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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做这张专辑的时候,你有很大的压力吗?
什么,现在吗?
就是你自己的压力,或是唱片销售量的压力?
我不知道耶。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听说有一首歌是你跟DFA 起创作的,为什么后来没有放进新专辑?
什么DFA。
两个纽约来的制作人,詹姆士?莫菲(James urPhy 和堤姆?高兹渥斯( im oldworthy 。他们自称DFA。你想起来了吗?
是喔,也许他们做了什么吧。
我和布兰妮的访谈没有任何进展。她双腿交叉,在沙发上显得坐立难安。她一点也不往乎,我只是她行事历上的一段时问,而她正在忍受煎熬——真恶劣。
她的颈发盖在白色袋鼠牌帽子之下,大腿挤出牛仔裤的褶皱,她是全世界最性感的女人之一,但是她本人看起来像个俗气的乡下女孩。她有一张美丽的脸,上了完美淡妆,但也有很男性化的部分。虽然身为一个性感偶像,但她没有那种明星气势,而且感觉上很孤单,我想。
我灵机一动。
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挽救这次采访:我必须巡视她。无论我在什么国家,或是和什么年纪什么阶层什么种族的女人说话,游戏总是有用。况且,对布兰妮进行游戏,我没有任何损失。访谈已经无聊透顶了。说不定我会意外得到一句能派上用场的文章标题。
我把笔记折起来放进口袋。我必须像对付那些注意力不足症候群的夜店女孩一样对待她。第一步就是抓住她的注意力。
“我要说一件关于你的事,其它人可能都不知道。”我开始说:“观众有时候以为舞台下的你很害羞或很大牌,其实你并不是。”
“没错。”她说。
“想知道为什么吗?”
“好啊? 借着问她需要正面答案的问题,我正在制造所谓的“同意阶梯”(yes一ladder 好吸引她的注意力。 “当你说话的时候,我观察了你的眼睛? 你在思考时,眼球就往下而且往左移动,那代表你是“动觉型“( inesthetic)的人。你是那种活在自我感觉中的人。”
“喔,我的天,”她说;“完全正确!
当然完全正确,那是我研究出来的价值展示惯例之一。当个人思考的时候,瞳孔会往七个不同的位置之一移动,每个位置都表示那个人正在挥作大脑的不同部位。
她专心地听我分析眼球运动的各种类型。然后她的腿松开了,而且向我靠过来。游戏开始了。
“我从来没听过这些,”她说:“谁教你的?”
我本来想要告诉她“一个国际把妹达人秘密组织”。
“那是我从很多次访谈中观察到的。”但我这么同答。
“事实上,观察人们说话时眼球移动的方向,就可以判断出他们有没有说谎。”
“所以你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她现在以完全不同的方式看着我。我已经不是记者了,我是她可以学习的对象,一个提供价值的对象,正对她的世界展示权威
“我可以从你的眼球运动、眼神接触、说话的方式和肢体语言看得出来,方法很多。”
“我得去上上心理学的课,”她带着惹人办怜爱的表情说:“听起来好有趣,研究人类。”有用了。她继续讲个不停:“而且你可以在认识某个人或是出去约会的时候,想着“他现在是在说谎吗?” 老天。“
该使出绝招了。
“我要教你一个真正厉害的东西,然后我们回至访谈。”我说,并丢出一个时间限制。“那是实验,我会试着猜出你在想什么。”
我使出一个简单的心理学游戏,要她心里想着一位老朋友——某个我不认识而且没听说过的人——然后我会猜出那个人名字的第一个字母。缩写是G.C 我猜了两次就猜到一个字母。那是我还在学习的新惯例,但是对她而言已经够炫了。
“我不敢相信你做到了!可能我前面有一些抗拒,所以你没办法两个都猜到。”她说,“我们再试一次。”
“这次,你何不自己试试看?”
“我不敢,”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夹在牙齿之问。她的牙齿很美,那真是完美的c 。“我做不到。” 她不再是小甜甜布兰妮了。她只是单人组,一个落单的目标。
“我们做个简单一点的,”我说:“我会在l到10之间写下一个数字。我要你完全不要思考,你必须相信直觉。读心并不需要特别的能力,只是让你内在的噪音安静下来,专心倾听你的感觉。”
我在纸上写下数字后,正面朝下递给她。
“现在,告诉我,”我说:“你感觉到的第一个数字是?”
“如果错了怎么办?”她问“可能是错的。”
这是我们在现场所谓的LSE 孩——她是“低自尊”型(low elf-esteem)。
“你认为是多少。”
“7 ”她说。
“现在,翻开那张纸。”我对她说。
她慢慢地翻开,似乎不大敢看,然后把纸拿到和眼睛平行,看见一个大大的7。
她尖叫,跳离沙发,冲向饭店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她,嘴巴张得超大。
“喔,我的天啊!”她对自己的倒影影说:“我做到了!”
好像她必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能确定刚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哇,”她猛吸一口气:“我做到了。”她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小甜甜布兰妮的小女孩。她是她自己的纷丝? “我就知道是7 她飞奔回到沙发。她当然知道。那是我向谜男学到的第一个魔术:如果你让一个人从1 10 间任选一个数中,有百分之七十的机率——尤其你催他赶紧决定——会是7。
所以,对,我唬了她。但是是她的自信需要好好提升一下。
“看吧,”我告诉她:“你的内心早就有答案了,只是这个社会训练你想太多,”我真的如此相信。
“好酷的访谈!”她大叫;“我喜欢这次访谈!这是我这辈子最棒的一次访谈了!”
她把脸转向我,望着找的眼睛,问:“我们可以暂停录音吗?”接下来十五分钟,我们谈论性灵、写作和生活。她只是个迷失的小女孩,正在经历迟来、情绪化的青春期。她在寻找某个真实的东西,比知名度和工作人员的奉承更有深度的东西。我展示了价值,现在我们进行到引诱的关系阶段。也许谜男是对的,所有的人际关系都依循着相同的公式:
关系等于信赖加上安心。
然而,我还有工作要做。我打开录音机,问了原本那些同题,冉加上我的其它问题。这次她给了我真正的答案,稿子能用的答案。
访谈结束时,我关掉录音机? “你知道吗,”布兰妮说:“每件事发生都是有原因的。”
“我真的相信。”我告诉她? “我也是,”她摸着我的肩膀,一个灿烂的微笑横过她的脸。“我想跟你交换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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