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狼穴巨款 - 第二十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你喜欢吃鳟鱼吗?”上了出租汽车以后,贺尔汀一面把手枪递给诺勒,一面问道。
  “鳟鱼?当然爱吃。”诺勒哈哈大笑着答道。
  “这有什么好笑的?”贺尔汀不解地问。
  “你说说看,给我手枪的时候却问我午饭喜欢吃什么,难道摆弄枪也象吃饭睡觉那么平平常常吗?”
  “这两者毫无联系。’贺尔汀接着说:“我想,你如果能从满脑子的烦恼事情中解脱出来就好了。哪怕几小时也好。”
  “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说的。”
  “不错,是要说,我还想更好地了解你呢。那天晚上见面的时候,所有的问题都被你一个人问了,”
  诺勒道,“在我提问题之前,光听你歇斯底里地喊叫了。”
  贺尔汀哈哈大笑:“那太抱歉了,也许我当时的心情过于紧张了吧。”
  “是啊,简直紧张得过火,不过你的笑声倒是很动听,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这样大笑呢。”
  “这是常事,起码每月笑两次,噢,就象钟表那样准确无误。”贺尔汀不以为然地说。
  诺勒瞟了她一眼,“就算我的想象力不够丰富吧,可我怎么也想象不出有什么开心的事值得你那么大笑。”
  贺尔汀微笑地看着他:“随你怎么想象吧,我知道你认为我很严肃。”
  “哦,我们那天晚上的谈话可不是为了开怀大笑才安排的。”
  “当然不是。”
  贺尔汀在座位上正了正身子,把白色的百褶裙遮住膝盖,又把双手放在两膝上。
  诺勒感到从贺尔汀身上散发出一缕少女活泼的稚气,她的谈吐使这种气质分外浓重了。
  “你想到过他们没有?”贺尔汀问道。
  “你指的谁?”
  “那些是你和我都没有见过面的‘父亲’。他们干的事情可真算得上惊人之举,一次果敢的行动。”
  “岂止是一次行动,而是上百次,上千次。三年的时间他们策划出各种捉摸不透的方式去行动。连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采用变幻莫测的手段去篡改账目,掩人耳目。”
  “那他们一定生活在恐怖之中?”贺尔汀瞪大了眼睛问道。
  “不错,我也这样认为。”
  “是什么力量驱使着他们呢?”
  “就是那些……”诺勒不知怎样恰如其分地回答姑娘;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就是海因列希·克罗森写给我的信中提到的那些。当他们听到‘要恢复集中营’时,又再现了奥斯威辛和贝尔森的凄惨景象。连他们自己也感到惊讶;并且产生了难以抑制的盛怒。现在提起这样的事当然是不可思议的;但是,不要忘记当时是1943年;是那个所谓的密约,使这伙人保持了缄默。”
  贺尔汀触了一下他的胳膊,这种瞬间的接触,使诺勒感到一阵心灵的震颤。“你叫他海因列希·克罗森,难道你不称他父亲吗?”
  “我有过父亲。”诺勒沉默良久,接着说:“他死了。五、六天前在纽约被人杀害了。”他清楚,有关理查德·赫克洛夫特的任何细节都不能随便议论;他必须守口如瓶。
  “哦,天哪!”贺尔汀的目光中带着惶恐。诺勒感到姑娘被这句话强烈地震动了。“被杀害了,是因为日内瓦吗?”
  “这我也说不清。”
  “可你是这么想的?”贺尔汀紧接着追问道。
  “是的。”诺勒紧担着方向盘,表情象是凝固了。
  “对不起,诺勒,我希望安慰你,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能为你做点什么。”
  诺勒注视着她,一张多么美丽可爱的面庞。那双含情脉脉、清澈明亮的棕色眼睛是那么动人。诺勒禁不住感激地说,“你处在如此困难的境地.你能说这样的话,对我该是多大的慰藉呀:贺尔汀,你真是个好人;遇到你我真幸运。”
  “我也这样看待你,你也是个好人。”
  “我们彼此都这样看。好了,现在该谈谈你的鳟鱼了吧?如果我们准备出去玩上几个钟头,还是商量去什么地方合适吧?”
  “去巴赫比棕怎么样?那个小镇中心有个挺不错的饭店,烹调很够味。你去过巴赫比棕吗?”贺尔汀问道。
  “去过几次。”诺勒说。
  突然,他的视线被吸引到车窗外的反射镜上。
  反射镜中,可以看到一辆深绿色的菲亚特尾随在他们后面。是不是昨天在乔治五世旅馆前等他们的那辆车呢!诺勒想不惊动贺尔汀,先看个明白。
  他放慢车速,那辆“菲亚特”非但不超车,反而闪到右侧的慢车道,让另一辆车夹在两车之间。
  “车出了什么毛病吗?”贺尔汀问。
  诺勒踩下制动器,让汽车慢慢向前滑行,车身颤动起来。“哦,不要紧,这个倒霉的汽车昨天就给我找了麻烦,总有点油路阻塞。如果开慢点也许会好些。我想,大概加个汽化调节器会好些。”
  “听起来你还蛮内行嘛。”贺尔汀信以为真。
  “我是个挺不错的机械师哩。如果不会这手就别想在墨西哥以南的地区找到工作。”他踩了一下油门,车速又加快了。
  那辆菲亚特又出现在反射镜中,它急驶着向左一拐,超过前面那辆车,然后靠向左侧,紧紧咬住诺勒他们这辆车。事情已经很明白。诺勒他们被跟踪了。
  诺勒尽量控制住紧张的心情,他稍稍稳定一下情绪想,不论跟踪他们的是谁,这事肯定与理查德·赫克洛夫特的死有关。诺勒暗自打算编好圈套,诱他就范,然后干掉他。

  “好了,一切恢复正常了。”诺勒不露声色地对贺尔汀说:“油路通了,到巴赫比棕去吃午饭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了。鳟鱼的美味早就令我垂涎欲滴唆:看看我还记不记得路。”
  诺勒故作记不清路,有意识拐了几个弯,推说是法国的乡村变了样,然后一笑了事,掩饰他的作态。不愉快的一次驱车郊游现在成了和一位危险对手的严峻较量。他竭力想看清菲亚特里的那张脸,必须能在人群中辨认出来。在巴黎时,那张脸被布满灰尘的挡风玻璃弄模糊了。
  显然,菲亚特的司机也不含糊。他并没有被诺勒变换不定的转弯,忽快忽慢的车速搞得不知所措,总是稳稳地、不远不近地咬住诺勒的车。
  诺勒发现在科尔伯-埃索纳南面一条狭窄的小路上停放着一辆破旧不堪的轿车。他灵机一动,在破车边刹住车,迎上前去。
  菲亚特从车边开过,诺勒迅速抬头看去,看清了,车里那个人皮肤白皙,浅棕色头发;他有一个明显的特征——满脸的雀斑或是麻子。
  “一定要记住这张脸,不能放过他!”
  那辆抛锚的轿车收拾得差不多了,司机对诺勒感激不迭。
  诺勒漫不经心地朝司机点点头,然后登车赶路。
  那辆菲亚特在视线中消失的时间不长,就又出现在反射镜中了,原来车并没有走远,大概就隐藏在一条小路上。
  “你刚才做了一件好事。”贺尔汀搭讪着说。
  “脾气暴躁的美国人偶尔也是热心肠。噢,我们把车开回公路上去吧!”
  车一驶上公路,菲亚特也紧紧尾随上来。他们在一个道口驶下公路,向巴赫比棕开去。反射镜中的菲亚特一直清晰可见。
  在巴赫比棕用的午餐确实够味,可他们二人却感到兴趣索然,虽然尽量找上几句有趣的话题,但难以冲淡谈话中的尴尬难堪的气氛。然而,诺勒还是感到有几分惬意,因为和姑娘在一起,离得这么近,诺勒想道,贺尔汀大概也会有同感。
  贺尔汀不正一次地触摸他,这仅是一种随随便便,还是一种亲昵的挑逗?反正这加深了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谈话中她不时伸手拉拉诺勒的衣袖,拍拍他的手背,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当然,诺勒对这种举动并不反感,也用同样的方式对贺尔汀表示亲昵。
  “你哥哥谈起过博门特吗?”诺勒问。
  “谈过。他很生气。任何有关博门特的事都让他发火。不过他认为你在飞机上见过博门特的说法,大概是你搞错了。他想让你把照片带给他。我告诉他照片不在你手中,他简直气疯了。”
  “因为照片的事这么发火吗?”
  “是的。他说照片是个祸害,会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柯立清,日内瓦文书,还有你身上。”
  “我想答案很简单,皇家海军和任何其它军队都是一码事,军官们总是互相袒护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那位放荡的姐姐?”
  诺勒点点头。他不愿与贺尔汀谈起柯立清·博门特。“好象是吧。”
  贺尔汀轻轻按了按他的手指说:“好了,诺勒,我不愿对牵扯到姐姐的事发表议论。”她拿开自己的手,面带窘色说:“我没有这个权利……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我是说我无权对你的,事发表议论。这不是我该说的。”
  “那好吧,我们还是心照不宣的好。”诺勒打断她的话,把手按在贺尔汀手上。随着她的目光向窗外望去。贺尔汀正望着窗外草坪上碎石垒起的池塘,诺勒的注意力不在那儿。他警觉的目光扫过巴赫比棕大街上无数游动的人头,他看见那个浅棕色头发、麻脸的男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远处人行道上,嘴上叼着一支烟,故做悠闲地翻看着一本彩色封面的杂志,他微微抬着头,死盯着饭店的门口。
  该牵着他动了,诺勒心中一股怒火在窜动。他暗想,看我怎么收拾这家伙。
  “我有个主意。”诺勒故做镇定地说:“刚才我看见门口贴着一张广告画,我会几句不生不熟的法语,只认出是什么‘冬节’,举办地点是在什么蒙特罗村。‘冬节’大概和‘狂欢节’差不多吧?”
  “是有这么个节日。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村子,大概在离它七、八英里的一个什么地方。”
  “可那个‘冬节’是个什么节日?”
  “冬节在这里很普遍,通常由当地教会组织主持,大概与某个圣人的纪念日有关系。”说到这儿,贺尔汀又岔开话题,“欧洲市场上的廉价品真和旧货市场上的差不多。”
  “我们一块儿去那儿逛逛,怎么样?”
  “真的吗?”贺尔汀兴趣盎然。
  “为什么不呢?那儿一定很有意思。我还想买件礼物送你呢。”
  贺尔汀探询地望着他,欣喜地起身道:“好吧。”
  午后的阳光强烈地照在后视镜上,随着车身的颠簸,不时地反射到诺勒脸上,使他感到眼花缭乱。他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镜子中时隐时现的菲亚特。它总是隔开一定距离,远远地尾随着。
  诺勒把车停在一个教堂后面。这里是小镇的中心。他与贺尔汀步行到教堂前面,混入人群。

  这是一个典型的法国农村广场。大块的铺地鹅卵石排成不规则的向四周伸展的辐条状,到处是古老的建筑物;弯弯曲曲的人行道边到处是货摊。货摊的遮凉棚大都破旧不堪,柜台上摆着各色各样的手工艺品和种类繁多的食品,大大小小的釉质盘子和各色漆油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春秋两季才是外国游客云集的季节,所以这个“冬节”的贸易市场显然不是为外国人预备的。
  麻脸人站在广场中心的一个货摊前,嘴里嚼着馅饼,眼睛却盯着诺勒他们。这人大概还觉察不到自己被诺勒认出来了,满不在乎地咬着手中的佳肴,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追踪的目标。
  时机到了,诺勒转向他身旁的姑娘,故意大声说,“我看见一件挺不错的礼物,我去给你买来。”
  “别冒傻气儿了……”
  “在这儿等我几分钟,我去去就来。”
  “我就在那儿等你,”她向右边指了指。“就在那个锡制品柜台前。”
  “好吧,一会儿见。”
  诺勒在拥挤的人群中前行。他机敏地弓着腰,躲闪着,眼看就要挤出人群。麻脸还未发现他。诺勒只要踏上鹅卵石便道,就能迅速绕到馅饼摊前面去。
  那人还未发现诺勒巳到了人行道上。他正吃着第二个馅饼,不时地踮起脚尖,焦躁地掠过攒动的人群朝贺尔汀呆的地方看着。当他发现姑娘还站在那里,就放松了替惕性。有这个姑娘在,诺勒不会走远。
  诺勒装作扭伤了脚,这样可以把身子压低走路。他装作一瘸一拐地在人群边上绕行,麻子根本看不到他。
  他现在已绕到馅饼摊后面不远的地方,正仔细观察着那个麻子。那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嘴里嚼着馅饼,眼睛始终不离他的猎物。
  诺勒从他身上看到了某种原始的本性。这使他感到自己在观察一个食肉动物。他看不清那人的眉眼,可他知道那双眼睛肯定是冷漠、机敏的。这使他陡然升起一般怒火,他想象这个人就是那个坐在司机旁,用枪点着司机的脑袋,守候在纽约街头等待理查德·赫克洛夫特出现的人。他感到了那个人的冰冷和阴险。这更让他愤慨了。
  诺勒迅速挤进人群,伸出左手推开前面的人,右手紧紧抓住口袋里的枪柄,顷刻间,他要用手中的武器给这个棕发野兽致命的一击。
  突然,拥挤的人群挡住了他。他被人阻止了!
  当他左冲右突分开一对男女的肩膀穿过来时,另一个人又背转脸挡住了他的去路。
  有人故意挡他的路!
  “走开!讨厌,让我过去!”诺勒愤怒地大声呛喝着。
  麻脸人听见了这声喊叫。因为在这里说英语是很引人注意的,何况距离只有几英尺远。他警觉地放下馅饼,转回身。两只眼睛现出受了惊的神色,脸也涨得通红。他马上转身挤进人群,从诺勒身边溜掉了。
  “滚!”诺勒对阻挡他的家伙骂道。
  他虽然没有看到,却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划破了他的茄克,碰到了左边口袋上方的衣服衬里。他猛一低头,惊得毛骨悚然,一把匕首正向他胸前刺来,他猛地扭转身子,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
  诺勒抓住行刺者的手腕,拼力向外推。为防止匕首再刺过来,诺勒用肩膀猛地向行刺者胸部撞去。还是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孔。这个凶狠的家伙究竟是谁?他还没有机会考虑这些,只有竭尽全力去摆脱向他逼来的寒光闪闪的匕首。
  诺勒大叫一声。弯下腰,双手紧紧钳住对方的手肘。利刃在半空中舞动。他吃力地扭动着身子。紧接着他一只手紧紧抓住那只操刀的手,并迅猛地抽出另一只手,用尽平生力气向对手握刀的手腕击去,只听‘当啷”一声,匕首落在石子地上,诺勒失重的身体也随之扑倒在地。
  就在他扑倒在地的一瞬间,他的脖颈上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了一下。诺勒顿觉头晕目眩。还没等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又被铁椅重重地砸了一下。他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尽管诺勒被这猝不及防的打击搞得恐怖到了极点,但他心里明白,这样倒下就什么都完了。他本能地摇晃着身子站起来,忍着疼痛站稳脚跟,等待着对手的下一次进攻。他满腔怒火,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袭击了他。
  眼前没有什么人,对手已经溜走了,被击落在地的匕首也不见了。围观的人群退潮一般向四外散去。人们惊奇的目光象是在看一个精神分裂症病人的歇斯底里。
  在这一瞬间,诺勒猛然想到一件十分可怕的事。不好!如果他们预谋杀害我,那么贺尔汀也难于幸免!这些刽子手为保护那个麻脸汉子就不会放过任何能认出这家伙的人。他们一定也认定贺尔汀能认出他。因此这些家伙会盯住她不放,甚至会杀死她!
  他冲开围观的人群,朝同贺尔汀约定的地点狂奔,他穿过一个个货摊,卖水果的、卖盘子的,终于看到卖锡制品的货摊了。
  可是,贺尔汀不在那儿。四周也没有她的身影。
  他跑到柜台前喘着粗气问:“刚才这儿有个金发妇女,一个妇女,你们看到了吗?”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
  “可那个金发妇女刚才就在这儿!”诺勒暴躁地说。

  掌柜的耸了耸肩,继续擦他手中的一只小碗。
  “她在哪儿?你快说!”诺勒一把抓住他,怒不可遏地喊起来。
  “你简直疯了,疯了!”掌柜尖叫着:“警察,抓贼呀!”
  “谁是疯子?快告诉我那个妇女在那儿?”
  “妇女——金发的。”掌柜好象记起了什么,“啊,这边。”他朝左方指了指。
  诺勒顾不得多问,返身冲入人群。他奋力分开那些悠闲散步的人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必须马上找到贺尔汀,让她免于受害。他边跑边向四周搜索,但是一无所获。
  “贺尔汀……”诺勒不停地喊叫。
  突然,诺勒感到右腰部被沉重地击了一拳,同时,有人从背后用胳膊紧紧卡住他的脖子。诺勒用右肘向身后的对手猛击.虽然对手被击中,但他脖子上的压力丝毫未减。诺勒感到呼吸窘迫,他被身后的人倒拖着往前走。这种窒息使他难以忍受,他痛苦地左右摆动身子,然后用双肘拼命向后猛击。待对手稍一松弛,他趁势用手紧紧扣住脖子上的胳膊,用力压下去。两人同时倒在地上。
  倒地的一刹那间,诺勒看清了这家伙的面孔!那头乱蓬送的红发下的前额有一个显眼的疤痕,还有一对带看愠怒的蓝眼睛。没错,他正是在伦敦旅馆中询问过他的人;是那两个英军谍报五处的人中年轻的那个。
  诺勒顿时怒火中烧。这场由于他那可怕的错误引起的疯狂决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英国人也闯进来了,贺尔汀的生命很可能受到威胁。
  真让人不敢相信!在法国一个偏僻的小村镇也会受到这些人的袭击。虽然他一时还理不出个头绪来,但他意识到眼前这个曾狠狠扼住他的喉咙的家伙,无疑是同复仇团或敖德萨一样危险的人物。
  “起来!”诺勒挣扎着站起身,推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对手。这个疏忽恰好给了那个特工以喘息的机会。那人出其不意地狠狠给了诺勒腹部一拳。
  这一拳打得诺勒瘫倒在地,头昏眼花。过了好一会儿,诺勒朦胧中觉得自己被抱着正从一片惊讶的人群中通过。突然,他被扔在一座房子的墙边,紧接着头被重重地撞在坚硬的墙上。
  “你这个十足的大傻瓜!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蠢事?险些被干掉!”
  听得出,这是那个特工员的嗓音。那人没朝他喊叫,声音里却带着威严。诺勒定睛一看,那人把他按在墙上,交叉的手臂紧压着他的喉头。
  “你这个婊子养的!”诺勒从喉咙里挤出这句恶狠狠的骂声。“你就是想杀死我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诺勒,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傻瓜。告诉你,鸩鸟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得想法让你离开这儿。”
  “鸩鸟?在这儿?”
  “跟我走吧!”
  “不行!贺尔汀在哪儿?”
  “当然她不和我们在一起!你觉得我们能蠢到那种地步吗?”
  诺勒看了看那家伙,觉得他不象在撒谎,急得发疯似地叫了出来:“这么说一定有人把她带走了!有人把她带走了?”
  “如果她走了,也是她心甘情愿去的,”特工员厉声说。“我再次奉劝你,少管闲事吧!”
  “不!你知道吗?刚才有人跟踪我,是个满脸麻子的人……”
  “你说的是那辆菲亚特上的人?”
  “不错,正是他。他一直跟着我。当我绕到他后面时,他们的人企图抓住我,杀死我!”
  “跟我来!”特工以命令的口吻说。他抓着诺勒的胳膊,推着他顺着人行道来到两座楼房中间的过道。
  这是一条狭窄的胡同,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仅仅照进来几缕阳光。
  在路边整排垃圾桶的一个中露出了两条腿,身体的其它部分被遮挡着。
  特工把诺勒推进小胡同。他看清了死者的上半身。他第一眼就认出,这正是那个麻脸人。他手里抓看一只红葡萄酒瓶,酒洒得遍身都是,象是喝醉了酒。胸部可以看到血污。
  这个人是被枪杀的。
  “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凶手?”特工接着说:“现在,你想不想听我们的?回纽约去,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别再管这里的事了。”
  诺勒的脑海翻腾起来。他感到迷悯,身子仿佛坠入了迷雾之中。残暴的杀人案件发生在天空中,在纽约,在里约热内卢,甚至在这个法国的小村镇上。复仇团,敖德萨以及狼穴的幸存者……
  对你来说,而今尔后,一切全都变了样……
  他又想到了这句话。
  他转向这个英方谍报部五处的特工员,喃喃地说,“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不能……”
  小胡同的另一头突然又引起了一阵骚乱。只见两个人影一闪而过,其中的一个正推着另一个。有人用刺耳的声音大声呵斥着,尽管听不清那人说的是什么,但这声音严厉而粗暴。呼救声不时地被扭打声打断,恶狠狠的掌击声一下接着一下。随后那两个模糊的人影不见了。这时诺勒隐约听到了呼喊声。
  “诺勒,诺勒……”
  是贺尔汀?诺勒清醒过来了,他知道应该干什么了!他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朝特工员的肋骨撞去。只听哐铛一声,特工员倒在了装着麻子尸体的垃圾桶上。
  诺勒撒腿跑出了小胡同。
或许您还会喜欢:
暗店街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0
摘要:一我的过去,一片朦胧……那天晚上,在一家咖啡馆的露天座位上,我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当时,我正在等着雨停,——那场雨很大它从我同于特分手的那个时候起,就倾泻下来了。几个小时前,我和于特在事务所①里见了最后一次面,那时,他虽象以往一样在笨重的写字台后面坐着,不过穿着大衣。因此,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将要离去了。我坐在他的对面,坐在通常给顾客预备的皮扶手椅里。 [点击阅读]
暗藏杀机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一九一五年五月七日下午两点,卢西塔尼亚号客轮接连被两枚鱼雷击中,正迅速下沉。船员以最快的速度放下救生艇。妇女和儿童排队等着上救生艇。有的妇女绝望地紧紧抱住丈夫,有的孩子拼命地抓住他们的父亲,另外一些妇女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一位女孩独自站在一旁,她很年轻,还不到十八岁。看上去她并不害怕,她看着前方,眼神既严肃又坚定。“请原谅。”旁边一位男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并使她转过身来。 [点击阅读]
暮光之城1:暮色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序幕我从未多想我将如何死去,虽然在过去的几个月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即使我有想过,也从未想到死亡将如此地降临。我屏息静气地望着房间的另一头,远远地凝视着猎人那深邃的眼眸,而他则以愉快的目光回应我。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死法,死在别人——我钟爱的人的家里。甚至可以说轰轰烈烈。这应该算是死得其所。我知道如果我没有来福克斯的话,此刻也就不必面对死亡。但是,尽管我害怕,也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点击阅读]
暮光之城3:月食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谨以此书献给我的丈夫,潘乔感谢你的耐心、关爱、友谊和幽默感以及心甘情愿在外就餐也感谢我的孩子们,加布、塞斯及艾利感谢你们使我体验了那种人们甘愿随时为之付出生命的爱火与冰①有人说世界将终结于火,有人说是冰。从我尝过的欲望之果我赞同倾向于火之说。但若它非得两度沉沦,我想我对仇恨了解也够多可以说要是去毁灭,冰也不错,应该也行。 [点击阅读]
暮光之城5:午夜阳光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每天的这个时候,我总是祈祷自己可以入睡。高中——或者称为炼狱更为恰当!如果有什么方式能够弥补我的罪过,那恐怕就是我读高中的记录了。这种厌烦感不是我曾经体会过的,每一天看上去都要比前一天更加极度无聊。也许这就是我睡眠的方式——如果说,睡眠的含义就是在变幻的时期内处于呆滞状态的话。我凝视着食堂角落水泥墙上的裂纹,想象着它们所呈现的花纹其实并不存在。 [点击阅读]
最优美的散文
作者:佚名
章节:93 人气:0
摘要:冬日漫步(1)[美国]亨利·大卫·梭罗亨利·大卫·梭罗(1817—1862),博物学家、散文家、超验现实主义作家。生于美国康科德,毕业于剑桥大学。他是一名虔诚的超验主义信徒,并用毕生的实践来体验这一思想,曾隐居家乡的瓦尔登湖长达两年之久,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其代表作《瓦尔登悍又名《乎散记》,是他隐居生活的真实记录。 [点击阅读]
最先登上月球的人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最先登上月球的人--一、结识卡沃尔先生一、结识卡沃尔先生最近,我在商业投机上遭到了丢人的失败,我把它归咎于我的运气,而不是我的能力。但一个债权人拼命逼我还债,最后,我认为除了写剧本出售外,没别的出路了。于是我来到利姆,租了间小平房,置备了几件家具,便开始舞文弄墨。毫无疑问,如果谁需要清静,那么利姆正是这样一个地方。这地方在海边,附近还有一大片沼泽。从我工作时挨着的窗户望去,可以看见一片山峰。 [点击阅读]
最后的明星晚宴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浅见光彦十二月中旬打电话约野泽光子出来,照例把见面地点定在平冢亭。平冢亭位于浅见和野泽两家之间,是平冢神社的茶馆。据说神社供举的神是源义家,至于为什么叫平冢神社,个中缘由浅见也不清楚。浅见的母亲雪江寡妇很喜欢吃平冢亭的饭团,所以母亲觉得不舒服的时候,浅见必定会买一些饭团作为礼物带同家。浅见和光子在平冢亭会面,并非出于什么特别的考虑,而且饭团店门前的氛围也不适合表白爱意。对此,光子也心领神会。 [点击阅读]
最后的莫希干人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0
摘要: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初,美国才开始摆脱对英国文学的依附,真正诞生了美国的民族文学。而书写这个文学《独立宣言》的代表人物,是欧文和库柏,他们同为美国民族文学的先驱者和奠基人,欧文被称为“美国文学之父”,而库柏则是“美国小说的鼻祖”。库柏的长篇小说《间谍》(一八二一),是美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蜚声世界文坛的小说。他的代表作边疆五部曲《皮裹腿故事集》,影响更为广远;而《最后的莫希干人》则为其中最出色的一部。 [点击阅读]
最后致意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我从笔记本的记载里发现,那是一八九二年三月底之前的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我们正坐着吃午饭,福尔摩斯接到了一份电报,并随手给了回电。他一语未发,但是看来心中有事,因为他随后站在炉火前面,脸上现出沉思的神色,抽着烟斗,不时瞧着那份电报。突然他转过身来对着我,眼里显出诡秘的神色。“华生,我想,我们必须把你看作是一位文学家,"他说。“怪诞这个词你怎么解释的?”“奇怪——异常,"我回答。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