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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启示录 - 正文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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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她背叛了师傅,但却并不愧疚,只要她是真心快活,就不会违背师傅的本意。我知道金铃已彻底对我死心塌地,伸出舌尖舔着她脸上的泪水,一面又开始缓缓挺动。她瞟了我一眼,脸红道:“有了这合修大法,贱妾有十成把握留住容颜,爷,你让贱妾给你生个孩儿吧!”
  我越动越快,思索道:“过一阵子吧,教中现在危机四伏,你不适宜在这时候…”
  金铃高高举起修长结实的双腿,呻吟道:“人家不管,妾身再不在意什么一统大业,人家只要跟着你…”
  我用力握住丰满的双峰,一面剧烈挺动,一面轻轻揉捏着殷红的两颗蓓蕾,微笑道:“乖宝贝,你可真会讨好爷!”
  金铃嗲声道:“我不依哪,人家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一把将她搂了起来,一面上下耸动,一面嘿嘿笑道:“宝贝儿,你可真是骚媚入骨,丝毫不弱于月儿!”
  金铃搂住我的颈项,摆动着玉臀昵声道:“爷不是最喜欢淫妇吗?贱妾当然要尽量讨你欢喜…”
  我再让她曲起双腿侧卧床上,扶住玉臀插了进去挺动,凑到她耳边轻轻道:“你这么骚,师傅以前受得了吗?”
  金铃顿时脸红啐了一口,我一面狂野地摆动腰肢,一面软语相求,她终拗不过我,轻轻道:“以前我和你师傅虽然温馨,可都是适可而止,哪象你这样放纵的!”
  我哈哈一笑,将她弄来趴下,从身后大力抽插,金铃早已是娇软无力,昵声道:“爷,贱妾实在不行了!”
  月儿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她推开门走了进来,笑道:“相公已玩了一晚,还不肯放过铃姐吗?”
  我邪笑道:“原来你听了一夜的戏!”
  月儿脸红白了我一眼道:“咱俩被你们吵得睡不着觉,只好靠打坐分开心神才混了过去!”
  金铃见到救星,呻吟道:“好月儿,你快来!”
  月儿娇笑着走了过来,我拔出玉茎把金铃抱下床,让她跪在身前,将狰狞的肉棒挺到她嘴前。金铃白了我一眼,扶着我的大腿含住龟头,然后摆动起螓首,口中发出响亮的“啾啾”吮吸声。
  月儿有些惊讶,伸出食指,向我羞了羞脸,就在金铃身旁跪了下去。我让金铃吞吐数次再插入月儿嘴里,两女轮番吞吐,月儿故意将吹箫的各种技巧一一展露,我再让金铃依样施为,不久两女就熟练起来,配合无间。
  强烈的酥麻快感阵阵涌来,巨大的紫红玉茎面目狰狞,频频跳动,月儿知道我离高氵朝不远,探手到我身后轻轻搔弄菊花蕾,一面对我打了个眼色,我把玉茎插到金铃嘴里,抱住她的螓首快速挺动腰肢。肉棒越来越大,越来越硬,金铃也料到我即将爆发,本能似的略微挣扎,月儿按住她道:“铃姐,替相公全喝下去!”
  金铃满脸通红,闭上凤目抱住我的大腿,小嘴里却轻轻吮吸。我再挺动了两下,尾脊一麻,顿时在她嘴里爆发起来。金铃吞咽不及,精液从她的口角溢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气息。
  月儿盯着从金铃下巴滴上她丰满酥胸的滑腻精液,鲜红的樱唇微微张了开来,眼波儿也变得有些朦胧,酥胸轻轻起伏。我畅快的挺动腰肢,快速出入的棒身不住带出白稠的液体。金铃不住喘息,下巴和酥胸涂满了精液,亮晶晶的一片。月儿凑上来把跳动的肉棒含入嘴里轻轻吮吸,我舒服得频频颤抖,不由赞赏地抚摸她的脸蛋。
  我带着万分的满足慢慢坐入椅中,月儿这才依依不舍地吐出肉棒,再搂着金铃,凑上去舔着她嘴边的精液。金铃桃腮晕红,微微推拒,却没有挣扎。月儿将她口边和身上的精液全舔入口中,再吻上金铃的小嘴渡了过去。金铃满面通红,紧闭凤目,慢慢咽了下去,神态娇媚到极点。月儿放开她,向我抛了个媚眼,一面握住又再昂首挺胸的玉茎轻轻套弄,我舒服得微微叹息,金铃惊道:“月儿,你别再惹他了!”
  月儿咯咯娇笑,站起坐入我怀里,道:“相公定是把铃姐弄得挺厉害,看她怕成这样子!”
  金铃脸红啐了一口,我抚摸着月儿浑圆丰满的玉臀,笑道:“昨晚才弄了一次而已,别信你铃姐的,她嘴上老是嚷得厉害,其实功夫深的很!”
  金铃狠狠白了我一眼,嗔道:“懒得理你们!”径自梳洗去了。
  吃早饭时月儿和如雨听说金铃和咱们一块去嵩山,都甚是欢喜,饭后我和月儿联手打坐,一面对明日的比武大会作些准备,一面巩固昨晚合修的成果,尤其是最后金铃送给我的那股内劲,更是需要慢慢转为已有。金铃出去交代了教中弟子一番,又指点了如雨一会,也到房中来打坐。午后四人套上洛阳分坛准备的大马车,慢慢往登封驶去。
  出了城我便露出本来面目,想起四副人皮面具中有一张相当英俊,便让金铃戴上,再换上男装,修饰一番后众人莫不为之绝倒。
  只见她剑眉入鬓、凤目重瞳、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英武中带着一丝风流,尤其是一对明亮的凤目,既似婉约,又似妩媚,更是让人倾倒;白衣飘飘,潇洒倜傥,无形中便流露出一股超凡脱俗的绝世风华,好似神仙中人。月儿和如雨啧啧称奇,直叹潘安、宋玉也不外如是。
  金铃甚是得意,与我并坐车头,月儿和如雨拉起车帘,四人天南地北的聊着,洛阳到登封的路程不过几许,咱们又不赶时辰,就任得那两匹马儿缓缓前行。近些日江湖上倒算平静,七大派的比武大会堪称一时盛事,路上便来来往往许多武林中人,只不过大多是白道中人,虽然见咱们这一车奇特男女,最多也不过露出好奇神色而已。
  河西三雄刚赶了过去,车后又响起马蹄声。两骑赶了上来,我侧头一看,双方都“咦”了一声,原来其中一个竟然是苏小叶。她连忙招呼一声跳下马来,月儿和如雨跳出车厢,三女想不到会在此相遇,欢喜的拉在一起。
  苏小叶怨道:“月儿、雨儿,你们到了洛阳又不来找我!”
  月儿笑道:“咱们昨儿下午才到的洛阳…”
  苏小叶却道:“你们应当直接到我家里去的!”
  如雨笑道:“你那么贪玩,咱们怕找不到你……”
  月儿接着道:“咱们没去找你是有缘故的,一会再告诉你!”
  苏小叶并非真的生气,挽着两女的手转向我笑道:“咱们姐妹相逢,妾身到失了礼数,楚公子有礼了!”
  我抱拳笑道:“苏姑娘有礼!”
  苏小叶望了金铃一眼,眼睛顿时一亮,月儿娇笑道:“小叶,这位是咱们的大哥,姓金名童…”我心中暗笑,金铃微笑拱手,以清朗温柔的声音道:“苏姑娘,金童有礼!”
  苏小叶俏脸微红,微微一福道:“不敢,小妹有礼!”又转向陪同她的那位青年骑士道:“这位是小妹的世兄贾剑鹏……”又向贾剑鹏介绍了众人,双方寒暄过后,苏小叶对贾剑鹏道:“贾大哥,小妹想和月儿雨儿聚聚,你先去赵叔那里,行吗?”
  贾剑鹏看了金铃一眼,目中就流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那好,你路上小心些!”
  苏小叶点了点头,贾剑鹏告辞后放马而去。苏小叶把自己的马儿系在车后,钻进车厢和月儿如雨亲密畅谈,听说咱们是去参加比武大会,对我笑道:“公子这次可以把师承告诉小妹了吧!”
  我笑道:“当然可以。”顿了顿肃容道:“先师楚见羽…”
  苏小叶讶道:“昆仑…楚大侠?”
  我摇了摇头道:“先师已不是昆仑弟子。”
  苏小叶点点头,又道:“楚大侠竟已故世了?”我点了点头,车内一片沉静。
  若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当日在金陵我定不会将师承坦白说出,我淡淡地道:“这事咱们都不愿让人知道,还请姑娘代为隐瞒。”
  苏小叶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又笑道:“公子可曾打算参加这次大会?”
  我笑道:“月儿、雨儿和我都会参加…”
  苏小叶“啊哟”一声捂住小嘴,笑道:“本来小妹想去试试,但听说月儿也要参加,小妹还是不要去丢脸的好!”
  月儿和如雨咯咯娇笑,大家都知道苏小叶是故意营造气氛,我微笑道:“名师出高徒,苏姑娘一定不会弱于月儿的!”
  如雨却道:“人家小叶都自称小妹了,相公却仍这么见外叫姑娘…”
  苏小叶俏脸一红,望着金铃道:“金兄为何不一同参加大会呢?”
  金铃一直含笑听着,闻言道:“在下功力浅薄,实在不敢贻笑大方!”苏小叶深深看了她一眼,显然不相信,却未言语。金铃装扮过后魅力非凡,苏小叶是好朋友,咱们就算不告诉她真实底细,却也不愿玩弄她的感情。月儿转而问起贾剑鹏的来历,苏小叶笑道:“他是我娘的师兄的儿子,拜在武当门下…”
  如雨的江湖见识毕竟要多一些,问道:“他爹是不是龙游帮的贾飞虎?”
  苏小叶点了点头,笑道:“我外公的徒弟待我娘就象亲妹子,师伯们经常派人来探望问候…”
  我心想这就难怪王君仪要对你死缠烂打,月儿果然对她道:“你知道咱们昨日为何没去找你吗?”苏小叶连忙问起,月儿把昨晚的事一一告诉了她,笑道:“那吊靴鬼昨晚也在场欺负良家妇女呢!”
  苏小叶冷哼道:“王君仪以后再敢上我家来,我就把他轰出去!”
  众人尽都露出笑容,我问道:“妹子有没有参加上次的比武大会?”这“妹子”叫起来颇不顺口,苏小叶俏脸微红,月儿对我眨了眨眼睛,如雨虽然没有那么促狭,嘴角也露出微笑,好在苏小叶比较爽朗大方,笑了一笑就抛了开去,道:“上次大会时小妹还在家里练习刀法,没能参加。”
  我点点头,又问道:“明日七大派的掌门都会到场吗?”
  苏小叶道:“小妹听说点苍的掌门好象从未参加过…”
  月儿问道:“小叶,你有没有见过五大弟子?”
  苏小叶点头道:“见过,少林的天风和武当的张守正我都见过。”
  月儿笑道:“他们的武功怎么样?”
  苏小叶偏头想了一下,笑道:“兴许比你要好一些,但一定没有楚大哥和金大哥好!”
  我相信苏小叶的话是以月儿第一次来洛阳时显露的武功为准来衡量,她却不知月儿现在已有了很大的进步,月儿瞟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如雨道:“五大弟子是少林的天风、天龙、武当的张守正和慕容世家的慕容小虎,还有一个是崆峒的吧?”
  苏小叶点头道:“对,是崆峒的魏无情。”
  月儿道:“不知道天风、天龙是不是天字辈里武功最好的和尚?”苏小叶好奇地瞧了她一眼,月儿笑道:“咱们有次遇上个天字辈的和尚,却不是天风或天龙,相公说他的武功相当厉害!”
  苏小叶笑道:“既然楚大哥说厉害,那定是相当了得,但小妹却不清楚了!”
  我笑道:“那也未必,我经常看走眼!”众女一齐抿嘴微笑,金铃突然对苏小叶笑道:“原来妹子身具两家之长…”
  大家都是一愣,如雨娇笑道:“小叶的娘亲是大名鼎鼎的素手仙子,师傅又号称长江以北第一刀,当然身具两家之长!”
  金铃含笑摇了摇头,苏小叶俏脸微红道:“金大哥是怎样看出来的?”
  众人听她如此说,当知金铃所言不差,金铃微笑道:“刚才我见妹子颈上血脉每隔片刻就鼓动两次,极有规律,以前曾听说江湖异人龙姥姥有种龙吟神功有此征象,胡乱一猜,不料竟被我说中!”
  苏小叶微羞道:“想不到金大哥的见识如此广博,小妹从小修习此功,却从未有人能够识得…”
  我也看出苏小叶的内功有奇特之处,却不能象金铃般道出名堂,这龙吟神功似乎和炎阳诀有相似之处,苏小叶体内的真气每隔一定时间就有规律的快速奔行,若是施展出来,威力纵使比不上炎阳诀,但也一定不弱,月儿娇笑道:“小叶练了龙姥姥的龙吟神功,以后正好做龙游帮的帮主!”
  众人心中一动,苏小叶赧道:“月儿猜到了,龙姥姥和我外公的确颇有渊源,这龙游帮的命名也有些缘故,不过我是不会去做帮主的…”
  月儿笑道:“我何尝猜到什么呢,我是瞎说的!”
  苏小叶爱怜地拉着她的小手,向金铃道:“不知金大哥的师承是…”
  金铃却已想好答案,笑道:“我是自己看书胡乱练的武功,年少时倒有好几个人指点过我…”苏小叶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幽怨,似乎怪金铃总是虚言搪塞。众人暗暗心惊,想不到她竟开始生出情愫,我转目一扫,见大家心意相同,便叹道:“妹子,不是咱们故意要骗你,其实她是我的大夫人。”
  金铃俏脸微红取下面具,苏小叶张开嘴“啊”的一声,月儿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小叶,铃姐身份隐秘,咱们要瞒的是其他人…”
  金铃连忙道:“贱妾姓林,妹子,你别怪姐姐。”
  苏小叶有些气苦,垂下头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低声怨道:“干嘛要骗人呢!”
  金铃与我对望一眼,暗叹一声,我让拉车的马儿跑了起来,金铃放下车帘,又戴上面具,月儿和如雨在车里宽慰苏小叶,除了金铃的姓名和身份外,两人把她易容的理由全说了出来,还大肆宣扬了一番圣教教义,把传闻中魔教做的坏事全推给了外人,最后还说出咱们参加比武大会的意图。
  苏小叶确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女子,片刻后便恢复常态,三女还把金铃也拉了进去说话儿,不久便其乐融融。我越来越觉得苏小叶很是讨人喜欢,一面听着她们的谈话,一面慢慢的跑着马儿,个多时辰后登封县城就远远在望。
  我把马车停在城外的小山坡上,月儿打起车帘望了一眼,道:“哎呀,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苏小叶见了我,脸蛋儿还是有些发红,道:“大哥怎么不进城呢?”
  我笑道:“你不怪咱们了?”
  苏小叶顿时霞飞双靥,眼珠儿一转,道:“第一次碰面时只有月儿,上次我又见到雨儿,这次再多了林姐,偏偏个个都这么美,不知下次会不会还多一个?”
  金铃等三女一齐娇笑,我瞧着她们的如花笑靥,如沐春风,笑道:“不会了,我楚破的三位夫人你已见齐,不会再多出一位!”
  月儿银铃般的笑道:“那可说不准!”
  我瞪了她一眼,道:“城里的客栈一定都住满了人,咱们就不用进城了。”
  苏小叶道:“我娘有个师兄在城里有产业,应该能住下…”
  我道:“龙游帮交游广阔,咱们既有准备,就不去叩扰了。”
  月儿笑道:“这车里还算宽敞,布置一下就能将就一晚,小叶不用麻烦了!”
  苏小叶笑道:“那我就先去拜见长辈,但晚饭你们总要吃的,呆会我在城里的太华楼订下酒席恭候各位!”我拱手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苏小叶白了我一眼,和三女打过招呼,解马而去。
  如雨看着她的背影,轻笑道:“小叶很有主见,妾身先还怕她一听说铃姐是圣教中人,立即拂袖而去呢!”
  月儿摇头道:“我却不担心,先前她真有点彷徨失落呢!”
  金铃笑道:“龙游帮未必是什么正派,龙姥姥行走江湖时做事全凭个人喜好,也在正邪之间,苏小叶的是非观念只怕也不怎么浓…”
  我伸了个懒腰道:“现在离晚饭还有个多时辰,不如咱们一起睡个午觉!”
  金铃嗔道:“大白天的若是给人看到,那多尴尬!”
  我笑道:“那你们轮流来陪我睡…”三女顿时红了脸,知道不只是睡觉那么简单,我拉住如雨和月儿钻进车厢,顿时一车春色,金铃无奈下只好把马车赶到僻静的小溪处,一面替咱们把风,一面心摇神驰的听着车里的狎戏声。我与月儿和如雨嬉戏了一番,终还是没有叫金铃进来,她不知是欢喜还是失望,轻轻的舒了口气。我悄悄移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了进来,她惊道:“小破!”
  我抱着她倒在被上,埋首到她丰满柔软的怀里,嗅着熟悉的体香,舒服地道:“不要说话,我要睡一会!”
  金铃放松下来,温柔的拉过一床薄被替我搭上,又好似哄婴儿入睡般的轻轻拍着,月儿和如雨轻轻娇笑,穿上衣衫到溪边清洗,我听着那哗哗的流水声,慢慢睡了过去。
  落霞满天,我醒了过来,金铃仍然轻轻地拥着我,自己也睡了过去,月儿和如雨一左一右的靠着我俩,也在甜甜熟睡。车外流水声、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却依然显得那么宁静。金铃恬静的面容罩着一层圆润的华光,更带着慈爱和爱怜的神情,显得是那么的亲切和美丽,我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吻着香喷喷的樱唇,她醒了过来,“嘤”的一声,白皙的嫩滑脸蛋顿时升起两团红云。
  我温柔的吻着,她轻轻的回应,那感觉是如此的温馨,令两人沉醉流连、乐此不彼。良久我放开了她,逗起她的下颌仔细打量,微笑道:“铃儿,再过两年,那谁也瞧不出破绽了!”
  她现在的外貌仍要比我大上两三岁,再过两年我更成熟稳重一些,而她的相貌变化极慢,咱们看上去就很是般配,金铃目光熠熠的道:“只要圣道一统,妾身就再也不叫金铃,教中的事,贱妾绝不会再插手…”我笑道:“好啊,那你以后叫什么?”她埋首到我怀里,搂紧我柔声道:“家父姓宋,贱妾出生时也起了个小名儿叫明珠,贱妾以后就是宋明珠…”
  我几乎脱口就念出“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名句,幸好想起张籍的那首诗叫“节妇吟”,如果说出,难免煞风景,连忙打住,笑道:“明珠,明珠,这真是个好名儿!”
  金铃轻轻“嗯”了一声,脸颊酡红,眼波儿流转,神态娇媚,我用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一统之后,她便不再是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金铃,而只是我的妻妾宋明珠,这怎会不让人迫不及待呢!
  我凑上去咬住她鲜红的小嘴,用力把她搂来贴着我赤裸的强壮身体,棉被中一下变得很是躁热,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刚搂着我的熊腰,远远的却有个女子的声音道:“刘师兄,你瞧,那边有辆马车!”
  那刘师兄“哦”了一声道:“真奇怪,咱们去看看!”
  两人沙沙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我心中大骂,金铃抿嘴一笑坐了起来,看了我一眼,低声媚笑道:“你怎么好象永远也吃不饱似的,简直就是需索无度!”
  我心中一荡,搂着她邪笑道:“谁让你们都这么勾人?”她娇嗔地白了我一眼,推开我戴上面具,月儿和如雨先后醒转坐起身来,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奇道:“相公,是谁?”
  我叹道:“是两只乱闯的兔子…”两女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金铃嗔道:“你干嘛还不穿上衣衫?”
  我长叹一声,慢吞吞地穿着衣裳,车外两人已走到近处,那男的朗声道:“车内是大同兄吗?”
  我忍不住低声骂道:“去你妈的大同兄!”
  月儿和如雨拼命忍住笑,金铃钻了出去,那对男女不约而同“咦”了一声,那男的抱拳道:“打扰了!”
  金铃点了点头并未言语,那女的道:“刘师兄,咱们走吧!”
  那男的却道:“曾师妹且慢…”又转向马车叫道:“范兄、田兄,若是你们躲在里面,就快出来吧!”
  众人一时莫名其妙,金铃冷冷地望着他俩,那女的忙道:“这位兄台莫怪!
  咱们与朋友约好出城游玩,却不见他们的踪影…”
  那男的似乎认定金铃是串通好那所谓的范田二位开他的玩笑,笑道:“在下少林刘山,这位是峨嵋派的曾云曾女侠,兄台面生的很,不知是哪派高弟?车里藏的可是武当范大同范兄和田华田兄?”
  金铃冷冷地道:“语无伦次!车里是我的家眷,咱们在此地休憩,不知阁下意欲如何?”
  众人心中暗笑,若不骂上一骂,这刘山只怕还不易罢休,如今他果然怔了一怔,尴尬万分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转身疾走,曾云告了个罪也跟了上去。我钻出头去瞧着这两人的背影笑道:“刘山这傻瓜,别人不玩他玩谁呢?”
  金铃笑道:“别人只怕不是耍他…”

  我奇道:“那是干嘛?”
  月儿拉着如雨跳下马车去溪边洗脸,一面娇笑道:“人家猜是要撮合这两个傻瓜!”
  金铃向我叹道:“看你的模样好象也蛮聪明的,没想到原来如此稀松平常!”
  我摸着肚子冤枉道:“谁叫他们撞破了我的好事,我当然义愤填膺,难免有失平常水准!况且已到吃饭时间他们还出城来游玩,是不是让人起疑呢?”
  金铃顿时啐了一口,月儿娇笑道:“有句俗话不是说‘有情饮水饱’吗?兴许他们光喝水就行…”
  我嘿嘿笑道:“想必你也行,呆会不用跟咱们进城吃饭了!”
  月儿皱了皱鼻子哼道:“那怎么成,人家还想好好吃一顿呢!”
  梳洗过后,我又把如雨扮成男儿,明日她要在大庭广众下露面,丝毫马虎不得,我把她的肤色弄暗,又在五官上加了轮廓,她看起来顿时变得有些深沉狠辣。金铃也说自己戴的那副面具太过显眼,月儿便取出另一副给她戴上,立即变成个三十上下的黑瘦汉子,不用再担心惹的女子倾心。整装完毕,众人才驾着马车往城里赶去。
  咱们把马车在太华楼门前停下,等了好久才把马车存下。登封城里恐怕有好几千江湖中人,现在正是晚膳时间,太华楼饭厅里挤满了吃饭的人,热闹非凡,小二哥忙的天昏地暗。奇怪的是饭厅四角各站了一个和尚,竟象是在监视众人。
  我走到柜台报上姓名,掌柜的顿时变得相当恭敬,赔笑道:“原来是楚公子,赵大爷定下的雅座在楼上,在下给各位带路!”
  想来苏小叶是用别人的名义定下酒席,只不过她师伯在这里似乎很有威望,掌柜的将我们带到二楼雅座,苏小叶已守侯在内,见到咱们时愣了一下,原来金铃和如雨两人已完全变了样,她虽然怀疑,却不敢肯定。掌柜退下后两女才上前招呼,苏小叶赞不绝口,直夸这易容术神乎其神。其实她的武功虽然不弱,江湖经验却不是很多,要瞒过她实在不需要多少手脚。
  酒菜片刻就送了上来,五人一面享用一面闲聊,原来苏小叶的三师伯赵怀逸虽不算登封城里的巨豪,却是很得人心的大善人,少林寺周围人人向佛,因此在本地颇有名望。
  苏小叶说,城中的客栈果然全被人挤满,如今连吃饭也成了问题,虽然参加七大派比武大会必须出身正派,但来看热闹的却是良莠不齐,有些粗鲁武人等了许久也没能吃上,肚中虚火上升,竟然大打出手,少林连忙派出人手四下巡查,防止有人故意闹事,这也是饭厅里见到那四个和尚的缘故。
  咱们不由相视苦笑,看来若不是苏小叶,这晚餐还不知如何才能吃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进而担心起明日的安排。苏小叶忍俊不已,道:“不用担心,全包在我身上,明儿一早你们来与我汇合,咱们一块上山!”
  饭罢品过茗后咱们才告辞而去,明月当空,连风灯都可以免掉。回程中如雨突发感慨道:“看来有权势有时也挺方便…”
  我笑道:“那当然,若非权势,咱们今晚可不能如此悠闲的吃这顿饭。”
  金铃叹道:“权势虽好,可是要想保住它却会让人失去许多更好的东西…”
  月儿道:“有没有法子能让人既可以享受它的好处,又不必为它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此言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如雨娇笑道:“有,就是娶一个能享有权势的女人!”
  金铃笑道:“原来你们是打苏小叶的主意!”
  我心想若是为了权势去接近苏小叶,那和王君仪就没有分别,月儿抢着说道:“小叶既然会对铃姐动心,就不会对相公没有感觉。”
  我奇道:“这话又是怎么个说法?”
  月儿笑道:“铃姐原来那副面具虽然相当英俊,但却比相公俊不了多少…”
  我“嘿”的一声没有言语,月儿和如雨不知我的想法,不敢再说,一时间只剩下车轮的转动声,片刻后一张小脸轻轻贴上我的后背,我油然而生出肉脉相连的亲密感觉,知道定是月儿,一手探后跟她握在一起。
  金铃突然打破沉默,略带伤感道:“小破,你是不是因为我才不再要其他女人?”
  我摇头道:“不是,你不要胡思乱想!”
  月儿离开我的背,却握紧我的手笑道:“铃姐,相公才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呢!”
  一双手抱住了我,金铃把身子紧紧贴在我身上,轻声的抽泣。马车已远离大道,我勒住马儿,转身抱住她叹道:“月儿、雨儿,你们都过来!”
  月儿将另一侧怀抱让给如雨,在身后温柔的搂着我,我左右搂着如雨和金铃,柔声道:“能拥有你们三个宝贝儿,老天已待我不薄,我相当的满足和快乐,所以不打算再娶其他女人,此外再没有任何原因,以后不许你们乱牵红线、胡思乱想!”
  三女一齐乖乖应是,我又笑道:“铃儿今晚犯了错,相公要狠狠罚她!”金铃的身子顿时变的火热,我取下她的面具扔到一侧,几下除去她的衣衫推倒在棉被上。月儿和如雨见金铃对我越来越痴缠,心中芥蒂全消,兴致勃勃的一起上前相助。
  这晚金铃再没有半点矜持,彻底变成只知在我身下呻吟娇啼、辗转承欢的荡妇,我恣意纵横了半晚,后半夜才与如雨和月儿联手打坐,真气在如雨体内比以前快了许多,半晚时间三人共搬运了六大周天,东方微微见白才停了下来。
  两女目中一时精光四溢,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更让人触目惊心。如雨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脸蛋也兴奋的晕红了起来,我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两口,月儿笑道:“爷,雨儿以后也能跟上咱们呢,什么时候让铃姐也试一试和咱们联手打坐!”
  我掉头看了金铃一眼,她熟睡的脸蛋上有两朵淡淡的红霞,分外让人心动,我将手伸入被中上下其手,月儿和如雨看得面红耳赤,金铃微微蹙起黛眉,开始轻轻的呻吟扭动,却仍未醒转,月儿吃吃低笑道:“铃姐睡了半晚也不够呢!”
  我嘿嘿一笑掀起锦被,金铃羊脂美玉般的身子顿时展露在众人眼前,我把她搂入怀里,一面抚摸着背臀。金铃“唔”的一声醒了过来,搂紧我昵声道:“冤家,妾身都快散了,你还不肯放过人家吗?”
  月儿和如雨咯咯娇笑,金铃这才发现已经天亮,顿时玉面绯红,娇羞无限。
  春寒料峭,两女拥上来侍侯她穿上衣衫,四人梳洗过后往城里赶去。咱们把马车放在苏小叶家里,只随身带了个小包袱。吃过早餐后五人便上山,一路上江湖中人络绎不绝,中岳嵩山风光虽好,大伙儿一时却无心观赏,金铃更抓住时机对月儿和如雨面授机宜。
  嵩山绝顶,古称“峻极”,而历代帝王为表彰自己的功德,往往有封禅嵩山之举,众人直接上了封禅台,这里早已设下凉棚、座椅和擂台,七大门派各有归属,一堆堆的泾渭分明,但更多的却是在台前广场席地而坐的江湖中人,这些人专为看热闹而来,张三李四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苏小叶陪着咱们一起来到“比武大会报名处”,这里却零零落落的没有什么人,那负责登记的一僧一俗都在三十左右,看起来很是精明能干。那和尚见咱们上前,端正合什道:“各位施主有礼!小僧少林慧能,不知施主们可清楚大会的规则?”
  少林派慧字辈比天字辈还要低一辈,虽然这慧能辈分低,仍是不可小看,我说道:“还请大和尚不吝指教!”
  慧能道:“不敢,施主若要参加七大派比武大会,须要先如实登记姓名、门派、师承,保证在江湖上没有劣迹,然后呈上大会仲裁会,通过了仲裁会审核才具备参赛资格;比武采取轮进制,胜者进入下一轮,切磋中不得伤人,不得使用暗器毒药,完全服从仲裁会评判,锣声响后立即停手…”
  我笑道:“合理,很合理!”
  慧能道:“如此请施主开始登记吧!”
  我点头道:“在下楚破,乃搁剑山庄庄主,在江湖中尚无劣迹…”那两人俱是一愣,尚未来得及说话,我又指着月儿道:“这是贱内。”如雨也大声道:“在下楚朝云,也是搁剑山庄的人!”
  朝云暮雨,现在刚好是早上,如雨这名字改的蛮有趣,我心中暗笑,忍不住瞟了她一眼,慧能讶道:“三位都要参加?”
  我奇道:“大会可有限制各派参赛人数的规定?”
  慧能皱眉道:“虽然没有,但惯例上…”
  我笑道:“没有就好,咱们谁也不愿错过这大涨见识的绝好机会!”
  那一直没有说话的汉子冷冷地道:“各位当真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吗?若是蓄意假报登记资料,那就是藐视七大门派,阁下自己仔细斟酌!”
  我奇道:“阁下何出此言,咱们当然是诚心来参加大会!”
  那男子道:“各位都是名不见经传,搁剑山庄咱们更从未听过,需知参加比武大会的都是各派出类拔萃的弟子!”
  这话的意思当然是说咱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人就不用去献丑了,我笑道:“咱们都是无名小卒,正打算靠这比武大会名扬天下,至于搁剑山庄,那是在下刚刚才成立的,各位当然没有听过!”
  那男的怒道:“原来阁下是来消遣咱们的!”
  我讶道:“难道七大派不许别人开山立派?”
  就算是少林也不敢接下这顶大帽子,慧能忙拉住那男子,道:“施主误会了,请施主们报上师承!”
  我笑道:“咱们的武功都是东一招西一招自己练出来的,师傅很多,却没有固定的哪位!”
  我说话的语气又流气,又赖皮,这次慧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就算不算点苍派,今日六大派齐聚一堂,竟有人敢来胡混,那也太不把七大派放在眼里了。那男子“呼”的一下站起,正要恶语相向,慧能却拉住了他,我暗叫可惜,慧能道:“咱们只有照各位所述传递登记资料,是否能通过审核,就要看仲裁会了…”
  我哈哈笑道:“七大派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办比武大会,难道竟不敢让咱们这些无名小卒参加吗?”
  咱们这一堆人在报名处站了许久,声音越来越大,早引来众人注目,况且还有象月儿这样的绝色丽人,此时我这狂言一出,封禅台广场上顿时议论纷纷,更有好事者趁机起哄,慧能怒道:“施主何以口出狂言,须知…”他旁边那男子插入道:“师兄不用与他多言,这人根本是来惹事的!”
  我不再理他们,掉头对苏小叶道:“若不用此法,咱们说不定真不能参加大会,实在对不住,让你跟着咱们成狂徒了!”
  苏小叶莞尔道:“家师对七大派固步自封的做法也颇不上眼,呆会小妹定要瞧瞧他们怎生出丑!”
  场中几千道目光在咱们这堆人身上扫来扫去,我留心他们的谈话,果真找到些有用的东西。原来五大弟子是仲裁会按比武切磋时的表现选出,并不排名,但江湖上却把五人的高低排了一排。
  据说上次大会后天风被评为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其次是武当的张守正,然后又是少林的天龙,接下来才是慕容小虎和魏无情。这资料极有利用价值,照咱们的估计,少林和武当会努力保持这种势力均衡,华山和崆峒却要奋力争取一席之地,余下的峨嵋和泰山两派似乎是任其自然。
  五个名额中,月儿应该可以争一个,如雨的功夫还差了些,咱们最多只能挤去其他门派的两个名额,不会对少林和武当造成太大威胁。若是还有实力再赢一个,那形势就更为有利,我不由把目光投向苏小叶,不过又觉得有些强人所难,而且没有十成把握,还不如冒险让金铃出手。
  金铃见我若有所思,香肩轻轻触着我道:“爷,你可是要我出手?”
  我叹道:“铃儿,我并不是真要夺下这名号…”
  金铃道:“我知道,只有打乱他们暗中的布置,咱们说的话才有人重视…”
  我皱眉道:“但这儿全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你若出手难免要冒上危险。”
  她柔声道:“我能为你分忧,心里说不出的快活,纵使是明知会遭到天下人的唾骂,也不会在乎!”
  我感激地道:“铃儿…”她的目中闪过一阵欢喜,又夹杂着一丝羞赧,螓首微微垂了下去,我心中充满柔情,正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楚老弟,哈哈,想不到咱们又遇上了!”
  我掉头一看,原来是丐帮长老李佛,身后还跟着个有些瘦弱的少年叫化,身上的布衫却颇为干净,只是打了两个补丁,手里拿着根竹棒,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很有灵气,仔细瞧瞧原来是个小姑娘。
  我笑道:“长老带弟子来参加大会吗?”
  李佛先对月儿抱拳道:“老朽见过夫人!”月儿福了一福,李佛才笑道:“咱们的弟子怎能与七大派相比呢?丐帮从来都没有参加过,这次是带这丫头来见见世面…”
  听他的话似乎对七大派也有些意见,那身后的女孩捶了他一下,李佛呵呵笑道:“她以为扮成小子就能瞒人呢!”把那女孩拉出来道:“阿莲,快见过楚公子和夫人!”又对咱们道:“这是咱们帮主的千金唐火莲…”
  那女孩实在还嫩的很,脸蛋微红抱拳行礼,月儿福了一福,我心中暗笑,拱手正色道:“见过大小姐!”
  李佛事先一定告诉了她许多事情,唐火莲偷偷打量着我们,神色间充满了好奇,李佛见我给足了丐帮面子,也着实高兴,欢喜道:“公子难道要参加这比武大会吗?”
  上次金陵事后咱们曾多次声称不希望被虚名所累,现在却又来争名夺利,难免前后矛盾,我心中一动,肃容道:“长老可知道福建孙仲予?”
  李佛神色微动点了点头,我又道:“长老可知他原本是魔教中人?”李佛眼中略见讶色,说道:“咱们一直怀疑,但近年来他势力膨胀的很厉害,只怕…”
  我点头道:“不错,孙仲予已经叛出魔教,长老可知他手下都有些什么人?”
  李佛皱眉道:“数十年来纵横东南西北的四个魔头,还有几个不甘寂寞的老妖怪…”
  我笑道:“丐帮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将敌情探测的如此之好!”
  李佛叹道:“知道了有什么用,传闻孙仲予正以魔功加紧训练一批为数约百人的死士,这江湖恐怕平静不了多久了,本帮虽然有心,无奈独木难支…”
  我皱眉道:“贵帮可曾考虑与七大派合作?”
  李佛愤然道:“这事说起来老夫就光火,七大派向来以少林武当为首,咱们也曾交涉过几次,但两派诸多借口,始终睁只眼闭只眼,终究是怕削弱自己的实力给其他门派机会…”
  我不由叹了口气,李佛看出我有插手之意,顿了顿道:“这事老弟定要慎重,那几个魔头的确不是易与之辈。”
  我点头道:“在下参加这次大会,实是存有逼七大派出手的意图…”
  李佛神色一动,讶然向我望来,我点了点头,他顿时雀跃道:“哈,想不到赶上场好戏!”
  此老虽已年届古稀,却不失一颗赤子之心,我不由莞尔,道:“萧昭业可来了?”李佛点头道:“早来了,不过此时不好去和他为难。”我正要说话,他向我打个眼色道:“少林心池来了。”
  我转过身来,果然见心池僧袖飘飘的行了过来,他虽然枯瘦矮小,但须眉兼白,面红如婴,从容不迫,一副高僧风范,让人油然而生敬仰之情。
  我心知少林想必认定我是魔教中人,所以才让心池这熟人来应付我,心池走到近处,李佛与我躬身见礼,心池对我笑道:“原来果真是公子,公子当真有雅兴,专程和咱们开起玩笑来了!”
  我故作不懂道:“大师何出此言,晚辈的确很想参加这比武大会…”
  心池为难道:“公子玩笑了,虽然这大会可由七派以外的弟子参加,可公子是圣教中人…”
  我拍头笑道:“原来大师以为在下不是正派…”
  心池忙道:“公子误会了,就算是圣教中也有两宗之分,正邪存乎一心,老衲怎敢一概而论?只是那晚公子在长安清河客栈出手挫败黄山谷松时,有许多七派的弟子也在场…”
  我笑道:“那晚谷松无理在先,又敢对我师娘失敬,在下当然要教训他,不过可不能这样就认定在下是圣教中人!”
  金铃当晚那番息事宁人、愿意与正道和平相处的话早通过各派弟子传遍了江湖,也亏得这老和尚心思转的快,他先是一愣,立即恍然大悟道:“原来公子是昆仑楚大侠的弟子!”
  我苦笑道:“大师,若在下是昆仑的弟子,刚才又何必向慧能师傅隐瞒呢?”
  心池连忙道:“对,对,老衲糊涂了,尊师已不是昆仑弟子,这事当年令师祖也同意了的。”
  我笑道:“那在下是否有参赛的资格呢?”
  心池道:“老衲立即向仲裁会转达这内情,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看七大派并不再用月儿和如雨的来历刁难咱们,我就知道先前的造势已见效,若咱们被拒之门外、拂袖而去,场中难免有人会说他们闭门造车、胆怯无能,这些江湖中人传起消息来更是夸大其辞,五大弟子的名气定会一落千丈,说不定对七大派的威望也有损伤。我正要向心池说出金铃也要参加时,旁边有个清朗的声音道:“如此在下也要麻烦大师!”
  这人显然已在旁听了一会,只是咱们没有发觉。我循声望去,只见离咱们不远处长身玉立着一位蓝衫青年公子,相貌英俊非凡,神态从容儒雅,说不出的潇洒风流。他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却好似鹤立鸡群,众人的眼里只看到他一人。
  见我望去,他友善的一笑,行云流水般走了过来,对心池拱手道:“在下长空无云,家师东海骑鲸客,晚进在江湖上也是尚无劣迹…”
  听这最后一句,我知道这长空无云早在我与慧能胡搅蛮缠的时候就已留意上咱们,不由细细的打量起他来。
  若不是在此武林中人云集的嵩山绝顶,长空无云看起来完全就象个求学的仕子,只是眉宇间有股掩盖不住的英武之气,有别于寻常读书人。他的眼神充足,精采内含,面容上发出一层淡淡的玉色,正是内功深厚到极点的表现,这人的武功似乎又要比上次咱们遇上的和尚要高上一筹,看来金铃不需要再出手。前两年我也曾到过东海,却从未听说过东海骑鲸客。
  心池说道:“老衲孤陋寡闻,百家姓里似乎没有长空这一姓?”
  长空无云笑道:“名字不过是个称呼,家师不愿让我随他姓,在下喜看东海上那碧空晴云,所以自己改了个号,在下不过无名小卒,大师不用介意!”
  我听了这话,只觉得大对脾胃,很是欢喜,心池虽然怀疑,却也能看出长空无云非同寻常,他看看我,又看看长空无云,似乎想找出些端倪,甚至可能是怀疑咱们串通一气来捣乱。我和长空无云俱是神色平静,心池终是大门派出身,合什笑道:“想不到有如此多武林俊杰着意七派比武大会,老衲与有荣焉,这便去禀告仲裁会,相信本次大会将是最精彩的一届。”
  众人连忙施礼,心池转身而去,长空无云又再抱拳躬身道:“在下冒昧,请诸位恕罪!”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此人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的温文尔雅,令别人很难真的对他生气,但却是居心叵测,让我不得不防。以他的武功,对任何想夺取五大弟子头衔的人都是很大的威胁,也直接关系到我能否顺利达到目的,实是奇峰迭起,我微笑道:“兄台何罪之有?咱们都是争取自己正当的参赛资格罢了。”
  这只是客套话,长空无云却笑道:“其实在下原只打算看看,但见阁下与尊夫人如此人物也有兴趣,若在下不来凑凑热闹,那日后可真要后悔了!”
  他说话时又看了月儿一眼,眼神里尽是赞赏,似乎正欣赏一件完美的东西。
  这人的言语举止好象都有些冒昧,却透着诚挚的味道,显然也是个离经叛道、不拘俗礼的人物。我微笑道:“兄台过奖了,月儿,来见过长空兄!”
  月儿闻言上前一步与我并肩站立,正要启齿,长空无云却抢着长揖道:“不敢!长空无云参见夫人!”

  月儿抿嘴一笑,盈盈福道:“贱妾有礼!”
  两人礼罢,长空无云欢喜形于颜色,似乎能认识月儿已是件极快活的事情。
  我心中暗笑,一面把苏小叶郑重介绍给众人,再轻描淡写地带过如雨和金铃,唐火莲终究是丐帮的大小姐,而且又打扮成个少年模样,我不知他俩是否要隐藏形迹,正犹豫是否要向长空无云介绍,长空无云却已向二人拱手道:“见过长老、大小姐!”
  李佛拱手正要说话,唐火莲却犯了大小姐脾气,杏眼一瞪道:“你竟然偷听咱们谈话?”
  长空无云一愣,能偷听到别人的谈话是他的本事,可象他这样毫不避讳的样当面说出来,却很不礼貌。但他却象是这才想起,连连拱手道:“是,是,是在下无礼,只是见到楚兄和诸位交谈,忍不住就好奇各位在说些什么…”
  唐火莲更加有理,叉腰乾指骂道:“好奇?好奇就可以偷听吗?看你一派斯文模样,做事怎么颠三倒四?”
  长空无云的儒雅风度早飞到九霄云外,只是不断尴尬赔礼,众人忍不住露出微笑,李佛苦笑道:“姑奶奶,有好多人瞧着你呢!”
  唐火莲杏眼一扫,白净的脸蛋顿时升起两朵红霞,跺足娇嗔道:“看什么看?”
  场中注目的人有的转过头去,有的却嬉笑起来,李佛低声劝道:“姑奶奶,这里比不得帮里,你收敛一点吧!”
  唐火莲娇哼一声,不再理别人,又瞪着长空无云。幸好这时慧能走过来请咱们到参赛选手处入座,他才逃过此劫。七大派原来已给李佛和唐火莲另外安排了座位,李佛还有话要说,却苦无机会,只好拉着一百个不情愿的唐火莲转身而去。
  咱们跟在慧能身后,长空无云心有余悸,抚胸叹道:“实在厉害!”见咱们嘴角露出微笑,又道:“在下生平最怕这类母老虎,一遇上便头痛不已,让各位见笑了…在下刚才窃听各位言语,的确失礼,请楚兄与夫人海涵!”
  我笑着摆了摆手,刚才我和李佛谈话时虽然压低了声音,却没有蓄意运功收摄声线,说道:“长空兄的内力相当深厚,可令师在武林中的名声似乎并不怎么响亮?”
  长空无云笑道:“东海骑鲸客不过是家师晚年的戏称,家师姓周名波臣,年轻时很是有名,后来隐居东海黄沙岛,近二十年来江湖上已没有人再谈起他老人家,楚兄和夫人想必不会听过。”
  我的确没听过,金铃蚊蚋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道:“据说周波臣年轻时嗜杀如狂,纵横江湖数十载,你小心些…”我略微颔首,笑道:“原来长空兄是周老前辈的弟子,失敬!”
  长空无云看了我一眼,奇道:“想不到楚兄知道家师,楚兄的见识当真广博,家师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大好,仇家却是很多,所以曾吩咐在下不要说是他的弟子…”
  我点头道:“长空兄放心,在下等一定替长空兄保守这秘密!”
  长空无云却摇头道:“楚兄误会了,在下沐受师恩,岂会丢他老人家的脸?
  家师的债,在下全力承担,能还的就还,不能还的尽量补偿。”
  我心中叫了声好,赞道:“长空兄不愧是敢做敢当的男子汉!”
  长空无云笑道:“让楚兄和夫人见笑了!”
  月儿一直没有说话,但长空无云却始终没落下她,表现出相当的尊重,让人心生欢喜。咱们走入为七派之外参赛选手设置的凉棚,这里已坐了十多人,均以谨慎防备的眼神打量咱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长空无云的座位被安排的离咱们颇远。月儿嘻嘻笑道:“爷,这长空无云可真有意思…”
  我微笑点头,金铃大有深意地道:“月儿,他喜欢你!”
  月儿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飞快地瞟了我一眼,脸红道:“铃姐…”
  金铃淡淡一笑,我笑道:“相公是乱找飞醋吃的人吗?你这么迷人,若没有人喜欢才是怪事!”
  月儿放下心来,笑靥如花,欢喜地瞟了我一眼。别人比武是上台后才开始,而她从登上封禅台时就已经出招。这也是咱们定下的策略,月儿的天魔妙相不时有意无意的施展出来,令观者惊艳绝伦,无形中留下极深的影象,等会再与人动手时必会取得奇效。
  七大派让派外的参赛人员坐进凉棚,却让自己的弟子席地而坐,封禅台上江湖中人虽多,七派的弟子却也占了一小半,光是靠人数就已不可小窥。七派的弟子坐在一起,和咱们隔着擂台,远远的看不甚清楚。金铃靠近我低声道:“小破,你瞧这长空无云是否别有用心?”
  我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她叹道:“这人武功很好,希望是友非敌…”
  我调笑道:“堂堂圣教教主,怕过谁来?”金铃没好气地瞪我一眼,擂台上传来“当”的一下响亮的锣声,台前广场上的人不约而同一齐注目,只见一人卓立台上,朗声道:“恭请掌门人入座!”
  闹哄哄的广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六个人在众人注目下缓缓走出,慢慢坐入擂台正前方恭敬布置的檀木大椅。这六人或僧或道,或尼或俗,有的宝象庄严,有的仙风道骨,有的洒脱,有的肃穆,个个却都有一番不凡的造诣。
  当先一名老僧想来就是少林派掌门人心湖,只见他白眉垂目,神态慈祥,让人油然而生景仰之情。走在第二的那位五十出头,头戴紫金冠,腰挂七星剑,身着淡青道袍,冲虚谦和,从容不迫,大有飘逸出尘的味道,看来是武当的掌教一弦道人。第三人本来生的就相当高大魁梧,此时更是昂首挺胸,洋洋自得,似乎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一行最后三人却是并排走在一起,其中一个文士打扮,白净长方脸,面容清癯,神情自若,右脸上一道极淡的剑痕,正是华山派掌门萧昭业。只见他不时侧头与身旁道人微笑低语,那道人与武当一弦年纪相若,长相却很是平凡,对萧昭业也只是淡淡的应对着,他身旁的女尼却不假颜色,始终沉着脸,对萧昭业不理不睬。
  这女尼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相貌儿也相当俊俏,山风吹拂,隐约可见那苗条玲珑的身段,若非与少林、武当的掌门人走在一起,实在难以相信她就是四川峨嵋派的掌门。我正仔细打量白道这六名德高望重的人物,金铃轻轻碰了我一下,对我向如雨那边打了个眼色。
  如雨自从上了封禅台后就未言一语,此时见到仇家,更是银牙暗咬,玉手紧握玄珠剑柄,死死盯着萧昭业。我拉住她的小手柔声唤道:“雨儿…”
  如雨转头望向我,眼里尽是让人怜惜的委屈,眼圈儿也红了起来,哽声道:“相公…”
  我握紧她的小手,轻轻说道:“相公向你保证,萧昭业一定难逃劫数,终有一日你能得报大仇,但今日却不成,咱们要以大局为重!”如雨垂头道:“贱妾明白,妾身谢过相公!”
  我凑上去亲密笑道:“你又在谢我了,这回要相公怎么罚你呢?”
  她的眼中闪过一阵娇羞,连忙躲开我的视线,易容下的脸蛋儿想必已红了起来。我又道:“若你不能做到心无旁骛,那呆会儿相公可不许你出手了!”
  如雨一惊,原来让她参加比武大会时她尚且有些害怕,但后来顾忌渐消,雄心却起,此时若不能出手,反而会令她失望至极,忙抬头求道:“相公,妾身知道错了,贱妾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望着她柔声说道:“无论怎样,相公也不会对你失望的!”
  如雨美丽的大眼睛里闪起了幸福的泪光,小手紧紧反握着我。我回头看了金铃一眼,她嘴角含笑,想来定是认为我又在哄人,正要低声调侃几句,却见到我眼中深情似海,微微一愣,不由得也脸红垂下头去。
  月儿正拉着苏小叶喁喁低语,见我望去,娇媚而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忍不住哈哈一笑,内心充满幸福的喜悦和满足,三女均是如此的温柔贤淑、聪明大度,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苏小叶侧头望了我一眼,粉脸罩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很是娇艳。我暗暗心惊,金铃轻声道:“你这人啊,收敛一些吧,刚才那长空无云一直盯着咱们,小心被他识破了!”
  她和如雨的易容都下了很大功夫,光从外貌上的确很难看出破绽,不过男女举手投足间大不一样,若非两女模仿力极强,明眼人照样一眼就能看出不同,象刚才两人露出女儿家的羞态,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我暗叹一声,知道她这话还含有在苏小叶面前收敛一些的意思,连忙正襟危坐。
  又是一下响亮的锣声,那司仪大声宣布七大派比武切磋大会正式开始,封禅台上顿时热闹成一片,司仪稍等片刻,却张嘴吐出一些歌功颂德的赞言,江湖中人无拘无束,随意放任,最是讨厌这般繁文缛节,立即嘘声大起。那司仪也不见怪,神色自若地把话说完,这才宣布参赛名单。
  待他连珠炮似的把名单念完,咱们依然一头雾水。我见四下闹哄哄的似乎都不大在意,茫然道:“不让参赛的人亮个相吗?”
  苏小叶忍不住抿嘴微笑,如雨点头道:“七派之外参赛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他们自己的人就躲着不见人,这不公平!”
  月儿娇笑道:“谁叫这是他们举办的比武大会呢?人家肯让咱们也玩,已经很是宽容大度了!”金铃白了她一眼骂道:“鬼丫头,好的不学,只把他的玩世不恭学了个十足!”
  月儿银铃般地笑了起来,顿时引来周围一道道热情的目光。她夷然不惧,笑靥如花,侧头向我望来。我迎上她的目光,顿时生出强烈的感应,内心泛起滔天爱恋,情不自禁握住她的小手。月儿轻轻一颤,目泛异采,突然间仿佛燃烧了起来,天仙般的面容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华,美艳绝伦!
  我二人浑然忘我,只是心中充满了甜蜜的喜悦,一对手紧紧握在一起,只愿能就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真气冲击得醒转过来,只觉得强大的内劲在月儿和自己体内飞速地循环往复,丹田内一片浩瀚,竟好似无边无尽,全身充满了精力,恨不得跳起来发泄一番。这淳厚的内息竟仿佛是凭空产生,一瞬间就让我二人大有进益。凉棚里到处是压抑的沉重呼吸声,幸好咱们位置靠后,只是周围几个人受到蛊惑,否则不招来七大派元老怀疑责难才怪!我不及细想,握了握月儿的小手,她慢慢将心法收了起来,金铃的抵御能力最强,吁了口气叹道:“难怪月儿能把天魔妙相练至这般境界!”
  我握住如雨的手输入真气,一面不解地望向她。金铃目中满是赞赏和羡慕,缓缓说道:“修炼这种心法的人,轻易即可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往往就忽略一个‘真’字,注定终身难窥这般大成境界…”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月儿和我刻骨铭心的爱恋才是她成就这番修为的最终动力,所以刚才与我深情的目光相遇,立即好似失控一般发挥出难以抵挡的威力。我心中一动,仔细打量金铃的神色,她明白我的心思,轻轻地道:“我不会嫉妒,我知道你始终都是一视同仁,是月儿更爱你一些…”
  我泛起相知的感激,轻轻唤道:“铃儿…”她看了我一眼,娇羞的垂下头去,用只有咱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贱妾今后会试着更…”
  我顿时大乐,凑上去道:“更怎样?”金铃羞得浑身火热,却仍蚊蚋般地说道:“更…爱相公…”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欢喜道:“好宝贝儿!”
  如雨在旁边拉了我一下,略带醋意的说道:“相公啊,你们两个大男人这般亲热,别人要看不下去了!”
  我毫不在乎呵呵笑道:“来!让咱们两个大男人也亲热亲热!”如雨大羞,用力掐了我一下,说道:“相公啊,比武已经开始了!”
  我一愣,擂台上果然传来阵阵拳脚交击声,奇怪刚才竟然充耳未闻。掉头望去,见两人拳来脚往,打的好不热闹,技艺却很是寻常。看拳法似乎一人是武当门下,一人是崆峒弟子。宽大的擂台四个角上不知什么时候各坐了一人,每人身前一张小桌,放有纸笔和一面小锣。看来刚才咱们模糊的时辰还真不短,我皱眉道:“这四人什么时候上去的?”
  众女却无人知晓,苏小叶在月儿的帮助下也恢复了过来,凉棚中有的人神情惶惑,有的人却仍迷恋地盯着月儿。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刚好擂台上那武当弟子一个“肘底锤”轻轻击在那崆峒弟子胸上,便低喝道:“好!”
  声音好似暮鼓晨钟般敲响在众人心上,四周有人奇怪地望了我一眼,这一招平淡无奇,有什么值得如此称赞的?凉棚中被月儿无意间蛊惑的人却顿时清醒过来,见到她依然是那么巧笑倩兮,面容可喜,令人赞叹,一时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糊涂起来,只好转而注目擂台上的动静。
  擂台四角那四人看来是比试的评判,其中一人敲了一下面前的小锣,那武当弟子抱拳道:“承让!”崆峒派那人很有风度地抱拳道:“师兄武艺高强,在下甘拜下风!”转身跃下擂台,那评判朗声道:“第一局,武当胜!”
  金铃注视着那评判轻声道:“这人似乎是‘中州铁拳’赵广川…”我见那四名评判都已是花甲之年,武功似乎也颇为不弱,却是一个也不认识,心想今日和苏小叶说的话加起来不到五句,太过冷落未免不大礼貌,便转头说道:“小叶,这四名评判你可识得?”
  苏小叶打量着四人,说道:“小妹认识的江湖人也不多,不过东边那个似乎是很有名的‘铁面判官’崔道山。”我见那人目光坚毅,脸上黑沉沉的全无表情,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笑道:“这人是哪一派的?”
  苏小叶摇头道:“这人无门无派,小妹曾听说,比武大会的评判都是七派以外的出名人物…”我淡淡笑道:“只要坦坦荡荡,派外和派内有什么分别呢?”
  苏小叶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如雨笑道:“铃姐和小叶都说的对,这两个贱妾也曾照过面,的确是赵广川和崔道山,剩下的两位一个是暗器名家‘八臂哪吒’,一个是闻名剑客‘哀牢一剑’,不过到底谁是谁,却要考一考相公!”
  四女尽都露出微笑,我呵呵笑道:“这有何难,小叶来作见证,咱们博个彩头如何?”
  如雨见我胸有成竹,先已心虚起来,皱皱鼻子道:“人家拿什么输给你呢?”
  我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咱们就赌三顿酒席,输了的人回到洛阳请大伙儿吃饭喝酒!”
  如雨嘻嘻笑道:“那好,反正我有的是你的钱!”她怀里恐怕有两三万两银子,大多是我上次去江苏前交给她的。众女一齐娇笑,我掉头再看了擂台上那两名评判一眼,笑道:“枯瘦如材那位是哀牢一剑,懒洋洋的那个是八臂哪吒…”
  如雨讶道:“相公,你是怎样看出来的?”我笑道:“若光凭外貌来辨认,恐怕真会上你的当。通常暗器高手眼光高明、身法敏捷,所以才能与敌人保持一段距离,让对方始终处于挨打状态。乍一看那哀牢一剑很是符合这两个条件,不过虽然他没有配剑,但这人本身就好象一把出鞘的剑,充满锐利的剑意,他的绰号改的倒蛮贴切…而且哀牢剑法出名的狠辣凌厉,这人剑术虽然很高,但仍然没有超然于哀牢剑法之上,狠辣的味道始终去不掉,所以瞒不了人。至于八臂哪吒那懒洋洋的模样,根本是做出来给人看的,他虽然发福,但周身协调的很好,靠在椅上的姿势更是随时可以迅速反击,眯起的三角眼精光外露,便知此人眼光尖锐,所以他才是暗器高手…”
  如雨感叹道:“相公赢了…那枯瘦之人确是哀牢一剑伍云汉,他的兵器乃是束在腰间的一柄缅铁软剑,削铁如泥,堪称哀牢山一宝,这也是他那绰号的来由…相公真是厉害!”
  我微微一笑,擂台上又打了开来,头几场比试出场的都是各派的低辈弟子,技艺平淡无奇,不到片刻功夫评判就鸣锣叫停,各有输赢,看来是想提起大伙的兴趣,逐渐步入高氵朝。咱们懒得去看,便自顾自的低声闲聊。苏小叶接着如雨的话说道:“雨儿忘了大哥也是剑法高手,下次和剑有关的事别和他赌了!”
  如雨嘻嘻笑道:“干嘛不赌?反正有吃有喝,又不用咱们花钱!”
  众女一起低声吃吃娇笑,我笑道:“等你吃成个胖子,看我还要不要你!”
  如雨跺足娇嗔道:“你敢不要!”我见苏小叶俏脸红红的,不敢再把玩笑开下去,只对如雨眨了眨眼睛。她白了我一眼,又道:“那八臂哪吒叫岳名扬,一手追魂回旋镖堪称江南武林顶尖的暗器手法。”“哦?”我笑道:“不知和蜀中唐门的暗器比起来谁高谁低?”
  如雨笑道:“岳名扬怎能与唐门比?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人…就算不论势力,不管是暗器手法的考究、渊源和创新改进,以及暗器的制作,他怎能和江湖中人闻之变色的唐门相提并论!”金铃笑道:“雨儿说的好,唐门的武功和暗器制作始终一脉相承,且不断创新,绝不可小窥,家族渊源流长,在巴蜀有庞大的势力,只是历代当家似乎都没有什么野心。唐门嫡传弟子在江湖上往往有如昙花一现,但每次出手都是大手笔…”
  月儿好奇地问道:“铃姐,唐门既然势力不弱,为何不同时向川外发展呢?”
  金铃笑道:“唐门的势力没有向川外发展,但他们的生意早已做遍天下,只是外人大多不知罢了!”我心中一动,问道:“他们做的什么生意?”金铃瞟了我一眼,说道:“四川号称天府之国,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其中有一种生意利润既丰,又可大大方便唐门的运作,你说那是什么?”我笑道:“莫非是药材?”
  金铃娇笑点头,我笑道:“想不到大伙还是同行!”苏小叶奇道:“楚大哥也做生意?”
  月儿甜甜的笑了起来,金铃和如雨都露出注意的神情,这事我还未来得及对她俩提起,我笑道:“只是与人合伙罢了,小号在扬州,因为开的是药铺,就不请妹子惠顾了!”
  众女都笑了起来,金铃和如雨既忍不住要笑,又怕被旁人看出破绽,也不知扮的多辛苦。月儿对我说道:“看江湖势力始终明争暗斗,妾身就不明白唐门既然实力和金钱二者都不缺,为何不向东拓展势力?”
  我微笑道:“巴蜀地处西陲,交通不便,历代中原的战乱很少有对四川产生较大波动的,乃偏安之地;加上物资丰厚,气候温暖,长久下来便养成川人舒适安逸、安于现状的生活作风,况且中原地杰人灵,劳师动众未见得便会有成就。唐门稳居巴蜀,未必不是件好事,以后咱们去四川玩玩你便知道…”
  月儿娇笑应是,金铃随口笑道:“若想去四川,眼下可有的是机会…”
  月儿神色欢喜正要问个究竟,我瞟了她一眼,她连忙打住。我虽不担心苏小叶会泄露消息,但少个外人知道总坛的布置终究更稳妥一些。月儿转口笑道:“咱们先把这驱虎吞狼之计做好了,再想着玩儿的事吧!”
  苏小叶冰雪聪明,还是看出端倪,装作无事般转头注视着擂台上的打斗,只是神情有些落寞。金铃歉然看了我一眼,擂台上又传来一声锣响,这次是“铁面判官”崔道山朗声道:“第五场,泰山派胜!”
  四名评判眼光都很准,每场比试耗时不过片刻即可分出高下,每五场后又有一盏茶的休息时间,这安排倒很合理。广场上群豪趁休息时间议论了一番,那司仪从木箱里取出两张纸条,走上擂台大声念道:“第六场,东海长空无云对武当江亭!”
  大伙精神顿时一振,长空无云长身而起,却先对咱们这一堆人潇洒一揖。众人连忙回礼,他微微一笑,双臂一挥竟腾空而起。只见他长袖象涨满了风,不住虎虎飘舞,竟好似御风而行,封禅台上看热闹的人顿时大喜,一时间采声雷动,长空无云轻轻落在擂台上,团团一揖,说不出的儒雅风流。如雨笑道:“相公,你瞧七大派都慌了手脚!”
  我闻言瞧去,如雨虽然夸大,但七派门下弟子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确是有些出乎意料,那些老的虽然自持身份不露异样,恐怕也在暗地盘算。武当派的江亭跃上擂台,看身法即知武功只是平平。两人见过礼后,评判敲响锣声宣布比试开始。那江亭显然先已怯了,不敢抢攻,只是紧守住门户。长空无云毫不罗嗦,跃前一拳循中宫击去,江亭隔挡拉靠,正是一招“四两拔千斤”,应招很有名门法度,无奈功力差的太远,长空无云轻轻一带已将他转了半个圈,背心要害完全暴露出来。锣声响起,长空无云向后一跃,抱拳道:“承让!”

  第七场比试江南九曲塘少寨主谈醉秋技高一筹,战胜崆峒派石无心。谈少寨主使一把七彩斑斓的宝剑,剑法瑰丽如画,金铃猜测他可能是出自昔年名动江湖的“彩衣剑客”顾彩衣门下。
  第八场乃少林天云对泰山派常建,众人一致看好天云,想不到那常建内力剑法居然都相当不弱,一盏茶时间丝毫不落下风,四名评判一致判为平手,两人同时进入下一轮的候选。
  天云二十出头,武功虽然不俗,但离咱们在洛阳时遇上的和尚还有明显一段距离,看来只是少林年轻一辈中的新秀,出来见见世面。
  待天云与常建离场后,司仪大声念道:“第九场,华山卢远德对搁剑山庄楚朝云!”
  众人心中都是一跳,如雨突然间有些慌乱,转头望向我。我微笑道:“雨儿,去吧!”如雨看着我沉着冷静的笑容,似乎找到无穷的自信,点头道:“是!”
  擂台那端跃上条身影,站定后朗声道:“华山卢远德在此!”
  这第九场尚且是华山派本次大会第一次出手,前些日子萧昭业在金陵露出了虚伪的本来面目,华山派侠义名声一落千丈,卢远德斗志昂扬,看来对这场比试志在必得,似乎想为华山挽回点威名。封禅台上一时议论纷纷,月儿望着如雨的背影,担心地道:“相公,你说雨儿能赢吗?”
  搁剑山庄毫无半点名气,人群里议论纷纷,我看着如雨紧握的拳头,心中也甚是担忧。事情偏就这般的巧,让她第一场就遇上武功不弱的仇家弟子。如雨的武功虽然有了突飞猛进,但对长时间苦练成果的期盼、对仇家的愤怒、复仇的急切和临场的紧张交杂在一块,心情如何能够平静,难免不会影响她的发挥。
  不知道这卢远德以前有没有欺负过她?我突然觉得对她关心太少,一时冲动便站了起来。一双手却拉住了我,金铃柔声道:“小破,现在不宜打乱雨儿的心绪…”
  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如雨走上擂台,看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卢远德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拔出长剑道:“请指教!”如雨抽出玄珠剑,点头道:“请!”
  卢远德看出如雨有些怯场,回剑一绕,竟然连人带剑猛地一招“飞龙在天”向如雨攻去,如雨猝不及防只好挥剑横挡,脚下连退。卢远德得势不饶人,劲风忽忽,砍劈刺挑,强攻猛打,如雨一时之间只剩下招架之力。
  我心中大骂,这卢远德的武功也就与当初在金陵城外自尽的华山弟子不相上下,萧昭业若想凭他打入前五名,实是痴人说梦。好在如雨守的还有些法度,四位评判才没有敲锣叫停。
  二十招转眼即过,如雨终于慢慢稳住阵脚,剑法的威力逐渐显露,卢远德再不敢过分嚣张。
  月儿拍了拍酥胸,吁出口气,我略微侧头问道:“铃儿,雨儿用的是回风舞柳剑吗?”
  金铃盯着擂台,点了点头叹道:“不错——哎,雨儿就是少了些经验,下次若再遇上,卢远德不是她十招之敌!”
  金铃、月儿和我就算是亲身应敌也绝不会如此失态,偏生这时却好似比如雨还要紧张几分,就怕她明明有强过对方的实力,却一个失手败下场来,未免遗憾。如雨果然不负众望,渐渐展开反击,剑光闪烁间玉手翻飞穿插,威势大生。卢远德始料未及,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若不是如雨气势先弱,此时难免过分小心谨慎,否则定可趁机取胜。
  众人放下心来,金铃展颜道:“这是千山云雾掌!”
  苏小叶笑道:“雨儿这回风舞柳剑套上千山云雾掌当真令人防不胜防!”
  我笑道:“这都是我大夫人的功劳!”
  月儿咯咯娇笑,金铃呸了一声,神色却甚是欢喜。苏小叶抿嘴微笑却没有追问,又再注目如雨的招式。眼看如雨已占了上风,只差一线即可获胜,擂台上战况又变,卢远德剑招一改,竟是相当精妙奇奥。虽然他剑法有限,很多地方发挥不当,但明眼人自能看出其精妙之处,果真奇峰迭起,让人血脉贲张,心中叫好,但与华山剑法风格迥异,看来不是出自华山。如雨不敢贸进,暂时取了守势。我仔细留意卢远德的剑招,确定不是认识的剑法,说道:“铃儿,你可识得?”金铃摇了摇头道:“贱妾也未见过…”
  卢远德扳回劣势,又再使出华山剑法,每次如雨攻势一涨,却又被他以精妙剑招挡回。我见他使出的剑招来来去去的虽只数招,但自成一体,攻守兼施,以如雨首次出手的状态的确不易破去。如雨试探数次后,果然不再存取胜之心,两人都不敢贸进,顿时陷入闷局。台下议论纷纷,伍云汉敲响小锣道:“第九局,平!”
  如雨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却不是为了能和卢远德打平。卢远德不甘心地望了她一眼,转身下台。伍云汉看了如雨一眼,忍不住说道:“兄台的剑法很好,只要在应敌策略方面多下功夫,当有很大进步!”如雨抱拳道:“多谢伍老前辈指教,晚辈一定铭记在心!”
  卢远德把那套精妙剑法使的躲躲藏藏,似乎怕被人看去全貌,若非来路不正,便是华山派打算借它来展露头脚,所以才不愿让人有了防备。人群中不由诸多猜测,有人便猜测这些剑招是出自前段时间轰动一时、后来销声匿迹的那本《惊天剑谱》。
  如雨回到凉棚,受到咱们英雄般的欢迎,她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相公,贱妾本来应该可以取胜的…”
  我调笑道:“虽然你一开始就故意让咱们提心吊胆,但后来越来越好,足见平时下的功夫很深,现在不怕了吧?”
  如雨神色微羞摇了摇头,直让我恨不得将她搂入怀里好好抚慰一番,月儿对她笑道:“你不知道,刚才你在擂台上时,咱们这里有个人多担心呢!”
  如雨深情地瞥了我一眼,又羞又喜的垂下头去,低声道:“是贱妾没用,害相公担心…”
  第十场是武当张守正对庐州于中天,那于中天显然是初出江湖,身手也挺不错,走的似乎是少林旁支的路子,不过运气不好,头一个便遇上张守正。张守正是上届大会评选的五大弟子之一,被武林中人许为年轻一辈的第二高手,仅次于少林的天风。他的模样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功夫却相当老成稳重,于中天毫无机会,输的心服口服。我第一次见到五大弟子中人,当然全神贯注,对他的一举一动丝毫也不漏过。金铃轻轻说道:“小破,这人比你可差远了!”
  我微微讶然转头,顿时心中一荡。金铃的语气虽然平静,眼神里却流露出强烈的爱慕,似乎是温柔的妻子瞧着钟情的丈夫,充满了迷恋和依顺。我胸怀大畅,忍不住对她微微一笑,金铃心神一颤,浑身立即火热,虽然瞧不到她的脸颊,但连颈项却也变得粉红。我想起昨晚的缠绵,拉着她的手笑道:“看起来少林的确有意隐藏实力……”
  金铃道:“通常隐藏实力是为了让对手低估自己,但够资格作少林对手的并不多…”我接道:“本教就是其中之一…”她笑道:“不错,但圣教已沉静了许多年,要么就是福建…”随即又摇头道:“这也不大可能,若你们在洛阳遇上那和尚果真不是天风,那少林四年前大会上就隐瞒了这人,但福建也是近年来才大张旗鼓的,那些凶人聚集的时间更要近一些…”
  我笑道:“莫非那和尚是这四年内才展露头角的?”她微笑道:“那为何不可,你两年前的武功和现在相比也是天差地远吧?”我微微颔首,就算是三个月前解开锁阳王限制后和现在比起来,我的武功也有了突飞猛进。我盘算道:“那和尚比我还要年轻,四年前应该才十五六岁,你说他会不会不是天字辈而是慧字辈?”
  金铃笑道:“你干嘛对一个和尚这么感兴趣?”
  我凑到她耳边邪笑道:“他是佛,你相公是魔,你说我干嘛感兴趣?”
  金铃脸红啐了一口,昵声道:“你老是这样不正经!”
  我嘿嘿奸笑了两声,用身体挡住众人目光,伸手去在她大腿下摸了两把,她连忙挥开我的手,身子却泛起阵阵热浪。
  十场比试后的休息时间转眼即过,那司仪的声音又传来道:“第十一场,少林天龙对搁剑山庄庄主楚破!”
  我皱了皱眉,这天龙是上一届五大弟子中的第三名,这么快就与他对上,不知会不会影响我的计划。我站起身来,三女一齐低声道:“祝相公旗开得胜!”我哈哈一笑,也向长空无云抱拳为礼,才慢慢向擂台走去,一面打量着擂台对面那堆少林弟子。
  有许多和尚埋着头,也不知是在打瞌睡还是在念经,我没能找到那和尚,却在俗家弟子中瞟眼看到王君仪,他一怔后也把我认了出来。在长安清河客栈那晚我曾出手挫败黄山谷松,此时七派中有些弟子认出了我,纷纷交头接耳。天龙身材高大魁梧,站立有如渊停岳峙,气度不凡的在擂台上等候着我,我却慢吞吞地从台阶一步步登上去。人群中嘘声大起,我走到天龙对面,抱拳道:“请大师指教!”天龙合什道:“请施主赐教!”
  我随手拔出吉祥,伍云汉“当”的一下敲响了小锣,天龙正要出招,我摆手道:“且慢!”
  天龙愕然住手,我说道:“在下有一事先要问明…”
  擂台下嘘声暴起,铺天盖地而来,很难说其中没有夹杂对我占有绝世佳人的强烈嫉妒。四个评判皱起了眉头,天龙道:“施主请问!”我笑道:“不知贵派天字辈各位师兄年纪最小的有几何?”
  天龙奇怪的张大了眼睛,伍云汉皱眉道:“不关比试的事不要…”我截断道:“确是与比试有关!”天龙回头看了一眼,盘算了一番才说道:“年纪最小的应是天明师弟…”
  少林众僧中站起来一个和尚,合什道:“天龙师兄有何吩咐?”天龙瞪着我摇摇头,我趁机打量少林各僧,那天明也有二十五六,长的瘦瘦高高,却不是我想找的和尚。我把剑一横,脚下不丁不八,微笑道:“没事了,请大师出招吧!”
  擂台下有人已骂了起来,天龙的涵养却很好,只是点了点头,顿了一顿,“呼”的一下右拳打向我左肩,左拳虚握于右肘下,含蓄凝劲,立即便要连环打出。我看似随意的侧跨一步,剑走偏锋,回剑划了个优美的弧线斜削向他胁下。天龙转身极快,一掌斩向我的手腕,一把抓向长剑,看来手上功夫了得,不畏兵刃。我手腕轻轻一翻,吉祥“嗡”的一声带出一片耀眼的剑光,由上而下划向他的胸腹。天龙大步侧身避开剑锋,仍是一手斜斩手腕,一手抓剑。我沉腕回剑削向他左手脉门,天龙成竹在胸,脸上红光一闪,周身顿时充满真劲,一面挥拳击向我左肩,左手虚捏成爪,吞吐伸缩,变幻莫测地抓向吉祥。我心中叫好,飞快击出左拳与他的右拳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同时剑尖灵巧的颤动几下,好似朵雪白的莲花闪耀绽放。伍云汉“呀”的一声,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天龙脸色大变,“呼”的一下飘退三丈,众人见他如此魁梧的躯体居然施展出这般灵巧的身法,不由大声喝彩。
  我心中暗赞,如影随形般跟了上去,环绕他不住游走,剑招变的轻巧灵动,快捷迅猛。众人只见他周身好似被剑光包裹,形势殊不乐观。天龙气势被夺,一时间不敢贸然进攻,两只巨掌上下翻飞,不断敲打在我的剑尖上,“叮叮”声不绝于耳。数十招转眼即过,我跃后收剑,笑道:“在下奈何不了大师,大师也奈何不了在下,咱们算平手如何?”
  天龙有些迟疑的望着我,刚才他的脉门差点就毁在剑下,所以骇然大退。但整个比试过程中,除了那刹那间的惊心外,我的剑法都十分普通,极容易让他以为是自己一时错觉,若是与我论和,心里说不定有些冤枉。
  我转头瞪着伍云汉,他乃剑法名家,领会最是深刻,刚才惊喜交集,一时失了常态,如今也是一头雾水,颇为疑惑的望着我。见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忙道:“第…第十一局,平!”
  我向天龙拱了拱手,又慢悠悠走了下来。广场上绝大多数人未看出破绽,许多人认为是我运气好,遇上天龙发挥失常。三女本打算看场好戏,谁知却大失所望,也不管我用意如何,俱对我做出爱理不理的模样。苏小叶忍俊不已道:“怎么你们就只许雨儿打平,不许楚大哥打平吗?”如雨抿嘴笑道:“人家打平是情理中事,他故意弄成这样,根本就是可恶!”
  我笑道:“咱们又不是争名次来的,只要能达到目的,要我打输都成!”
  接下来数场都是七派弟子与派外的少年俊杰比试,双方都无惊人之举,大多是七大派获胜。
  凉棚中参赛之人渐少,长空无云踱了过来,我连忙站起相迎,金铃让出我身旁的座位,与月儿和苏小叶坐到一侧。两人坐下后,长空无云微笑道:“七派所谓的五大弟子不外如是,刚才若非楚兄手下留情,天龙已被淘汰,可笑他还不自知!”
  我知道瞒不过象他这样的高手,笑道:“君子可欺之以方,天龙武功虽好,但终究是出家人,打斗经验不足是难免的。”
  长空无云淡淡一笑不再深究,说道:“福建邪道势力猖獗,在下也略有耳闻,先前偷听到楚兄说能激起七派与之抗衡,在下甚是佩服,愿听楚兄调遣!”
  我微觉讶然道:“以长空兄的实力可稳居五大前一二名,难道一点也不在乎?”
  长空无云微笑道:“若能交得楚兄这个朋友,区区五大算什么?”
  我迎上他诚挚的眼光,笑道:“那长空兄这个朋友在下是交定了!”
  长空无云顿时笑容满面,搓手叹道:“此时竟然无酒,实在可惜!”
  众人莫不莞尔,长空无云武功虽高,可是不时露出纯真性情,诚恳质朴,丝毫不伪,让人心生亲切。苏小叶取出两个大水囊,笑道:“两位不若以茶代酒,既清趣闲雅,又免得落人口实。”
  长空无云和我俱是一愣,何谓“落人口实?”四女却都笑了起来,苏小叶正色道:“若以酒定交,小妹担心日后有人说两位是酒肉朋友啊!”
  长空无云和我相视大笑,我说道:“谁人会说?想必定是你们几个吧!”
  长空无云顺势打量四人,尤其对金铃特别留意。我心想他应该只是看出金铃武功高强,却并未发现她是女人,否则不会如此相望。金铃怡然自若,丝毫不露异色,我举起水囊笑道:“长空兄,咱们干一袋!”长空无云哈哈大笑,举袋畅饮,那司仪的声音又传来道:“第十五场,崆峒魏无情对搁剑山庄庄主夫人!”
  月儿是本次大会第一名出赛的女子,偏生对手又是上届五大中人,人群顿时大哗,长空无云讶然道:“夫人也要参赛?”
  月儿嫣然一笑,起身对我盈盈一福道:“相公,贱妾上台去了!”
  我点头微笑道:“去吧,小心一些!”
  月儿应了一声走出凉棚,长空无云对我皱眉道:“夫人怎能去和那些粗人打斗,若是一个失手…楚兄真放心的下吗?”
  他神色颇急,看来确是很喜欢月儿,我却并不感到反感,笑道:“长空兄不用担心,贱内也曾学过一些剑法,等闲之人还伤不了她!”
  长空无云叹了口气,转头盯着月儿的身影。月儿自出了凉棚就一直略微垂着螓首,嫩滑的脸蛋似乎因为害羞而飞上两团嫣红,眉宇间好象有些委屈,行走时有若风摆杨柳,摇曳生姿,一袭剪裁得体质地高贵的紫红轻纱描金凤纹束腰锦缎长裙更衬得她楚楚可怜,当真清新绝丽,明艳照人!
  封禅台上数千道目光一齐集中在月儿身上,一时间无人大声说话。山风吹拂,她的神情又变得娴雅绝俗,宽大的长袖和裙摆不住飘舞,竟好似要乘风而去。人群中赞叹声不绝于耳,月儿竟顽皮地振袖凌空而起,许多人不由“呀”的惊呼出来,她轻轻飘上擂台,众人才知失态。月儿嫣然一笑,宛如百花齐放,脆生生地说道:“贱妾领教崆峒派的高招!”
  众人这才把目光投向擂台上站着的另外一人,只见他身着土黄长衫,中等身材,脸颊瘦削,表情沉毅狠辣,对着巧笑倩兮的月儿竟好似丝毫不为所动。月儿不以为忤,对着他甜甜一笑。擂台下人群中有人感叹道:“这女人当真漂亮!”
  他身旁立即有人接道:“何止漂亮?”先那人道:“不错,哎,可惜偏偏遇上最冷酷的魏无情,他怎会怜香惜玉,下一场是看不到了!”
  有人叹道:“不错,若换作是我,我倒愿意败于她手下…”
  一时间无人接话,周围许多人似乎都是这般心思,有人大声叫道:“姑娘,打败他!”一些人哄笑起来,似乎觉得这话绝无可能,月儿的美貌太出色,令人不知不觉间忽略掉她显露的武功。月儿抿嘴一笑,轻轻抽出腰间长剑,说道:“这宝剑名叫如意,削铁如泥,魏公子可要贱妾换一把?”
  魏无情始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闻言摇了摇头,月儿娇笑道:“那你这个亏不是吃大了?”
  魏无情没有说话,月儿慢吞吞的根本不象是上台去比试,魏无情也不抢先出招,却无人催促,四个评判也似乎忘了要鸣锣。长空无云睁大了眼睛瞧着月儿,叹道:“难怪楚兄这般胸有成竹,原来尊夫人武功竟如此高明,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笑道:“长空兄太过谦了!拙荆绝不会是长空兄的对手,不过天龙以下的人倒是难为不了她!”
  长空无云完全轻松下来,哈哈笑道:“这估计太过保留,依在下愚见,五大中已出场的人物恐怕都不是夫人的敌手…”
  我笑道:“上次大会后七派中恐怕又出了一些高手,只是到现在为止尚未上台亮相。咱们前些日曾在洛阳遇上一个和尚,武功高深莫测…”长空无云微觉讶然道:“既然楚兄如此推崇,那此人武功定是相当了得,今日楚兄可曾找到他?”
  我摇了摇头,专心注视着擂台。月儿握了个剑诀,道声“有僭!”向魏无情攻去,擂台上突然间剑光闪烁,月儿的身形飘忽不定,剑招变幻莫测,众人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紫红身影满场游走,正所谓“瞻之在前,忽焉在后”。魏无情脸色大变,先机尽失,长衫被剑气逼得虎虎飞舞,但终究武功高强,仅凭劲气便察觉月儿的剑势,勉强应付过去,不过情形狼狈不堪,更别说抽身反击。月儿仗着绝顶身法已稳居不败之地,手上剑招三虚一实或五虚一实的向魏无情身上招呼。转眼间百招已过,她飘然而退,神态娴静的把如意插回剑鞘,说道:“承让!”
  长空无云啧啧称赞,掉头对我叹道:“夫人的剑法似乎已到了随心所欲的玄妙境界呢!”封禅台上数千观众愣了一愣才采声雷动,魏无情表情尴尬站在擂台中央,刚才他虽然一直处于下风,不过似乎没有落败。“铁面无私”崔道山清了清嗓子,道:“少夫人,比试尚未…”
  “八臂哪吒”岳名扬插入道:“少夫人已胜了!”
  “中州铁拳”赵广川和崔道山都露出愕然神色,“哀牢一剑”伍云汉点头道:“不错,少夫人已赢了,魏贤侄左边肩井穴已中了一剑!”
  伍云汉和岳名扬一人练剑,一人练暗器,目光到底比另外两个评判敏锐一些。魏无情低头一看,自己左肩衣衫上果然有一个剑痕,只是浑然不知何时中招,不由面如土色,抱拳一揖跳下台去。伍云汉赞赏地看着月儿,叹道:“少夫人剑法高明,老朽佩服!”
  月儿微笑福身道:“伍前辈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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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发信人:p.c标题:我和我男朋友的温存李文华正忙著製图的工作,忽而一抬头,只见同事郑佩妏目不转睛地注视这一方。哼!真讨厌!..........李文华看了一下觉得很烦,于是背过了脸。日前,在欢送会的归途中,偶然和郑佩妏发生关系后,他就一直对李文华穷追不舍。无论到那里,他都要跟过去。他哪种咬住不放的行径,实在异乎寻常。李文华为了上厕所而站起来。郑佩妏也立刻站了起来,跟踪他而来。 [点击阅读]
我和我的狗--公爵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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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发信人:Baby@sexual.com(Baby)标题:我和我的狗--公爵今天早上,我刚洗完澡,然后走进卧房,褪下包裹著的毛巾听到消防车的声音呼啸而过。我走向窗口,想看看究竟哪里失火。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裸体站在窗边,将我当成落翅仔我趴到窗边,仅露出头往外观看。突然间,公爵来到我后面,并且用牠那长而粗的溼舌头舔我的屄(公爵是一隻我养的一岁半的德国牧羊犬)。 [点击阅读]
我在学校宿舍被强奸的经过
作者:骑着毛驴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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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我今年21,身高169cm,51kg,刚上大二去年夏天,放暑假,因为做家教所以没有回家,跟几个考研的同学留校了,平时去教书,回来吃饭也没什么事情。有一天下午,我没有事情,不用去上课,所以中午我就睡了午觉,一直睡到大概3点左右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我还迷迷糊糊的,就回答:请进,找谁?这个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20多岁的男子进来了,这个时候我才感觉不对,往宿舍里面一看,她们几个都已经上自习去了,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