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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第600—6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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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0交易,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凤轻尘被禁卫军押送进宫了!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有心人士的煽动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王锦凌轻敲着桌面,琉璃般清澈的眸子紧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那紧抿的唇,稍稍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最近忙着整理王家内务,还有和九皇叔合作一事,对凤轻尘的事情便少了一分关注,却不想这一刻的疏忽,便让人钻了空子。
  他用凌厉的手段夺得王家权利,是为了保护轻尘和自己,可他却因王家的权利而疏忽的轻尘。
  我到底在做什么?
  王锦凌自问!
  撞死国公爷,除非是皇亲国戚,不然就死定了,国公府的不会善败干休,死了人,就算不是凤轻尘的错也是凤轻尘的错,皇上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可以逼九皇叔低头的机会。
  权贵的爱是即是蜜糖亦是毒,带给你无尚尊贵时,亦给你带来巨大的危险。
  崔浩亭听到这消息,松了口气,今天就是凤轻尘和他的三天之约,凤轻尘被捕了,他就不用急着给凤轻尘答复了。
  毕竟,要接受凤轻尘那匪夷所思的医治方法,需要的不仅仅是信任,还要有极大的勇气,活了这么多年,时常在死亡线上挣扎,他其实不想死,更害怕死亡降临的那种感觉。
  云潇原本还想着,借这件事为理由,去西区小院,告诉凤轻尘他的处置方法和后续安排,可不想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随即眼露寒光。
  “看样子,凤轻尘是落入了人家的圈套了,希望她能想明白,不然我帮忙不算,反倒惹了一身腥。”
  云潇暗叫倒霉,他好多年都没有遇到这么扯蛋的事情,可偏偏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不想认也不行,不仅仅是凤轻尘,就是他也被人耍了。
  “去,把昨天给国公爷看病的两个大夫找来,另外再把昨天的在场的人找几个出来。”不管有没有用,他先把人证和物证备好。
  昨天那事闹得很大,知情的人很多,会利用这件事做文章的当然也不少,只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才不管是谁做的,他只知道因这件,他背了黑锅,不弄清楚别说凤轻尘气他,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这件事后续都是他一手处理的。
  明知这事他插手了,还敢动作就是与云家和云城为敌!
  这么大冷天,顶着寒风小雪一走几个时辰,别说女子就是大男人也受不了,禁卫军鼻子冻的通红,脚上的靴子都湿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小雪花给打湿,冷得他们直打寒颤,暗叫晦气,没把凤轻尘没整倒,反倒把他们自己给整倒了。
  凤轻尘也不知道穿了什么,她身上衣服看明明很单薄,可看她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冷,偶有雪花飘下也不会沾在她的衣服,到现在她的衣服还是干的。
  再看她脚上靴子也是一样,不仅走路无声音,还干爽的很,原本就艳丽的娇颜,此时更加的明艳,红扑扑的脸蛋就好像苹果,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再加上那双明亮自信双眼,不仅不见半分的狼狈,反倒灼灼其华,芳华绽放。
  察觉到禁卫军的打量的眼神,凤轻尘冷笑,姿态更加的从容。
  凤轻尘无比庆幸,她昨天晚上换了衣服,不然这些禁卫军一大清早冲进来,如虎狼一般将她押走,哪里会给她换衣服的时间,让她穿着单衣顶着寒风行走,到时候她就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不是说要杀凤轻尘一个措手不及,小小的惩治她一下嘛,怎么凤轻尘这伙不像被禁卫军看押,反倒像是被禁卫给保护着呢,镣铐和枷锁呢?”西陵天磊、夜叶、南陵锦凡三人,坐在凤轻尘必经之路的茶楼上,本想来欣赏一下凤轻尘卑微的姿态,却不想……
  凤轻尘骄傲如初,发髻上的凤钗更是醒目,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行。
  “凤轻尘不是那好对付的,你我在她手上可没少吃亏,这些禁卫军又怎么是她的对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之前南陵锦凡在东陵宴会上,可是狠狠落了西陵天磊的面子,可这伙却又因为利益,两人再次走到一起。
  “不好对付又如何,这次可真是天助我也,国公爷一死凤轻尘百口莫辨,九皇叔本身就在狱中,就算想要帮她也不行。”夜叶把玩着手中杯子,一脸阴鸷。
  苏绾脸上的伤迟迟没有好转,他哪能高兴得起来。
  西陵天磊却不这么认为:“别忘了,还有王锦凌这个王家家主在。最近王家的动作很大,王锦凌手的权利更胜往昔,比任何一个王家家主都要强势,如果他全力保凤轻尘的命,绝对没有问题。”
  “别太高看王家了,王锦凌太过激进,手中权利还没有稳固下来,王家内斗不断,虽说现在是王锦凌这股东陵压到西风,可只要我们暗中出手,王锦凌就会自顾不暇。”南陵锦凡默默地盘算,如果王锦凌不是家主,那么他们这一支是不是可以得到王家认可,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扶另一支王家人上位。
  只要让王家宗祠认可他这一支的存在,他兵不血刃,就能坐上南陵皇上的位置,哪怕是他的父皇也要乖乖退位,把皇位让给他。
  “你要插手王家的事情,你不怕王家反噬?”王家是一个古板的家族,不管他们对内如何的斗,可当有外人插手时,他们就会一致对外,这也就是王家长盛不衰的原因。
  “小王也是王家人,这怎么叫插手王家事务,小王只是觉得王锦凌这个家主太年轻了,王家长老那一支更适合成为王家掌舵人。”
  南陵锦凡说得冠冕堂皇,可依旧掩饰不了他的野心,看西陵天磊有些犹豫,南陵锦凡又抛出一个鱼饵:“磊太子,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们要对上玄霄宫说不定能多一分助力,我记得王家和玄霄宫也有些恩怨,如果那几位长老掌了王家权,要说服他们出手对付给玄霄宫,似乎不难。”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说,他同意与西陵天磊联手,共同对付玄霄宫,但要把王家拉上,这是他的条件。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南陵锦凡想要什么,西陵天磊怎么可能不知,西陵天磊似笑非笑的看着南陵锦凡:“三皇子,你不觉得自己要太多了嘛。”
  换言之,就是你不值这个价!
  帮南陵锦凡解决王家的事,又拿玄霄宫一半的财富给他,真当他西陵天磊是白痴,任他南陵锦凡戏弄嘛……
  601天真,一个女人罢了
  这一次,凤轻尘的待遇明显提高了,没有被丢到顺天府和符临做伴,也没有丢到血衣卫大牢受刑,而是关进了九皇叔第一次关的地方。
  没错,就是皇宫的天牢,待遇是提高了,可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能见到她,她也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消息,皇上这是彻底将她圈了起来。
  凤轻尘被禁卫军带进天牢后,就没有人管她,既不提审也不动刑,没办法有凤钗在,谁有那个胆子敢对凤轻尘动刑,就算想这个时候也要按奈住,一切看皇上意思办。
  和血衣卫大牢的血腥与惨叫声相比,这天牢倒不像大牢,反倒像是一间冥想的屋子,静得可怕,好像除凤轻尘以外,就再也没有别人。
  “关禁闭不算用刑吗?这也是审讯好不好。”凤轻尘自嘲了一声,双膝微弯,双手撑着下巴。
  她是不是要庆幸,这些人只用了关小黑屋子、隔绝人群的方法来对付她,要是轮流上阵,不让她睡觉,那才真是会让人崩溃。
  如果只用冷、黑、静来折腾她,对方可能会失败,她凤轻尘从死人堆里都爬出来过,怎么可能会怕黑,真当她是娇养的大家闺秀嘛。
  至于静就更不用担心,不说话又不会死,她心里素质强着呢,好吧,天寒地冻的不给床被子,这个真是折磨,抗议,这是虐待囚犯!
  可惜抗议无效,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中午的时候,倒是有人给她送来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可那人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要把我饿得没有力气跑嘛,这四面都是墙,好不容易有一扇半人高的铁门,还是实心的,有一个栅格式的通风口还锁上,打开也只能容纳一只碗进出,这样的地方我倒是想跑也没路。”凤轻尘将那能数得清米粒的稀饭喝掉后,把碗从原地塞了出去,她知道那人在外面等。
  果然,来人拿了碗,就把小栅格锁上了,达达在的走了,凤轻尘叹了口气,背过身看着墙面发呆。
  “我是跑还是不跑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就给自己,或者以后住这间牢房的人留个后路?”凤轻尘盯着墙面出神,纠结半晌后终于决定,找点事情做吧,不然真会很无聊。
  启动智能医疗包,凤轻尘挑挑拣拣终于找出越狱必备的装备,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不会有人在暗处看到她,凤轻尘带上手套,拿起工具,嚣张的在墙面上砸洞。
  她宁可当通缉犯,也不要在天牢里老死一辈子,就算用不上也没关系,防患于未来!
  收到凤轻尘已落入天牢的消息,东陵子洛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凤轻尘又有什么后手,让她给逃脱了,好在这一次事情进行的足够顺利。
  东陵子洛整了整衣袍,神采飞扬往外走:“备轿,本王要去宗人府大牢。”这么好的消息,他这个当侄子的,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九皇叔。
  同样,不想让九皇叔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有,那就是太子。
  太子怕九皇叔知道凤轻尘入狱后,会无条件妥协,所以当他收到,东陵子洛去宗人府大牢看九皇叔消息时,太子立马摆架赶往宗人府大牢,准备阻止东陵子洛。
  可惜……太子晚了一步,太子匆匆赶到,正好看到东陵子洛示意牢头打开牢房门。
  “七弟。”太子厉呵,东陵子洛给面子的回头,朝太子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太子也来看九皇叔,真巧呀!”说完,也不等太子,径直往牢房里走。
  太子在,却越过太子走在前面,东陵子洛简直是不把太子放在眼中,不给太子为君的脸面。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愠怒,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皇后出来了,皇上对东陵子洛宠爱如夕,反倒是他腹背受敌。
  太子压下怒火,亦走了进去
  同样是坐牢,九皇叔的待遇就比凤轻尘好很多,九皇叔的牢房不仅通风透气、光线充足,还有床有被子,甚至桌椅茶水都配备齐全了。
  九皇叔好几天没换衣服,可身上的衣服依旧整洁如新,连个折子都没有了,走近还能闻到萦绕在他身上的淡淡竹香,九皇叔手里拿着一卷书籍,对东陵子洛和太子的到来,毫不关心。
  “皇叔。”
  “九皇叔。”
  前一句恭敬,后一句却只是应付。
  “嗯,坐。”即使是阶下囚,九皇叔通身的气派也不减半分,面对太子和东陵子洛的礼,他坦然受之,头也不抬。
  “多谢(九)皇叔。”兄弟就是兄弟,太子与东陵子洛异口同声道,语落,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坐下,太子的不满更甚。
  九皇叔眼睑微抬,看到这一幕只是冷笑。
  皇上没有把太子教好,以至于堂堂太子却这般小家子气,与兄弟做这些无用的意气之争。
  两人坐下后,九皇叔也不说话,更不用正眼瞧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九王府的书房呢,咳咳……九王府被封了,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说不定书房还没有这里整齐。
  太子与东陵子洛与眼神厮杀,谁也不让谁,最终还是东陵子洛想起此行的目的,退一步认输,可太子赢了也没有高兴,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东陵子洛,果然东陵子洛转身就对九皇叔的道:“九皇叔,侄儿今天来是给你带消息来了。”
  “……”九皇叔翻开一页书继续看,完全无视东陵子洛。
  “子洛,皇叔既然没有兴趣知道,你就别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扰皇叔的清静。”太子摆出储君的谱训了东陵子洛一句,又对九皇叔道:“皇叔,您在这里还缺什么吗?侄儿这就给您送来。”
  “太子有心了。”九皇叔回了一句,依旧没有抬头,摆明不欢迎这两个人。
  “这是侄儿该做的。”太子听到了一些风声,心中越发的坚定,九皇叔能度过难关。
  八百里加急的急件内容可以隐瞒,但有这个急报的事情,却瞒不了他这个储君,太子派人查了一下,便查到了五座山爆炸,闹起的上天示警一事,凭他敏锐的政治嗅觉,可以肯定此事有阴谋,因为……时间上太巧合了。
  东陵子洛看九皇叔回了太子话也不生气,寻了个机会插了一句话:“九皇叔,侄儿不像太子什么事都这么贴心,什么琐事都替九皇叔您想到了,但侄儿和太子一样,都把九皇叔你您在心上,这不听到凤轻尘谋杀国公爷入狱的消息,侄儿这就巴巴的赶来告诉皇叔了。”
  这个消息一出,东陵子洛有九成的把握,九皇叔会变脸,毕竟东陵皇城谁人不知,九皇叔有多重视凤轻尘,甚至被皇上批沉于美色,至江山社稷于不顾,也不对反嘴。
  可是……
  和东陵子洛想的完全想反,九皇叔依旧是一事清冷的样子,好像他刚刚说得话,和问好没有什么区别。
  太子大大的松了口气,东陵子洛却是万般不甘,不死心的再道:“九皇叔,凤轻尘杀死了国公爷,父皇亲笔御批要严办,此时凤轻尘就在天牢里。”
  “本王听到了,子洛不用再重复一遍。”九皇叔继续翻书,好似手中的书很吸引人一般,对外界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面对冷静理智的九皇叔,东陵子洛极度气馁,冷心冷情的九皇叔没有弱点,连父皇都奈何不了,他又要怎么奈何。
  “九皇叔,你就不担心凤轻尘吗?谋害国公爷可是杀头的大罪。”无论如何,他提了这个事,横竖要把他说下去,谁知九皇叔是不是装作不在意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人是凤轻尘杀的,凤轻尘偿命本是应该,本王为何要担心?”凤轻尘杀了那么多人,真要偿命死一百次都不够,再多杀一个国公爷又如何,还不都是人,有什么什区别吗?
  “虽是如此,可只要九皇叔你肯出面,凤轻尘定不会有事。”东陵子洛干巴巴的道。
  “本王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力,子洛别忘了本王也是阶下囚。再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就算贵为亲王,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让死者死得不明不白。”九皇叔抬头,深邃的黑眸直视东陵子洛,似要将东陵子洛看透一般。
  东陵子洛被看得心慌,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眼,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
  九皇叔冷讽的笑了笑,在东陵子洛眼中,却是凉薄寡恩。
  昔日如珠如宝的捧着的女人,一旦有事也能弃了吗?这就是皇室中的男人嘛,他的父皇亦是这样,结发妻子也能说冷落就冷落。
  “九皇叔,你真不肯救凤轻尘,任她死在天牢里?九皇叔你应该明白,只要你开口,父皇定会赦免了凤轻尘,为了死物让凤轻尘枉死值得吗?”东陵子洛也不明白,他是为了父皇来劝说九皇叔,还是为凤轻尘报不平。
  母后说得没有错,女人,再优秀、再聪慧的女子,在皇上和九皇叔眼中也只是玩物,他们不会当真。
  他真应该和父皇、九皇叔学一学。
  “子洛,你太天真,一个女人罢了,还不值得本王拿出先皇留给本王人的势力去救。”九皇叔说完这话,眼神又落在手中的书上,摆明不为所动……
  可那个女人是凤轻尘……
  那又如何!
  602轻尘入狱了,我能不拼命嘛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不成,九皇叔摆明了冷心冷情不管凤轻尘死活,东陵子洛就是再生气、再愤怒、再心急,九皇叔也不会改变心意。
  在太子的冷讽中,东陵子洛一甩衣袖,再一次先太子一步离去,把太子一个人留在原地。
  东陵子洛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皇宫,试探九皇叔是父皇交付下来的任务,他当然要去回禀。
  本以为父皇听到九皇叔拒绝的事会发怒,哪知他父皇却是一脸笑容的赞道:“朕这个九弟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了,不愧是流着先皇血脉的孩子。”够冷血,够冷情,也够理智。
  “父皇,九皇叔不肯为凤轻尘出头,凤轻尘便成了一颗废棋,还要留着她吗?”东陵了洛小心翼翼的道,虽说皇上对他的恩宠还在,可是……
  经过上一次的事后,东陵子洛便明白,天家无父子,他父皇对他的宠爱,随时都会没了,他切不能恩圣宠而得意忘形。
  “谁说是废棋,老九能把圣敏皇后的凤钗给她,就说明她在老九心中的地位不一样,别被老九那张冰脸给骗了,不肯拿出先帝留给他的东西,那就让他用别的东西来换凤轻尘的命。”
  虽说国公爷死了,断了震天雷的事,让皇上心情很郁卒,但因此给凤轻尘安上一个杀的罪名,却让皇上很高兴,底下的人办事越来越有得他心了。

  经过几次的试探,皇上可以肯定,东陵九就算没有十分在意凤轻尘,也有五六分。
  子洛说东陵九完全不在意,那绝对是装出来的,如果真不在意,就应该摆出一副十分在意的样子,让他信以为真,以为拿凤轻尘就可以摆布他,这样他就更不会放过凤轻尘。
  让东陵九拿出先皇留给他的人和势力,换凤轻尘的命不过是一个试探,东陵九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东陵九要真答应了,他才会怀疑此事会不会有诈。
  东陵九在东陵的地位如此超然,不就是仗着先帝遗留给他的东西嘛,没有这些东西,别说救凤轻尘了,就是自身也难保。
  他也没有想过拿凤轻尘换这些,他要做是拿凤轻尘出来,逼东陵九平息上天不满的谣言,他相信东陵九能明白。
  “父皇?九皇叔他会肯吗?”东陵子洛作为皇上的亲信,关于五座山爆炸和谣言的事情,当然是知晓的,皇上一提他就明白了。
  “朕退了一步,他当然会同意,朕要的并不多,好了,凤轻尘这件事不急,多关她几天再说,等到老九急了,自然什么事都好说。”皇上自信十足,这两天被一堆糟心事摧残的脸皮,也恢复了原有的光泽。
  不得不说,宫里的人都是美容高手,看皇上这容光焕发的样子,哪天前几天的颓败与苍老。
  “父皇英明。”东陵子洛不怎么认同,他亲眼看到九皇叔对凤轻尘入狱的事不为所动,并不认为九皇叔会在这个关头,放弃之前的布局。
  谣言传得越凶,皇上做事就会越会束手束脚,九皇叔才会越安全,九皇叔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安危,来换凤轻尘出狱。
  不过,这话他不敢对皇上说,东陵子洛默默的退下,在皇上的准许下,去皇后的宫殿见皇后,经过上一次的事,皇后的身体大不如前,哪怕重新获得皇上尊重也没有恢复过来。
  一个没有母族依靠的皇后,只能依附皇上发,任皇上摆布,皇上要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皇上要她三更死,她不敢拖到五更,这样的皇后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是夜,寒风乍起,大雪飘飘,不过一个时辰,整个皇城就被白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亮得刺眼,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当一身黑衣、带着半块银面具的蓝九卿出现时,便显得特别醒目,好在他显眼别人也显眼,这大雪天脚印瞬间就会被覆盖,要追踪人可是难上加难,他走在雪地里也很安全。
  在城里转了几圈后,蓝九卿来以苏府密室,和昨天来时一样,苏文清顶着病体,连夜工作。
  “咳咳……咳咳。”时不时的咳嗽两声,苏文清却毫不在意,嗓子实在难受时,才端起一旁的茶喝上两口,润润肺。
  蓝九卿摇了摇头:“文清,凤轻尘让你多多休息,你不用这么拼命。”
  “九卿来了。”苏文清抬头,这一次他学乖了,不敢站起声,只朝蓝九卿打了个招呼,蓝九卿大步上前,将苏文清手上的东西按住:“好了,你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扛不住,你不比我和步惊云,我们两个有内功防身,几天不睡伤不了身。”
  “哪就这般娇气了,不过是一些小事。”苏文清抢几次无效,只得放手,叹了口气:“九卿,局势这么紧张我能不拼命嘛。现在凤轻尘也被抓了进去,我们要再不做些什么,怕是会凶多吉少。”
  “不急,凤轻尘是对付九皇叔的好棋子,皇上怎么可能轻易让她出事,凤轻尘要是死了就没有价值了。”蓝九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凌厉而嗜血。
  不管国公爷的死是谁做的,这件事最得利的,就是皇上。
  “可事情拖下去,对我们不利。”苏文清也明白这个理,只不过现在的局势,他们太过被动了,再这么下去,皇上定会得寸进尺,逼得他们不得不亮出底牌。
  而现在,还不是亮底牌的好时机,一亮出了底牌,他们就会成为箭靶子。
  “谁说要拖下去,上次剩下的震天雷呢,全部拿给我。”蓝九卿这个时候出现,就是有计策。
  玩阴的,当他不会嘛。
  国公府不就是仗着四大国公府之一的牌子,对官府施压,不让官府细查,直接要拿凤轻尘抵命嘛,他就把国公府给毁了,看谁还敢说凤轻尘的命。
  如果国公府本身就犯了事,那国公爷死有余辜,没有国公府撑腰,依王锦凌和云潇的本事,要翻案那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就是皇上也管不着。
  他可不相信,那么一撞能把一个在活人撞死。
  之前,碍于步惊云的面子,他不想赶尽杀绝,把国公府毁了,步惊云到时候回去也没有意思,可现在这局面……
  怪不得他狠了!
  苏文清眸子一亮:“你要炸了国公府?”如果是的话,他立马通知步惊云,让步惊云高兴一下。
  “最下层的法子,我不屑用。”炸了国公府,凤轻尘的嫌疑最大,再加上震天雷,凤轻尘这辈子别想自由。
  “那你要震天雷做什么,我们就剩下这一点了,你可要用在刀刃上,别浪费了。”苏文清起身,一边去给蓝九卿取震天雷,一边叮嘱道。
  蓝九卿没有回答,因为……
  他肯定是要浪费的!
  给读者的话:木有月票,木有留言,我表示好伤心……天天写到十二点的孩子,怎么伤得起呀!
  603圣心,这真是逆天了
  下了一晚上的雪,整个皇城都被白雪覆盖,偶有别的色彩,也被没有停歇的鹅毛大雪给遮住了。
  这应该是东陵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老天爷似乎要将一切不干净的事物都遮掩起来,留下最美好的洁白。
  大雪纷飞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出行,可国公府办白喜事,一些小官小吏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前来悼念。
  国公爷的儿子、孙子在灵堂磕头答谢,虽说因天冷,没有什么大人物到场,但国公府该有的体面还是有了,可就在此时……
  “咚……”的一声,国公府最小的孙少爷,不知从哪里抱一个大黑球出来,一个不稳砸在地上,朝火盆滚去。
  啊……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灵堂人里的人吓了一跳,正想要呵斥两声,要抬头却看到一个黑滚滚的东西。
  “这是什么?”那人话刚说完,就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句:“天啊,震天雷,是震天雷。”
  “震天雷,真是震天雷,快跑,快跑……”
  “别,别让它碰到火,会出人命,快,快抱起来。”容清秋尖叫了一声,长时间跪在灵堂,双脚都发软了,可此时她却顾不得这些,连滚带爬的起身,朝震天雷扑去。
  “哇哇哇……”惹了事的孙少爷年幼无知,趴在地上也没有人管他,只哇哇大哭起来。
  灵堂里的人,不管是国公府的人,还是前来悼念的人,全都往外涌,这个时候谁也顾不得官大官小,只拼命往外挤,好好一场白喜事,生生变成了闹剧,只余老国公爷棺材,摆正那里无人记得。
  国公府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不知,事关震天雷便没有小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出震天雷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震天雷,果然在国公府,当初朕就不该信他。”皇上震怒,朱笔一点,让禁卫军前往国公府,搜……
  至于国公府的人,全部收监,国公爷的尸骨就孤零零的摆放在灵台,无人去管,幸亏是冬天,不然放上两日,那尸体怕是要臭了。
  禁卫军如同虎狼一般涌入国公府,不多时就在国公府的密室内,找到数十枚震天雷,还有一些铁块和分解开了的震天雷,由此可见镇国公狼子野心,居然妄想制作震天雷。
  当这些东西一一呈在皇上面前,皇上怒极反笑:“好好好,这就是朕的好臣子,朕哪里亏待他了。”
  底下,与国公府交好的人,原本想要求情,可看皇上这样一连忙止住脚步。
  老国公死了,之前的交情也就淡了,人走茶凉,如果皇上只是小怒,他们还会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照看一下国公爷的后代,可现在皇上明显是震怒,他们当然不会冒这个险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国公府私藏震天雷一事,触了皇上的逆麟,国公爷要庆幸自己死得早,不然他也活不了多久,再说……事已至此,就是皇上想要放过国公府的人也不行,五座山爆炸一事,总得要有人出来背黑锅,不然真扯上天雷,上天示警,他这个皇帝就成不是天命所归之人,那龙位能不能坐稳,还是一个问题。
  五座山爆炸是不是国公府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出来,让百姓出气,把心中的不安与恐惧,给宣泄出来。
  明知五座山爆炸的事与九皇叔有关,皇上也不打算追究,作为一个帝王,粉饰太平很重要,要是本国内乱,那江山社稷堪忧。
  对国公府这件事,皇上处置的非常迅速,不过三天就将各种罪状准备好了,皇上亲笔批了对国公府的处置——夺爵,男子流放西北铁矿做苦力,女眷则全部入教坊,连小孩都不放过,只赦免了国公府的老太君,可老太君丫鬟出身,没有娘家帮助,就算皇上仁慈赦免了她,晚年也必凄凉。
  这正符合了那一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老太君算了一辈子,从丫鬟爬到当家主母的位置,可最终却还是被打回了原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太君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富贵,最终还是要还回去,不仅如此,还因此害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于是皇城的各位爷们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养于粗妇人之手的孩子,难成大器。
  至于曾经风光一时的武安郡主容清秋,在震天雷出事的那一刻,就趁乱跑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哪……
  “果然是九皇叔的手笔,真舍得。”王锦凌听到后,淡然一笑,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高兴。
  那个男人,如此在意轻尘,真不知好事还是坏事,但不得不说,这件事一发,局面就瞬间逆转了,没有国公府压着,这个案子便可以打回去重审。
  皇上……这种小事,他不屑管也不会管,更何况,他们已经让步了,给五座山的爆炸找到原因,皇上要再追究凤轻尘,就过分了。
  政治是一种妥协,他们已经妥协了,只可惜原本想要利用五座山爆炸一事,逼皇上放了九皇叔,现在看来只得别想他法了。
  “拿我的帖子去顺天府,让顺天府重审凤轻尘的案子。”有些事情不需要说,九皇叔做了这一步,王锦凌自然就知道下一步该如做了,同样……
  “去,把那几个证人找来,本公子有用。”云潇也是一个擅于审时度势之人。
  风云变换,只是一夕之间,而这些凤轻尘并不知,关在天牢里,无人理会,凤轻尘无聊的在天牢里砸洞,想要上演越狱的戏码。
  哪知九皇叔根本不给她施展所长的机会,在天牢呆了十天,洞已经挖了,凤轻尘正琢磨着,趁夜黑风高的时候,偷偷跑了,哪知刚准备越狱,当天下午就有官差前来。
  “凤轻尘,你可以出去了。”
  “呃?”凤轻尘一脸不解,这十天她与外界隔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铁门被打开,凤轻尘还是迅速离开了。
  “嗯什么嗯,快走。”官差一脸不善,这姑娘不是高兴傻了吧。
  官差打量了凤轻尘一眼,一脸不耐烦,可看到凤轻尘那一刹那,却愣住了。
  不是吧,大冬天的在牢里一天三碗稀粥,没有被子、没有火炉,呆了十天凤轻尘居然精神十足,面色红润,真是逆天了……
  604晚了,痴情种一个
  九皇叔虽也是坐牢,却和凤轻尘不一样,这几天外面的发生的事情,虽没有亲眼见,但每一件他都很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按他设定的局势走。
  透过牢房上面的小窗,九皇叔双手复在身后,看着天空喃喃的道:“凤轻尘,这伙你应该出去了,放心,你的委屈不会白受。”
  国公府,他以前不出手是因为代价太大了,现在……为了凤轻尘,这点代价,他愿意付,至于关于上天不满的谣言?
  哼……他的皇兄太天真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什么,他只做自己原意做的事情罢了,再说凤轻尘能出狱,那也是因为凤轻尘本身清白。
  达达达……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九皇叔耳根微动,却依旧保护着跨立而站的姿势,一副万物都入不了眼的孤傲模样。
  “九皇叔。”东陵子洛隔着牢门而站,看着九皇叔的背影一脸迷惑。
  他这个皇叔,越发的让人看不懂了,随时随地都是一副仙人的样子,看偏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身陷牢笼却主导外界的一切。
  国公府发现震天雷的事,要说没有他这个九皇叔的手笔,打死他都不信,可他真不明白,九皇叔明明被关在宗人府的大牢,他怎么还能遥控外面的事情呢?
  他手上到底拥有怎样的势力和多少高手,能让他的父皇如此忌惮,能如此迅速的做出这么多事情。
  九皇叔没有理会东陵子洛,依旧背对着他而站,静静垂在身侧的衣摆,无声的诉说,衣服的主人如何的目中无人。
  东陵子洛也不生气,自顾自的道:“九皇叔,你明明很在乎凤轻尘,为何不肯说出来,你为她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在外人眼中,只看到王锦凌和云潇为凤轻尘奔波、为凤轻尘洗刷罪名,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九皇叔,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嘛,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这天下什么样的女人你要不到。你自己不也说不过是一个女罢了,为何事到临头,你却没有按自己所说的做呢?九皇叔,侄儿真得不明白。”
  他是真的迷惑了,九皇叔那天所说的话,和他的态度绝对没有做假,在他以为九皇叔把凤轻尘当玩物时,九皇叔却又做出让他震惊的动作。
  九皇叔,你到底有多难懂。
  东陵子洛一直说一直说,到不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只是像晚辈向长辈倾诉,说出自己的迷茫与困惑。
  前两天,瑶华来找他,说她不愿意嫁给子淳,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九皇叔设计的,不是她自愿的,她爱的人是他,愿意不计名份的跟着他,还说如果他真得爱她,就不应该计较那一天晚上的事情。
  瑶华的话,让他有刹那的心动,瑶华是他青涩的爱恋,他对瑶华就算没有爱,也有那份执着在,可是……
  女人只是一个玩物,他怎么能因为一个瑶华,与子淳反目成仇呢,子淳圣眷极浓,打了子淳的脸了,父皇也不会让他好过。
  所以,他来找九皇叔,想和九皇叔说说话,也许他能在他的皇叔这里找到答案。
  东陵子洛一直说一直说,九皇叔却一句话都没有回,直到东陵子洛说:“九皇叔,你说怎样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子?一个合格的皇室中人?”
  “心思诡异,性情反复,真假难辨,连自己都能骗。”九皇叔转身,薄唇轻启,吐出今天对东陵子洛所说的第一句话。
  东陵子洛一怔,没有想到九皇叔真会回答他,回过神后,细细品味这几句话,随即后恭敬的朝九皇叔行了个礼:“多谢九皇叔教导。”
  “本王没有闲情教导你,你没事也别来吵本王,本王不耐烦见你。替本王转告你父皇,他从本王手上拿走的东西够多了,本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别逼本王。”
  这是警告,九皇叔对皇上的警告,在凤轻尘这件事情上,他退了一步,并不表示他次次都会退。
  他在警告皇上,别再拿凤轻尘作伐子,再有下一次他不介意鱼死网破。
  “皇叔……”东陵子洛脸一白,不敢相信,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九皇叔的嘴里说出来。
  父皇说九皇叔忤逆犯上,这话倒是没有错。
  “怎么?本王敢说你还不敢转?就你这样,怎么能称为合格的皇子,身为皇子连胆这点胆识都没有,就别去惦记那个位置。”九皇叔嘲讽的一笑:“子洛,看在你叫本王一句皇叔的份上,本王再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心急不来,你父皇还年轻。”
  也就是说,东陵子洛想要做皇帝,要等他父皇死还要等上几十年,这几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眼下一件事,就是后宫那群女人很快就会生一堆皇子、皇女出来,东陵子洛还有得愁。
  东陵子洛的眼眼猛得睁大,惊恐地后退数步:“皇叔,你想多了,侄儿没有那个想法。”有想法和说出来是两回事,要说出来他父皇也容不得他。
  “没有最好。以免到头来为人作嫁,后宫最不缺女人,也不缺皇子。”九皇叔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是直指重点。
  后宫新进了一批女人,还有谢皇贵妃肚子里那个,要斗,现在就要开始。
  他很期待,皇后和皇贵妃斗起来,和那群女人斗起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皇上算计他的女人,他算计皇上的女人也不算什么。
  “多谢皇叔教诲,侄儿心领了,侄儿还有差事要办,就不打扰皇叔您的清静,侄儿下次再来看望皇叔。”

  面对九皇叔洞悉一切的眸子,东陵子洛落荒而逃,直到走到牢房门口时才停下来,略整衣衫,恢复风度翩翩的样子才踏出门。
  门口,有四个护卫侯在那里,东陵子洛一出去,指着左侧二人道:“你们二人守在这里,替本王照看九皇叔。”
  这两人是大内高手,皇上特意让东陵子洛送来的人,国公府的事情,九皇叔的反应太快了,皇上总觉得宗人府大牢有问题,可宗人府被皇室宗亲管着了,他现在没有空整理,只得自己派人来。
  宗人府大牢的牢头一听到这个消息,当下与自己的副手对视了一眼,朝那人点了点头,那人揪了个机会,立马朝牢房方向走去。
  “本王的好皇兄,现在才想到这一点,会不会太晚了!”
  这么多天了,他要做的事情早就做好了,现在只要等就行……
  605催眠,九皇叔喜不喜欢你
  凤轻尘出狱的事情突然,别说西区小院的人了,就是王锦凌也没有收到消息,所以……宫外没有人等她,她得自己回去。
  摸了摸荷包,凤轻尘悲催的发现,自从身边有丫鬟跟着后,她就没有带银子出门的习惯,她果然是腐败了。
  “东陵家的男人真狠!”凤轻尘恨恨地骂了一句,把这笔账算到了九皇叔头上,暗自决定,下一次遇到九皇叔,她就不能把九皇叔咬得没法见人,也要把九皇叔踹下床。
  饿了她十天,冻了她十天,丢出宫门后也不给她寻辆车,这是要她自生自灭呢,凤轻尘愤愤得踢了踢脚下的石头。
  幸亏她有智能医疗包在手,不然这伙她就是一团泥,任人摆布了,凤轻尘哀怨的抬头,看着不甚明朗的天空,暗自庆幸今天没有下雪。
  拢了拢衣襟,凤轻尘打起精神,朝西区小院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马车的声音,凤轻尘回头一看,连忙避到一边。
  她不想被马车撞,免得又倒霉的进天牢,那破天牢她真是呆够了,比关禁闭还要惨。
  哪知,马车居然停在她身边。
  “凤姑娘。”车帘撩起,露出一脸婉约明媚的脸,隐约有几分熟悉。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凤轻尘可不认为,自己已经有名到,人人皆知的地步。
  “凤姑娘不认识我,我可认识凤姑娘。我是南陵苏家的女儿,我叫苏柔。”女子亲切有礼。
  “苏柔?代替苏绾跟我比试的苏家女?”难怪看着眼熟,原来是苏绾的妹妹,凤轻尘上下打量苏柔一眼,暗自点头。
  这妹子长得比苏绾正多了,温婉秀气,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没有苏绾那股让人讨厌的傲气,却不卑不亢、端庄得体。
  苏家还是很会教女儿的,只是……这苏柔大冬天的跑来和她比骑射,真的只是为了和她比试而来?
  凤轻尘站在马车下,含笑地看着苏柔,晶莹的眸子似笑非笑,像是打量商品一般,换作苏绾怕是已经变脸,可苏柔却像是没有怒意,依旧温婉有礼,隐约带着亲切。
  “凤姑娘知道我,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很仰慕凤姑娘的风采,听到能来东陵和你比试,我可是高兴坏了,凤姑娘,你要去哪?马车里只有我一人,你要是不介意,我送你一程可好?”苏柔仰起小脸,一脸崇拜,晶莹的眸子和热切的语气,无不显示她的真诚。
  崇拜?
  苏家的姑娘杀她的心都有吧,会崇拜她。凤轻尘暗自冷笑,她到要看看,这苏家小姐要做什么,凤轻尘点了点头:“多谢苏小姐,轻尘却之不恭了。”
  “太好了,凤姑娘你快上马车,外面可冷呢。”苏柔像是小女孩一般,连忙给凤轻尘让出位置,一脸高兴。
  凤轻尘刚一坐上车,苏柔就递了一个暖炉过来:“凤姑娘,你暖暖手。”
  暖炉散发关淡淡的香味,凤轻尘对香味不敏感,但……因为九皇叔对花香过敏,她也不喜欢自己身上沾上这香味。
  “谢谢。”凤轻尘接了过来,并没有捧在手上,而是放在身侧。
  苏家人的女人可不简单,苏绾那样都能把夜叶迷得晕头转向,这苏柔比苏绾强多了。
  苏柔看凤轻尘婉拒了她的暖炉,眼里闪过一抹受伤,连忙低头,不让想凤轻尘看到一般,可偏偏凤轻尘就看到了。
  演技派!凤轻尘暗赞。
  再抬头,脸上的笑容依旧,似乎已在意暖炉的事情,苏柔忙前忙后,从暗格里取出暖帕:“凤姑娘不喜欢用暖炉,那擦擦手上好了。”
  洁白帕子,散发着热气,苏柔双手捧到凤轻尘的面前,一副没有城府的样子。
  “苏姑娘有心了。”苏家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她到要看看这么苏柔小姐,要玩什么花招。
  这一次凤轻尘没有拒绝,略略擦拭了一下。
  说实在的十天没有换衣服,哪怕是冬天也够难受的,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不过这位苏柔小姐却全然不在,还真是奇怪。
  “不用客气,我还没有见到凤姑娘时,就很崇拜凤姑娘,今天见到你了,更喜欢你了。”苏柔一脸雀跃,温婉的小女人瞬间活泼了起来,像一只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得凤轻尘的英勇事迹,在苏柔眼中,凤轻尘成了无敌女金钢,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
  尤其是凤轻尘救夜叶的事情,苏柔提到时,两眼都放光:“凤姑娘,我也喜欢钻研医术,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厉害,现在也只能帮小动物包扎一下。”
  “原来苏姑娘会医术,闺阁女子学医的很少见。”凤轻尘发现自己的修养真不是一般的好,居然一脸笑意的听下来,丝毫没有不耐烦。
  “凤姑娘,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只是随便看看医书,只会一些皮毛,根本称不上会医术。”苏柔羞赧的低下头。
  “苏姑娘有心学,日后定会有所成就。”凤轻尘敷衍的道。
  “真得吗?”苏柔一听,连忙抬头,双眼直视凤轻尘,黑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变成了绿色。
  如同翡翠一般绿眸,闪着诡异的波光,如同深潭能将人的灵魂给吸进去,凤轻尘没有设防,对上这样的一双眸子,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
  天生催眠者!
  尼玛,真倒霉!
  苏柔抿嘴一笑,绿眸流转着醉人波光,不知何时她的手心握着一枚绿色珠子,一松手,那珠子正好垂在凤轻尘的双眸之间,晃来晃去,凤轻尘的眼珠也跟着晃来晃去。
  此时的凤轻尘就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呆呆愣愣的……
  苏柔满意的一笑,那双绿眸更加的诡异。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苏柔的声音没有刚刚的亲切温婉,听上去像诱人堕落的恶魔。
  “凤轻尘!”凤轻尘双眼放空,呆呆的回答道,她身侧的暖炉散发出来的香气,越发的浓郁。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你母亲叫什么?”
  “我父亲叫凤战,我母亲叫陆以沫。”凤轻尘就像乖宝宝一样,苏柔问什么,凤轻尘就答什么。
  苏柔开始只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慢慢地才越问越深:“凤轻尘,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我父亲和母亲!”
  谁问你这个了,苏柔不满,继续问道:“心上人呢?”
  “九皇叔!”熟知凤轻尘的人都知道,聪明的凤轻尘,可没少为九皇叔做傻事。
  “那他喜欢你吗?”苏柔双眼一直看着凤轻尘,不敢错过凤轻尘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凤轻尘太狡诈了,她怕自己催眠不了凤轻尘,虽说她天生就拥有这样的力量,可这却是第二次用在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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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6条件,我就漫天要价又怎样
  九皇叔喜不喜欢凤轻尘?
  凤轻尘歪着脑袋,双眼更加得迷茫与空洞,似乎不知如何回答一般。
  苏柔心急,再次诱哄道:“凤轻尘,你告诉我,九皇叔他喜不喜欢你?”
  这个答案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苏柔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只要确定了这一点,他们就找到对付九皇叔的突破口。
  “不知道,有时候喜欢,有时候不喜欢。”凤轻尘木讷的回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苏柔一急,声音提高,略有几分尖锐,凤轻尘好像吓了一跳,似乎要清醒了。
  苏柔一看再次晃动手中珠子,绿眸飞速的旋转了起来,凤轻尘的情绪渐渐恢复,再次变成木头娃娃的样子。
  苏柔松了口气。
  这可她唯一的机会,下次可找不到这么好的时间。
  凤轻尘刚从天牢出来身,心俱疲,防备减弱,精神大不如前,再加上安神香的帮助,要催眠起来很容易,要换作平时,凤轻尘心志这般坚强的人,可不好催眠。
  苏柔不死的心再次问到:“九皇叔喜不喜欢你?”
  “有时候很喜欢,有时候不喜欢。”依旧是这样的答案,苏柔有些气馁,也明白怕是凤轻尘也不知道,九皇叔到底喜不喜欢她。
  九皇叔那样的人,心思藏得太深,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苏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下一个问题:“凤轻尘,你布的棋局如何解?”
  这关乎苏家的胜败,她输不起。
  “无解。”这个问题,凤轻尘回答的很干脆。
  “你布的棋局,怎么会无解呢?”苏柔不信。
  “那是死局,解不开。”
  什么?死局?
  好一个凤轻尘。
  如果不是正在催眠,苏柔真想甩凤轻尘一巴掌,这凤轻尘实在可恶,居然弄一出无解的局,来打她苏家的脸。
  过分!
  凤轻尘你等着,这笔账我们稍候再算。
  苏柔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凤轻尘,你的凤钗在哪?”
  重要的问题,没有一个得到答案,如果连凤钗也没有找到,她怎么像三皇子交待。
  “凤钗在头上。”
  凤轻尘头上根本没有凤钗,苏柔早就看了:“你再仔细想一想,你把凤钗放哪了?”
  “凤钗在头上,在天牢,然后突然不见了。”
  这个答案把苏柔气得吐血,东陵那个狗皇帝,居然先她一步下手,太过分了。
  “凤轻尘,你知道震天雷吗?”苏柔再接再厉。
  “知道。”
  “你会做吗?”三皇子怀疑,凤轻尘与那个会制作震天雷的李想认识,所以想要试探一下凤轻尘。
  凤轻尘摇了摇头:“不懂。”
  除了一些没有用的信息外,苏柔没有从凤轻尘嘴里问出任何一个有用的问题,而此时苏柔自己似乎也撑不住了,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面带微笑准备问最后一个问题:“凤轻尘,我知道你身上有一个大秘密,现在把那个秘密告诉我。”
  哪知,听到这个问题,凤轻尘飞快的摇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双眼虽然没有焦距,可却不像之前那般空洞,凤轻尘不停的大喊。
  “秘密,不可以说,不可以说,会死的,会死的……”
  “啊……”苏柔只感觉眉心一痛,咚的一声撞向马车后,手中绿珠子啪一声断了线,摔在马车里,咕噜一声就滚了下去。
  苏柔没有心思去管,盯着凤轻尘眼也不眨,凤轻尘真有秘密,那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居然让她不顾一切,冲破了自己的催眠。
  看样子,这个秘密绝对不一般,苏柔眼中闪着精光。
  她一定要挖出凤轻尘身上的秘密。
  会死的秘密,这样的秘密才值得她去挖。
  咔达……马车似乎硌到了什么,狠狠得颠簸一下,凤轻尘一个不稳,往前栽,正好扑在苏柔的身上,苏柔再次往后一撞,后脑勺撞在马车上,疼得她整张脸都白了。
  马车恢复平稳后,凤轻尘也清醒了,从苏柔身上起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马车颠簸,凤姑娘你摔了一跤。”苏柔虽然心中不满,可这个时候却只能继续温和的道。
  “是吗?可我怎么感觉很累一样,好像睡了很久一般。”凤轻尘一脸迷糊,不停的敲打自己脑袋,左手一直握成拳。
  “凤姑娘想必是撞晕,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苏柔哄道,凤轻尘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便接受了这个解释:“原来是这样。”
  苏柔看凤轻尘没有怀疑,松了口气,两人坐好,苏柔强忍着不适,给凤轻尘倒茶、递点心,充分表现出崇拜凤轻尘的样子,直到西区小院到了,苏柔才恋恋不舍得送凤轻尘下马车,一回到马车上就晕了过去。
  凤轻尘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冷笑,缓缓地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手心血肉模糊。
  “对我用催眠术,我玩死你,想要知道我身上的秘密是吗?不怕死的就来吧。”
  凤轻尘一甩左手,朝西区小院走去,血花溅在地上,如同盛开的红梅……
  回到西区小院,孙思行和佟珏几个人,又是笑又是叫的,凤轻尘将受伤的左手藏了起来,笑着安慰众人:“我说我不会有事,你们白担心一场了。”
  凤轻尘交待佟珏,暂时不要把她出狱的消息放出去,沐浴更衣后,凤轻尘包好左手上的手,正准备让佟珏过来,汇报这十天的事时,门响了:“凤姑娘,是我,崔浩亭,不知凤姑娘方不方便。”
  不怪崔浩亭这么心急,实在是……他的身体很不乐观,凤轻尘入狱期间,他发了两次病,孙思行说他再发病,就没救了。
  这些年一直发病,却一直活了下来,突然听到没救了,崔浩亭心中最后一丝迟疑也没有了。
  云潇说得对,赌至时还有七成的可能,不赌连半成都没有。
  “崔公子,去书房可好。”凤轻尘起身开门,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女孩子的闺房不能让外男进,就算她不在意,九皇叔也会在意,九皇叔那人就是陈年老醋,酸得很……
  一到书房,崔浩亭就开门见山的道,说他同意凤轻尘的医疗方案,请凤轻尘尽快安排,替他动手术,他保证手术失败后,崔家人不会怪罪凤轻尘。
  “崔公子,手术可以进行,不过诊金不一样了。”凤轻尘并不意外,崔浩亭这么急切的来找她,不会有别的事。
  再说,崔浩亭要是不同意医治,就不会留在西区小院。
  “诊金?你要多少银子。”崔浩亭有些讶意凤轻尘居然会提诊金。
  救好了他,崔家还会少她的钱嘛。
  凤轻尘高深莫测的一笑:“崔公子,我要的诊金不是银子。”
  “那你要什么?”
  凤轻尘也不拐弯抹角,看着崔浩亭,一字一字的道:“我要你和王家合作,帮我救九皇叔!”
  “什么?和王家合作救九皇叔?”崔浩亭虽没有变脸,可眼眸中冷意却加深。
  “凤轻尘,你这是漫天要价。”
  “没错,我就是漫天要价,可那又怎样?”凤轻尘半步不让,狂妄地回道。
  她凤轻尘有漫天要价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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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7凭什么,凭我是凤轻尘
  我就是漫天要价,可那又怎样!
  连嚣张的话,都能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是呀,凤轻尘就是漫天要价了他又能如何,凤轻尘开得条件,他不答应便是,可偏偏他现在拒绝不了。
  崔浩亭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在凤轻尘对面,抬头静静地打亮凤轻尘,也不不说话。
  他一直以为凤轻尘是个爽朗明快的女子,有医者的仁心,也有女子少有的爽落与刚强,可到现在才明白,凤轻尘什么都没有,她有的是实力,和因实力生出来自信与狂妄。
  “凤轻尘,你凭什么开这样价。”好半天后,崔浩亭终于开口了。
  凭什么?
  当然是凭本事。
  凤轻尘脸上始终带着笑,自信的道:“凭我凤轻尘,是九州大陆唯一能救你的人;唯我凤轻尘,有真材实学;凭我凤轻法,有和崔家公子提条件的条量。”
  放眼九州大陆,敢这么威胁崔家公子的人很少,凤轻尘算一个。
  “你又凭什么这么自信,凤轻尘你也只有七成的把握。”如果凤轻尘说有十分的把握,那还要好一些,可偏偏凤轻尘不敢保证,却依旧敢开高价,果然有勇气。
  “七成把握也总比你现在等死的好。”凤轻尘没好气的瞪了崔浩亭一眼,她说七成那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上了,实话实说,如果真想要哄崔浩出力,她直接说十成就好了。
  “是呀,七成的把握,也比我等死好。”崔浩亭苦笑,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在等死,可即便如此,崔家人也不是那么好威胁的:“凤轻尘你可知,威胁崔家人的后果。”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和你谈一场交易。”凤轻尘绝不承认,自己出言威胁。
  开玩笑,世家公子哪个不骄傲的要死,就算表面再温和有礼,骨子都是骄傲,威胁与交易是两个概念。
  “交易?你这算什么交易,你这是拿我的命来威胁我。凤轻尘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说能治好我,现在你要医治我,还要我付出代价,凤轻尘你这是言而无信,枉为医者。”质问的语气,上位者的威严,那通身尊贵的气派,让人不由自主的发虚。

  这才是崔家嫡子。
  没有诚信是很严重的指控,由崔家公子说出来,就等于否定了凤轻尘这个人,这话只要传出去,凤轻尘就无法在世家仕林立足。
  一个没有信用的人,没有人愿意接交。
  凤轻尘很明白这话的严重性,当下调整呼吸,心平气和的回道:“崔公子,我当初是说了要救你,医治的方案也和你探讨过,你也同意,可在我着手准备医治时,你却拒绝接受,你说轻尘言而无信,那么崔公子你呢?”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所以……崔公子,你千万别去外面放话,说我凤轻尘言而无信。
  呃……崔浩亭的脸黑了。
  君子以信立世,出尔反而非君子所为,这件事的确是他的不对。“凤姑娘,我们定了三天之约,浩亭不算言而无信。”崔浩亭哪肯承认自己言而无信。
  “崔公子也说是三天之约,可现在都十三天了。”凤轻尘特别咬重“十”字,提醒崔浩亭他们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
  崔浩亭耳根微红,略有几分尴尬:“凤姑娘,这十天,你不在,我就是想要告知也找不到人,这不算我失信。”
  “是吗?崔公子要给轻尘递话,还会找不到人?”凤轻尘似笑非笑的道。
  有些事大家都明白,说出来多没有意思,崔浩亭不愿意接受选择,想要躲避,现在躲无可躲,不得不站出来,要扯到信用的问题就严重了一点。
  她能理解病人的心态,如果不是九皇叔的有事,她也不愿意如此威胁崔浩亭,崔浩亭怎么说也是她的病人,她既然接手了就应该负责到底。
  咳咳……崔浩亭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将话题引到了王家头上:“凤轻尘,就算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又凭什么说动王家,崔王两家,从来没有合作过。”
  崔家和王家都认为自己是世家之首,谁也不会服输,怎么可能合作,崔浩亭是想借此,来让凤轻尘退步。
  “这一点不劳崔公子你担心,我可以保证王家会同意与崔家合作。”
  王家家主是王锦凌,在太鲁阁大峡谷,王锦凌欠九皇叔一次救命之恩,王锦凌这人确实淡定温和,可骨子里骄傲的紧,他怎么可能受了九皇叔的恩惠,而不还回去。
  现在,有机会还九皇叔救命之恩,王锦凌绝不会拒绝,再说与崔家合作怎么了,随之崔家的退隐,崔家的名声早已大不如前,世人只知王谢之家,早不知崔家了。
  “保证?凤姑娘你要拿什么保证王家会同意,空口白话谁都会说。”崔浩亭是君子,但并不表示他不会咄咄逼人,作为光明正大行走在外的崔家公子,哪个人见了他,不给三分薄面,唯有凤轻尘,居然威胁他。
  这让他很不高兴,为难一下凤轻尘也是应该的。
  “崔公子,我凤轻尘既然敢提,就有做到的把握。如果王家不同意和崔家合作,你就当轻尘提的条件不存在,我该做的事情我一样会做,绝不会因为此事不成,就做出有违医德之事。”崔浩亭要她保证,她给;崔浩亭要她说出放弃的话,她说……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凤轻尘,我就再信你一次。”即使不满,崔浩亭也没有表现出来,爽快的同意了。
  和他的命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
  凤轻尘能不能说服王家,还是一个未知数。
  “崔公子爽快,轻尘定不会让公子失望,崔公子,我们击掌为誓。”凤轻尘起身,扬起右手。
  古人重誓言,尤其是崔浩亭这样的大家世子,轻易不会违背自己所立的誓约,比契约合同什么的还要有效。
  “好。”
  “啪,啪,啪。”两人连击三掌,定下了条件。
  “凤姑娘,即已立誓,我便履行邀约,你何时动手为我医治。”崔浩亭可不希望,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到最后还要看凤轻尘的脸色,先医了他的病,他才有信心。
  毕竟,女子的心思难测,凤轻尘今日可以为九皇叔为难自己,来日也能因别的拖延自己病情,还是先医好了并不是,他了才有信心。
  想到自己之前的拒绝,崔浩亭真是万分后悔,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早早地答应凤轻尘,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608重赏,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何时动手医治?
  她当然是希望等九皇叔出来后,再为崔浩亭医治,可九皇叔什么时候能出来,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以是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半载。
  毕竟九皇叔身上的罪名不小,不是崔家和王家出了力就一定有用,可崔浩亭的病不能再拖,再拖下去别说七分的把握,她连三分把握都没有。
  到时候,崔浩亭因此而死,别说崔家不会放过她,就是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为九皇叔威胁崔浩亭是一回事,为九皇叔害死崔浩亭又是一另回事。
  手术的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如果可以的话,凤轻尘真想明天就动手术:“如果崔公子没有意见的话,轻尘希望越快越好,再拖下去对崔公子你不利,明日待我见过大公子后,便替崔公子你诊断,定下医治的时间。”
  君子重诺,凤轻尘半点不担心崔浩亭病好了就不帮忙,更不担心崔浩亭恢复期间,崔家没有人出力。
  她替崔浩亭医病,崔家自然会有人出面,去与王家合作,崔浩亭这身体也不适合劳累。
  这话,完全是站在崔浩亭的立场,为崔浩亭考虑,崔浩亭听得满心舒服:“凤姑娘果然爽快。”
  虽说被凤轻尘威胁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但凤轻尘的爽快与信任,却让崔浩亭心里好受了许多。
  事情谈妥,崔浩亭也没有理由再留下,告辞离去,回到屋内就遣了元极把消息传到崔家,让崔家老太君派个能干的人过来,顺便把崔家在东陵的势力动员起来。
  崔家隐世数十年,这数十年来崔家一直在养精蓄锐,这几年崔家已恢复了元气,也是时候出山了,与王家合作救九皇叔这事,对崔家来说是一个契机,一个出山的机会,不然崔浩亭也不会半推半就地应下来。
  诚如崔浩亭所说的那样,崔家人不是那么好威胁的,如果崔家人真动真格,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凤轻尘不得不救他,他有弱点,凤轻尘也有。
  这天下,谁也不会凭白为谁出力,崔家不会,凤轻尘也不会,凤轻尘谋算崔家出力,崔家何偿不是借此机会出山,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也不会去做。
  崔浩亭的事情处理好了,凤轻尘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有崔家和王家联手,就是皇上也要忌惮一二,再加上九皇叔本身的势力,九皇叔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事要一点一点办,饭要一口一口吃,凤轻尘心里急,可也不敢妄动,凡事都要慢慢谋划。
  呼……凤轻尘吐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在天牢一直没有睡好,不是怕冷,而是根本就不敢睡。
  在天牢的第一个晚上,就有人在半夜进了她的牢房,寻找凤钗,幸亏她早就将凤钗放进了智能医疗包,不然一个遗失御赐之物的罪名安下来,她怕又要再次进天牢了。
  在马车上,苏柔问起时,她也不算骗人了。
  凤轻尘打了哈欠,端起桌上的浓茶喝了一口,把佟珏和佟瑶招了进来。
  她在天牢十天,与外界完全隔绝,这十天发生了什么事,她必须知道,不然明天如何与王锦凌谈。
  佟珏和佟瑶虽说能干,但能打听到的事情也有限,除了人人皆知的国公府被抄一事,只隐约打听到离皇城较近的几座山爆炸的事情。
  皇上说是镇国公做的,而关于谣言的事情,两人也打听出一点,奈何皇上捂得太紧了,再加上这十天九皇叔和王锦凌也稍稍收敛了一些,谣言并没有扩散起来。
  但不管怎样,这也算是隐患,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出来。
  “国公府居然被抄了,算他们一家人走运。”国公府倒霉,凤轻尘并不高兴。
  自己的仇自己报,她和国公府的恩怨一大把,国公府这么轻易的就没了,对她来说少了很多乐趣,可国公府已不复存在,她还能如何。
  这也算大仇大报了,改日她去小智的坟前上一柱香,把这事告诉他,让他安息。
  佟珏和佟瑶相视一笑,确实,国公府被抄肯定比落到小姐手上好。
  “派人去那几座山附近的村子和镇上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和说法。”凤轻尘将这十天发生的大大小小琐事理了一遍后,最终把目光放这件事情上面。
  她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皇帝无论是上位还是在位,都爱弄些祥瑞出来,证明自己是天命所归,五座山同时爆炸,这可不是祥瑞,就算皇上说这是镇国公炸的,可百姓不会相信,他们只会认为这是上天的不满,犯太岁了。
  如果有心人在宣扬一下,就可以说皇上失德。
  这是一个好机会!
  佟珏和佟瑶不是笨蛋,听到凤轻尘这么一提,也明白这里面有空子可钻,两女连连点头,双眼放光:“小姐,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制造一点乱子呢?”
  “好呀,你们有什么好的提议?”凤轻尘一脸玩意的看着两人,这两姑娘也太天真了,真以为这乱子很制造弄嘛,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个人力物力,单说弄出乱子又如何,这里信息并不发达,如果不好好操作,乱子很快就会被捂住。
  粉饰太平这个词,是专为帝王而准备的。
  “呃……”两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蔫蔫地低下头,她们想得太简单了。
  凤轻尘也无意为难她们,笑了一声就让她们回去休息:“好了,这几天你们担惊受怕的,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得忙。”
  凤轻尘自己也困得不行,可她现在还不能睡,她准备趁夜去一趟凤府,有些事不能急,可有些事不能再拖。
  十天,外面动乱不断,翟东明应该把她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那些东西有很多都是掩人耳目用的,但也有很多用得上,她今晚就要去凤府看看,清理一下。
  佟珏与佟瑶走后,凤轻尘将暗卫招了出来,让他带自己去凤府。
  什么?暗卫的双眼猛得睁大,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怎么了?”凤轻尘疑惑的问了一句,这些暗卫一向都和冰块一样,很少有人的情绪,这失控的样子还真是诡异。
  “没,没。姑娘这就去吗?”暗卫连连摇头,暗自叫哭。
  他能告诉凤轻尘,上次抱凤轻尘去凤府的暗卫,被主子以保护尽心为名,狠狠地重赏了嘛?
  他能告诉凤轻尘,主子的赏比罚还要可怕。
  呜呜呜……他不想被重赏,可他更不能拒绝凤轻尘的要求,不然他一定会得到更“重”的赏……
  609暖房,离得这般近真好
  暗卫不敢将自己内心的担忧表现出来,为了补救自己之前的失常,暗卫将情绪收敛的更加彻底,面无表情的立在凤轻尘的面前。
  凤轻尘无法体会暗卫纠结的内心,上下打量了暗卫一眼,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异常,便拢了拢衣服:“走吧。”
  “是。”暗卫满心不安,却还要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那叫一个痛苦,为了消除凤轻尘心中的怀疑,暗卫不敢拖延,咬了咬,抱起凤轻尘就朝凤府跑去。
  在凤轻尘与暗卫离开没有多久,守在远处的探子也跟着消失,当凤轻尘与暗卫到达凤府时,西陵天磊晚凤轻尘一步,也潜入了凤府。
  此时的凤府,还没有人入住,不比西区小院固若金汤,西陵天磊如入无人之地,直接来到后院。
  他要看看凤轻尘让翟东明准备的那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那全是寻常的物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实在想不出,凤轻尘如此小心为哪般,最主要有何用。
  翟东明很细心,将那些东西全部堆在后院的杂物间,一麻袋一麻袋的放好,用油布挡了起来,除了凤轻尘单子上写的东西,另外还加上一些别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甚至黄泥都有几袋,凤轻尘暗赞翟东明心细。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无害人之心还能没有防人之不成,凤轻尘一一检查,在心中默默盘算自己还要准备什么。
  她可不想做震天雷,那个太麻烦了,她直接把这些火药做成炸药包,虽说没有震天雷那样好保存,可制做起来比震天雷简单,而且杀伤力也比震天雷强,她是用来炸玄霄宫的,可不是在战场上投掷的。
  将东西一一检查后,凤轻尘把暗卫招到身边,附在他耳边说细声吩咐。
  暗卫全身僵硬,肌肉绷紧,除了点头外,不敢动半分。
  老天爷,求你保佑,千万不要让主子知道今晚的事,不然他就悲剧了。
  咳咳……暗卫的担心太多余,他主子忙着呢,哪有空管这些。
  暗卫叫苦,西陵天磊更苦,大冬天的不睡觉,半夜跑出来爬屋顶,结果什么也发现,什么也没听到,早知道就不亲自来了,西陵天大暗道一声晦气,见凤轻尘离去也回去了。
  他还是去准备,攻打玄霄宫一事,这可是大事。
  西陵天磊不知,当凤轻尘与暗卫离去后,当夜又有不少黑衣人,背着麻袋潜入凤府,将凤轻尘之前交待的几麻袋全部换走,而他们背来的麻袋,上面就铺了一层和之前放在这里一样的东西,如果不倒出来看,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接下来的时间,凤轻尘白天便抽时间,在西区小院的书房制做炸药包,而夜晚则去凤府,西陵天磊的人跟了几个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现,实在无聊便放弃了。
  当夜,凤轻尘回到西区小院,实在困极,倒床就睡,第二天,天蒙蒙亮便醒了,看上去精神不错,只是那凹陷的双眼,泄露她真实情况。
  凤轻尘草草用了早膳,便出府了,先去一趟宁国公府,她之前答应给世子夫人开的药,因她入狱便一直拖着,这伙出来了,当然要把这事办好,同时把有利女子排卵的药物给了世子夫人,细心交待好服用的方法,并再三强调这药自己手上也不多,是冲着二人交情,才特意给给她的,让她千万别说出去,她不想惹麻烦。
  世子夫人连连称是,凤轻尘一走世子夫人便把药给了老夫人,当天就从丫鬟中挑了一个女子,让她试药,果真如凤轻尘所说那般,那丫鬟一个月后就发现有孕,身体也没有问题。
  宁国公府的人见状,当然不会再拖延了,这龙子早一天怀上,就早一天稳当,当天就托了心腹之人,将药带入宫,给宫里的娘娘。
  第二天老夫人就递牌子进宫,见了自家姑娘,详细的交待了一遍,并把试药的结果也说,让娘娘只管放心用,保证能怀上龙子。
  还是那句,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宁国公府得此的药的事,很快就不是秘密,而凤轻尘也因此,成了皇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当然那个时候九皇叔也从宗人府大牢出来,名声更胜以往。
  事后,凤轻尘知道此事时,只暗道巧合呀,巧合呀。
  虽说这药利用排卵,也不至于一个月就见效呀,那丫鬟纯粹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当然这些与她无关,她把药给了世子夫人,当然由宁国公的人决定如何用。
  一上午跑了几个地方,终于把药都送了出去,这个时候离与王锦凌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凤轻尘匆匆赶去有间客栈。
  是的,客栈名字就叫有间客栈,之所以约在这里,是因为这客栈的老板是凤轻尘。
  咳咳,别小看凤轻尘,人家也是有房有车有产业的人,不到一年时间硬是鸟枪换炮,攒下了不少的家产。
  有间客栈共有四层楼,而第四层楼说是楼,不如说是一间暖房。
  凤轻尘把客栈建成四平八稳的小平房样式,第三层楼上是用木板铺成的平顶,凤轻尘在平顶中间,建了一座十余平的暖房,暖房内除了靠大街处,摆了一张桌子外,其余的地方放满了花草,走进去一室花香,好不惬意,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你坐得高看得远……
  暖房是透明的玻璃,坐在里面可以将外面人与物看得一清二楚,这间暖房一出,吸引了无数达官贵人,新奇是一回事,最主要是方便,当然这暖房九皇叔一次也没来过。
  暖房内外皆是透明的玻璃,看似一举一动都没人看到,可坐进去后就会发现这暖房的妙处,这暖房建在平项中央,底下人根本看不到暖房里的人。
  而暖房视线好,有人靠近立马就会被发现,同时隔音效果也极好,就是站在外面,也听不清里面的人说什么。
  光明正大的来暖房吃饭,顺便谈谈事什么的,多方便。
  可惜,暖房只有一间,要进暖房还要提前预约,东陵也不是没有其他酒楼学这一招,可不知为何,那暖房建出来,就是没有凤轻尘的好。
  此时,凤轻尘就与王锦凌坐在暖房里用餐,整座暖房只有他们二人……
  给读者的话:昨天大家真的很给力,所以今天也四更了!今天大家还给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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