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褐衣男子 - 第十九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这使我不由得想起了“潘蜜拉历险记”第三集。我已很久未坐在那价值六辩士的座椅上,吃着二辩士的巧克力牛奶棒棒糖,渴望着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了!这下好了,真的发生了,一点也不像我想的那么有趣。当它们发生在银幕上时——你觉得那没什么关系,因为一定还有第四集。但是在真实的生活里,你完全无法保证,安妮这位女冒险家不会在任何一集的结尾时,突然结束了她的生命。
  是的,我正处在进退维谷的险境中,雷本那天早上所讲的话,一一清晰地重现在我脑海里。他说过,把实情说出来。好,我随时可以照做,但是这帮得了我吗?第一,我的故事能被采信吗?他们会相信我之所以有如此大胆的行为,纯粹是由一张满是防蛀丸的纸条所引起的吗?这对我自己来说,就已是一个很不可信的故事了。在这冷静的思考瞬间,我诅咒自己实在是一个受了浪漫戏剧之害的大笨蛋,同时渴望着回到小汉普斯里那平静沉闷的日子里去。
  这一切只在一瞬间即结束,我的第一个本能反应是退后握住门把。对方只是狞笑着。
  “即来之则安之,”他幽默地说。
  我极力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
  “我是应开普敦博物馆馆长之邀而来的,如果我走错了——”
  “错了?哦,是的,实在是大错特错!”
  他粗鲁地大笑起来。
  “你有什么权力拘留我?我要去告诉警察——”
  “汪,汪,汪——像只小玩具狗一样。”他大笑。
  我坐在一张椅子上。
  “我只能把你看作是个危险的疯子,”我冷冷地说。
  “真的吗?”
  “我想我该向你说明,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去了那里,而且如果我今晚没回去,他们就会出来找我。你知不知道?”
  “原来你的朋友知道你在那里,他们知道吗?他们那一个知道?”
  如此的挑衅。我心中暗自盘算着,要不要说尤斯特士爵士?他是个名人,他的名字也许够份量。但是如果他们跟彼吉特有来往,他们就知道我是在说谎。最好不要冒这个险。
  “比如说,布莱儿夫人,”我底声说,“跟我住在一起的一个朋友。”
  “我想不会吧,”对方说,狡猾地摇摇他那橘子头。“今早十一点后,你就没见过她,而你接到我们的留言条,要你午餐时间到这里来。”
  他的话说明了我是如何紧紧地被跟踪着,但是我是不会未战先降的。
  “你很聪明,”我说,“也许你听说过那很有用的发明——电话?我吃过午饭在房间休息时,布莱儿夫人打电话给我,我告诉她今天下午我到什么地方。”
  令我很满意地,我看到一道不安的阴影掠过他的脸庞。显然他忽略了苏珊妮可能打电话给我。我真希望她真的打电话给我!
  “够了,”他大声地说,站了起来。

  “你要把我怎么样?”我问,仍然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把你摆在你不碍事的地方,以防万一你的朋友来找你。”
  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但是后半句使我又恢复了信心。
  “明天你要回答一些问题,在你回答之后,我们再决定怎么处置你。还有,我可以告诉你,年轻的女士,我们有的是使不合作的笨蛋说话的方法。”
  这并不好玩,但至少是一种暂时的解脱。我还有时间,直到明天。这个人显然是听命于某一首脑的下级人员。那首脑有没有可能是彼吉特?
  他叫了一声,两个土黑人应声出来。我被带上楼去。不管我再怎么挣扎,我的嘴巴里还是被塞了块布,手脚都被绑了起来。他们带我进来的这个房间,是一种屋顶下的小阁楼。里面布满了灰尘,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那荷兰汉子嘲讽式地向我一鞠躬,然后退出去,随手把门带上。
  我相当地无助。我翻滚着,扭动着,但却一点也无法弄松绳子,而那嘴里的布条,使我叫也叫不出来。即使有可能任何人走进这栋房子,我也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我听到底下关门的声音,显然是那荷兰汉子出去了。
  束手无策实在是件叫人发疯的事。我再度用力想挣开绳索,但是徒劳而无功。最后我放弃了,不是昏了过去就是睡着了。醒过来时,觉得全身发痛。当时天色已经相当暗,我判断一定相当晚了,以为月亮已经升高,透过灰朦朦的天色照射下来。那嘴里的布条几乎令我呕死,而那紧紧的痛楚更令我难以忍受。
  这时我的眼光落在角落里一块碎玻璃上,一线月光正照射在碎玻璃上,它的闪光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我看着它的时候,一个念头兴起。
  我的手脚是动弹不得了,但是我还可以用滚的,我艰辛而缓慢地开始行动。并不简单,除了极端痛楚之外——由于我无法用手臂来护住脸——要保持一定的方向滚动也很困难。
  我好像滚过了所有的方向,就是滚不到我想去的地方。然而,最后我终于还是滚到了我的目标旁,那碎玻璃几乎碰到了我被绑的双手。
  即使到现在,事情也不那么容易解决。我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把碎玻璃片移到抵住墙壁的地方,这样它才能在绳索上慢慢地割磨。这是割费尽心机的过程,而且我几乎要绝望了,但是我终于还是成功地把绑住我双腕的绳索磨断。其他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一恢复了双手的正常血液循环以后,立即可以拿掉塞在嘴里的破布,几口完整的呼吸令我觉得好过多了。
  我很快地便解开了其他的绳结,虽然过了相当的一段时间,我才有办法站起来,但是终究我还是直立了起来,手臂前后摆动地恢复血液循环,同时迫切希望能找到吃的东西。
  我等了十五分钟,直到确定我的力气已恢复,然后才提起脚跟,悄悄地走到门口,如同我所希望的,门并没上锁,只是带上而已。我慢慢打开,小心地向外窥探。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月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让我看到那满布灰尘,未铺地毯的阶梯,我小心翼翼地往下爬。仍然没有声响——但是当我下到底下一层楼时,一阵微弱的讲话声传了过来。我死了一般地站在那儿,而且站了相当一段时间。壁上的钟指示出那已是午夜过后。我十分清楚我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可能冒多大的险,但是我的好奇心太浓了,我准备极为小心地继续冒险。我轻悄地爬完其他的阶梯,站在方形的大厅中。我四周环顾一下,不禁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一个土黑人小男孩正坐在大厅门边。他没看到我,事实上我很快便从他的呼吸声判断出,他正在熟睡中。
  我该退回去,或是继续下去?讲话声是从我来时被带进的那个房间传出来的。其中之一是我那荷兰“朋友”,另一个虽然有点熟悉,但是我一时无法辨认出来。
  最后我决定,显然我应该尽可能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我势必要冒那小男孩醒过来得险。我悄悄越过大厅跪在书房门外。有一阵子,我听不出什么来。话声是比较大了些,但是我还是听不出他们讲些什么。
  我改用眼睛靠近锁匙孔,如同我所猜想的一样,说话者之一是那荷兰大块头,另一个坐在我的视界之外。
  突然他起身去拿饮料。他拿穿着黑色衣服、高雅的背部落入我的视线内。即使在他转身之前,我就已知道了他是谁。
  契切斯特先生!
  现在我开始听出了他们所说的话。
  “不管怎样,还是很危险。万一她的朋友来找她呢?”
  那是大块头在说。契切斯特回答他,他已完全改掉了他那教士的嗓音,怪不得我认不出来。
  “那是虚张声势。他们根本不晓得她在那里。”
  “她说得很肯定。”
  “我敢保证。我已调查清楚了,我们什么都不必怕。不管怎么说,这是‘上校’的命令。我想,你不想违抗吧?”
  荷兰壮汉用他本国的语言说了一些话,我想是他急忙的否认声明。
  “但是为什么不干脆击昏她?”他怒吼着,“这样简单多了。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把她带出海。”
  “不错,”契切斯特思索着说,“我该这么办。她知道得太多了,这错不了。但是‘上校’是个喜欢独自下手的人——虽然再没有其他人必须这样做。”他话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唤起他的记忆,使他感到不安。“他想要从这个女孩得到某种情报。”他在说到“情报”之前停了一下,但是那荷兰人很快地追问他。
  “情报?”
  “那一类的。”
  “钻石,”我对自己说。
  “现在,”契切斯特继续说,“把那张表给我。”
  接着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的对话对我来说相当难以理解。好像是有关大量的各种蔬菜。提到一些日期、价钱和我不知道的地名。他们的计算和核对进行了大约半个钟头才结束。

  “好,”契切斯特说,还有好像是他推开椅子的声音。“我把这些带去给‘上校’过目。”
  “你几时动身?”
  “明天早上十点钟就可以了。”
  “在你走之前要不要看看那女孩?”
  “不,有严格的命令说,在‘上校’来之前,如何人都不准见她,她还好吗?”
  “我进来吃饭之前看过她,她在睡觉,我想,食物怎么办?”
  “饿一下没什么大碍。‘上校’明天就来了。让她饿一点,她才会好好回答问题。在此之前,任何人最好都不要接近她。你有没有把她绑好?”
  荷兰人笑起来。
  “你认为呢?”
  他们两个都大笑了起来。我也是,暗自坐着。然后,从声音判断他们似乎就要出来了,我很快地退避。我正好及时避开。当我躲到楼梯口时,我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就在此一同时,那小男孩动了动身子。我的退避并没有被发觉。我谨慎地退回阁楼里,捡起绳索缠绕在自己身上,再度躺在地板上,以防万一他们想上来看看我。
  然而他们并没有上来。过了大约一个钟头,我爬下楼梯,但是门边的那小男孩已经醒了,正在轻声地哼着歌。我急着想要离开这栋房子,但是我不知该怎么安排?
  我告诉自己要有耐心,轻率行动将会乱了大局。在早餐过后,契切斯特的声音离去,那荷兰人也陪着他离去,我松了一大口气。
  我屏息静待,早餐桌上的东西已被收拾干净,屋子里的工作已告一段落,终于一切活动都已静止。我再度从躲藏的地方溜出来,非常小心地爬下楼梯。大厅空荡荡的,我一溜烟地越过大厅,打开虚掩着的大门,走出去奔到阳光里,我老马识途地沿着车道跑出来。
  一出了那幢别墅,我即恢复正常的步履,人们好奇地注视着我,而我一点也不怀疑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注视着我。我一定在阁楼上滚过,因而满脸满身都是灰尘。最后我来到了一家车行前,走了出去。
  “我出了车祸,”我解释说,“我需要一辆车马送我到开普敦,我必须赶上到德尔班的船。”
  我不需等太久,十分钟之后,我被载着急驰在往开普敦的路上。我必须知道契切斯特是否在船上。我无法决定是否要独自上船,但是最后我决定这样做。契切斯特不知道我在木增堡的别墅里见过他。毫无疑问地,他会再为我布下陷阱,但是我已预先得到警告,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他是那个为神秘的“上校”追寻钻石的人。
  天可怜我的计划泡汤了!当我抵达码头时,“吉尔摩登堡”号已出了海,而我无法知道契切斯特是否在那艘船上!
或许您还会喜欢:
德伯家的苔丝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五月下旬的一个傍晚,一位为编写新郡志而正在考察这一带居民谱系的牧师告诉约翰·德伯:他是该地古老的武士世家德伯氏的后裔。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使这个贫穷的乡村小贩乐得手舞足蹈,他异想天开地要17岁的大女儿苔丝到附近一个有钱的德伯老太那里去认“本家”,幻想借此摆脱经济上的困境。 [点击阅读]
心兽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第一章每朵云里有一个朋友在充满恐惧的世界朋友无非如此连我母亲都说这很正常别提什么朋友想想正经事吧——盖鲁徼?如果我们沉默,别人会不舒服,埃德加说,如果我们说话,别人会觉得可笑。我们面对照片在地上坐得太久。我的双腿坐麻木了。我们用口中的词就像用草中的脚那样乱踩。用沉默也一样。埃德加默然。今天我无法想象一座坟墓。只能想象一根腰带,一扇窗,一个瘤子和一条绳子。我觉得,每一次死亡都是一只袋子。 [点击阅读]
心是孤独的猎手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心是孤独的猎手》曾被评为百部最佳同性恋小说之一,在榜单上名列17,据翻译陈笑黎介绍,这是麦卡勒斯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她一举成名的作品,出版于1940年她23岁之时。故事的背景类似于《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炎热的南方小镇。她说:“小说中两个聋哑男子的同性之爱令人感动,而同性之恋又是若有若无的,时而激烈,时而沉默。 [点击阅读]
心灵鸡汤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上帝造人因为他喜爱听故事。——爱尼·维赛尔我们满怀欣悦地将这本《心灵鸡汤珍藏本》奉献在读者面前。我们知道,本书中的300多个故事会使你们爱得博大深沉,活得充满激|情;会使你们更有信心地去追求梦想与憧憬。在面临挑战、遭受挫折和感到无望之时,这本书会给您以力量;在惶惑、痛苦和失落之际,这本书会给您以慰藉。毫无疑问,它会成为您的终生益友,持续不断地为您生活的方方面面提供深沉的理解和智慧。 [点击阅读]
怪指纹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法医学界的一大权威宗像隆一郎博士自从在丸内大厦设立宗像研究所,开始研究犯罪案件和开办侦探事业以来,已经有好几年了。该研究所不同于普通的民间侦探,若不是连警察当局都感到棘手的疑难案件它是决不想染指的,只有所谓“无头案”才是该研究室最欢迎的研究课题。 [点击阅读]
恐怖的大漠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雷诺被绑架非洲!我向你致意,你这神秘的大地!让我骑在骏马上穿越你那一望无际的空旷草原;让我骑在矫健的骆驼上穿越你那布满了炙热的石头的沙漠;让我在你的棕榈树下漫步,观看你的海市蜃楼美景;让我在你生机盎然的绿洲上思念你的过去,感叹你的现在,梦想你的未来。 [点击阅读]
恐怖谷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我倒以为……"我说。“我应当这样做,"福尔摩斯急躁地说。我自信是一个极有耐性的人;可是,我得承认,他这样嘲笑地打断我的话,的确使我有点不快。因此我严肃地说:“福尔摩斯,说真的,你有时真叫人有点难堪啊。”他全神贯注地沉思,没有即刻回答我的抗议。他一只手支着头,面前放着一口未尝的早餐,两眼凝视着刚从信封中抽出来的那张纸条,然后拿起信封,举到灯前,非常仔细地研究它的外观和封口。 [点击阅读]
恐怖黑唇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第一章恐惧的亡灵复苏1阴谋初露刚刚步入八月份。炎热的太阳就将一切烤得烫人。出租车司机原田光政在这天午后回到家中。他打开大门,从信箱中取出一封信,边看边走进了厨房。走进厨房,原田光政坐在椅子上,准备喝点冷饮,然后再睡上一小时左右的午觉。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已不是拼命干活的年龄了——近六十岁了。难道这是因为自己长期辛劳而自负了吗?人的自知之明,对于原田说来还是有的。 [点击阅读]
恶月之子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仅点燃着烛光的书房里,桌案上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刹那间,我知道我的生活即将面临一场可怕的转变。我不是算命先生,我也不会观看天象,在我眼里,我掌中的手纹完全无法揭露我的未来,我也不像吉普赛人能从湿得的茶叶纹路洞察命理。父亲病在垂危已有数目,昨夜我在他的病榻旁,替他拭去眉毛上的汗珠,听着他吃力的一呼一吸,我心里明白他可能支撑不了多久。我生怕就这样失去他,害怕自己将面临二十八岁生命中首次孤零零的生活。 [点击阅读]
恶魔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决斗茶桌上摆着两只酒杯,杯子里各装有八成透明如水的液体。那是恰似用精密的计量仪器量过一样精确、标准的八成。两只杯子的形状毫无二致,位置距中心点的距离也像用尺子量过似地毫厘不差。两只杯子从杯子中装的,到外形、位置的过于神经质的均等,总给人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茶桌两边,两张大藤椅同样整齐地对面地放在完全对等的位置;椅上,两个男人像木偶一样正襟危坐。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