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无声告白 - 第十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第十章
  当然,莉迪亚误解了路易莎。那时候,在女儿的生日宴上,詹姆斯还不相信,除了玛丽琳,他这辈子竟然会和别的女人睡觉,如果有人告诉他这个想法,他会觉得荒谬可笑;那时候,同样会让詹姆斯觉得荒谬可笑的是,他们的生活中将不再有莉迪亚。然而现在,这两件荒谬的事情都变成了现实。
  路易莎关上公寓门回到卧室的时候,詹姆斯已经在系衬衫扣子了。“你要走?”她说。她依旧心存侥幸,希望玛丽琳的造访只是一个巧合。然而,这是自欺欺人,她明白。
  詹姆斯把衬衫下摆塞进裤腰,扣紧皮带。“我必须走了,”他说,他俩都知道这是实话,“最好现在就走。”他不确定回家之后会发生什么。伤心?愤怒?把平底锅丢到他头上?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对玛丽琳说什么。“再见。”他对路易莎说,她吻了他的脸,只有这句“再见”是他唯一确定的事。
  中午刚过的时候,他走进家门,发现没有哭泣,也没有怒火——只有沉默。内斯和汉娜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在詹姆斯经过时谨慎地看着他,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难逃一死的家伙走向绞刑架。詹姆斯爬上楼梯,来到女儿房间的时候,他也有同感。玛丽琳坐在莉迪亚书桌前,平静得诡异。她很长时间都没说话,他强迫自己保持站姿,努力不让双手发抖,直到她终于开口。
  “多长时间了?”
  内斯和汉娜蹲在屋外最高一级楼梯上,不约而同地屏息静气,偷听里面的动静。
  “自从……葬礼。”
  “葬礼。”玛丽琳依旧凝视着地毯,紧抿着嘴唇,“她很年轻,多大了?二十二?二十三?”
  “玛丽琳,别说了。”
  玛丽琳没有停。“她看上去很甜。相当温顺——这是个不错的改变,我觉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吃惊。我猜,你早就想换人了。她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小妻子。”
  詹姆斯惊讶地发现自己脸红了。“没人说过……”
  “只是还没说而已。但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婚姻。丈夫。我了解她这种人。”玛丽琳顿了顿,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她母亲自豪地低语:很多优秀的哈佛男人。“我母亲一辈子都想把我变成她那种类型的人。”
  听玛丽琳提到她母亲,詹姆斯僵住了,仿佛全身结了冰。“噢,是的,你可怜的母亲。后来,你走了,嫁给了我。”他干笑一声,“多么令人失望。”
  “是我失望。”玛丽琳猛地抬起头,“我以为你和别人不同。”她的意思是:我以为你比其他男人好。我以为你想要比他们好。但是,詹姆斯依旧在想着玛丽琳的母亲,他会错了意。
  “你厌倦了与众不同,对吗?”他说,“我太与众不同了,你母亲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觉得这是好事,与众不同。但是,看看你,看看你自己。”他抓起玛丽琳蜜色的头发。足不出户一个月,她的皮肤本来就很苍白,现在更白了。她天蓝色的眼睛一直是詹姆斯的最爱,这样的眼睛首先出现在他妻子的脸上,接着又传给他的孩子。詹姆斯把他以前从没说过、甚至从未对玛丽琳暗示过的话都倾倒出来:“你又没有在别人都和你长得不一样的房间里待过,没有人当着你的面嘲笑过你,你也从来没有被人当作外国人对待。”他觉得自己快要吐了,猛地抬起手背挡住嘴,“与众不同——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在那个瞬间,詹姆斯看上去年轻了许多,既孤独又脆弱,仿佛变回了她多年以前遇到的那个腼腆男孩,玛丽琳既想把他抱在怀里,又希望用拳头揍他。她矛盾地咬着嘴唇。“大二的时候,在实验室,一些男生偷偷溜过来,想要掀我的裙子。”她终于开口了,“一次,他们来得早,在我的烧杯里撒尿。我去告诉教授,教授抱了抱我,说——”记忆让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别担心,亲爱的。人生太短,而你太美。’你知道吗?我不在乎,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要成为医生。”她看了詹姆斯一眼,似乎他刚刚反驳了她,“然后——我醒悟过来,再也不标新立异,我只做其他女孩都在做的事情。我结了婚,我放弃了一切。”浓郁的苦涩粘住了她的舌头,“做别人都在做的事。你一直都这么告诉莉迪亚,交朋友、适应环境。但是,我不希望她和别人一样。”她的眼角精光闪烁,“我希望她出类拔萃。”

  楼梯上,汉娜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包皮括手指。说不定要是她坚持不动,她父母就能停止争吵,这样她就能维持世界和平,确保一切安然无恙。
  “好了,现在,你可以和她结婚了。”玛丽琳说,“她看上去像个正经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举起左手,婚戒闪出幽光,“这样的女孩,想要的是全套:一座带篱笆的小房子,两三个孩子。”她发出一声突兀、尖利、恐怖的冷笑。楼梯平台上,汉娜把脸靠向内斯的手臂。“我猜,为了这些,她一定乐意放弃学业。我只希望她不要后悔。”
  听到这个词——后悔——詹姆斯心中燃起怒火,他似乎嗅到了电线烧融的味道:“就像你一样?”
  一阵突如其来的静默。虽然汉娜的脸仍然压在内斯的肩膀上,她还是想象得出母亲现在的样子:面孔僵硬,眼圈深红。如果她哭的话,汉娜想,不会有眼泪,只能哭出血来。
  “出去,”玛丽琳最后说,“滚出这座房子。”
  詹姆斯摸摸口袋,想找钥匙,发现它们还在他的手里,他都没来得及放下。他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不会留下来。
  “让我们假装,”他说,“你从来没遇见我,她从来没出生。这些都没有发生过。”然后,他就走了。
  楼梯平台上的汉娜和内斯没有时间逃跑了,他们还没站起来,詹姆斯就冲到走廊里。看到两个孩子,他短暂停留了一下。显然,他们全听到了。过去的两个月,每当他看到内斯或汉娜,就好像看到了莉迪亚的某个部分——内斯歪着的头,汉娜半遮着脸的长发——每当这时,他会突然离开房间。他并不真的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原因。现在,在他们俩的注视之下,他侧身向前移动,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汉娜贴在墙上给父亲让路,但内斯直视着他,一言不发,詹姆斯无法理解儿子现在的表情,悻然离去。外面传来汽车倒出车道的哀鸣,然后是加速的声音和告别的鸣笛;他们都听见了。沉寂如尘土一般覆盖了整座房子。
  这时,内斯突然跳起来。别走,汉娜想说,但是她知道内斯不会听她的。内斯把汉娜推到一边,他母亲的车钥匙就挂在厨房里,他拿下钥匙,走向车库。
  “等等。”汉娜大声叫道。她不确定内斯是去追詹姆斯还是也想离家出走,但她知道,他的计划非常可怕。“内斯,等等,别去。”
  内斯没有停步,他把车倒出车库,刮到了门边的丁香花,然后也走了。
  楼上的玛丽琳对此一无所知。她关上莉迪亚的房门,整个房间像一块厚重的毛毯,让她无法呼吸。她的手指在莉迪亚的书本上划动,还有那些整齐排列的文件夹,每个夹子上都用记号笔标注了类别和日期。现在,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粗糙的灰尘:那排空白日记、墙上的科学展览绶带、爱因斯坦明信片、文件夹的外皮、每本书的书脊。玛丽琳想,要是一点点清空这间屋子的话,摘下那些海报和照片之后,墙纸上会出现无数小洞,变得非常难看。还有地毯,它已经被家具压得坑坑洼洼,再也不会恢复原形,就像她母亲家里清空之后那样。
  她想起她的母亲,那些年里,她一个人守着一座空房子生活,除了卧室的床单是新的,别的东西都没有变化,因为她女儿再也不会回来,她丈夫也早就消失,现在睡在别的女人床上。你曾经爱得那么深,怀有那么多的期望,最后却一无所有。孩子不再需要你,丈夫不再想要你,最后只剩下你自己,还有空荡荡的房间。
  她伸出一只手,把爱因斯坦从墙上揪下来撕成两半,然后是元素周期表,它现在毫无用处。她猛地扯过莉迪亚听诊器上的听筒,把曾经作为奖品的绶带绞成碎片,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地推倒。《人体解剖学彩色图集》《科学界的女先驱者》,每推倒一本,玛丽琳的怒火就蹿高一点。《你的身体是如何工作的》《儿童化学实验》《医学的故事》,她记得每本书背后的故事,犹如时间倒流,莉迪亚的一生在她眼前重放,书堆在她脚边崩塌。楼下,蜷缩在走廊桌子底下的汉娜静静地听着楼上“砰砰”的声音,仿佛一块接一块的石头砸在了地板上。

  最后,轮到了书架最边上的一本书:玛丽琳买给莉迪亚的第一本书。它像小册子一样薄,先是独自在书架上簌簌发抖,接着就歪到一边。空气无所不在,展开的书页上写着,盘旋萦绕在你的周围。尽管你看不见它,它还是在那里。玛丽琳希望烧掉这些书,把墙纸剥下来,清除所有可能让她想起莉迪亚的东西。她想把书架踩成碎片。因为书都堆在了地上,书架摇摇欲坠,仿佛疲惫不堪,她轻轻一推,它就轰然倒地。
  这时,书架底下的空间里出现了一本书:厚厚的,红色封皮,书脊上贴着透明胶带。无需看到封底的照片,玛丽琳就认出了它。她用突然变得颤抖的双手打开书,贝蒂·克罗克的脸赫然又出现在她面前,凝视着她。
  “你的烹饪书,”莉迪亚曾经说,“我给扔了。”玛丽琳当时有些激动,因为她觉得这是一个预兆——她的女儿读懂了她的心;她的女儿永远不会被局限在厨房里;她的女儿想要更多。原来,她骗了她。她翻动着多年没有见过的书页,手指描摹着她母亲画下的铅笔线,摩挲着她晚上在厨房独自哭泣时打湿纸面的痕迹。不知怎的,莉迪亚知道,这本书像一块极其沉重的大石头,对她的母亲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她并没有破坏它,而是把它藏起来,藏了这么多年。她在它上面堆起一排又一排的书,用它们的重量压着它,这样,她母亲就不用再看到它了。
  莉迪亚五岁的时候,会扒在水池边观察醋和小苏打中和反应生成的泡沫。莉迪亚从书架上拖下一本厚重的书,说:“再给我讲讲。”莉迪亚轻轻地把听诊器放在母亲胸口。泪水模糊了玛丽琳的视线。其实,莉迪亚自始至终,爱的并不是科学。
  玛丽琳眼中的泪水仿佛变成了望远镜,她开始看得更加清楚:撕碎的海报和图片、散乱的书本、倒伏在她脚边的书架,它们代表着她对莉迪亚的每一个期望,莉迪亚并不想要,但是却接受了它们。一阵钝重的寒意逐渐爬遍她全身。也许——她呼吸困难地想——也许,最后正是它们把莉迪亚拖到了湖底。
  门“吱呀”一声开了,玛丽琳缓缓抬起头,仿佛莉迪亚会突然出现似的。恍惚之间,这一幕似乎真的发生了。那是一个矮小一些的模糊身影,酷似小时候的莉迪亚,深色头发,大眼睛,她迟疑地站在走廊里,抓着门框。拜托,玛丽琳想,她现在只想说这些,请你回来,请让我重新开始,请留下。拜托。
  然后,她眨了眨眼,那个身影清晰起来——汉娜,苍白,颤抖,脸上布满泪痕。
  “妈妈。”她嗫嚅道。
  玛丽琳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汉娜踉跄着跌进她的怀抱。
  镇子另一头,内斯在一家卖酒的商店里,把一瓶750毫升的威士忌搁在柜台上。在此之前,他只喝过一次酒,在哈佛的时候,接待他的那个学生给过他一瓶啤酒。他一连喝了四口,与其说是酒的味道,还不如说是喝酒这个念头本身让他更兴奋——他觉得,啤酒尝起来像带着泡沫的尿液——然后,整个房间就在他面前摇晃了一晚上。现在,他非常想要全世界都在他眼前旋转,来个底朝天。
  柜台后面的男人打量着内斯的脸,然后瞥了一眼威士忌酒瓶。内斯的手指开始颤抖。按照法律,十八岁的他只能买到酒精浓度3.2%的啤酒——就是他的同学在派对上当水喝的那种淡而无味的液体。3.2%显然无法满足他现在的需求。店员又看了他一眼,内斯以为他会说:“回家吧,小伙子,你太年轻了,不能喝这种酒。”
  然而,店员问:“你妹妹就是死的那个女孩?”
  内斯觉得喉咙疼,仿佛那里有个伤口。他点点头,盯着柜台后面的架子,那里堆着很多香烟,盛在红白相间的烟盒里。
  店员又拿下一瓶威士忌,把它和第一瓶一起放进袋子里递给内斯,同时把内斯放在柜台上的那张十美元纸币也还给了他。
  “祝你好运。”说完,他就将脸别了过去。
  内斯知道的最安静的地方,在镇子外面的县界附近。他把车停在路边,掏出一瓶威士忌大口大口地喝下去,让酒液烧灼他的喉管,烧光他身体内部所有红肿疼痛的地方。现在还不到下午一点钟,到第一瓶酒喝完的时候,他统共只看到一辆车经过,那是辆深绿色的斯蒂庞克,开车的是个老太太。威士忌并没有如他所愿地生效,他本以为它能彻底抹掉自己的记忆,像海绵擦黑板那样,然而,每咽下一口酒,眼前的世界就又清晰一分,各种细节令他眩晕:驾驶座旁边的后视镜上的泥点子,里程计的最后一位读数停滞在5和6之间,车座上的针脚已经开始磨损了;一片树叶夹在挡风玻璃和雨刷之间,在微风中颤抖。解决第二瓶的时候,他突然想起父亲出门时的表情。他甚至都没看他们一眼,仿佛只关注某个远在地平线以外、或者存在于过去的东西,而他和汉娜都没有见过它,更不可能碰触它。车厢里变得憋闷起来,他的肺如同棉花。内斯摇下车窗,凉爽的微风吹了进来,他扒住车门,把两瓶威士忌都吐在了路沿上。

  詹姆斯也在车里回忆起楼梯上的那一幕。倒出车库后,他茫然地开着车,脚一直放在油门上。他的目标是开到一个能让他把踏板踩到底的地方,所以,他发觉自己并没有回去找路易莎,而是穿过镇子,经过学校,上了公路,车速表的指针从六十、六十五跳到七十。当绿色指示牌“托莱多,15公里”出现在头顶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开出了多远。
  多么恰如其分,他想,托莱多,人生的对称性真是美得不可思议。十年前,玛丽琳抛弃一切,躲到这里。现在轮到他了。他深吸一口气,更加坚定地踩下油门。他终于说出来了,那原本是他最害怕说出来的话,恐怕也是她最想听到的:假装你从来没遇见我,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他已经纠正了她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然而——他无法否认这一点——玛丽琳看上去并不感激。她退缩了,好像怕他啐在她脸上似的。她连咬两次嘴唇,仿佛吞下一颗坚硬痛苦的种子。汽车朝路肩上开去,砾石在车轮下颤抖震荡。
  是她先离开的,詹姆斯提醒自己,他把车拉回路中央。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但是,虽然他这么想,但他知道这不是真的。黄线摇摇晃晃。詹姆斯承受了多年别人不加掩饰的打量,他们似乎把他当成了动物园里的动物,他听够了路人的窃窃私语——中国佬,滚回家——“与众不同”一直是他脑门上的烙印,在两眼之间闪闪发光,这个词影响了他的一生,它在每件事上都留下了肮脏的手印。然而,“与众不同”在玛丽琳眼中却具有不同含义。
  玛丽琳年轻时,在一屋子男生面前毫无畏惧。她倒出烧杯里的尿液,用梦想堵住她的耳朵。她是蓝色运动衣海洋中的一袭白色女衫。她一直追求“不同”:生活与自我的标新立异。好比一个人举起他的世界,转动了一下,然后又放回地面。后来,失意的玛丽琳为了他们的女儿,将梦想夹在薰衣草间小心埋藏。囚禁在米德伍德死胡同般的小街上的那座房子里,她的野心无法施展。她脑中错综复杂的齿轮不为任何人旋转,纵有无数想法,也像困在窗户里面的蜜蜂,得不到实现。现在,她独自待在女儿的房间,被各种遗物包皮围,没有什么薰衣草,空气中有的,只是尘埃。詹姆斯很久以前就觉得,妻子是为了她的各种心愿而活的。
  后来,在詹姆斯的余生中,他都在竭力修补这种感觉,他再也无法解释自己的真实意图,哪怕是对他自己。在这一刻,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到底怎么会的,他寻思着,怎么会错得如此彻底。
  在米德伍德,内斯不清楚自己在前座躺了多久。他只知道,有人打开了他的车门,有人叫了他的名字,然后,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温暖、轻柔、有力,没有松开。
  烂醉如泥的内斯觉得,那人的声音像他的父亲,尽管父亲从未如此温和地叫他的名字,或者那样小心地触碰他。睁开眼之前,他认为那就是他的父亲,即便是朦胧的阳光射入他的眼帘,他发现一辆警车停在旁边,菲斯克警官顺着敞开的车门探进身体的时候,他仍然认定刚才就是他的父亲。显然,是菲斯克警官拿走内斯手中的空瓶,扶起了他的头,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刚才是父亲对他说“孩子,该回家了”,想到这里,内斯哭了起来。
或许您还会喜欢:
夜城2·天使战争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圣犹大教堂是夜城唯一的教堂,我只有在生意需要的时候才会去。这间教堂距离到处都有敬神场所的上帝之街很远,独自耸立在一个极为安静的角落里,远离夜城一切华丽亮眼的霓虹。这是间不打广告的教堂,一间毫不在意路过的人们愿不愿意进入的教堂。它只是默默地待在原地,以防任何不时之需。圣犹大教堂以迷途圣人之名而建,是一幢非常非常古老的建筑,甚至可能比基督教本身还要古老。 [点击阅读]
夜城3·夜莺的叹息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夜城里任何形式的能量都有,不过想要在这里成为电力供货商的话,不但需要稳定的能量,还得要不受外界干扰才行。不管怎样,夜城中形形色色的霓虹灯光总是得要有电才能运作。身为一座大城市中的小城市,夜城拥有许多能量来源,包皮括某些不合法甚至不自然的能量,比方说活人血祭、囚禁神祇、折磨理智,甚至是吸收了能量力场的小型黑洞。还有一些十分浩瀚恐怖、诡异奇特的能量来源,以人类心智无法承受的方式运作。 [点击阅读]
夜城5·错过的旅途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夜城老是给人一种时间不够的感觉。你可以在这里买到所有东西,但就是买不到时间。由于我有许多事情要办,又有许多敌人在身后追赶,所以只好急急忙忙地穿梭在夜城的街道之间。我很惊讶地发现来来往往的人潮都跟我保持一种比平常还要遥远的距离,看来若非我母亲的身分已经流传开来,就是大家都听说了当权者公开悬赏我的项上人头。为了避免卷入无妄之灾,于是众人纷纷及早走避。 [点击阅读]
夜城6·毒蛇的利齿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伦敦中心附近藏有一个可怕的秘密,有如毒蛇缠绕在其中:夜城。一个黑暗堕落的地方,一个大城市中的小城市,一个太阳从未照耀也永远不会照耀的所在。你可以在夜城中找到诸神、怪物,以及来自地底深处的灵体,如果他们没有先找上门来的话。欢愉与恐惧永远都在打折,不但价格低廉,也不会在橱柜中陈列太久。我是个在夜城出生的人,而打从三十几年前出生的那天开始,就不断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名叫约翰·泰勒,职业是私家侦探。 [点击阅读]
夜城7·地狱债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夜城,黑暗而又神秘的领域,位于伦敦市内。不论是诸神与怪物,还是人类与生灵,都会为了许多私密的理由来到这个病态的魔法境地,追求其他地方无法提供的梦想与梦魇。这里的一切都有标价,商品不会太过陈旧。想要召唤恶魔或是跟天使做爱?出卖自己的灵魂,或是别人的灵魂?想将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或是纯粹只是变得大不相同?夜城随时敞开双臂,面带微笑地等着满足你的需求。 [点击阅读]
夜行观览车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观览车,意指“摩天轮”。兴建期间,附近高级公寓发生惊人命案这群斜坡上的住户,都衷心期待摩天轮落成后,明天会更加闪耀……01晚上七点四十分——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呢?远藤真弓眼前的少女名叫彩花,这名字是她取的。少女一面高声嘶喊,一面挥手把书桌上的东西不分青红皂白全扫落到地上。不对,手机、大头贴小册之类她喜欢的东西部避开了。 [点击阅读]
夜访吸血鬼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代序姜秋霞安妮·赖斯是美国当代著名的小说家之一,她1941年出生在美国新奥尔良,1961年与诗人斯坦·赖斯结为伉俪,1964年获旧金山州立大学学士学位,1971年获加州大学硕士学位。她在成名之前做过多种工作:女招待、厨师、引座员等等,经历十分丰富,为她的写作奠定了充实的基础。 [点击阅读]
大师与玛格丽特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0
摘要:暮春的莫斯科。这一天,太阳已经平西,却还热得出奇。此时,牧首①湖畔出现了两个男人。身材矮小的那个穿一身浅灰色夏季西装,膘肥体壮,光着秃头,手里郑重其事地托着顶相当昂贵的礼帽,脸刮得精光,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得出奇的角质黑框眼镜。另一个很年轻,宽肩膀,棕黄头发乱蓬蓬的,脑后歪戴一顶方格鸭舌帽,上身着方格布料翻领牛仔衫,下身是条皱巴巴的自西眼裤,脚上穿一双黑色平底鞋。 [点击阅读]
大西洋底来的人
作者:佚名
章节:100 人气:0
摘要:阴云密布,狂风怒号,滔天的大浪冲击着海岸。海草、杂鱼、各种水生物被涌上海滩,在狂风中飘滚、颤动。一道嶙峋的峭壁在海边耸起,俯视着无边无际的滔滔大洋。一条破木船搁浅在岸边,孤零零地忍受着风浪的抽打。船上写着几行日文。孤船的旁边,一条被海浪选到沙滩上的小鲨鱼,发出刺耳的哀叫。在任暴的风浪里,野生的海带漂忽不走,有些在海浪里起伏深沉,有些被刮到海滩上,任凭酷热的蒸腾。 [点击阅读]
大西洋案件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珍-玻波小姐坐在窗前瞧着前面,好久以来她已不再欣赏这片原是茂密的花园。但是什么也没去做。雷库克的藉口总头头是道,不是天气太干燥,就是太潮湿,或是泥土泡了水。雷库克自己栽花种菜的原则很简单,泡几杯浓浓的甜茶做为提神用,秋天来时扫落叶,夏天时种植他喜爱的鼠尾草和紫苑花。凭良心说,他喜爱他的主人,也迁就他们的喜好,对于蔬菜他知道得很清楚,什么是上好的香薄荷或是甘蓝菜绝不会弄错。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