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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贺柏是下一个离开的人?
我从房间窗户看见他把他的自动吸尘器塞进一台租来的厢型车里。
“我打算回奥斯汀。” 当我过去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带着苍白的微笑回答。
他是我原本以为最不可能放弃房子的人?“为什么?你和谜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还要离开。”
“我只是觉得这房子已经失败了。”他说:“已经再也没有人可以一起玩了?那些家伙,在我开始为谜男工作的时候就不再和我说话,而且老爹一直让我不太满意的家伙搬进来。”
“卡蒂雅怎么办?”
“她要跟我一起搬到奥斯汀。”我猜如果卡蒂雅只是为了报复而跟他在一起,现在早就甩掉他了。
“嗯,对了,万一你的沙袋鼠送来了,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把它送到奥斯汀了。”
看着贺柏打包东西,我被比谜男离开时更深的哀伤宠罩?在谜男的事件中,我失去了一个朋友和以前的良师,但我以为如果没有那些闹剧事件,我们就能团结起来。然而,在泰勒的诡计和贺柏的离开之间,好莱坞计划真的灭亡了。
除了老爹和泰勒之外,每个人似乎都从社群的魔咒中醒来。就连夺标——那个在华瑞斯开苞的巡佐——都停止贩卖他的把妹教学光盘,变成一个重生的基督徒。在他最后的贴文中,他警告:“快离开你的恍惚状态,别把你的薪水交给一堆只会哄骗的窝囊废。人生中还有比把妹更重要的事。”
如果我们当中最笨的巡佐都己经超越了社群,我还待往这里干嘛?
在贺柏和我身后,一个啤酒瓶被砸碎在街道上,绿色玻璃碎片散得到处都是。我抬头看见一个染了金色阿姆式平头,穿着白色背心的少年,坐在我们的楼梯上。
“那是谁啊?”
“我不知道,”贺柏说;“他在老爹的房间过夜。”
现在只剩我一个人独力对抗房子其它企图逼我搬走的变种人。我已经厌倦打仗了,也已经厌倦对人们失望,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况且,我有一个女朋友。
我仍然忍不住想:“如果我那么聪明,怎么会平白让房子落入老爹手中?”
我们那天晚上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丽莎给了我答案。
“因为你不想要这房子,”她说:“这不是生活,只是一个你涉足的次文化。一个透过模仿来的虚伪行为模式怎么可能会是好东西呢?离开吧,这些家伙对你的人生没有帮助了,他们正在妨碍你前进。”
小时候看《绿野仙踪》,当善良女巫格琳告诉桃乐丝,她在到达奥兹王国的那一刻就已经拥有回家的力量,我总是觉得很失望。现在,二十年后,我懂了。我一直都拥有离开社群的力量,但我一直到现在才走到路的尽头,我仍然相信这些家伙拥有某些我没有的优点。然而,所有导师想要缠住我的原因——泰勒?德登即使恨我,还是想要成为我的原因——正是他们也认为我有某些他们缺乏的特质。
我们全部向外头寻找我们缺少的部分,而且全都找错了方向。我们不但没有找到自己,反而还失去了自我感觉。谜男不会有答案,在酒吧的金发10分两人组也不会有答案,答案就在你自己的内心。
要赢得这场游戏,就要离开它。
就连多面都已经发现这一点。在澳洲的内观冥想中心和印度的精舍待过之后,他要回家了,如他给我的EMAIL中所说:“回到过去的样子。”
到了早上,我被楼下的噪音吵醒。三个正宗社交力学的新人——取代了公子、病仔和多面——正在把从IKEA搬回来的箱子拖进贺柏的房间。就像在他们之前来的那些人一样,他们从学员变成实习生和员工,用不支薪的工作交换把妹课程和一个可以睡觉的更衣室。他们辞掉工作、休学、离开自己的家乡,就为了这个。
我穿着短裤坐在客厅看着他们工作,他们很勤奋,很有效率,他们是机器人。他们不发一语地组装了三个双层铺,还有一整套床单、毛毯和睡垫。贺柏的房间正被改造成军营,以容纳这只扩张中的军队。每天晚上,这只军队会被拍到日落大道上去打仗——配备着我的衣服、我的故事、我的举止行为。而住在浴室的那些将军们,正策划着他们征服社群的最终阶段。就连谜男沙发吧都会很快沦陷,谜男自己也被清算了。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我的了。
我回到我的房间,从衣橱里拿出几个帆布袋,然后开始打包。挂在衣橱里是几排炫目的衣物:一件绒毛紫色背心、一件紧身黑色化纤裤、一顶粉红牛仔帽。地板上堆了几十本书,关于调情、NLP、谭崔按摩、女性性幻想、笔迹分析,以及如何当一个女人喜欢的混蛋。在我即将起程前往的地方,我不需要其中任何一本。
是该把这栋房子,这个社群,远远抛在脑后了。真正的生活在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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