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星际战争 - 第一部 火星人入侵-第九章 火星人开战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在我记忆里,星期六是令人提心吊胆的一天,也是令人困倦的一天。天气又热又闷,据说气压时高时低,变化无常。一整夜我几乎没有合眼,不过妻子倒睡得安稳。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了。早饭前我走到花园里,站着倾听,但公共用地方向除了一只云雀飞翔外,没有一丝动静。
  送奶人照常来了。一听见马车的辚辚声,我便走到侧门去打听最新消息。送奶人告诉我
  ,头天夜里军队包围了火星人,而且还准备架起炮呢。这时候,我听见一阵熟悉而又令人放心的汽笛声,那是一列火车向沃金开去。
  “不到万不得已,”送奶人说,“是不会消灭他们的。”
  我看见邻居在果园里干活,便同他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漫步回到屋子吃早餐。那是一个极平常的清晨。邻居认为,当天军队就能俘虏或者消灭火星人。
  “真遗憾,他们不让人接近,”他说,“真想知道他们在另一颗星球是怎么活下来的;没准我们会从中学到点什么。”
  邻居走到篱笆面前,递给我一大把草莓,他这个人既然是个园艺迷,送自己种的水果也大方。他在递草莓的同时,还提到拜弗里特高尔夫球场附近松树林在燃烧。
  “据说,”他说道,“另一个天赐之物坠落在那儿——共有两个了。其实一个就够了。等事情平息后,这片地可要保险公司赔大钱啦。”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很为自己的绝妙幽默得意。他说松树林还在燃烧,并且指给我瞧那边弥漫的烟雾。“由于松叶和草皮积成了厚厚的土壤,松树林下一定会烫得好多天不能下脚。”他说,然后便哀悼起“可怜的奥格尔维”来。
  吃过早饭,我没有去工作,而是步行到公地去。走到铁路桥下面,我遇见一队士兵,估计是工兵,头上戴着小小的圆军帽,上身穿着污迹斑斑的红色卡克,没有扣上,露出里面的蓝衬衫,下身穿着黑裤子,脚穿齐小腿肚的马靴。他们告诉我任何人都不得越过运河。于是我抬头沿公路向大桥望去,看见一名卡迪根纵队的士兵在那儿站岗。我和工兵们聊起天来,告诉他们头天晚上我目睹火星人的情景。工兵谁也没有见过火星人,而且对火星人也一无所知,于是他们没完没了地向我问这问那。他们说,并不知道是谁授权出兵的;他们估计骑兵卫队司令部发生了争执。一般而言,工兵的文化素养比步兵高得多,只见他们讨论起这场可能会打响的战斗的种种独特条件来,头头是道的。我向工兵们描述了一番“热光”,他们自己之间便开始讨论起来。

  一名工兵说:“建议穿防护衣爬上去,向他们发动猛攻。”
  “顶屁用!”另一名说,“有什么东西能防得住这种‘热光’呢?不给烧焦才怪呢!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沿着地面爬近,然后挖一条地道。”
  “去你的地道吧!你三句话不离地道,干脆变成兔子算啦,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这么说来,他们没有长脖子吗?”第三名工兵猝然问道,他是小个子,皮肤黝黑,抽着烟斗,一副沉思状。
  我又描叙了一遍。
  “章鱼,”他说,“我叫他们章鱼。说到打鱼人——这次可是同章鱼作战的勇士呀!”
  “这样去结果那些怪物就算不上屠杀了。”第一位说话人说。
  “干吗不开炮,把那些家伙消灭,万事大吉呢?”黑皮肤的小个子士兵说,“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来?”
  “炮弹在哪里呢?”第一位说话人说,“时间来不及了。我的主意是速战速决,马上行动。”
  他们就这样争论不休。听了一会儿,我就离开他们,向火车站走去,尽量多买些晨报看。
  然而,我可不想唠叨那个漫长的上午与更漫长的下午来烦读者。对公地我连瞧上一眼都没有机会。因为甚至连霍塞尔和乔布汉姆的教堂塔楼都被军方接管了。我向士兵打听情况,他们都一问三不知;而军官们呢,显得既忙忙碌碌,又神秘兮兮的。我发现,有军方的保护,镇上人又高枕无忧了。我第一次听植物学家马歇尔讲,公地上的死者中有他的儿子。士兵们让霍塞尔郊外的居民锁上自家的房门,离开家园。
  我在前面讲过那天异常闷热,所以下午2点左右我回家吃午饭时,十分困倦;下午便冲了个冷水浴,清爽一下。4点半左右,我又到火车站去买晚报看,因为晨报对斯滕特、亨德森、奥格尔维等人的遇害情况轻描淡写,很不确切。不过,该知道的我全知道了。火星人压根儿没有露面。他们似乎在巨坑里忙碌,锤击声响个不停,烟火冲天,几乎不断,显然,他们正在加紧备战。报纸上充斥着“再次尝试与火星人联系,但仍不奏效”之类的陈词滥调。听一名工兵讲,所谓发信号,是由一个人呆在坑道里,举起一根长竿,竿上挂着一面旗帜。火星人对这种信号不屑一顾,就好像我们对牛的哞哞叫声充耳不闻似的。
  我得承认,看见那一切军事装备,那一切战前准备行动,我激动万分。脑子里幻想出十多种打败侵略者的战术,又重温血洒疆场、立功建业的童年梦想。当时我觉得那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火星人龟缩在巨坑里只有挨打的分。

  大约3点开始,彻特西或阿顿斯通方向炮声阵阵,轰隆隆响。我得知,军队正在炮击第二只圆筒所落在的那片正在闷燃的松树林,希冀在那东西打开之前就把它炸毁。然而,到了5
  点左右,一门野战炮才被运到乔布汉姆,用来攻击火星人的第一只圆筒。
  傍晚6点左右,我和妻子坐在别墅里,一面喝茶,一面热烈地讨论笼罩在我们头上的战争风云。这时候我听见从公共用地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枪声大作。哗啦一声巨响接踵而至,近在咫尺,震撼大地。我急忙来到草坪上,看见东方学院周围,树林顷刻之间浓烟滚滚,烈火熊熊,学院旁边那座小教堂的塔楼土崩瓦解。清真寺的尖顶荡然无存,学院的房屋顶仿佛遭到了百吨大炮的轰击,只剩下残垣断墙。我们家的一座烟囱也仿佛挨了一炮,给打飞了,一大块碎片咣当落在屋檐上,炸成一团火红的碎片掉在我的书房窗户下面的花坛上。
  我和妻子一时惊呆了。随即我回过神来,意识到既然东方学院被扫荡掉了,那么梅伯里山腰一定处在火星人的“热光”火力范围内。
  于是,我二话没说,抓起妻子的胳膊,就往路上跑。然后,我叫出女仆,告诉她别为那口箱子乱叫乱嚷了,我亲自上楼去替她取。
  “咱们可能不在这儿住了。”我说。话音未落,公地上又开了一阵火。
  “可咱们上哪儿去呢?”妻子吓得六神无主。
  一时我也束手无策。突然间,我想起了我的表兄住在皮头。
  “皮头!”我大声叫道。
  妻子掉过头朝山下望去。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惊慌失措。
  “咱们怎么去呢?”妻子问道。
  我向山下眺望,看见一队轻骑兵从铁路桥下面冲过去,接着其中三位疾驰穿过东方学院敞开的一道道大门,另外两位下马来,开始从一家跑到另一家。树梢上烟雾腾腾,升上天空,阳光射过烟雾,呈血红色,给万物洒下一道怪异的绚丽光芒。
  “就呆在这里,”我说,“没事的。”说完我拔腿就朝斑狗酒店奔去,我知道主人拥有一辆马车。我觉察到,稍过片刻山这边人人都将撤离,于是我甩腿飞跑。跑到酒店,发现他在那里,对自家屋后面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一个人背向我站着,在跟他讲话。

  “我必须要一个英镑,”店主说,“而且没有人驾车。”
  “我给你两个英镑。”我从陌生人的肩膀伸过头去说。
  “为什么呢?”
  我接着说:“而且半夜我就把车还回来。”
  “天哪!”主人说,“干吗这么着急。我可没有敲竹杠。两个英镑,半夜还车,对吗?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三言两语解释我得离开家,就把马车租到手了。当时我还不觉得情况危急,主人也应该离开他的家。我很谨慎,当场拿到车,驾到公路上,交给妻子和女仆看管,自己立即冲回家,收拾些贵重东西,诸如盘子之类的。这时候房子脚下的山毛榉树林在燃烧,公路两旁的木桩一片通红。我正在收拾细软时,一名下了马的轻骑兵跑过来,挨家挨户吆喝,催促人们离开。我用桌布包好贵重物品,提着走出大门,只见那位轻骑兵跑过去了,便对他大声呼喊:
  “有什么消息?”
  轻骑兵转过身来,定了定神,吼了一句“从一只环状盖子之类的东西里爬出来了”什么的,接着又向山腰那座房子跑去。突然,一团黑烟掠过公路,将他隐没了。我跑去敲邻居家的门,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已经锁上房门,带着妻子上伦敦去了,敲门只是宽一宽心。随即我信守诺言又返回家中,取出女仆的箱子,提上公路,扔到马车车尾女仆的身边,然后我抓起缰绳,纵身跳上妻子旁边的驾驶位上。转眼之间我们就将浓烟与嘈杂抛在身后,沿着梅伯里山对面山坡向老沃金疾驶而去。
  前面路的两旁躺着静静的麦田,灿烂的阳光下,梅伯里客栈的大字招牌在空中摇晃。我看见医生的马车在我前面疾奔。到达山脚时,举头仰望我们离开的地方,只见滚滚黑烟吐出股股红色的火焰,直冲云天,向东边绿树投入浓厚的阴影。浓烟向东、向西远远地蔓延——先蔓延到东面的拜弗里特松树林,继而到西面的沃金。路上处处是人,朝我们的方向疾跑。耳边传来嗒嗒的机枪声,掠过酷热、寂静的天空,微弱但却清晰,随即又沉寂了,还有断断续续的步枪声,劈里啪啦地响。显而易见,火星人在其“热光”射程范围内,将一切都变成大火。
  我驾车是外行,一上路眼光就不离马的左右。当我回首眺望时,第二座山已经遮蔽了黑烟。我策马扬鞭,放松缰绳,让马飞奔,一直跑到位于我们与那战火硝烟之间的沃金和森德,在沃金与森德之间追上并超过了医生。
或许您还会喜欢:
理想国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柏拉图(公元前427年-347年)是古希腊的大哲学家,苏格拉底(公元前469年-399年)①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年-322年)的老师。他一生大部分时间居住在古希腊民族文化中心的雅典。他热爱祖国,热爱哲学。他的最高理想,哲学家应为政治家,政治家应为哲学家。哲学家不是躲在象牙塔里的书呆,应该学以致用,求诸实践。有哲学头脑的人,要有政权,有政权的人,要有哲学头脑。 [点击阅读]
理智与情感
作者:佚名
章节:59 人气:0
摘要:【作者简介】简·奥斯汀(1775~1817)英国女小说家。生于乡村小镇斯蒂文顿,父亲是当地教区牧师。奥斯丁没有上过正规学校,在父母指导下阅读了大量文学作品。她20岁左右开始写作,共发表了6部长篇小说。1811年出版的《理智和情感》是她的处女作,随后又接连发表了《傲慢与偏见》(1813)、《曼斯菲尔德花园》(1814)和《爱玛》(1815)。 [点击阅读]
琥珀望远镜
作者:佚名
章节:38 人气:0
摘要:猛兽们从深邃的山谷走来看着熟睡中的少女——威廉?布莱克紧挨着雪线有一个杜鹃花遮蔽的山谷,山谷里哗啦啦地流淌着一条乳白色的雪水融化而成的小溪,鸽子和红雀在巨大的松树间飞翔,在岩石和其下簇拥着的又直又硬的树叶间半遮半掩着一个洞。 [点击阅读]
瓦尔登湖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这本书的思想是崇尚简朴生活,热爱大自然的风光,内容丰厚,意义深远,语言生动,意境深邃,就像是个智慧的老人,闪现哲理灵光,又有高山流水那样的境界。书中记录了作者隐居瓦尔登湖畔,与大自然水-乳-交融、在田园生活中感知自然重塑自我的奇异历程。读本书,能引领人进入一个澄明、恬美、素雅的世界。亨利·戴维·梭罗(1817-1862),美国超验主义作家。 [点击阅读]
生活在别处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读米兰·昆德拉《生活在别处》吕新雨生存于人类的文化传统之中,我们对于"诗"、"抒情"、"美"这样的字眼,总是保持着崇高的故意。人类不仅具有抒情的能力,而且具有这种需要,基于生存的需要。这样抒情诗就不仅仅是一个美学问题,而且是一个具有存在论性质的问题,抒情态度成为人类的一种生存范畴。 [点击阅读]
田园交响曲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纪德是个不可替代的榜样在二十世纪法国作家中,若论哪一位最活跃,最独特,最重要,最喜欢颠覆,最爱惹是生非,最复杂,最多变,从而也最难捉摸,那么几乎可以肯定,非安德烈·纪德莫属。纪德的一生及其作品所构成的世界,就是一座现代的迷宫。这座迷宫迷惑了多少评论家,甚至迷惑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们长达三十余年。这里顺便翻一翻诺贝尔文学奖这本老账,只为从一个侧面说明纪德为人和为文的复杂性,在他的迷宫里迷途不足为奇。 [点击阅读]
男人这东西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0
摘要:对于性,少男们由于难以抑制自己而感到不安;与此同时,他们又抱有尝试性爱的愿望。因此,他们的实情是:置身于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情感的夹缝中苦苦思索,闷闷不乐。无论男性还是女性,成长为响当当的人是极其不易的。在此,我们所说的“响当当的人”指的是无论在肉体还是在精神方面都健康且成熟的男人和女人。在成人之前,人,无一例外要逾越形形色色的障碍、壁垒。 [点击阅读]
畸形屋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大战末期,我在埃及认识了苏菲亚-里奥奈兹。她在当地领事馆某部门担任一个相当高的管理职位。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正式场会里,不久我便了解到她那令她登上那个职位的办事效率,尽管她还很年轻(当时她才二十二岁)。除了外貌让人看来极为顺眼之外,她还拥有清晰的头脑和令我觉得非常愉快的一本正经的幽默感。她是一个令人觉得特别容易交谈的对象,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偶尔跳跳舞,过得非常愉快。 [点击阅读]
癌症楼
作者:佚名
章节:69 人气:0
摘要:肖韦宏瑞典皇家学院将1970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苏联作家索尔仁尼琴,从而使前苏联与西方之间继“帕斯捷尔纳克事件”之后又一次出现了冷战的局面。从那时以来,索尔仁尼琴也由一个“持不同政见者”变为“流亡作家”,其创作活动变得更为复杂,更为引人注目。索尔仁尼琴于1918年12月11日生于北高加索的基斯洛沃茨克市。父亲曾在沙俄军队中供职,战死在德国;母亲系中学教员。 [点击阅读]
白发鬼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诡怪的开场白此刻,在我面前,这所监狱里的心地善良的囚犯教诲师,正笑容可掬地等待着我开始讲述我的冗长的故事;在我旁边,教诲师委托的熟练的速记员已削好铅笔,正期待我开口。我要从现在起,按照善良的教诲师的劝告,一天讲一点,连日讲述我的不可思议的经历。教诲师说他想让人把我的口述速记下来,以后编成一部书出版。我也希望能那样。因为我的经历怪诞离奇,简直是世人做梦都想不到的。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