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呼啸山庄 - 《呼啸山庄》在线阅读【第十八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那悲惨时期以后的十二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期,丁太太接着说下去。在那些年里我最大的烦恼也只是我们小姐生些无所谓的小毛病,这是她和所有的孩子,无论贫富,都得经历的。其余的时候呢,她在落地六个月之后,就像一棵落叶松似的长大起来,而且在林惇夫人墓上的野草第二次开花以前,她就以她自己的方式走路和说话了。她是把阳光带到一所凄凉的房子里的最讨人喜欢的小东西——脸是真正的美,有着恩萧家的漂亮的黑眼睛,却又有林惇家的细白皮肤、秀气的相貌和黄|色*的鬈发。她的兴致总是很高,可并不粗鲁,配上一颗在感情上过度敏感和活跃的心。那种对人极亲热的态度使我想起了她的母亲;可是她并不像她;因为她能像鸽子一样的温顺驯良,而且她有柔和的声音和深思的表情。她的愤怒从来不是狂暴的;她的爱也从来不是炽烈的,而是深沉、温柔的。可是必须承认她也有缺点来衬托她的优点。莽撞的性*子是一个;还有倔强的意志,这是被娇惯的孩子们一定有的,不论他们脾气好坏。要是一个仆人碰巧惹她生气了,她总是说,“我要告诉爸爸!”要是他责备了她,就是瞅她一下吧,你会以为那是件令人的心碎的事哩:我不相信谁会对她粗声粗气。他完全由自己来教育她,以此作为一种乐事。幸亏好奇心和聪慧使她成为一个好学生,她学得又快又热心,这也给他的教学添了光彩。
  她长到十三岁,也没有独自出过庄园一次。林惇先生偶尔也会带她到外面走一哩来路;可是他不把她交给别人。在她耳中吉默吞是一个虚幻的名字;除了她自己的家之外,礼拜堂是她走近或进去过的唯一建筑物。呼啸山庄和希刺克厉夫先生对她来说,是不存在的;她是一个道地的隐居者;而且,她显然也已很知足了。有时候从她的育儿室的窗子向外眺望乡间时,的确,她也会注意的:
  “艾伦,我还要多久才能走到那些山顶上去呢?不知道山那边是什么——是海吗?”
  “不,凯蒂小姐,”我就回答说,“那还是山,就跟这些一样。”
  “当你站在那些金色*的石头底下的时候,它们是什么样的呢,”有一次她问。
  盘尼斯吞岩的陡坡特别引起了她的注意;尤其是当落日照在岩石上和最高峰,而其余的整个风景都藏在-阴-影中的时候。我就解释说那些只是一大堆石头,石头缝里的土都不够养活一棵矮树的。
  “为什么在这儿黄昏过后很久,那些石头还挺亮呢?”她追问着。
  “因为它们那里比我们这儿高多了,”我回答,“你不能往那儿爬上去,那儿太高太陡了。在冬天那儿总是比我们这里先下霜;盛夏时,在东北面那个黑洞里我还发现过雪哩!”
  “啊,你已经去过啦!”她高兴得叫起来。“那么等我成了大人的时候我也可以去啦。艾伦,爸爸去过没有?”
  “爸爸会告诉你,小姐,”我急忙回答,“说那地方是不值得跑去玩的。你和他溜达的那片旷野要比那儿好得多,而且画眉园林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画眉园林我知道,可那些地方我还不知道哩,”她自言自语地说,“我要是从那个最高峰的边上向四周望望,我一定会很高兴的——我的小马敏妮总会有一天带我去的。”
  有个女仆提起了仙人洞,这大大地打动了她的心,就想实现这个打算,她硬要林惇先生答应这件事,他答应她稍微长大点时可以去一趟。而凯瑟琳小姐是用月份来计算她的年龄的,“现在,我去盘尼斯吞岩够不够大啦?”这是常挂在她嘴边的问话。到那边的路曲折蜿蜒,紧靠呼啸山庄。埃德加不想经过那里,所以她常常得到的这个回答是,“还不行,宝贝儿,还不行。”
  我说过希刺克厉夫夫人在离开她的丈夫以后还活了十二年左右。她一家都是体质脆弱的人:她和埃德加都缺乏你在这一带地方常可以见到的健康的血色*。她最后得的是什么病,我不大清楚,我猜想他们是因同样的病而死去的,即一种热病,病起时发展缓慢,可是无法医治,而在最后很快地耗尽了生命。她写信告诉她哥哥说她病了四个月,会可能有什么样的结果,并且恳求他如果可能的话,到她那儿去;因为她有许多事需要处理,而且她希望和他诀别,并把林惇安全地交到他手里。她的希望是把林惇交给他,就像他从前和她在一起一样;她自己也情愿相信,这孩子的父亲根本不想担起抚养和教育他的义务。我的主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为了一般的事他是不情愿离家的,这次他却飞快地去了;他把凯瑟琳交给我,要我特别照应,反复嘱咐着,说他不在家,就是有我陪着,也不能让她游荡到园林外面去:至于她没有人陪着就出门,那他连想都没想过。

  他走了有三个星期。头一两天我所负责照顾的小家伙坐在书房的一个角落里,难过得既不读书也不玩,在那样安静的情况中她并没给我添什么麻烦。可是跟着就是一阵烦躁的厌倦;而且我忙了,也太老了,不能跑上跑下的逗着她玩,我就想出一个办法让她自己娱乐。我总是叫她出去走走——有时走路,有时骑匹小马。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就作一个耐心的听众,随着她的性*子叙述那一切真实的和想象的冒险。
  正是盛夏季节;她是那样地喜欢自己游荡,经常是在吃罢早饭到吃茶这段时间想法在外面留连;到晚上就讲她的荒诞离奇的故事。我并不怕她越出界外,因为大门总是锁住的,而且我以为就是门大开着的话,她也不敢一个人贸然而去。不幸,我把信任放错了地方。有一天早晨八点钟的时候,凯瑟琳找我来了,说这天她作为一个阿拉伯商人,要带着她的旅队过沙漠;我得给她充分的食粮,为她自己和牲口用:就是一匹马和三只骆驼,那三只骆驼是以一只大猎狗和一对小猎狗来代表。我搞了一大堆好吃的,都扔到马鞍边上挂着的一只篮子里;她像个仙女似的快活得跳起来,她的宽边帽子和面纱遮着七月的太阳,她嘲笑着我要她谨慎小心:不要骑得太快和还要早些回来的劝告,就欢快地大笑着骑了马飞奔而去了。这顽皮的东西到吃茶时还没露面。不过其中有一个旅行者,就是那只大猎狗,那只喜欢舒服的老狗,倒回来了;可是不论是凯瑟琳、小马,或是那两只小猎狗都没有一点影子,我赶紧派人顺着这条路寻,那条路找,最后我自己去找她。在庄园边上有个工人在一块林地四周筑篱笆。我问他瞧见我们小姐没有?
  “我是在早上看见她的,”他回答着,“她要我给她砍一根榛木枝,后来她就骑着她的小马跳过那边矮篱,跑得没影了。”
  你可以猜想到我听了这个消息时的感觉如何。我马上想到她一定动身到盘尼斯吞岩去了。“她会遇上什么啊?”我突然喊叫起来,冲过那个人正在修补的一个裂口,直往大路跑去。我好像是去下赌注似的走着,走了一哩又一哩,后来转一个弯,我望见了那山庄;可是不论远近我都瞧不见凯瑟琳。山岩距离希刺克厉夫的住处一哩半,离田庄倒有四哩,所以我开始担心我到那儿之前,夜晚就要降临了。
  “要是她在那边攀登岩石时滑了下来呢,”我想着,“要是跌死了,或者跌断了骨头呢?”我的悬念真是很痛苦的;当我慌慌忙忙地经过农舍时,看到那最凶猛的猎狗查理正在窗子下面卧着,它的头肿了,耳朵流着血,我这才开始放心。我跑到房子门前,拚命敲门要进去。我所认识的从前住在吉默吞的一个女人来开门了:自从恩萧死后她就是那儿的女仆。
  “啊,”她说,“你是来找你的小姐吧!别害怕。她在这儿很平安;我很高兴原来不是主人回来。”
  “那么他不在家了,是不是?”我喘息着说,因为走得快,又太惊慌,使我上气不接下气。
  “不在家,不在家。”她回答,“他和约瑟夫都出去了。我想这一个多钟头还不会回来的。进来歇一会儿吧。”
  我进去了,看见我的迷途的羔羊坐在火炉边,坐在她母亲小时候的一把椅子上摇来摇去。她的帽子挂在墙上,她显得十分自在,对哈里顿边笑边谈,兴致要多好有多好。哈里顿——现在已经是一个十八岁的强壮的大孩子——他带着极大的好奇和惊愕的神情瞪着她看;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又说又问,他所能领会的却是微乎其微。
  “好呀,小姐!”我叫着,装出一副愤怒的面容来掩饰自己的兴奋。“在爸爸回来之前,这可是你最后一次骑马了。我再也不能相信你,放你跨出门口了,你这淘气的、淘气的姑娘!”
  “啊哈,艾伦!”她欢欢喜喜地叫着,跳起来跑到我身边。
  “今天晚上我可有个好听的故事给你讲哩——你到底找到我啦。你这辈子来过这里吗?”
  “戴上帽子,马上回家,”我说。“我为你非常非常难过,凯蒂小姐:你犯了极大的错误。撅嘴和哭都没有用,那也补不上我吃的苦,就为找你,我跑遍了这乡间。想想林惇先生怎么嘱咐我把你关在家里来着,可你就这么溜啦!这表明你是一个狡猾的小狐狸,没有人会再信任你啦!”
  “我作了什么啦?”她啜泣起来,又马上忍住了。“爸爸并没嘱咐我什么——他不会骂我的,艾伦——他从来不像你这样发脾气!”

  “得了,得了!”我又说。“我来系好帽带。现在,我们都别闹别扭啦。啊,多羞呀,你都十三岁啦,还这样像个小毛孩似的!”
  这句话是因为她把帽子推开,退到烟囱那边,使我抓不到她,这才叫出来的。
  “别,”那女仆说,“丁太太,对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别这么凶吧。是我们叫她停下来的。她想骑马向前去,又怕你不放心。可是哈里顿提议陪她去,我想他应该的。山上的路是很荒凉的。”
  在这段谈话中间,哈里顿就这么双手插在口袋里站着,窘得说不出话来;不过看样子好像他并不愿意我闯进来似的。
  “我还得等多久呢?”我接着说,不顾那个女人的干涉。
  “十分钟内就要天黑了。小马呢,凯蒂小姐,‘凤凰’呢?你再不快点,我都要丢下你啦。随你的便吧。”
  “小马在院子里,”她回答,“‘凤凰’关在那边。它被咬了——查理也是。我本来要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的;可是你发脾气,不配听。”
  我拿起她的帽子,走上前想再给她戴上;可是她看出来那房子里的人都站在她那边,她开始在屋子里乱跑起来;我一追她,她就像个耗子似的在家具上面跳过,上上下下地跑着,弄得我这样追逐她都显得滑稽了。哈里顿和那个女人都大笑起来,她也跟他们笑,变得更无礼了;直到我极为恼怒地大叫:
  “好吧,凯蒂小姐,要是你知道这是谁的房子,你就会巴望着出去啦。”
  “那是你父亲的,不是吗?”她转身向哈里顿说。
  “不是,”他回答,眼睛瞅着地,脸臊得通红。
  他受不了她紧盯着他的目光,虽然那双眼睛活像他的。
  “那么,谁的——你主人的吗?”她问。
  他的脸更红了,情绪全然不同了,低声咒骂一句,便转过身去。
  “他的主人是谁?”这烦人的姑娘又问我,“他说,‘我们的房子’和‘我们家人’,我还以为他是房主的儿子哩。而他又一直没叫我小姐;他应该这样作的,如果他是个仆人,他是不是应该?”
  哈里顿听了这一套孩子气的话,脸像-阴-云一般黑。我悄悄地摇摇我的质问者,总算使她准备走了。
  “现在,把我的马牵来吧,”她对她的不认识的亲戚说,像是她在田庄时对一个马夫说话似的。“你可以跟我一道去。我想看看沼泽地里‘猎妖者’在那里出现,还要听听你说的‘小仙’。可要快点,怎么啦?我说,把我的马牵来。”
  “在我还没作你的仆人之前,我可要先看你下地狱!”那个男孩子吼起来。
  “你要看我什么?”凯瑟琳莫名其妙地问道。
  “下地狱——你这无礼的妖精!”他回答。
  “好啦,凯瑟琳小姐!你瞧你已经找到个好伴啦,”我插嘴说。“对一个小姐用这样的好话!求你别跟他争辩吧。来,让我们自己找敏妮去,走吧。”
  “可是,艾伦,”她喊着,瞪着眼,惊愕不已,“他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呢!我叫他作事他不就得作吗?你这坏东西,我要把你说的话都告诉爸爸——好啦!”
  看来哈里顿对于这威吓并不感觉什么;于是她气得眼泪都涌到眼睛里来了。“你把马牵来。”她又转身对那女仆大叫,“马上把我的狗也放出来!”
  “和气些,小姐,”那女仆回答,“你有礼貌些也没有什么损失。虽然那位哈里顿先生不是主人的儿子,他可是你的表哥哩:而且我也不是雇来伺候你的。”
  “他,我的表哥!”凯瑟琳叫着,讥嘲地大笑一声。
  “是的,的确是。”斥责她的人回答。
  “啊,艾伦!别让他们说这些话,”她接着说,极为苦恼。
  “爸爸到伦敦接我表弟去了,我的表弟是一个上等人的儿子。那个我的——”她停住了,大声哭起来;想到和这样的一个粗人有亲戚关系,大为沮丧。
  “别吭气啦,别吭气啦!”我低声说,“人可以有好多表亲,各种各样的表亲,凯瑟琳小姐,也不见得就怎么糟糕;要是他们不合适或者坏的话就不和他们在一起好了。”
  “他不是——他不是我的表哥,艾伦!”她接着说,想了想,又添了新的悲哀,便投到我的怀里想逃避那个念头。
  我听见她和那女仆互相泄露了消息,十分心烦;我毫不怀疑前者传出的林惇即将到来的消息一定要报告到希刺克厉夫先生那里去的;我同样相信凯瑟琳等她父亲回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他解释那女仆所说的关于她和那个粗野的亲戚的关系。哈里顿已经从他那被误认为仆人的憎恶感觉中恢复过来,似乎已经被她的悲哀所动;他把小马牵到门前后,为了向她表示和解,又把一只很好的弯腿小猎狗从窠里拿出来,放在她的手里,让她安静些,因为他并无恶意。她不再哀哭,用一种惧怕的眼光打量他,跟着又重新哭起来。

  看见她对这可怜的孩子那么不能相容,我简直忍不住要笑;这孩子是一个身材匀称的健壮青年,面貌也挺好看,魁伟而健康,只是穿的衣服是宜于在田里干活和在旷野里追逐兔子和打猎之类的普通衣服。然而我想仍然能够在他的相貌中看出他有一颗比他父亲所具有的品质好得多的心。好东西埋没在一片荒草中,当然野草蔓生以后,就盖过了它们的不被重视的成长;但是,尽管如此,既已证明是一块肥沃的土地,在其他有利的情况下,它就会有丰富的收成。我相信希刺克厉夫先生在肉体上不曾虐待过他;多亏他有无所畏惧的天性*,而那样的天性*是不会诱使人家对他施以压迫的;根据希刺克厉夫判断,他没有那种引起虐待狂的怯懦的敏感。希刺克厉夫把他的恶意用到要把他培养成一个粗野的人,从来没人教他念书或写字;凡是不骚扰他主人的任何坏习惯就从来没有被斥责过;从来没有人领他向美德走一步,或者从来没有一句斥责恶行的教诲。据我所听到的,他之所以变坏,约瑟夫出力不少,出于一种狭隘的偏爱,约瑟夫在他还是小孩的时候就捧他,娇惯他,因为他是这古老家庭的主人。以前他就一向习惯于责骂小时候的凯瑟琳、恩萧与希刺克厉夫,吵得老主人失去耐心,数说他所谓的他们的“可怕的行为”,逼得老主人借酒浇愁,现在他又把哈里顿的错误的责任完全放在夺取他的家产的人的肩上。若是这孩子骂粗话,他也不纠正他:无论他作出什么应该加以责备的事,他也不管。显然,看着他坏到顶点,约瑟夫就感到挺满足:他承认这孩子是毁了;他的灵魂必遭沉沦;但是他又想到这得由希刺克厉夫负责。哈里顿的冤仇必报;这么一想不禁感到极大的安慰。约瑟夫给他注入了一种对于姓氏门第的骄傲;如果他有胆量的话,他就要培养他和现在山庄的新主人之间的仇恨了;但是他对于新主人的害怕已近于迷信;他只好把对于新主人的感觉仅在低声讽刺和偷偷诅咒中表现出来。我不能假装很熟悉那些日子里呼啸山庄中的日常生活方式:我只是听说:因为我见到的很少。村里人都断言希刺克厉夫很“吝啬”,而且对于他的佃户,是一个残酷无情的地主;但是房子里边却因女性*的安排而恢复了从前的舒适。辛德雷时代常有的骚乱情形如今在屋内是不再扮演的了。主人过去是-阴-郁得无法和任何人来往的;不论是好人或坏人;他现在仍然如此。
  看我扯到哪儿去了。凯蒂小姐不要那猎狗,那作为求和的礼物,她要她自己的狗,“查理”和“凤凰”。他们一跛一跛地垂着头来了;我们就出发回家,一个个垂头丧气。我不能从我小姐口中盘问出她是怎么消磨这一天的;我猜想,她这一番历程的目标是盘尼斯吞岩;她一路平安地到达农舍的门前,哈里顿恰巧出来,后面跟着几只狗,它们就袭击了她的行列,在它们的主人能把它们分开之前,一定是打了一场出色*的仗,就这样他们互相介绍,结识了。凯瑟琳告诉哈里顿她是谁,她要到哪儿去;并且请他指给她走哪条路:最后诱惑他陪她去。他把仙人洞的秘密以及二十个其他的怪诞地方全揭开了。但是,我已经失宠,没法听她把她所看见的有趣的东西描述一番。无论如何,我可以猜测出来她的向导曾得过她的欢心,这一直维持到她把他叫做仆人,伤了他的感情;而希刺克厉夫的管家又说他是她的表兄,也伤了她的感情。然后他对她所使用的语言又刺痛了她的心;在田庄,每一个人总是叫她“爱”,“宝贝儿”,“皇后”,“天使”,现在她却被一个陌生人如此骇人地侮辱了!她不能理解这个;我费了好大劲才使她答应她不告到她父亲那儿去。我解释他是多么讨厌山庄那边的全家!他要知道了她去过那里,他又将多么难过;可是我再三申说的一件事,就是如果她说出我忽视了他的命令,他也许会愤怒得非让我走不可;凯蒂受不了那种设想:她誓守诺言,为了我的缘故而保守秘密。毕竟,她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或许您还会喜欢:
涨潮时节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每个俱乐部都有个烦人的家伙,“加冕俱乐部”也不例外。尽管外面正有敌机来袭击,俱乐部里的气氛却一如既往。曾经远渡重洋到过印度的波特少校扯扯手上的报纸,清清喉咙。大家都赶快躲开他的眼光,可是没有用。“《泰晤士报》上登了戈登-柯罗穗的讣闻,”他说,“当然说得很含蓄——‘十月五日死于空袭’。连地址都没写。老实说吧,那地方就在寒舍转角,坎普顿山丘上那些大宅子之一。 [点击阅读]
清洁女工之死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赫尔克里-波洛从维拉饭店出来,迈步朝索霍区走去。他竖起大衣领护住他的脖子,他这样做,与其说是一种需要,不如说是处于谨慎,因为这时的夜晚并不太冷。“不过,在我这种年龄,一个人还是别冒什么风险的好。”波洛习惯这样说。他心情愉快,两眼睡意朦胧。维拉饭店的蜗牛实在是美味极了,真是一个好地方,这个地道的小餐馆,这次总算是找对了。 [点击阅读]
游思集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1你无影无踪地向前奔涌,永恒的游思,哪里有你无形的冲击,哪里死水般的空间便会荡起粼粼的波光。是不是你的心儿神往着那在不可估量的寂寞里向你呼唤的爱人?你缠结的发辫散落,飘扬成暴风雨般的纷乱;你前行的路上火珠滚滚,犹如碎裂的项链落下串串火星,这是不是就因为你心情急迫,步履匆促?你疾行的步履把世界的尘土吻得甜美芬芳,把腐朽之物扫荡殆尽;你舞蹈的四肢是暴风雨的中心,把死亡的圣霖哗哗地摇落到生命之上, [点击阅读]
漂亮朋友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莫泊桑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短篇小说大师,他在长篇小说创作上的成就往往因此而被湮没。其实,他在长篇小说创作上颇有建树:他继承了巴尔扎克、司汤达、福楼拜的现实主义传统,在心理描写上又开拓出新路。《漂亮朋友》就是前者的一部代表性*作品。莫泊桑从事长篇创作是在写作短篇小说之后,其时他并不满足于短篇小说所取得的成就。随着他声誉鹊起,他经常涉足上流社会,开阔了眼界,便想到从更广阔的背景上去反映社会现实。 [点击阅读]
演讲与访谈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0
摘要: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在北大附中讲演(全文)人民网日本版9月11日讯:应中国社会科学院邀请访中的日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国社会科学院名誉研究员大江健三郎,10日上午来到北大附中作了题为“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的讲演。其演讲全文如下:我是一个已经步入老境的日本小说家,我从内心里感到欣慰,能够有机会面对北大附中的同学们发表讲话。 [点击阅读]
火花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你这个白痴!”他老婆说着就把她的牌甩了下去。我急忙扭过头去,避免看见海利·德莱恩的脸;不过为什么我想避免看见那张脸,我可不能告诉你,就更不可能告诉你为什么我竟然会料想到(如果我真的料想到的话)像他这样年纪的一个显要人物会注意到我这样一个完全无足轻重的小青年遇到的事了。 [点击阅读]
灿烂千阳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五岁那年,玛丽雅姆第一次听到“哈拉米”这个词。那天是星期四。肯定是的,因为玛丽雅姆记得那天她坐立不安、心不在焉;她只有在星期四才会这样,星期四是扎里勒到泥屋来看望她的日子。等到终于见到扎里勒的时候,玛丽雅姆将会挥舞着手臂,跑过空地上那片齐膝高的杂草;而这一刻到来之前,为了消磨时间,她爬上一张椅子,搬下她母亲的中国茶具。玛丽雅姆的母亲叫娜娜,娜娜的母亲在她两岁的时候便去世了,只给她留下这么一套茶具。 [点击阅读]
点与线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一安田辰郎一月十三日在东京赤坂区的“小雪饭庄”宴请一位客人。客人的身份是政府某部的司长。安田辰郎经营着安田公司,买卖机械工具。这家公司这几年颇有发展。据说,生意蓬勃的原因是官家方面的订货多。所以,他时常在“小雪饭庄”招待这类身份的客人。安田时常光顾这家饭庄。在附近来说,它虽然称不上是第一流,却正因为如此,客人到了这里才不会挤得肩碰肩的,吃得心里踏实。 [点击阅读]
烟囱大厦的秘密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君子-周!”“啊,那木是吉米-麦克格拉吗?”佳色游览团的团员是七位面色抑郁的女士和三位汗流泱背的男士。现在,他们都相当注意地从旁观望。他们的导游凯德先生显然碰到一个老朋友了。他们都非常赞美凯德先生。他那瘦高的个儿,晒得黑黑的面孔和轻松愉快的态度,都很令人欣赏。团员当中若有争论,他总能轻轻地为他们排解,并且能够把他们哄得心平气和。现在,他遇见的这个朋友的确是一个样子很奇特的人。 [点击阅读]
烽火岛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1827年10月18日,下午5点左右,一艘来自地中海东海岸的船正乘风前进,看来它是想赶在天黑前进入科龙海湾的维地罗港。这就是在古代荷马书中提到的奥地罗斯港口。它坐落在爱奥尼亚海和爱琴海三个锯齿状缺口中的一个里。这三个踞齿缺口把希腊南部踞成了一片法国梧桐叶的形状。古代的伯罗奔尼撒就是在这片叶状的土地上发展起来的。现代地理称其为摩里亚。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