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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 -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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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怀镜在客厅坐下,又站起来看了看这房子。是一套三室一厅,有两间房子的门是锁了的。厅和卧室装修、布置都很精致。
  一会儿,听到锁匙响,知道玉琴回来了。朱怀镜便走到门后,等玉琴一进门,他就把她搂了起来。玉琴顺手开了空调。
  两人坐在沙发上亲吻一阵,玉琴说:“我们洗澡吧。你先去洗。”
  玉琴进浴室开了水出来,说:“用我的浴巾,行吗?”
  朱怀镜本来三两下就洗完了,但怕玉琴笑话,就万难在里面就挨了一会才出来。
  玉琴早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他,说:“我去洗去了0”
  这本是上好的红富士苹果,可今天朱怀镜吃起来却不知是什么味道。他只感到肠胃发胀,喉头发热,只巴望玉琴快点出来。
  朱怀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一分一秒都这么过得慢。浴室里面的水哗哗响个不停。本来听着不响了,可过了一会儿又响起来了。
  里面终于没有一丝声音了。朱怀镜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可玉琴还是不出来。
  过了好久,玉琴才穿着束腰睡衣出来了。可不知怎么的,朱怀镜却不敢伸手去抱她了。玉琴好像也极不自然,不敢正眼望他,只一边用毛巾搓着头发,一边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可一坐下,身子禁不住倾了过来。
  朱怀镜重重出了一口气,猛地搂起玉琴,往卧室去。毛巾便掉到了地上。
  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
  朱怀镜掀开玉琴的睡衣,惊得她几乎要晕过去。这女人白的令他双眼发花。丰满的乳房高高耸起,而乳头却小巧而浑圆,就像少女。下腹光洁而平滑,脐眼圆圆的像一轮满月。他胸口发慌,浑身支持不住了,便慢慢趴了上去。玉琴却是美目紧合,微微张开嘴,紧张地呼吸。朱怀镜伏在玉琴耳边问:“要用套子吗?”玉琴有气无力地说:“我这里哪来的套子?你真傻,你不见这床上一切都是崭新的?来吧,带套子就……浪费了……”
  朱怀镜在上面轻轻试探。玉琴先是双手无力地瘫着,忽然,朱怀镜一用力,她便啊地叫了一声,全身都绷紧了,在下面颤抖个不停。
  朱怀镜不知如何是好,只感到天摇地动,整座房子都在倒塌……
  像是过了几万年,朱怀镜终于停了下来,但他舍不得松手,仍抱着玉琴,就势一滚就把她抱在了上面。他不停地抚摸着玉琴的背,拍打着她的屁股。可玉琴还是不睁眼,像已深深睡去。
  也不知打过了多久,玉琴才轻轻说:“抱我去浴室吧……”
  朱怀镜便抱起玉琴去了浴室,放了水。玉琴躺在浴缸里,仍闭着眼睛,似乎陈醉在一个无比美好的梦里。朱怀镜站在那里欣赏一会儿自己的美人儿,也进了浴缸。他搂起玉琴,把她放在自己身上趴着。他为她擦身子,轻轻地擦着每一块皮肉。她的皮肉柔软而有弹性。
  可擦了一会儿,朱怀镜又来事了,咬着玉琴耳朵说:“琴,我我又要了……”玉琴却不做声,只是闭着眼睛,很平静地趴在他的身上。他等不及上床去,就想在这里甜蜜起来。他把玉琴放下来,让她躺在浴缸里,拿浴巾枕在他的头下,可是这样体位不行。他便四处看了看,准备想个办法。发现浴缸外边有个脸盆,他便将脸盆倒扣着塞到玉琴屁股下面。于是浴缸里便波涛翻滚起来。玉琴的脸似乎痛苦地变着形,呼吸却是兴奋而甜蜜的。
  朱怀镜细心地擦干了玉琴,抱她回床上。可是一进卧室,朱怀镜傻眼了,不禁啊了一声。床单上是鲜红一片。他刚才一直没注意到。这下玉琴睁了眼睛,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朱怀镜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玉琴从朱怀镜身上下来,打开柜子取出一床干净床单换了。他自己爬进被窝里,也不喊朱怀镜上床,任他赤身裸体站在那里。朱怀镜弄不清自己刚才怎么让玉琴生气了,不知如何是好。见被子在微微耸动,就知玉琴可能在哭,就上床去问怎么了。玉琴也不理他。他便着急了,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半天,玉琴才哭着说:“算我看错人了,我只当你同平常人不一样,不会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可你也是这么看我的。你见我还是个处女,就吃惊了。你原以为我早同无数男人睡过觉了是吗?你想你是碰上了个风流女人,乐得同他逢场作戏是吗?”
  朱怀镜忙说:“不是不是呀!我是爱你的,我也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我说过我不知怎么对你这么上心,真的放不下你呀。你叫我怎么说呢?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反正今生今世你是我的命根子。你哪天想置我于死地,你就不理我好了。”
  “那你吃什么惊?”玉琴又问。
  朱怀镜说:“我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爱你爱得发狂,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你有没有过去。过去我不关心,我只看重现在和将来。我要你永远是我的爱人……”
  玉琴说:“那你就是怕担责任了。你见一个女人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你就怕了是吗?”
  朱怀镜说:“琴,你别揪住不放好不好?我不让你说话了。”他说着就吻住她,不停地吻,堵住她的嘴巴。玉琴先是不太响应,但他吻了一阵,她便也咬着他的嘴吮了起来。
  两人什么也不说,只是拥抱着不停地亲吻。朱怀镜舍不得回去,玉琴也不问她,两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依偎在一起。朱怀镜真的不明白了,像玉琴这样一位动人的女子,怎么会一直没有过男人呢?
  次日凌晨五时刚过,朱怀镜就醒来了。玉琴还睡着,他舍不得就这么离去,便静静地望着这睡美人儿。女人那弯弯的秀眉,修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微撅起的红唇,圆润而泛红的脸庞,无不令他怜爱。他禁不住伸出舌头,舔着女人的眉毛,鼻子。嘴唇,脸庞……玉琴慢慢醒来,正眼望了他一眼就往他怀里钻。他便又放肆地吻起女人来。吻着吻着,他便慢慢钻进被窝里。他顺着女人的下巴,脖子一路吻了下去。吻遍了胸乳腹股,又把女人身子翻过来,从她的脚跟,双腿,背脊直吻到后脑勺。再把女人翻过来时,发现女人早已泪流满面了。他便说:“琴,你身上每一寸皮肉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的吻了。”玉琴微喘着说:“还有我的双臂,你快吻个便把。”他便忙拿起女人的手臂,从指间,手背,手心直吻到腋下。女人的腋窝雪白而粉嫩,他便舔了起来。“琴,你怎么没有腋毛?拔掉了?”玉琴递过另一只手,说:“天生没有的。你还是读书人哪,真正的美女,腋下是不长毛的。”他又忙去吻另一条手臂。

  已经是六点多了,他必须马上动身。“我去了,琴……”玉琴不说话,只把自己蒙进被窝里。他只得起床,匆匆梳洗了一下,就要出门,可走到门口又跑回来吻了一下玉琴。这样三番五次了几回。他终于下决心要开门了,玉琴又叫了他。他又忙跑回来,紧紧搂起她。玉琴说:“床头柜上有两把钥匙,你拿着吧。你快去,不然……你快去。”他手推着朱怀镜,眼睛却依然闭着。他便说:“琴,你望我一眼,朝我笑一笑我才走的安心啊。”玉琴这才睁开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可朱怀镜觉得这笑容凄婉如残阳。
  朱怀镜下了楼,外面还是黑咕隆咚的。他走到大街上,就小跑起来。抄着小巷子,一会就到市政府门口了。他便把步子放从容些,免得们问盘问。回到家里,香妹已经起床,在厨房里忙着。香妹也不怎么怪他,直说晚上不回来。也该打个电话。他便说,本想回来的,但他们硬要扯着我打牌。人家也难得来一次,又是老同事,怎么好太那个呢?“
  吃了早饭,送了儿子回来,仍去办公室上班。一会儿刘处长过来说,柳副秘书长交代,过几天就进荆园去,请大家这几天把有关资料搜集一下。原来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都要住进荆园宾馆去起草,一住就是个把月。朱怀镜便巴不得今天晚上就进去。
  上午快下班时,方明远打电话来说,他同皮副市长汇报了。皮副市长意思,明天下午三点半听取汇报。皮副市长很忙,明天的日程早安排好了,他说县里同志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是挤时间听一下。朱怀镜便表示感谢,说负责通知张天奇他们准时到会。
  朱怀镜就挂通张天奇的电话,告诉他们已联系好了,要他们明天下午三点半准时来。又把皮副市长如何忙,如何让皮副市长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听取汇报的话渲染一番。张天奇就表示十分感谢。朱怀镜便又交代,最好由张书记你一个人亲自汇报,简明扼要。皮副市长的指示要详细记录,要尽量记录原话,不要只记大意。
  挂完电话,朱怀镜私下却想,市里这些领导看上去那么忙,也不知道他们一天到晚忙些什么。他们好像比美国总统都好要忙,美国总统每年还要照常度假,可市里这些头头脑脑,就从来不见他们休过一天假。
  又想起卜未之老先生想见李明溪的事,就挂了李明溪的电话。一说,李明溪却知道卜老先生,只是从未见过面,说见见也好。朱怀镜没想到李明溪这回如此爽快。可见人以义气而相投。他便又挂了卜老先生电话,说晚上同李明溪一道去拜访他老人家。卜老先生很高兴,说晚上在家恭候。
  晚上,朱怀镜和李明溪如约去了雅致堂。这里晚上不营业,一敲门,却听得便门开了。出来的正是上次接待朱怀镜的那位小姐,问是不是朱先生和李先生二位,我爷爷正等着二位哩。原来这是卜老先生的孙女。正说着,卜老先生迎了出来,将二位往里面让。穿过门面,在经过一个过道就到客厅。他们家人正在看电视。卜老先生说:”我们到里面去坐,免得他们吵我们。”
  进了一间房子,像是卜老先生的卧室兼书房。朱怀镜一进屋就看见了书桌上的一副对联:
  平生只堪壁上观
  千秋不老画中人
  那字也极有风骨。朱怀镜便说:“好联,好字。这字真可以说是笔挟天气,风骨苍润。”
  这时卜老先生的孙女送了两杯茶来,又出去了。卜老先生招呼一声喝茶,就朗声笑道:“老朽涂鸦,见笑了。”
  李明溪也说:“的确好。”
  卜老先生又笑道:“这对联啊,往日还真让我吃了些苦头啊,一帮年轻学生揪住我,质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我平生别无他长,只知裱字裱画,做些个壁上景观。至于下一句,并无实际意义,只是做对子嘛,反正要凑一句,就这么凑上了。硬要说意思呢?也可以敷衍上来。画中的人,画多少岁就是多少岁,怎么会老?可那些年轻人不听,硬说那观字是什么动词,不是名词。说我作壁上观就是坐山观虎斗,想收渔人之利。还说后一句便反动。只有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还会有谁千秋不老?这我就有口难辩了。我一个粗人,哪知道什么动词名词?只是望文生义而已。”
  卜老先生说自己没读过书,朱怀镜相信。有些人靠的是天赋。正像苏东坡说的,书到今生读已迟。卜老先生说的那么平淡,而他的超俗气度就在这平淡之中。他说起这些不愉快的事竟无一丝怨尤,反而像在说笑。他好像也同李明溪一样是个没有时间概念,又不问世事的人。说起那段人人都刻骨铭心的历史,只用“往日”二字淡淡带过。朱怀镜便在心里惭愧起自己的平庸和俗气来。
  李明溪谈书法是谈得出一些道道来的,就同卜老切磋起来了。李明说很不满意自己的字,一定要卜老指点一下。卜老却只是谦虚。李明溪是个不受拘束的人,自己就取了纸笔,说些几个字,让卜老点化一下。只见他写的是一首五言诗:
  不管西东与南北
  只写山水换酒钱
  欲结草庐荆山下
  种的老梅半亩寒

  朱怀镜就玩笑道:“李明溪你装什么隐士,你这歪诗根本说不通。第一你现在是拿政府薪水,不是靠你写什么山水糊口;第二荆山下面是寸土寸金,神通不大的房地产老板还难得挤进去,哪有空地让你去搭个破茅屋,还要种上半亩梅花?”
  卜老就捻须而笑:“两位都是妙语。”
  李明溪就说:“我又不是在写诗,只是在写字。”
  朱怀镜说:“论字论画我都是外行。但卜老这对联我确实非常喜欢,我觉得妙就秒在一语双关上。作为终身从事装裱行业的自况,这当然是贴切不过了,只是冷眼看世界,岂不是‘平生只堪壁上观’?你老一年到头不问俗事,只在画中,又是位寿星,岂不是‘千秋不老画中人’?”
  卜老笑道:“朱先生过奖了。老朽终究是个俗人啊。”说罢又仔细看了看李明溪的字,说:“李先生真是谦虚,这字蛮不错嘛。但恕老朽直言,细看你的字,就知你是没有专心学过书法的,你这手字全凭天赋。依你的个性,就是这个字了。有这字,也可以交代了。依我愚见,你的字与画比,字是中流,画是上乘。”
  说着两人便又论起画来。李明溪说:“我在大学学的是西洋画,但后来自己喜欢的却是中国画。不过中西绘画共通之处不少,若能融会贯通,便可进入化境。譬如中国文人画的写意风格和西洋画中的印象派,在创作精神上是一致的,就是都要求打破传统手法,注重主观感受。再比如,中国画讲究线,西洋画注重色,而中国画中的泼墨画也有讲究色的意思。但传统只是传统,我的观点是根在传统画又超脱传统。我总觉得以往中国职业画家大多有些匠气,文人画又多少有些酸气,我就不太喜欢。但说到底,作画做到一定境界,技法都是其次的,重在气,神,韵,致。这个时候,一切绘画符号仅仅只是符号,画的灵魂在画外,似乎也不在画家或欣赏者的心理,而在宇宙万物之间。”
  朱怀镜见李明溪越说越狂放,越说越玄乎,就想堵他几句。但是见卜老却在点头称是,他也不好怎么讲了。
  眼看时候不早了,朱怀镜就说:“卜老要休息了吧。我们改天再聊?”卜老还要相留,朱怀镜就说李先生住得远,太晚了就没有车了。其实他知道李明喜谈兴正酣,你不说走,让他吹一个通宵他都行。
  两人便告辞出来。卜老一定要送到门外。
  等卜老一进屋,朱怀镜就说:“我今天才知道你原来这么狂。中国画几千年的历史,叫你‘匠气酸气’四个字就说完了。你是什么气?傻气吧!”
  李明溪直说:“你只配些你的‘同志们’去,这个你又不懂,瞎说什么?”
  两人不顺路,朱怀镜让李明溪先打的士走,自己径直去了玉琴那里。
  开门进去,见玉琴一个人坐在床头看着一本杂志。两人便靠在床头温存起来。玉琴说:“今天没想到你会来。”听那口气像是有些惊喜。
  朱怀镜便说:“我是天天都想来啊。刚才陪了一位画家朋友去雅致堂卜老那里说话,我回来就往你这里来了。”玉琴便问他是不是上次说起的那位老先生。朱怀镜说是的。便细细说起卜老先生脱俗的气度来。
  玉琴听了很是感慨,说:“人能像卜老这样,不管世事,淡泊自处多好。”
  朱怀镜却说:“好怎么不好?但是你的潇洒得起啊。卜老是有这门手艺,钱进的不少,又不要去求人,不乐得清逸出俗?说来我这种人也可怜,讲本事没有一样本事,不当干部的话,只怕饭都进不了口。怎么去不问世事?”
  玉琴就说:“好了好了,怎么越说越不高兴了。我们不说这个话了。”
  朱怀镜就笑道:“那我们说什么呢?”
  玉琴伏在她的肩头,说:“我们来说我爱你啊!”
  朱怀镜一下就激动起来。立即把玉琴搂了起来,嘴巴吻着她的脸蛋,手却伸进她的怀里抚摸,他很想做爱,但今天晚上的回去。做了爱就回去,怕玉琴怪他只是为了这事来的。他便教导自己今天一定要克制。两人温存了好一阵子,朱怀镜说:“过几天,我天天晚上可以来陪你,你高兴吗?”
  玉琴便挣了眼睛,望着他问:“是真的吗?”见朱怀镜肯定地点了点头。她就又钻进她的怀里动情地扭起来。
  “但是我今天晚上的走……”朱怀镜说。
  玉琴说:“走吧,你再抱我一会儿就走吧……”
  朱怀镜便又是亲吻她,拥抱她。玉琴便撒着娇儿说:“我要你抱着我在房里转三圈再走。”他便像抱小孩似的抱起她,在房里转圈儿。玉琴就在他的怀里美美地笑。看着他这高兴的样子,转过三圈了,他说还转三圈好不好。玉琴说好好。我要。他便又转了三圈。玉琴却说:“干脆还转三圈,凑个九圈,天长地久吧。”朱怀镜就又接着转。转完了,朱怀镜把玉琴放在床上,替她脱了衣服,盖上被子。
  朱怀镜回到家里,香妹早上床睡了。他洗了脸也上了床。香妹便转过身来搂着她。她的脑子里却总是想着玉琴那开心的样子。不想那女人那么会撒娇,真叫人爱怜不尽。想着想着。就激动起来了,憋得难受。心想刚才同她甜蜜一会就好了。香妹手碰着了她的下身,就搂着他风情起来,问他是不是要了。他忽然感到有些内疚,就说要。于是,他心里想着玉琴,同香妹痛快了一次。香妹觉得今天男人特别有力,乐的欢欢地叫了起来。
  张天奇按时到了,朱怀镜就到他去了楼上会议室。柳副秘书长和市纪委,水电厅,财政厅等部门的负责人已经坐在那里了。柳副秘书长是协助皮副市长管计划这一摊的,只因管文字的副秘书长刚调走,他便又监管着。一会儿,皮副市长就进来了,张天奇便迎上去握手。大家一一见过,先是闲聊几句。张天奇说朱处长是我的老同事,从我们那里调来的。皮副市长便说,小朱不错,小朱不错。柳副秘书长也朝朱怀镜笑笑。朱怀镜就一一点头致意。皮副市长红光满面,头发油光水亮。汇报会开始了,朱怀镜就同皮副市长和柳副秘书长打了招呼,下楼来了。

  朱怀镜想这位皮副市长是个很会做顺水人情的。他从来没有同皮副市长小范围接触过。政府常务会和市长办公会他倒参加过不少,但他都只有听会的份儿,皮副市长也不可能注意到他。可今天这位市长大人却说他不错。朱怀镜平日很注意观察一些领导同志的细微之处,觉得蛮有意思。走廊地毯中间有一道红线,皮副市长总是踩着这红线走,不偏不倚。便想皮副市长是不是迷信着什么。这时香妹打电话来,说四毛在医院很着急,想出院了。他便说,伤说得那么重,这么快就出院了,说得过去吗?香妹便说去劝劝四毛,叫他再忍一段。
  过一会儿,宋达清来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别的安排,想请他一起叙一下。他便说,这几天老在外面跑,是不是改天?宋达清说,那里吃饭不是吃饭?今天想介绍一位朋友给他。他便问是谁。宋达清却有意卖关子,说见面就知道了。他故作沉吟,好半天才答应了。又说,我带一个人来好吗?宋达清问是谁,他也有意装神秘,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便说好了在豪客饭庄见面,朱怀镜不用来接,他自己过去。
  朱怀镜想带玉琴一块儿去,却不知她肯不肯去。斟酌了半天才打电话过去。玉琴便笑他,说:“你也充老板了?请小姐下馆子?算了吧,还是我请你吧。”他说:“我那请得起?这是羊毛出在猪身上哩。”玉琴便问是谁这么背时,叫你宰了还说人家是猪。他便说这会儿不告诉你。
  下班时间一到,玉琴就来电话了,说她已经在办公楼外了。朱怀镜稀里哗啦收拾一下桌上的东西,就锁门出来了。一上车就要亲玉琴。玉琴躲开了说:“你也不分个地方。叫你们同事看见了有你的好处。”他边舔着脸皮笑。出了政府大院,玉琴问是谁请。他说是宋达清。玉琴就不高兴了,说:“你早说是他请我就不来了。”
  朱怀镜觉得奇怪,就问:“怎么?”
  玉琴说:“他倒不是猪,而是一条狗,一条恶狗。我说你同他这种人最好少打交道。”
  朱怀镜说:“这我就不明白了,我以为他同你们关系不错。”
  玉琴说:“这你还看不出来?我们只是不想得罪他。”
  朱怀镜便说:“好了好了,我记住你的话就是了。既然来了,就做做样子吧。”
  到了豪客饭庄,就见宋达清早站在门口迎接了,一见朱怀镜二位,就忙笑着伸过手来,“原来带的是梅小姐啊。”
  玉琴就嗔怪道:“别来没大没小的,是你梅大姐。”说着便只伸出手尖同他轻轻带了一下。
  进了一间包皮厢,就见几个人已经坐在里面了。朱怀镜一眼就见了一位很眼熟的漂亮女子,却想不起是谁了。宋达清便一一介绍:“先介绍小姐。这位漂亮的小姐其实你们都认得,就是是电视台有名的记者陈雁女士。”
  原来是陈雁!朱怀镜便伸手同他握了一下。心想这女人的确漂亮,那眉眼显得那么高贵,腰段显得那么婀娜。
  “这位是《荆都科技报》的副社长兼主编崔浩先生。这位是我市著名作家鲁夫先生,近几年他的报告文学名动荆都。”
  朱怀镜和玉琴又分别同他们握了手。
  最后,宋达清指着那位瘦高的中年男子说:“这位就是我们今天请来的特别朋友,神功大师袁小奇先生。”
  袁小奇拱手道:“幸会幸会。有幸同各位领导,大记者,大作家坐在一起,袁某三生有幸!”
  大家客气着,就开始上菜了。说好男是喝白的,女士自便。通例三杯酒之后,话题自然就落到袁小奇身上。崔浩说:“对袁先生,我也是由不信到信的。他身上的确有许多令目前科学界无法说清的东西。我们前不久用整版篇幅登载了有关他的文章,就是这位鲁夫先生的大作。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我们的报纸。”说着就从包皮里取出报纸给每人送了一份。鲁夫便欠了欠身子表示谦虚。
  朱怀镜接过报纸一看,见文章标题是《南国奇人袁小奇》。边想着不过是文人附会之作,猎奇而已。嘴上却说,回去一定拜读。鲁夫便谦虚说:“文章到并不怎么样,只是袁先生的功夫奇。”
  陈雁笑道:“我所认识的作家们多半很狂的,难得鲁夫先生这么谦虚。也许就因为袁先生真的太神了吧。”
  朱怀镜趁着女人说话的时候便放肆望着他。他发现陈雁说话时喜欢抬手,那动作似乎很优雅,很抒情。但她不管笑与不笑,眉头好像总是悬凝着股冷气。便想她也许是个极傲慢的人。他心里却想引起陈雁的注意,便说:“为了证实陈女士说的,袁先生可不可以给我们露几手,也让我们包皮一饱眼福?”朱怀镜说着望了望陈雁,可这女人只是低头喝饮料,没有望他,他心里就隐隐有些鲠鲠的。
  袁小奇便谦虚道:“不敢献丑,不敢献丑。”
  宋达清说:“袁先生不妨来一个吧。”
  袁小奇就问服务小姐:“刚才给各位先生都上了白酒了吧?”小姐回说是的。袁小奇神秘一笑,说:“你们各位现在尝尝,看味道如何?”
  大家一尝,却发现淡淡的全无一丝酒气,像是矿泉水。便问小姐是不是斟错了,把矿泉水当做白酒斟上了。小姐说明明斟的是白酒呀?袁小奇又是一笑,对小姐说:“再给他们斟上矿泉水吧。”小姐便又拿来矿泉水斟上。大家伸出舌头舔了下,的确是矿泉水。袁小奇这就望着朱怀镜说话,说了几句,再做一个请的姿势。朱怀镜会意,尝了下杯中之物,竟是白酒了。他便惊诧不已。袁小奇又招呼各位尝尝。立即就一片啧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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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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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羊年十一月初,步兵三连孕生一样大案:先是枪丢了一枝,其后,兵又死了一个。枪是新枪,铁柄全自动;兵是新兵,下士军衔,籍系郑州二七区,父为小学教师,母是环卫工人。事情乒然发生,震炸兵营。一时间,满地沸扬,草木皆惊,营连空气稀薄,整座营房都相随着案情颤动。事发时候,连长赵林和指导员高保新正在操场交心,其时正值夏末,黄昏网着世界。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