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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上的惨案 - 第十二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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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2)
  “是呀,”她似乎对这样的天气感到很沮丧。“这种天气什么事情都——办不成!没法子!人们无法继续……”
  她的声音很低,很激动。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着沙滩。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很僵硬……突然,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了。她说:“晚安,波洛先生。”
  “晚安,小姐。”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但只是一刹那。第二天他又回想了一下,得出结论:这眼神说明她有事相求。他以后要记住这眼神。
  然后,他向他的房间走去,而她则向观景舱走去。
  科妮莉娅在处理完史凯勒小姐的许多事务和奇怪的要求后,带着一些针线活儿到了观景舱。她一点也不感到疲倦,相反,她觉得精神很好,而且有点兴奋。
  四个打桥牌的人还在玩着,另一张椅子上,沉默的范索普在看书。科妮莉娅坐下来开始做女红。
  突然,门开了,杰奎琳·贝尔弗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头向后仰着,然后,按了按铃,漫步穿过大厅,来到科妮莉娅面前坐了下来。
  “你上岸去了吗?”她问道。
  “是呀。我觉得这一切在月光下真是太迷人了。”
  杰奎琳点了点头:“是呀,可爱的夜晚……一个真正适合度蜜月的夜晚。”
  她的目光落到了桥牌桌上,在林内特·多伊尔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侍者听到铃声来了。杰奎琳要了杯双份杜松子酒。她点酒时,西蒙·多伊尔向她扫了一眼,眉宇间隐约闪过一丝焦虑。
  他的妻子说:“西蒙,我们正在等你叫牌呢。”
  杰奎琳独自哼着小调。酒来了,她拿起酒杯说了声:“嗨,为犯罪干杯!”,一口气喝完了,接着又要了一杯。
  西蒙又从桥牌桌那边朝她望了一眼。他叫牌时变得有点心不在焉,他的搭档潘宁顿在叫他出牌。
  杰奎琳又开始哼曲子了,起初声音很低,后来大起来了:
  “他是她的心上人,而他辜负了她……”
  “对不起,”西蒙对潘宁顿说,“你看我多傻,没应答你的叫牌,让他们赢了一局。”
  林内特站了起来。
  “我困了,我想去睡了。”
  “是该睡了。”雷斯上校说。
  “我们一起走。”潘宁顿表示赞同。
  “西蒙,你也来吗?”
  西蒙慢条斯理地说:“再等一会儿,我想先喝一杯。”
  林内特点了点头出去了,雷斯跟在她后面,潘宁顿喝完了酒也跟着走了出去。
  科妮莉娅开始收起她的针线活儿。
  “先别去睡,罗布森小姐,”杰奎琳说,“请别走,我今晚不想睡,请陪陪我。”

  科妮莉娅又坐下来。
  “我们女孩子应该团结在一起。”
  杰奎琳仰起头来笑了,一阵刺耳的笑声。
  第二杯酒拿来了。
  “喝一点吧,”杰奎琳说。
  “不,谢谢你。”科妮莉娅回答说。
  杰奎琳向椅背后靠,现在她高声地哼着:
  “他是她的心上人,而他辜负了她……”
  范索普先生翻过了一页《欧洲内幕》。
  西蒙·多伊尔拿起一本杂志。
  “真的,我想去睡了,”科妮莉娅说,“已经很晚了。”
  “你现在还不能去睡,”杰奎琳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许你走,跟我谈谈你的情况。”
  “嗯,我不知道,我没有多少好说的,”科妮莉娅支支吾吾地说,“我就住在家里,我没到过多少地方,这是我第一次到欧洲旅行,这次旅行的每一分钟我都很高兴。”
  杰奎琳笑了。
  “你是个快乐的人,对吗?天啊,我要是你就好了。”
  “哦?是吗?但我是说,我相信——”
  科妮莉娅感到有些慌张。毫无疑问,贝尔弗小姐喝多了。对科妮莉娅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件新奇的事。在禁酒期间,她看到过许多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但另外也有些什么别的事情……尽管杰奎琳·贝尔弗是在跟她说话,看着她,然而,不知怎么地,科妮莉娅却感到她仿佛在跟其他什么人说话……

  这时大厅里只有其他两个人:范索普先生和多伊尔先生。范索普先生似乎完全被书吸引住了,多伊尔先生则显得很古怪,脸上呈现出一种警觉的神色……
  杰奎琳又缠着说:“把你的事情都跟我说说。”
  科妮莉娅一向很顺从,她试着照办了。她讲得很起劲,谈到她日常生活中一些不必要的细节。她非常不习惯讲话,她一直是习惯当听众的,但贝尔弗小姐却似乎很想知道她的事。科妮莉娅结结巴巴地停了下来,杰奎琳就马上催她:“讲下去,多讲一点。”
  科妮莉娅就这样继续讲下去(“当然,母亲很衰弱,有几天她除了麦片粥外什么也不吃——”),她知道她讲的一切其实十分无聊,心里感到很不自在,只是受到杰奎琳表面上的兴趣所怂恿,她只好讲下去。但是,她真感兴趣吗?她是不是在听别的什么事?或者,也许为了其他什么事,才要她这样讲下去?她是在看着科妮莉娅,是的,但是大厅里不是还坐着其他人吗?
  “当然,我们有很好的艺术课,去年冬天我学了——”
  (多晚了?一定很晚了。她一直在讲呀,讲呀,心想,要是能发生什么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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