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父与子 - 父与子 在线阅读·第08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参与他弟弟和总管的谈话一共没有多久,便独自离开了。总管是个瘦高个儿,说起话来像患肺痨病般嗓门低沉。他眨巴着一对狡黠的眼睛,对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所有的指示都一概回答:“您说的是,老爷。”他认为,凡农民不是酒鬼就是小偷。刚走上新轨道的农事像那没上油的车轴辘嘎吱发响,也像湿木材做的家具那样处处裂缝,对此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虽不灰心,但不时唉声叹气并苦思冥想:没钱,什么事也办不了,但又囊空如洗。阿尔卡季说得不错,帕维尔·彼得罗维奇不止一次救过他兄弟的急,在兄弟绞尽脑汁脱不出窘境的时候,悄悄走近窗下,双手插在裤袋里,透过齿缝轻声说:“MaisjePuisvousdonnerdelMar-gent。”①及时掏出钱来周济。但这天他没有钱,认为还是走开的好。农事杂务令他心烦,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虽则热心勤劳,可力量用不到节骨眼上。其实,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错在哪,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我兄弟不够精明,常常受人蒙蔽,”他暗中想。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与此相反,给他哥哥的管事才能以很高评价,还经常向他讨教。“我生性软弱,又一辈子蛰居乡下,而你见过大世面,熟谙人心,有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他说。但帕维尔·彼得罗维奇背过身去,对兄弟的这番话不置一词。--------
  ①法语:不过,我可以给些钱。
  且说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把他弟弟留在书房,他自己走到隔开前后房的一条窄廊里,在一扇低矮的房门前收住脚,想了一想,捋了捋胡子,便上前敲门。
  “是谁?请进,”传出了费多西娅的声音。
  “我,”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应了声推开门。
  费多西娅正抱着婴儿坐在凳上,这会儿忙站起身,把婴儿交到侍女手里,让她进了另一个房间,然后整了整头巾。
  “请原谅,如果是打扰了您的话,”帕维尔·彼得罗维奇说,眼睛不看她。“我来请您……听说今天要派人进城……吩咐代我买一点绿茶。”
  “好的,老爷,”费多西娅回答,“您要买多少?”
  “我想,半磅也就够了。哦,您这儿已变了样,”他环顾一眼四周,目光迅速在费多西娅脸上溜过,“瞧这窗帘,”他见费多西娅觉得茫然,便又补了一句。
  “是呀,是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给我们的,挂有好多时候了。”
  “我也好多时候没来看望了。现在您这儿收拾得怪素净的。”
  “全亏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的关照,”费多西娅轻声说。
  “这比您原来住的厢房好吧?”他很有礼貌地问,但脸没一点儿笑容。
  “当然好得多,老爷。”
  “如今谁住您原来的地方呢?”
  “洗衣女工。”
  “哦!”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再没言语。“现在他该走了,”费多西娅暗中想。但他没走,于是她像钉子似的钉在他面前,轻轻抚弄自己的手指。
  “您何必吩咐抱走您的孩子呢?”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打破沉默问,“我喜欢孩子,能抱给我瞧瞧吗?”

  费多西娅由于羞涩,也由于高兴,脸成了红红的。她怕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因为从来还没有跟她说过话。
  “杜尼亚莎,”她立即叫唤,“您把米佳抱来(费多西娅用您称呼家中上下所有的人)。啊,不,等等,先得给他换件衣裳。”
  费多西娅向门口走去。
  “其实没有关系,”帕维尔·彼得罗维奇说。
  “我去去就来,”费多西娅边答边轻盈地走进另一间屋子。
  只留下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独自一人,这次他把房间仔仔细细地又打量了一遍。房间低矮、不太大,但干净舒适,有股新漆地板和甘菊、紫苏夹杂在一起的好闻味儿。沿墙一排七弦琴式靠背的椅子,那是故世将军在征战途中买的,靠墙角放了张挂薄纱帐的小床。床畔有个圆盖铁皮箱。与此相对的另一墙上挂着色彩暗淡的奇迹创造者尼古拉大幅圣像和一盏长明灯,一个瓷蛋由红带穿着,从圣像光轮处直垂到圣像的胸口。窗台上一瓶瓶去年制的果酱,口子封得严严实实,绿莹莹的颜色,纸盖子上费多西娅亲手写了“醋果酱”三个字,是为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专门备下的,从天花板垂下一根长长的绳子,缚了个鸟笼。笼里的短尾巴灰雀不停地啁啾、跳腾,笼子不断晃动,一颗颗苧麻籽散落到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响声。窗与窗之间放一口不大的衣柜。它上面悬挂着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各种姿势的照片,照片拍得糟极了,属走门串户的照相师的手艺。其间也有费多西娅本人的相片,它由镜框框着,照得同样地糟糕,除一张强带笑容的紧张的脸和闭着的眼睛,什么也别想看清楚。费多西娅相框上方挂的是叶莫洛夫①将军像,身披大氅,像是在严峻地皱眉凝视着遥远的高加索群山。说是像,因为眼睛被一块由他前额上倒挂下来的针垫挡住了。
  --------
  ①叶莫洛夫(N.O.PQRSRB,一七七二——一八六一),尼古拉一世时的一位将军,曾镇守高加索并参加过一八八二年抵抗拿破仑的卫国战争。
  五分钟过去了,邻室里还在发出窸窸窣窣和窃窃低语的声音。帕维尔从柜子上拿起一本封面油腻腻的、打开了的书,那是马萨利斯基写的《狙击手》单行本。他翻阅了几页……里屋门开了,费多西娅抱来了米佳。她给孩子换上一件花边领的红短衫,还给梳了头发,净了脸。孩子一如所有健康的婴孩那样粗声粗气地呼吸着,身体不停地动弹,小手不停地摆动,看来那件漂亮短衫对他起了作用,胖乎乎的身子显得挺舒坦。费多西娅也给自己梳理了头,戴正了头巾。她原可以让头发披散到肩头上,真的,有什么能比美丽的年轻母亲手抱健壮婴孩更迷人的呢?
  “好个胖家伙,”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柔声说着,用食指尖上的长指甲逗米佳的双下巴痒痒。瞪眼看着灰雀的孩子倏地笑开了。
  “这是大伯,”费多西娅用脸贴紧米佳,搡了搡他说。杜尼亚莎这时悄悄地把支点燃的薰烛放到窗台上,在烛底垫了一个小硬币。

  “他有几个月了?”帕维尔·彼得罗维奇问。
  “六个月,到本月十一就要有七个月了。”
  “快到八个月了吧,费多西娅·尼古拉耶芙娜?”杜尼亚莎嗫嚅地插嘴。
  “不,七个月,哪会是八个月呢?”这时婴孩又笑了,他眼睛瞧着柜子,蓦地用他五个小指抓他母亲的鼻子和嘴。“淘气鬼,”费多西娅说,但脸并未躲开他的手。
  “他像我弟弟,”帕维尔·彼得罗维奇说道。
  “他还能像谁?”费多西娅听了暗暗想。
  “是的,”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简直一个模样儿。”
  他仔细地、几乎是忧伤地瞅了费多西娅一眼。
  “这是大伯,”她又一次向孩子提示,不过声音轻得像是低语。
  “啊,帕维尔,原来你在这儿!”突然响起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的声音。
  帕维尔连忙掉过头,并且皱起他的眉尖,但看到他弟弟又高兴又感激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
  “你的孩子长得很俊,”他说着看了看表。“我是为买茶叶的事拐进来的。”
  他说完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儿,眨眼工夫出了房门。
  “他自己进来的吗?”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问费多西娅。
  “他自己,老爷,敲了敲门就进来了。”
  “阿尔卡季后来再没来过?”
  “没有。我是否还是回厢房住的好,尼古拉·彼得罗维奇?”
  “何必呢?”
  “我想,最初一段时间最好回避着点儿。”
  “没……必要,”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说话带顿儿,同时用手抚摩他的前额。“要是预先……你好哇,小胖子,”他话说到半句,突然兴奋起来,走近婴儿,吻了他的小脸,然后又稍稍弯下腰去,吻了费多西娅的手,那只由米佳的红短衫映衬着的、羊脂白玉般的手。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您这是怎么啦?”她嗫嚅说着垂下了眼,后又微微抬起……在她亲切而又带着几分茫然睇他时,那眼睛有说不出的美!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得以认识费多西娅有过一段有趣的故事。三年前,有一次因事他不得不在一个离此颇远的县城投宿。客店里干干净净的被褥,不沾一尘的房间使他感到既愉快又惊奇,他不由想:莫非女掌柜是德国人?他旋而了解到女掌柜是五十来岁的一个俄罗斯妇女。这人干净利落,脸相聪慧,说话有条有理。跟她喝茶一聊天,就喜欢上她了。其时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刚迁新居,不想把农奴留在宅里使唤而想另找雇工,女掌柜则抱怨过往人稀,度日艰难,于是,当即建议她当新居的女管家,她应下了。她早年丧夫,膝下一女,名叫费多西娅,母女相依为命。两周后阿琳娜·萨维什娜(人们便这样来称呼新管家的)携费多西娅来到玛丽伊诺,住进了厢房。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没有看错人,阿琳娜把家管得井井有条。至于费多西娅,当时年方十七,文静娴雅,但谁也不注意她,她很少在人前露脸,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只在本区教堂作礼拜时,偶或见到费多西娅白净脸庞的美丽侧影。

  过了一年多,有一天上午阿琳娜来到他书房,如平素那样深深一躬,问能否帮她女儿个忙:炉膛里的火星溅进她眼里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深居简出,有病在家治疗,甚至还买有存放小量药物的药箱,所以立时命阿琳娜把患者带来。费多西娅听说老爷叫她,心里直害怕,但还是随母亲去了书房。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领她到窗前亮处,双手托起她头,察看红肿的眼,开了一剂洗眼药水并当场调配好,还从手帕上撕下根布条,教她如何蘸着药水洗眼。费多西娅听罢,正想离开,不料阿琳娜从一旁说道:“你还没吻老爷的手致谢呢,笨丫头。”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觉得怪难为情的,没伸手给她,反在她仰起脸来的时候在她额上的发缝处亲了一下。没隔多久,费多西娅的眼便已痊愈,但她留给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的印象久久未散,那张仰起的、白净可爱的、带几分害怕的秀脸似乎在他面前频频闪现,还有那经他手触及过的柔软的头发,天真无邪的嘴唇,在阳光下闪亮着的、珍珠串儿似的湿润皓齿。所以,他后来在教堂里分外注意她,找机会和她说话。可她常常躲他,有一回,临近黄昏的时候和他在一条黑麦田田径上不期相遇了,立刻折进茂盛的、杂有蒿草和矢车菊的麦地里藏了起来。但他还是看见了金黄色麦穗中的脸,像小兽般窥探着的眼睛。他亲切地叫道:
  “你好,费多西娅!我又不咬人。”
  “您好!”她低声回答,就是不从麦地里走出来。
  她渐渐地跟他熟了,然而总觉得有点儿害怕。事出意外,她母亲忽然得霍乱病死去。费多西娅能上哪儿去呢?她继承了母亲爱整洁的习惯,审慎端庄的秉性,但她是那样地年轻,那样地孤零,而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如此地善良和朴实……
  后来的事就不用说了。
  “这么说来,是我哥哥自己来找你的吗?”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问,“他敲了敲门便进来了?”
  “是,老爷。”
  “很好。让我把米佳抛着玩会儿。”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把孩子抛得快碰着天花板,逗乐了孩子,却急坏了母亲,每次往上抛的时候她都伸手出去随时准备接住裸在裤管外的小脚。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回到了他自己的书房。书房很雅致,墙上糊着漂亮的壁纸,五色斑斓的波斯壁毯上挂着他的qiang支,胡桃木家具上铺有暗绿色呢垫,文艺复兴式的黑橡木书橱在一旁侍立,华丽的书桌上放着青铜雕像,另一面是个壁炉……他坐到沙发里,两手扶着后脑,不动,也不出声,一双眼绝望地瞪着天花板。他是否想掩饰他脸上的神情,不让四壁猜透,或是出于其他原因呢?他只站起过一次,把沉甸甸的窗幔放下,旋又坐进沙发。
或许您还会喜欢:
妖窟魔影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当山冈圭介来到琴川河的上游地区,已是时近中午。山冈行走在岩石地带时,极为小心谨慎。如果从同上次一样的道路上通过,则很容易留下足印。山冈圭介连那足印也极力避免留下。他每一步都尽量地避开土质松软的地方,以及草地,把步子尽可能踩在土质坚硬的路面上以及岩石上,以免留下走过的痕迹。他的整个行动都小心翼翼。他深知,稍有不慎,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山冈进入到岩石地带的中心部位。 [点击阅读]
嫌疑人x的献身
作者:佚名
章节:56 人气:2
摘要:上午七点三十五分,石神像平常一样离开公寓。虽已进入三月,风还是相当冷,他把下巴埋在围巾里迈步走出。走上马路前,他先瞥了一眼脚踏车停车场。那里放着几辆车,但是没有他在意的绿色脚踏车。往南大约走个二十公尺,就来到大马路,是新大桥路。往左,也就是往东走的话就是朝江户川区的线路,往西走则会到日本桥。日本桥前是隅田川,架在河上的桥就是新大桥。要去石神的上班地点,这样一直往南走就是最短的路线。 [点击阅读]
宇宙尽头餐馆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2
摘要:有一种理论宣称,如果任何一个人真正发现了宇宙存在的原因、宇宙存在的目的,宇宙就会立刻消失,被某种更为怪异、更难以理解的玩意儿取代。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宣称,上述事件已经发生了。迄今为止,故事的发展如下:起初,创造出了宇宙。这激怒了许多人,被普遍视为一种恶劣行径。许多种族相信宇宙是由某种神所创造的。 [点击阅读]
安迪密恩的觉醒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2
摘要:01你不应读此。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知道和弥赛亚[1](我们的弥赛亚)做爱是什么感觉,那你就不该继续读下去,因为你只是个窥婬狂而已。如果你读这本书,只因你是诗人那部《诗篇》的忠实爱好者,对海伯利安朝圣者的余生之事十分着迷且好奇,那你将会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生活并死去,那是在我出生前三个世纪的事情了。 [点击阅读]
寂静的春天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2
摘要:寂静的春天前言副总统阿尔·戈尔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它是一座丰碑,它为思想的力量比政治家的力量更强大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1962年,当《寂静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时,公众政策中还没有“环境”这一款项。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矶,烟雾已经成为一些事件的起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没有对公众的健康构成太大的威胁。 [点击阅读]
彼得·卡门青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生命之初有神话。一如伟大的神曾经在印度人、希腊人和日耳曼人的心灵中进行创作并寻求表现那样,他如今又日复一日地在每个儿童的心灵中进行创作。那时候,我家乡的高山、湖泊、溪流都叫些什么名字,我还一无所知。但是,我看到了红日之下平湖似镜,碧绿的湖面交织着丝丝银光,环抱着湖泊的崇山峻岭层层迭迭,高远处的山缝间是白雪皑皑的凹口和细小的瀑布,山脚下是倾斜的、稀疏的草场, [点击阅读]
怪钟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2
摘要:九月九日的下午,一如平常的下午,没有两样。任何人对于那天即将发生的不幸,毫无一丝预感。(除了一人例外,那就是住在威尔布朗姆胡同四十七号的巴克太太,她对于预感特别有一套,每次她心头觉得一阵怪异之后,总要将那种不安的感觉,详详细细地描述一番。但是巴克太太住在四十七号,离开十九号甚远,那儿会发生什么事,与她无干,所以她觉得似乎没有必要去做什么预感)。“加文狄希秘书打字社”社长K-玛汀戴小姐。 [点击阅读]
悬崖上的谋杀
作者:佚名
章节:35 人气:2
摘要:博比·琼斯把球放在球座上,击球前球杆简单地轻摆一下,然后慢慢收回球杆,接着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下一击。在五号铁头球棒的随便一击下,球会呼啸腾起,越过障碍,又直又准地落到球场的第十四穴处吗?不,远非如此,结果太糟了,球掠过地面,稳稳地陷入了障碍坑洼。没有热心的观众发出沮丧的哼哼声,惟一的目击者也显得一点不吃惊。 [点击阅读]
情人 杜拉斯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2
摘要:一个与昆德拉、村上春树和张爱玲并列的小资读者、时尚标志的女作家,一个富有传奇人生经历、惊世骇俗叛逆性格、五色斑斓爱情的艺术家,一个堪称当代法国文化骄傲的作家,一个引导世界文学时尚的作家……《情人》系杜拉斯代表作之一,自传性质的小说,获一九八四年法国龚古尔文学奖。全书以法国殖民者在越南的生活为背景,描写贫穷的法国女孩与富有的中国少爷之间深沉而无望的爱情。 [点击阅读]
我的名字叫红
作者:佚名
章节:58 人气:2
摘要:如今我已是一个死人,成了一具躺在井底的死尸。尽管我已经死了很久,心脏也早已停止了跳动,但除了那个卑鄙的凶手之外没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而他,那个混蛋,则听了听我是否还有呼吸,摸了摸我的脉搏以确信他是否已把我干掉,之后又朝我的肚子踹了一脚,把我扛到井边,搬起我的身子扔了下去。往下落时,我先前被他用石头砸烂了的脑袋摔裂开来;我的脸、我的额头和脸颊全都挤烂没了;我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满嘴都是鲜血。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