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怪钟 - 第二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警方工作人员正在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工作,有法医、照相师、指纹采证人,各人忙着各人的事。
  最后,哈卡斯特探长也来了,一个身材高大、扑克脸孔的人,然而眉毛却是很有表情,看来颇为威严。他看到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对着尸体看了一眼,和法医简短地交换了几句话之后,便走往对面的餐室。里面有三个人,每人面前的茶杯都是空的。佩玛-小姐。何林-蓝姆,以及一个个子高挑、卷发的小姐,受惊的眼睛睁得好大。“好漂亮。”探长像平日一般地打趣。
  佩玛-小姐自我介绍,“我是哈卡斯特探长。”
  他认得佩玛-小姐一点,虽然他们的行业之间并无相关之处,但是他与她曾有数面之缘,知道她以前是个教师,在亚伦堡残障儿童学院教育人点字法。这样明净、一丝不苟的房子里竟然出了人命,任谁也想不到的,然而最难相信的事往往最常发生。
  “这真是一件骇人的事,佩玛-小姐,”他说,“你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我需要你们三位对这件事的经过作一个详细的说明。真正发现死者的是这位——”他迅速地瞥了警官刚才送交给他的笔记本一眼——“雷拉-威伯小姐。请允许我使用你的厨房,佩玛-小姐。我想带威伯小姐过去那儿,以免旁人的干扰。”
  他打开连接厨房和餐室的那扇门,让那少女通过。一个年轻的便衣警探早已在厨房里,正专心埋首在一张塑胶台面的小桌子上写字。
  “这张椅子看起来蛮舒服。”一哈卡斯特探长说着,向前拉过一把现代化的“温莎椅”①——
  ①一种高背科腿的木椅,流行于十八世纪的英国——
  雪拉-威伯惴惴不安地坐下来,睁着害怕的大眼睛瞪着他。
  哈卡斯特几乎要说“亲爱的,我不会把你吃掉的。”但是他克制了下来,改口说,“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只是要把事情弄个清楚。好啦,你的名字叫雷拉-威伯——住址呢?”
  “帕麦斯顿路十四号,煤气厂再过去。”
  “哦,是的。那么,我想你有工作吧?”
  “有的,我是速记打字员,在玛汀戴小姐的秘书社上班。”
  “全名是加文波希秘书打字社吧?”
  “对的”“你在那里上班多久了?”
  “大约一年。哦,确切的时间是十个月。”
  “我知道了。现在你就用你自己的话,说明你今天是如何到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来的。”
  “瞎,事情是这样的。”雪拉-威伯说话比刚才有信心,“这位佩玛-小姐打电话到社里,要一位速记小姐在三点钟到这里;所以我于吃完中饭回到社内,玛汀戴小姐便要我去。”
  “这是例行轮班吧?我是说按照轮班表,这回轮到你——
  或者,你们是如何安排这类的工作?”
  “事实上,佩玛-小姐特别指定我。”

  “佩玛-小姐特别指定你?”哈卡斯特的眉毛显出惊讶的样子,“我知道了,…因为你以前曾经为她做过?”
  “没有啊!”雪拉立即回答。
  “没有?确定吗?”
  “喔,绝对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她不是那种令人容易忘记的人,事情怪就怪在这里。”
  “确实十分奇怪。哦,我们目前不讨论这事。你何时到达这里?”
  “我敢肯定正好三点钟的前一分钟,因为布谷钟‘布咕’地叫着——”她突然停止不语,眼睛张得好大。“奇怪,多么奇怪啊!我当时没有好好仔细注意时间。”
  “你没注意什么呢?威伯小姐。”
  “嘎——那些时钟?”
  “时钟怎样啦?”
  “那布谷钟是叫了三响没错,但是其他的时钟都快了近乎一个钟头。真是奇怪的事!”
  “确实奇怪,“探长表示同意地问,“那么你第一次发现尸体是在什么时候?”
  “直到我绕过沙发后才发现。他,他就躺在那里——太可,太可怕啦。”
  “这种事确实可怕。你可认识这个人?以前见过吗?”
  “喔,没有。”
  “肯定吗?也许那时他跟平常看起来不一样,这种事你是‘知道的。仔细地想一想,真的肯定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吗?”
  “十分肯定。”
  “好罢,就这样说,那么你当时做了些什么事?”
  “我做了什么事?”
  “是的。”
  “嘎——没有……“什么也没做。我没办法做什么。”
  “是这样子的哦。你一点也没碰他吗?”
  “有——有,我碰过他。只是为了看看——我是说——只是看看——但是他的身体——异常冰冷——而且——还有——还有我的手沾到了血。‘真是可怕——稠调、粘粘的。”
  她开始发抖。
  “啊,放心,”哈卡斯特接出一副长辈的神气说,“事情过去了,不耍再担心。再下来,一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啊,是啦,她回来了。”
  “你是说佩玛-小姐?”
  “是的,只是当时我不知道她就是佩玛-小姐。她刚巧提一着购物篮进来。”她特别加重购物篮三个字的音调,显得很不协调,仿佛是件无干系之物。
  “你当时说些什么?”
  “我想我没有说话……我想开口,但发不出声音。我觉得这里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她指着自己的喉咙。
  探长点点头。
  “然后——然后她说:‘谁啊?接着,她绕过沙发。我当时以为——我以为她要踩——踩到那尸体。于是我尖声高叫……然后我又开始尖叫,我制止不住。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房间,奔出前门——”
  “一副没命的样子。”探长想起了何林的描述。
  雪拉-威伯一双受惊的眼睛凄惨地望着他,出乎意外地说道:“实在抱歉。”

  “你没什么好抱歉的啊!你说得很好。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哦,只是有个问题,你怎么会在那房间里?”
  “我?”她一脸惶惑的样子。
  “是的。你当时抵达这里,大概早到了几分钟罢,我想你一定先接了门铃。但是既然没人,你怎么进来呢?”
  “啥,这个。因为她告诉我这么做的。”
  “谁说的?”
  “佩玛-小姐。”
  “但是我以为你一直没和她说过话。”
  “我是没有。是玛汀戴小姐这么吩咐——耍我进去后在廊道右边的客室等候。”
  “原来如此。”哈卡斯特若有所思。
  雪拉-威伯怯怯问道。“就——就是这些吧?”
  “我想是的。但是请你再多持留十分钟,万一有什么问题,我好向你请教……之后,我会用警车送你回去。你的家人如何——你有家人吧?”
  “我父母都已过世,我和姑妈住在一起。”
  “她叫什么名字?”
  “洛顿太太。”
  探长起身,伸出手。
  “非常感谢你,威伯小姐,”他说,“今晚尽最好好休息罢经过这一番折腾,一定很需要的。”
  当她穿过门口,走进餐室时,怯怯地对他微笑。
  “柯林,好好照顾威伯小姐,”探长说,“现在,佩玛-小姐,可否麻烦你进来一下?”
  哈卡斯特伸出半只手,想要引导佩玛-小组,她却迳直进入,用手指摸明了一把靠墙的椅子,向前拉出一步,坐下。
  哈卡斯特关上门。他尚未开口,蜜勒莘-佩玛-却突然问道:“那年轻人是谁?”
  “他叫柯林-蓝姆。”
  “他跟我说过他的名字,但他是什么人?为何到这里来?”
  哈卡斯特看着她,微微有些惊讶。
  “当威伯小姐尖叫谋杀,奔出房子时,他刚巧路过这里。
  之后,他进入这屋子里,想探个明白,他打电话给我。我要他回来侍候。”
  “你在呼他的名字柯林。”
  “佩玛-小姐,你的观察非常细微——(观察?其实用得很不妥当,然而有什么比这字更适合呢?)——柯林-蓝姆是我的朋友,但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他又加了一句。“他是一位海洋生物学家。”
  “喔,原来如此!”
  “好啦,佩玛-小姐,如果你能将这桩令人震惊的事件,详细地告诉我,我将十分高兴。”
  “我很乐意,但恐怕可以报告的很少。““我相信你住在这里有段日子了吧。”
  “从一九五0年开始。我是——从前是一位职业教师。后来医生告诉我,我的视力日渐衰退,不久就要全盲,医生也没有办法挽救,于是我便专心学习盲人点字法,以及各种帮助盲人的技术,成为一个专家。我在此地的亚伦堡残障儿童学院工作。”
  “谢谢你。现在谈谈下午所发生的事。你今天下午是否有客人要来?”

  “没有。”
  “我会为你描述死者的容貌,看看是否可以使你想起什么特殊的人。此人身高五-九或十时,大概六十岁,黑头发,但已开始变白,褐眼,没有蓄胡,脸孔削瘦,方下巴”。营养不错,但不算胖,双手白净,穿深灰色西装,大概是在银行工作,或是会计师,或是律师,或是什么专门行业的人。你可想起是哪个人来吗?”
  蜜勒莘-佩玛-很用心地思考着,没有立即回答。
  “实在是说不上来,这样的描述太平常,适用的人很多。
  也许是我曾经见过或认识的人,但无法确定是哪一位。”
  “最近有没有人写信,一说要来拜访你?”
  “绝对没有。”
  “很好。那么,你曾经打电话给加文狄希秘书打字社,要求速记服务——-”她打断他的话。
  “对不起,我没做过这种事。”
  “你没有打电话给加文狄希秘书打字社,要求——”哈卡斯特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家没有电话。”
  “但是街角有公用电话亭。”哈卡斯特探长指明出来。
  “是的,不错。但我只能郑重地向你宣告,哈卡斯特探长,我用不着速记员,我无此需要;而且我也没有——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打电话给加文狄希社要求这种服务。”
  “你没有特别指名要雪拉-威伯小姐吗?”
  “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哈卡斯特惊愕地瞪着她。
  “你的前门没有上锁。”他强调说。
  “白天我经常如此。”
  “随便任何人都有可能进来。”
  “随便任何人都可能做这案子。”佩玛-小姐冷冷地说。
  “佩玛-小组,根据法医的报告。这个人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一点半至二点四十五分之间,访问那时候你人在哪里产佩玛-小姐想了一想。
  “一点半时刻,我若非已经离开,便是正准备出去。我得上街买东西。”
  “可否请你说出你确实去过哪些地方?”
  “让我想一想。我先到邮局,阿尔巴尼路的那一家,寄了一个包裹,买了一些邮票,然后再去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对啦,我在布店里买了些扣子和安全别针,店名叫做‘费德&阮恩’。之后,我就回来了。我可以告诉你回家时的正确时间。
  当我推开最外头的铁门时,我的布谷钟叫了三声‘布咕’。它的声音从街道上便可听见。”
  “其他的钟你怎么说呢?”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话。”
  “你其他的钟似乎都快了一个钟头。”
  “快?你指的是角落里的那座老爷钟吗?”
  “不只是那只——客厅里所有其他的钟也都一样。”
  “我不明白你说的‘其他的钟’是何意思。客厅里并没有别的钟。”
或许您还会喜欢:
万延元年的足球队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死者引导我们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醒来,寻求着一种热切的“期待”的感觉,摸索着噩梦残破的意识。一如咽下一口要以烧着你五脏六腑的威士忌,这种“期待”的感觉热辣辣的。我心中忐忑,摸索着,企望它能切实重返体内。然而这种摸索却永远都是徒劳枉然。手指已没了气力,我只好将它们并拢起来。分明觉出自己全身的骨肉都已分离。迎着光亮,我的意识畏葸不前,这种感觉也正转化成一种钝痛。 [点击阅读]
万灵节之死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一艾瑞丝-玛尔正在想着她的姐姐罗斯玛丽。在过去将近一年里,她极尽可能地试着把罗斯玛丽自脑海中抹去。她不想去记起。那太痛苦——太恐怖了!那氰化钾中毒发蓝的脸孔,那痉挛紧缩的手指……那与前一天欢乐可爱的罗斯玛丽形成的强烈对比……呵,也许并不真的是欢乐。 [点击阅读]
万物有灵且美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作者简介JamesHerriot吉米•哈利(1916—1995)(原名JamesAlfredWight)苏格兰人。一个多才多艺的兽医,也是个善于说故事的高手,被英国媒体誉为“其写作天赋足以让很多职业作家羞愧”。平实而不失风趣的文风和朴素的博爱主义打动了千千万万英美读者,并启发了后世的兽医文学。 [点击阅读]
三个火枪手
作者:佚名
章节:77 人气:0
摘要:内容简介小说主要描述了法国红衣大主教黎塞留,从1624年出任首相到1628年攻打并占领胡格诺言教派的主要根据地拉罗谢尔城期间所发生的事。黎塞留为了要帮助国王路易十三,千方百计要抓住王后与英国首相白金汉公爵暧昧关系的把柄。而作品主人公达达尼昂出于正义,与他的好友三个火枪手为解救王后冲破大主教所设下的重重罗网,最终保全了王后的名誉。 [点击阅读]
三幕悲剧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萨特思韦特先生坐在鸦巢屋的露台上,看着屋主查尔斯-卡特赖特爵士从海边爬上小路。鸦巢屋是一座漂亮的现代平房,木质结构不到一半,没有三角墙,没有三流建筑师爱不释手的多佘累赘的设计。这是一幢简洁而坚固的白色建筑物。它看起来比实际的体积小得多.真是不可貌相。这房子的名声要归功于它的位置-居高临下,俯瞰整个鲁茅斯海港。 [点击阅读]
不分手的理由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在喧闹的大街拐弯之后,刹那间四周变得寂静无声,黑暗中一排路灯伫立在街头。放眼望去,只有一盏红绿灯在寒空中绽放着鲜红色的光芒。速见修平往前欠身,嘱咐计程车司机行驶至红绿灯时左转。这一带是世田谷的新兴社区,近年来开始兴建,大量的超级市场和公寓,修平目前住的房子也是三年前才盖好的。住宅用地有高度的限制,修平住的公寓只有三层楼,他本身住在二楼。 [点击阅读]
且听风吟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1“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这是大学时代偶然结识的一位作家对我说的活。但对其含义的真正理解——至少能用以自慰——则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的确,所谓十全十美的文章是不存在的。尽管如此,每当我提笔写东西的时候,还是经常陷入绝望的情绪之中。因为我所能够写的范围实在过于狭小。譬如,我或许可以就大象本身写一点什么,但对象的驯化却不知何从写起。 [点击阅读]
世界之战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在19世纪末,没有人相信我们这个世界正在被一种比人类更先进,并且同样也不免会死亡的智慧生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又有谁会相信,当人类正在为自己的事情忙忙碌碌的时候,他们被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像人们用显微镜研究一滴水里蠕动繁殖的生物一般仔细。自高自大的人类来往于世界各地,忙着干自己的事,自以为控制了物质世界的一切。显微镜下的纤毛虫恐怕也不乏这样的幻觉。 [点击阅读]
东方快车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第一章一位重要的旅客叙利亚。一个冬天的早晨,五点钟。阿勒颇城的月台旁,停着一列火车,这列车在铁路指南上,堂而皇之地称为陶鲁斯快车。它由一节炊事车、一节义餐车、一节卧铺车厢和两节普通客车组成。在卧铺车厢门口的踏脚板旁,站着一个年轻的法国陆军中尉,他身着耀眼的军装,正和一个小个子谈话。这小个子连头带耳都用围巾里着,除了一个鼻尖通红的鼻子和两个往上翘的胡子尖外,什么也看不见。 [点击阅读]
两百年的孩子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1我是一个已经步入老境的日本小说家,我从内心里感到欣慰,能够有机会面对北大附中的同学们发表讲话。现在,我在北京对年轻的中国人——也就是你们——发表讲话,可在内心里,却好像同时面对东京那些年轻的日本人发表讲话。今天这个讲话的稿子,预计在日本也将很快出版。像这样用同样的话语对中国和日本的年轻人进行呼吁,并请中国的年轻人和日本的年轻人倾听我的讲话,是我多年以来的夙愿。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