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无妄之灾 - 二十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卡尔格瑞和胡许四目相对。卡尔格瑞看见了一个在他看来是他所有见过最沮丧最阴郁的男人。他显得那么的绝望,令卡尔格瑞觉得胡许督察长的事业大概是一长串的失败记录。
  后来他才惊讶的发现到胡许督察长在事业方面极为成功。胡许看见了一个瘦削、早生华发的男人,背有点驼,一张敏感的脸以及特别吸引人的微笑。
  “你恐怕不知道我是谁。”卡尔格瑞开口说。
  “噢,我们知道你的一切,卡尔格瑞博士,”胡许说。
  “你是使得阿吉尔案子变得怪异的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相当料想不到的微笑现在浮在他愁苦的嘴角。
  “那么你不可能对我有好感。”卡尔格瑞说。
  “这不稀奇,”胡许督察长说。“当时看来是个明朗的案子,没有人能责怪。但是这些事情发生,”他继续。“是上帝要考验我们,我的老母亲经常这样说。我们并不怀恨,卡尔格瑞博士。毕竟我们是代表公理正义,不是吗?”
  “我是一向相信如此,而且会继续相信下去,”卡尔格瑞说。“对任何人我们都不会拒绝给予公理正义。”他温和地喃喃说道。
  “大宪章。”胡许督察长说。
  “是的,”卡尔格瑞说,“蒂娜-阿吉尔小姐引述给我听的。”
  胡许督察长双眉上扬。
  “真的。你让我吃了一惊。那个小姐,我认为,并不怎么热衷帮助推动正义的巨轮。”
  “你为什么这样说?卡尔格瑞问道。
  “坦白说,”胡许说,“为了保守消息。那是毫无疑问的。”
  “为什么?”卡尔格瑞问道。
  “哦,这是家里的事,”胡许说。“一家人团结在一起。不过你想见我是为了什么事?”他继续。
  “我需要资料。”卡尔格瑞说。
  “关于阿吉尔案子?”
  “是的,我知道在你看来一定认为我是在管闲事——”
  “哦,就这方面来说是你的事,不是吗?”
  “啊,你确定了解。是的。我觉得有责任。带来麻烦的责任。”
  “不把蛋打破是没办法做蛋卷的,如同法国人所说的。”
  胡许说。
  “有一些事情我想要知道。”卡尔格瑞说。
  “比如?”
  “我想有多一点关于杰克-阿吉尔的资料。”
  “关于杰克-阿吉尔。呃,我没料到你会这样说。”
  “他的纪录不好,我知道,”卡尔格瑞说。“我要的是纪录上的一些细节。”
  “哦,那够简单的了,”胡许说。“他两度受到缓刑。另外一次,因为侵占公款,要不是及时还了钱他就完了。”
  “事实上,是新派的年轻罪犯?”卡尔格瑞问道。
  “完全正确,先生,”胡许说。“不是个杀人凶手,如同你已经让我们明白的,但是于过其他很多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记住。他没那个脑筋或胆量干出大案子来。只是小罪案。偷偷柜台的钱,骗骗女人家的钱。”

  “而他对那方面很在行,”卡尔格瑞说。“我是指,骗女人家的钱。”
  “而且这条路很安全,”胡许督察长说,“女人都很轻易的上他的当。他通常下手的对象是中年或老年的女人。你会吓一跳那种女人会有多容易骗。他编一套美丽的谎言,让她们相信他热爱她们,如果女人想要相信的话没有什么是她们不相信的。”
  “后来呢?”卡尔格瑞问道。
  胡许耸耸肩。
  “呃,她们迟早会幻想破灭。但是她们不控诉,你知道。
  她们不想告诉世人她们被骗了。不错,这条路相当安全。”
  “有没有过勒索的纪录?”卡尔格瑞问道。
  “我们知道的是没有,”胡许说。“记住,我不会认为他不可能。不会大大方方的勒索,我想。只是暗示一下,也许。
  信件,愚蠢的信件。她们的丈夫不会喜欢知道的一些事。他能那样让女人不敢开口。”
  “我明白。”卡尔格瑞说。
  “你就只想知道这些?”胡许问道。
  “阿吉尔家人还有一个我没见过,”卡尔格瑞说,“大女儿。”
  “啊,杜兰特太太。”
  “我去过她家,但是门关着。他们告诉我她和她丈夫都出去了。”
  “他们在阳岬。”
  “还在那里?”
  “是的。他想待下去。杜兰特先生,”胡许补充说,“在从事一点侦探活动,据我了解。”
  “他是个跛子,不是吗?”
  “是的,小儿麻痹,很伤心。他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可怜的家伙。所以他才这么热切的调查这件命案。而且认为他有了眉目。”
  “有吗?”卡尔格瑞间道。
  胡许耸耸肩。
  “可能,”他说。“他的机会比我们好,你知道。他了解那一家人,而且他是个很有聪明才智、直觉很高的人。”
  “你想他会查出任何结果来吗?”
  “可能,”胡许说,“但是如果他查出来,他也不会告诉我们。他们会自己一家人知道就行了。”
  “你自己知道谁有罪吗,督察长?”
  “你不应该这样问我,卡尔格瑞博士。”
  “意思是你的确知道?”“总会认为自己知道一点,”胡许缓缓说道,“但是如果找不到证据也是没什么办法,是吧?”
  “而你不可能找到你想要的证据?”
  “噢!我们非常有耐心,”胡许说。“我们会继续试。”
  “如果你不成功他们会怎么样?”卡尔格瑞倾身向前说。
  “这你有没有想过?”
  “这正是令你感到担忧的,是吗,先生?”
  “他们非得知道不可,”卡尔格瑞说。“不管怎么样,他们非得知道不可。”
  “你不认为他们确实知道?”

  卡尔格瑞摇头。
  “不,”他缓缓说道,“这正是悲剧所在。”
  “喔,”莫琳-克烈格说,“又是你!”
  “我非常抱歉又来打扰你。”卡尔格瑞说。
  “噢,可是你一点都没打扰到我。进来,今天我休假。”
  这卡尔格瑞已经查出来了,也正是他来这里的原因。
  “我想乔伊马上就回来,”莫琳说。“我在报纸上没再看到有关杰克的新闻。我是说自从说什么他受到了特赦,在议会上问了点问题,然后说十分明显的并不是他干的之后。但是没再报导警方在做什么还有其实是谁干的。他们查不出来吗?”
  “你自己仍然不知道?”
  “呃,我真的不知道,”莫琳说。“虽然,如果是另外一个兄弟,我不会感到惊讶。非常奇怪而且脾气很不好,他。乔伊看见他有时候开着车子载人到处跑。他替班斯集团工作,你知道。他长得相当好看,但是脾气很不好,我想。乔伊听一个谣言说他要到波斯湾或什么地方去的,那看起来很不好,我想,你不认为吗?”
  “我看不出那有什么不好,克烈格太太。”
  “哦,那是警方找不到你的地方之一,不是吗?”
  “你认为他是要逃走?”
  “他可能觉得非逃不可。”
  “我想人们大概是会这样说吧。”亚瑟-卡尔格瑞说。
  “很多谣言满天飞,”莫琳说。“他们说丈夫和秘书之间也有问题。但是如果是丈夫我认为他比较可能会对她下毒。他们通常都这样做,不是吗?”
  “呃,你看过的电影比我多,克烈格太太。”
  “我并没有真正的看银幕,”莫琳说。“如果你在那里工作,你会对电影厌烦死了。啊,乔伊回来了。”
  乔伊-克烈格见到卡尔格瑞也感到惊讶而且可能不太高兴。他们谈了一阵子然后卡尔格瑞说到此行的目的。
  “不知道,、他说,“你们介不介意给我一个人名和住址?”
  他小心地写在笔记本上。
  她大约五十岁,他想,一个从来就不可能漂亮过的笨重女人。虽然,她有一对很好的眼睛,褐色、仁慈的眼睛。
  “哦,真的,卡尔格瑞博士——”她怀疑、不安。“哦,真的;我确信我不知道……”
  他倾身向前,尽他最大的能力驱除她的勉强,安抚她,让她感到他深深的同情。
  “那么久以前了,”她说。“我——我真的不想再想起——
  那些事。”
  “这我真的了解,”卡尔格瑞说,“而且也不是说要公开出去。这一点我真的向你保证。”
  “你说你想要写一本关于这方面的书?”
  “只是一本说明某种类型性格的书,”卡尔格瑞说。“有趣,你知道,从医学或心理学的观点来看。没有人名,只是甲先生乙太太这一类的。”
  “你去过南极,不是吗?”她突然说。

  他对她突然改变话题感到惊讶。
  “是的,”他说,“是的,我跟海伊斯-班特利探险队一起去。”
  她的脸上浮现血色。她看起来年轻一些,一时他看出了她年轻时可能是什么样的女孩。“我经常读到……我一向对任何跟极地有关的事情很着迷,你知道。那个挪威人,不是吗,阿蒙森,他最先去那里的?我想南北极地比埃弗勒斯峰或是狂何人造卫星,或是到月球上去这一类的更叫人感到兴奋多了。”
  他抓住这个提示,开始跟她谈有关探险队的事。奇怪她的浪漫情趣竟然会落在极地探险上,她终于叹口气说:
  “听一个实地到过那里的人谈这一切真是太好了。”她继续:“你想知道——有关杰克的一切?”
  “是的。”
  “你不会用上我的名字之类的?”
  “当然不会。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知道这种书是怎么写的。丙太太丁小姐。这一类的。”
  “是的。是的,我是读过那种书——而且我想大概这就像你所说的,病——病——”
  “病态。”他说。
  “是的,杰克确实是个病态的例子。他能表现得那么甜美,你知道,”她说。“美妙极了,他。他会说一些活而你会每一个字都相信。”
  “他也许是真的心。”卡尔格瑞说。
  “我老得足以当你的母亲了,”我经常对他说,而他会说他不喜欢年轻的女孩,粗野,他经常说她们,他经常说有经验而且成熟的女人才吸引他。”
  “他非常爱你吗?”卡尔格瑞说。
  “他说是,他看起来好像是……”她的双唇颤抖。“而我想,他一直想要的大概只是钱。”
  “不一定,”卡尔格瑞尽他所能瞒住事实说。“他可能真的受到吸引,你知道。只是——他就是没办法不走歪路。”
  中年妇人一张悲哀的脸明朗了一些。
  “是的,”她说,“那样想心里比较好过。哦,就这样。我们常常订些计划;我们要一起去法国,或是意大利,如果他的一个计划成功的话。只需要一点资金,他说。”
  一般的手法,卡尔格瑞心想,同时怀疑有多少可怜的妇女受了骗。
  “我不知道我着了什么魔,”她说。“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我相信你愿意。”卡尔格瑞说。
  “也许,”她愤恨地说,“我不是唯一的一个。”
  卡尔格瑞站起来。
  “你告诉我这一切真是太好了。”他说。
  “现在他死了……但是我永远忘不了他。他那张猴子脸!
  他看起来那么悲伤的表情然后又笑了开来。噢,他是有一套。
  他并不全是个坏蛋,我相信他不全是个坏蛋。”
  她期盼地看着他。
  但是对于这一点卡尔格瑞并没有回答。
或许您还会喜欢:
冰与火之歌2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彗星的尾巴划过清晨,好似紫红天幕上的一道伤口,在龙石岛的危崖绝壁上空汩汩泣血。老学士独自伫立在卧房外狂风怒吼的阳台上。信鸦长途跋涉之后,正是于此停息。两尊十二尺高的石像立在两侧,一边是地狱犬,一边是长翼龙,其上洒布着乌鸦粪便。这样的石像鬼为数过千,蹲踞于瓦雷利亚古城高墙之上。当年他初抵龙石岛,曾因满城的狰狞石像而局促不安。 [点击阅读]
冰与火之歌4
作者:佚名
章节:86 人气:0
摘要:Chapter1序章“龙。”莫兰德边说,边从地上抓起一只干瘪的苹果,在双手之间丢来丢去。“扔啊。”外号“斯芬克斯”的拉蕾萨催促。他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我想看龙。”鲁尼在他们当中年纪最小,又矮又胖,尚有两岁才成年。“哪怕一眼都好。”我想萝希搂着我睡觉,佩特心想。 [点击阅读]
分歧者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0
摘要:作品导读如果世界按照所有最美的特质划归五派:无私、无畏、诚实、友好和博学,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还会不会有杀戮、争端、夺权、暴乱?答案你知道。因为丑恶从未消失,它只是被深深地隐藏起来,妄图在某一天爆发出来,冲毁这世界。 [点击阅读]
初恋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献给巴-瓦-安年科夫①……客人们早已散去。时钟敲过了十二点半。只有主人、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和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还在屋子里。主人按了一下铃,吩咐收拾晚饭的残杯冷炙。“那么这件事就决定了,”他低声说着,更深地埋入圈椅里,并把雪茄点上火抽了起来,“我们每个人都得讲讲自己初恋的故事。您先讲,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 [点击阅读]
刺猬的优雅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马克思(开场白)1.播种欲望的人马克思彻底改变了我的世界观,平时从不跟我讲话的小帕利埃今天早上如此向我宣布。安托万帕利埃,这个古老工业家族的继承者,他的父亲是我八个雇主之一。他是资产阶级大财团打的最后的饱嗝——特别而毫无杂质——此时,他正为自己的发现而洋洋得意,条件反射似的向我阐述起他的大道理,甚至没有考虑到我是否能听得懂, [点击阅读]
加勒比海之谜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0
摘要:“就拿肯亚来说吧,”白尔格瑞夫少校说:“好多家伙讲个没完,却一个都没去过!我可在那度过了十四年的。也是我一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老玛波小姐点了点头。这是她的一种礼貌性的和霭态度。白尔格瑞夫在一旁追问他一生中并不怎么动人的往事时,玛波小姐静静地寻找她自己的思路。这种司空见惯之事她早已熟悉了。顶多故事发生的地点不同而已。 [点击阅读]
动物农场
作者:佚名
章节:35 人气:0
摘要:庄园农场的琼斯先生锁好几间鸡棚准备过夜,只是这一天他喝得烂醉,竟忘记关上那几扇小门了。他东倒西歪地走过院子,手中一盏提灯的光圈也随着摇摇晃晃。走进后门,他把靴子甩掉,又从放在洗碗间的酒桶里给自己倒了这一天的最后一杯啤酒,就爬上床去。这时琼斯太太早已在那儿打呼噜了。琼斯先生寝室里的灯光一灭,农场里个个厩棚就响起一阵骚动和嘈杂的声响。 [点击阅读]
十一种孤独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在格蕾丝婚礼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五,没人还会要求她工作。事实上,不管她想不想,都没人会让她干活。??打字机旁的玻璃纸盒里摆着一朵白色栀子礼花,这是她的老板阿特伍德先生送的礼物,连同礼花一起的还有个信封,里面卷着一张十美元的布鲁明戴尔商场①的购物礼券。自打那次在事务所圣诞派对上她热烈拥吻阿特伍德先生后,他总是待她彬彬有礼。 [点击阅读]
十字军骑士
作者:佚名
章节:103 人气:0
摘要:——《十字军骑士》亨利克·显克维奇是我国读者熟悉的波兰著名作家。他的历史长篇小说《你往何处去》和短篇小说集早已介绍到我国来了。《十字军骑士》是作者另一部重要的历史长篇小说,这次介绍给我国读者,将使我国读者对这位作家得到进一步的了解。亨利克·显克维奇一八四六年五月四日生于波兰一个地主家庭。他的早期作品大多描写波兰农民的生活,对于农民的艰苦劳动、悲惨生活有所反映。 [点击阅读]
千只鹤
作者:佚名
章节:21 人气:0
摘要:菊治踏入镰仓圆觉寺院内,对于是否去参加茶会还在踌躇不决。时间已经晚了。“栗本近子之会”每次在圆觉寺深院的茶室里举办茶会的时候,菊治照例收到请帖,可是自从父亲辞世后,他一次也不曾去过。因为他觉得给她发请帖,只不过是一种顾及亡父情面的礼节而已,实在不屑一顾。然而,这回的请帖上却附加了一句:切盼莅临,见见我的一个女弟子。读了请帖,菊治想起了近子的那块痣。菊治记得大概是八九岁的时候吧。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