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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镇魂歌 - 第八十章 我们永远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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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撒旦,在一般人的印象中,这位魔族历史上最出色的王者已成为一个遥远的神话,十万年的时光可以令很多事变得模糊,甚至是夸张,尤其是一个人的形象和事迹,非常容易在消息的辗转流传中走样变形。
  魔族的寿命平均为五千岁,十万年对魔族而言就是二十代,当年曾和路西法一起参加过第一次神魔战争的魔族,已是一个都没有留下来了,就算是在寿命相对长一些的神族中,当年的参与者也只剩下了米迦勒一个,再加上路西法并没有留下任何个人的资料或画像,因此对突然被告知眼前此人便是路西法的“火焰空间”来说,事情的真伪似乎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验证。
  “呃……不是我多心,请问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您的身份就是……”虽然还无法分辨真伪,但蕾娜斯却直觉地感到,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绝非一般人,就修伊此刻罕见的恭敬神情来看,对方至少是修伊所敬畏的长辈,因此无意间她的口气也变得礼貌恭敬起来。
  “证据?没有。”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个还无法判定身份的中年男子非常潇洒地一耸肩膀,似乎对证明自己的身份毫无兴趣:“卡雷格斯被另一个人拿走了,因此我没办法证明,不过这没什么关系,你们大可以只当我是一个也叫路西法的平常人,不需要对我太过于尊敬或恐惧,毕竟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我这么自我介绍,也不过是为了彼此称呼起来方便一些。”
  “……原来如此,反而是我过于在意这个名字了,抱歉。”除修伊外,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洒脱,一时间都有些瞠目结舌,好一会儿后蕾娜斯才第一个反应过来,非常诚恳地道了歉。
  “没关系,若曾被修伊骗怕了,有这种想法非常合理。”中年男子毫不在意地一笑,目光在有些不好意思的修伊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又回到了蕾娜斯身上:“更何况这小子没定力,一旦美女当前就会天花乱坠地胡说八道,而且程度和美丽成正比,以这三位小姐的相貌而言,他大概每时每刻都在胡诌吧。”
  “老……老师!别开我的玩笑好吗?”修伊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老师?路西法是修伊这家伙的老师?这个变态天才的培养,竟然是这个看起来正经严肃的人一手完成的吗?
  “就许你开我的玩笑,就不许我开你的玩笑吗?”路西法满脸都是无奈的表情:“看来我实在是作孽太多,一生教的唯一弟子什么都学会了,偏偏就忘了学什么叫尊师重道,天啊!”
  “那也要为师者有值得尊敬之处才成,老不修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哇呀!”修伊的小声嘟哝就被打断,路西法的手在耳朵捕捉到牢骚的瞬间就行动起来,在众人反应过来前一把捏住了修伊的面颊肉,当即痛得他大叫起来。
  “我听到了,你说我老不修是吗?”手腕稍微一用劲,现场两个魔族中较年轻的那一个随之加大了求饶声:“哎哟!不不不不……我怎么敢呢?路西法老师您的样貌还和十万年前一样年轻、英俊、潇洒,一点衰老的模样都没有,而且更加风度翩翩气宇不凡,至于‘不修’这两个字,如孩童般活泼跳脱的您怎么能用如此糟糕的词形容呢?”
  众人不由得绝倒,不愧是修伊,什么时候都话中带刺,然而令他们跌破眼镜的事还在后面,这种一听就知道是敷衍和恭维的话,恐怕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更何况是这个看起来稳重睿智、更很有可能是传闻中那位无双王者的路西法,然而结果却大出他们的预料。
  在听到“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的时候,路西法的面色还是维持着阴霾密布的情形,可是在听到“如孩童般活泼跳脱”之后,脸色立刻多云转晴,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很快洋溢在整个面部:“真的吗?我真的有如孩童那样年轻吗?”
  “那是自然……”修伊的胡说八道还在继续,不过在眼角余光瞥见众人此刻表情后,眼珠子一转的修伊立刻开始使坏,一句话就把大家全部拉下了水:“不信您问问其他人,大家的想法都跟我一样啊!”
  “……呃!什么?”小七当场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它万没想到修伊的恶劣性格竟到了如此地步,自己连站在一旁看热闹都会被扯上,可还没来得及控诉某人的卑鄙行径,首先出声的它已引起了路西法的注意,下一秒路西法已整个人凑到了小七面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了它,而后淡淡问了一句:“你应该是一条暗黑龙吧?”
  “是!”小七现在的表情用热泪盈眶形容是一点不差,自从被某个恶魔的契约者变成一条眼镜蛇之后,它的真实内在还是第一次有人一眼看穿。
  至少在之前和修伊一起旅行的日子中,它的身份从未脱离“修伊的宠物蛇”这一标准,再加上平时常被契约者用以各种方法虐待的种种遭遇——晒衣服或支帐篷绳子不够,它就被临时应急做了绳子;偶尔在荒野里碰到鬼怪山精一时发生混战,碰到连修伊都要弄个趁手兵器应急的时刻,它首先被修伊甩出来当鞭子用,若时间充裕,那个混账魔族还会让老酒鬼或冷凌锋加个冷冻魔法在它身上,挺直成一根用来殴人的棍棒类凶器。
  不过在其中最可怕的,还是作为新品种“营养液”的首席小白鼠,那些修伊不知用什么方法和原材料配制而成的各色液体,完全是对任何有味觉者一击必杀的超刺激饮料,只要喝下一口就会让任何生物的每个细胞都为之哀号,而几乎每次有新配方出炉就要受罪,但到现在还活得很好的小七在某点上来说,其忍耐力与生命力都已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极限。
  但也正是这些遭遇,令人很难相信这条受尽欺压和折磨的眼镜蛇,其原身居然是三界传闻中拥有领域制霸这种无敌能力的暗黑龙,所以到了后面,小七根本都懒得告诉新加入的菲莉丝,自己的真实面貌到底是什么,其原因倒不是健忘,而是连它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曾是暗黑龙了。而路西法不过是看了它两眼,就一语道破并承认了它的真身,这种找回自己的感觉如何不让它感动得涕泪交流?
  可是很可惜,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沉醉在这种久违感觉中还不到三秒,路西法的下一个问题立即令它如落冰窖:“那么,以你暗黑龙的角度看来,我是不是和修伊所说的一样,有着孩童般年轻的活力呢?”
  晕。
  承认它暗黑龙族的身份,原来只不过是为了多一个异种族的参考,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承认,而且这种让人空欢喜的无心恶作剧,甚至比修伊有心的捉弄还要更令人郁闷。在这一剎那,小七已百分之百确定,眼前这个叫路西法的男人绝对是修伊那张坏嘴的缔造者,在让人吐血的语言、陷阱方面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
  不过受到重大打击是一回事,赌气不回答问题则是另一回事,在这个很可能就是十万年前连暗黑龙族都畏惧三分的魔族第一王者,更重要的是那个可怕人物修伊的老师面前,小七还是做出了违心却必须如此的回答:“那当然了,正如修伊所说,您的活力一点都不输给年轻人,至少我以龙族的角度来看是这样。”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按道理说男人比较不容易在意自己的年龄问题,尤其是外表看起来并不显得衰老的人更是如此,可路西法显然是一个独特的例外,在从修伊和小七处确定了自己还不算老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了,心情不消说是前所未有的好。
  这个人真的是传闻中的那个魔族之王吗?分明是一个非常在意年龄的老顽童嘛!
  经过方才与蕾娜斯的对话,“火焰空间”的众人终于有了一点承认路西法身份的共同想法,可被修伊这么一搅和,大家的心情又再次产生了动摇。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谁也没想到的突发事件,令众人不得不承认了路西法的真实身份,就是传说中那位天下无敌的魔族之王。

  事实的经过是这样的:众人从修伊所带领的那条奇怪滑道中掉下来已有大约半个小时了,原本迭在滑道正下方动弹不得的五六个人,已经在同伴帮助下一个个爬了起来,女士自然是最优先扶助的目标,接着是年纪较大和较小的人。如此一来,当原本就垫底的倪剑最后一个被虚空拖起来时,超长时间遭受重压、抢救又因为种种原因延迟的翼人只剩下了一口气,玛丽嘉连续施展了两次恢复魔法后才缓过气来,可还没等他跳起来抗议被不公平对待的事实,那条诡异的滑道之中好像又来了新的客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条滑道根据老酒鬼事后估计,可能是应用带有扭曲性质的时空传送魔法,在悬崖和路西法所居住的隐秘地点间,做了一条带有传送性质的多角度弯曲信道。从信道刻意拐得七转八弯又作出那么大下倾斜角度,以及有人能以近乎完美姿势通过的情况看,这东西的具体设计修伊绝对有掺上一脚,而最能体现修伊设计中那份完美性的,就是在众人从其中通过后,滑道出口以极其自然的模样自动凭空收缩,由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黑洞还原成一个细微的小点而彻底消失。
  可当倪剑刚睁开眼缓过气来的一瞬间,这个小点却陡然再次出现在空气中,并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前扩大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然后“扑咚”一声之后就是“哎呀!”一声惨叫,翼人再次成了某件落下重物的垫底。然而这一回落下的可不仅仅是人,而是一匹异常雄峻的黑色健马,外加骑在马上的一个男人。
  通体黑色的长毛,发达而修长的四肢,身上的壮健肌肉如钢铁一般棱角分明,如铜铃大的一对眼中放射出高傲狂暴的神光,看上去可谓威风十足。懂马的人若看到这匹马必然会欣喜若狂,因为在三界中,这种类型的马是举世难求的神骥,按照专业术语来说,这是只在魔界北部苦寒之地才产的珍稀马种“苍炎”。
  在传闻中,在魔界北部的山区中生长的“苍炎”不过十匹,每一头都是性情狂暴急躁,喜好独来独往的天之骄子,只有在它们认为必要时,才会在四处游荡的野马群中挑选壮健美丽的母马繁衍后代,而且每代只生一匹。这种马由于极其罕有,自然有很多人想得到一匹作为身份与财富的象征,不过苍炎自身就有很大的力量,人类靠蛮力想驯服它完全是痴心妄想。
  历史中对捕猎苍炎的情况曾有过记载,不管出动多少个强壮的勇士,在和它力量比拼中从无一人胜利,反而还造成了总数近万人的惊人伤亡,而即使耍手段、设陷阱猎捕到它,如果没有人能在魄力上将它彻底压倒,苍炎也绝不会甘心成为他人的坐骑。
  无可否认,苍炎的气势是极其惊人的,初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神骥的“火焰空间”众人,在接触到它如黑色火焰般熊熊燃烧的逼人眼神时全体吓了一跳,三位女性更是从没想到,区区一匹马竟会有如此凶恶的眼神,还不自觉地吓得后退了半步,苍炎的凶悍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凡是能驯服苍炎成为坐骑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在历史上都会对他大书特书一笔,而当代之中拥有苍炎坐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魔界军南部第三军团长科林·所罗奥,捕猎到它的是科林的好友华比·扎兰克,但由于个性过于阴柔而不被苍炎承认,结果就被转赠给了科林,而这只魔界第一大色狼居然在气魄上蛮有两下子,和苍炎只眼对眼瞪了四个小时,就让这匹特别难驯服的马乖乖成了坐骑。
  因此若有人能坐在苍炎背上,那个人应该就是科林然而此刻出现在路西法所居住地也的确是骑在苍炎脊背上的人,并不是魔界军南部边境的第三军团长大人。
  和苍炎一般通体漆黑、镌刻着奇异魔法纹章的连身铠甲,一副将整个面孔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银白色平板面具,一件在身后迎风飘扬的宽大黑色披风,还有一把悬挂在右腰侧的黑鞘长剑,虽然剑身还留在鞘里没有拔出来,可一看到那支露在外面的黑色剑柄,曾对它有过印象的火焰空间众人还是立即认了出来。
  暗黑圣剑卡雷格斯——那个在华斯特皇陵近郊一口气连斩四名魔族龙骑将的黑衣骑士,竟然在此时此地再次出现了,而且的坐骑还是一匹举世罕见的苍炎。
  “……好像有很多客人呢。”黑衣骑士的语气一点都没有变,听起来还是那般连骨髓都能冻住的冰冷。
  “是啊,而且有一个正被你压在下面。”路西法微微一笑:“如果你这么做是为了让场面气氛活跃一些,最好就到此为止如何?”
  黑衣骑士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所骑苍炎的底下还有一个倪剑,此刻他正被一只马蹄重重地踏在肚皮上,两只眼睛向外暴突,满面痛苦的模样绝不是假装出来的。
  “哦,抱歉抱歉。”轻轻一拉马缰,苍炎乖乖地拿开蹄子落向另一边,倪剑这才从泰山压顶的痛苦中解放出来,经过玛丽嘉第三次的回复魔法治疗后,翼人总算是拣回了一条命。
  “你怎么把它给骑回来了,这不是科林的心肝宝贝吗?”修伊似乎对翼人的生死毫不关心,竟走到黑衣骑士身旁拉起了家常。
  黑衣骑士的回答很简单:“从新红帝国到华斯特再到魔界,接着还要赶回法利玛,铁人也经不住这样折腾,所以向科林借马省省脚力。”
  修伊伸手摸向马头,苍炎看上去根本不买他的账,竟恶狠狠地张嘴就咬,吓得修伊立马缩手后退:“见鬼,都当奴才这么久了,这家伙还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野性不退,科林这小子真的有好好驯养它吗?”
  “我看是你自己的问题,它大概和我的想法一样,认为你是一个没出息的白痴,买你的账根本没必要吧?”黑衣骑士的辛辣讽刺让修伊当场吃了瘪:“我才是第一次与它见面,可它也乖乖地听我的话,这一路来个性温顺得很呢。”
  “切,还是一样欺软怕硬的马种,真让人厌恶。”修伊不满地诅咒一句,重新把目光投向路西法:“是你让这家伙回来凑热闹的吗?”
  路西法立即把眼神转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看就知道非常可疑:“你看他像这种人吗?”
  “不像。”虽然明知这个老滑头在说谎,修伊仍然必须承认,黑衣骑士最讨厌做无聊的事,而“凑热闹”在这些无聊事中排名第一。
  两人针锋相对地斗嘴间,黑衣骑士已然从苍炎背上跳下来,在看了一眼正忙于关注倪剑是否安然无恙的火焰空间后,冷冷的一句话立刻让路西法跳了起来:“真是狼狈为奸的一对师徒,吵嘴这种无聊事就这么令你们有快感吗?”
  路西法一脸都是伤心欲绝的表情:“臭小子,你不也是我的学生吗?哪有这样说老师的道理?什么时候你也学得跟修伊这小子一样坏了?”
  黑衣骑士冷冷回了一句:“说这话前最好先自我反省一下,十万多岁的人还这么不知自重,你的这副模样像是值得尊敬的长者吗?”
  他这句话和修伊那句“为师者要有值得尊敬之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只变了几个字,可是从一向认真说话的黑衣骑士嘴里说出来,给予路西法的打击可比修伊要严重得多,某个外表和中年人差不多的魔族立刻垮下脸,郁闷悲哀的神情简直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和修伊不同,黑衣骑士并没有表示出对路西法有多少尊敬的意思,对他的哭丧表情更是不屑一顾,而是径直转向修伊:“不说这个,我有些话想跟你谈一谈,到老地方怎么样?”

  虽然被对方形容为和路西法狼狈为奸,可厚脸皮的修伊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当黑衣骑士问了这么一句后,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没问题,现在就去,我刚好也想到那里去呢。”
  黑衣骑士微微一点头,由于有面具掩盖着,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修伊则是对着众人灿烂一笑:“事情就是这样,我现在要和这个没情趣的小子说点悄悄话,路西法老师,我的伙伴就麻烦你照顾了。”
  “你们该不会是同性恋吧。”小七的这句讽刺话刚说出口,就听见“锵”的一声清响,卡雷格斯黝黑透明的剑已从黑衣骑士的腰间出鞘横移,如闪电般架在了它脖子上,随后就是黑衣骑士的一声沉喝:“闭嘴!”
  小七的心差点从喉咙中跳了出来,由于和修伊开玩笑开习惯了,不知不觉中竟把那个对笑话毫无幽默感、且喜怒无常的黑衣骑士也涮了一把,这下可闯了大祸,名震三界的暗黑圣剑可不能说笑,曾在华斯特亲眼见过它大发神威的人,都对它那种无坚不摧的破坏力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被这种可怕的玩意架在脖子上,在谁来说都是笑不出来的事。
  一个笑话竟变成了如此模样,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火焰空间的每一个人都在心底大骂小七的不自检点,不过也都担心着它的安危,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说是不可分割的好伙伴有些勉强,可这条经常和大家斗嘴怄气说怪话的蛇已成了众人生活中的一个部分,谁都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它被卡雷格斯化成碎片。
  “修伊……”蕾娜斯暗中拉了一脸看好戏表情的修伊一把,带着少许哀求的眼神。先不说拥有卡雷格斯的黑衣骑士不好对付,劝架不成还有可能反受其害,光是他与修伊同为路西法弟子这件事,就让想帮小七忙的众人感到非常棘手,帮也不是,不帮更不是,所以在场的人中只有修伊和路西法有办法阻止黑衣骑士。
  蕾娜斯选择比较熟悉的修伊帮忙,在此刻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被恳求者却有点扫兴,毕竟一场好戏就要如此泡汤了:“蕾娜斯,我知道了,我帮忙就是……不过真是没意思呢。”
  一边挠着头,一边嘴里发着牢骚,修伊就这么悠然自得地走到紧张场面的中心地带,立刻感应到他接近的黑衣骑士冷冷转头:“这是我和这条胡说八道的蛇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
  面对这种如墙壁一般又冷又硬的回答,修伊的神情还是很轻松:“我又没说想插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听到修伊此言,除了路西法和黑衣骑士外的所有人差点晕了过去,其中尤以对他期盼度最高的小七为甚——不插手你来做什么?才答应蕾娜斯的话还不到一分钟就反悔了吗?
  “那你过来干什么?”黑衣骑士显然觉得莫名其妙。修伊答得非常干脆:“问一个问题,然后再做一件事。”
  “什么问题?”
  “你想把这条蛇怎么样?我是不在乎被他侮辱,你和我不同,受不了我可以理解,不过你决定怎么办?跟它决斗吗?”
  望了望只有眼镜蛇外表的小七,黑衣骑士不禁犹豫起来,在他眼中,杀害、欺负没有抵抗力的弱者只有卑鄙小人才干得出来,而这刚好也适用于现在的情形,尽管小七口不择言确实有错,但再怎么说也是无心之失,就这么一剑干掉它是有些过分了。
  见黑衣骑士沉思不语,修伊居然出奇地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还极其宽大地说了这么一句:“没关系,不给我答案也行,反正这家伙是咎由自取,要蒸要煮悉听尊便,但在这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做件事?”
  小七的脸色已变成和死人差不多的灰白色,修伊这些话哪里是在为它辩护,说是在公开宣判它的十恶不赦倒恰如其分,所以它除了叹息外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了。
  黑衣骑士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从修伊刚才和蕾娜斯的对话看,他应该是答应替小七开脱才对,可从目前情况看,倒更像是怂恿他当众处决对方,因此对修伊所要求在处刑前先完成的“那件事”,他不禁好奇心大起,立刻就答应了:“没问题,你做吧。”
  修伊立即走到了满面绝望的小七身前,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是来听我遗言的吗?那好,我告诉你!”小七叹气,而后抬眼望向修伊,斩钉截铁地大喊一声:“能认识你这样恶毒、阴险、卑鄙、下流、无耻、龌龊的混蛋,真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啊!”
  修伊的额头明显有青筋暴起,不过难得的是他居然还保持着灿烂温和的笑容,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就不那么优雅文明了。
  修伊一把捉住眼镜蛇的七寸部位,非常粗鲁地将小七倒提了起来,接着以抓住的部位为圆心开始飞快旋转,泄愤的情绪在完全不顾对方死活的野蛮动作中表露无遗,更可怕的是,修伊在做这种明显是虐待动物的行为时,还有空哼小调配合,尤其夸张的是,他所哼的小调曲名居然还是‘我们永远是朋友’。
  这一回,包皮括路西法和黑衣骑士在内,所有在场观众都被修伊的超变态举动吓得目瞪口呆,本来该被他营救的对象,居然被他抓在手里当玩具摆弄,原先认为修伊的举动是一种特殊营救战略的路西法也不由得动摇起来,开始逐渐向认定修伊说话不算数的那边靠拢。
  “唔嗯,哇哇哇哇……”小七的惨叫让最想惩罚它的黑衣骑士听了都觉得可怜,不过他好像没有阻止修伊的立场,结果修伊的这个“甩蛇游戏”整整持续了十五分钟才停了下来,被转了至少一千六七百圈的小七到这时只剩下了一口气,看情形连玛丽嘉的回复魔法都只能救回半条命。可修伊居然还没玩够,已经变得软瘫瘫的眼镜蛇在他那副灵活双手的摆弄下,身体被七缠八绕出了一个很奇特的形状,头和尾巴也非常古怪地凑合到了一起,接着某人就对这副以蛇为原材料的作品进行了最后一道工序的处理,也就是两手分别抓住小七的脑袋部分和尾巴末端,用尽全身力气使劲一拉。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还在晕眩状态的小七当即哀嚎起来,就算一条蛇的身体再柔软,被这样四处穿绕之后再用力一拉,骨骼和肌肉紧绷重迭的刺痛也是根本无法忍受的,不过也亏了这一拉,它此刻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形态才会如此搞笑——大家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以和绳子质地接近的小七为原材料,凭空打出了一个尺寸巨大的蝴蝶结!
  修伊,他的脑子不会有毛病吧?
  众人同时在脑海中浮现起这个念头,毕竟把一条蛇打成蝴蝶结这种事,除了实行的难度和事情本身毫无意义之外,这种创意就绝不是常人能够想到的。
  而且在这种情形下做如此古怪的事,更不是脑筋正常的人所能做到的,可接下来的事却再次推翻了这些合理的推断和感想。
  完成了这个“蛇制蝴蝶结”之后,修伊似乎是很满意地看了一眼,接着就把已半死不活的眼镜蛇凌空拋起,不偏不倚地落在黑衣骑士手中,非常悠闲地转身就走,一副什么事都懒得再理睬的模样,而且留下的话也是一样毫无责任感:“我的事办完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置它是你的自由,我先去那地方等你,记得快点来,我可是很没耐性的哟!”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他就这么走了?真的不管小七的死活了吗?
  与众人惊讶的表情相比,黑衣骑士要明显冷静得多,在低头看看手中的小七,再望望修伊逐渐远去的背影之后,黑衣骑士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小子!果然有你的!”
  继对修伊古怪举动的惊讶之后,所有人都被黑衣骑士的大笑弄得莫名其妙,而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呈蝴蝶结状的小七再次凌空飞起,黑衣骑士在笑声中将它轻轻拋给了站在一边的蕾娜斯,随后的话让所有人顿时醒悟过来:“还给你们,看它这副可怜的样子,我再没有兴趣和它计较了,修伊这小子的劝架方式果然别致,连我不服都不行,不过,记得告诉它以后要小心说话,并不是每次都有修伊这样的人能救它呢!”

  大家这才明白,修伊之所以会一反常态,在公开场合将小七折腾得半死不活,原来就是为了让黑衣骑士看了消气,再也无法对它动杀机,从另一方面来说倒也是劝架的一种特殊方式,效果也相当的好,至少现在黑衣骑士已放弃再和眼镜蛇计较。
  不过看看被打成一朵蝴蝶结,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的小七,在劝架之外,修伊可能也是在趁机“恶整”的想法,很快出现在了众人脑海中。“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路西法老师。”
  黑衣骑士首次称呼路西法老师,这也终于使众人确信,那个还显得无比懊丧泄气、正蹲在地上用手指划圆圈的中年人,就是神魔战争的发起者之一,第一代魔族之王路西法·撒旦。
  “好,这时候求我就叫我老师,真是活学活用的现实主义者啊!”路西法没什么精神地扬扬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可黑衣骑士根本就懒得响应他,转身就朝着修伊消失的方向追去,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真的是你的学生吗?”一向在加里斯教国内长大,对尊长辈分极其看重的玛丽嘉望了望消失在那个方向的黑衣骑士,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怎么觉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却是事实。”路西法缓缓站起身,脸上那副失望的表情没有半点虚假:“这两个家伙,一个在我这里专门学习魔法和武术,实力几乎已超越了当年全盛时期的我,还顺便骗走了我手里的卡雷格斯,而另一个则因为体质问题只能学习别的,结果除了生孩子外基本什么都难不倒他,成天跟我开各种恶劣的玩笑,差点没把我气死……唉,我记得我有教过他们什么是尊师重道啊,为什么到现在他们还是和当初一样孩子气,一点进步都没有呢?”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众人也都猜到路西法所指那个魔武全才的学生是黑衣骑士,而另一个自然就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位大变态修伊了,不过问题同时也出来了,之前从未出现过的黑衣骑士还好说,修伊身为魔族的三皇子,怎么会突然碰到早已失踪的路西法,还成了他的学生呢?
  还是老酒鬼嘴比较快,当下就把这问题给问了出来,而路西法的答案却有些暧昧:“这个啊……因为我和修伊之间曾有过一个约定,绝不把他过去的事说给其他人知道,所以具体的我也只能保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修伊他也有自己的烦恼和痛苦,和一般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而成为我的学生向我学习那些技艺,就是为了把这些痛苦变成一种前进的动力,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似乎是成功了呢。”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路西法目光无意中在蕾娜斯身上略微停留了片刻,最近感觉明显敏锐了许多的神族女孩立即察觉到了这一点,也就在同时,蕾娜斯直觉地感到这种目光有点异常,除了长辈的慈爱和作为男人对美丽异性的赞赏之外,路西法的眼中似乎还多了一丝淡淡的哀伤,这种哀伤和修伊偶尔在看她时流露出的神情几乎完全相同。
  “这个男人,他可能知道很多我想了解的事情,尤其是有关修伊的部分,不过他的嘴这么密实,要怎么样才能使他说出来呢?”
  蕾娜斯的心里这么想,事实也确如她所想的一样,但有一件事她猜错了,那就是路西法的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实,还没等她想办法撬开,路西法就把这些情报拱手送了出来。
  这当然不是因为路西法喜欢漏嘴说别人的闲话,而是因为这位魔族之王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是到了让这些已成为修伊同伴的人知道的时候了——自从学成离开之后,修伊与路西法之间唯一的单线联系者就是黑衣骑士,虽然黑衣骑士对这位老师并没有言听计从的意思,但每次路西法问他修伊的近况,他倒是都如实回答,因此修伊从离开魔界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路西法也都知道。
  因此路西法觉得,该让这些日后将成为修伊伙伴的人了解,修伊·华斯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这么执着。
  修伊,你的战斗太孤独也太痛苦了,能为你分担这些痛苦的人还是多一些好,一切都不知情并不能使信任你的人幸福,相反只会使他们在明白了一切后感到更加痛苦,不管怎么说,真相都是隐瞒不住的,所以……修伊,原谅我变相违反和你的约定吧。
  暗下决定的路西法觉得,这个将一切公开的时机终于到了,最重要的是,作为整个事件关键的那个叫蕾娜斯·法琪利的女孩,现在刚好就在眼前。
  “蕾娜斯小姐,你想知道,修伊的秘密吧?”路西法察觉到神族女孩正在沉思,一句话就令蕾娜斯当场大惊失色,心事被一眼看穿的她只觉得无比震惊:“您……您知道我的想法?”
  路西法不禁微微一笑:“刚才老酒鬼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修伊应该对你们隐瞒了很多事,尤其是有关他自己的事,所以你的想法并不难猜,无非是在盘算如何从我这知情者口中套出秘密吧。”
  蕾娜斯显然非常尴尬,可是难为情的并不只她一个,在路西法明显写着“你们也这么想吧”的眼神在现场扫过一遍后,修伊带来的人全部露出了很不自然的苦笑。
  “我和修伊有约定,因此想从我口中知道这些秘密,是绝对没有可能的。”路西法先来了个事前声明,但下一句的意思却立即柳暗花明:“但若是我之外的人说出来,就不违反这个约定了。”
  路西法之外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脑海中同时浮现出黑衣骑士冷漠淡然的身影,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开始摇头——黑衣骑士应该是知道修伊的事情,可要那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开口本身就是天方夜谭,再加上又涉及到他人的隐私,即使路西法用老师的威严去压他恐怕也没用,更何况他根本不怕路西法。
  “难道您是说那个黑衣骑士?”虚空首先说出了自己对此的看法:“虽然我对他并不熟悉,可我觉得他该不是那种会被说服的人……”
  “当然不是他,因为他的确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路西法神秘一笑,给了众人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答案:“我说的是修伊本人。”
  倪剑当即大摇其头,满脸都是不以为然的神色,其他人表情也都跟他差不多:“他自己若是肯说早就说了,难道现在的他和平常不同,随便一问就会什么都招认出来吗?”
  路西法的神色一动,仿佛是对翼人突然大感兴趣起来,竟凑到倪剑面前盯着他猛看了几眼,让被看的某人立刻冒出一身冷汗:“干……干什么?我……我可没有那种同性间的变态嗜好啊!”
  砰的一声,听到“变态”二字的路西法当即一拳轰在倪剑头上:“谁变态了?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这个人的想象力倒蛮有一套的,居然会把事实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才会让我想好好看你一眼,了解一下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看走眼,只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翼人罢了!”
  “八九不离十?”冷凌锋到现在才第一次开口,原因也很简单,一贯傻乎乎的翼人居然被路西法确定具有高智商,换了谁都会感到意外:“他猜对了吗?”
  “嗯,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吗?修伊此刻不同于往常的模样。”路西法从倪剑身前退开,伸手朝众人勾了勾:“想去的就跟我来,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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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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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听完首席秘书官田上的报告,大月蹙起眉头。此刻他在官邸内的办公室,正忙着写完讲稿,内容和非洲政策有关。下周,他将在阿迪斯阿贝巴①公开发表演说。坐在黑檀木桌前的大月,猛然将椅子反转过来。魁梧的田上站在他面前,有点驼背。“堀越到底有甚么事?是核能发电又出了甚么问题吗?”堀越忠夫是科学技术政策大臣。大月想起前几天,他出席了国际核能机构的总会。“不,好像不是那种问题。与他一同前来的,是JAXA的人。 [点击阅读]
悬崖上的谋杀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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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博比·琼斯把球放在球座上,击球前球杆简单地轻摆一下,然后慢慢收回球杆,接着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下一击。在五号铁头球棒的随便一击下,球会呼啸腾起,越过障碍,又直又准地落到球场的第十四穴处吗?不,远非如此,结果太糟了,球掠过地面,稳稳地陷入了障碍坑洼。没有热心的观众发出沮丧的哼哼声,惟一的目击者也显得一点不吃惊。 [点击阅读]
悬崖山庄奇案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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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我觉得,英国南部没有哪个滨海小镇有圣卢那么令人流连忘返,因此,人们称它为“水城皇后”真是再恰当也没有了。到了这里,游客便会自然而然地想起维埃拉(译注:法国东南部及意大利西北部的海滨地区,濒临地中海,以风光旖旎著称)。在我的印象里,康沃尔郡的海岸正像法国南方的海滨一样迷人。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他听了以后说:“昨天餐车里的那份菜单上就是这么说的,我的朋友,所以这并非你的创见。 [点击阅读]
悲惨世界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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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米里哀先生是法国南部的地区狄涅的主教。他是个七十五岁的老人,原出身于贵族,法国大革命后破落了。他学问渊博,生活俭朴,好善乐施。他把每年从zheng府那里领得的一万五千法郎薪俸,都捐献给当地的慈善事业。被人们称为卞福汝(意为“欢迎”)主教。米里哀先生认为自己活在世上“不是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是来保护世人心灵的”。 [点击阅读]
惊险的浪漫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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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帕金顿先生与太太吵了几句,气呼呼地戴上帽子,把门一摔,离家去赶八点四十五分的火车,到市里去上班。帕金顿太太依旧坐在早餐桌前。她的脸涨得通红,紧咬着嘴唇,要不是最后愤怒代替了委屈,她早就哭出来了。“我不会再忍下去了,”帕金顿太太说,“我不会再忍下去了!”她继续想了一会儿,又喃喃道:“那个放荡女人,狡猾卑鄙的狐狸精!乔治怎么会这么傻呢!”愤怒逐渐平息了,悲伤和委屈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点击阅读]
惹我你就死定了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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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喂,你去见男朋友,我干嘛要跟着啊?”“嘻嘻,我和宗浩说好了,要带你去见他的啊^o^”晕~-_-^,这么闷热的天,本来就够闹心的了,还要去给朋友当电灯泡,可怜芳龄十八的我啊,这些年都干嘛了?我好想有个男人啊,做梦都想…“朴宗浩有什么呀?他是公高的吧?公高那帮小子太危险了,你离他们远点儿。 [点击阅读]
愁容童子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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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母亲送给古义人一块地皮。在古义人的记忆里,幼少年时期,那里曾耸立着参天的辽杨。最初提起这个话头,是母亲年愈九旬、头脑还清晰的那阵子。在那之前,古义人几年回去一次,母亲九十岁以后,便大致每年都要回到四国那个森林中的山谷。准确的时期已经记不清了,就季节而言,应该是五月中旬的事。“年岁大了,身上也就有老人的气味了。”母亲从大开着的门窗向对岸望去。 [点击阅读]
愤怒的葡萄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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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具结释放的汤姆·约德和因对圣灵产生怀疑而不再做牧师的凯绥结伴,回到了被垄断资本与严重干旱吞食了的家乡。他们和约德一家挤进一辆破卡车,各自抱着美好的幻想向“黄金西部”进发。一路上,他们受尽折磨与欺凌,有的死去,有的中途离散。 [点击阅读]
我在暧昧的日本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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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一)回顾我的文学生涯,从早期的写作起,我就把小说的舞台放在了位于日本列岛之一的四国岛中央、紧邻四国山脉分水岭北侧深邃的森林山谷里的那个小村落。我从生养我的村庄开始写起,最初,只能说是年轻作家头脑中的预感机能在起作用,我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将会成为自己小说中一个大系列的一部分。这就是那篇题为《饲育》的短篇小说。 [点击阅读]
我弥留之际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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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朱厄尔和我从地里走出来,在小路上走成单行。虽然我在他前面十五英尺,但是不管谁从棉花房里看我们,都可以看到朱厄尔那顶破旧的草帽比我那顶足足高出一个脑袋。小路笔直,像根铅垂线,被人的脚踩得光溜溜的,让七月的太阳一烤,硬得像砖。小路夹在一行行碧绿的中耕过的棉花当中,一直通到棉花地当中的棉花房,在那儿拐弯,以四个柔和的直角绕棉花房一周,又继续穿过棉花地,那也是脚踩出来的,很直,但是一点点看不清了。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