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冰与火之歌5 - 第十六章 丹妮莉丝(三)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舞者身上涂了一层油,仔细剃过毛的身躯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熊熊火把随着鼓点和震颤的笛声在舞者间抛接。每当两支火把于空中交叉飞行,就会有一名全裸的少女从中旋转跃过。火光照亮了女孩涂油的四肢、胸脯和臀部。
  三个男的都硬了,但他们性致勃勃的表情,却让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感到滑稽。三个人身高相若,双腿修长,小腹平坦,每块肌肉都棱角分明,仿若石雕。连他们的脸看起来都一样,尽管……透着古怪,因为一人的肤色黑如乌木,第二人白如牛奶,第三人则像抛光的铜币一样闪闪发亮。
  故意刺激我么?丹妮在丝绸靠垫中挪了挪。她的无垢者戴着尖刺盔,像雕像一样立在柱子后面,光滑的脸上毫无表情。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张大了嘴,一边全神贯注地观看表演,一边流口水;西茨达拉·佐·洛拉克正和身边的人交谈,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跳舞的女孩;圆颅大人那张泛着油光的狰狞丑脸一如既往地严肃,但连他也没放过香艳场景。
  她的贵客在想什么,就很难看出来了。那苍白瘦削的鹰脸男人和她同坐在高桌边,身着褐红色丝绸与金丝长袍,优雅地小口咬着无花果,光头在火把照耀下放光。每当札罗·赞旺·达梭斯的视线随舞者移动时,他鼻子上的蛋白石都格外引人注目。
  为表敬意,丹妮特意换上魁尔斯服装。精致的紫色透明锦袍开口很低,露出左边胸脯,银金色长发轻披在肩,刚好遮不到乳头。大殿内半数男人都在偷瞄她——除了札罗。和在魁尔斯时一样。美色无法打动这位巨商。但我必须打动他。他乘坐三桅大帆船“锦云号”,从魁尔斯带着十三艘划桨船而来。她的祈祷得到了回应。自她废止奴隶制,弥林的对外贸易就一塌糊涂。札罗可以改变局面。
  鼓点渐趋激昂,三个少女空翻跃过火焰。男舞者托住舞伴们的腰,顺势插入命根子。丹妮注意到,每当长笛颤抖,女人便会弓起背,双腿盘在同伴腰上,男人则伴着音乐节拍不断抽插。她以前也见过性爱表演,多斯拉克人交合就跟公马母马交配一样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但这是她头一次看到性爱与音乐糅杂的场面。
  她的脸有些发烫。是酒的缘故,她告诉自己,但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达里奥·纳哈里斯。他的信使清晨时分刚刚抵达,禀报说暴鸦团已从拉扎返回。她的团长正日夜兼程赶回她身边,并将羊人的友谊带给她。食物和贸易,她提醒自己,他没让我失望,他不会让我失望。达里奥会帮助我拯救城市。女王渴望看到他的脸,轻抚他的三叉胡,向他倾诉忧愁……但暴鸦团尚在凯塞山口之外,要好多天才能到达,王国的事得由她自己操心。
  紫色立柱间烟雾飘渺,舞者们双膝下跪,以头触地。“你们跳得很好,”丹妮说,“难得欣赏到如此优雅动人的舞蹈。”她向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点头示意,总管便快步来到她身边,皱巴巴的光头上布满汗珠。“带客人们去浴室,为他们洗去风尘,再送上食物和酒水。”
  “那是我莫大的荣幸,圣主。”
  丹妮伸出酒杯让伊丽满上。这酒甘甜浓烈,散发着东方香料的辛香,比近来常喝的清淡的吉斯卡利酒要好得多。札罗在姬琪端的盘子中精挑细选半天,最后拿了一个柿子。那橘黄色果皮倒是很衬他鼻子上的珊瑚。他咬了一小口,撅起嘴唇。“好酸。”
  “阁下是要甜食么?”
  “甜食吃腻了。酸酸的水果和放荡的女人是生活的调剂。”札罗又咬了一口,仔细地咀嚼后,才咽下去。“丹妮莉丝,最甜美的女王,我无法形容再次沐浴在您的荣光中是多么喜悦。您离开魁尔斯时还是个孩童,可爱又迷惘!我担心您一路航进坟墓,到头来却发现您登上了王位,成为一座古老城市的女主人,统率着一支仿若来自梦中的劲旅。”
  不,她暗想,是来自血与火。“您能来看望我真是太好了,再次见到您令我无比欢欣,我的朋友。”我不信任你,但我需要你。我需要十三巨子的船和贸易。
  几世纪以来,弥林和她的姐妹城渊凯及阿斯塔波一直是奴隶贸易的中枢。多斯拉克卡奥和蛇蜥群岛的海盗会来此出售俘虏,世上其他地区的人们则来此收购奴隶。除开奴隶,弥林没有别的贸易资源。吉斯卡利的丘陵地中固然有丰富的铜矿,但世界脱离青铜时代后,这种金属就不太值钱。海边曾有雪松茂密生长,但在吉斯人与瓦雷利亚人的战争中,很多树倒在旧帝国的利斧下,剩下的则被龙焰焚烧殆尽。树木消失之后,毫无遮掩的土壤经过烈日烘烤,被狂风卷入厚厚的红云中。“正是那些灾难让我的人民当上了奴隶贩子,”格拉茨旦·佐·卡拉勒曾在圣恩神庙中告诉她。我是另一场灾难,我要将奴隶贩子变回人民,丹妮暗想。
  “我不得不来。”札罗的声音慵懒倦怠。“远在魁尔斯,可怕的传言也传到了我耳中,那些传言让我终日以泪洗面。传说您的敌人悬赏富可敌国的财宝、无与伦比的荣耀及一百名童贞奴隶,只为要您的命。”
  “鹰身女妖之子。”他怎会知道?“他们于夜深人静之际在墙上涂画,暗杀熟睡中毫无防备的自由民;而当太阳升起,便会像蟑螂一样隐匿起来。他们害怕我的兽面军。”根据丹妮的命令,斯卡拉茨·莫·坎塔克为她组建了新的守备队,由半数自由民和半数圆颅党组成,负责在弥林的街道中昼夜巡逻,戴着黑色兜帽和铜制面具。鹰身女妖之子扬言对任何侍奉龙女王的叛徒皆处以极刑,连其亲友也受株连,因而圆颅党巡逻时不得不戴上豺狼、夜枭或其他野兽的面具,以遮挡面孔。“除非我是在漆黑的夜晚,手无寸铁地孤身在弥林城街道上闲逛,我没有理由惧怕他们。他们是群懦夫。”
  “懦夫的刀跟英雄的刀一样可以砍下女王的头颅。若我至爱的女王仍由英勇的马族骑士贴身保护,我会睡得更香甜。在魁尔斯,您的血盟卫如影随形,现在他们去哪了?”
  “阿戈、乔戈和拉卡洛对我忠心不二。”他在跟我玩游戏。丹妮应对如常。“我只是个年轻女子,不懂治国之道,但那些长者和智者敬告我,要想保住弥林,就必须控制内陆,西达拉札,南至渊凯丘陵。”
  “您的内陆对我无关紧要,我只关心您本人的安危。若您厄运缠身,整个世界都会黯然失色。”
  “阁下对我实是关怀备至,不过我自有人保护。”丹妮指指手扶剑柄站立的巴利斯坦·赛尔弥。“他们称他为无畏的巴利斯坦,他曾两次粉碎针对我的暗杀阴谋。”
  札罗好奇地扫了赛尔弥一眼。“恐怕是老态龙钟的巴利斯坦吧,您说呢?您的大熊骑士要年轻得多,而且对您忠心耿耿。”
  “我不想谈论乔拉·莫尔蒙。”
  “也是。那家伙粗鄙不堪,又满身体毛。”巨商倾身俯过桌子。“我们还是谈谈爱情、谈谈梦想、谈谈欲望和丹妮莉丝吧——您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我啜饮着您的美,神魂颠倒。”
  丹妮对魁尔斯人夸张的恭维早已见惯不怪。“如果您神魂颠倒,恐怕是美酒的功劳。”
  “任何美酒都不及您的一半美丽那么令人陶醉。丹妮莉丝离开后,我的大宅空寂犹如墓穴,那座最伟大的城市带给我的欢愉像灰尘消散在嘴里。您为何要抛弃我呢?”
  我若不抛弃你,就得抛弃自己的性命。“恰逢其时吧,魁尔斯人要我离开。”
  “谁?王族吗?他们血管中流的是水。香料古公会?凝乳堵住了他们的耳朵。不朽者们死光了。您应该嫁给我,我肯定曾经向您求过婚,甚至乞求过您。”
  “只求了五十次,”丹妮说笑道,“您放弃得太轻易了,阁下。我是必须结婚的,大家都知道。”
  “卡丽熙需要卡奥,”伊丽再次将女王的杯子满上,“大家都知道。”
  “您要我再求一次么?”札罗问。“噢,不,别那么笑。您真是位残忍的女王,伤了多少男人的心啊。我这谦卑的商人就像一颗碎石,被您穿着珠宝凉鞋的纤纤细足踏在脚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苍白的脸颊上滑落。

  丹妮太了解他了,因而不为所动。魁尔斯人想哭就能哭。
  “哦,行了吧。”她从桌上的碗里捡了个樱桃,扔到他鼻子上。“我或许只是个年轻女子,但没傻到嫁给一个对水果盘比对我的胸部还感兴趣的男人。我可是看到您盯着哪种性别的舞者了!”
  札罗擦去泪珠。“我相信,我与陛下看的是同一位。您看,我们是如此心灵相通,您若不肯嫁给我,我甘心做您的奴隶。”
  “我不要奴隶。我放你自由。”他那珠光宝气的鼻子是个蛮诱人的靶子,丹妮这次朝它扔了一颗杏。
  札罗在空中接住,咬了一口。“您怎会产生如此疯狂的想法?我是不是该庆幸您没在做客魁尔斯时释放我的奴隶?”
  当时我是乞丐女王,而你身列十三巨子,丹妮心想,何况你一心想要我的龙。“您的奴隶看起来待遇不错,过得心满意足,到了阿斯塔波我才大开眼界。您可知无垢者是如何制造和训练出来的?”
  “相当残酷,对此我毫不怀疑。试想铁匠打造长剑,需要火烧,用锤子反复打,还要置入冰水中淬练成钢。想收获甘甜的果实,就必须辛勤浇灌。”
  “这可是用鲜血浇灌而成的。”
  “培训战士哪有捷径可走呢?我的明光,您欣赏我的舞者,您可知他们也都是渊凯培训的奴隶?他们从会走路起就开始练习舞蹈。完美之路何来坦途?”他喝了一口酒。“他们还通晓所有房中之术,我本想将他们作为礼物献给您。”
  “无论如何,”丹妮早料到如此,“我会放他们自由。”
  他身子一缩。“他们有了自由又能干什么?这如同把盔甲赠给一条鱼。他们就是为跳舞而生的。”
  “那是谁让他们跳舞的?是他们的主人吧?或许您的舞者宁愿去建房子、烤面包皮或种地。您问过他们的意见吗?”
  “您的大象兴许还想做夜莺呢。想想吧,弥林的夜晚不再充斥甜美的歌声,取而代之的是雷鸣般的咆哮,然后树木被巨大的灰鸟压得粉碎。”札罗叹口气。“丹妮莉丝,我的至爱,您那青春诱人的胸脯下跳动着一颗多愁善感的心……但您还需要一个睿智成熟的头脑。世事并不全是看上去的样子,很多看起来邪恶的事其实是最适宜的。比如雨水。”
  “雨水?”他当我是傻子,还是孩子?
  “当雨水落到头上,我们诅咒它,但如果没它,我们将陷入饥荒。世界需要雨水……和奴隶。您对此嗤之以鼻,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想想魁尔斯,想想它在艺术、音乐、魔术、贸易,所有这些领域上的成就,正是这些使得人类区别于野兽,使得魁尔斯犹如您端坐在金字塔顶端一样,高踞于他人之上……但您可知,代替砖块支撑起壮丽的魁尔斯的,乃是无数奴隶的脊梁。您扪心自问,如果所有人都面朝黄土过完一生,谁来抬头仰望无尽的星空?如果所有人都为生存疲于奔命,谁来建造赞美神明的恢弘宇庙?为了伟人的出现,必须有一部分人做奴隶。”
  他实在能言善辩,丹妮想反驳,却无从说起。“奴隶和雨水不一样。”她最后说,“我被雨淋湿过,也被贩卖过,那感觉是不一样的。没人想被奴役。”
  札罗懒散地耸耸肩,“我在您可爱的城市登陆时,碰巧在河堤边遇见故人。他曾在我的府邸做客,是一位贩卖稀有香料和名贵葡萄酒的商人。我遇见他时他上身赤裸,晒得通红蜕皮,好像是在挖坑。”
  “不是挖坑,是挖水渠,用于把河水引进田地。我们想种豆子,需要引水入田。”
  “我的老友帮忙挖水渠?真是大发善心,也真是不可思议。莫非他被迫无奈?哦,不会,不会,弥林城中没有奴隶。”
  丹妮脸红了,“你的朋友依靠劳动来挣得食物和住所。我没法把财富赐给他,现在弥林需要的是豆子,不是那些稀有香料,而豆子需要水。”
  “那您要不要把我的舞者也送去挖坑呢?可爱的女王。那位故友见到我时,甚至跪下来,哀求我买他当奴隶,带回魁尔斯。”
  她觉得被扇了一耳光。“那你就买啊。”
  “如果您愿意的话。反正他肯定心甘情愿。”他把一只手搭在丹妮的手臂上。“我说的句句都是朋友间的肺腑之言。当初您身无长物前来魁尔斯,我帮了您;这次我不辞万里、远渡重洋前来,仍是为了帮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丹妮感觉到他指尖的热度。他在魁尔斯也很热情,丹妮回想往事,直到再也用不着我的那天。她站起来,“走吧。”札罗随她穿过廊柱,登上通往金字塔顶端寝宫的宽阔大理石台阶。
  “哎,最美丽的女士,”踏上阶梯时,札罗开口道,“身后有脚步声,我们被跟踪了。”
  “我那老态龙钟的骑士应该吓不住你吧?巴利斯坦爵士决不会泄露我的秘密。”
  丹妮带他走到俯瞰整座城市的露台上,一轮满月高悬在弥林漆黑的夜空中。“我们走走?”丹妮挽起他的胳膊,空中弥漫着夜晚绽放的花朵的香气。“您既想帮我,就当我的贸易伙伴吧。弥林出产盐、酒……”
  “吉斯卡利葡萄酒吗?”札罗嘴角一撇。“魁尔斯用的盐直接取之大海。不过这边的橄榄着实不错,您卖多少,我就乐意收多少。橄榄油也行。”
  “我没有橄榄给你,奴隶贩子烧光了橄榄树。”橄榄树在奴隶湾沿岸生长了几百年,但弥林人赶在丹妮大军到来前将古老的树林付之一炬,留下一片焦黑荒野。“我们正重新栽种,但橄榄树要七年才能结果,三十年后才算得真正长成。铜怎么样?”
  “漂亮的金属,可惜和女人一样善变。金子,嗯……金子才值得信赖。魁尔斯很愿意用黄金来换……奴隶。”
  “弥林是自由民的自由之城。”
  “一座曾经富甲天下的贫穷之城。一座曾经丰饶多产的饥饿之城。一座曾经祥和宁静的血腥之城。”
  他的控诉如同利刺,针针见血。“有朝一日,弥林会重归富有、丰饶、祥和的模样,同时也将是自由平等的城市。如果你非要买奴隶,去找多斯拉克人好了。”
  “多斯拉克人带来奴隶,吉斯卡利人训练奴隶。要到达魁尔斯,马王必须驱赶俘虏们穿越红色荒原,路上会有几百甚至几千奴隶死掉……还会葬送很多马,因而没有卡奥愿意冒险。何况,魁尔斯也不想见到城墙外围满了卡拉萨。马聚到一起散发的味道……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卡丽熙。”
  “至少马的味道很诚实,这比某些商业巨子或伟大的阁下强得多。”
  札罗没在意她话中的讥讽。“丹妮莉丝,作为朋友,我不妨直说:您无法让弥林重归富有、丰饶、祥和的模样,只会带它走向灭亡,就像您对阿斯塔波做过的一样。您知道刚在哈扎特角发生的战斗吗?屠夫国王被撵回了自己的宫殿,和他新建的无垢者军队一起。”
  “大家都知道。”棕人本·普棱从战场带回了消息。“渊凯人不仅新雇了佣兵,还有两个新吉斯军团与他们并肩作战。”
  “两个很快会变成四个,然后是十个。渊凯的使节业己前往密尔和瓦兰提斯,去招募更多爪牙。猫之团,长矛团,风吹团……据说贤主大人们还请来了黄金团。”
  哥哥韦赛里斯宴请过黄金团的队长们,希望他们助他完成复国大业。他们吃了他的东西,听了他的请求,然后狠狠嘲笑他。丹妮那时只是个小女孩,但对此记忆犹新。“我也有佣兵。”
  “您只有两个团,而渊凯人在必要时可将二十个佣兵团送到您城下。而且他们肯定不会孤军作战,脱罗斯和埃利亚已同意与之结盟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糟透了。丹妮莉丝派使者前往脱罗斯和玛塔里斯,希望维持西面的和平,以便专心对付南方的渊凯。使者至今未归。“弥林已和拉扎联盟。”
  这话让札罗轻笑出声。“多斯拉克马王称拉扎人为羊人。当刀斧加身时,他们只会咩咩哀嚎。羊人不会打仗。”
  羊人总好过孤立无援。“贤主大人们应该吸取教训。我曾放过渊凯一马,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若他们胆敢进犯,我会将黄砖之城夷为平地。”

  “当您夷平渊凯时,亲爱的,弥林会在您身后起义。不要再对迫在眉睫的危险置若罔闻了,丹妮莉丝,您的太监战士是很优秀,但数量太少了。一旦阿斯塔波陷落,他们根本无法抵抗渊凯纠集的大军。”
  “我的自由民——”丹妮插嘴。
  “床奴、理发师和烧砖工赢不了战争。”
  他是错的,丹妮希望如此。自由民曾是群乌合之众,但她已将适龄青年集合起来,命灰虫子将其训练成真正的士兵。随他怎么想吧。“你忘了么?我还有龙。”
  “有吗?在魁尔斯,几乎每时每刻都有龙趴在您肩上……现在呢?现在我看到,您美丽的肩膀跟您可爱的胸脯一样光滑。”
  “我的龙长大了,我的肩膀可没法跟着长。他们飞得很远,四处捕猎。”哈茨雅,原谅我。她暗忖札罗知道多少?究竟打听到多少讯息?“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阿斯塔波的善主大人。”我亲眼目睹奴隶贩子融化的眼睛流出眼眶。“我的老友,请您据实相告,若不开展贸易,您来找我干吗?”
  “我为心上的女王带来一份礼物。”
  “请说。”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是您在魁尔斯最想要的礼物:船。海湾里停泊着十三艘划桨船,只要您不嫌弃,它们都归您所有。我要送您一只舰队,载您返回家乡维斯特洛。”
  一支舰队。这份超乎想象的大礼让丹妮心生警惕。在魁尔斯,札罗提出用三十艘船……换一条龙。“你想用船换取什么?”
  “什么都不要,我不再觊觎您的龙了。‘锦云号’曾在阿斯塔波补充淡水,我在那里见识过他们的杰作。船都归您了,可爱的女王。十三艘划桨船,以及船上所有桨手。”
  十三艘船。当然。札罗是十三巨子之一,他肯定说服了同僚每人捐献一艘船。丹妮看透了这位巨商,他才不会自己拿出十三艘船。“我得考虑一下,能看看这些船吗?”
  “您变得多疑了,丹妮莉丝。”
  不得不如此。“是变得明智了,札罗。”
  “随便看吧。满意之后对我起个誓,保证自己马上返回维斯特洛,然后这些船就都归您。您要对着您的龙、您的七神和您父亲的尸骨起誓,立即起程。”
  “如果我想多等一两年再走呢?”
  札罗黯然神伤。“那我会非常伤心,最可爱的陛下……您是如此年轻貌美,却要过早地夭折,在这异国他乡。”
  好一手威逼利诱。“渊凯人没那么可怕。”
  “您的敌人不止黄砖之城的那些哟,您要特别小心蓝嘴唇、心肠冷硬如冰的家伙。您离开魁尔斯不到半月,俳雅·菩厉就派出三名男巫去潘托斯找你。”
  丹妮的庆幸超过了恐惧。“这说明我的路线是正确的,潘托斯离弥林有半个世界之远。”
  “的确。”他点点头,“然而他们迟早会得知奴隶湾的真龙女王。”
  “想吓唬我吗?阁下,我有整整十四年生活在恐惧之中,每天清晨在恐惧中醒来,每天夜晚在恐惧中入睡……但我所有的恐惧都在浴火重生那一日焚烧殆尽了。如今只有一件事会让我害怕。”
  “那是什么呢,我最可爱的女王?”
  “我只是个愚蠢的年轻女子,”丹妮踮起脚尖,轻吻他的面颊,“但没傻到把这个也告诉您。我的人会去检查您的船,等他们回来,我给您答复。”
  “好吧。”他轻抚丹妮裸露的酥胸,轻声说,“让我留下来陪您吧。”
  有那么一刻,丹妮动摇了。或许那些舞者多少撩动了她的心弦。我可以闭上眼睛,当他是达里奥。幻想中的达里奥比真的他更保险。但她最终推开了他。“不,阁下,谢谢您,不用了。”丹妮滑出他的怀抱。“或许改天夜里吧。”
  “改天夜里。”他表情哀怨,但眼中的释然似乎多于失望。
  我若是龙,就可以直飞维斯特洛,札罗走后,丹妮想着,不需要札罗和他的船。丹妮开始计算十三艘划桨船能容纳多少人。她把卡拉萨从魁尔斯载来阿斯塔波只用了三艘船,但那时她身边没有八千无垢者、一千名佣兵和一大帮自由民。还有龙,我该把他们放哪儿?“卓耿,”她喃喃自语,“你在哪儿?”有一瞬间,她似乎看见卓耿在天空盘旋,黑色的双翼掩住了星辰。
  她转过去,将夜色抛诸身后,面向在阴影中默默矗立的巴利斯坦·赛尔弥。“我哥对我说过一个维斯特洛谜语:谁无所不闻,又不问所以?”
  “御林铁卫的骑士。”赛尔弥郑重其事地回答。
  “你听了札罗的提议?”
  “是的,陛下。”老骑士的目光尽量避开丹妮裸露的胸脯。
  乔拉爵士不会把眼睛移开。他会把我当女人来爱慕,而在巴利斯坦爵士眼中我只是敬爱的女王。莫尔蒙是个告密者,向她在维斯特洛的敌人通风报信,但也给过她有用的建议。“你对他的提议有何想法?还有对他这个人?”
  “对这个人,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这些船……陛下,有了这些船,我们在今年之内就能回家。”
  丹尼不知道什么是家。在布拉佛斯,她有过一座红门大宅,但仅此而已。“要提防魁尔斯人的礼物,尤其是十三巨子这帮巨商。这里面肯定有圈套,说不定船已腐朽,或者……”
  “若它们难堪一用,怎能从魁尔斯渡海而来?”巴利斯坦爵士指出,“但陛下坚持检查仍是明智之举。天一亮,请让我和海军司令格罗莱一起去,并让他带上手下的船长和四十名水手。我们不会放过每个角落。”
  很好的建议。“好,就这么办。”维斯特洛。家。但她一走了之的话,城市又将如何?弥林从来不是你的城市,哥哥的声音悄然响起,你的城市远在狭海彼端,在七大王国,你的敌人正严阵以待,而你生来就是要将血与火带给他们。
  巴利斯坦爵士清清嗓子,“商人提到的那个男巫……”
  “俳雅·菩厉。”她试图回想他的样子,但只能记起他的嘴唇。男巫的美酒将双唇染成蓝色。那种饮料叫夜影之水。“如果男巫的咒语能夺人性命,我早已是死尸一具,但结果却是我将他们的宫殿烧成了灰烬。”当他们吸取我的生命时,卓耿救了我。卓耿将他们统统烧死。
  “尽管如此,陛下,我仍会保持警惕。”
  丹妮吻了他的脸颊。“我知道你会的。来吧,陪我回下面的宴席。”
  第二天早上,丹妮满怀希望地醒来,跟刚来奴隶湾时一样。达里奥很快就要回到她身边,然后他们可以一起航回维斯特洛。回家。她的一位年轻质子送上早餐,这是个丰满腼腆的女孩儿,名叫马札拉,她父亲掌有玛瑞克家族的金字塔。丹妮开心地拥抱了她,并吻她以示感谢。
  “札罗·赞旺·达梭斯要送我十三艘划桨船,”伊丽和姬琪为她更衣准备上朝时,她说。
  “十三是个不祥的数字,卡丽熙。”姬琪用多斯拉克语嘀咕道。“大家都知道。”
  “大家都知道。”伊丽附和。
  “三十会更好,”丹妮莉丝认同,“或者三百。但十三艘已足以将我们载回维斯特洛。”
  两名多斯拉克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毒水汪洋是被诅咒的,卡丽熙。”伊丽说,“马都不喝它。”
  “我没想喝它。”丹妮向两人保证。
  今晨只有四名请愿者。盖尔大人一如既往地首当其冲,看起来他比往常更可怜。“明光,”他匍匐在她脚边的大理石地上哀求,“渊凯军正攻向阿斯塔波。求求您,发兵南下解围吧。”
  “我警告过你的国王,这场战争是愚行。”丹妮提醒他。“可惜他不听。”
  “伟大的克莱昂一心只想除掉渊凯城里那些卑鄙的奴隶贩子。”
  “伟大的克莱昂自己就是个奴隶贩子。”
  “我知道龙之母决不会弃我们于水火之中。请您将无垢者借给我们,以保卫城市。”
  那谁来保卫我的城市呢?“我手下的很多自由民曾是阿斯塔波的奴隶,或许其中有人愿意帮助你的国王。那将是他们作为自由人的选择。我解放了阿斯塔波,现在你们要自己保卫它。”

  “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你带给我们的不是自由,是死!”盖尔跳将起来,当面啐向丹妮莉丝。
  壮汉贝沃斯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狠掼在大理石地上,丹妮甚至听到了盖尔牙齿的碎裂声。圆颅大人还想补上两脚,但被丹妮制止。
  “够了。”她用托卡长袍的袍角擦脸。“口水淹不死人。带他下去。”
  他们抓住他的脚,将他拖出去,留下几颗碎牙和一道血迹。丹妮恨不得将剩下的请愿者全赶走……但她毕竟是他们的女王,必须倾听他们的陈述,尽可能公平地给予裁决。
  直到下午,格罗莱司令和巴利斯坦爵士才检查完舰队归来。丹妮召开会议听取汇报。灰虫子代表无垢者,斯卡拉茨·莫·坎塔克代表兽面军。由于血盟卫不在,一名消瘦、斜眼、罗圈腿的“贾卡朗”罗莫代表多斯拉克人出席。她的自由民则由三个军团的团长来代表——坚盾军的莫罗诺·已欧斯·杜博,自由兄弟会的疤背西蒙,龙之母仆从的弥桑洛。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站在女王身旁。壮汉贝沃斯站在女王身后,粗壮的双手抱在胸前。丹妮决心广泛征求意见。
  自他们拆了格罗莱的船攻下弥林城后,船长一直郁郁寡欢。丹妮任命他为海军司令以为补偿,但这毕竟是虚衔——早在丹妮的大军到达前,弥林人就把自己的舰队驶往了渊凯,所以这位老潘托斯人是个光杆司令。然而现在,他粗糙的花白胡须掩饰不住笑意,丹妮鲜少见他如此开心。
  “看来,船挺结实?”她满怀希望地问。
  “挺结实,陛下。船确是旧船,不过大多保养得很好。‘王族公主号’的船体被虫蛀得千疮百孔,我不会让她远离海岸;‘纳拉拉克号’需要更换舵盘和缆绳;‘条纹蜥号’有些桨裂了,但还能行驶。桨手都是奴隶,但只要给够薪水,大部分愿意留下,毕竟他们只会划船。空缺的桨位用我的人替补,此去维斯特洛纵有万里波涛,但我认为船能坚持到达。”
  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的语气近乎哀求。“是真的,圣上打算抛弃我们了。”他绞着双手。“您一走,渊凯人就会帮伟主大人们复辟,而我们这些忠于您的仆从将面对霍霍屠刀,我们的美貌妻子和童贞女儿将面临强暴和奴役。”
  “不会,”圆颅大人斯卡拉茨低声说,“我会亲手杀了她们。”他拍拍剑柄。
  丹妮觉得这些话像是扇在她脸上。“如果你们担心我离开后会发生的事,就跟我一起去维斯特洛。”
  “龙之母去哪里,她的孩子就去哪里。”弥桑黛的另一个兄弟弥桑洛说。
  “怎么去?”疤背西蒙追问。他的外号得自于后背和肩膀上的狰狞伤疤,那是他在阿斯塔波为奴时受鞭刑留下的,“十三艘船……根本不够。一百艘都未必够。”
  “木马靠不住,”老迈的“贾卡朗”罗莫出言反对,“多斯拉克人当骑马。”
  “可以沿岸行军,”灰虫子提议,“船队与之并行,还可提供补给。”
  “前期或许可以,但到巴哈拉西城的废墟之后就不行了。”圆颅大人解释。“过了那里,船队必须南下经脱罗斯和雪松岛,随后还要绕开瓦雷利亚,步行的人只能继续沿古老的龙之大道去玛塔里斯。”
  “那条路现在被称为恶魔之路。”莫罗诺·已欧斯·杜博说。这位圆滚滚的坚盾军指挥官双手染墨,肚子硕大,看起来像个文书而不像兵,但他和在座诸位一样精明,“会有成千上万人死去。”
  “留在弥林城的人会嫉妒这些人死得干脆。”瑞茨纳克呻吟道,“留在弥林城的人会成为奴隶,或被扔进竞技场。一切都将恢复原样,甚至更糟。”
  “你的勇气哪儿去了?”巴利斯坦爵士斥道。“陛下将你从枷锁下解放出来,当她离开后,你应当磨利武器,捍卫自己的自由。”
  “真是豪言壮语,却出自某位要溜向日落国度的逃兵之口。”疤背西蒙对骑士嚷道,“你会回头看看我们这些将死之人么?”
  “陛下——”
  “圣主——”
  “圣上——”
  “够了。”丹妮一拍桌子,“没有人会被丢下送死。你们都是我的子民。”家园和爱情的美梦使她盲目。“我不会将弥林拱手让出,让她经受阿斯塔波的厄运。虽然这让我伤心,但我不得不说,现在不是返回维斯特洛的时候。”
  格莱罗惊呆了。“我们必须接受这些船,如果拒绝这份礼物……”
  巴利斯坦爵士单膝跪在她面前。“我的女王啊,王国需要您。这里的人不欢迎您,但在维斯特洛,人们将群聚在真龙王旗下,那些大诸侯和贵族骑士也将效忠于您。‘她回来了,’人们会带着喜悦之情奔走相告,‘雷加王子的妹妹终于回来了。’”
  “如果他们那么爱戴我,一定可以等待。”丹妮站起来。“瑞茨纳克,宣札罗·赞旺·达梭斯。”
  她坐在乌木长椅上,靠着巴利斯坦爵士为她铺好的垫子,单独召见巨商。四名魁尔斯水手随他前来,肩扛一卷挂毯。“我为我至爱的女王奉上另一件礼物,”札罗宣布,“这件东西早在末日浩劫之前就躺在我家的地下室了。”
  水手将毯子在地板上铺开。它样式古老,布满灰尘,颜色暗淡……而且面积极大。当毯子完全展开后,丹妮得走到札罗身边才看得清上面的图案。“地图?很漂亮。”毯子占据了半个大厅。蓝色代表海水,绿色代表陆地,棕色和黑色代表山峦,金线和银线织就的星辰代表城市。这上面没有烟海,丹妮意识到,瓦雷利亚还未成孤岛。
  “这是阿斯塔波、渊凯和弥林。”札罗指着蓝色的奴隶湾旁的三颗银星。“维斯特洛在……下面某处。”他胡乱地朝地图的另一端挥挥手。“您当向西南航行,穿过夏日之海,然后再转向北。有了我的礼物,您很快就能回归故土。请欣然收下我的舰队,一路向西吧。”
  我多想答应他啊。“阁下,我很想收下您的船,但我无法答应您的条件。”她握起他的手。“把舰队送给我吧,我将对星辰起誓,弥林与魁尔斯永结友好。让我们用这些船开展贸易,我保证令您从中获利。”
  札罗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您在说什么啊?您不走了?”
  “我不能走。”
  泪水从他双眼涌出,流下鼻子,滑过那些翡翠、紫晶和黑钻。“我告诉十三巨子您会听从我的忠告。我错了,这真让人伤心。您应该带着船赶紧离开,否则必将死无全尸。您根本不知道自己树敌多少。”
  至少我知道眼前就站着一位,脸上挂着虚伪的泪水。意识到这点她顿感悲伤。
  “我去‘千座之殿’乞求王族放您一条生路时,说您不过是个孩子。”札罗续道,“但优雅的艾耿·艾摩若站起来反驳道:‘她是个蠢孩子,行事疯狂,百无禁忌,活着就是祸害。’您的龙小时候是奇迹,长大了就是死亡和毁灭的化身,是横扫整个世界的火剑。”他擦干眼泪。“我真该在魁尔斯杀了您。”
  “我曾是您屋檐下的客人,食您之食,饮您之水,”丹妮说,“看在您过去为我做的事的分上,我原谅您刚才那些话……但仅此一次……不要再威胁我。”
  “札罗·赞旺·达梭斯不是在威胁,他说到做到。”
  丹妮的伤感顿时化为怒火。“我也说到做到:如果你日出前还没有离开,我们就要看你怎么用伪善的泪水熄灭真龙之怒。马上滚蛋,札罗,马上!”
  他离开了,但留下了地图。丹妮坐在长椅上,目光穿过丝绸做成的蔚蓝海洋,凝望着远方的维斯特洛。总有一天,她对自己承诺。
  次日清晨,札罗的三桅帆船已不见踪影,但他要送给丹妮的“礼物”仍泊在奴隶湾内。十三艘魁尔斯划桨船的桅杆上,长长的红色旗帜迎风招展。丹妮莉丝上朝时,一位船上来的使者正在等她,使者一言未发地呈上一方黑色丝枕,上面搁着一只染血的手套。
  “这代表什么?”斯卡拉茨问,“一只血手套……”
  “宣战。”女王答道。
或许您还会喜欢:
朗热公爵夫人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泰蕾丝修女地中海一岛屿上,有一座西班牙城市。城中有一所“赤脚穿云鞋”的加尔默罗会修道院。泰蕾丝女圣徒,这位名见经传的女子,一手进行了宗教改革,创立了一个新教派。这修道院中一切规章,从宗教改革时期严格保持至今,一成不变。这件事本身可能已使人感到非同寻常,但却是千真万确的。经过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时期的荡涤,伊比里亚半岛和欧洲大陆的修道院几乎全部被毁或遭到激烈冲击。 [点击阅读]
末日逼近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萨莉!”哼了一声。“醒醒,萨莉!”“别……闹!”她含糊地应道,这次加大了嗓门。他更用力地推。“醒醒,快醒醒!”查理?是查理的声音,是在叫她。有多久了呢?她慢慢清醒过来。第一眼瞥到的是床头柜上的闹钟。两点一刻。这会儿查理不可能在家,他应该在值班的。等看清了他的面孔,萨莉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出事了。丈夫脸色惨白,鼓着眼睛,一手拿着汽车钥匙,一手还在用力地推她,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点击阅读]
机器岛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如果旅行开始就不顺,恐怕到末了都会磕磕碰碰的了。至少下面的这四位演奏家理直气壮地支持这种说法。现在他们的乐器就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呢。原来,他们在附近的一个火车小站不得已乘坐的那辆马车刚才突然翻到路旁的斜坡上了。“没人受伤吧?………”第一位飞快地爬起来,问。“我只是擦破了点儿皮!”第二位擦着被玻璃碎片划得一道道的面颊说。“我也是受了点擦伤!”第三位应道,他的腿肚流了几滴血。总之,问题不大。 [点击阅读]
杀人不难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英格兰!这么多年之后,终于又回到英格兰了!他会喜欢这儿吗?路克-菲仕威廉由踏板跨上码头的那一刻,这么自问着。在海关等候入境的时候,“这个问题躲在他脑子后面,可是当他终于坐上列车时,又忽然跑了出来。他现在已经光荣地领了退休金退休,又有一点自己的积蓄,可以说是个既有钱又有闲的绅士,风风光光地回到英格兰老家。他以后打算做什么呢?路克-菲仕威廉把眼光从列车窗外的风景转回手上刚买的几份报纸上。 [点击阅读]
杀死一只知更鸟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HarperLee-ToKillAMockingbird杀死一只知更鸟哈珀·李著PARTONEChapter1我哥哥杰姆快满十三岁的时侯,肘关节被扭断过。后来伤好了,他也不再担心今后玩不了橄榄球了,就不大为自己的伤感到不自然了。他的左臂比右臂稍短,站立或行走时,左手的手背与身体成直角,大拇指和大腿平行。这些,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只要能传球,能踢球就行了。 [点击阅读]
权力意志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0
摘要:与动物不同,人在自己体内培植了繁多的彼此对立的欲望和冲动。借助这个综合体,人成了地球的主人。 [点击阅读]
杰罗德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39 人气:0
摘要:十月的微风在屋子的周围吹拂着,杰西听到后门不时地嘭嘭作响。秋天里门框总会膨胀,必须猛地一拉才能关上。这次,他们把这给忘了。她想,在他们沉醉于爱河之前,得让杰罗德回去关上门,不然的话,嘭嘭的撞门声会让她发疯的。接着她又想,考虑到眼下的情景,那会多么荒唐,会整个儿破坏情绪的。什么情绪呢?这可是个好问题。 [点击阅读]
校园疑云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1这是芳草地学校夏季学期开学的那一天。午后的斜阳照在大楼前面一条宽阔的石子路上。校门敞开,欢迎着家长和学生。门里站着范西塔特小姐,头发一丝不乱,衣裙剪裁合身,无可挑剔,其气派和乔治王朝时期的大门十分相称。一些不了解情况的家长把她当成了赫赫有名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本人,而不知道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照例是退隐在她的那间圣洁的书房里,只有少数受到特别优待的人才会被邀请进去。 [点击阅读]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作者:佚名
章节:57 人气:0
摘要:1864年7月26日,东北风呼呼地叫,一艘典雅而华丽的游船使足了马力,在北爱尔兰与苏格兰之间的北海峡海面上航行。英国国旗在船尾桅杆的斜竿上飘动,大桅顶上垂挂着一面小蓝旗,旗上有金线绣成的“E.G.”两个字母(是船主姓名(Edward&Glenarvan(爱德华·哥利纳帆)这两个字的第一个字母),字的上面还有个公爵冕冠标记。这艘游船叫邓肯号,它属爱德华·哥利纳帆爵士所有。 [点击阅读]
梦的解析
作者:佚名
章节:72 人气:0
摘要:我尝试在本书中描述“梦的解析”;相信在这么做的时候,我并没有超越神经病理学的范围。因为心理学上的探讨显示梦是许多病态心理现象的第一种;它如歇斯底里性恐惧、强迫性思想、妄想亦是属于此现象,并且因为实际的理由,很为医生们所看重。由后遗症看来,梦并没有实际上的重要性;不过由它成为一种范例的理论价值来看,其重要性却相对地增加不少。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