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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想杀阿念,有办法,可她想打过阿念,却没有办法。于是,小夭只能感觉到背部有一股大力袭来,她的身子飞出了悬崖。
小夭并不惊怕,很小时,她就敢站在悬崖边往海里跳了,小夭甚至很享受在落入大海前这一段自由自在的飞翔。
海风吹起了小夭的青丝,拂起了她身上的绿色纱罗,她像一只蝴蝶一般,张开了绿色的翅膀,飞舞向大海。
小夭舒展了身躯,惬意地眯着眼睛,突然,她的眼睛瞪大了。
皎洁的月光下,深蓝的大海波光粼粼,一个白衣白发的人仰躺在一起一伏的浪潮上,他正挑着唇角,笑看着她,就如欣赏一支只为他而舞的舞蹈。
小夭想逃,可半空中,她唯一的方向只能是向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他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接近,就在她以为她会直接砸到相柳身上时,他下沉,她落入了海水中,他双手抓住了她的手,她只能被他拽向海底。
他带着她在海底游动,小夭觉得相柳不可能想杀了她,而是故意折磨,可是她只能忍受。
胸中的最后一口气已经吐完,小夭抓着他的手,哀求地看着他,他不理她,依旧往更深的海底游去。小夭憋得好似整个胸膛都要炸开,她的手上已经没有了力气,手指松口,相柳揽住了她的腰,笑指了指自己的唇,他在说,想要新鲜的空气,就自己来吸。
小夭摇头,以前,她是玟小六,她从没把自己当女人,怎么都无所谓,可现在,她做不到。
相柳唇边的笑意消失,抱住小夭,继续下沉。
他看着小夭,小夭看着他。
相柳加速了下沉,小夭开始明白,面对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九头妖时,高辛王姬的身份并不能庇佑她。
相柳越沉越快,看似至柔的水却产生了恐怖的力量,要把小夭挤成粉末,胸腔好似要炸开,小夭全身都在剧痛。
生与死,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
两人的面孔很近,近得几乎鼻尖碰着鼻尖,小夭只需稍稍往前一点,就能贴到他的唇。
可是,她不能!
小夭觉得海水好像灌进了她的耳鼻,他的唇那么近,那么近……小夭失去了意识,昏死过去。
相柳用力摁着她的头,狠狠地把她摁到了自己唇边,带着她向上浮。
两人浮出了海面。
相柳平坐在水面,曲起一腿,把昏死的小夭抬起,让她俯趴在他腿上,他掌含灵力,用力拍了小夭的后背几下,小夭哇一声张开了口,狂呕了几口水,人渐渐地醒了。但全身酸软,脑袋晕沉,一动不能动,她闭着眼睛,无力地俯在相柳腿上。
休息了大半晌,小夭才真正清醒。她扶着相柳的膝盖,慢慢地撑起了身子,估计因为有相柳的灵力支撑,身下的水像是个极软的垫子,她的动作会让她略微下陷,却不会让她沉下去。
相柳面无表情,一直盯着她,却不说话,小夭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在茫茫大海中,四周是无比无涯的黑暗,就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小夭终于开口说道:“本来我是打算,以后见了你,装作不认识的。”
“我体内还有你的蛊,你想赖掉你发的誓吗?”
小夭说:“按道理来说,只能我感应到你,你应该感应不到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玟小六的?”
相柳抬手,把小夭脸上的湿发都拨到了脑后,捧着她的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这就是你的真容?”
“嗯。”
“你很会骗人。”
小六为自己辩解,“不算骗,我是真把自己当成了玟小六。”
“高辛王姬?”相柳冷笑,“难怪当日你突然间死也要就颛顼。”
小夭不敢再吭声了。
相柳的手好似无意地搭在她肩上,手指轻扫着她的脖颈,循循善诱地说:“你说过的话里还有哪些是假的?不如今日一次坦白了,我不会杀你的。”
“我早和你说过,我只说废话,不说假话。”小夭摊摊手,“我喜欢说话,是因为怕寂寞,如果我满嘴谎话,只会越说越寂寞。”
相柳原本已经变得有点锋利的指甲无声无息地恢复了原样,小夭完全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她真正和死亡擦肩而过。
相柳默默地凝望着漆黑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如一把没有了剑柄的剑,锋利孤绝得世间没有一人可以接近。
小夭也不知为何,明明在水面上,可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沉在了水底,胸口憋闷得很。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湿淋淋的荷包,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把五颜六色的药丸,摊在掌心给相柳看,“要不要尝尝?”
相柳像吃糖豆子一样,慢慢地一颗颗都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炼制的,查阅了很多资料,找了好多稀罕药材。”
相柳身上的冷厉骤然淡了,“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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