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雪国 - 雪国 川端康成——第4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岛村走到外面,可是叶子那双眼神依然在他的眼睛里闪耀。宛如远处的灯光,冷凄凄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大概是回忆起了昨晚的印象吧。昨晚岛村望着叶子映在窗玻璃上的脸,山野的灯火在她的脸上闪过,灯火同她的眼睛重迭,微微闪亮,美得无法形容,岛村的心也被牵动了。想起这些,不禁又浮现出驹子映在镜中的在茫茫白雪衬托下的红脸来。
  于是,岛村加快了脚步。尽管是洁白的小脚,可是爱好登山的岛村,一边走着一边欣赏山景,心情不由地变得茫然若失,不知不觉间脚步也就加快了。对经常容易突然迷离恍惚的他来说,不能相信那面映着黄昏景致和早晨雪景的镜子是人工制造的。那是属于自然的东西。而且是属于遥远的世界。
  就连刚刚离开的驹子的房间,也好像已经属于很遥远的世界。对于这种茫然的状态,连岛村也觉得愕然。他爬到山坡上,一个按摩女就走了过来。岛村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似地喊道:
  “按摩姐,可以给我按摩吗?”
  “嗯。现在几点钟啦?”按摩女胳肢窝里夹着一根竹杖,用右手从腰带里取出一只带盖的怀表,用左手指尖摸了摸字盘,说:“两点三十五分了。三点半还得上车站去,不过晚一点也没关系。”
  “你还能知道表上的钟点啊?”
  “嗯,我把玻璃表面取下来了。”
  “一摸就摸出表盘上的字?”
  “虽然摸不出来,但是……”说着,她再次拿出那只女人使用嫌大了点的银表,打开盖子,用手指按着让岛村看:这里是十二点,这里是六点,它们中间是三点。“然后推算,虽然不能一分钟不差,但也错不了两分钟。”
  “是吗。你走这样的坡道,不会滑倒吗?”
  “要是下雨,女儿来接。晚上给村里人按摩,不会上这里来。客栈女侍常揶揄说,我老头子不让我出来,真没法子啊!”“孩子都大了?”
  “是啊。大女儿十三。”她说着走进屋里,默默地按摩了一阵子,然后偏着头倾听远处宴会传来的三弦琴声。
  “是谁在弹呀?”
  “凭三弦琴声,你能判断出是哪个艺妓来?”
  “有的能判断出来,有的也判断不出来。先生,您的生活环境一定很好,肌肉很柔软啊!”
  “没有发酸吧?”
  “发酸了,脖子有点发酸了。您长得真匀称。不喝酒吧?”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我认识三位客人,体形跟先生一模一样。”
  “这是很一般的体形嘛。”
  “怎么说呢?不喝酒就没有真正的乐趣,喝酒能解愁啊。”
  “你那位先生喝吗?”
  “喝得厉害,简直没法子。”
  “是谁弹的三弦琴?这么拙劣。”
  “嗯。”
  “你也弹吗?”
  “也弹。从九岁学到二十岁。有了老头子以后,已经十五年没弹了。”
  岛村觉得盲女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些,说:“真的在小时候练过?”
  “我的手虽尽给人按摩,可是耳朵还灵。艺妓的三弦琴弹成这个样子,听起来叫人焦急。是啊,或许就像自己当年所弹的那样。”
  她说罢又侧耳倾听。
  “好像是井筒屋的阿文弹的。弹得最好的和弹得最差的,最容易听出来啦。”
  “也有弹得好的?”
  “那个叫驹子的姑娘,虽然年轻,近来弹得可熟练啦。”
  “噢?”
  “唉,虽说弹得好,也是就这个山村来说。先生也认识她?”
  “不,不认识。不过,昨晚她师傅的儿子回来,我们是同车。”
  “哦?养好病才回来的吧?”
  “看样子还不大好。”
  “啊?听说那位少爷长期在东京养病,这个夏天驹子姑娘只好出来当艺妓,赚钱为他支付医院的医疗费。不知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那位驹子?”
  “是啊。看在订了婚这情分上,能尽点力还是要尽的,只是长此下去……”
  “你说是订了婚,当真吗?”
  “是真的。听说他们已经订婚了。我是不太了解,不过人家都是这么说的。”
  在温泉客栈听按摩女谈艺妓的身世,那是太平常了。惟其平常,反而出乎意料。驹子为了未婚夫出来当艺妓,本也是平凡无奇的事,但岛村总觉得难以相信。那也许是与道德观念互相抵触的缘故吧。
  他本想进一步深入探听这件事,可是按摩女却不言语了。
  驹子是她师傅儿子的未婚妻,叶子是他的新情人,而他又快要病故,于是岛村的脑海里又泛出“徒劳”这两个字来。驹子恪守婚约也罢,甚至卖身让他疗养也罢,这一切不是徒劳又是什么呢?
  岛村心想:要是见到驹子,就劈头给她一句“徒劳”。然而,对岛村来说,恰恰相反,他总觉得她的存在非常纯真。
  岛村默默寻思:这种虚伪的麻木不仁是危险的,它是一种寡廉鲜耻的表现。在按摩女回去以后,他就随便躺下了。他觉得一股凉意悄悄地爬上了心头,这才发现窗户仍旧打开着。
  山沟天黑得早,黄昏已经冷瑟瑟地降临了。暮色*苍茫,从那还在夕晖晚照下覆盖着皑皑白雪的远方群山那边,悄悄地迅速迫近了。
  转眼间,由于各山远近高低不同,加深了山峦皱襞不同层次的影子。只有山巅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晖,在顶峰的积雪上抹上一片霞光。
  点缀在村子的河边、滑雪场、神社各处的杉林,黑压压地浮现出来了。
  岛村正陷在虚无缥缈之中,驹子走了进来,就像带来了热和光。
  据驹子说,迎接滑雪客人的筹备会将在这家客栈里举行,她是应召在会后举行的宴会上陪客的。她把脚伸进了被炉,冷不防地来回抚摸岛村的脸颊。
  “奇怪,今晚你的脸真白啊。”
  然后,她一把抓住了他松软的肌肉,仿佛要揉碎它似的,又说:
  “你真傻啊!”
  她已经有点醉意。散席后,她一进来就嚷道:
  “不管了,再也不管了。头痛,头痛!啊,苦恼,苦恼!”在梳妆台前一倒下,她脸上立即露出一副令人觉得可笑的醉态。
  “我想喝水,给我一杯水!”
  驹子双手捂住脸,也顾不得把发髻散开,仰脸就躺下了。不一会儿,又坐起来,用冷霜除去了白粉,脸颊便露出两片绯红,连自己也高兴得笑个不停。说也奇怪,这次酒醒得很快。她感到有点冷似地颤抖着肩膀。
  然后,她轻声地开始谈起八月份因为神经衰弱,已经赋闲了整整一个月的事。
  “我担心会发疯。不知为什么,我一味苦思冥想,然而还是想不通,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真可怕啊。一会儿也睡不着,只有出去赴宴时,身体才好受一点。我做过各种各样的梦。连饭也不能好好吃。在大热天里,把针截在铺席上,戳了又拔,拔了又戳,没完没了的。”
  “是哪个月份出来当艺妓的?”
  “六月。不然,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到浜松去了。”
  “成亲去?”
  驹子点点头。她说,浜松那个男人死皮赖脸地缠住要她同他结婚,可她怎么也不喜欢他,真为难啊。
  “既然不喜欢,又有什么好为难的呢?”
  “不能那么说啊。”
  “结婚还有那样的魅力吗?”
  “真讨厌!不是这样嘛。我这个人不把日常生活安排得妥妥贴贴,是安不下心来的。”
  “唔。”
  “你这个人太随便了。”
  “可是,你同那个浜松的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要是有,就用不着为难了。”驹子断然地说。“不过他说,只要我在这个地方,就不许我跟别人结婚,不然就不择手段地加以破坏。”

  “离浜松那么远,你还担心这个?”
  驹子沉默了一会儿,身体暖和了,安详地躺了下来。突然无意中说出一句:
  “那时我还以为怀孕了呢。嘻嘻,现在想起来多可笑啊。嘻嘻嘻嘻。”
  她嫣然一笑,突然把身子卷缩起来,像孩子似地用两只手攥住岛村的衣领。
  她那合上的浓密睫毛,看起来好像是半睁着的黑眸子。翌日凌晨,岛村醒来,驹子已经一只胳膊搭在火盆上,在一本旧杂志背后乱涂乱画开了。
  “哦,我回不去啦。女佣来添过火了,多难为情呀。吓得我赶紧起来,太阳都已经晒到纸拉门上了。大概是昨晚喝醉之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几点啦?”
  “已经八点了。”
  “洗个温泉澡吧?”岛村站了起来。
  “不,在走廊上会碰到别人的。”她好像完全变成了一个娴静的淑女。待岛村从浴池回来时,她已经巧妙地在头上裹上手巾,勤快地打扫起房间来。
  她神经质地连桌腿、火盆边都擦到了,扒炉灰的动作非常熟练。
  岛村把腿伸进被炉里,就这样无所事事地抽着烟。烟灰掉落下来,驹子就悄悄地用手绢揩净,并给他拿来了一个烟灰缸。岛村报以开心的笑。驹子也笑了起来。
  “你要是成了家,你丈夫准会老挨你骂。”
  “有什么好骂的。人家常常取笑我,说我连要洗的衣服也迭得整整齐齐的,大概是天性*吧。”
  “有人说,只要看看衣柜里的东西,就晓得这个女子的性*格了。”
  屋里充满阳光,暖融融的。两人在吃着早餐。
  “大好天啊!早点回去练练琴就好了。在这样的日子里,音色*也会不同的。”
  驹子仰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
  远处的重山迭峦迷迷蒙蒙地罩上了一层柔和的-乳-白色*。岛村想起按摩女的话就说,在这里练也行。驹子听后,站起来往家里挂电话,叫家里人把长歌[长歌是一种伴三弦、笛子演唱的歌曲,常与歌舞伎、舞蹈等配合演出。]的本子连同替换的衣裳一起拿来。
  白天见过的那家也会有电话吧?岛村一想到这个,脑海里又浮现出叶子的眼睛来了。
  “那位姑娘会给你送来吧?”
  “也许会吧。”
  “听说你同那家少爷订了婚?”
  “哎哟,什么时候听到的?”
  “昨天。”
  “你这个人真奇怪,听到就是听到嘛,为什么昨天不说呢?”
  但是,这回不像昨儿白天,驹子淡淡地笑了。
  “除非是瞧不起你,不然就很难开口。”
  “胡扯!东京人尽爱撒谎,讨厌!”
  “瞧你,我一说,你就把话儿岔开了。”
  “谁把话儿岔开了?那么,你把它当真的啦?”
  “当真的了。”
  “又撒谎了。你明明不会把它当真,却……”
  “当然,我觉得有点不能理解。可是有人说,你是为未婚夫赚点疗养费才去当艺妓的?”
  “真讨厌,简直就像新派剧了。什么我们订了婚,那是瞎说!有好多人是这样认为的哩。我不是为谁才去当艺妓,可是该帮忙的还是要帮忙嘛。”
  “你说话尽绕弯子。”
  “我明说吧,师傅也许想过要让少爷同我成婚。可也是心想而已,嘴里从来也没有提过。师傅这种心思,少爷和我也都有点意识到了。然而我们两人并没有别的什么。就是这个样子。”
  “真是青梅竹马啊!”
  “嗯。不过,我们是分开生活的呀。我被卖到东京时,只有他一个人来给我送行。我最早的一本日记开头就记着这件事。”
  “你们两人要是在那个港市呆下去,也许现在就在一起生活了吧。”
  “我想不会有这种事。”

  “是吗?”
  “还是不要为别人的事操心好。他已经是快死的人了。”
  “但是,在外面过夜总不好吧。”
  “瞧你,说这种说多不好啊。我爱怎样就怎样,快死的人啦,还能管得着吗?”
  岛村无言以对。
  然而,驹子还是一句也不提叶子的事。为什么呢?
  另外,就说叶子吧,她就连在火车上也像年轻母亲那样忘我地照拂这个男人,把他护送回来;今早她又给同这个男人有着微妙关系的驹子送替换衣裳来,她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岛村不愧是岛村,他又陷入了遐思。
  “驹姐,驹姐。”这时,传来了那位叶子低沉、清彻而优美的喊声。
  “嗯。辛苦啦。”驹子站起来走到隔壁三铺席大的房间里。
  “叶子你来了。哎哟,全都拿来了,这有多重啊。”
  叶子没有言声就走回去了。
  驹子用手指拨断了第三根弦,换上新弦后把音试调好了。此时,岛村已听出它的音色*十分清越。但打开放在被炉上鼓鼓囊囊的包皮袱一看,里面除了普通的旧乐谱以外,还有二十来册杵家弥七[杵家弥七(!”890—!”942),长歌三弦专家]的《文化三弦谱》。岛村感到意外,拿在手里说:
  “就靠这些玩意儿练习?”
  “可不是,这儿没有师傅。没法子啊。”
  “家里不是有个师傅吗?”
  “中风啦。”
  “就是中风了,还可以动嘴嘛。”
  “说话也不清楚了。不过,舞蹈嘛,他还可以用尚能动的左手给你矫正,可三弦琴听起来令人心烦。”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知道罗。”
  “良家女子倒不算什么,艺妓在这偏远的山沟里还能这样认真练习,乐谱店的老板知道了也会高兴的吧。”
  “陪酒时主要是跳舞,后来让我去东京学习,也是学的舞蹈。三弦琴只模模糊糊记得一点儿,忘了也没人给指点,就靠乐谱啦。”
  “歌谣呢?”
  “歌谣嘛,是在练舞时听熟的,算是勉强凑合吧。可是新歌大多是从广播里学来的,也不知行不行。其中还掺进了自己的唱法,一定很可笑吧。而且在熟人面前唱不出口哩。要不是熟人,还能放开嗓门唱唱。”她说着有点羞羞答答,摆好架势,好像在说“来吧”就等着对方点歌,直勾勾地盯住岛村的脸。
  岛村突然被她的气势压倒了。
  他在东京闹市区长大,对歌舞伎和日本舞自幼耳濡目染,暗记了一些长歌的歌词,自然就听会了。他自己没有学过。提起长歌,立即联想到舞蹈的舞台,而不是艺妓的筵席。
  “真讨厌,你这个客人,真叫人不自然。”驹子轻轻地咬着下嘴唇,把三弦琴放在膝上,一本正经地打开练习谱,简直判若两人了。
  “这个秋天就是看着谱子练习的。”
  这是《劝进帐》[日本歌舞伎传统剧目,三世并木五瓶作词,四世杵屋六三郎作曲]的曲子。
  突然间,岛村脸颊起了鸡皮疙瘩,一股冷意直透肺腑。
  在他那空空如也的脑子里充满了三弦琴的音响。与其说他是全然感到意外,不如说是完全被征服了。他被虔诚的心所打动,被悔恨的思绪所洗刷了。他感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只好愉快地投身到驹子那艺术魅力的激流之中,任凭它漂浮、冲激。
  一个十九二十岁的乡村艺妓,理应是不会弹出一手好三弦琴的。她虽只是在宴席上弹弹,可弹得简直跟在舞台上的一样!岛村心想:这大概只不过是自己对山峦的一种感伤罢了。驹子时而故意只念念歌词,时而说这儿太慢那儿又麻烦,就跳了过去。可是她渐渐地像着了迷了,声音又高亢起来。这弹拨的弦音要飘荡到什么地方去呢?岛村有点惊呆了,给自己壮胆似地曲着双臂,把头枕在上面躺了下来。
或许您还会喜欢:
涨潮时节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每个俱乐部都有个烦人的家伙,“加冕俱乐部”也不例外。尽管外面正有敌机来袭击,俱乐部里的气氛却一如既往。曾经远渡重洋到过印度的波特少校扯扯手上的报纸,清清喉咙。大家都赶快躲开他的眼光,可是没有用。“《泰晤士报》上登了戈登-柯罗穗的讣闻,”他说,“当然说得很含蓄——‘十月五日死于空袭’。连地址都没写。老实说吧,那地方就在寒舍转角,坎普顿山丘上那些大宅子之一。 [点击阅读]
清洁女工之死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赫尔克里-波洛从维拉饭店出来,迈步朝索霍区走去。他竖起大衣领护住他的脖子,他这样做,与其说是一种需要,不如说是处于谨慎,因为这时的夜晚并不太冷。“不过,在我这种年龄,一个人还是别冒什么风险的好。”波洛习惯这样说。他心情愉快,两眼睡意朦胧。维拉饭店的蜗牛实在是美味极了,真是一个好地方,这个地道的小餐馆,这次总算是找对了。 [点击阅读]
游思集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1你无影无踪地向前奔涌,永恒的游思,哪里有你无形的冲击,哪里死水般的空间便会荡起粼粼的波光。是不是你的心儿神往着那在不可估量的寂寞里向你呼唤的爱人?你缠结的发辫散落,飘扬成暴风雨般的纷乱;你前行的路上火珠滚滚,犹如碎裂的项链落下串串火星,这是不是就因为你心情急迫,步履匆促?你疾行的步履把世界的尘土吻得甜美芬芳,把腐朽之物扫荡殆尽;你舞蹈的四肢是暴风雨的中心,把死亡的圣霖哗哗地摇落到生命之上, [点击阅读]
漂亮朋友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莫泊桑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短篇小说大师,他在长篇小说创作上的成就往往因此而被湮没。其实,他在长篇小说创作上颇有建树:他继承了巴尔扎克、司汤达、福楼拜的现实主义传统,在心理描写上又开拓出新路。《漂亮朋友》就是前者的一部代表性*作品。莫泊桑从事长篇创作是在写作短篇小说之后,其时他并不满足于短篇小说所取得的成就。随着他声誉鹊起,他经常涉足上流社会,开阔了眼界,便想到从更广阔的背景上去反映社会现实。 [点击阅读]
演讲与访谈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0
摘要: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在北大附中讲演(全文)人民网日本版9月11日讯:应中国社会科学院邀请访中的日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国社会科学院名誉研究员大江健三郎,10日上午来到北大附中作了题为“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的讲演。其演讲全文如下:我是一个已经步入老境的日本小说家,我从内心里感到欣慰,能够有机会面对北大附中的同学们发表讲话。 [点击阅读]
火花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你这个白痴!”他老婆说着就把她的牌甩了下去。我急忙扭过头去,避免看见海利·德莱恩的脸;不过为什么我想避免看见那张脸,我可不能告诉你,就更不可能告诉你为什么我竟然会料想到(如果我真的料想到的话)像他这样年纪的一个显要人物会注意到我这样一个完全无足轻重的小青年遇到的事了。 [点击阅读]
灿烂千阳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五岁那年,玛丽雅姆第一次听到“哈拉米”这个词。那天是星期四。肯定是的,因为玛丽雅姆记得那天她坐立不安、心不在焉;她只有在星期四才会这样,星期四是扎里勒到泥屋来看望她的日子。等到终于见到扎里勒的时候,玛丽雅姆将会挥舞着手臂,跑过空地上那片齐膝高的杂草;而这一刻到来之前,为了消磨时间,她爬上一张椅子,搬下她母亲的中国茶具。玛丽雅姆的母亲叫娜娜,娜娜的母亲在她两岁的时候便去世了,只给她留下这么一套茶具。 [点击阅读]
点与线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一安田辰郎一月十三日在东京赤坂区的“小雪饭庄”宴请一位客人。客人的身份是政府某部的司长。安田辰郎经营着安田公司,买卖机械工具。这家公司这几年颇有发展。据说,生意蓬勃的原因是官家方面的订货多。所以,他时常在“小雪饭庄”招待这类身份的客人。安田时常光顾这家饭庄。在附近来说,它虽然称不上是第一流,却正因为如此,客人到了这里才不会挤得肩碰肩的,吃得心里踏实。 [点击阅读]
烟囱大厦的秘密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君子-周!”“啊,那木是吉米-麦克格拉吗?”佳色游览团的团员是七位面色抑郁的女士和三位汗流泱背的男士。现在,他们都相当注意地从旁观望。他们的导游凯德先生显然碰到一个老朋友了。他们都非常赞美凯德先生。他那瘦高的个儿,晒得黑黑的面孔和轻松愉快的态度,都很令人欣赏。团员当中若有争论,他总能轻轻地为他们排解,并且能够把他们哄得心平气和。现在,他遇见的这个朋友的确是一个样子很奇特的人。 [点击阅读]
烽火岛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1827年10月18日,下午5点左右,一艘来自地中海东海岸的船正乘风前进,看来它是想赶在天黑前进入科龙海湾的维地罗港。这就是在古代荷马书中提到的奥地罗斯港口。它坐落在爱奥尼亚海和爱琴海三个锯齿状缺口中的一个里。这三个踞齿缺口把希腊南部踞成了一片法国梧桐叶的形状。古代的伯罗奔尼撒就是在这片叶状的土地上发展起来的。现代地理称其为摩里亚。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