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 第九章(3)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第九章(3)
  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最后他说:“我最好还是不过来了。”又是一阵停顿。“但是我想见你。你能过来吗?”
  上完第二节沉闷的物理课(丹尼斯选择上午给我上课,这样,他下午能去大学里做事),我上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抖动的影像一点也不动人。我的衣服松垮地挂在身上,看起来像个流浪汉。
  所幸的是,圣诞节的时候我收到了新衣服(和以往相比,这次节日没有隆重的庆祝)。在起居室里,一个硕大的盒子放在我的椅子边上,上面印着吉凡克斯的牌子;盒子里有一条剪裁讲究的黑色裤子、一件夹克、四件漂亮的衬衫、袜子、内衣,还有手工制作的鞋子和一只背包。我一直都提不起精神去试这套行头,现在兴致来了。我穿上它们,全都非常合身,我的身体被这套衣服塑得干练有形,不再显得瘦削了。
  我看看自己,觉得挺体面,于是出发步行去麦克?嘉瑞特家。外面的空气不太冷——温度肯定高于冰点,因为地上的雪融化了一些,房子上垂着的冰柱在滴水。天空和往常一样是死气沉沉的灰色,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冬天有多厌倦。有时候我觉得很难理解为何人们选择居住在他们住的地方,为什么有人会选择萨拉托加温泉市。那天我没发现任何引人入胜的景致,眼前只有一排接着一排油漆剥落的破房子,外面裹着污雪,背景是阴郁的天空,看起来格外单调。

  我按响了麦克?嘉瑞特家的门铃——三个上升音符(分别为C调、E调和G调)奏出欢快的乐音,听起来有些不合时宜。迈克尔开门把我请进屋。我瘦了,但他瘦得比我更厉害。
  他茫然地看着我。我将手搭在他肩上,宛如兄妹。我们来到客厅,并排在沙发上坐好,就这么干坐了近一个小时,一句话也没说。墙上挂着一本年历,翻在十一月,上面是一幅耶稣引群羊的图片。
  “你的家人呢?”我首先打破了沉默,但我的声音轻得连我自己都快听不出来了。房间里整洁得不同寻常,整个屋子寂静无声。
  “爸爸去上班了,”他说。“孩子们在学校。妈妈在楼上躺着。”
  “我留在这儿料理家里的事。”他把头发往后捋了一下,这一阵不见,他的头发已经和我的一样长了。“清洁我来做,食物和杂货我来买,饭也是我烧。”
  我不喜欢他茫然若失的眼神。“你没事吧?”
  “你有没有听说赖安的事?”他问,根本不顾我的问话。“上星期他想自杀。”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想象不出赖安会表现得那么极端。
  “他们不让登报。”迈克尔揉揉眼睛。“他吃了药。你看博客了吗?大家都说是他杀了她。”
  “我不相信赖安会做出这样的事。”我注意到迈克尔手臂上的红色抓痕,好像是他不停挠抓留下的痕迹。
  “我也不相信。但人家都说是他干的,他们说他有谋杀机会和动机,他们说他妒嫉她。可我从来没这么觉得。”他看着我,眼神迷离。“我开始问自己,你对别人的底细到底能了解多少。”

  接着又是沉默。我继续陪他坐了半个多小时,突然,我无法再忍受这种沉闷的气氛了。“我得走了,”我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噢,对了,我读了《在路上》。”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
  “是吗?”
  “嗯,写得不错。”我站起身。“我在酝酿自己出行的计划。”
  事实上,我还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是对美洲充满了盲目的向往。但就在那一瞬间,这似乎成了一个不错的计划,一个很有必要的计划,它能打破包围着我的例行生活。我要做一些父亲和丹尼斯没有做过的事——我要寻找母亲的踪迹,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迈克尔把我送到门口。“路上小心。”
  我们彼此交换了最后一个眼神。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他的面容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吸毒。
  回家的路上,我陷入了沉思。我为什么不离开这儿一阵子呢?为什么不试着去找妈妈呢?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也许是由于天气作祟,或是因为见了迈克尔,亦或是心中的压抑需要发泄口,总之,我迫切需要改变。
  我的母亲有个妹妹住在萨瓦纳,为何不去见见她呢?也许她会告诉我母亲离开我们的难言之隐。也许母亲一直守候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找她。

  我学了很多知识,但地域感几乎为零。我能告诉你地球和太阳之间的距离,但对于萨拉托加温泉市和萨瓦纳之间相距多远,我一点概念也没有。当然,我查过地图,但我不打算用地图来选择最佳行程路线,也不会用它来计算路上花费的天数。我估计我能够在两三天时间内到达萨瓦纳,见到我小姨,父亲从巴尔的摩回来的时候,我也差不多回家了。
  凯鲁亚克的大部分计划就是为他咫尺天涯的最后一次旅程准备好三明治,即便事先安排得好,最后三明治大都变质了。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动起来,先跨出第一步,然后观察发展方向。
  到家的时候,我已下定决心要实施出行计划。我回到房间,在新背包里放了钱包、日记本、一条旧牛仔裤,另外还有我的新衬衫、新内衣和袜子。我迅速把行李整理好,此刻,这个房间让我觉得幽闭恐怖。没有电脑会很痛苦,但带着它会增加负担。我再想了想,在包里添了一把牙刷、一条香皂、几瓶补充饮、防晒霜、墨镜、蛋白质条以及迈克尔给我的小说《在路上》。
  我给丹尼斯留了张寥寥数语的便条:“我出去几天”。
  在厨房的食物储藏室,我找出一块纸板,上面标着一个词:南方,字符有一英尺高低。我对自己说,我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在寻觅一些东西。
或许您还会喜欢:
零的焦点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秋天,经人做媒,板根祯子和鹈原宪一订了婚。祯子二十六岁,鹈原三十六岁。年龄倒很相配,但社会上看来,结婚似乎晚了点。“三十六岁还打光棍,不知过去有过什么事?”提亲时,祯子的母亲最为介意。也许有过什么事,三十六岁还没有碰过女人,似乎说不过去。但媒人说绝对没有。好像是在撒谎。作为一男人,也太懦弱了。工作已经多年,置身于男人世界里的份子是这样想的。事实上,和女人完全没交往的男人,会叫人瞧不起。 [点击阅读]
霍乱时期的爱情
作者:佚名
章节:42 人气:0
摘要:第一章(一)这些地方的变化日新月异,它们已有了戴王冠的仙女。——莱昂德罗·迪亚斯这是确定无疑的:苦扁桃的气息总勾起他对情场失意的结局的回忆。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刚走进那个半明半暗的房间就悟到了这一点。他匆匆忙忙地赶到那里本是为了进行急救,但那件多年以来使他是心的事已经不可挽回了。 [点击阅读]
霍桑短篇作品选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01牧师的黑面纱①①新英格兰缅因州约克县有位约瑟夫·穆迪牧师,约摸八十年前去世。他与这里所讲的胡珀牧师有相同的怪癖,引人注目。不过,他的面纱含义不同。年轻时,他因失手杀死一位好友,于是从那天直到死,都戴着面纱,不让人看到他面孔。——作者注一个寓言米尔福礼拜堂的门廊上,司事正忙着扯开钟绳。 [点击阅读]
霍比特人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在地底洞穴中住着一名哈比人。这可不是那种又脏又臭又湿,长满了小虫,满是腐败气味的洞穴;但是,它也并非是那种空旷多沙、了无生气、没有家具的无聊洞穴。这是个哈比人居住的洞穴,也是舒舒服服的同义词。这座洞穴有个像是舷窗般浑圆、漆成绿色的大门,在正中央有个黄色的闪亮门把。 [点击阅读]
青年近卫军
作者:佚名
章节:69 人气:0
摘要:亚·法捷耶夫(1901年12月24日——1956年5月13日)全名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他是俄罗斯古典文学传亚·法捷耶夫统的继承者,是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之一。他的作品是在社会主义革命精神鼓舞下写成的;他笔下的主人公们是为建设新生活而斗争的英勇战士。 [点击阅读]
青春咖啡馆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那家咖啡馆有两道门,她总是从最窄的那扇门进出,那扇门人称黑暗之门。咖啡厅很小,她总是在小厅最里端的同一张桌子旁落座。初来乍到的那段时光,她从不跟任何人搭讪,日子一长,她认识了孔岱咖啡馆里的那些常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跟我们年纪相仿,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在十九到二十五岁之间。有时候,她会坐到他们中间去,但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喜欢坐她自己的那个专座,也就是说坐最里端的那个位子。她来咖啡馆的时间也不固定。 [点击阅读]
静静的顿河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评论重读《静静的顿河》,那些久违了的又陌生又熟悉的人物,以及他们痛苦的思想和命运,又一次激起了我内心的热情。顿河这条伟大的河流所哺育的哥萨克民族通过战争,在痛苦和流血之后最终走向了社会主义。肖洛霍夫把拥护苏维埃、迈向社会主义称为伟大的人类真理,并把它作为作品的主题之一。肖洛霍夫对顿河无比热爱,书中经常出现作者对顿河发自内心的充满激*情的赞颂。顿河草原上散发出的青草和泥土的浓烈味道,让读者过目不忘。 [点击阅读]
面纱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1她惊叫了一声。“怎么啦?”他问道。房间里的百叶窗关着,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清她脸上恐惧的表情。“刚才有人动了一下门。”“呃,八成是女佣人,要不就是哪个童仆。”“这个时候他们决不会来。他们都知道吃完午饭我要睡觉。”“那还会是谁?”“是瓦尔特。”她嘴唇颤抖着小声说道。她用手指了指他的鞋。他便去穿鞋,但他的神经多少也有点紧张,因而显得笨手笨脚,而鞋带偏偏又是系着的。 [点击阅读]
风流狂女的复仇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1矮男子闯进来了。矮男子头上蒙着面纱。“不许动!动就杀死你们!”矮男子手中握着尖头菜刀,声调带有奇怪的咬舌音。房间里有六个男人。桌子上堆放着成捆的钱。六个人正在清点。一共有一亿多日元。其中大半已经清点完毕。六个人一起站起来。房间的门本来是上了锁的,而且门前布置了警备员。矮男子一定是一声不响地把警备员打倒或杀死了,不然的话,是不会进房间里来的。六个人不能不对此感到恐惧。 [点击阅读]
风葬之城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雪江从早上开始心情就不好。要是平常的话,肯定会训斥浅见睡懒觉的,可是今天她看见小儿子,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听佣人须美子说,雪江连早饭也没吃。“我妈她怎么了?”“牙疼。”“是嘛?……”浅见似乎有点幸灾乐祸似地反问道。“是的,听夫人说,装的假牙不好,像针扎似地痛。”“哦,是那样啊,牙不好。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