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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闻“兽医文学”这个概念,始于James Herriot。最早拿到的是本书的电子稿,分享给一位自称基本不读书的朋友,被一气呵成,并盛赞台湾译者种衍伦的精彩。
作者James Herriot最让人唏嘘的一点是,他获颁大英帝国勋章,多部作品荣膺《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红遍大西洋两岸,却依然安之若素,坚持在苏格兰乡间从事兽医工作长达50余年,与他的田园牧歌及幸福的婚姻厮守到老。
因为大学里读的是生物专业,所以我基本能够想象这位在基层从事临床兽医工作的大夫其工作强度与难度。他白描式的文字,可以说就是他的行医笔记,必然有劳碌、肮脏、不悦,却读不出半点儿抱怨,种种的情绪,都被英式幽默以及不可思议的生命感、博爱与欢乐所取代。
虽然是一名职业的苏格兰兽医,James Herriot对生活的洞察与体验,却是很多写作者都不及的。仅举一例,在一篇文字里他写道为羊接生。“母羊弯下脖子用温热的舌头舔着小样,喉咙里还发出 满意的低呜声——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听得到那种奇怪的声音...他轮番舔着他们,并显示出对小羊那微弱的咩咩声感到无限满足的样子。当我满意的穿上外衣 的时候,头一只-乳-羊已经能挣扎着站起来了。它遥遥晃晃地走向母羊的-乳-房,开始做他一生中的头一件大事。尽管寒风扫过我的脸颊,我还是禁不住楞站着欣赏这一 幕动人的画面。干了这么多年的兽医,我始终无法了解生命的奇迹。”
是的,谁都无法了解生命的奇迹,但生命却是值得每个人敬畏的。看完这样的书,你会体察到自己与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灵之间深深的缔结。也许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德禄镇一样的广阔草原,每个人的心底也都有一颗不曾浓妆素裹的赤子之心。
青春懵懂的时候,女孩子之间谈论着某个男生,常有这样的评价:他喜欢小动物,应该很有爱心。涉世渐深,当我们渐渐尝到生活那躁郁与孤苦的本质时,常会说:认识的人越多我越喜欢动物。
身边总会看到James Herriot这般有稀世大爱的人,我试图去探求他们缘何如此。同爱的大爱者,画家黄永玉曾在一次采访中说,如果要他给自己的墓碑题写墓志铭,那应该是:“爱,悲悯,感恩”。读到这里,我似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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