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日光流年 - 第五十四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穿过月落的时光,村街上各家门前蹲坐吃饭的石头长大起来,门槛儿也高不可攀了。花旺的树叶缩回到了芽儿,壮牛成了小犊,一些坟墓里的死人,都又转回到了世上。司马鹿、蓝三九和竹翠都又回了到了娘的肚里,那个当儿,司马蓝、柳根、杨根、杜桩、五十、六十、杜柏等一茬娃儿,天天为忽然断奶哭天唤地。他们走在街上,随便看见哪一个女人在门口喂奶,白润的奶子都像冬天初升的日头。盯着那硕大的奶头如看见了一粒丰硕的红枣,闻着那腥美的奶香,白浓浓从大街小巷一飘而过,甚至怀着忌羡仇恨的内心,用目光贫焚地去抱玩那女人诱人的肉奶和乳汁;再或索性猛扑过去,把那吃奶的孩娃推到一边,自己一把抱住那藕白的奶子吞咽起来。无论如何,那时候,他们会得到有奶水的女人的同情呢,她们会把自己最后的怀扣解开,在门口的树下坦露出新织的布匹样洁白的胸脯,把面袋一样的奶子送给这些孩娃一会。他们不得不被断奶,是因为他们的母亲又要生产。而门口这些女人,不过才刚刚显起肚子来,才怀孕三个月或两个月,奶水还丰足得同河水一个样。
  他们的人生就是终日在街上寻找奶子和奶水。
  那几个年月,奶水像百年一次的涝雨一样铺天盖地地在村里朝湿着。每一个女人都怀孕,每个女人的奶子都一年到头地廷起来,把胸前的布衫云湿那么两片儿。从村子这头走到村子那头去,还找不到一个没有身孕或是不奶娃儿的女人哩。
  女人的大肚和摇晃摆动的奶子,连续三年把狭窄的村街都给堵住了。有一年,树芽儿嫩在枝头,山坡上桃红李白,各家的房檐下都一股股窜动堆积着胀鼓的春气。泛青了的小麦脆吱吱的生长声,一天到晚在村里绿旺旺了一片。不冷不热的气候,是女人一年间坐月子最好的光景,快要生的扶着肚子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手里拿了针线,为肚里的孩娃准备着小衣小鞋,那些刚把肚子挺起来的女人,挑着粪担或扛着锨锄,从她们面前走过时,都要淡下脚来,眼巴巴地望着人家的大肚,想着自己刚显的肚子,说:
  ──还有多长日子?
  ──就在这月生呢。
  ──不冷不热,你咋就能选这么好的坐月子的日子?
  ──给你男人说说,生娃儿是做完那事停红以后的九个来月,下回你一定要算在春天秋天生,不冷不热,是女人的福季哩。
  ──可那拐子说,生完一胎三个月就得接着怀上下一胎呀。
  你就说你们每夜都有床上的事,可怀不上谁有啥法儿。那女人莞尔一笑,神会了经验,摆着肚子走了。下一次坐月子,她就也坐在下年的三月四月了。
  三月四月,就成了孩娃们最为饥肠的日子了。本来昨天还都吊在娘的枣头上,咂着腥甜,可她们在村头商量着狠下心来,来日有一半娘的奶上就辣得如火,苦得似胆了,于是便响起了一村白亮的断奶的哭唤。哭着哭着睡着了,醒来就再也不敢去碰那耦白上的红点儿,也就只好将就着吃了半碗家常便饭,吃力地翻过门槛,到大街上或是院落里木呆呆地站着。
  司马蓝就在那灰色的木呆中立着,半响的日光,明亮在村里的街街巷巷,连沟崖边上数十年的老槐树,都通体发出绿旺旺的光亮。他看见那数十岁的老槐树,都体发出绿旺旺的光亮。他看见那树下有头母猪,卧在日光里,把眼睛眯得满脸都是安详的笑。它铺在地面的肚子上,有上十个闪着赤光的奶子,一个个都鼓得和暄虚的蒸馍一样,奶汁儿白哗哗地从那奶皮上流出来,许是别的猪娃都满月出窝去了,这儿只有两个崽儿在那奶子间闭着小眼,欢天喜地拱着奶水,快活得边吃边唱,红叽叽的哼声流了一地。司马蓝的嘴里涌出了涎水,他想起了三天前娘的奶头上那鸡苦胆的黄汁。他说娘呀,饥哩,娘到屋里一阵,就把大奶上的红枣放进了他的嘴里。他的舌尖碰上那枣头时候,和被针扎了一样又迅速地把那枣儿从嘴里吐了出来。怔了片刻,又换一粒红枣,试着用舌头去舔那枣时,一样的烈苦轰一声流遍了他的全身。

  他哇啦一下哭起来,三个哥哥森、林、木,却在一边赤裸裸地笑。于是,他哭得更加厉害了,恨不得把嗓子哭出血,吐在他们面前把他们的笑都给吓回去。可是,他终是没能哭出血,只是把门后蛛网上睡熟的蜘蛛哭醒来,在网上手忙脚乱地跑动着。看见那惊慌了的蜘蛛,他忽然想把哭声截下来,过去把那蜘蛛从墙上赶下地,可又模糊觉得突然停住哭唤,似乎是一件不应该的事。就这个时候父亲司马笑笑说话了,说没有看见你娘又要生了嘛,我还以为你这孩娃真的自小就比你三个哥哥懂事哩。
  就不再哭了。果然地懂事了。他发现母亲的肚子和麦场上的石磙一样儿。他奇怪母亲的肚子是从哪一天开始鼓胀起来的,想自己每天、每夜都爬到母亲的肚上吃那两颗红枣儿,只感到母亲的奶水由稠到稀,由浓腥烈甜到了寡淡如水,可从未发现过母亲的肚子在不知不觉间大到骇人的田地里。他也就因此明白,他的断奶是因为母亲的肚子大起来。明白那肚子大到不能再大时,他家里就要添人增口了,他就要和那两粒枣儿永永远远分手了。
  也就终是无奈地分手了。
  盯着老槐树下的欢天喜地,粘稠的猪奶味白浓浓地扑过来。他咽了口水,手上生出一层想去抚弄猪奶的汗,把那汗水往自己裤上擦了擦,他果然朝那母猪走过去,蹲下来用手试着去碰那母猪的奶头儿。
  猪奶头儿又热又硬,像娘在锅里煮的热红薯。他轻轻捏了一下最靠后的猪奶头,那两个小猪和母猪都若无其事地看他一下,眯闭着眼睛了。老的似睡非睡的模样儿,享受得呼吸声匀称而又悠长,小的拱着奶子,吃完这个换那个,查数儿样,从这头吃到那头,又从那头吃回到了这头来。司马蓝感到小手痒得仿佛被蚊虫叮了样,他把手在膝头搓一下,将蕴藏在嘴里的口水咕咚到肚里去开始大胆地用手去抓猪后腿边上小猪不屑再吃的红奶儿。他没想到小猪不吃的奶儿也有那么多的白汁水,他一捏那奶水就呖呖啦啦流出来,把他的小手全湿了。
  他舔了舔手,那奶水比母亲的奶水还要甜,他开始不停地咽自己的自己的口水了,喉咙里好像有虫子在上下爬动着,肚里也隆隆地响起来。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娘的奶水了。
  猪奶水的甜味从四面八方朝他袭过来,使他不得不把蹲着的双膝跪下来,不能不去噙那奶头了。可在他和那两个小猪并排儿爬下吃了一阵时,他听见身后有人唤。
  他把嘴唇僵在那粒大枣红奶上,有几根猪毛在他的鼻尖上扫动着,还有猪腿上的一片毛儿像冬天他睡过的狗皮褥子样铺在他脸上。
  ──你是司马笑笑家的老四吧?你过来。
  他回过了头。
  ──你过来。
  他看见四十的母亲坐在他家墙后的一块石头上,怀里抱着几个月的蓝四十,把衣服扣子解开了。她说你过来呀,你娘快要生了吧。然后她把左边的奶头儿塞进四十的嘴,把右边的奶头朝他的摇了摇。
  他听见了她摇的奶袋里,奶汁如半桶水样咣咚咣咚响。就丢掉那猪的奶儿朝她走过去。

  ──吃吧。
  他怯怯跪在她面前,小心地用手抚着那奶儿,瞟着不足一岁的蓝四十。他知道那两个奶袋属于她。他看她的时候,目光就像一个崽儿想要去吃另一个崽儿的食,可怜得悲天戚地,连抚在那奶上的手,也仅仅是用指尖在轻轻碰动儿。
  可是,她对他笑了笑。这是她那一生对他的第一次笑,笑得无声无息,就象一辫初绽的红花浮在她那水嫩的嘴角上。
  于是,他们相识了,开始了他们情爱最初的行程。他含着她母亲的右奶,她噙着左奶,两个人的一只手都在那双奶的缝间游动着,像一对爬动在一片暄虚的土地上的多脚虫。他们的余光相互打量着,两只手爬到一起时,他们的目光就带着奶香的甜味碰响在奶前的半空里,如两股清泉在日光中流到一起,积成一潭,闪出了明净的光辉。这当儿,他们的手在那片胸前的空地上相互触摸着,就像他们彼此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发现了还有对方样新奇而又欣喜,都感到那已经开始稀释了的奶水甜得无边无际,把眼角外的山坡、村落、房舍、树木、猪狗都染得甜腻腻的了。他们不言不语,她才刚刚学会叫娘。而他早已会叫爹娘、哥叔、猫狗、羊牛。除了知道奶水的重要,他也早已明白了伙伴的重要,明洞了猪和狗的区别,树和房的区别,大人和孩娃的区别,哥哥和弟弟的区别。他握着她的手就像捏着几粒煮熟了的豆,奶水从他长齐的牙缝里流进去,在他舌头卷出的一个小窝里停一下,然后他把舌尖用力向上一翘,伸一下脖子,待那口白糊糊的奶水便轰隆一响滑进了肚子里,留下满嘴云雾一样的香味,将那香味在嘴里淡了那么一丁点,他又赶忙猛地一吸,从他的牙缝又流了一口奶。他感到了他和四十每吸一口奶,那个最终生了七个女儿的身子都要跟着缩一下。可他们不管那身子缩不缩,就那儿舒展如云地一口一口吮吸着,相互瞟着,动着手,彼此的笑挂在脸上如挂在窗上的两方红绸布。从身后照过来的日光,把四十娘一侧的脸映成紫红色,她的头发在那紫红中又黑又亮。司马蓝瞟了一眼那紫红,悄然间发现那紫红消失了。
  她的整个人都被一块阴影遮住了。
  她扭回了头。
  是司马笑笑立在她身后。日光像被关在城门外边一般不见了。
  他说,半年老四是在这儿呀。
  她说,刚刚他在拱吃猪奶哩。
  馋哩,他说,他娘又快生娃了。
  会生女孩娃吗?
  他叹了一口气,说八成又是男孩娃。
  这是司马蓝一生中第一次听到父亲的叹气声,像从窗缝透过的风样从他耳边悠冷地吹过去。他看了一眼父亲,见他坐在自己的一只鞋子上,吸着旱烟,目光落在蓝四十那已经半扎长的头发上,仿佛为家里又将生一个男娃忧伤得无以言说样。他把咽进肚里的烟吐在面前,那烟就把他的脸熏成黄白了。
  ──我家要有一个男娃就好了。
  他把目光搁在她肚子上。
  ──没怀上?
  ──还没哩。
  ──四十不小了,快会走路了,你该怀上了。
  ──怕再生一个女娃哩,她拍了拍四十的头,一年一个,这是六妮了。
  然后他们就静默下来。日光从他们头上、肩上滑过去。有狗和鸡在他们周围晃动着。司马蓝和蓝四十的吸奶声,像溪流样在静默中响得温馨而流畅。司马笑笑磕了烟灰,又装上一锅,说你的奶水可真足呀。她说多喝汤水奶水就多了。这时候从村那头传来了一声长而又长的唤,叫着爹──爹──你在哪?我娘生了娃儿啦。就从胡同里回传出劈柴一样的话──让她生嘛,叫我干啥──已经生了哩,生在灶房的锅台边──真的生了吗?──是个小弟呢──回去吧,先让你娘给娃喂着奶,说走完这盘石子棋我就回去了。

  那个唤话的男孩就欢颠颠地回家了。
  ──是村东杜根家的吧,
  ──杜根正和人走四步儿棋。
  ──昨天村西生了两家,今早我蓝家叔伯哥一胎生了三个,加上这一个,两天村里就添了六口人。
  ──村长就是让人口像结柿子样,往世界上添的嘛。
  ──都快把女人们生死了。
  ──要我当村长,我就让女人歇歇肚,想法儿让村人活过四十岁,村落就在这世上一辈不绝了。
  ──你当呀。
  ──眼下村长我年龄大,又是我妹的公公哩,我昨等着他死了再当呀。
  从村中央走来了骂骂咧咧的脚步声,骂着说早上就听到乌鸦叫,没想到果然倒了霉,下了五盘棋输了五盘棋,把我的半斤油烟叶全输光了。说有两个男娃了,又他妈添一个,将来看他们弟兄三个拿啥娶媳妇。这样说着,还把路边的石头踢到了谁家墙上,又把一个瓦片踢到了一堆柴禾上,就往胡同尽头走去了。
  司马笑笑和梅梅都把目光从杜根身上收回来。
  梅梅又说,叫我生个男娃就好了。
  司马笑笑说,生男娃怕是藏着法儿哩,不然我家怎么都是男娃儿,杜根家也都是男娃儿,我两家孩娃的生日都是春秋天的上半个,没有一个生在下半月。
  梅梅的眼睛睁大了,目光噼叭一声亮起来,说我家女娃的生日都是下半月,说是不是生男娃来红在来在上弦月,床上的事要做在下弦月?说完等着司马笑笑答话时,她男人蓝百岁却从司马笑笑家门前急急脑地走过来,看见他们便可着嗓子叫,你们没完没了的在说啥呀,我弟媳妇从早上到现在,生娃儿先生出一只脚,村长在各家忙着生头胎的新媳妇,你不回家照看你在这儿闲死呀。
  梅梅扭过头,说我给笑笑家老四喂喂奶。
  司马笑笑歉意地从地上坐起来。
  蓝百岁对着司马笑笑说,我弟媳妇就是生不出娃儿的头。
  司马笑笑说,我去找我妹夫让他快些去。
  梅梅把司马蓝和四十的头从她胸前推开了。
  日光砰地一声照在了司马蓝的眼睛上。蓝四十的小手从他的手里像几根绳头样抽走了。他眼前立马一片甜味淡淡的哀伤,感到了嘴里空空荡荡,手里也空空荡荡。一个世界都空空荡荡了。他望着被母亲抱走的蓝四十,蓝四十也睁大眼睛望着他。四十娘的脚步就如船一样朝蓝百岁那儿划过去,把他和父亲留在了身后的河岸上。
  他立在父亲身边,就如栽在那儿的一棵不结实的小桐树。
  ──你家老四叫啥呀?
  ──还没起下好名哩。
  ──叫蓝吧,我们蓝家好生女娃儿,不定他一叫蓝,就给你家唤出来一个女娃呢。
  他们就到蓝百岁的身边了,一家失急慌忙地往那先生了脚的弟媳妇家里走去了。父亲司马笑就去村里找接生的姑夫村长了。司马蓝独自立在那片空地上,看见前崖下的那两个猪崽还在拱奶吃,那母猪还是闭着眼,一脸红的受活在脸浮动着。这时候,从村里十字路口的碾盘上又一次传来了红汪汪的叫。
  ──村长,你在谁家忙呢,我媳妇说你不在床前立着,她就是不知道咋样才能把孩娃生出来──
  ──村长──拐子叔──你在谁家呀──
或许您还会喜欢:
莫言《红高粱家族》
作者:莫言
章节:60 人气:0
摘要:一九三九年古历八月初九,我父亲这个土匪种十四岁多一点。他跟着后来名满天下的传奇英雄余占鳌司令的队伍去胶平公路伏击日本人的汽车队。奶奶披着夹袄,送他们到村头。余司令说:“立住吧。”奶奶就立住了。奶奶对我父亲说:“豆官,听你干爹的话。”父亲没吱声,他看着奶奶高大的身躯,嗅着奶奶的夹袄里散出的热烘烘的香味,突然感到凉气逼十人,他打了一个战,肚子咕噜噜响一阵。余司令拍了一下父亲的头,说:“走,干儿。 [点击阅读]
莫言《良心作证》
作者:莫言
章节:16 人气:0
摘要:这是一部美丽而又令人激动,乃至荡气回肠的小说,或者说,它是一部完全来自生活与时代的撼人写真。作家以其大手笔抒写了社会转型时期,关于人性和感情的裂变……在市委家属楼三层的一个大厅里,正进行着一场热闹的婚礼。阵阵喧闹声不时地从窗户里传出来,像一朵朵绚烂的焰火在空气里炸开。很多马路上的行人忍不住驻足倾听观望。大厅里面,周建设眼角眉梢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不停地应付着前来道喜的各色宾客。 [点击阅读]
莫言《透明的红萝卜》
作者:莫言
章节:6 人气:0
摘要:秋天的一个早晨,潮气很重,杂草上,瓦片上都凝结着一层透明的露水。槐树上已经有了浅黄色的叶片,挂在槐树上的红锈斑斑的铁钟也被露水打得湿漉漉的。队长披着夹袄,一手里拤着一块高粱面饼子,一手里捏着一棵剥皮的大葱,慢吞吞地朝着钟下走。走到钟下时,手里的东西全没了,只有两个腮帮子象秋田里搬运粮草的老田鼠一样饱满地鼓着。他拉动钟绳,钟锤撞击钟壁,"嘡嘡嘡"响成一片。 [点击阅读]
莫言《酒国》
作者:莫言
章节:20 人气:0
摘要:一省人民检察院的特级侦察员丁钩儿搭乘一辆拉煤的解放牌卡车到市郊的罗山煤矿进行一项特别调查。沿途,由于激烈思索,脑袋膨胀,那顶本来晃晃荡荡的五十八号咖啡色鸭舌帽竟紧紧地箍住了头颅。他很不舒服,把帽子揪下来,看到帽圈上沾着透亮的汗珠,嗅到帽子里散出来的热烘烘的油腻气味里混合着另外一种生冷气味。这气味很陌生,使他轻微恶心。他抬起手,捏住了喉头。临近煤矿时,黑色的路面坑坑洼洼,疾驰的卡车不得不把速度放慢。 [点击阅读]
被禁止的爱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我初识丛昌岷博士是在仁心医院开设心理诊所的头一年。心理诊所顾名思义就是治疗人们的“心病”的地方,它不像医院的精神科那样,用传统的处方开药的方式来治疗,而是用谈话交流、认知的改变,或者梦分析、催眠、音乐、以及艺术的表现,甚至生物反馈等技术来进行,达到不药而愈的效果。 [点击阅读]
许地山文集
作者:佚名
章节:74 人气:0
摘要:许地山(1893~1941)现代作家、学者。名赞堃,字地山,笔名落花生。祖籍广东揭阳,生于台湾台南一个爱国志士的家庭。回大陆后落籍福建龙溪。1917年考入燕京大学,曾积极参加五四运动,合办《新社会》旬刊。1920年毕业时获文学学士学位,翌年参与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1922年又毕业于燕大宗教学院。1923~1926年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和英国牛津大学研究宗教史、哲学、民俗学等。 [点击阅读]
谈美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新文化运动以来,文艺理论的介绍各新杂志上常常看见;就中自以关于文学的为主,别的偶然一现而已。同时各杂志的插图却不断地复印西洋名画,不分时代,不论派别,大都凭编辑人或他们朋友的嗜好。也有选印雕像的,但比较少。他们有时给这些名作来一点儿说明,但不说明的时候多。青年们往往将杂志当水火,当饭菜;他们从这里得着美学的知识,正如从这里得着许多别的知识一样。 [点击阅读]
跟谁较劲
作者:佚名
章节:78 人气:0
摘要:活着究竟为了什么?家人、爱情、理想、报仇、还债、真相、过好日子、繁衍后代、证明什么、轰轰烈烈地死去……这些都是后天赋予人不同的价值观而让他们去这么想的。活着本身可以什么都不为了,因为当我们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在活着了。活着是件被动的事儿。人不是为了什么,才活着的,而是发现自己活着,才去想是不是得为点儿什么活着。 [点击阅读]
身边的江湖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一两年前,在大理,他开辆老富康来接我们,说“走,野哥带你看江湖”。他平头,夹克,脚有些八字,背着手走在前头,手里捞一把钥匙。我对龙炜说:“你看他一半像警察,一半像土匪。”他听见了,回身哈哈一笑。院子在苍山上,一进大门,满院子的三角梅无人管,长得疯野。树下拴的是不知谁家寄养的狗,也不起身,两相一望,四下无言。他常年漫游,偶尔回来住。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只有一排旧椅子,沿墙放着,灶清锅冷,有废墟之感。 [点击阅读]
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witthlove,intheair送给之前陪我一起傻的你这是一个关于爱旅行成长的故事兔子安东尼失恋了于是他踏上了旅程寻找一棵开满鲜花的树旅行中他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对人生和爱也有了新的体会Chapter1很久之前onceIwas安东尼温柔又骄傲懒散又认真关于人生他有很多疑问和感想可是又不觉得要着急解答ItmakesmethinkofaperiodinmylifewhenIwasyounyandst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