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大西洋案件 - 第六章危险不得外露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杰逊现在已经回来了,”海利-普列斯顿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总督察,我带你去他房间。”
  杰逊-路德使用的半为办公室、半为起居室的房间位于一楼,虽舒适但并不豪华。这个房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看不出主人的个人嗜好。杰逊-路德从桌边站起来迎接德默特。“抱歉,总督察,让你久等了,我在摄影棚那里有一些杂事不容易走开。你想喝什么东西?”
  “现在不要,谢谢你,路德先生。”
  那小丑般的脸突然皱成一团,既滑稽又带讽刺的模样。
  “我去见过吉尔克思医生。他告诉我你太太身体还不太好,不能接受访问。”德默特说。
  “玛丽娜,”杰逊-路德说,“她很敏感,容易引起神经上的毛病。谋杀案发生在这样近的地方,你也得承认,这很容易产生神经错乱。”
  “这种经验不是很愉快。”德默特淡然的同意道。
  “不管怎样我在想,有什么我太太可以告诉你却不能从我这里知道的。这件事发生时我始终在她身旁,但白说我比我太太更会察颜观色。”
  “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德默特说,“你或你太太以前认识希特-贝寇克吗?”
  杰逊-路德摇摇头。
  “可是她说过以前曾见过你太太?”
  杰逊-路德点点头:“是的,大约十二、三年前,在百慕达的时候,那时玛丽娜为救护协会开了个大游园会。贝寇克太太一被介绍认识后就长篇大论地说,虽然那时她因感冒卧病在床,不过还是爬起来参加这个盛会,还要求她赠送照片留念。”
  他的脸上又泛起那嘲讽的微笑。
  “我要说的是这种事常常发生,通常都有一大堆人排队要我太太的照片。而且对这个时刻还念念不忘。那是他们一生中的大事。自然,我太太要在一千人中记起一位要照片的影迷是不可能的。”
  “这我可以了解,”德默特说。“路德先生,有人告诉我,当希特-贝寇克跟你太太说话时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你认为有这种情况吗?”
  “很有可能,”路德说。“玛丽娜身体不是很好,不过我没有注意这种情况,不,等一下,我记得她在回答贝寇克太太时说得很慢,而且我还轻轻地碰一下她的手肘。”
  “或许什么东西让她分心了?”德默特说。
  “可能,不过也许是由于疲倦的关系。”
  德默特沉默了一阵子,他瞧着窗外,暮色已渐渐笼罩高士丁庄周围的树林,路德脸上一副倾听的样子,看不出他内心感觉,这是个高深莫测的人,德默德觉得他这个人假如不打算透露什么的话你也没办法,除非你摊出王牌。德默特下定决心要这样做。
  “路德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希特-贝寇克中毒可能完全是意外?真正的预谋对象是你太太?”

  空气中一阵沉默。杰逊-路德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德默特等着,终于杰逊-路德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是的,”他平静他说,“你说得很对,总督察,我始终这样认为。”
  “不过你没有这样说,对可尼思督察或在调查时你没有这样说。”
  “没有。”
  “为什么没有,路德先生?”
  “我可告诉你,因为那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推论而没有任何证据,我对贝寇克太太没有什么了解,也许她曾树敌,因此有人想利用这种场合下毒,然而实在是很奇怪、很不可思议的。很可能有人想利用这种公众场合较混乱的局面下手,陌生人一多,大家被怀疑的机会就多,罪犯就越不容易找到。不过坦白告诉你,这不是我保持沉默的,我会告诉你是什么。我不希望这时我太太认为她自己是死里逃生。”
  “谢谢你的坦白,”德默特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保持沉默的原因吗?”
  “不知道?或许这有点难以解释。你应该了解玛丽娜需要人了解,她非常渴望幸福和安全感,但她个人生活深深陷入不愉快中,一次又一次她觉得自己找到幸福,但不久又觉得所有的希望都被粉碎了。克列达先生,她是个逃避现实的人。”
  小丑般丑陋的脸露出嘲讽的微笑,瞬间化成奇异和可爱。
  “在我们电影圈里婚姻常常由于工作而带来危机。电影明星常结婚再结婚。有时很幸福、有时很不幸,不过很少是持久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应该说玛丽娜太过抱怨,不过她的性格造成她在这方面有很深的倾向,她深深觉得自己不幸。一位很有名的医生建议她收养小孩,他说通常收养小孩可以缓和为人母的渴望,自然以后就容易有小孩。玛丽娜收养了不只三个小孩,每次她都得到一些幸福和宁静,不过那只是表面的。你可以想象十一年前当她发现自己快有小孩时有多高兴。当时她健康良好,结果却是悲剧,那个小孩是男婴,生下来就是智能不足的白痴,玛丽娜完全崩溃了,她病了好几年,最后住进了疗养院。过不久我们就结婚了,她又一次对人生感到兴趣,觉得或许她可以幸福。起初她很难弄到一部片约,大家都怀疑她的健康能否忍受那种紧张的拍片生活。因此我必须为这个奋斗。”杰逊-路德双唇紧抿。“哦,结果我的奋斗成功了,我们又开始拍片了,在这期间我们买下了这栋房子,加以整修,就在一两天前玛丽娜告诉我她觉得多么幸福,终于能够稳定下来过快乐的家庭生活,她再也没有什么烦恼了。我有点感到紧张,因为她的期望太过乐观。每件事情都很顺利,直到——”他停止说下去,那声音突然变得痛苦起来。“直到这件事发生!那个女人死在——这里!这本身就够吓人了,我不能冒险——我决定不去冒险——让玛丽娜知道那阴谋就是针对着她。这可能引起第二度的惊恐,甚至是致命的惊恐,可能造成另一次精神上的崩溃。”

  他深深地瞧着德默特。
  “我明白你的意思,”德默特说。“可是请原谅我,你没有忽略某个问题吗?你告诉我那企图是为了要毒死你太太,难道你不认为那危险还存在吗?下毒的人这次没有成功,下次还不是会重施伎俩吗?”
  “当然我想过这点,”杰逊-路德说,“不过有了一次警告,我相信我可以采取合理的预防,我觉得可喜的是她不知道有任何危险会威协到她。”
  “你认为,”德默特谨慎地说:“她一点都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她不清楚。”
  “也许你说得没错,”德默特缓缓地说:“不过这留给我们几个问题,还是让我坦白说吧。你怀疑过谁?”
  “这我无法对你说清楚。”
  “路德先生,抱歉,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愿告诉我?”
  杰逊-路德立刻接下去说:“不知道,对我对她来说那是多么不可能,竟然会有人不喜欢她,而且到了怨恨的地步,做出这种事。另一方面,根据明显的事实,这又是必然发生的事。”
  “你能不能说明一下这些事实?”
  “假如你喜欢的话,当时的状况很清楚,我从一个已经调制好的罐子里舀出两杯台克利酒,一杯给玛丽娜,一杯给贝寇克太太。贝寇克太太做些什么我不知道,我想是走开去找认识的人谈话。我太太手中拿着饮料,这时市长和他的夫人走过来,她放下手中未喝的饮料欢迎他们。后来又来了更多的客人,其中一位是我们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几个当地人,一两个影剧界人士。这时那个装着鸡尾酒的酒杯放在我们身后的桌子上,因为我们向前走几步到楼梯口。应当地报纸代表的特别要求,为取悦当地人,他们照了一两张我太太和市长谈话的照片。后来我端了几杯饮料给后来才到的客人,一定是这时候有人在我太太的杯子里下毒药。不要问我这是怎么弄的,要做这种事不简单。另一方面,这实在令人感到惊讶,竟然有人敢公开、毫无顾忌地做这种事,那会有多少人看到!你问我怀疑谁,我只能说至少二十个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客人一群群地走来走去,谈天,还不时地去看看房子里有什么改变,我想了又想,想得头脑都快爆炸了,还是不知道谁会做这种事。”
  他停止说下去,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我知道,”德默特说:“继续说吧。”

  “哦,我走向楼梯口时,我太太朝着桌边走去正要拿起杯子时,贝寇克太太轻轻地叫了一声,一定是有人碰了她的手臂,杯子摔在地板上。玛丽娜的裙子被弄脏了,她一副女主人的态度,坚持没什么关系,取出手帕帮贝寇克太太擦裙子,还把自己的酒给她。我记得她说:‘我已经喝太多了,’那致命的毒药不可能在这之后加的,因为贝寇克太太立刻喝了那杯酒。你也知道,四、五分钟后她死了,我在想那下毒的人知道自己的阴谋失败后不知作何感想……”
  “那时你就想到了?”
  “当然不是。那时我很自然的想到这个女人一定什么病发作了。”
  德默特说;“你说得很清楚,你似乎很相信你的看法,你说你没有对某个特定的人产生怀疑。我不能完全接受这种想法。”
  “我告诉你这是真的。”
  “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场的人有谁企图伤害你太太?照你这样说,这件事不就象戏剧一样了,可是到底谁是她的仇敌?”
  杰逊-路德做了一个富有表情的姿势。
  “仇敌?仇敌?仇敌很难定义。很多人对我和我太太拥有的都很嫉妒。一有机会他们总是要恶意中伤,散播谣言,不过这不是说这些人当中就有一个是谋杀者,或可能是谋杀者。你同意吗?”
  “是的,我同意。在讨厌或嫉妒背后一定另有隐情。你太太有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我指的是过去?”
  杰逊-路德没有马上反驳,相反的他皱皱眉头。
  “坦白讲,我不认为这样,”最后他说:“不过对于这一点我想了很多。”
  “有没有和什么男的有过一段情?”
  “当然一定有这类事情。我想玛丽娜偶尔会对某个男的很不好,不过这倒不会引起什么憎恨,我相信。”
  “女人方面呢?有没有什么女人对格雷小姐非常怨恨?”
  “哦,”杰逊-路德说:“女人实在很难说。现在我没有办法想到任何一位。”
  “你太太死后谁是她财产的受益人?”
  “她会分别给几个人,不过范围不会太大。我想她会以我是她丈夫及其他的名义遗留给我,可能还会给在那部片子中取代她角色的明星。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很肯定的。”
  “哦,我们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德默特说。
  “你说过不应该让玛丽娜知道她可能处于危险中?”
  “我们必须处理这个问题,”德默特说。“我必须让你知道你在这里冒很大的危险。现在我希望你做一件事情,就是把在楼上参加茶会的客人名单一一列下来,或是谋杀案发生当时谁正上楼。至于现在——我很想和伊拉-杰林斯基谈谈。”
或许您还会喜欢:
广岛札记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1994年10月13日,日本媒体报道大江健三郎荣获该年度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我正在东京作学术访问,一般日本市民都普遍觉得突然,纷纷抢购大江的作品,以一睹平时没有注目的这位诺贝尔文学奖新得主的文采。回国后,国内文坛也就大江健三郎获奖一事议论沸腾。 [点击阅读]
庄园迷案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范-赖多克夫人站在镜子前,又往后退了一小步,叹了一口气。“唉,只好这样了,”她低声说,“你觉得还可以吗,简?”马普尔小姐仔细打量着服装设计大师莱范理的这件作品,“我觉得这件外衣十分漂亮。”她说。“这件衣服还可以。”范-赖多克夫人说完又叹了一口飞,“帮我把它脱下来,斯蒂芬尼。”她说。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仆顺着范-赖多克夫人往上伸起的双臂小心地把衣服脱下来,女仆的头发灰色,有些干瘪的嘴显得挺小。 [点击阅读]
底牌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亲爱的白罗先生!"这个人的声音软绵绵的,呼噜呼噜响--存心做为工具使用--不带一丝冲动或随缘的气息。赫邱里·白罗转过身子。他鞠躬,郑重和来人握手。他的目光颇不寻常。偶尔邂逅此人可以说勾起了他难得有机会感受的情绪。"亲爱的夏塔纳先生,"他说。他们俩都停住不动,象两个就位的决斗者。他们四周有一群衣着考究,无精打采的伦敦人轻轻回旋着;说话拖拖拉拉或喃喃作响。 [点击阅读]
康复的家庭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我看见起居室门背面贴着一张画卡——这是我们家祝贺生日的习惯方式——祝贺妻子的生日。这张贺卡是长子张贴的,画面上两个身穿同样颜色的服装、个子一般高的小姑娘正在给黄色和蓝色的大朵鲜花浇水。花朵和少女上都用罗马字母写着母亲的名字UKARI——这是长子对母亲的特殊称呼。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这首先就有点不可思议。长子出生的时候,脑部发育不正常。 [点击阅读]
异恋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一九九五年四月十九号。在仙台市的某个天主教会,举行了矢野布美子的葬礼。参加的人不多,是个冷清的葬礼。在安置于正前方的灵枢旁,有一只插着白色蔷薇的花瓶。不知是花束不够多还是瓶子过大,看起来稀稀疏疏冷冰冰的。教会面向着车水马龙的广濑大街。从半夜开始落的雨到早晨还不歇,待葬礼的仪式一开始,又更哗啦啦地下了起来。从教会那扇薄门外不断传来车辆溅起水花的声音。又瘦又高的神父有点半闭着眼念着圣经。 [点击阅读]
弥尔顿的诗歌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十四行诗之十九我仿佛看见了我那圣洁的亡妻,好象从坟墓回来的阿尔雪斯蒂,由约夫的伟大儿子送还她丈夫,从死亡中被抢救出来,苍白而无力。我的阿尔雪斯蒂已经洗净了产褥的污点,按照古法规净化,保持无暇的白璧;因此,我也好象重新得到一度的光明,毫无阻碍地、清楚地看见她在天堂里,全身雪白的衣裳,跟她的心地一样纯洁,她脸上罩着薄纱,但在我幻想的眼里,她身上清晰地放射出爱、善和娇媚,再也没有别的脸, [点击阅读]
归来记系列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在刑事专家看来,”福尔摩斯先生说,“自从莫里亚蒂教授死了以后,伦敦变成了一座十分乏味的城市。”“我不认为会有很多正派的市民同意你的看法,”我回答说。“对,对,我不应该自私,”他笑着说,一面把他的椅子从餐桌旁挪开,“当然这对社会有好处,除了可怜的专家无事可做以外,谁也没受损失。在那个家伙还活动的时候,你可以在每天的早报上看出大量可能发生的情况。 [点击阅读]
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有一句箴言说,真的绅士,不谈论别离了的女人和已然付出去的税金。此话其实是谎言,是我适才随口编造的,谨致歉意。倘若世上果真存在这么一句箴言,那么“不谈论健康方法”或许也将成为真的绅士的条件之一。真的绅士大约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喋喋不休地谈论自己的健康方法,我以为。一如众人所知,我并非真的绅士,本就无须一一介意这类琐事,如今却居然动笔来写这么一本书,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点击阅读]
彗星来临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我决定亲自写《彗星来临》这个故事,充其量只是反映我自己的生活,以及与我关系密切的一两个人的生活。其主要目的不过是为了自娱。很久以前,当我还是一个贫苦的青年时,我就想写一本书。默默无闻地写点什么及梦想有一天成为一名作家常常是我从不幸中解放出来的一种方法。我怀着羡慕和交流情感的心情阅读于幸福之中,这样做仍可以使人得到休闲,获得机会,并且部分地实现那些本来没有希望实现的梦想。 [点击阅读]
彼得·卡门青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生命之初有神话。一如伟大的神曾经在印度人、希腊人和日耳曼人的心灵中进行创作并寻求表现那样,他如今又日复一日地在每个儿童的心灵中进行创作。那时候,我家乡的高山、湖泊、溪流都叫些什么名字,我还一无所知。但是,我看到了红日之下平湖似镜,碧绿的湖面交织着丝丝银光,环抱着湖泊的崇山峻岭层层迭迭,高远处的山缝间是白雪皑皑的凹口和细小的瀑布,山脚下是倾斜的、稀疏的草场,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