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北京北京 - 第十七章:三大酷刑,七种固体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酒后第二天,下午上《临床流行病学》,在医院的210教室。
  医用酒精喝高了,在我身上的反应古怪。总结两个字,延迟。
  比如,射精时间延迟,比如,酒醉难受时间延迟。早上,除了两眼发直、面带僵硬微笑,没有其他异样。中午,滚烫的铅水开始往脑子里灌,一毫升一毫升地灌,剃刀开始从脑仁儿最里面往外镟,半毫米半毫米地镟。过去凌迟,也有把看得见的刀啊,也有个看得见的刽子手按一定节奏切割,也是从外往内割啊。现在是一把看不见的自动小刀,以不可预测的节拍,从里往外镟。
  我在幼儿园里吃多了打蛔虫的宝塔糖,甜啊,比砂糖还甜啊,大便时看见蛔虫的尸体随粪陨落,白啊,估计它们很少见阳光,还晃悠,不知道是风动还是虫动。幼儿园阿姨让我们把拉出来的数目汇报给她,她在一张草纸上做两三位数加减,汇总后写在工作总结里,说,祖国伟大,毛主席万岁,我们努力工作,帮助班上祖国的三十个花朵们摆脱了一百二十五条阶级蛔虫,花朵们被阶级蛔虫毒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第一个论点,我完全同意。一百二十五条阶级蛔虫是我们三十个人弯着脖子,左手扒开小鸡鸡,一眼一眼看的,一条一条数出来的。第二个论点,没有逻辑根据,我怎么知道肚子里的阶级蛔虫都被杀死了。后来事实证明,阶级蛔虫很顽强,还在,它们曾经钻进胆道,让我差点没痛死,也让我第一次打了吗啡。吗啡好东西啊,肥厚如我老妈,忽悠如宗教。这次会不会是阶级蛔虫被这一斤医用酒精惊着了,玩儿命往脑子里钻?
  我跑到厕所,中午吃的红烧豆腐和三两米饭都吐了出来,我到地下室找食堂大师傅,讨了一大饭盒中午剩下的米粥。凉着喝完迷糊睡去,闹铃响起,已经一点五十了。
  到了210教室,姚大教授西装笔挺,头发特白,铁着脸,看着表在门口等着,辛荑鬼笑着看我,指着幻灯机旁边的两个座子。
  整个教室,就剩这两个座子空着了。
  辛荑和我曾经通过三次讨论,确定了仁和医大三大酷刑。
  第一酷刑,小红脱衣。这个是纯想象,但是我和辛荑都认为,非常残酷:让一个男的吃饱了、喝足了,关进一个特暖和的屋子,双手反绑了,摸不着自己的鸡鸡,双腿捆死在暖气片上,不能挪动半步,然后,小红在他面前脱衣服。我说,世界多奇怪啊,这种年轻时候非常的酷刑用到老干部身上就是心理治疗手段,每周一次,降低心血管发病机率。辛荑说,年轻时尽管是酷刑,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想在四十岁之前试试,就像他尽管知道大多数中枢神经药物有成瘾性,还是想在七十岁之后,试试大麻,试试可卡因。我说,还是今天就问问小红愿不愿意给他上刑吧,到了你四十岁的时候,小红也四十岁了,估计都不好意思留长头发了。
  第二酷刑,四大丑女上课。仁和医大有四个伟大的女教授,都是各自领域的绝对权威,都藐视男性,都使用雌激素补充疗法,都忽视个人生活,都可以夜里上街吓人。唯一一个结婚的第四大丑女,上次医院分房子的时候也离了。老四和她老公都是医院教授,因为他们是一家子,医院统一考虑,户口本上男的是户主,就按男的名义集中分了离医院很近的四室两厅。女教授不干,说,第一,我是两院院士,他只是工程院院士,统一考虑也应该以我为主,写我的名字。第二,四室两厅只是一个院士应得的配置。医院说,你们不是一家人嘛。第二天,女教授拿来离婚证明。
  上课的时候,她们目光扫荡教室,总能抓住最差的学生。“你说说,子宫有多大?”大鸡透露,从来就没结过婚的老二丑女曾经问我们一个八六级师兄。
  “这么大。”师兄双手比了个鸭梨儿大小。
  “多大?”老二两个眼珠子滴溜乱转,但是不影响两个眼珠子还是直勾勾看着八六师兄。
  “这么大。”师兄双手比了个苹果大小。
  “多大?”老二直勾勾看着八六师兄,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
  “这么大。”师兄双手比了个西瓜大小。

  “你请坐。”老二说。课后,老二写书面建议,建议学校让这个八六师兄留级一年。理由三个,第一,缺乏基本科学习惯。被问问题之后,没有马上澄清,是平时的妇女子宫还是受孕后第一个三月的子宫还是受孕后第二个三月的子宫。第二,缺乏基本科学训练。
  不用长度、宽度、厚度、厘米等等科学概念,坚持象土鳖中医似的,手比划瓜果梨桃。第三,缺乏基本科学人格。一个问题,因为问了三遍,给出三个完全不同的答案,没有立场,没有自信,难免将来不成为科学骗子,掮客,叛徒。八六师兄在留级之后的第三个月突然消失,谣传被降级之后羞辱交加去了澳洲,在墨尔本的一家中餐馆当后厨,一款清蒸鱼上过当地电视。老二心中内疚,去澳洲讲学的时候托人约八六师兄吃饭,想劝他振作起来,重新回医大修完学业。八六师兄是开着奔驰敞篷跑车来悉尼的,请老二吃了澳洲最好的西餐,喝91年的PenfoldsGrange,说,在上悉尼医学院,明年毕业,说,想念北京,连续梦见在外交部街59号的英式别墅,帮前辈师太师爷们除草。老二含着半口新世界的PenfoldsGrange,口腔好像泡在漫长的时间的水里,多种美好的空间和植物味道都在这半口液体中还原,想起五十年前常喝的法国酒,想起现在泔水一样的国产干红,完全没提回去读完仁和医大的事,说,你知道吗,外交部街59号的英式别墅,五十年前,一个教授住一个,现在十户人家住一个。
  老二也给我们上过课,右手中指上有个巨大的钻石戒指,年老肉陷,她习惯性地用大拇指拨动钻戒,钻戒在中指指掌关节以上滴溜乱转,阳光下、灯光下,扎眼极了。小红当时说过,秋水你看,女人不靠上床,也能有两克拉的大钻戒,你要对女性更加尊敬,天地比你丫想象的宽阔多了。当时,我点头同意。几年后接到小红的电话,说她在纽约第五大道交五十七街的Tiffany总店,刚给自己买了个大钻戒,套在中指上,钻石真大啊,整个中指全都被盖住了,真亮啊,以后夜里上厕所不用开灯了,中指上的肉还饱满,还不能象老二教授那样把戒指在骨节上滴溜乱转。我在电话里说,开心了?小红说,秋水,我靠你妈,我的一辈子都被你毁了,我坐在110街的马路牙子上,我想哭。
  第三酷刑,210教室放幻灯。210教室很暖和,病人怕冷,医院暖气十月初起,四月底停,很黑,三层窗帘,很舒服,前排都是沙发椅。所以,幻灯机支在第三排中间,谁也不想坐靠幻灯机的座位,坐在那里,需要负责根据教授指示,按按钮,翻转到下一页幻灯,再犯困也不好意思睡着。
  “同学,迟到了两分钟。”姚大教授说。
  “上次卫生部部长来讲座,他迟到了五分钟呢。”厚朴插嘴说。
  他照例坐在第一排,笔记本摊开,圆珠笔握牢,做好认真听课的所有准备。姚大教授没理他,但是脸色好像好看了些。
  “对不起。”我坐在幻灯机的右手,左边的位子还是空着的。
  姚大教授开始慢慢讲JohnSnow如何在一百五十年前,用图表描绘霍乱流行的特征,在地图上把死人、病人、饮水处都标记出来,于是判断出饮水和霍乱密切相关,封闭了BroadStreet上的两口水井,救了好几百条人命。教室里又暖和又黑又舒服,这浓密的黑暖像一床大棉被子一样盖在我身上,蒙住我的头,我模模糊糊看见一八五四年伦敦,得霍乱的人,我按幻灯机的手开始变得机械,眼皮在重力作用下开始下坠。妈妈的,那些被医用酒精惊了的阶级蛔虫怎么现在不爬出来继续从脑子里面往外凌迟我呢?我试图想一些最能令我兴奋的事情,我也要象JohnSnow一样造福人类,我要写本黄书,不要太长,三、五万字,不要插图,我崇拜想象。
  一本真实、美好、善良的黄书,要象每个男人的脑干脱了内裤一样真实,要象花丝把花药播散在雌蕊柱头上一样美好,要象饿了吃饭再饿再吃一样善良。《金瓶梅》里面的黄段子都是后加的,仿佛硬摘了手套、给五个手指戴上安全套,每个段子都不连着。而且改编者还是口交狂,写到口交就搂不住笔,白描立刻改重彩,还常常配首打油诗。《肉蒲团》太没创意了,借着和尚秃头教训龟头,借着教训龟头,非常朴实地把《素女经》扩写了二十倍。这三、五万字要是写高了,造福人类啊,象JohnSnow一样,象杂交水稻一样,象广谱抗生素一样。想象中,这个念头象个种子,慢慢长大,故事梗概象藤蔓一样蜿蜒攀爬,神啊,创造、保护、毁灭。

  我忽然想起,我在编织故事线的过程中,早就看不见姚老师和他的霍乱死亡人群图示了。我在梦里意识到,我睡着了,我知道,我一清醒就会听见辛荑和厚朴的狂笑,看见姚教授铁青的脸,看见在我身体的左下方,我左手的中指上下起落,按照我大脑睡去之前的节奏按着幻灯机的按钮。
  我睁开眼睛,210教室还是一片漆黑,温暖而舒适,同志们都很安静,姚老教授已经在介绍《流行病学》的研究方法。
  “取样要小心,非常小心。比如,在几个胡同的居民里二选一,调查碘源性甲状腺增生,选出所有单数门牌的居民对不对?”
  “不对。”厚朴接下茬。
  “为什么不对?”
  “因为单数居民都住在胡同的一边,双数居民都住在胡同另一边,这样的抽样就不能代表整体。”
  “非常好。”在姚老教授的夸奖下,在幻灯机的余光中,我看到厚朴的脑门和眼睛同时闪亮。
  原来坐在小白旁边的小红现在坐在幻灯机左边,右手中指控制着幻灯机,眼睛盯着姚大教授。意识到我醒了在看她,小红转过脸,冲我笑笑,黑暗里,她的脸依旧明亮。小白一直躲在倒数第二排的角落里,狂睡。
  下课之后,辛荑拉着小白去酒店房间上网定花去了,他的妖刀女友三天前在美国出了车祸,辛荑一定要表示他最大的关心。
  妖刀最近在用她固有的疯狂申请商学院,哈佛商学院、麻省理工商学院和沃顿商学院的所有教授都在一个月内收到了妖刀多个邮件,每封信都高度赞扬了这个教授在管理学领域取得的突出成绩、介绍了自己没挑的背景和能力、阐明了自己为什么能为教授的事业锦上添花、最后都要求面谒或者电话畅谈。妖刀对辛荑说,等你明年去哈佛医学院念书的时候,我也一定会到哈佛或者麻省理工的商学院去念书,不给你一点在美国招惹其他姑娘的机会。辛荑说,好极了,我现在就不给自己任何一点在北京招惹其他姑娘的机会。
  妖刀问,不招惹姑娘,那你如何解决生理问题啊。辛荑说,我蹭大树,快来的时候,我在脑海中一张张过你寄给我的照片。妖刀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充满变态而过剩的肉欲?蹭大树,我信。前两个星期,去辛荑家,别处的枣树还没开花,他们院里的枣树都结小枣了。脑海里过妖刀的照片到高潮,我不信,那得有多变态而过剩的想象力啊。
  洛杉矶三天前下了小雨,刚刚打湿地面,车最容易打滑的时候,妖刀一脚刹车还是撞到了前面的车,妖刀后面开车的后来被证明是刚刚吃了药,把油门踩成刹车。妖刀被撞出了车道,当时就晕过去了,说是肋骨折了三根,鼻骨骨折,满脸瘀肿。她后面的车自己翻了,司机当场死了,法医说,在全过程中他应该没有任何痛苦,很幸福。辛荑和我们商量如何慰问,我说,写首诗吧,讲你如何担心她。辛荑说,她是背唐诗长大的啊,你看我象写得过李白的吗?小白说,给她打个电话吧,多打几分钟,打光两百块钱,好好安慰她。
  辛荑说,这个靠谱。辛荑说妖刀还喜欢花,她喜欢那种易逝的美丽,短暂的永恒,隔着这万里海疆,她看到他送的花,一定欣喜若狂。
  小白主动提出,网上订花方便,先找一个又便宜又好的花店,网上下订单,提供他的信用卡号,辛荑按人民银行牌价还他人民币就好。
  为感谢小红帮我按幻灯机,我请小红喝北冰洋汽水。卖汽水的小卖部是在几个楼之间搭建的,好几个穿着长条图案病号服的病人目光呆滞,也买了酸奶和汽水,站在小卖部周围喝,不拿瓶子的另外一只手都不约而同地甩着,让人怀疑他们以前是否都练过甩手疗法。不远处有人支了网子打羽毛球,两个小护士模样,两个年轻进修大夫,一边打一边大声叫嚷,完全没有跟在老护士长或者老教授后面查房时候的熊样儿。还有几个年轻男医生站在场地边上看,天气热了,火力壮的都已经穿上短裤,外面套上白大褂,不系扣子,小风吹撩,腿毛飘飘。

  小红背靠着墙根,嘬吸着北冰洋汽水,眼睛盯着那些人打羽毛球,说:“你睡觉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姚老教授一点都没察觉。”
  “真的啊?”
  “真的。我留意过,你好些时候在车上睡着,眼睛就是半睁着的,所以发现你按幻灯的节拍和教授的指示有些脱节,我就趁他背对我们写黑板书的时候,溜到你旁边。”
  太阳已经很低了,一大半已经沉到西面楼房歇山顶之下,金红的光芒被绿琉璃瓦阻挡,四溅开来,落在打羽毛球的年轻的粉脸上,落在小红的周身。小红浓密的头发变成金绿色,散在肩胛附近的发梢儿变成透明的金黄色,光纤一样、玻璃一样、水晶一样。小红平常光线下棱角清晰的浓眉大眼被溅下来的浓光打湿,仿佛洗完澡刚用毛巾擦得半干的样子,显得少有的柔和。
  “你记得吗,有次在B大,四教楼下,我们七八个人打排球,其他人散了之后,我问你渴不渴,你说,渴,我就请你在四教西边那个小铺喝汽水。也是傍晚,也有类似的阳光,我当时觉得,你挺好看的,刚运动完,身上、脸上热气腾腾的、红扑扑的。”我对小红说,我眼睛没看小红,我眼睛盯着蹦蹦跳跳打羽毛球的小护士,冒着腾腾热气的胸。
  “你当时怎么没说?”
  “我当时觉得兽哥哥挺棒的。”
  “我一直觉得你女友也挺棒的。”
  “小白还好吗?你还好吗?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他很好。我也很好,和小白也很好。”
  “马上过生日了吧?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想要的东西你给得了吗?”
  “也是啊。最近街上好看些的东西,配得上你的东西,动辄是我半年伙食费。但是你提啊,我和辛荑可以慢慢凑,我在外边做些杂活儿,他也帮人翻译。”
  “我不要街上的,你省省吧,省下来多吃些肉,瘦得象竹竿儿一样,辛荑也省省吧,给妖刀多买几次花。”
  “小白送了吗?”
  “送了。”
  “小白其实主意挺大的,也没和我们商量。”
  “他泡姑娘从来是和你们商量的。”
  “小白送什么了,能问吗?”
  “能啊,刚给我的,你自己看吧。”
  小红从书包皮里拿出一个拆了包皮装纸的锦盒,递给我。
  “能打开?”
  “能。”
  锦盒两排,四层,八个小抽屉。
  “能打开吗?”
  “能。”
  我一个个打开,基本明白了,八个抽屉分别装了小白的七种固体和一张生日卡。七种固体都用小透明塑料袋包皮了,根据我的基本判断,从上到下分别是:头发,睫毛,耵聍,智齿,阴毛,指甲。
  最后一个抽屉里,一块皮肉泡在小玻璃瓶子里,闻见淡淡的福尔马林味儿,外面同样套了一个小塑料袋。“阑尾还是包皮皮啊?”我小声问。“他说是包皮皮。”小红回答。小红的汽水喝光了,一条腿承重,一条腿弯着顶着墙,牙齿叼着吸管,玩。生日卡我没打开,小红说:“想看就看吧,我能有什么秘密?写得挺简单实在的,说我是他的全部,生活、事业、身体、精神。”我说:“真好,就象地球围绕着太阳,用同一套世界观和人生观,生活就简单多了。”
  太阳已经全部沉到西面楼房歇山顶之下,光、热气、和透明感在瞬间消失,四周忽然暗下来。我问小红:“要不要再喝一瓶汽水?
  还是喝酸奶?”
  “不喝了,快吃晚饭了,我要回小白那儿了,我闪了。”
  我说:“好啊。正好在网上帮辛荑选选给妖刀的花,不要买菊花啊。”
或许您还会喜欢:
沉重的翅膀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一令人馋涎欲滴的红菜汤的香味,从厨房里飘送过来。案板上,还响着切菜刀轻快的节奏。也许因为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叶知秋的心情就像窗外那片冬日少有的晴空,融着太阳的暖意。发了几天烧,身子软软的,嘴里老有一股苦味,什么也吃不下去。厨房里送过来的香味,诱发着叶知秋的食欲。她跟许多善良的人一样,一点儿顺心的小事,都会使她加倍地感到生活的乐趣。 [点击阅读]
沙僧日记2 盛开的师傅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上个日记本写到:我们师徒五个历尽千辛万苦、千山万水、千磨万难、千妖百怪、千娇百媚,终于来到了西天佛祖处,取得了真经,修成了正果。当我们这群罗汉果还没来得及变成开心果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观音老母掐指一算,说我们还没有达到九九八十一难的指标,还差一难。 [点击阅读]
没有语言的生活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王老炳和他的聋儿子王家宽在坡地上除草,玉米已高过人头,他们弯腰除草的时候谁也看不见谁。只有在王老炳停下来吸烟的瞬间,他才能听到王家宽刮草的声音。王家宽在玉米林里刮草的声音响亮而且富于节奏,王老炳以此判断出儿子很勤劳。那些生机勃勃的杂草,被王老炳锋利的刮子斩首,老鼠和虫子窜出它们的巢四处流浪。王老炳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向他头部扑来,当他意识到撞了蜂巢的时候,他的头部、脸蛋以及颈部全被马蜂包围。 [点击阅读]
沧浪之水
作者:佚名
章节:93 人气:0
摘要:故事梗概我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一本薄书:《中国历代文化名人素描》。书第一页是孔子像,旁边写了“克己复礼,万世师表”八个字,是父亲的笔迹。还有屈原,“忠而见逐,情何以堪”;陶渊明,“富贵烟云,采菊亦乐”等一共12人。父亲在我出生那年被划为右派。他只是凭良心替同事讲了几句公道话。因此,他被赶出县中医院,带着我来到大山深处的三山坳村,当了一个乡村医生。 [点击阅读]
活着活着就老了
作者:佚名
章节:82 人气:0
摘要:第1章序冯唐最爱议论“我爸我妈”,口角生风,调笑无忌。若落到批评家手里,这也许就是一个好例,“弑父”、“弑母”云云,有一大套理论等着他。但冯唐还“弑理论”,现成的理论运行到他这里都会死机。 [点击阅读]
火蓝刀锋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万籁俱寂。忽然,两道雪白的光线划破了被黑暗凝固成一团的空间。光线下有隐约的海浪翻滚,一片汪洋大海上,两艘海军巡逻舰艇正破浪而来。舰艇上的指挥室内,站在液晶屏幕前向大家做介绍的是海军上校武钢。旁边一个目光炯炯的精干小伙子,手里正玩弄着一把火蓝匕首,转动间刀刃寒光毕现。此人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龙百川。 [点击阅读]
牛棚杂忆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牛棚杂忆》写于一九九二年,为什么时隔六年,到了现在一九九八年才拿出来出版。这有点违反了写书的常规。读者会怀疑,其中必有个说法。读者的怀疑是对的,其中确有一个说法,而这个说法并不神秘,它仅仅出于个人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一点私心而已。我本来已经被“革命”小将—其实并不一定都小—在身上踏上了一千只脚,永世不得翻身了。 [点击阅读]
狼烟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上午的颐和园门外,有两位大学生跳下了脚驴,跟两名赶驴的脚夫挥了挥手,说了声:“下午见!”就直奔票房,去打门票。两名脚夫将两头脚驴拴到不远处的绿柳浓荫下,从腰带上抽出七寸韭镰,到远处的青纱帐中,割了两大抱鲜嫩的青草,抱来喂驴。然后,二人又到小饭摊上打尖;匆匆吃了几卷煎饼卷大葱,喝了两大碗小米水饭,便又回到拴驴的柳荫下。 [点击阅读]
狼烟北平
作者:佚名
章节:35 人气:0
摘要:南横街黑窑厂“同和”车行的车夫文三儿在酒馆里和二顺子喝得有些高了,正在满嘴跑舌头。文三儿的酒瘾大,一天不喝就浑身难受,可真要喝起来又喝不了多少,顶多三两,一过四两就麻烦了。他通常是二两酒一下肚,脾气立马见长,瞅谁都不顺眼。若是四两酒下肚,情况就会恶化,他谁也不尿,逮谁和谁撸胳膊挽袖子,很有些英雄气概。 [点击阅读]
王小波《寻找无双》
作者:王小波
章节:15 人气:0
摘要:1建元年间,王仙客到长安城里找无双,据他自己说,无双是这副模样:矮矮的个子,圆圆的脸,穿着半截袖子的小褂子和半截裤管的半短裤,手脚都被太阳晒得黝黑,眉毛稀稀拉拉的。头上梳了两把小刷子,脚下蹬了一双塌拉板,走到哪里都是哗啦啦的响。就这个样子而言,可以说是莫辨男女。所以别人也不知道他来找谁。王仙客只好羞羞答答地补充说,那个无双虽然是个假小子样,但是小屁十股撅得很高,一望就知是个女孩子。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