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幽灵塔 - 第三十章 地下密室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这里大概就是芦屋先生的书房了。房间很大,面积有10坪,在四面墙上全是书架,一直顶到天花板。书架上摆满了西洋书籍,像是德文的医书。屋子中央放置着一张书桌,足有一张榻榻米那么大。书桌后哥德风格的椅子简直和罗马教皇坐的椅子差不多,靠背很高,一位白发白髯的老人庄严地坐在上面。
  虽然老先生的头发、胡子全白了,但目光依然敏锐,炯炯有神。高高的鹰钩鼻子,嘴唇红润,肤色也很好,不像是上了年纪。他的骨头架子挺大,让我觉得他不是纯种的日本人,而是和白种人的混血。
  然而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这位老人的面容让人看上去像是戴了面具一样。还记得我初次见到秋子时,她那美丽的容颜也让我怀疑是不是戴了什么橡胶面具,这次看到芦屋先生的脸时,又让我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当然,他不可能戴着面具。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可以随表情变化自由活动。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觉得他戴了面具?
  噢,对了,说不定秋子是这位老人的女儿,因为是父女关系,所以才会让我产生相同的奇妙感觉。不,不,不会是这样。要是秋子的父亲这么有身份,那她还何必独自一个人受苦呢。看来,这位人物不是秋子的父亲,而的确是她的“神灵”。
  我在思考的时候,芦屋先生也一直在观察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脸严肃地对我说:
  “听说你是我的熟人介绍来的,那你到底认识谁呀?”
  该怎么回答呢?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讲那个坏蛋的名字了。
  “我是从岩渊甚三那里打听到您的……”
  谁知,老人听后一脸困惑,立刻警觉起来。
  “岩渊?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说完,眼睛直盯着我看。这下坏了,不过我马上想到既然他不知道岩渊,就该认识自称是医学士的股野,于是改口说:
  “噢,岩渊甚三是股野礼三的亲戚……”
  这回,老先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嗯,股野我很熟的。那么,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股野给你的介绍信?”
  一听这话,我有些紧张,我哪里有股野的介绍信,只得说:
  “介绍信我没有带来……”
  “这就不好办了,我是不会见没有介绍信的人的。”
  唉,糟糕。这位老人还挺小心,他这么谨慎,说不定是在从事什么违法的职业。
  等等,难道就没有蒙混过关的好办法了吗?我飞快地开动脑筋,终于想出了一个巧妙的点子。我的口袋里不是有股野的名片吗,在蜘蛛屋的时候,我从女四狱衣中找到的那张旧名片应该还在我的口袋里。我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还在。用它或许能蒙混过去吧。

  “我这里有一张股野先生的名片。他对我说,不用介绍信,拿着这张名片来见您就行了,所以我就带来了这张旧名片。您瞧,名片背后还用铅笔写着几行字,先生您或许还有印象吧。”
  我撒了个谎,掏出名片送给芦屋先生。他接过去之后正反面都仔细看了看,这才打消了疑虑。
  “嗯,我记得很清楚。上面写的小姐指的是一个叫野末秋子的女人,你认识她吗?”
  果然是这样。看来狱衣的主人真是秋子。不过这里头恐怕还潜藏着更深的秘密。我抑住心里的激动,注视着老先生敏锐的目光答道:
  “我当然非常了解秋子的情况,其实这回正是关于她的事才……”
  老先生没等我说完,好像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自言自语道:
  “啊,野末秋子,那是个漂亮姑娘。正因为她的美丽,才让我颇费周折。我给她改换的生命也许还有些缺憾,所以到现在我还在惦记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大祸。”
  老先生在回忆往事,我却听不明白。话说完了,他又仔仔细细地端详我。
  “不过,你的愿望也很困难啊,看你也是仪表堂堂,不过,这才是我施展才能的时候。你丝毫不用担心,想必你从秋子那里已经知道,我是从根本之处拯救人。秋子现在情况如何我不清楚,但她的确把我当成赐给她生命的亲人。”
  “嗯,正是把您当成赐给生命的亲人,所以才千里迢迢跑来请您救命。”
  “好吧,我接受。那我们订好条件之后,就开始工作吧。”
  老先生光顾自己说,也不管我听懂听不懂。什么施展才能,开始工作,好像要拿我的身体开刀。在这奇特的房间里,听着这位老先生奇谈怪论,我感觉这里不是人世了。看着老人红润的嘴唇在动,不禁有点儿害怕。
  “啊,今天这日子可真怪呀。野末秋子的名字我都忘了好久了,今天却不止一个人提到她。在你之前,还有人向我讲起她。”
  “你说的是不是黑川太一律师?如果是他那我很熟,不知黑川先生为秋子的事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我不能对你讲。要是不能替求我的人保守秘密,那我就无法完成我的天职了。比方说,以后就算你的亲兄弟来找我问你来我这里干什么,我也不会跟他讲任何事情。你明白吗?”
  这种解释的确是最好的。他的这句话,让我可以放心了。
  “我不该问这些,失礼了。那只要有您帮助,无论碰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获救吗?”
  “当然。不过有个条件,来求我的人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不能有任何保留。就算有一点事情隐瞒不讲,那我们也得说再见。”

  “我打算把全部事情都讲给您。”
  “那就好,救助者和被救者必须齐心协力才行。如果双方不能充分互相信任,那我的工作就无法进行。你不是因为触犯了法律要被逮捕,才来求我帮忙的吧?”
  “嗯,就是这样。但决不是犯罪,而是实在摆脱不了。”
  “这就对了。这种情况,来找我算是你的幸运。能把你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的,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
  他的话我听不明白。他到底怎样救助一个犯法的人呢。
  “没有问题吧?”
  我叮嘱了一句。
  “没问题,你不用担心。只要一经过我的手,那所有的罪名都不会留任何痕迹,还你一个清白之身。因为我给了你一个崭新的生命。”
  新的生命,这话好像岩渊甚三也说过。他说芦屋先生对秋子来讲简直就如同掌握生杀大权的神灵一样。看来此话不假。
  “那就讲讲你犯了什么罪。如果不先给我讲清楚,我就无法开始工作。”
  哎呀,原来这位老人是误会我犯了罪,怪不得刚才的话我听不懂。
  “不不,你误会了,要救的人不是我。”
  “哎,不是你,那是谁呀?”
  “是刚才提到的野末秋子。”
  “噢,你是说让我再救一次秋子吗?唉,以我的经验,好像还从来没两次救同一个人,这是因为我救人一次,就等于救了一辈子,用不着再来求我……”
  “那么,您是说第二次救人很困难了?”
  “不是的,完全可以救第二次、第三次。”
  “那就请您再救秋子一次吧。她现在正身陷绝境,已不是普通的人力就能救助得了的。”
  “噢,是吗。这可太可怜了,她的命运如此不可思议,真是世间少有。再陷困境,真是太不幸啦。那,看来这次也不能不救她。”
  老先生的语气很自信。
  “谢谢。那您怎样拯救她呢,我想听听您的方法。”
  老人用庄重的语气说:
  “问我怎么救,哈哈哈哈,要想听的话得付报酬才行。这是我的职业。”
  “啊,是这样。我差点忘了,那要付多少报酬?”
  “可不低哟。毕竟是救人一命嘛。我的规矩是一次五千日元。”
  这么高的价格,让我有点儿惊讶,还好父亲留给我的存款足够,就答应了。
  “其实,实际的费用只不过是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但是我的工作很危险,拯救犯法的人,稍不注意我也会被警察盯上,最后把我也连累进去。所以,这里面还有风险金。另外,那些警察说不定会扮成求救的人前来诈我的秘密,所以我把价码抬高到警察付不起的程度,你明白了吧。你根本不像警察,但我还是以防万一。只有先付了报酬,我才能接着往下讲。”

  “知道了。我在东京的银行里有些存款,这里有张支票,您马上就可以填上所需的数额。”
  说着,我要从皮箱里取支票,老先生却摆手制止了。
  “不行,支票我不能收。麻烦你去银行跑一趟,把它换成现金。”
  他可真是处处谨慎小心。
  于是,我叫了辆人力车直奔银行,提取了一迭共五千日元的钞票,再次回到了老先生的书房。一路上,那个门卫一样的看门老人也乘上人力车陪同着我。其实,表面上是陪同我,实际是替老先生来监视我的举动,看来他可真是很小心。且说我重新回到书房,告知他我已带来了现金,他才松缓了语气:
  “那,我们马上就开始吧。”
  说完站起身来,领我来到里面的一个房间。这间房子有书房的一半大,四周的墙壁上也都摆满了西洋书籍。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有一只像烟囱一样的金属圆筒从天花板中央伸到桌面上。我很奇怪,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工具。老先生有些炫耀地解释:
  “这里是我的起居室。这个圆筒挺奇怪是吧,其实这是我的观测镜。通过它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接待室里的情况。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你的情况,看到你不可疑,所以才让你进来。刚才你看见黑川律师的影子,就慌慌张张追出去,一看就是个外行,绝不是什么警察,所以我才放心的。哈哈哈哈。”
  那个镜子房间的情况竟然能反射到这里。真是一件巧妙绝伦的设备。
  “那现在我就付给您报酬吧。”
  他却连连摆手说:
  “不,这里不行。这里还不保密,仆人可以自由出入。报酬要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支付。”
  说着,他从桌子下面取出一支古色古香的烛台,点上了蜡烛。中午外面艳阳高照,他竟然点起蜡烛,真是莫名其妙。老先生左手举着蜡烛来到一面墙的书架前,从中间的架子上取下两本洋书,把右手伸进空出来的地方,摆弄了几下,结果整个书架“吱——”的一声向前打开了。
  这是一个伪装得很巧妙的密室入口,真是防备得不能再防备,我由衷地赞叹。
  “那请跟我到这里来,楼梯有点儿陡,脚底下要留神。”
  说着,老先生在前头带路,走进了漆黑一团的洞穴。向前走了两三步,面前出现了通往地下的狭窄的楼梯。
  我不知道他把我带到地下室去到底想干什么,心里有些害怕,但现在已经不能退缩。我只有忍住恐惧的念头,跟在老先生身后继续往里走。
或许您还会喜欢:
乞力马扎罗的雪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3
摘要: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一万九千七百一十英尺的长年积雪的高山,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西高峰叫马塞人①的“鄂阿奇—鄂阿伊”,即上帝的庙殿。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奇怪的是它一点也不痛,”他说。“你知道,开始的时候它就是这样。”“真是这样吗?”“千真万确。可我感到非常抱歉,这股气味准叫你受不了啦。”“别这么说!请你别这么说。 [点击阅读]
别相信任何人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2
摘要:如果你怀疑,身边最亲近的人为你虚构了一个人生,你还能相信谁?你看到的世界,不是真实的,更何况是别人要你看的。20年来,克丽丝的记忆只能保持一天。每天早上醒来,她都会完全忘了昨天的事——包皮括她的身份、她的过往,甚至她爱的人。克丽丝的丈夫叫本,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支柱,关于她生命中的一切,都只能由本告知。但是有一天,克丽丝找到了自己的日记,发现第一页赫然写着:不要相信本。 [点击阅读]
地精传奇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2
摘要:梦每个人都会有,在这个网络时代,我们敲击键盘将梦化为一个个字符。做梦的人多了,写梦的人也多了,看梦的人更多了。当一个个梦想列于书站之中,我们不禁会发现许多的梦是那么相似。在金戈铁马中争霸大陆是我曾经的梦,但此时却不是我想要的。当“我意王”如天上的云朵随处可见后,英雄们早已失去光泽,那些豪言壮语怎么看都像是落日的余辉,虽然美,但已是黄昏时。对于什么题材流行我并不感兴趣,我最喜欢的还是西式奇幻。 [点击阅读]
基督山伯爵
作者:佚名
章节:130 人气:2
摘要:大仲马(1802-1870),法国十九世纪积极浪漫主义作家,杰出的通俗小说家。其祖父是侯爵德·拉·巴那特里,与黑奴结合生下其父,名亚历山大,受洗时用母姓仲马。大仲马三岁时父亲病故,二十岁只身闯荡巴黎,曾当过公爵的书记员、国民自卫军指挥官。拿破仑三世发动政变,他因为拥护共和而流亡。大仲马终生信守共和政见,一贯反对君主专政,憎恨复辟王朝,不满七月王朝,反对第二帝国。 [点击阅读]
大西洋底来的人
作者:佚名
章节:100 人气:2
摘要:阴云密布,狂风怒号,滔天的大浪冲击着海岸。海草、杂鱼、各种水生物被涌上海滩,在狂风中飘滚、颤动。一道嶙峋的峭壁在海边耸起,俯视着无边无际的滔滔大洋。一条破木船搁浅在岸边,孤零零地忍受着风浪的抽打。船上写着几行日文。孤船的旁边,一条被海浪选到沙滩上的小鲨鱼,发出刺耳的哀叫。在任暴的风浪里,野生的海带漂忽不走,有些在海浪里起伏深沉,有些被刮到海滩上,任凭酷热的蒸腾。 [点击阅读]
孤独与深思
作者:佚名
章节:53 人气:2
摘要:一、生平1839年3月16日,普吕多姆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两岁时父亲去世,这位未来的诗人便与寡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一起住在巴黎和巴黎南部的夏特内。据《泰晤士文学副刊》说,他很小时名字前就加上了家人用于他父亲的昵称“苏利”。普吕多姆以全班数学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准备进入一所理工学院,可是一场结膜炎打碎了他成为机械师的一切希望。 [点击阅读]
巴黎圣母院英文版
作者:佚名
章节:78 人气:2
摘要:维克多·雨果(VictorHugo),1802年2月26日-1885年5月22日)是法国浪漫主义作家的代表人物,是19世纪前期积极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领袖,法国文学史上卓越的资产阶级民主作家。雨果几乎经历了19世纪法国的一切重大事变。一生写过多部诗歌、小说、剧本、各种散文和文艺评论及政论文章,是法国有影响的人物。 [点击阅读]
拉贝日记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2
摘要:胡绳60年前,侵华日军制造的南京大屠杀惨案,是日本法西斯在中国所犯严重罪行之一,是中国现代史上极其惨痛的一页。虽然日本当时当权者和以后当权者中的许多人竭力否认有这样的惨案,企图隐瞒事实真相,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断有身经这个惨案的人(包括当时的日本军人)提供了揭露惨案真相的材料。最近,江苏人民出版社和江苏教育出版社共同翻译出版了《拉贝日记》。 [点击阅读]
沉默的羔羊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2
摘要:《沉默的羔羊》还不能算是经典,可“名著”的殊荣它还是当之无愧的。一部书,印到四百万册以上,无论如何其影响力不能低估。《纽约时报》一九九二年的畅销书排行榜上,《沉默的羔羊》稳稳地坐着第一把交椅,而根据它改编的同名电影又在本年度一下获得了五项奥斯卡大奖,这一来更是推波助澜,使这部以悬念及恐怖著称的小说在全球范围内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我大约三年前在一个朋友的家中看到了《沉默的羔羊》。那是原版录像。 [点击阅读]
狼的诱惑
作者:佚名
章节:74 人气:2
摘要:“彩麻,你能去安阳真的好棒,既可以见到芷希和戴寒,又可以和妈妈生活在一起,真的是好羡慕你啊!”“勾构,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的,你也可以到安阳来看我呀。记得常给我写信,还有打电话。”“喂,各位!车子马上就要出发了。”长途客运站的管理员冲我们叫道。“你快去吧,否则可要被车子落下了。”“嗯,我要走了,勾构。我一到妈妈家就会给你打电话的。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