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最后的星期集 - 第4节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致杜尔察迪普拉萨特①的信
  你要我谈创造歌曲的体会,我惧怕谈体会,可又非谈不可。
  人凭智慧成功地创造了语言。
  人的感知是哑默的,不可捉摸的,很像幽寂的宇宙。
  那博大的哑巴用手势表达心意,不作解释。
  幽寂的宇宙拥有韵律,拥有表现手法,天宇舞姿密集。
  原子分子在无限时空里,规定了舞蹈的轨道,在“有限”中翩舞,塑造无数形象。
  它心里炽热的情感,从花草到繁星,寻找自己的隐喻。
  人的感情强烈到控制不住的时候,必须把话语当作宣泄的工具——静默下来的话语,寻找技法,寻找暗示,寻找舞蹈,寻找音乐。推翻原来的含义,扭曲规则。
  人在诗里写静默的心声。
  人的感知选择音乐作为载体的时候,把闪电般活跃的原子群似的乐章拘禁在“有限”里,教它动作,引它奇妙地旋转,跳舞,“有限”内就擒的舞蹈,获得以歌塑成的形象。无语的形象群,汇集在创作的厅堂。系足镯的“激情”参加洒红节,形象的舞女协调来宾的节奏。
  “我已理解。”借助文字、音符、线条表达此话的,是学者。
  歌曲是为这样一些人写的——他们的心儿说:“我体味,感受哀痛,观看形象。”他们在理论上很贫乏,血管里却荡漾着乐音。

  有机会你可以请教纳罗特隐士②;当然不是为掌握煽风点火的伎俩,而是为抵达不受定义束缚的理论的新岸。
  --------
  ①孟加拉音乐理论家。
  ②印度传说中的隐士,通晓音乐,但喜欢搬弄是非,引起争吵。
  致查鲁昌德拉·瓦达贾萨①的信
  我们果真期望伤逝的完结?
  其实,我们也为伤逝自豪。
  我们最强烈的情感,也难承负恒久的真实——这句话里没有慰藉,痛苦的骄傲受到打击。
  生活把全部积蓄散布在光阴行进的路上;在它不停转动的轮子下,深挚感情的印迹也会漫漶,也会湮灭。
  我们亲人的故世,对我们唯一的期求是:“记住我。”
  然而生命有无数期求,它的呼吁从四面八方向心儿汇集;
  现时的丛集之中,昔日的唯一祈愿必然逝灭。
  死者的痛苦解除,遗言犹在。
  伤逝执拗地继续欺弄生活,蛮横地对生命的使者说:“我不开门。”
  生命的沃土生长各种作物,任性的伤逝在其间占据一块庙堂的公地,任其荒芜成为意愿的沙漠,不向生活纳税;就死亡的遗产一事,控告流年,虽一天天败诉,不承认失败;甚至要把心儿埋入它的坟墓。
  大凡傲岸是羁勒,牢固的羁勒是伤逝的傲岸。
  财产,名誉,一切欲望包含梦幻,浓重的梦幻贯透伤逝的欲望。

  未知的味觉死去了
  孩提时我常在心扉上画自己的肖像——我骑着一匹野马,没有马镫,没有笼嘴,黄昏在盗贼出没的荒原上奔驰,马蹄扬起尘土,大地在后面挥动纱巾呼喊。
  第一颗黄昏星在天边闪烁。
  一间等待的无眠的草房里,泄出焦灼、孤凄的灯光。
  犹如曙光的征兆,在杜鹃第一声啼叫时的残夜出现,将走入我生活的人影,在我的心田徜徉。
  对我来说,世界起码一半是陌生的。
  它奇妙的色彩,缤纷了我心原的地平线;正走来的爱情,使我沉湎在发生着正常、反常的事情的梦中。
  爱情的意象与史诗时代冒险的愉快浑然交融。
  而今我对世界有了大体的了解,但获得的许多消息摘自剪报。
  心灵的舌头上,未知的味觉死去了,再也尝不到爱情的圣殿里——可能中的不可能、熟稔中的陌生、已知中的未知、闲谈中的神话。
  情人中间,那个住在七大海洋沙滩上的佼佼者②已被我遗忘,她中了魔,昏睡着,叫醒她需找一根点金棒。
  --------
  ①文学刊物《异乡人》的编辑。泰戈尔的许多作品曾在该刊物上发表。
  ②指诗人儿时读过的神话故事中的情女。
  我要写无情的歌
  那天我们在蓝天下的红土路边聚会,大家坐在绿茵茵的草坪南边一行行娑罗树,苍老、高大、挺拔。

  它默默地矗立着,视而不见妖娆的弯月。
  远处一棵参天大树,像是湿婆神静修林的卫兵,眼神坚毅、冷竣,厌恶杜鹃的倦鸣。
  几个人邀请道:“夜深了,诗人,朗诵诗歌吧。”
  我打开古诗集,读了几首,心里十分懊丧。
  这些珍藏的璧玉,是那么柔弱,那么怯场,嗓音是那么细微,那么犹豫。
  她们是深宅的闺秀,戴着金线缀花面纱,走不惯土路,步履鹅一般地蹒跚。
  古诗里称她们是胆小的玉女。
  她们受到赞美,享有盛誉,她们的足镯在高墙内卧室里昂贵的地毯上丁当作响。
  她们幽禁于技巧精熟的樊篱里。
  参加路边聚会的这些人,打碎了家庭的桎梏,脱掉了手镯,抹去了额上的吉祥痣。
  他们是朝觐者,不会回到卧房的诱惑之中,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不知倦乏;他们身穿土灰色衣服,望着天上的星儿寻找道路。
  他们没有娱悦他人的责任;多少个赤日炎炎的正午,多少个漆黑的子夜,在幽深的岩洞里,在杳无人影的旷野里,在无路可循的密林里,他们的呐喊激起宏浑的回声。
  我从哪儿将他们推上褒贬的评判席?
  我弃座起立。
  他们忙问:“您去哪儿?诗人。”
  我答道:“我要走进艰险,走进冷酷,带回坚强、无情的歌。”
或许您还会喜欢:
德伯家的苔丝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五月下旬的一个傍晚,一位为编写新郡志而正在考察这一带居民谱系的牧师告诉约翰·德伯:他是该地古老的武士世家德伯氏的后裔。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使这个贫穷的乡村小贩乐得手舞足蹈,他异想天开地要17岁的大女儿苔丝到附近一个有钱的德伯老太那里去认“本家”,幻想借此摆脱经济上的困境。 [点击阅读]
心兽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第一章每朵云里有一个朋友在充满恐惧的世界朋友无非如此连我母亲都说这很正常别提什么朋友想想正经事吧——盖鲁徼?如果我们沉默,别人会不舒服,埃德加说,如果我们说话,别人会觉得可笑。我们面对照片在地上坐得太久。我的双腿坐麻木了。我们用口中的词就像用草中的脚那样乱踩。用沉默也一样。埃德加默然。今天我无法想象一座坟墓。只能想象一根腰带,一扇窗,一个瘤子和一条绳子。我觉得,每一次死亡都是一只袋子。 [点击阅读]
心是孤独的猎手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心是孤独的猎手》曾被评为百部最佳同性恋小说之一,在榜单上名列17,据翻译陈笑黎介绍,这是麦卡勒斯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她一举成名的作品,出版于1940年她23岁之时。故事的背景类似于《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炎热的南方小镇。她说:“小说中两个聋哑男子的同性之爱令人感动,而同性之恋又是若有若无的,时而激烈,时而沉默。 [点击阅读]
心灵鸡汤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上帝造人因为他喜爱听故事。——爱尼·维赛尔我们满怀欣悦地将这本《心灵鸡汤珍藏本》奉献在读者面前。我们知道,本书中的300多个故事会使你们爱得博大深沉,活得充满激|情;会使你们更有信心地去追求梦想与憧憬。在面临挑战、遭受挫折和感到无望之时,这本书会给您以力量;在惶惑、痛苦和失落之际,这本书会给您以慰藉。毫无疑问,它会成为您的终生益友,持续不断地为您生活的方方面面提供深沉的理解和智慧。 [点击阅读]
怪指纹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法医学界的一大权威宗像隆一郎博士自从在丸内大厦设立宗像研究所,开始研究犯罪案件和开办侦探事业以来,已经有好几年了。该研究所不同于普通的民间侦探,若不是连警察当局都感到棘手的疑难案件它是决不想染指的,只有所谓“无头案”才是该研究室最欢迎的研究课题。 [点击阅读]
恐怖的大漠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雷诺被绑架非洲!我向你致意,你这神秘的大地!让我骑在骏马上穿越你那一望无际的空旷草原;让我骑在矫健的骆驼上穿越你那布满了炙热的石头的沙漠;让我在你的棕榈树下漫步,观看你的海市蜃楼美景;让我在你生机盎然的绿洲上思念你的过去,感叹你的现在,梦想你的未来。 [点击阅读]
恐怖谷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我倒以为……"我说。“我应当这样做,"福尔摩斯急躁地说。我自信是一个极有耐性的人;可是,我得承认,他这样嘲笑地打断我的话,的确使我有点不快。因此我严肃地说:“福尔摩斯,说真的,你有时真叫人有点难堪啊。”他全神贯注地沉思,没有即刻回答我的抗议。他一只手支着头,面前放着一口未尝的早餐,两眼凝视着刚从信封中抽出来的那张纸条,然后拿起信封,举到灯前,非常仔细地研究它的外观和封口。 [点击阅读]
恐怖黑唇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第一章恐惧的亡灵复苏1阴谋初露刚刚步入八月份。炎热的太阳就将一切烤得烫人。出租车司机原田光政在这天午后回到家中。他打开大门,从信箱中取出一封信,边看边走进了厨房。走进厨房,原田光政坐在椅子上,准备喝点冷饮,然后再睡上一小时左右的午觉。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已不是拼命干活的年龄了——近六十岁了。难道这是因为自己长期辛劳而自负了吗?人的自知之明,对于原田说来还是有的。 [点击阅读]
恶月之子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仅点燃着烛光的书房里,桌案上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刹那间,我知道我的生活即将面临一场可怕的转变。我不是算命先生,我也不会观看天象,在我眼里,我掌中的手纹完全无法揭露我的未来,我也不像吉普赛人能从湿得的茶叶纹路洞察命理。父亲病在垂危已有数目,昨夜我在他的病榻旁,替他拭去眉毛上的汗珠,听着他吃力的一呼一吸,我心里明白他可能支撑不了多久。我生怕就这样失去他,害怕自己将面临二十八岁生命中首次孤零零的生活。 [点击阅读]
恶魔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决斗茶桌上摆着两只酒杯,杯子里各装有八成透明如水的液体。那是恰似用精密的计量仪器量过一样精确、标准的八成。两只杯子的形状毫无二致,位置距中心点的距离也像用尺子量过似地毫厘不差。两只杯子从杯子中装的,到外形、位置的过于神经质的均等,总给人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茶桌两边,两张大藤椅同样整齐地对面地放在完全对等的位置;椅上,两个男人像木偶一样正襟危坐。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