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三个火枪手 - 大仲马《三剑客》txt——第60章在法国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英王查理一世获悉白金汉遇刺身亡之噩耗,他首要的担心就是这个如此可怕的消息会使拉罗舍尔人的勇气大挫。据黎塞留红衣主教的“回忆录”所云,查理一世曾力图尽可能长久地向他们隐瞒此事,派人关闭了全王国一切港口,在白金汉原来准备的大队人马出发之前,严密监视不许任何战船出港,鉴于白金汉已经身亡,要由他亲驾负责军队的一举一动。
  更有甚者,查理一世还发布严令,就连任期届满的丹麦大使,以及经查理一世批准归还于联合省①的东印度公司商船,本应由荷兰常任大使送回弗莱辛格港②,现在也得滞留英国。
  --------
  ①联合省,即一五七九年的荷兰乌德勒支联邦共和国,包括荷兰的东部地区;直至一七九五年解体结束。
  ②弗莱辛格,荷兰的港口城市,位于埃斯考河西部河口。
  但是,由于他在事件发生后五小时才想到颁召此令,也就是说是在当天下午两点钟,所以已有两艘船出港起程。一条就是载着米拉迪的那艘船——我们已经知道了,她早有所料,加之看到海军战舰的桅樯上黑旗招展,这就更使她的料想坚信不疑。
  至于第二条,我们稍候再交待那上面载的是谁,又是如何出港的。
  在这期间,围困拉罗舍尔城的法国军营里倒也无新事可言,只是国王一如往常总觉百无聊赖,或许军营比其他地方更感烦闷厌倦,便决定微服出巡去圣日耳曼欢度圣路易大节,并要求红衣主教只为他配备二十名火枪手作护卫。国王的厌烦对红衣主教亦时有所染,于是他对摄政王欣然准假,后者答应于九月十五日前后返回营地。
  特雷维尔先生奉主教阁下之命,立刻整顿行装,他虽不明白个中缘由,但他深知他的朋友们想回巴黎早就心驰神往,情真意切,于是自不待言他就指定他们编队成行。
  四位青年于一刻钟后就得到通知了,因为特雷维尔先生将这好消息最先告诉了他们。达达尼昂这时真欣赏红衣主教从前对他的厚待呀,要不是他最后把他调进火枪队,这光景他的三个同伴出发了,他得被迫留在军营里。
  谁都能立马看出来,达达尼昂重返巴黎之心是迫切的,因为他知道,波那瑟太太在贝图纳修道院遇见她的死敌米拉迪一定会冒危险的。所以,前面我们早就交待过,阿拉米斯才立刻给玛丽·米松写信,这位图尔的女裁缝神通广大,以便托她向王后求情,让波那瑟太太能走出修道院,然后许她去洛林或比利时隐姓埋名。没有期盼多久,也就十天左右,阿拉米斯便收到了下面这封回信:

  亲爱的表哥,
  因您以为,贝图纳修道院空气很糟,对我们的小女佣人身体不利,我姐姐已批准她离开那里。姐姐还很高兴地开了一份获准书,现随信一并寄上,望查收。我姐姐极为喜欢那小女子,故将她暂留身边,以待日后另派用场。
  我拥抱您
  玛丽·米松
  随信寄到的获准书上这样写道:
  贝图纳修道院长收到此书,定将由我委托受我监护送进该修道院的初学修女,托付于转交此书者。
  安娜一六二八年八月十日于罗浮宫
  谁都理解,阿拉米斯和一个与王后姐妹相称的女裁缝之间竟有如此亲戚关系,怎能不使四位青年欣喜若狂;可是,阿拉米斯听了波托斯一阵粗野的玩笑之后,羞得他两三次满脸通红,他请朋友们不再重谈此事,并声言倘若有谁再向他提一个字,他就不再让他表妹充当此类事的中介人。
  此后,玛丽·米松就不再是四位火枪手之间的谈话主题了,因为他们已经如愿以偿:将波那瑟太太营救出贝图纳加尔穆罗会修道院的手令拿到了。但说真的,只要他们呆在拉罗舍尔的军营里,也就是说呆在法国的另一头,这个手令对他们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所以达达尼昂正要向特雷维尔先生去请假,坦率地告诉他此行很重要。就在这时,他和他的三位朋友同时听到了那个好消息,说国王要带二十名火枪手作护卫去巴黎,而且他们都是护卫队的成员哩。
  他们四人乐坏了,立刻打发跟班带着行李先行一步,他们于十六日清晨随后出发。
  红衣主教陪护国王陛下从絮尔日尔到莫泽,在这里,君臣二人依依情深互相道别。
  国王虽尽可能地赶路,希望于二十三日抵达巴黎,但又贪图玩赏,便不时地停下观人猎鹊,这是他早在吕伊纳就尝到的消遣乐趣,并一直保持这种偏爱之娱。每当此事发生,二十名火枪手中,有十六人亦尽兴行乐,而另外四人一直牢骚满腹。尤其是达达尼昂总感到耳朵里不断嗡嗡作响,波托斯对此是这样解释的:
  “一位非常伟大的女士曾告诉我,这就是说有人正在某个地方谈论您。”
  护卫队终于在二十三日深夜穿过巴黎;出于对特雷维尔先生的感谢,国王恩准他给部下分期放假四天,条件是享受待遇的任何人不得在公共场所抛头露面,否则将以投进巴士底狱论处。
  我们一定会想到,首批四位获假者非我们的四位朋友莫属。而且阿托斯从特雷维尔先生那里获准的是六天而不是四天,六天中又增加了两个夜,因为他们是在二十四日下午五点出发的,再加上特雷维尔先生为人圆通,又将获假日期推迟到二十五日早晨。

  “唉,上帝,”达达尼昂说;正像大家所知,他素来胸无城府,“我觉得虽说为一件很简单的小事,但我们也得摆摆谱儿:用两天时间,跑死两三匹马,小意思,我有钱,我去贝图纳,我去把王后的信送给修道院院长,我把我就要去找的亲爱的宝贝领出来,但不是去洛林,也不是去比利时,而是带回巴黎,等红衣主教返回拉罗舍尔之后,藏在这里更保险。然后,一旦战事结束返城,一半借阿拉米斯的表妹为靠山,一半考虑到我们为了她曾亲自出马,那时,我们从王后手中一定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所以你们就呆在这里,毋需各位白白劳精费神;我和普朗歇对付如此简单的差事绰绰有余。”
  对这种主张,阿拉斯从容答道:
  “我们也一样,我们都有钱,我还没有完全喝光金刚钻剩下的钱,波托斯和阿拉米斯也没有全吃光,所以跑死四匹马就只当跑死一匹马。但请你考虑一下,达达尼昂,”他拿出一副令年轻人发颤的腔调接着说,“贝图纳是红衣主教和一个女人曾经幽会过的一座城池,那个女人到处逛,逛到哪里就招灾惹祸到哪里。如果您只和四个男人打交道,达达尼昂,我就会让你一个人去;而你却要和那个女人打交道,还是我们四个人同去为好,但愿再带上四个跟班,我们的人数就足够了。”
  “你在吓唬我,阿托斯,”达达尼昂嚷起来,“你究竟怕什么,上帝?”
  “什么都怕!”阿托斯回答说。
  达达尼昂打量着他同伴们的脸色*,和阿托斯一样,个个都神色*暗然。他们便都策马赶路,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二十五日晚,他们赶到了阿拉斯;达达尼昂在金齿耙客栈刚刚跳下马想去喝杯酒,这时候,从驿站大院里走出一骑人马;此人刚刚换了一匹新的坐骑,正取巴黎之路催马疾驰。他从大门骑到大街时,虽是八月时令,却狂风乍起,半掀开身披的大氅,并刮起他的帽子。行者举手按帽,就在帽子已经离开脑袋的一刹那,他急忙盖住了双眼。
  达达尼昂目不转睛地盯着此人,他突然满脸苍白,手中的酒杯落到地下。
  “您怎么啦,先生?”普朗歇问道,“唉呀!你们快来呀,先生们,我的主人不行了!”

  另三位朋友立刻跑来,可他们发现达达尼昂非但不行,而且在向他的马跑去。他们三人将他挡在门口。
  “喂,你要向什么鬼地方跑?”阿托斯厉声喝道。
  “是他!”达达尼昂喊道;他气得脸色*惨白,满额汗水,“是他!让我去追他!”
  “他是谁呀?”阿托斯问道。
  “他,就是那个家伙!”
  “什么样的家伙?”
  “那个该死的家伙,我的倒霉的灾星,我一受到什么不幸的威胁,我总是看见他:我第一次遇上那可怕的女人时,陪伴那女人的就是他;当我曾向阿托斯挑衅后要找的那个人也是他;波那瑟太太被绑架的那天早上我看见的那个人还是他!就是默恩的那家伙!我刚才看清楚了,就是他!当一阵风半吹开他的大氅时,我认出是他。”
  “鬼东西!”阿托斯若有所思地说。
  “上马,各位,上马吧;咱们一起追,一定会追上他。”
  “亲爱的,”阿拉米斯说,“请考虑一下,那个人和我们所取之道反向而去,他的坐骑是新换的马,而我们的坐骑是疲劳的马,所以说我们就是将马累死了,也是不可能追上那个家伙的。放过他吧,达达尼昂,去救那个女子要紧。”
  “喂,先生!”一个马夫追着那个陌生人大喊,“喂,先生!
  您的帽子里掉下一张纸!喂!先生!喂!”
  “这位朋友,”达达尼昂唤道,“给您半个皮阿斯特卖给我吧!”
  “说句掏心话,先生,太乐意了!给您吧!”
  马夫为他一天的外快高兴不已,乐呵呵地回到客栈大院。
  达达尼昂打开纸头。
  “说些什么?”他的朋友围着他问道。
  “只有一个字!”达达尼昂说。
  “对,”阿拉米斯说,“但这个字不是一个城市的名字就是一个村庄的名字。”
  “阿芒蒂埃尔,”波托斯念道,“阿芒蒂埃尔,我不认识这地方!”
  “这是一个她亲手所写的城市名或村名!”阿托斯大声说。
  “好啦,好啦,我们仔细留着这纸头,”达达尼昂说,“也许我最后一个比斯托尔没有白扔。上马,朋友们,上马吧!”
  于是四个伙伴跃马飞奔,踏上去贝图纳的大道。
  ------------------
或许您还会喜欢:
白牙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0
摘要:黑鸦鸦的丛林,肃立在冰河的两岸。不久前的一阵大风,已经将树体上的冰雪一掠而去。现在,它们依偎在沉沉暮霭之中,抑郁寡欢。无垠的原野死一般沉寂,除了寒冷和荒凉,没有任何生命和运动的含义。但这一切绝不仅仅意味着悲哀,而是蕴含着比悲哀更可怕的、远超过冰雪之冷冽的残酷。那是永恒用他的专横和难以言传的智慧,嘲笑着生命和生命的奋斗。那是“荒原”,是充满了野蛮,寒冷彻骨的“北国的荒原”。 [点击阅读]
白衣怪圈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1月4日星期一上午7时5分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冬夜一片漆黑。海伦·卡伯特在拂晓时醒了过来。她躺在路易斯伯格广场她父母的家中,一缕缕暗淡的晨曦刺破了笼罩这间三楼卧室的黑暗。她睡在一张有顶篷装饰的床上,懒得睁开眼睛,依然沉浸在鸭绒被赐予的舒适温暖之中。她称心如意,全然不知她的脑组织已出了大毛病。这次假期海伦并不很愉快。她是普林斯顿大学3年级学生,为了不影响功课,她预约了在圣诞和新年假期中做刮子宫手术。 [点击阅读]
白马酒店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0
摘要:(一)我身后的磨咖啡器像只愤怒的毒蛇一样,发出嘶嘶怪响,带着一种邪恶、不祥的意味。我想,或许我们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声音都带有这种味道:喷射机从我们头上呼啸而过时,带着使人畏惧的震耳欲聋声音;地下铁迫近隧道时,也有缓慢吓人的隆隆巨响;而地面上那些笨重的往来车辆,更是连人住的屋子都给动摇了……此外,目前家庭中所用的许多器具,虽然也许使用起来颇为方便, [点击阅读]
盆景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从港口往市区方向走500米就到了宫岛市政府,其位于山脚下。该市政府是一座豪华的四层的钢筋水泥建筑,只有观光科是单独租用了宫岛港大厦的二楼作为办公地点。所有的外地游客都要通过这里才能进入宫岛,所以在这里办公是非常便捷的。当迁谷友里子走进观光科时,那里的职员们正心神不宁地担心着窗外的天气。“照这样下去,天气恐怕会大变。”野崎科长担心地说着,转过身来,看到友里子后挥挥手,“呀,你好。 [点击阅读]
盖特露德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倘若从外表来看我的生活,我似乎并不特别幸福。然而我尽管犯过许多错误,却也谈不上特别不幸。说到底,追究何谓幸福,何谓不幸,实在是愚蠢透顶,因为我常常感到,我对自己生活中不幸日子的眷恋远远超过了那些快活的日子。也许一个人命中注定必须自觉地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必须备尝甜酸苦辣,必须克服潜藏于外在之内的内在的、真正的、非偶然性的命运,这么说来我的生活实在是既不穷也不坏。 [点击阅读]
盛夏的方程式
作者:佚名
章节:64 人气:0
摘要:1只需一眼,就能看到从新干线转乘在来线的换乘口。沿着楼梯上到月台,只见电车已经进站,车门也已经打开。车里传出了嘈杂声。柄崎恭平不由得皱起眉头,从最近的车门上了车。盂兰盆节已经结束,父母也说过应该不会太挤,可电车里却几乎是座无虚席。车里那一排排四人合坐的包厢座位上,几乎全都坐了三个以上的人。恭平在车厢过道里走过,想要找一处只有一两个人坐的座位。合坐在座位上的,大部分都是一家人。 [点击阅读]
目的地不明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人把一个厚厚的玻璃压纸器向右移动了一点,他的脸与其说显得沉思或心不在焉,倒不如说是无表情的。由于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人工光线下,他的面色苍白。你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习惯室内生活的人,一个经常坐办公室的人。要到他的办公室,必须经过一条长而弯弯曲曲的地下走廊。这种安排虽然颇有点不可思议,却与他的身份相适应。很难猜出他有多大年纪。他看起来既不老,也不年轻。 [点击阅读]
直捣蜂窝的女孩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四月八日至十二日据估计,美国南北战争期间约有六百名妇女参战。她们女扮男装投身军旅。在这方面,好莱坞错过了文化史上重要的一章,又或者就意识形态而言,这段历史太难处理?历史学者经常努力研究那些不遵守性别分际的女性,然而没有其他议题比武装战斗更清楚地画出这条分际线。(直至今日,女性参与瑞典传统的麋鹿狩猎活动仍会引发争议。 [点击阅读]
相约星期二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最后的课程——《相约星期二》中文版序余秋雨一我们人类的很多行为方式是不可思议的,有时偶然想起,总会暗暗吃惊。譬如,其中一件怪事,就是人人都在苦恼人生,但谁也不愿意多谈人生。稍稍多谈几句的,一是高中毕业生,动笔会写“生活的风帆啊”之类的句子;二是街头老大娘,开口会发“人这一辈子啊”之类的感叹。 [点击阅读]
真假亨特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我决定侦察悬崖上的城堡,救出被囚禁的德国同胞。我们要带的东西分量不轻,至少要带足三到四天的用品,包括干粮、马饲料、灯泡和长火炬。我们还给三个大油箱加足了燃油。所有这些用品,都是梅尔顿在同庄园主的买卖成交之前,向乌里斯商人订购的。事先,他还与尤马部落进行过谈判,把所有急需的东西交给他们运输。海格立斯对我说过,城堡周围的尤马部落有三百来人,四百多匹马。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