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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第270—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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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0李想,安国公不安分
  凤轻尘独立惯了,也喜欢把自己的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可现在她却发现,她的生活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完全由别人打点了。
  这个事实让凤轻尘很郁闷,整个忠义侯府都是别人撑起来的,她似乎很没用。
  好吧,她确实很没用,除了医术上有点小成就外,她什么都不懂,更不用提如何打点这么一个府邸。
  丫鬟低头,小声替王锦凌辩解:“小姐,大公子也是关心你。”
  丫鬟心里都很替王锦凌不平,嫡仙一般的大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一个人,甚至将衣食住行都包办了,就怕凤小姐受委屈,不习惯。
  大公子对自己的母亲和祖母都没有这好,要知道,大公子从出生到现在,衣食住行这种琐事,都是有人打点好的,大公子从来不理这种俗事。
  为了小姐,大公子沾染这些俗物,可偏偏她们小姐却一点也不理情,不仅如此还责怪大公子。
  看丫鬟委屈的样子,凤轻尘心里更不好受,她当然知道王锦凌这是关心她,可这是份关心,让她觉得很压抑,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除了给我准备这些东西外,大公子有没有问别的。”她相信王锦凌是君子,可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毕竟王锦凌已隐约知道她的秘密。
  “没有。”丫鬟知道凤轻尘很在意,没有半分犹豫的回答,并且目光坦然地迎向凤轻尘的打量,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果然没有,凤轻尘的脸上终于有了笑颜,虽她表露在人前事情,并不介意让王锦凌知道。
  “以后,大公子再派人送东西过来,便告诉他我用不上,不许再收。”至于这些收了的,她也不能再退回去,只能记在心里,以后想办法还份重礼。
  “是。”四个丫鬟松了口气,她们真怕凤轻尘继续问下去,或者将这些东西退回去。
  凤轻尘年纪虽不大,可身上那上位者的气势却相当骇人,沉下脸不说话,就让人感觉压抑,在凤轻尘的逼问下,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要知道,她们可是从小接受王家最好调教的大丫鬟,一般的宫女都比不上她们。
  不知是凤轻尘的敲打起了作用,还是这四个丫鬟吓倒了,越发的恭敬了起来,而凤轻尘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驭下,驭下,她要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拿捏不住,如何让府中的人听她的话。
  这些人虽说最尊敬与亲近人不是她,但在她府中就必须以她为主,就算把她的消息透露出去,也不能隐瞒她。
  要死,也要死得明白。
  收拾好后,凤轻尘带走两个丫鬟,一同前往陆府。
  在凤轻尘前去陆府时,安国公也带着容清秋进宫探望李想。
  李想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手腕处也绑着绷带,就这么看这伤还是很严重的,虽然有太监与宫女侍侯,可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样子,也足够他难受的。
  再说,就李想这样的人,太监宫女服侍他,也是一板一眼,根本不可能上前讨好献殷勤,只求他不死,至于舒不舒适则是另一回事。
  容清秋看到李想这样,立马扑了上去哭了起来:“李郎,李郎,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你这样让我怎么活呀,呜呜呜……”
  容清秋没有当郡主时的骄傲与狂妄,整个人清减了许多,倒是显得有几分风姿。
  太监与宫女看到这一幕,默默地低头。
  这武……不是,这容十小姐果然不是常人,一个未婚女子就趴在男人身上大哭,真真是好不知羞呀。
  “咳咳,都退下去,这里不用你们服侍。”安国公有些尴尬,轻咳两声提醒容清秋。
  在家怎么样都行,可这是宫里,虽然容清秋的名声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可表面功夫也得做好。
  “国公爷,皇上有令,奴才不能离李公子左右。”李想住的宫殿,里三层、外三层被高手保护了起来,可见皇上有多么重视他。
  这个时候也就是安国公和容清秋,要换别人皇上根本不会让他见。
  “我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李公子,我在这里,李公子不会有事,你们出去吧。”安国公怎么也是一等公爵,那气度还是有的,太监一时间有些犹豫,看向李想,却见李想一脸阴鸷,狰狞吓人。
  李想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这伙摆出这么阴冷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厉鬼一般,太监吓了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没有外人在,容清秋更是毫无顾忌,整个人都趴在李想的身上,嘤嘤地抽泣了起来,双手也在李想身上摸着:“李郎,你有没里不舒服?”
  李想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折磨凤轻尘的办法,现在看到容清秋来了,便想着让容清秋代替他去折磨凤轻尘。
  容清秋是他的女人,由她代劳也是一样的,李想张了张唇,可因为喉咙受了伤,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安国公眼尖,再加上他和容清秋进来,就是奉皇上的命令,从李想的嘴里套出震天雷的制作办法,见李想张嘴,安国公立马上前:“清秋,别哭了,李想有话要说。”
  “李郎?”容清秋连忙擦掉泪,梨花带泪的样子份外惹人怜惜,被泪水洗涤的双眸,更加明亮,被容清秋用崇拜又深情的眸子看着,李想心里也舒服多了。
  看到没有,他才是主角,走到哪里都会有女人喜欢,只要勾勾手指,什么样的绝色美人,都要乖乖的躺在他的身上,什么凤轻尘、孙正道,敢害他全部都去死。
  李想张了张唇,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容清秋心里十分着急,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李郎,你说什么我看不懂。”
  李想很气馁,他想到之前皇上派了几个会唇语的人过来,让他说话,他们来读,可那些人怎么也读不出他的意思,皇上却以为他不愿意说。
  凤轻尘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阴险,居然早把他的路都封死了,这个女人肯定是早就准备好要对他动手。
  “李郎,要不我扶你起来,你来写。”容清秋心里都快急出火来,脸上却表现出一副为李想担心的样子。 皇上许了容清秋,只要她能让李想说出震天雷的制作方法,皇上就恢复她的郡主封号,并为她赐婚。
  这对容清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她有郡主封号,又有皇上指婚,就算她名声再差,郡马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她又可以在皇城横行。
  李想点了点头,虽然他的手不可以写,但脚还可以,他一定要让凤轻尘那个贱女人受尽折磨。
  醒来的那一刻,李想已经用脚写出“凤轻尘害我”五个字,可是皇上不相信,众太医也不相信。
  不信就算了,那群太医还特意解释,凤轻尘是为了救他,才对他下手,他的命是凤轻尘救来的,那个孙正道更是不给他好脸色看,说什么他可不能把恩人当仇人。
  李想气得想要杀人,可他又不能说出自己装“假死”的事情,只能恨恨地点了点头。
  皇上不信没关系,李想相信容清秋会相信,毕竟容清秋对凤轻尘的恨不亚于现在的他。
  容清秋一个弱女子哪里扶得稳李想,扶李想的是安国公,容清秋只依偎在李想的身边,含情脉脉地凝神他,容清秋明白,这样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
  果然,李想的脸色也慢慢地好看起来,在容清秋的脸上亲了亲,安国公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很快,快到让人看不见。
  当着安国公的面,调戏他女儿这李想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李想用脚尖写出“凤轻尘害我”五个字,安国公和容清秋一阵失望,心里暗暗诽腹。
  这个李想莫非是个傻子吧,又或者又被害症,凤轻尘要害他做什么?
  如果凤轻尘真要害他,又怎么会在宫里下手,更何况他之前都快要死了,凤轻尘要害他的话,只要不救他就行了。
  心里如是想,可面上却不表露半分,安国公一副震惊的样子,容清秋却一副果然是她:“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李郎,都是我,我连累了你,凤轻尘肯定是因为我,才对李郎你下毒手。”
  容清秋说得情真意切,可只有她明白,她此时正在心里骂李想白痴,来来回回就这么五个字,难怪皇上会生气。
  “李郎,凤劝尘欺人太甚了,她辱骂我就算了,可她居然对李郎你下毒手,这可比杀了我还要痛苦。”容清秋又哭了起来,没哭几句便擦掉眼泪,握着拳放着狠话:“李郎,我要杀了凤轻尘,我一定要杀了凤轻尘为你报仇”
  李想双眼一亮,连忙点头,他果然有眼光,他看上的女人就是聪明,也有胆识。
  “可是,李郎,凤轻尘她有王家大公子保护,我,我怎么才能杀得她,我要怎么才能让发她生不如死。”容清秋无力的哭了起来,一脸期盼的看着李想了,掩饰心中的急切。
  笨蛋,快,快把震天雷的制作方法说出来呀,说出来你就功成身退了!
  271出事,库存的弹药
  李想不笨,他只是太过自以为是,认为他来自现代,地球就应该围绕他转,他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人。
  可即便如此,他也很清楚震天雷的制作方法,是他现在唯一的倚仗,轻易不能说出去,一旦说出去他的优势就没有了。
  可要他放过凤轻尘,他又不甘心,李想用脚在地上写了一个地名,然后又写上震天雷三个字。
  “你是说在这个地方,你藏了震天雷?”安国公激动的抓着李想的胳膊。
  没有鱼虾也好,能找到震天雷皇上肯定高兴。
  李想得意的点点头,他要为自己征战天下做准备,那个地方不仅有做好的震天雷,还有许多火药,那可是他个人的弹药房。
  只要他当上东陵的皇上,他就可以对其他几个国家发动战征,一统大陆、君临天下。
  哼,东陵的皇上想要他做震天雷,他还想要东陵皇上的位置呢,李想暗自得意,却没有看到容清秋与安国公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贪婪与算计。
  “好,好,我这就带人去把里面的震天雷取出来,把凤府和凤轻尘都炸个粉碎,给你报仇。”安国公满口许诺,朝容清秋使了个眼色,让她留下来套出震天雷的制作方法。
  容清秋会意:“好,爹爹,你可一定要给李郎报仇,你看李郎这个样子,可全都是凤轻尘给害得,绝不能轻易放过那个女人。”
  容清秋的眼泪说掉就掉:“李郎,父亲去办这件事情,你大可以放心,凤轻尘绝对没有好下场,你伤得这么重,我实在不放心让那些粗手粗脚的宫女照顾你,我留在宫亲自照顾你可好?”
  “好,好,你能留在宫中陪我,当然是好事了。”李想满脸得意,一扫之前的病容,他原本还想着在宫里后,可以将皇上的女人给睡个遍,哪知他还没有动手,就变成这半残废的样子。
  幸亏,幸亏他还有一个老婆在,李想与容清秋在殿中嬉戏,安国公虽不满,但想到李想的用处,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发去,将得到的消息告诉给皇上。
  ……
  “居然放在连宸山下的废矿里,倒是有几分小聪明。”李想没有料到的是,第一个派人到他的弹药库的,不是安国公也不是皇上,而是九皇叔。
  “把隐卫调出来,那批东西本王要了,无论多少都留十分之一给皇上,如果带不走就全部毁了。”九皇叔火速下令,他不仅要抢在皇上前头去,还要把痕迹清掉。
  “是。”某黑衣人领命而去,九皇叔坐在椅子上沉思半刻后,站了起来,来到书架前,从里面抽出一本书。
  “凤轻尘呀凤轻尘,如果你知道李想为了杀你,下这么大的本钱,你会不会后悔当时没有直接下杀手呢?”
  九皇叔翻开书页,赫然可以看到上面写着《史记》二字。
  “希望这本书能让你明白,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九皇叔将书放在桌上,他知道今天晚上,这本书就会出现在凤轻尘的书桌上。
  在李想这件事情上,凤轻尘做得算漂亮,凤轻尘要真下狠手,断了李想的所有的活路,和宣泄仇恨的途径,一定会让皇上怀疑。
  九皇叔不满的是,凤轻尘在安国公府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方法,当初凤轻尘没有能力与安国公府对抗,不得不与安国公府谈和,可现在……
  她只要花点心思,要狠狠打击安国公府和容清秋并不是难事,只可惜凤轻尘这个女人真是太懒了,也太被动了。
  别人不找她麻烦,她也不会去主动找对方的碴,总把自己陷入被动挨打的状态,而这就是九皇叔最为不满的。
  “最好的防御就是主动攻击,你这样一直被动挨打,怎么可能震慑住你的敌人。”九皇叔想到凤轻尘生气时,就气鼓鼓的样子,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
  凤轻尘一向认为自己不擅交际,可在陆府却与陆夫人相谈甚欢。
  陆夫人三十出头,保养得宜再加上没有生养孩子,身段和气韵还有少女的娇贵。
  陆夫人出身书香世家,诗词书画样样精通,谈吐不俗、见识不凡,温柔大方让人心生好感,凤轻尘真的很不解,陆夫人怎么就嫁给陆少霖那种刽子手一样的人物。
  陆夫人将京中各家的关系,悄悄地给凤轻尘点拨了一番,又将话题带到凤轻尘熟悉的医术上面,谈到最后陆夫人高兴的留凤轻尘在陆府用晚膳。
  因陆少霖的身份,陆夫人不受文人清贵家族待见,而她又与武将的家眷谈不来,以至于在皇城也没有什么来往的对象,难得碰到一个谈得来的对象,陆夫人是真心高兴。
  凤轻尘笑拒绝,正要走时陆府的下人来报,陆少霖回来了。
  “凤小姐,老爷回来了,这下你可不能走了。”陆夫人一双水眸,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凤轻尘摇了摇头:“陆大人回来是陪夫人用膳的,轻尘怎么可以打扰。”陆少霖虽然妻妾成群,但对这个发妻却很尊重。
  三妻四妾是个时代的通则,凤轻尘没有什么看不惯、不能理解的,身居高位者哪个不是这般,再说了这年代婚姻代表的是两个家族的结合,与感情无关。
  正妻在家中其实是一份工作,一份终生的职业,打理家中琐事,教育子孙的后代,在家中的权利极大。
  只要不遇到宠妾灭妻,不高攀权贵,正妻的权利其实很大的,后院以及家中财务都会归正妻掌管,正妻有权随意打发和变卖侍妾、通房,所以,凤轻尘打死也不为妾。
  她做不来像一个丫鬟一样,天天在正妻面前立规矩,生的孩子也不能叫自己为娘亲。
  可惜凤轻尘想走,陆少霖还不放过她,听到凤轻尘来的消息,陆少霖换了衣服便来到后院。
  虽说有男女之防,可凤家只有凤轻尘一个女子,有皇上的旨意在,凤轻尘到时候肯定不会出嫁,只会招赘,所以陆少霖把凤轻尘当半个男儿看待。
  “凤小姐,你可是为了孙府的事而来?”陆少霖夹杂着一股热气走了进,开门见山的道。
  “孙府?孙府什么事?”凤轻尘莫名其妙的看着陆少霖,一脸不解,心中震惊可很快就压了下来。
  “你不知道?”陆少霖也震惊了,凤轻尘不是为了孙府的事情,那是为了什么?
  凤轻尘摇头,压下心中的担忧,平静的问道:“陆大人,出了什么事?与轻尘有关?”她就在陆家呆了半天罢,不至于又出事了吧?
  陆少霖没有回答,陆夫人一看这个情况,温柔地起身:“老爷,凤小姐,你们坐,妾身去厨房看看,今天凤小姐可得留下来吃饭。”
  说完,欠了欠身就带着下人往外走,留下凤轻尘与陆少霖两人,面面相觑……
  272贪墨,这是正常的事
  陆少霖没有说话,凤轻尘知道这只老狐狸是等着自己开口,可她偏偏不开口,发生了什么事她还不知道,她再担心也是多余的。
  拿起手边的茶,凤轻尘轻啜一口,借此压处心中的震惊。
  陆少霖一直都在观察凤轻尘,他以为自己抛出这话,凤轻尘一定会惊慌、焦急地追问,却不想她除了最初的一怔仲外,根本没有半丝的焦急,沉稳的不似这个年龄该有的。
  陆少霖在心中暗暗佩服,不甘心就此落了下乘,不答反问:“既然凤小姐不是为了孙府的事而来,那凤小姐是为何而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陆府的人十有八九是有求于他,这也就是凤轻尘,一般人到陆府,根本见不到他。
  凤轻尘放下茶杯,无奈的苦笑:“陆大人,如果我说,我闲得没事来陆府拜访,顺便送一点小礼你信不信?”
  这真是事实,不过陆少霖肯定不信,因为换了她,她也不信,这事真是太巧了。
  至于陆少霖口中的孙府,凤轻尘隐约猜到,应该是孙翌谨家里了,不过人既然落在陆少霖手中,听陆少霖的口气,又知道孙家与她的关系,定不会为难孙家,所以她真不着急了。
  “信。”陆少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刚刚凤轻尘的确是一副不知的模样。
  “送给陆大人的那份礼,陆夫人已经将它放在书房了,陆大人记得查收。”至于是什么礼,大家心知肚明,凤轻尘特意点出来,也就是告诉陆少霖,她记得陆少霖的事。
  咳咳……这种事情被一个小姑娘提出来,难免会尴尬,陆少霖脸色涨红,不过他好歹也算是历经风雨的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劳风小姐记挂了。”
  如果凤轻尘不来,他也是要上门的,身为男人那种事情只要尝过后,哪里能舍得放下,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罢了。
  今天还想着,借孙府的事情讨个小人情,可凤轻尘却主动上门,还无所求,这让陆少霖心里很熨帖。
  “陆大人的事情,轻尘哪敢怠慢。”凤轻尘云淡风轻的道,就是不主动提孙府的事情。
  陆少霖心中暗骂凤轻尘越来越狡猾了,但想到凤轻尘的人情,还是主动开口了:“凤小姐,今天血衣卫请孙大人去喝茶了。”
  血衣卫的茶可不好,一般喝了血衣卫茶的人,没有人能活着出去,凤轻尘和她母亲是例外。
  “为了什么事?”
  “贪墨。”陆少霖听到凤轻尘追问,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凤轻尘并不像表面那般不在意,依他对凤轻尘的了解,凤轻尘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孙翌谨因她而死,她绝对不会冷眼看孙府出事。
  “贪墨?就为这点小事被请去血衣卫?这年头哪个当官的不贪墨。”凤轻尘嘲讽的道:“陆大人,东陵有不贪墨的官员吗?”
  咳咳……陆少霖差点被茶水给呛死了。
  他怎么感觉凤轻尘那话里有话呢?东陵有没有不贪墨的官员他不知,反正他肯定是贪墨的一员。
  “孙大人贪墨的是江南赈灾的银子。”在官场上贪墨很正常,但前提是要做的干净,贪赈灾的银子更正常,毕竟赈灾的银子都是大头。
  “孙大人贪赈灾的银子?他什么官职?”这个事情就麻烦了,什么银子不好贪,贪到赈灾头上去了,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被人查出来。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一旦暴出来,不管是与不是,皇上都会抄家灭族以平民愤。

  “户部侍郎。”陆少霖盯着向凤轻,他要看凤轻尘明不明白。
  凤轻尘的眼睛瞪圆了:“什么?户部侍郎?他什么时候升上去的?”半年前那孙大人还无官无职,就是坐火箭也升不到那么快。
  户部侍郎,好一个户部侍郎,这明显是人家挖了坑等他跳。
  陆少霖赞许的点头,凤轻尘这是问到了点子上,看样子她也明白,这件事情是有针对孙翌谨的父亲,很早就动手安排了。
  “两个月前,一上任就负责江南赈灾的银子,这件事是安国公上的折子,证据不少。”陆少霖也不隐瞒,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安国公?还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欺负我好说话是吧。”凤轻尘脸色一沉,身上隐有杀伐之气,陆少霖看得心中一颤:这凤小姐还真像凤将军,不怒自威。
  “安国公今天替皇上,从连宸山拉回一车震天雷。”陆少霖知道凤轻尘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还是出口提醒,安国公此时盛眷正荣,正面对上太不智了。
  “什么?震天雷?是李想拿出来的?”凤轻尘这下真是惊到好了,她原本以为把李想弄成残废,他短时间内起不了乱子,却没有想到……
  这年头,谁也不比谁笨,倒是她小瞧人了。
  “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陆少霖身为血衣卫统领,他自有他的渠道。
  凤轻尘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她虽然对李想很不满,但也不会让陆少霖发现,陆少霖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人。
  “多谢陆大人提醒,轻尘知道该怎么做了。”凤轻尘站了起来,朝陆少霖做揖道谢。
  “凤小姐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陆少霖连忙起身,侧过身子不肯受礼,凤轻尘也不勉强:“陆大人,孙大人的女儿于我有救命之恩,孙大人在血衣卫还劳烦陆大人你照看一二,孙大人㊣(5)年纪大了,怕是受不得刑。”
  “凤小姐放心,孙大人在血衣卫不会受委屈,陆某相信孙大人不是那样的人。”陆少霖知道凤轻尘一定会为孙大人的事情奔走。
  他到要看看,凤轻尘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把这件事情摆平。
  “多谢陆大人,孙大人出这样的事情,孙大人的家眷想必心急如焚,轻尘要去孙府一趟,还请陆大人转告陆夫人一声,轻尘多谢陆夫人的好意,晚膳就不麻烦了,改日再来赔罪。”
  陆少霖没有挽留,同时大方的道:“凤小姐,如果孙家人担心的话,明天可以去血衣卫走一趟。”
  那就是说,他允许孙家人探监。
  凤轻尘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陆大人的恩情,轻尘记住了。”
  这绝对是天大的恩情,要知道当初她被关进血衣卫,就是王锦凌、宇文元化都没有办法进去探监。
  这个陆少霖倒是有意思的人。
  凤轻尘上了马车,直接赶到孙府,如凤轻尘所料的那般,孙府上下愁云惨淡,整个孙府死气腾腾的,没有半丝的活力。
  凤轻尘叹了口气,当初升侍郎时,孙家人怎么就不多想想呢?天上可不会无原无故的掉馅饼,就算掉下来也不会刚好砸在你头上。
  虽不满孙家人的不谨慎,可想到孙翌谨,想到孙家会落得如此惨境,或多或少都与她凤轻尘有关,再多的不满也消散了……
  273浑水,没有简单的人
  孙府的人见到凤轻尘,就如同溺水的人见到浮木一般。
  “凤小姐,我爹他不会贪墨,他绝不会含赈灾的银子。”
  孙家两位公子,大公子跟着宇文元化去了边关,二公子在王家求学,此时主持孙家大局的,就是孙家二公子。
  凤轻尘一来他就立马表明,他父亲是冤枉的了,稚嫩的脸上闪着不屈是倨傲。
  “放心,孙大人暂时不会有事。”凤轻尘没有顺着说,我相信孙大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在官场上没有干净的人,干净的人走不远,孙大人明显就是走不远的那一类。
  她相信依孙大人的为人,不会贪赈灾的银子,可这又如何?
  这件事情冤不冤枉并不重要,贪没贪也不重要,重要的如何脱身,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皇上没有把孙家上下全部捉入大牢。
  安公国利用皇上寿辰在即的时机,递上这个折子,引皇上大怒,二话不说就把孙大人丢入血衣卫,同样也给孙大人争取了时间,在皇上寿辰前,孙大人这案子不会办。
  安国公估摸着是认为,孙大人到了血衣卫必死,却不想她和陆少霖的交情很不一般,陆少霖要留孙大人一条命,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轻尘姐姐,我爹他在血衣卫,那是血衣卫呀,进去的人不死也要残,轻尘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爹好不好?我爹他是好人,他绝不对做这样的事情。”孙翌辞一张小脸哭得像花猫一般。
  今天他们到处求人,可却处处吃闭门羹,孙家宗族的人本身就不待见他们,此时更是落井下石。
  凤轻尘拍了拍孙翌辞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你爹不会有事的,血衣卫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轻尘姐姐不也活着从血衣卫走出来了嘛。”
  话说时,一脸老态,发丝夹着银丝的孙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来,看到这样的孙夫人,凤轻尘心中的愧疚更甚,孙夫人比陆夫人才大几岁,可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两辈人。
  上一次孙翌谨死,孙夫人伤心险些把眼睛给哭瞎了,这一次……
  她凤轻尘欠孙家太多了。
  “孙夫人。”凤轻尘上前,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凤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孙夫人没有想到凤轻尘会这么做,手忙脚乱将人拉起来。
  凤轻尘却拒绝了,恭敬的给孙夫人磕了三个头:“夫人,这三个头是代翌谨小姐磕的,翌谨小姐不在,孙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孙夫人哽咽的将凤轻尘扶了起来:“翌谨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别自责,那个孩子是个福薄的,去了也好。”
  退婚、破相,孙翌谨就算活着,也会很累很辛苦,孙翌谨的死并不全是凤轻尘的责任,至少孙家人并没有怪凤轻尘。
  “孙夫人,你别担心,孙大人在血衣卫很好,我已经拖人照看他了,他不会有事。”凤轻尘扶着孙夫人走到花厅,坐了下来,把陆少霖的话转告给孙家人,让她们不用担心,孙大人在血衣卫不会受苦。
  “孙夫人,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明天你们可以去血衣卫探望孙大人,给他带些吃食,去了血衣卫后你们找陆少霖陆大人就行了,他安排好了。”
  “真的?我们真的可以去看我爹?”孙翌辞破涕为笑,心中的担忧因凤轻尘这句话而消散了。
  凤轻尘说她爹没事她信,可终归是要见到人才能放心。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明天你们去血衣卫找人就行了,我明天恐怕没有办法陪你们去了。”孙大人的事情,她得去奔走,去求人,依靠孙家人这几个人,恐怕不行。
  孙夫人和孙翌辞一时没懂,可孙家少爷却明白了,听到凤轻尘的话,连忙上前朝凤轻尘道谢:“凤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孙少爷言重了,这本是我该做的事情。”凤轻尘并不居功,见孙家公子还要再说,凤轻尘出言打断:“孙夫人,孙少爷,我还要去几位熟识的大人家中拜访,就不久留了,孙大人的事情你们不要担心,也别去再找人了,我会去查。”
  她怕孙家人越帮越忙,安国公一早就有安盘,肯定不会只拉一个孙大人下水,捞一个孙大人就难了,要是孙家全家入狱,她会疯的。
  “凤小姐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孙夫人与孙少爷虽然有些固执,但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们很清楚凤轻尘这是为他们着想。
  “有事就去忠义侯府找我。”凤轻尘留下这话,谢绝孙家人相送,上了马车。
  “小姐,接下来去哪?”丫鬟看凤轻尘面露疲色,心疼的道。
  下午还好好的,却不想突然出了这事,害得小姐到处奔走,到现在别说吃饭了,就是茶水也没有喝一口。
  “去哪?”凤轻尘揉了揉眉心:“去孙正道孙太医家。”
  安国公府身后站的人是皇后,那么她能做的就是借谢贵妃的力。
  后宫能与皇后一争的,也就只有出身谢家的贵妃娘娘了,后宫之争就是前朝之争,安国公能拿出证据把孙大人送到血衣卫,那同样谢家这边的人,也应该能拿出不少证据,将皇后一系的官员,送入血衣卫。
  马车急行,凤轻尘坐在车内,盘算着如何搅浑朝廷这池水。
  皇上寿辰前,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高兴不起来。
  凤轻尘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邪的笑,随侍的两个丫鬟只感觉全身一寒,看凤轻尘的眼神透着一丝丝的害怕。
  到孙正道家里时,孙正道一家人早已用过晚膳,凤轻尘很不幸的又错过了饭点,好在凤轻尘也不是来蹭饭的,查看了孙夫人的情况,与孙夫人和孙思行聊了几句话,就与孙正道来到书房。
  “出事了?”孙正道看凤轻尘的样子就明白。
  上午还意气风发,甩人巴掌甩得异常漂亮,到晚上怎么就一脸疲惫,即便得锦衣华服也遮不住。
  凤轻尘将孙翌谨父亲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没说完,孙正道胡子一翘,气得骂起来:“安国公那个老不死的,居然出这么阴损的招,他娘就是一个阴险卑鄙的主,生的儿子也不走正途,小妾养的儿子果然是上不了台面,也就是安国公府那种腌臜的地方,才能养出这种险小人,为了富贵女儿也能卖……”
  孙正道越慢越顺口,凤轻尘听得目瞪口呆,她完全不敢相信,老学究一样的孙正道骂起人来,这般的顺溜。
  察觉到凤轻尘的眼神,孙正道立马停了下来,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很干脆的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呃?这么干脆帮我?”凤轻尘愣了一跳,她知道孙正道向来直接,可这也太……
  孙正道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来找我,不就是要我帮忙吗?”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可你太干脆了,干脆的让我担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又不算顶熟,我小心一点也没有错。”凤轻尘说得轻松,可眼神却异常的凌厉,孙正道确实挺反常的。
  “不熟?我唯一的儿子是你徒弟,你以为我能和我撇清关系吗?”孙正道没好气的道,心中却暗骂:“死狐狸贼精明,你就不能笨一点嘛,女儿家家的不再家刺绣抚琴,却插手朝政,也不怕被皇上给咔嚓掉。”
  “这不是理由。”凤轻尘摇头,孙正道屡次帮她,绝不是因为孙思行的关系,孙正道的身份她隐约猜到一些,只不过对方明显不想说。
  “如果那不算理由,再加一个,我姓孙,东陵同一个姓的,大多都有点沾亲带顾的关系,在血衣卫的那位孙大人,是我的族兄,这个理由算不算?”真正的原因只有孙正道自己明白,而这个不能说……
  凤轻尘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孙正道看,眼见孙正道快要撑不住时,凤轻尘才收回眼神:“勉强算吧,我信你。”
  我信你!这三个字有时候是一道枷锁,那意思就是说:“我信你,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实际上,还是不信的,要真信就不会说出这三个字。
  孙正道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明天去趟谢府,给谢家老祖宗看病。”唉,原本是谢贵妃急着抱她大腿,现在好了,她也急着抱谢家大腿,不过这样也好,双方都有求,这合作才能更牢固。
  凤轻尘无比庆幸,她当初还算冷静,没有把谢家得罪到死,不然的话,孙大人可就危险了。
  这世间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谢家人那么落你面子,你还和谢家合作?”孙正道心里明白凤轻尘这样做是对的,可他就忍不住刺凤轻尘几句。
  一个女子这么理智、这么有主见了,让他们这群男人情何以堪,不过正道还是很高兴,凤轻尘能有此大局观,这才的凤轻尘才不会辱没她的姓氏!
  274好吧,九皇叔吃醋的前兆
  落面子!
  谢家人落她面子的事,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她这个时候和谢家交好,确实有谄媚的嫌疑,可她要站出去与谢家对着来,把谢家得罪死了,只会让仇者快。
  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她凤轻尘绝对不会做。
  “一码归一码,再说和人命相比,面子算什么。”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她又不是银子,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顶多,九皇叔的马车见到她,会停一下。
  孙正道没有说话,只盯着凤轻尘看,似要将她看穿一般,凤轻尘也不在意,落落大方的任他打量。
  “你到是通透,能想得开也是福气。”孙正道点了点头,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眼中闪着欣慰的泪光。
  “这和想得开没关系,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我这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但明知那是南墙时,我肯定不会去撞。”凤轻尘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折子。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孙太医你了。”孙正道如此爽快,她要再客气就虚伪了。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谢家想要皇子就一定会出力。”孙正道很清楚谢家的软肋在哪里。
  “皇子还远了一点,我觉得谢贵妃应该在身份上努力一下,她还有上升的空间。”怀胎生子要十个月,还不能保证是皇子,不如先谋算眼前。
  “你是说?”孙正道眯着眼,眼中的精光一时隐藏不及,被凤轻尘捕捉了个正着。
  一个太医怎么会有如此凌厉而又洞悉一切的眼神?凤轻尘在心中打了个巨大的问号。
  孙正道这人越相处,越发现他不简单。
  孙正道到底是什么人?她以前怀疑孙正道是九皇叔的人,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又发现不是。
  孙正道反应极快,连忙掩去眼中的精光,朝凤轻尘露出一抹淡定,却更像是掩饰的笑:“谢家会这么做吗?”
  “一定会,贵妃前面加个皇字,生出来的孩子更尊贵。”每一个人都有秘密,凤轻尘没有追问,假装没有发现,轻描淡写的道。
  虽然母以子贵,但更多的是子与母贵,皇贵妃的儿子怎么也比贵妃之子尊贵,为了将来的皇子,谢家一定会努力……
  太后和太妃一字之差,那待遇可是天壤之别。
  “你这是拿住了谢家的软肋。”皇城中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谢家打什么盘算。
  不就是希望东陵下一任皇帝,能与谢家有点关系嘛。
  “想要滔天的富贵,就得要冒险,谢家人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不需要我们多说。为了把这池水搅浑一点,我决定明天约王锦凌吃饭。”凤轻尘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将她身上稳重与精明之气冲散,看上去就如同邻家小女孩了。
  孙正道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以长辈的口吻道:“你玩这么大,就不怕皇上发火,这寿礼可是会把他气死。”
  “不会,皇上这伙高兴还来不及,只要李想不死,皇上就不会真动怒。”人,就怕有希望,有一个希望在就有盼头了。
  李想一天不死,皇上就会继续做着他一统天下的美梦,面对皇后与谢贵妃的较量,也会宽容一些。
  “你知道分寸就好。”孙正道很高兴,凤轻尘做事并不是鲁莽,她是把局势看清了,才落棋子。
  “我很爱惜我的命。”凤轻尘此生最怕不是爱不得,而是死。
  在生离死别面前,感情其实是很脆弱的东西,至少她凤轻尘就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牺牲自己的生命。
  见多了生死病死,死过一次,凤轻尘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命,任何时候她都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命来赌。
  她向东陵子洛索要的半年保护期,眼见就要到了,当初出手之人肯定会继续动手,现在的她可比当初可恶,她得好好谋划,把幕后之人引出来,该清理的就要清理干净。
  “好好活着,你父母见到你这样一定很高兴。”孙正道背着光,凤轻尘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很奇怪孙正道怎么会突然提起她父母。
  在这皇城中,提起她父母的人极少,陆少霖是一个,孙正道是一个,凤轻尘有心想要问,孙正道却背过身子,明摆着就是拒绝。
  算了,不说就不说呗。
  回到凤府,凤轻尘用完膳后,便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为了解乏,丫鬟替凤轻尘按了按穴道,半个时辰后凤轻尘已是神情气爽,不复之前的倦色。
  不得不说,王锦凌送来的丫鬟确实是不错,可惜凤家的底蕴太差,这种丫鬟都是从小培养,这种丫鬟从挑选到能用,至少也要十几年的功夫。
  凤轻尘让人给王锦凌送张贴子,说是明天中午请他在皇城的逐风楼吃饭,这算是凤轻尘第一次正式的邀请人吃饭。
  王锦凌接到请帖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帖子要不是王家人送来的,他肯定不会收,前前后后看了数遍,才笑道:“你们家小姐终于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告诉她我会准时到。”
  凤轻尘晚上睡觉,没有留丫鬟陪夜的习惯,今天晚上当然也是一样的,交待管家去逐风楼订位置,凤轻尘让丫鬟退了下去。
  逐风楼是皇城最大的客栈,它那里的位置至少要提前半个月才订得到,不过这些并不是凤轻尘要担心的,王家派来的管家手腕也是能通天的,再难订的位置王家人也能订得到。
  咳咳……请王锦凌吃饭,却要王家卖面子,这事还真是……反正王锦凌也不会在意。
  累了一天,凤轻尘基本上倒床就睡,可她睡得正香时,又被人挖了起来……
  依旧是苏家密室,凤轻尘没有第一次那般的忐忑与不安,甩开苏文清那温热的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前走。
  “苏文清,给我泡一杯浓茶,越浓越好。”她知道今天肯定没办法睡了,有伤在身的除了步惊云还有蓝九卿。
  “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苏文清见识了凤轻尘的彪悍后,早就息了对她的心思。
  他怕呀,这样媳妇娶回家,吃饭时跟他说,今天谁谁的肠子如何、肺如何,她切了几具尸体,他肯定会吐死。
  在床上跟他讨论分解尸体的手法,脑壳怎么掀开,他估计会吓得直接从床上掉下来。
  不是他胆儿小,是凤轻尘胆太大了,胆大到什么事都敢插一手,也不怕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掉!
  他想,九卿有得愁了,要是九卿知道,明天凤轻尘与王锦凌在逐风楼吃饭,估计会郁闷死!
  275请客,吃饭是个麻烦事
  凤轻尘只知道逐风楼是东陵皇城最好的酒楼,请人吃饭、拖人办事当然要挑最好的地方,却不知要这逐风楼的门并不进。
  要进逐风楼,须对出上一位客人写的对子,然后再出一个对子。
  “不就是吃饭嘛,吃个饭也这么麻烦?折不折腾人呀。”凤轻尘站在门口,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呀:“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打死她也不定这逐风楼。

  丫鬟低下头,委屈的道:“皇城的人都知道。”
  就好比诗会一般,要入诗会的门,必须以花为题,赋诗一首,来到逐风楼,就要对出逐风楼的对子,再加上一出对子。
  逐风,逐天下风流也,来逐风楼吃饭的人,更多的冲着这对子来的,对出一个绝对,写出一个绝对,定能风流天下。
  “可不可以改地方。”凤轻尘很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对对子呀,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诗还能勉强背几首,可对对子?别说她背不出来,就算背出来了,也不一定刚好用得上,这也得看人家出什么对子呀。
  丫鬟的头低得更低了:“要是改地方,大家都知道小姐您对不出逐风楼的对子。”新一波的流言要又起。
  来逐风楼吃饭要对对子是常识性的东西,可偏偏凤轻尘就是不知:“这逐风楼是谁开的,定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规矩。”
  呃……丫鬟的头都快埋到地上了:“逐风楼是王家的产业,是大公子一手打理出来的,这规矩也是大公子定下的,人人都以到逐风楼吃饭为荣,有不少才子都在逐风楼一对成名。”
  所以王家要来逐风楼订位子很容易,丫鬟想了想又补充道:“小姐,王管家订的位置是人家二楼雅间,在雅间门口还有一对子,要对出才能进去,不然的话只能在楼下坐。”
  她们发现,好多在东陵就是三岁的小孩子也知道的事情,可偏偏她们家小姐不知,所以还是乖乖地解释好。
  凤轻尘的脸色越来越看了,看着逐风楼三个字,双眼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道:“是不是我对出那两个对子后,还要留下两个对子?”
  “是的小姐。”丫鬟松了口气,她们小姐终于明白了。
  “有没有人能例外。”王家的产业,王锦凌应该可以例外吧,凤轻尘暗想。
  “没有,就是大公子来了,也得按逐风楼的规矩办事。”这便得逐风楼被人竞相追逐的原因。
  “是吗,那要是上一个人留下的对子太难,对不出来怎么办?”不是说有什么很难的绝对吗,她要遇上怎么办?
  “小姐你大可放心,逐风楼的管事是殊言先生,如果对子太难对不上来,殊言先生会再出一对子,殊言先生可是九州八大家之首,文采斐然。”小丫鬟娇声的解释着,言词中对殊言先生颇为推崇。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来逐风楼管事?”文人不都清高,清高到不为五斗米折腰吗?难不成王锦凌给了十斗米,所以对方就折腰了?
  丫鬟似乎早就知道凤轻尘有此一问,抬起头一脸自豪的道:“小姐,殊言先生之所以会留在逐风楼,是因为殊言先生与大公子比对子,大公子略胜一筹,殊言先生愿赌服输,按大公子所提的条件,来逐风楼管事,当然殊言先生并不管酒楼事务,他只管这些风雅之事。”
  “原来如此,不过输给大公子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王锦凌的才学凤轻尘是知道的,虽然王锦凌极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可她听传闻也能猜出一二。
  游学三月,就能让各地权贵相送,被稷下学宫的人请去讲学,这样的人物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稷下学宫可是天下文人汇集之地,能上讲学坛的人,哪个不是白发苍苍,德才兼备之人,锦凌能登上讲学坛,就是对他才识和人品的认可。
  “既然来了,我们就去看看这逐风楼咱们能不能进。”和这里的才子、才女一比,凤轻尘才发现,在现代学十几年都是白学的,乱七八糟学大一通,真正的国学却不精。
  “小姐,请留步。”
  凤轻尘刚走到逐风楼的门口,就看到前面有一女子被逐风的人拦了下来:“小姐,逐风楼的规矩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你没有对出这对子,就不能进。”
  “我三个月前订好了位置,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粉衣女脸颊涨得通红,一双眼时不时的看向左右的两边,发现街上有人不时看向这边,那脸红得更厉害了。
  小女子怕丢脸,可以理解。
  凤轻尘佩服,王锦凌这一招太狠了,对对子的地方就在大门口,这样你对不出来,不需要逐风楼的人说,就不好意思留下来。
  当然,前面那个粉衣女子是例外,恐怕是不甘心。
  “逐风楼有逐风楼的规矩,还请姑娘自重,别说你三个月前,就是三年前订了位置,对不出这对子一样不能进。”逐风楼就一个店小二,也是不卑不亢,举止有度,比一般小门小户的公子还有礼。
  凤轻尘点头:“大公子这逐风楼真是不错。”连小二的素质都这么高,难怪一位难求。
  “你知道我是谁吗?”粉衣女子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倨傲。
  “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说出你的身份,丢脸的人只会是你,这位小姐,我逐风楼开门做生意,还请小姐让一让,有客人来了。”店小二并不将粉衣女子放在眼中,这种客人他见太多了。
  粉衣女子还想要说什么,她身旁穿宝蓝色长衫的男子,连忙将女子拉了过来:“好了,镜月你别闹了。”
  “可是,哥哥你不是想见殊言先生吗?我们连逐风楼都进不去,怎么见殊言先生。”粉衣女子嘟着嘴,一脸委屈。
  “就凭我这才学,连逐风楼都进不去,殊言先生怎么肯见我。”男子有些落寞,一脸自嘲。
  “才不是呢,明明是他们逐风楼欺负人,这什么对子嘛,还说不是绝对,明明就让人对不出来。”粉衣女子很不甘心,恨恨的看向小二。
  “我就不信她们能对出来,我倒要看看逐风楼如何赶人。”镜月双手环抱,气鼓鼓瞪着凤轻尘。
  凤轻尘早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当没有看到,缓步向前,心中暗自郁闷,恐怕逐风楼今天拿出来的对子,很不一般,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踏入逐风楼的大门。
  要请王锦凌吃饭,结果自己却连门也进不了,到时候王锦凌还知如何笑她呢……
  276绝配,要加好多的醋
  店小二目不斜视,将凤轻尘一行人引到逐风楼门口,口齿伶俐地将规矩说了一遍后,便将逐风楼的对子展了出来。
  “凤小姐,我逐风楼的上联是: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上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
  这个对子就是旁边那一男一女没有对出来的,店小二此举是告诉对方,他们逐风楼光明正大,即使明知对方满怀算计,也不屑用小手段。
  面对店小二正面的挑衅,叫镜月的女子那张脸似乎要烧起来,宝蓝色长衫的男子倒还算理智,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似在等凤轻尘将对子对出来,又似在想这对子要如何对。
  这么直接而炽热的眼神,凤轻尘就想当作没看到也不行。
  这都是什么事呀,吃个饭也能遇到麻烦事儿,远远看一眼,发现两人男的彪悍、女的傲慢,气质不凡,衣着华贵,身上的傲气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不用问也知出生不凡。
  今天这对子她要对不出来还好,要是对出来了,这两人估计吃了她的心思都有了,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人家脸嘛。
  貌似,打人脸是她凤轻尘最常做的事情,所以这对子她好好想一想吧。
  见凤轻尘半天不说话,两小丫鬟心中暗暗焦急,小姐要是对不出来,可就丢脸了,她们有心想要帮忙,可是……
  这对子她们也对不出来。
  丫鬟小声提醒:“小姐,逐风楼只给一柱香的时间,现在只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了,再对不出来可就进不去了。”
  “我知道了。”凤轻尘连忙集中注意力,看着那上联,抿着唇原地踱步。
  这对子真得很难对……
  “哥哥,你看她也对不出来,我就说逐风楼为难人,我还当来逐风楼吃饭的都是才女呢,原来也有这等草胞。”粉衣女子见凤轻尘久久说不出下联,毫不客气的嘲讽起来。
  草胞?这小姑娘真有意思,对不出这对子就是草胞,那他们两个呢?凤轻尘摇了摇头,在心中暗笑,也不知哪家养出来的,这么笨的孩子也有。
  “镜月,不得胡说。”宝蓝长衫男子呵斥,可眼中却是宠溺。
  凤轻尘走近,仔细看了这兄妹一眼,发现这两人身形修长,双眼深遂,鼻梁直挺,隐隐有几分异域风情,凤轻尘猜这两人肯定不是东陵人。
  宝蓝长衫男子朝凤轻尘歉意的一笑,那女子却傲慢的别过脸,凤轻尘也不在意,笑了笑转身,她不想生事,也不想与这两人结交。
  可凤轻尘身后的丫鬟却不甘心了,上前正想要斥责两句,却被凤轻尘拦住了:“我对出来了。”
  “小姐,你对出来了?”两个丫鬟一听,面上一喜,便将那两兄妹丢到一边。
  凤轻尘点了点头,店小二立马奉上纸笔:“姑娘,请!”
  呃……凤轻尘看着纸笔,愣在原地。
  她的字貌似还是不能见人,写给王锦凌的那份请帖都是找人代笔的,这个……写出一排狗爬的字,估计会很丢脸耶。
  “不是对出来了吗?快写呀?”镜月见凤轻尘半天不动,尖酸的催促,凤轻尘两个丫鬟气狠狠地瞪着对方。
  店小二也不说话,反正一柱香的时间还没有到。
  就在凤轻尘犹豫要不要提笔时,王锦凌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轻尘你只管说,我来帮你写。”
  说话间,王锦凌便优雅地走到凤轻尘身边,提笔蘸墨,眼带笑意。
  “大公子。”店小二连忙行礼。
  “大公子,是大公子来了。”
  “真的是大公子,大公子来逐风楼了,快,快出去看看。”逐风楼内的人听到店小二的声音,纷纷嚷了起来,一个个往外跑,逐风楼的门口很快就挤满了人,将镜月兄妹二人挤到一边。
  “大公子好。”
  “请大公子安。”
  ……
  问侯声此起彼伏,王锦凌温和有礼,一一点头应对,身边围满了人,可当王锦凌的眼神扫过来时,却给人一种,他的眼里只有我的感觉,哪怕王锦凌一句话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被冷落了。
  王锦凌似乎天生就适合站在人群中央,只要他愿意,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可以与他成为朋友。
  “大哥,这个人就是王锦凌吗?王家大公子?”镜月奋力的挤向人群中,一双眼粘在王锦凌的身上移不开。
  “听他们叫,应该没有错,除了王家大公子,这天下也没有第二人有这等风姿。”宝蓝长衫男子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王家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玉树临风这个字,就像是为这个人准备的一般。
  宝蓝长衫男子暗自叹气,王锦凌游学,怎么就不去他们那里呢,虽然偏了一点,可终归也在九州大陆不是,王锦凌去他的地盘,他要结交起来也容易。
  “大哥,我觉得殊言先生肯定没有大公子有才学,如果我们能请到大公子就好了。”镜月双眼就差冒桃花了,脸颊依旧通红、眉目却不是怒意,而是含情。
  “傻妹妹,你当我不想,可人家是王家大公子,怎么可能去我们那里。”宝蓝色男子敲了敲镜月的头。
  逐风楼里的人几本上都出来了,把逐风楼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逐风楼的掌柜连忙出来,试图将人群劝说开来了。
  可是能进逐风楼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哪里会听掌柜的劝,直到王锦凌开口,这些人才安静下来,三三两两的离去,也有几个站到一边,等王锦凌与凤轻尘对对子,镜月兄妹二人就是一员。
  人群散得差不多时,凤轻尘才敢开口说话:“我今天才知道,请大公子出来吃饭就是一个错误,我应该请你去我家吃的。”
  只是,她家现在太闹腾了,不适合谈正事,反倒是幽雅别致的逐风楼更安全,再说现在不比以前,她一个女子请王锦凌过府,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下次换一个地方就好了。”王锦凌并不在意,脸上的笑比之前多了几分真诚:“轻尘,把你的下联说出来吧,那柱香已经燃没了."
  “啊……这个可不能怪我。”凤轻尘看着早已熄灭的香,寻问店小二:“这是特殊情况应当特殊处理吧?”
  要是王锦凌因为她,而被逐风楼拒入,那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店小二笑着上前:“公子,风小姐,殊言先生说了事出有因可以理解,不过你们二人要多对一对子才行,现在就请凤小姐将此联的下联对出来,殊言先生会再出上联。”
  “殊言先生时刻不忘为难人。”王锦凌无奈的笑了笑,显然他被殊言先生为难了很多次。
  凤轻尘只想把眼前这对联解决,后面的自有王锦凌出手:“上联是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上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下联我对:万岁爷,爷万岁,跪在万岁爷前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对。”围观的人赞叹道。
  “对仗工整,果然是好对。”宝蓝长衫男子,也就是镜月的兄长看凤轻尘的眼神,也多了一份敬重,悄声问向身边的人:“这位姑娘是谁?看她的样子似乎与大公子很熟?”
  镜月一听,连忙竖起耳朵,对凤轻尘也多了几分敌意,凤轻尘压根儿不知,这小姑娘直接把她当情敌了。
  “风轻尘凤小姐你都不知?”身边的人一听,很鄙夷的扫了一眼镜月的兄长,明显看不起对方。
  这皇城还有不知凤轻尘的人呢?
  “她很有名吗?”镜月的兄长一头雾水。
  “何止有名,凤小姐可是扬名三国的人物。”某多话男一脸得瑟。
  “小弟初到皇城,还真不知道,还请兄台解惑。”镜月的兄长一脸诚恳,那多话男眼珠子一转,便将凤轻尘在城门口救王锦凌,安置受伤百姓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是将自己听到的,凤轻尘兽苑大战瑶华公主与苏绾的事情,也一一说了出来。
  “凤小姐不仅人美心善,还能文能武,南陵的苍山墨云,西陵的汗血宝马又如何,凤小出手它们照样得乖乖听话。”
  “这凤小姐真是一个奇女子。”镜月的兄长一脸崇拜的看向凤轻尘,那眼神就像镜月看王锦凌。
  “那当然,凤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差。”八卦男一脸自傲,在心中默默的说一句抱歉,他没有把凤轻尘婚前失贞,被人退婚的事情说出来。
  这个事……还是不说的好。
  镜月的兄长连连点头,看着一身白衣一身红衣有王锦凌与凤轻尘,感慨的道:“大公子和凤小姐站在一起真是绝配,这世间能配得上大公子的女子,也只有凤小姐这样的奇女子了。”
  此言一出,附和者众多,撇去凤轻尘之前那些事不谈,这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是般配。
  当然也有脸黑者,一如镜月。
  “绝配吗?”九皇叔坐在马车内,将逐风楼外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原本就黑沉的脸,听到这句话后,更是黑得彻底了。
  呃……马车外不仅太监与车夫,就是那两匹马,也不安的踢着马腿。
  这七月的天,好冷呀!
  “爷?”太监颤抖的问道。
  他就奇怪,好好的九皇叔怎么会下令改道,原来凤小姐在这里,原本还以为九皇叔见到凤小姐心情会好些,却不想……
  呜呜呜,倒霉的又是他们,不知道九皇叔会不会和上次一样,让厨房准备一堆的酸菜,一想到那酸得倒牙的菜,太监就泪流满面。
  “走。”九皇叔关上小窗,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太监的脸却更苦了,他倒希望九皇叔下车,这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用遭罪了……
  277饭局,本王在这等你
  凤轻尘将下联对出来后,便狠狠松了口气,趁无人时悄悄的抹了抹汗,总算没有丢脸,才女什么的果然不好当。
  之前说是他们要对一个对子,可不想殊言先生却耍赖,一连出了五个极其刁钻的对子,店小二捧上来时,隐隐有些不安与担心。
  他虽一个小二,可才识却比一般的读书人强,这些对子他一个都对出来,就是这逐风楼中,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对出哪怕一对,可殊言先生却一口气丢出五个对子,这不是明摆着为难大公子嘛。
  五个上联一挂出来,逐风楼内外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眼睛都粘在这五个上联上,随即又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这怎么对,这根本就对不出来。”
  “这也太难了,我真要庆幸,这入逐风楼的上联不是殊言先生出的,不然的话这逐风楼,我怕是一辈子都进不来。”
  “这五个上联,只给一柱香的时间,殊言先生这不是为难大公子嘛。”
  众人都替王锦凌担心,为有凤轻尘一派轻松,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没有半分担忧的样子。
  “小姐,你不替公子担心吗?”身后的小丫鬟小声问着。
  “有什么好担心的。”凤轻尘撇了撇嘴,她只担心雅室那个对子,她能对上不。
  “这些上联这么难,万一公子没有对出来怎么办?”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这得要有急才,才能对上。
  凤轻尘摇了摇头,看向凝神思索的王锦凌,道:“别人我也许要担心,但是大公子就真不用担心,殊言先生赢不了大公子。”
  “你就这么相信我?”王锦凌提笔正写时,听到这话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凤轻尘,眼眸中是盈盈的笑意。
  “因为你是王锦凌。”凤轻尘含笑应对。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是对对方的信任与欣赏,独独没有情,又或者隐藏太深。
  “哈哈哈,对,我是王锦凌。”温雅的公子,豪迈一笑,不仅没有粗俗的感觉,反倒给人一种另类的洒脱。
  王锦凌的字是出了名的好,第一笔落下时,不管是看到还是没有看到的,都高呼一句:“好字。”
  当王锦凌第一个下联写完时,在场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好联。”
  甚至有几个公子,立马遣下人去买纸笔,准备将这了五个上下联抄回去。
  写完第一个下联,王锦凌几乎不用思考,提笔又写出第二个、第三个……最后一个。
  “才思敏捷,学识渊博,不愧是能在稷下学宫讲学的人。”镜月的哥哥那是满心的佩服:“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把殊言先生请出山,我怕是不能了。”
  “公子好厉害。”两个丫鬟也没有平日的稳重,高兴的直拍巴掌,凤轻尘淡笑不语。
  锦凌是很厉害,可有谁知这份厉害的背后,王锦凌付出了怎样的心血。
  他的眼睛看不到,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他的求学之路比一般人艰辛万倍,世人只看到光彩夺目、文采风流的王锦凌,可又谁知道,他处在阳光下却只有黑暗的孤寂。
  五联对完,殊言先生也无法再为难王锦凌,按规矩凤轻尘要出一个上联,众目睽睽之下王锦凌可不能代劳,最多代笔罢了。
  “轻尘,你出上联,我替你一并写了。”
  “好。”凤轻尘早就想好了,此时脱口就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凤轻尘最后一个字说完,王锦凌也写完。
  “大公子,风小姐,二位请。”待墨干后,店小二将上联收起。

  这可是大公子的墨宝,平日千金难换,这七副墨宝挂出去,定会将逐风楼的声望推向更高。
  王锦凌就是逐风楼的活广告!
  王锦凌与凤轻尘一前一后进了逐风楼后,围观的人却没有离去,而是磨着店小二,让他将王锦凌的墨宝挂出来,让他们欣赏一二。
  至于买?
  咳咳,他们倒是想,可是他们很清楚王锦凌的墨宝不会卖,哪怕一字万金也不卖,王家并不缺钱。
  镜月的哥哥一直目送王锦凌与凤轻尘进去,直道二人的背影消失后,才收回眼神:“来到东陵,别的人我可以不认认识,但这两个人我一定要认识。”
  “镜月,走,我们进宫拜见东陵的皇上去。”镜月的兄长,将还在发呆的镜月拎走。
  ……
  九皇叔并没有回九王府,而是去了他在城外的别院,一到别院九皇叔就挥退下人,钻进书房,将通往密室的机关打开。
  沿着书桌下狭长的秘道,九皇叔来到堆放震天雷与火药的地方。
  “主子。”秘室不见光,只隐隐看到几个黑影。
  “东西都拿到了,有多少?”
  “震天雷一共三百六十七枚,给皇上留了二十六枚,还十八箱东西,属下等不知是什么,只知那东西遇火就烧,属下抬了回来。”黑衣人恭敬的答道,同时将九皇叔引到密室中,将箱子打开。
  震天雷只需要查看一眼就行,最主要是那十八箱不知名的东西。
  每箱十枚震天雷,看着堆满秘室的震天雷,九皇叔的脸上并没有半丝的笑意。
  如果李想把这些震天雷同时丢向皇城,那么东陵皇城就会变成一片废墟,东陵皇城的人基本上不会有活口。
  东陵九庆幸李想没有下此狠手,同时更庆幸这批东西落到他的手上。
  没有一个上位者,可以拒绝震天雷,这种近乎无敌的武器,不过他绝不会将这些东西,用在普通人百姓身上。
  查看震天雷后,东陵九便去看那十八箱东西,黑衣人没有点火,打开箱子后,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出来,就如同震天雷爆炸的后的气味。
  “属下等人猜测,这些应该是制作震天雷的东西,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出如何使用,也没有查出配制的方法,另外有几个人因为这些东西而受伤。”
  东陵九用手沾一点,粉末状,有点灼手,隐约有火石和爆炸的味道:“震天雷封存,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不要动,我会安排人来处理。”
  九皇叔的脑子里已经有一个极好的人选。
  那人能瞒过皇上,可却瞒不过他。
  不知道?如果真不知道又怎么会那般刻意。
  原本不想将你拉进来,可偏偏你自己闯了进来。
  九皇叔转身走出密室,回到书房自己动手研墨,写了一张帖子:“来人。”
  “王爷?”九皇叔身边的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的寻问。
  墨正好干了,九皇叔将帖子封好:“去,把帖子送到凤府,一定要交亲自交到凤轻尘手上,告诉她本王在等她。”
  “是。”太监应得异常响亮,心中暗自窃喜,终于不用吃醋宴全席了,也不用大夏的感觉到寒冷了。
  刚从逐风楼走出来的凤轻尘却感觉全身一寒,不由自己的抱紧双臂,大步朝马车走去……
  278九皇叔,无事献殷勤
  凤轻尘刚回到凤府,椅子还没有坐热,管家就来报:“小姐,九皇叔府上的人求见。
  九皇叔府上的人找她做什么?
  凤轻尘不解,但还是乖乖见人,毕竟九皇叔府上就是一个下人,也比一般小官强,宰相门前都七品官,更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皇叔。
  “九皇叔请我吃饭?我是不是看错了?”凤轻尘将请柬来来回回看了十遍,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她怎么就看不懂呢?
  九皇叔请她吃饭,这是多么纡尊降贵的行为呀,只有请人办事才会想着请人吃饭,比如她请王锦凌吃饭,就是希望王家出力,打压一下安国公。
  当然,王家也是有好处的,那些官员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落马了自然就要有补上去,王家可以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饭局,都是有所求的,一般是身份低的人,请身份高的人,九皇叔请她吃饭为哪般?要求她办事吗?
  咳咳,九皇叔要她办事一个命令就好了,至于摆个饭局吗?最主要还如此的高调,九皇叔什么时候这么高调了。
  面对凤轻尘亮晶晶的眼睛,某太监连忙低下头,他在别人面前也许倨傲,可在凤轻尘面前却不敢,恭敬的道:“回凤小姐的话,你没看错,九皇叔正在等凤小姐。”
  “今天晚上?”凤轻尘又将这请柬看了一遍,上面果然没有写时间,她就说这帖子有点怪,原来在这里。
  至于这字?很漂亮的行书,和九皇叔给人的沉稳冷俊有些不同,九皇叔的字飘逸锋芒、霸气外露。
  “是的,九皇叔此时正在别院,请风小姐赏花用膳。”太监笑眯眯的,一脸期待,看上去善良可亲。
  “赏花?这个时候有什么花可赏?还有九皇叔就请了我一个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更不能赴约了。
  皇城爱慕九皇叔的小姐千千万万,她这么高调的赴约,会被人生吞活剥的,当然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的名声好不容易才扭回一点点,此时孤身赴约,恐怕明天就会传出:凤轻尘自荐枕席,九皇叔成凤轻尘入幕之宾。
  “凤小姐,此时荷花正当季,九皇叔的别院就有一荷塘,荷花绽放美不胜收,暗香浮动让人陶醉,此时泛舟荷塘,赏荷花吃莲羹了,正是人间一美事也。”太监说得相当动听,事实上凤轻尘也有些心动了。
  自从大婚那天发生,在郊外衣衫不整的醒来事件,她的生活一直都处在紧张和忙乱中,根本没有闲情和时间出游赏花,听太监的描述,凤轻尘似乎闻到那淡雅的荷花香,微风拂来莲叶层层荡漾,怎一个美字了得。
  太监见凤轻尘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动,打铁趁热的道:“凤小姐,九皇叔除了邀请你,还请了太子殿下、洛王殿下、淳于郡王、安平公主、瑶华公主、苏绾小姐、翟世子、王锦凌王公子、王家七公子、谢家三公子,这些都是与你熟的人,另外还有北陵的二皇子凤谦殿下。”
  太监将挑了几个重要人物报了出来。
  虽说九皇叔重点是请凤小姐,可单独请凤小姐一人这风险太大了,不仅于凤小姐名声有碍,还会引来皇上的注意,请一大堆人多好,人多虽然眼杂,但却更方便行事。
  “九皇叔请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赏荷?”凤轻尘连连点头,人多她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事了。
  “是的。”太监很肯定的道。
  凤轻尘想了一下,猜不出九皇叔此举有什么意思,从表面上看,好像是给北陵的皇子和安平公主牵线,可凤轻尘知道九皇叔绝不会闲得没事,做这种红娘的工作。
  不是为了牵线,那是为了什么?
  想不到凤轻尘便懒得去想,反正她是这一群人当中最不起眼的,她去肯定是为了陪衬,九皇叔就算有什么算计,那也与她无关,凤轻尘呼了口气:“公公稍侯,容轻尘换件衣服就去。”
  凤轻尘起身,朝太监欠了欠身。
  哪有人请客这么急的,至少也得提前一天,让人家有个准备的时间呀,可偏偏九皇叔这人还真是……
  奉承点说是随性,实际就是没计划,这么突然下帖子,万一人家有事呢?也没办法提前安排。
  幸亏王锦凌好说话,要是她还还在逐风楼劝说王锦凌的话,这伙就因为九皇叔,而将她要做事情打乱了。
  汗,凤轻尘要是知道,这太监得到九皇叔的命令,是直接去逐风楼,把帖子给凤轻尘,待到凤轻尘走后,再去王家给王锦凌送帖子,凤轻尘估计会更郁闷了。
  太监上前一步,挡住了凤轻尘的去路:“凤小姐,九皇叔正在等你。”
  “可是……”出去一趟,用了午膳,衣服上面难免会有一些味道,这样出门很失礼。
  “凤小姐这样很好。”太监一步不让,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凤轻尘一接到九皇叔的帖子就赶去了,太监在心中默默地道:“凤小姐,你别以我刁难你,我这是为你好,你穿这身衣裳去,九皇叔只会高兴。”
  “小姐,挂个香包吧。”丫鬟上前,替凤轻尘系上一个荷叶香包,荷香浮动将衣服上的其他的味道给遮住了一二。
  “走吧。”凤轻尘没有将自己的不满表露出来。
  太监摸了把汗,殷勤的服侍凤轻尘上马车。
  这年头好人难做呀!
  载着凤轻尘的马车出城后,九皇叔邀请太子等人的帖子才送对他们府上,如果凤轻尘看到后一定会发现,她收到的帖子字迹与旁人不一样,她那份才是九皇叔亲笔所写,其他人的不过是幕僚代写罢了。
  九皇叔的别院虽说在城外,但并不远也不偏僻,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城内的地方就那么一点大,想要在城内扩建那是相当难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在城外建别院,占上一个山头,依山而建,虽说是别院,但占地却比皇城正院还要大上几分。
  凤轻尘下了马车,就有下人驶了一辆青油小车过来,太监上前解释:“凤小姐,别院太大,用走的恐怕半个时辰也走不到,在别院内都有马车代步,这是小姐你的马车,你随侍的丫鬟另有安排。”
  说话间,不着痕迹的隔开凤轻尘与她两个丫鬟,扶着凤轻尘上马车。
  “小姐。”两个丫鬟低声的叫了一句,很是不安。
  凤轻尘朝两人安抚的一笑:“无妨,这是九皇叔的别院。”也就是说不会出事,要真出了事九皇叔会更生气。
  两个丫鬟一想也是,要是真出了什么有损小姐闺誉的事情,那吃亏的也是九皇叔……
  279荷塘吹笛,这算是诱惑吗?
  当太监把她和丫鬟分开时,凤轻尘就猜到九皇叔单独要见她,所以马车驶向荷塘时,凤轻尘并不惊讶。
  “凤小姐,到了。”
  隔着一扇拱门,马车停在门外:“凤小姐,请。”
  下人示意凤轻尘往拱门里面走,自己却不往前。
  凤轻尘笑了笑缓步往里走。
  这是九皇叔的别院,还能吃了她不成。
  七月的天,即便是下午太阳也相当的毒辣,可走在九皇叔这别院里,却不见一丝暑气,树木成荫,处处都有凉风吹来。
  凤轻尘明白,这应该是摆了冰盆子,所以这风份外的凉爽。
  有钱人就是好呀!
  像她只能在房是里摆冰盆子,可九皇叔呢?整个院子都是冰盆子,真是败家。
  凤轻尘身上本就有荷叶香包,对空气间那若有似无的荷叶香并不敏感,直到穿过回廊,看到那一片红绿相间的荷花与荷叶时,才发现她已经走到了荷塘。
  “好美呀!果然是接天连叶无穷碧。”凤轻尘加快了脚步,不得不说九皇叔这糖荷花真的很美,一朵挨一朵,整个荷塘上似没有一点空隙,全被荷叶给挤满了,面对满塘荷叶散发出来的清香,凤轻尘腰间那个香包就不够看了。
  凤轻尘双手提起裙摆,往荷塘跑去,就在此时断断续续的笛声随着风隐约传来。
  “咦?有人在吹笛?”凤轻尘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她虽是一个粗人,可不想打扰人家的雅兴。
  不知是凤轻尘走近了,还是那吹笛之人朝她走来了,笛声渐渐嘹亮,清澈的笛声和着满塘荷花缓缓飘来……
  笛声空灵悦耳,飞越碧空,过往的云朵仿佛也为之驻足,凤轻尘这个不懂音律之人也被这笛声给吸引了,站在原地静静的聆听这美妙的声音。
  荷叶颤动,笛声更响,凤轻尘的眼睛越睁越大……
  “九皇叔?”
  荷塘中,一身玄衣的九皇叔站在乌蓬船头,小船缓缓向前,可九皇叔却不受影响,稳稳地站在船头静静地吹着笛子,好像天地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吹笛的人居然是九皇叔,凤轻尘有一种凌乱的感觉。
  九皇叔不是对花香过敏吗,他往荷塘里蹿什么?
  凤轻尘一堆疑问,可此时却不是寻问的好时间。
  凤轻尘站在原地看着九皇叔,这个时候她根本无心去听曲,只想着九皇叔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轻尘听或者不听,九皇叔都没有停,笛音一直都在,只不过笛声突然一变,那悠扬空灵的笛声,变成一声声鸟雀声,有百灵鸟、有黄莺、有喜鹊……凤轻尘满腹心思,可此时也被这笛声给带入到曲子的世界了里。
  凤轻尘闭上眼,她似乎看到无数小鸟飞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好不热闹。
  扑腾,扑腾……
  凤轻尘似乎听到翅膀扑腾的声音,睁开眼,凤轻尘整个人都呆住了。
  九皇叔这一刻,真真是美呆了。
  鸟,好多的鸟飞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围在九皇叔了的身边,在他身边左蹿右飞,久久不肯离去,不仅如此越来越多的鸟飞了过来……
  成群结队,伴着霞光飞到九皇叔的身边。
  “真是神了。”凤轻尘不敢说出声,只敢在心中赞叹,吹个笛子能引来百鸟,九皇叔果然非常人也。
  九皇叔本就俊美,再加上那高贵优雅的气度,整一个天人般的人物,这一刻被百鸟围绕,凤轻尘有一种,九皇叔随时会随着这些鸟,飞向凌霄成仙的感觉。
  九皇叔太美好了,美好的不似人间该有的。
  就在凤轻尘失神间,笛声突然高了起来,一道凤鸣声响起,凤轻尘一个激灵,迷茫的双眼终于恢复原有的清明与透亮。
  凤鸣?凤凰在哪?难道九皇叔一曲还能引来凤凰?
  凤轻尘寻了一圈,才确定这凤鸣声是九皇叔的笛子发出来的,而随着这一道凤鸣声响起,笛声也停了下来,围绕在九皇叔身边的鸟儿也纷纷离去。
  “好听吗?”九皇叔没有上岸,依旧站在船头,玉笛在手指间来回的转动着,让人很担心,这笛子下一秒会不会落入水中。
  至少凤轻尘就很担心,她的双眼一直落在那笛子上,主要是她不敢看九皇叔。
  “好听。”凤轻尘点头,连鸟雀都能引来,她能说不好听吗。
  “难得你这个不懂音律的人也知道好听。”九皇叔这话明明是夸奖,可凤轻尘怎么听着,就感觉不对味,那就感觉就好像嘲笑她,牛饮雨前雪雾一般,这话她怎么答都不对,索性不回答。
  九皇叔也没想过要凤轻尘回答,朝划船的人招呼一声,九皇叔踏上岸,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朝凤轻尘的走来,最难得的是九皇叔的脸上还挂着笑。
  这一笑尽是比满天的霞光还要璀璨,一瞬间那满塘荷花都成了背景,成为衬托这个男人存在的背景。
  一个人怎么可以得天独厚到这种地步,高贵的出身、无双的俊颜、优雅的举止、不俗的谈吐,让人拜倒的才华、让人折服的威严。
  这样的一个男子,真真是上天的宠儿,九皇叔背光而行,凤轻尘有一刹那的晃神,好似九皇叔是踏着五彩祥云而至的仙人。
  凤轻尘的心嘭嘭直跳,九皇叔每往前一步,凤轻尘就后退一步……
  这个男人是毒药,要离他远远的才好。
  这是凤轻尘脑中的想法,而她也是这么做的,可九皇叔却不让她如愿:“怎么?见到本王就往后退,你是欠了本王的东西,不敢见本王吗?”
  九皇叔的语调一如发既往的缓慢,也许是气氛太好的原因,隐隐还有几分慵懒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在这温柔的声音中。
  凤轻尘连忙停了下来,事实上她也无路可退,一不心她就退到一棵梧桐树下,这个时候背正贴着树干,她就是想退也不行了。
  九皇叔没有步步逼近,离她三步远时停了下来:“听了本王的曲子就想走?”
  “没有。”凤轻尘连忙摇头,识实务者为俊杰,她这伙敢点头,九皇叔就敢掐死她,她一点也不怀疑。
  “没有就好,看你这心虚的样子,本王还以为,你将本王的荷包给弄丢了。”九皇叔右手持玉笛,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朝左手心敲去,那样子就好像在和拍子。
  荷包?
  凤轻尘的眼睛越睁越大,那东东在哪?
  九皇叔眼睛一眯,闪着一道危险的光芒:“怎么?你把本王的荷包弄丢了?”
  语气没有变,可凤轻尘却从九皇叔这话中听到了冷意,凤轻尘连忙站直,双腿闭拢,右手往上举,把在现代,出小差被上司抓到后的动作给做了出来——起立,立正,敬礼!
  手举到一半,凤轻尘才发现情况不对,可这伙收手就更不对劲,凤轻尘只好改为挠头了:“没有,我保证没有。”
  有些憨厚与呆傻,却出奇的可爱,看九皇叔那上扬的眼角就知道了。
  “没有就好,本王还在等你补好。”九皇叔满意地点头,要是凤轻尘敢说忘了或者丢了,他手中玉笛估计就会敲到凤轻尘的头上。
  凤轻尘连连应是,可心中却暗暗叫苦。
  她把九皇叔给的那个荷包丢哪了?
  好像真不记得了,回家后赶紧的去找,希望她那几个尽职丫鬟,没有把九皇叔的荷包给丢了,不然的话她就惨了。
  看凤轻尘苦着一脸,九皇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到手中的笛子突然眼睛一亮,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刚刚本王吹的那首曲子美不美?”说美,是说曲子的意境。
  能引来百鸟当然是美的,这一点不用怀疑,见九皇叔不再追问荷包的事,凤轻尘乐得转移话题:“美,极美。”
  如果换成一个美人,估计视觉效果会更好,凤轻尘脑补着,毕竟一个大男人被百鸟围绕总是有点儿不对劲。
  “知道那是什么曲子吗?”九皇叔不太抱希望的问道,见凤轻尘摇头也不失望,这在情理之中,要是凤轻尘琴棋书画诗酒花都懂了,要他做什么。
  “那首曲子叫《百鸟朝凤》,由女子来吹奏最为合适。”九皇叔重点强调最后一句,又将笛子举起,方便凤轻尘看。
  没有“辜负”九皇叔的希望,凤轻尘也重点听到最后一句:“原来这曲子由女子吹奏更合适,我就说看到百鸟围着九皇叔你飞时,怎么有一种违和感,原来问题在这里。”
  凤轻尘一副我终于明白的样子,九皇叔听得险些吐血。
  这世间怎么就有这么笨的女子,他说的还不得明显吗?
  由女子来吹奏最为合适,这里只有凤轻尘一个女子,而他会这首曲子,这个是时候凤轻尘不应该问一句:“九皇叔,你能教我吗?”
  可事情和九皇叔预计的完全不一样,九皇叔看着一脸呆样的凤轻尘,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笛,一生气,举起玉笛就朝凤轻尘头上敲去:“你个笨蛋!”
  语落,转身离去,留下凤轻尘一个摸着头直呼痛……
  呜呜呜,人家是桃花树下,才子与佳人琴箫合奏,风吹来桃花飘落,美不胜收,她倒好了……
  梧桐树下,九皇叔与平民女,一个问一个答,风吹来毛毛虫落下,一个答错,玉笛敲脑,好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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