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包法利夫人 - 福楼拜《包法利夫人》电子书——(三):第十一节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夏尔第二天把孩子接回来。她问妈妈呢?人家告诉她出去了,会带玩具给她。贝尔特还问过好几次,日子一久,也就不再想了。孩子无忧无虑,反倒使夏尔难过,但他却不得不忍受药剂师唠唠叨叨的慰问。
  不久,勒合先生又要他的朋友万萨尔出面讨债。夏尔宁可答应付高得吓人的利息,也不肯变卖一件属于他妻子的家具。他的母亲气坏了,他却比母亲气还大。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只好丢下家不管。
  于是每个人都来占便宜。朗珀蕾小姐来讨六个月的学费,虽然艾玛从来没上过一次钢琴课,但是她们两人串通好了,出了一张收据给包法利看。
  租书人来讨三年的租书费。
  罗勒嫂子来讨二十来封信的寄费,夏尔要她说清寄给谁了,她倒很乖巧地答道:
  “啊!我怎么知道呢!这是她的事呀!”
  夏尔每次还债,都以为一了百了。哪里知道旧债刚了新债来,永远没有个完。
  他向人家讨以前看病的欠帐。人家拿出他太太的信来。于是他反倒不得不赔礼道歉。
  费莉西现在穿起太太的衣服来了;自然不是全部,因为他留下了几件,放在她的梳洗室里,时常关起门来,在室内见物如见人;费莉西和太太个子差不多;有时夏尔看见她的背影,居然产生错觉,大声喊道:
  “喂!不要走!不要走!”
  但是到了圣灵降临节,她却溜之大吉,同特奥多离开了荣镇,并且把衣橱里剩下的衣物偷得一干二净。
  也在这个时期,寡居的杜普伊夫人给他送来了一张喜帖,上面说:“她的儿子、伊夫托的公证人莱昂·杜普伊先生,将和邦德镇的莱奥卡蒂·勒伯夫小姐结婚。”夏尔写信表示祝贺,并且加了这么一句:
  “要是我可怜的妻子还在,那她会多么高兴呵!”
  一天,他在房子里随便走步,一直走到阁楼上,觉得鞋子底下踩到了一个揉成一团的小纸球。他打开一看:“鼓起你的勇气,艾玛:鼓足你的勇气!我不愿意造成你一生的不幸。”
  这是罗多夫的来信,从箱子夹缝里掉到地上,天窗一开,风刚把纸吹到门口。
  于是夏尔动也不动,目瞪口呆地站在艾玛原来站过的地方,不过她当时比他现在更加面无血色*,灰心绝望,巴不得死了倒好。
  最后,他在第二页信底下看到一个“罗”字。这是什么意思?他记起了罗多夫对她献过殷勤,忽然不再来了,后来碰到过他两三次,他却显得拘束。但是来信敬重的口气又使他产生了错觉。
  “说不定他们是精神恋爱,”他心里想。
  再说,夏尔不是那种寻根问底的人;在证据面前反而畏畏缩缩,他的妒忌似有似无,已经消失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了。
  他想,人家是爱慕。哪个男人不想得到她呢?于是他觉得她更美;他的欲|望更是绵绵不断,如醉如狂,无穷无尽,点燃了他心中的绝望情绪,因为他的欲|望现在是不可能满足的了。
  为了讨死者的欢喜,他尊重她生前的爱好和想法;他买了一双漆皮鞋,系上一条白领带。他在胡子上涂发油,他学她签票据。她想不到死后影响反而更大。
  他不得不把银器一件一件卖掉,然后又卖客厅里的家具,间间房子都卖空了。只有卧室,那是她的房间,还和她生前一模一样。吃过晚餐,夏尔上楼来。他把圆桌推到壁炉前。又把她坐过的安乐椅扯到面前。他坐在对面。金黄的烛台上点着一支蜡烛。贝尔特在他身边,在版画上涂颜色*。
  可怜的父亲很难过,看见她穿得不像样,高帮靴没有靴带,罩衫接袖处脱了线,一直破得漏出了屁股,因为女佣人不把这当一回事。但是她很温顺,很乖,小脑袋一歪,金黄的头发遮在粉红的小脸上,非常可爱。他感到喜不自胜,不过欢喜中掺杂了几分忧伤,就像酿坏了的酒闻起来有松香味一样。他为她修理玩具,把硬纸板做成玩偶,或者缝补囡囡破了的肚皮。然后,要是他一眼看见了针线盒,或者是拖在桌上的丝带,甚至是落在桌缝里的针,他就会浮想联翩,神情忧伤,感染得她也忧伤起来。

  现在,没有人来看他们了,因为朱斯坦已经逃到卢昂去,当了一家杂货店的伙计,药剂师的孩子们越来越少见,奥默先生考虑到他们两家的社会地位不同,也不在乎密切的关系能否维持下去。
  瞎子的病不是消炎膏治得好的,他又回到吉约姆树林山坡下,逢人就讲药剂师的膏药不管用,讲得奥默先生进城的时候,不得不躲在燕子号班车的窗帘后面,免得和冤家狭路相逢。他心里恨透了瞎子;为了自己的名誉起见,他使出了浑身的本领,要用暗箭伤人,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可见他的城府之深,心肠之狠。接连六个月,可以在《卢昂灯塔》上读到这样的花边评论:
  “无论哪一个到土地肥沃的庇卡底去的人,不会不在吉纳姆树林山坡下看列一个满脸疮疤的叫花子,他缠住你不放,逼得你没办法,简直是要旅客留下买路钱来。难道我们现在还是中世纪的野蛮年代,可以允许亡命之徒把从东方带问来的麻风和癞疮,公然展示在光天化日之下?”
  或者是:
  “虽然法律明文规定,不得流浪乞讨,但是我们大城市的近郊,还是不断受列成群结队的乞丐骚扰。我们有时也可以看到他们单独行动,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就不成其为危险人物了。我们的市政当局对此作何感想呢?”
  然后,奥默还凭空捏造了一些消息;
  “昨天,在吉约姆树林山坡下,一匹马突然受惊……”接着,他就编了一段瞎子造成的事故。他的手段这样高明,结果官府把瞎子关了起来。但是查无实据,只好又把瞎子放了。瞎子重操旧业,奥默也就故伎重演。这是一场斗争。最后奥默大获全胜;因为他的对手被判终身监禁,关在收容所里。
  这场胜利使他更加胆大。从这时起,不管是区里压死一条狗,烧了一个仓库,或者殴打一个女人,他不知道则已,一知道就公之于世,表现他对进步的热爱,对神甫的憎恨。他对初级小学和兄弟会主办的扫盲学校作了比较,肆意攻击教会学校,看见教堂得到一百法郎津贴,就提起旧教徒对新教徒大屠杀的惨案,他还指出流弊,挖苦教会。这是他的拿年好戏。奥默知道:他成了危险人物。
  但他觉得报纸范围太窄,不能施展雄才大略,他需要的是书,是大部头著作!于是他编了一本《莱镇统计大全,附气候志》,统计又把他推向哲学。他研究起大问题来:社会问题,贫穷阶层的教化,鱼类养殖,橡胶种植,铁路交通等等。他还觉得做个市侩太难为情,于是模仿艺术家的派头,吸起烟来!他买了两座“时髦”的蓬帕杜夫人式的小雕像冒充风雅,装饰他的客厅。
  他并没有放弃药房;恰恰相反,他对新的发现一点也不放过。他紧跟提倡吃巧克力的伟大运动。他是头一个把“可可”和“补力多”引进到塞纳河下游州的人。他热爱皮韦马谢发明的水电医疗链,他自己身上就绑了一条;一到晚上,他脱下法兰绒背心,奥默太太立刻眼花缭乱,看不见自己的丈夫,只见他身上金光闪闪的螺旋形链条,比古代蛮夷身上缠的金线还更长,比东方王爷的装束还更光彩夺目,她不由不对他更加钦佩得五体投地。
  他对艾玛的坟墓也有好多主意。他先提出半截石柱加个帷幔,然后是金字塔,再后是圆亭式的灶神庙……或者是“一堆废墟”。而在所有的设计中,奥默咬住不放的是一株垂柳,他认为这是忧郁必不可少的象征。

  夏尔和他一同到卢昂去,找一个承办雕刻墓碑的人,同去的还有一个画家,名叫活夫里拉,是布里杜的朋友,一路上谈笑风生,妙语如珠。夏尔看了一百来个图样,要了一份估价单,最后又第二次来到卢昂,决定采用陵墓式的石碑,正反两面都刻“一个守护神,手里拿着熄灭了的火炬”。至于碑上刻什么字,奥默认为最好不过的是:“行人止步”,他自己也就到此止步了;他再挖空心思,翻来覆去地说:“行人止步”……忽然灵机一动:“不要惊动美人!”结果就被采用了。
  说也奇怪,包法利不断地思念艾玛,她的形象却悄悄地从他的记忆中溜走。不管他怎样竭力要留住她,他还是非常遗憾地把她淡忘了,然而,他每天夜里都梦见她,总是同样的梦:他走到她身边;但当他要拥抱她的时候,她却在他怀里成了行尸走肉。
  有一个星期,大家看见他天天晚上去教堂。布尼贤先生甚至还来看过他两三次,随后就不来了。据奥默说,这个老神甫越来越不能容人,越来越狂热;他破口大骂时代精神,每半个月讲一次道,总要讲起伏尔泰吃粪而死的痛苦,这是家喻户晓的事。
  尽管包法利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但要还清旧债,总是相差太远,勒合的借票不肯再延期。扣押财产迫在目前。于是他不得不向母亲求援;母亲答应拿她的财产作抵押,但在信上尖嘴薄舌地数落了艾玛一通;作为抵押财产的回报,她只要一条费莉西劫后残存的披巾。夏尔居然不肯给她。母子又闹翻了。
  母亲带头让步,想要挽回局面,提出要把孙女接去,给她作伴。夏尔答应了。但到了临走时,他怎么也狠不下心肠来。于是这一回彻底闹翻了,甚至没有挽回的余地。
  随着亲友关系的淡薄,他对女儿的感情也越来越专一了。偏偏她又不能让他放心,因为她有时候咳嗽,脸上还有红斑。
  他对面的药剂师一家却显得兴旺发达,称心如意,世上的事件件得到满足。拿破仑帮他配药,阿达莉给他绣希腊小帽,伊尔玛剪圆纸板盖果酱缸,富兰克林能一口气背出九九表来。他是最幸福的父亲,运气最好的人。
  不对!他的雄心壮志在默默地啃蚀着他的心:奥默想得到十字勋章。其实,他的名声并不算小:第一,霍乱流行时期,因为无限忠诚受到表扬;第二,自费出版各种公益作品,例如……(他提到《酿造苹果酒》的论文;送法兰西学院的绒毛蚜虫报告;《统计大全》,甚至他考药剂师资格的论文);还不提好几个学术团体的会员资格(其实他只参加一个)。
  “说到底,”他打了一个转身,高声说道,“就凭救火这一件事,我也该受到表扬呀!”
  于是奥默对有权有势的人物低头哈腰。他在选举时不出头露面,却帮了州长的大忙。他最后卖身投靠,辱没人格。他甚至给国王写了一封请愿书,求他“主持公道”;他称呼他为“我们的好国王”,并且把他比做亨利四世。
  每天早上,药剂师急着看报,想看到他的提名,但是他的大名老不出现。最后,他等得不耐烦了,就把花园里一块草地剪成宝星勋章的形状,还把上方两行草搞成绶带模样。他两臂交叉,在草地周围转来转去,心中默默念叼:zheng府有眼不识泰山,世人忘恩负义。
  由于尊重死者,或者是由于一种于心不忍的感情,夏尔从来没有打开过艾玛生前常用的那张红木书桌的抽屉。一天,他坐有桌前,到底转了一下钥匙,打开了弹簧锁。莱昂的情书全都出现在他的眼底下。这一回,不能再睁开眼睛做瞎子了!他迫不及待地一直看到最后一封信,搜遍了各个角落,每件家具,全部抽屉,躲在墙后面,又是啜泣,又是号叫,丧魂失魄,简直疯了。他找到一个盒子,一脚踢个头通底落。情书散了一地,中间有张罗多夫的画像,赫然在目。

  大家奇怪他怎么这样心灰意懒。他不再出门,也不见人,甚至连病人也不去看了。于是大家以为他在“关起门来喝酒”。
  有时,爱打听的人踮起脚来,从花园的篱笆上头向里一望,就会大出意外地看到一个胡子很长、衣服很脏、样子很可怕的男人,在一边走,一边放声大哭。
  夏尔晚上,他牵着小女儿到墓地去。他们到天黑才回家,广场上除了比内的天窗以外,没有灯光。
  然而他的痛苦感并没有人分担,未免显得美中不足;他去看过勒方苏瓦大娘,想谈谈“她”。但旅店老板娘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她和他一样。也有自己的苦恼,因为勒合先生到底也开了一家“便利经商”的车行,而伊韦尔因为办事得力。有口皆碑,又要求额外增加工资,否则,他就威胁要“改换门庭”了。
  一天。夏尔到阿格伊市场去卖马——这是他山穷水尽,最后一着了——碰到了罗多夫。
  冤家碰头,脸都白了。罗多夫在艾玛下葬时只送来了一张名片,所以一开头就含含糊糊地道歉,后来居然胆大脸厚,(那时正是八月,天气很热)请他到小酒店去喝一杯啤酒。罗多夫坐在夏尔对面,胳脯肘放在桌上,一边嚼雪茄烟,一边聊天;夏尔面对着这张她爱过的脸孔,茫然若失,浮想联翩。他似乎又见到了她的一部分。说来令人叫绝,他恨不得自己是罗多夫才好。
  罗多夫继续谈庄稼,牲口,肥料,找些无聊的话来填空补缺,唯恐漏出一点私情来。夏尔并不听他的;罗多夫也看得出,他一见对方面部的表情,就找得到回忆的踪迹。夏尔的脸渐渐胀红了,鼻孔震颤得越来越快,嘴唇哆嗦得越来越厉害;有一阵子,他-阴-沉的脸孔充满了愤怒,眼睛死盯着罗多夫,吓得他话也说不出口了。还好,不消多久,他险上又恢复了那种心灰意懒、死气沉沉的表情。
  “我不怪你,”他说。
  罗多夫一言不发。夏尔双手抱头,用有气无力的声音,用万分痛苦、无可奈何的语调接着说:
  “不是,我现在不怪你了!”
  他又加了一句,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豪言壮语:
  “一切都要怪命!”
  罗多夫这个命运的主宰,看见他到了这步田地还说这种话,未免窝囊得可笑,甚至有点可耻。
  第二天,夏尔走到花棚下,坐在长凳上。阳光从格子里照进来;葡萄叶在沙地上画下了-阴-影,茉莉花散发出芳香,天空是蔚蓝的,斑蝥围着百合花嗡嗡叫,夏尔仿佛返老还童,忧伤的心里泛滥着朦胧的春情,简直压得他喘不出气来。
  七点钟,一下午没见到他的小贝尔特来找他吃晚餐。
  他仰着头,靠着墙,眼睛闭着,嘴巴张开,手里拿着一股长长的黑头发。
  “爸爸,来呀!”她说。
  以为他是在逗她玩,她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他却倒到地上。原来他已经死了。
  三十六小时后,应药剂师的邀请,卡尼韦先生赶来了。他解剖后,找不到什么病。
  财产卖完之后,只剩下十二法郎七十五生丁,给包法利小姐做路费,投靠老祖母去。老奶奶当年也死了,卢奥老爹已经瘫痪,只好由一个远房姨妈收养。姨妈家里穷,为了谋生,就把她送到纱厂去做童工。
  自从包法利死后,接连有三个医生到荣镇来,但都站住脚,不久就给奥默先生挤垮了。他的主顾多得吓人,当局不敢得罪他,舆论包庇他。
  他到底得到了十字勋章。
  ★★★ 全书完 ★★★
  ------------------
或许您还会喜欢:
悖论13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听完首席秘书官田上的报告,大月蹙起眉头。此刻他在官邸内的办公室,正忙着写完讲稿,内容和非洲政策有关。下周,他将在阿迪斯阿贝巴①公开发表演说。坐在黑檀木桌前的大月,猛然将椅子反转过来。魁梧的田上站在他面前,有点驼背。“堀越到底有甚么事?是核能发电又出了甚么问题吗?”堀越忠夫是科学技术政策大臣。大月想起前几天,他出席了国际核能机构的总会。“不,好像不是那种问题。与他一同前来的,是JAXA的人。 [点击阅读]
悬崖上的谋杀
作者:佚名
章节:35 人气:0
摘要:博比·琼斯把球放在球座上,击球前球杆简单地轻摆一下,然后慢慢收回球杆,接着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下一击。在五号铁头球棒的随便一击下,球会呼啸腾起,越过障碍,又直又准地落到球场的第十四穴处吗?不,远非如此,结果太糟了,球掠过地面,稳稳地陷入了障碍坑洼。没有热心的观众发出沮丧的哼哼声,惟一的目击者也显得一点不吃惊。 [点击阅读]
悬崖山庄奇案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我觉得,英国南部没有哪个滨海小镇有圣卢那么令人流连忘返,因此,人们称它为“水城皇后”真是再恰当也没有了。到了这里,游客便会自然而然地想起维埃拉(译注:法国东南部及意大利西北部的海滨地区,濒临地中海,以风光旖旎著称)。在我的印象里,康沃尔郡的海岸正像法国南方的海滨一样迷人。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他听了以后说:“昨天餐车里的那份菜单上就是这么说的,我的朋友,所以这并非你的创见。 [点击阅读]
悲惨世界
作者:佚名
章节:65 人气:0
摘要:米里哀先生是法国南部的地区狄涅的主教。他是个七十五岁的老人,原出身于贵族,法国大革命后破落了。他学问渊博,生活俭朴,好善乐施。他把每年从zheng府那里领得的一万五千法郎薪俸,都捐献给当地的慈善事业。被人们称为卞福汝(意为“欢迎”)主教。米里哀先生认为自己活在世上“不是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是来保护世人心灵的”。 [点击阅读]
惊险的浪漫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帕金顿先生与太太吵了几句,气呼呼地戴上帽子,把门一摔,离家去赶八点四十五分的火车,到市里去上班。帕金顿太太依旧坐在早餐桌前。她的脸涨得通红,紧咬着嘴唇,要不是最后愤怒代替了委屈,她早就哭出来了。“我不会再忍下去了,”帕金顿太太说,“我不会再忍下去了!”她继续想了一会儿,又喃喃道:“那个放荡女人,狡猾卑鄙的狐狸精!乔治怎么会这么傻呢!”愤怒逐渐平息了,悲伤和委屈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点击阅读]
惹我你就死定了
作者:佚名
章节:139 人气:0
摘要:“喂,你去见男朋友,我干嘛要跟着啊?”“嘻嘻,我和宗浩说好了,要带你去见他的啊^o^”晕~-_-^,这么闷热的天,本来就够闹心的了,还要去给朋友当电灯泡,可怜芳龄十八的我啊,这些年都干嘛了?我好想有个男人啊,做梦都想…“朴宗浩有什么呀?他是公高的吧?公高那帮小子太危险了,你离他们远点儿。 [点击阅读]
愁容童子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母亲送给古义人一块地皮。在古义人的记忆里,幼少年时期,那里曾耸立着参天的辽杨。最初提起这个话头,是母亲年愈九旬、头脑还清晰的那阵子。在那之前,古义人几年回去一次,母亲九十岁以后,便大致每年都要回到四国那个森林中的山谷。准确的时期已经记不清了,就季节而言,应该是五月中旬的事。“年岁大了,身上也就有老人的气味了。”母亲从大开着的门窗向对岸望去。 [点击阅读]
愤怒的葡萄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具结释放的汤姆·约德和因对圣灵产生怀疑而不再做牧师的凯绥结伴,回到了被垄断资本与严重干旱吞食了的家乡。他们和约德一家挤进一辆破卡车,各自抱着美好的幻想向“黄金西部”进发。一路上,他们受尽折磨与欺凌,有的死去,有的中途离散。 [点击阅读]
我在暧昧的日本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一)回顾我的文学生涯,从早期的写作起,我就把小说的舞台放在了位于日本列岛之一的四国岛中央、紧邻四国山脉分水岭北侧深邃的森林山谷里的那个小村落。我从生养我的村庄开始写起,最初,只能说是年轻作家头脑中的预感机能在起作用,我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将会成为自己小说中一个大系列的一部分。这就是那篇题为《饲育》的短篇小说。 [点击阅读]
我弥留之际
作者:佚名
章节:59 人气:0
摘要:朱厄尔和我从地里走出来,在小路上走成单行。虽然我在他前面十五英尺,但是不管谁从棉花房里看我们,都可以看到朱厄尔那顶破旧的草帽比我那顶足足高出一个脑袋。小路笔直,像根铅垂线,被人的脚踩得光溜溜的,让七月的太阳一烤,硬得像砖。小路夹在一行行碧绿的中耕过的棉花当中,一直通到棉花地当中的棉花房,在那儿拐弯,以四个柔和的直角绕棉花房一周,又继续穿过棉花地,那也是脚踩出来的,很直,但是一点点看不清了。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