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青年近卫军 - 《青年近卫军》在线阅读——第五十八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第五十八章
  在每一次都是立刻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些逮捕中,有一种奇怪的规律性*。先是逮捕了已经离城的总部委员的父母。后来又逮捕了若拉、斯巧巴和谢尔格那些接近总部、也已经离城的青年人的父母。
  突然逮捕了托霞和“青年近卫军”的一个普通队员。但是为什么偏偏要逮捕这些人,而不是另一些人呢?
  那些没有被捕的人,谁也推测不出,这一次一次的时紧时松的逮捕都是由于斯塔霍维奇的可怕的胡乱招供。他每供出某人之后,他们就让他缓一口气,然后再来折磨他,他就再供出别的人。
  莫什柯夫、万尼亚和斯塔霍维奇虽然已经被捕了几天,但是在以刘季柯夫和巴腊柯夫为首的地下组织的工作人员里面,还没有人被波及。中央工厂也一切照常。
  沃洛佳在乡下祖父家里过新年,住了三天,一月四日去上工。他在头天晚上就听母亲说,有人被捕,“青年近卫军”总部命令大家离城。但是他不肯走。
  “小伙子们不会出卖的。”他对母亲说,他认为现在再瞒着她已经没有意义了。
  有好多原因使沃洛佳不愿离开。他舍不得抛下母亲和妹妹,特别是他回想起当初她们是为了他而没有撤退的。但是主要的原因是,沃洛佳一向不参加奥列格家里的会议,他非但想象不出他会有什么危险,心里甚至还认为总部的青年人太沉不住气。被捕的三个都是跟沃洛佳最接近的,他信任他们。在沃洛佳的大无畏的心灵里(“我——就像瓦西卡·布斯拉依一样!”),甚至产生了许多搭救他们的计划,这些计划一个比一个更富于幻想。
  但是沃洛佳刚到工厂,刘季柯夫就找个借口把他唤进自己的办公室。由于跟奥西摩兴家的旧交,同时也因为在所有的青年人里刘季柯夫对沃洛佳最了解,所以刘季柯夫十分喜欢他。不仅是经验和理智,就连感情也向老头暗示,有多么可怕的危险临到了他的年轻朋友和学生的头上。刘季柯夫劝沃洛佳立即离开。他对沃洛佳的解释连听都不愿意听,他是冷酷和铁面无私的,他不是劝告,而是命令。
  但是已经晚了。沃洛佳还没有来得及考虑什么时候走和往哪里走,他就在工厂里他的工作地点当场被捕了。
  拷打斯塔霍维奇的那批刽子手不仅极力要他供出“青年近卫军”的全体队员,还极力要他供出一条通往城里的布尔什维克地下组织的线索。有许多材料,而且连普通常识也早就使宪兵站的大小官员们想到,青年人是在成年人的领导下工作,克拉斯诺顿的密谋中心是在布尔什维克的地下组织里面。
  但是斯塔霍维奇确实不知道,奥列格是通过什么渠道同区委联系;斯塔霍维奇只能说,这个联系是存在的。他们追问他,成年人里有谁到柯舍沃伊家去得最勤,他脑子里把所有的人想了一遍,就说出了波里娜·盖奥尔吉耶芙娜。在活动初期,当斯塔霍维奇还是总部委员的时候,以及后来他因为组织的工作去找奥列格的时候,他的确在柯舍沃伊家里碰到波里娜·盖奥尔吉耶芙娜的次数最多。以前他没有想到波里娜·盖奥尔吉耶芙娜的在场跟“青年近卫军”的活动有关。但是现在他回想起来,奥列格有时避着人跟波里娜·盖奥尔吉耶芙娜窃窃私语,于是斯塔霍维奇就说出了她的姓名。

  从波里娜·盖奥尔吉耶芙娜身上的线索首先通到那个身子沉重、沉默寡言、令人莫测的人——刘季柯夫那里。被捕的莫什柯夫和沃洛佳都在刘季柯夫的车间里工作,这件事在勃柳克纳宪兵站长看来也并非偶然。关于他的全部历史材料和中央工厂发生的一切破坏与事故都归结到一起了。
  一月五日清晨,波里娜·盖奥尔吉耶芙娜像平时一样给刘季柯夫送牛奶去,把刘季柯夫用“青年近卫军”名义写的一张传单揣在怀里带出来。传单上只字不提青年人被捕的事。
  刘季柯夫想用这张传单来表明,敌人并未击中目标,——“青年近卫军”依然存在,还在活动。
  傍晚下工回家,刘季柯夫在彼拉盖雅·伊里尼奇娜的厨房里看到妻子叶芙多基雅·费奥多托芙娜和女儿腊雅从乡下来看他。他真是喜事临门!他浑身上下换得干干净净:穿上雪白的新衬衫,打了灰色*条纹的藏青领带,再穿上彼拉盖雅·伊里尼奇娜给刷得干干净净的一套节日衣服。他穿着这套节日衣服,态度平静沉着、和蔼可亲,跟他最亲近的人说说笑笑,一直坐到天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刘季柯夫知不知道,死亡的危险也已经临到他的头上?不,他不知道,而且也不会知道。但是他认为随时都有这种可能,对它时刻有所准备,而且最近他感到,危险性*增大了。
  沉默寡言的施维德对巴腊柯夫发火的次数越来越多,在大发雷霆的时候就责备他在怠工。谁能保证,德国人没有抓住真凭实据呢?
  几天前,有四辆大车运煤到附近农村里去,仿佛是用煤去换粮食。从工厂区运煤出去这件事本身,就是前所未有的破坏“新秩序”的行为。但是刘季柯夫和巴腊柯夫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又没有权利等待:煤底下藏着送给加入了米佳金游击队的克拉斯诺顿游击小组的武器。谁能保证,这个大胆的措施就能这样蒙混过去呢?
  敌人接二连三逮捕“青年近卫军”的队员。谁能知道,是哪些暗中的原因招致了这个组织所有环节的破坏呢?
  这一切,老刘季柯夫都懂,也能感觉得出来。但是他没有撤退的理由和可能。他的大无畏的精神不在这里,它已经随着解放大军穿过江河和草原,冒着严寒和冰雪在向前挺进。不论他跟妻子和爱女谈论什么,到后来话题总是回到我军的这次声势浩大的进攻上。他怎能单凭一些假设而在这恰恰要求他全力以赴的时刻离开自己的岗位!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星期,也许只有几天了,到那时他就终于可以剥掉这个压迫灵魂的、奴隶的伪装,向人们露出自己忠贞的真面目!……纵然他不幸活不到这个光明的时刻,他死后还是后继有人,可以把事业坚持到底。在巴腊柯夫的办公室里那次值得纪念的谈话之后,就建立了由可靠的新人组成的“后备的”第二区委,所有的秘密接头地点和关系都移交给他们了。

  刘季柯夫穿得像过节似的,非常高兴,也许比平时显得更亲切,话也多了一些。所以女儿一直用含笑的眼睛望着父亲。只有叶芙多基雅·费奥多托芙娜跟丈夫经过漫长的生活道路,才能觉察出他情绪中最细微的变化,所以她的不安的、探究的目光不时停留在他身上,好像说:“你穿得实在太整齐,你的样子太高兴了。我不喜欢这样。”
  等妻子又到厨房里去跟彼拉盖雅·伊里尼奇娜闲话家常的时候,刘季柯夫觑空终于把“青年近卫军”里有人被捕的事对女儿说了。腊雅刚满十三岁,她是听别人讲才知道“青年近卫军”的存在,她猜想到父亲所做的工作,满心希望能够帮助他,但是又不敢问。
  “你们不要在我这里久待,我不留你们过夜。你们从这里出去反正是走草原,夜里不会有人看见你们。”刘季柯夫压低嗓门说。“你去对妈说,就说这样好些。跟她是说不清楚的。”刘季柯夫嘲笑地说。
  “你会不会有危险?”腊雅问了脸色*就发白了。
  “明显的危险并没有。可是危险时时刻刻威胁着我们的弟兄,我对它已经习惯了。我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这件工作。希望你也能这样。”他态度镇定地说。
  女儿陷入了沉思,后来用纤瘦的胳臂搂住父亲的脖子,把脸偎着他的脸。母亲走进来,诧异地望了他们一眼。刘季柯夫就打趣地对妻子和女儿下逐客令。他们在被占领期间不止一次会面。碰到家庭问题成为丈夫工作上的妨碍时,丈夫的态度总是很严厉,叶芙多基雅·费奥多托芙娜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判断不出,他什么时候对,什么时候不对,不过一向总是对他让步,即使自己心里很难受。
  丈夫的肥大的身躯穿着这件仔细保藏、熨得很平的上装,叶芙多基雅·费奥多托芙娜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以前没有发现的东西,不禁突然吻起他的刮得虽光、可是胡茬仍旧扎人的脸,甚至在他的领带上吻了一下,把头紧贴在他胸口。他的沉重的下颚颤抖了一下,他爱怜地把妻子推开,说了一句笑话。女儿的眼睛里涌出泪珠,她扭过脸去,拖住母亲的衣油。
  波里娜·盖奥尔吉耶芙娜在这天夜里被捕了。一月六日早晨,刘季柯夫和巴腊柯夫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厂里被捕。在工厂里跟他们同时被捕的还有几十个人。果然不出刘季柯夫所料,敌人并不重罪证,被捕的人里面大部分都跟组织毫无关系。

  “雷响”托里亚既没有在沃洛佳被捕的那天被捕,也没有在工厂大批捉人的那天被捕。他如坐针毡地挨到下班,就去看叶李莎维塔·阿列克谢耶芙娜和刘西雅。她们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是在害你自己!赶紧走吧!……”
  叶李莎维塔·阿列克谢耶芙娜突然母性*流露,绝望地高声叫道。
  “我不走。”托里亚轻轻地说,“我干吗要走?”他把帽子一挥。
  不,只要沃洛佳在监狱里,他就哪儿都不能去。
  她们劝他留下过夜。可是他走了。他去找维佳商量营救青年人的办法。他是夜里去的,他熟悉地绕过了“警察”的岗哨。没有了沃洛佳,没有了万尼亚、莫什柯夫、若拉以及其他的人,他在故乡的城市里感到多么孤独啊……绝望和复仇之感使他心乱如麻。
  天快亮的时候,有人使劲敲奥西摩兴家的门。叶李莎维塔·阿列克谢耶芙娜凭她素有的果敢,也不问是谁就开了门。可是她吓得差点要往后退。门口站的又是“雷响”托里亚,他冻得不得了,脸瘦削得变了形,深陷下去的双目里燃烧着-阴-郁的火焰。
  “你们看……”他说着就把一个小纸团递给叶李莎维塔·阿列克谢耶芙娜和刘西雅。
  她们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充满激*情地讲看:
  “不,可以告诉你们,应该把全部真实情况都告诉你们……这是维佳从一个军人那里拿来的。那个军人以前受过伤,维佳掩护过他。我跟维佳,我们一夜之间把传单贴遍全城。这是区党委的委托。昨天夜里出动了几十个人去贴,现在全城的人,所有大小村庄里的人,都在念这张传单!”托里亚态度激烈地说,他不能住嘴,因为他总觉得,他所说的都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叶李莎维塔·阿列克谢耶芙娜和刘西雅并不听他的,她们在念着:
  克拉斯诺顿的公民们!矿工们、集体农庄庄员们、职员们!
  全体苏联人民!兄弟姊妹们!
  敌人被强大的红军击败了,正在逃跑!他们那股兽性*的狠毒无处发泄,就逮捕无辜的人们,对他们施加非人的酷刑。要让这批败类记住:我们——在这里!为了苏联人的每一滴血,他们都要用自己的狗命来抵偿。让我们的复仇之神吓得敌人胆战心惊!
  向敌人复仇,消灭敌人!以血还血!以命抵命!
  我们的军队要来了!我们的军队要来了!我们的军队要来了!
  联共(布)克拉斯诺顿地下区委会
或许您还会喜欢:
荒漠甘泉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荒漠甘泉》1月1日“你们要过去得为业的那地,乃是有山,有谷,雨水滋润之地。是耶和华你神所眷顾的,从岁首到年终,耶和华你神的眼目时常看顾那地。”(申十一章十一至十二节)亲爱的读者,今天我们站在一个新的境界上,前途茫然。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新年,等待我们经过。谁也不能预知在将来的路程中有什么遭遇,什么变迁,什么需要。 [点击阅读]
莫普拉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1846年①,当我在诺昂写《莫普拉》这部小说时,我记得,我刚刚为夫妇分居进行了辩护。在此之前,我曾同婚姻的弊端作过斗争,由于没有充分阐述自己的观点,也许让人以为我低估了婚姻的本质;然而在我看来,婚姻的道德原则恰恰是美好不过的——①原文如此,应为1836年。事实上,《莫普拉》这部小说由乔治-桑于1835年夏至1837年春写成,1837年4月至6月发表在《两世界杂志》上,同年出版单行本。 [点击阅读]
莫泊桑短篇小说集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一我有十五年不到韦尔洛臬去了。今年秋末,为了到我的老友塞华尔的围场里打猎,我才重新去了一遭。那时候,他已经派人在韦尔洛臬重新盖好了他那座被普鲁士人破坏的古堡。我非常心爱那个地方,世上真有许多美妙的角落,教人看见就得到一种悦目的快感,使我们不由得想亲身领略一下它的美。 [点击阅读]
莫罗博士的岛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1887年2月1日,“虚荣女士”号与一艘弃船相撞而失踪,出事地点大约在南纬1度,西经107度。1888年1月5日,即出事后的第十一个月零四天,我的叔叔爱德华·普伦狄克被一艘小船救起。方位在南纬5度3分,西经1ol度。小船的名字字迹模糊,但据推测应当是失踪的“吐根”号上的。我叔叔是个普通绅士,在卡亚俄码头登上“虚荣女士”号开始海上旅行。出事后人们以为他淹死了。 [点击阅读]
董贝父子
作者:佚名
章节:63 人气:0
摘要:我敢于大胆地相信,正确地观察人们的性格是一种罕见的才能(或习惯)。根据我的经验,我甚至发现,即使是正确地观察人们的面孔也决不是人们普遍都具有的才能(或习惯)。人们在判断中,两个极为寻常发生的错误就是把羞怯与自大混同——这确实是个很寻常的错误——,以及不了解固执的性格是在与它自身永远不断的斗争中存在的;这两种错误我想都是由于缺乏前一种才能(或习惯)所产生的。 [点击阅读]
葬礼之后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0
摘要:老蓝斯坎伯拖着蹒跚的脚步,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地,逐一拉起房里的百叶窗。他那粘湿的双眼,不时地望向窗外,挤出了满脸的皱纹。他们就快要从火葬场回来了。他老迈的脚步加快了些。窗子这么多。“思德比府邸”是一幢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哥德式大建筑。每个房间的窗帘都是豪华锦缎或天鹅绒,有些墙面上仍旧系挂着丝绸,尽管这些都已年久褪色。 [点击阅读]
蒙面女人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0
摘要:赫尔克里。波洛在他面前将信整齐地放成一摞。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琢磨了一会儿上面的地址,然后用放在早餐桌上的专用裁纸刀将信封背面纵向裁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在里面还有一个信封,用紫色的蜡仔细地封好,上面有“亲启保密”的字样。赫尔充里。波洛那鸡蛋形的脸上的眉毛向上扬了扬。他喃喃道;“耐心点,这就来了!”又一次用上了那把裁纸刀。这一次信封里出来了一封信-字迹颤巍巍的,又长又尖。好些字重重地画上了线。 [点击阅读]
蓝色特快上的秘密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将近子夜时分,一个人穿过协和广场(巴黎最大的广场,位于塞纳河右岸,城西北部。译注)。他虽然穿着贵重的皮毛大衣,还是不难使人看出他体弱多病,穷困潦倒。这个人长着一副老鼠的面孔。谁也不会认为这样一个身体虚弱的人在生活中会起什么作用。但正是他在世界的一个角落里发挥着他的作用。此时此刻,有一使命催他回家。但在回家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交易。而那一使命和这一交易是互不相干的。 [点击阅读]
蓝色长廊之谜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男子已经意识朦胧。女子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周围的景物,或许刚才猛地受到了撞击,才失去了知觉。这一撞非同小可,驾驶座上已空无一人,车子正缓缓地向路边滑动,挡风玻璃的前端已接近没有护栏的路边。女子双眼模糊,她在潜意识里想到,男子曾经告诉过她这一带的悬崖有两百米深。如果车子照此滑落下去——而此时那位男子却困在副驾驶席上神志不清。 [点击阅读]
藏书房女尸之谜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0
摘要:有些陈腐的词语只属于某些类型的小说。比如情节剧里的“秃头坏男爵”,侦探故事里的“藏书室里的尸体”。多年来我一直试图为人们熟知的主题作一些适当的改变。我为自己订立了条件:书里描写的藏书室必须属于非常正统、传统的那一类,而尸体则必须让人觉得悱恻不定、触目惊心。遵循这些原则,几年来出现在笔记本上的只有短短几行文字。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