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黑麦奇案 - 27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27.尼尔督察说:“不可能。”
  他仰靠在椅子上,以着迷的眼神望着玛波小姐,正如玛波小姐所言,他并不吃惊。他的话是否认其可能性,并不否认其盖然性。兰斯?佛特斯库符合上述情形:玛波小姐说得恰到好处。可是尼尔督察想不通答案怎么会是兰斯。
  玛波小姐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前倾,就像某人向小孩子说明简单的算术一样,轻柔又巧妙地道出她的见解。
  “你明白,他素来这样。我意思是说,他素来是坏胚。
  坏得入骨,却始终很迷人,对女人尤其有吸引力。他脑袋机灵,肯冒险。他一直在冒险,由于有魅力,大家总相信他最好的一面而非最坏的一面。夏天他回家来看他父亲。我不相信他父亲写信给他,叫他回家——除非你有这方面的实证。”
  她询问般停下来。
  尼尔摇摇头。他说:“不,我没有老头召他回来的证据。
  我只有一封看似兰斯回非洲后写给老头的信。但是他不难在抵达当天把假信塞进父亲书房的文件堆里。”
  玛波小姐点点头说:“他很机灵。我说过,他可能是搭飞机回来,想和父亲和解,但是佛特斯库先生不愿意。你明白,兰斯最近刚结婚,他本来靠一笔小收入过活——钱一定也是用各种不正当的手法弄来的——现在那些钱不够用了。
  他深爱派蒂——派蒂是甜蜜可爱的姑娘——想跟她过高尚安定的生活——不再变来变去。由他的观点看来,这需要很多钱。他到紫杉小筑的时候一定听人提过黑画眉的事,也许是他父亲说的,也许是阿黛儿说的。他推断麦克坎齐的女儿在这栋房子里,于是灵机一动,认为她可以当谋杀的代罪羔羊。
  你要明白,他发觉自己不能左右父亲的意志,一定认为非杀了父亲不可。他可能发现父亲不——呃,不太健康——他怕父亲死亡的时候已全面破产。”
  督察说:“他确实知道父亲的健康情形。”
  “啊——这就说明了不少要点。也许他父亲名叫雷克斯(意为‘国王’),加上黑画眉事件使他想起那首儿歌。他可以把全案布置成疯子杀人——跟麦克坎齐一家当年的复仇狠话连结在一起。你明白,他自认为可以把阿黛儿和流出公司的十万镑也收拾掉。不过还得有第三个角色,亦即儿歌中‘在花园里晾衣服的女佣’——我猜他这才想起整个邪门的计划。
  他可以利用一位天真的同谋,然后趁她泄密前封住她的嘴巴。
  这一来他就有了第一桩命案的真正不在场证明。其它的就很容易了。他在五点以前由车站赶到这儿,葛莱蒂正好把第二个托盘端进门厅。他走到侧门看到她,就向她招手,然后勒死她,把尸体拖到屋角晒衣绳的地方,这只要三四分钟就够了。接着他按前门的电铃,被迎入屋里,跟家人一起喝茶。茶点后他上楼去看兰姆士伯顿小姐。他下楼溜进客室,发现阿黛儿独自在那边喝最后一杯茶,就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一面跟她说话,一面设法把氰化物放进她的茶杯。你知道,这并不难。一小块白色结晶,像方糖似的。他也许伸手到糖盒那边,拿出一块,明明白白放进她的茶杯里。他会笑着说:

  ‘看,我在你的茶杯里加了糖。’她表示不在乎,搅一搅就喝下去了。简单又大胆。是的,他是厚颜大胆的家伙。”
  尼尔督察慢慢说:
  “很可能——不错。但是我不明白——真的,玛波小姐,我不明白——他得到了什么好处。就算老佛特斯库不死、公司会垮台,兰斯只是小股东,怎会为此策划三件谋杀案呢?我不以为然。我真的不以为然。”
  玛波小姐承认道:“这是一点小困难。是的,我同意你的话。这确实带来不少困难。我想……”她犹豫不决看看督察:“我想——我对财务问题很无知——不过我想黑画眉矿场是真的一文不值吗?”
  尼尔陷入沉思。各种片断的印象在他脑海中箝合在一起:
  兰斯自愿由柏西瓦尔手中接下投机性或者没有价值的股权;今天他到伦敦,临别曾叫柏西瓦尔摆脱“黑画眉矿场”和它的霉运。一座金矿,一座没有价值的金矿——那座矿场也许并非一文不值喔。可是又好像不大可能。老雷克斯?佛特斯库对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弄错的,当然也可能是最近测出的矿物。那座矿场在哪里?兰斯说在西非。可是另外一个人——是兰姆士伯顿小姐吧——却说在东非。兰斯说西非而不说东非,是不是故意骗人?兰姆士伯顿小姐年老健忘,然而说对的也许是她而非兰斯哩。兰斯刚由东非回国。说不定他曾得到最新的情报?
  脑中镜头一转,督察想起另一个片断。他坐在火车上看《泰晤士报》:“坦干伊戈发现了铀矿”。如果铀矿就在“黑画眉矿场”的旧址上呢?那就真相大白了。兰斯在那个地方,知道了消息,那边若有铀矿,可以发一笔财,一大笔财!
  他叹了一口气,看看玛波小姐。
  他恨恨地问道:“你认为如何?我有办法找出证据吗?”
  玛波小姐点头鼓励他,就像姑妈鼓励一个正要应考的聪明小侄儿似的。
  她说:“你能证明的。尼尔督察,你是非常非常聪明的人。我从开始就看出来了。现在你知道凶手是谁,应该能找到证据。例如那个夏令营的人可以指认他的照片。到时候他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化名为亚伯特?伊凡斯在那边住一个礼拜。”
  是的,尼尔督察思忖道:兰斯?佛特斯库机灵无耻——但是他属于蛮干型,他冒的险太大了。
  尼尔暗想:“我会逮到他!”然后又心生怀疑,望着玛波小姐。

  “一切纯属假设,你知道。”他说。
  “是的——不过你心里十分肯定,对不对?”
  “我想是吧。毕竟我以前见识过他这种人。”
  老妇人点点头。
  “是的——这很重要——我敢确定,正是基于这个理由。”
  尼尔打趣般望着她。
  “因为你对歹徒很熟悉。”
  “噢,不——当然不是。是因为派蒂——一个甜蜜的姑娘——这种女孩老是嫁到坏胚——起初我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注意到他的。”
  督察说:“我内心也许肯定了,不过还有很多事有待说明——例如露比?麦克坎齐的事。我敢发誓——”
  玛波小姐打岔说:
  “你的看法很对。但是你想错人了。去找柏西少夫人谈谈吧。”
  尼尔督察说:“佛特斯库太太,你肯不肯把你婚前的名字告诉我?”
  “噢!”珍妮佛张口喘气。她似乎吓慌了。
  尼尔督察说:“夫人,你用不着紧张。但你最好说出真相。我说你婚前的名字叫露比?麦克坎齐,大概没错吧?”
  “我的——咦,噢,算了——噢,老天——咦,有何不可呢?”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太太说。
  尼尔督察说:“没什么不行的。前几天我在松林疗养院跟令堂谈过话。”
  珍妮佛说:“她很气我。现在我从不去看她,去了只会使她心烦意乱。可怜的妈咪,她对爹太痴情,你知道。”
  “她抚养你们,向你们灌输夸张的复仇意念?”
  珍妮佛说:“是的,她一再要我们凭《圣经》发誓:永远不忘此仇,总有一天要杀了他。后来我进医院接受护理训练,渐渐发现她的精神状态不怎么正常。”
  “佛特斯库太太,你自己一定也想复仇吧?”
  “噢,当然。雷克斯?佛特斯库等于害死我父亲!我不是说他真的用枪或用刀杀他。但是我相信他见死不救。这是一样的,对不对?”
  “道德上来说是一样的——不错。”
  珍妮佛说:“所以我想讨回公道。有位朋友来看护他的儿子,我劝她离职,推荐我代替她。我不知道自己打算怎么做……督察,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从来没打算要杀佛特斯库先生。我曾想以差劲的态度看护他儿子,任其死亡。不过人一旦当了护士,不可能这么做的。事实上,我尽心帮助瓦尔度过难关。后来他喜欢我,向我求婚,我暗想:‘这是最合理的报仇方式’。我意思是说,嫁给佛特斯库先生的长子,夺回他由家父手中诈取的钞票,我认为这样更聪明。”
  尼尔督察说:“是的,不错,这样更聪明。”他又加上一句:“我想桌上和馅饼里的黑画眉是你放的吧?”
  柏西瓦尔太太脸红了。
  “是的,我想自己真的很傻气……不过有一天佛特斯库先生大谈傻瓜,自吹他怎么骗人——胜过人家。噢,他用的全是合法的手段。我暗自打算吓吓他。他真的吓慌了!心慌意乱到极点。”她还焦急地加上一句:“不过我没有干别的事!真的没有,督察。你不会——你不会以为我杀人吧?”

  尼尔督察微微一笑。
  他说:“不,我不认为如此了。对,最近你有没有送钱给窦夫小姐?”
  珍妮佛下巴往下沉。
  “你怎么知道?”
  尼尔督察说:“我们知道很多事。”又自言自语说:“还有很多是猜出来的。”
  珍妮佛说话很快。
  “她来找我,说你指控她是露比?麦克坎齐。她说我若能弄到五百英镑,她就不点明你的错误,让你一直这么想。
  她还说你若知道我是露比?麦克坎齐,我会成为谋杀佛特斯库先生和我继母的嫌疑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到那笔钱,因为我不能告诉柏西瓦尔。他不知道我的身世。我只得卖掉订婚戒指和佛特斯库先生送我的一条美丽的项链。”
  尼尔督察说:“别担心,柏西瓦尔太太。我们大概能替你把钱要回来。”
  次日尼尔督察又约见玛丽?窦夫小姐。
  他说:“窦夫小姐,不知道你肯不肯交出一张五百英镑的支票,付给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太太。”
  他终于看到玛丽?窦夫失去镇定,深感欣慰。
  她说:“我猜那个蠢货告诉你了。”
  “是的,窦夫小姐,勒索是很严重的罪名喔。”
  “督察,这也不算勒索嘛。我想我的勒索罪名很难成立。
  我只是帮柏西瓦尔太太一个特别的忙罢了。”
  “好吧,窦夫小姐,你若把那张支票交给我,我们就算了。”
  玛丽?窦夫把她的支票簿拿来,并取出钢笔。
  她叹口气说:“真恼人。我现在手头特别紧。”
  “我猜你马上就要另找工作了吧?”
  “是的,这个工作结果和计划不相符。从我的观点看来非常不幸。”
  尼尔督察表示同感。
  “是的,这一来你的处境相当困难,对不对?我意思是说,我们可能随时会查你以前的经历。”
  玛丽?窦夫恢复镇定,扬起盾毛。
  “督察,我向你保证,我的过去无懈可击。”
  尼尔督察怡然同意说:“是的,不错,窦夫小姐,我们不指控你什么。不过说来真巧,你任职过的三个地方在你走后三个月左右都发生窃案。窃贼似乎深知貂皮大衣、珠宝等物放在什么地方。奇怪的巧合,对不对?”
  “督察,巧事可能发生的。”
  尼尔说:“噢,是的,但也不能发生太多次,窦夫小姐。
  我敢说未来我们可能会再碰面。”
  玛丽?窦夫说:“我希望——尼尔督察,我无意失礼——不过我希望我们别再碰头。”
或许您还会喜欢:
妖窟魔影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当山冈圭介来到琴川河的上游地区,已是时近中午。山冈行走在岩石地带时,极为小心谨慎。如果从同上次一样的道路上通过,则很容易留下足印。山冈圭介连那足印也极力避免留下。他每一步都尽量地避开土质松软的地方,以及草地,把步子尽可能踩在土质坚硬的路面上以及岩石上,以免留下走过的痕迹。他的整个行动都小心翼翼。他深知,稍有不慎,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山冈进入到岩石地带的中心部位。 [点击阅读]
嫌疑人x的献身
作者:佚名
章节:56 人气:2
摘要:上午七点三十五分,石神像平常一样离开公寓。虽已进入三月,风还是相当冷,他把下巴埋在围巾里迈步走出。走上马路前,他先瞥了一眼脚踏车停车场。那里放着几辆车,但是没有他在意的绿色脚踏车。往南大约走个二十公尺,就来到大马路,是新大桥路。往左,也就是往东走的话就是朝江户川区的线路,往西走则会到日本桥。日本桥前是隅田川,架在河上的桥就是新大桥。要去石神的上班地点,这样一直往南走就是最短的路线。 [点击阅读]
宇宙尽头餐馆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2
摘要:有一种理论宣称,如果任何一个人真正发现了宇宙存在的原因、宇宙存在的目的,宇宙就会立刻消失,被某种更为怪异、更难以理解的玩意儿取代。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宣称,上述事件已经发生了。迄今为止,故事的发展如下:起初,创造出了宇宙。这激怒了许多人,被普遍视为一种恶劣行径。许多种族相信宇宙是由某种神所创造的。 [点击阅读]
安迪密恩的觉醒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2
摘要:01你不应读此。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知道和弥赛亚[1](我们的弥赛亚)做爱是什么感觉,那你就不该继续读下去,因为你只是个窥婬狂而已。如果你读这本书,只因你是诗人那部《诗篇》的忠实爱好者,对海伯利安朝圣者的余生之事十分着迷且好奇,那你将会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生活并死去,那是在我出生前三个世纪的事情了。 [点击阅读]
寂静的春天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2
摘要:寂静的春天前言副总统阿尔·戈尔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它是一座丰碑,它为思想的力量比政治家的力量更强大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1962年,当《寂静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时,公众政策中还没有“环境”这一款项。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矶,烟雾已经成为一些事件的起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没有对公众的健康构成太大的威胁。 [点击阅读]
彼得·卡门青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生命之初有神话。一如伟大的神曾经在印度人、希腊人和日耳曼人的心灵中进行创作并寻求表现那样,他如今又日复一日地在每个儿童的心灵中进行创作。那时候,我家乡的高山、湖泊、溪流都叫些什么名字,我还一无所知。但是,我看到了红日之下平湖似镜,碧绿的湖面交织着丝丝银光,环抱着湖泊的崇山峻岭层层迭迭,高远处的山缝间是白雪皑皑的凹口和细小的瀑布,山脚下是倾斜的、稀疏的草场, [点击阅读]
怪钟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2
摘要:九月九日的下午,一如平常的下午,没有两样。任何人对于那天即将发生的不幸,毫无一丝预感。(除了一人例外,那就是住在威尔布朗姆胡同四十七号的巴克太太,她对于预感特别有一套,每次她心头觉得一阵怪异之后,总要将那种不安的感觉,详详细细地描述一番。但是巴克太太住在四十七号,离开十九号甚远,那儿会发生什么事,与她无干,所以她觉得似乎没有必要去做什么预感)。“加文狄希秘书打字社”社长K-玛汀戴小姐。 [点击阅读]
悬崖上的谋杀
作者:佚名
章节:35 人气:2
摘要:博比·琼斯把球放在球座上,击球前球杆简单地轻摆一下,然后慢慢收回球杆,接着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下一击。在五号铁头球棒的随便一击下,球会呼啸腾起,越过障碍,又直又准地落到球场的第十四穴处吗?不,远非如此,结果太糟了,球掠过地面,稳稳地陷入了障碍坑洼。没有热心的观众发出沮丧的哼哼声,惟一的目击者也显得一点不吃惊。 [点击阅读]
情人 杜拉斯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2
摘要:一个与昆德拉、村上春树和张爱玲并列的小资读者、时尚标志的女作家,一个富有传奇人生经历、惊世骇俗叛逆性格、五色斑斓爱情的艺术家,一个堪称当代法国文化骄傲的作家,一个引导世界文学时尚的作家……《情人》系杜拉斯代表作之一,自传性质的小说,获一九八四年法国龚古尔文学奖。全书以法国殖民者在越南的生活为背景,描写贫穷的法国女孩与富有的中国少爷之间深沉而无望的爱情。 [点击阅读]
我的名字叫红
作者:佚名
章节:58 人气:2
摘要:如今我已是一个死人,成了一具躺在井底的死尸。尽管我已经死了很久,心脏也早已停止了跳动,但除了那个卑鄙的凶手之外没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而他,那个混蛋,则听了听我是否还有呼吸,摸了摸我的脉搏以确信他是否已把我干掉,之后又朝我的肚子踹了一脚,把我扛到井边,搬起我的身子扔了下去。往下落时,我先前被他用石头砸烂了的脑袋摔裂开来;我的脸、我的额头和脸颊全都挤烂没了;我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满嘴都是鲜血。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