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白客 - 第八章倒霉的居委会主任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3个家庭联袂将殷静护送回孔若君家。在获悉孔若君家祸不单行被盗后,宋光辉和石玮当即决定各家分别赞助范晓莹家两万元。
  大家又聚首商量了一番殷静的事。
  “最近,记者少不了,一概不要见。”宋光辉对殷雪涛说。
  “小静就这么着了?”殷雪涛发愁。
  “我觉得,既然能变过去,也能变回来。”孔志方说。
  “我每天来给殷静做体检,随时注意她的变化。”石玮对范晓莹说。
  “谢谢你。”范晓莹说。
  “可能是记者!”崔琳提醒要去开门的范晓莹。
  范晓莹只打开防盗门上的小窗户。外边是一男一女。
  “找谁?”范晓莹警惕地问。
  “这里是殷静同学的家吗?我们是电影学院招生办的。”男的掏出证件递到小窗口前打开给范晓莹审查。
  范晓莹开门。
  “是这样。”女的进门后说,“我们从媒体上获悉,已经被本校录取的殷静同学出了点儿事,我们想证实一下。”
  “如果是真的呢?”殷雪涛问。
  “我们见她本人后再决定。”男的说。
  崔琳到殷静的房间叫女儿出来。
  招生办的人间了殷静面面相觑。
  “很遗憾,我们不能录取她了。”女的说。
  “为什么?”殷雪涛明知故问。
  “她这个样子,怎么到学校上学?”男的说。
  “会影响其他同学的正常学习……”女的说。
  殷静扭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关上门。
  “你们会后悔的。”崔琳对招生办的人说。
  “你们走吧!”殷雪涛驱逐那男女。
  孔若君走到窗前往楼下看,他看见招生办的人出楼门后,立即被众多守候在门口的记者围住,招生办的人绘声绘色地回答记者们的提问。
  孔若君突然看见金国强混在记者群里在认真听。孔若君觉得殷静现在最需要的人就是金国强。
  孔若君开家门要下楼,范晓莹问:“你出去?”
  “我看见金国强在楼下,我叫他上来。”孔若君说。
  范晓莹看殷雪涛,殷雪涛点头同意。
  孔若君下楼找到金国强,对他说:“你上去吧,殷静在等你。”
  “殷静真的变成狗头了?”金国强问孔若君。
  孔若君点头。
  “我走了。”金国强说。
  “为什么?”孔若君问。
  “麻烦你跟殷静说一声,我对不起她。可我也实在没办法。”金国强转身走了。
  孔若君追上去:“你这算什么?”
  “换了你,你怎么办?和一个狗头人身的怪物结婚?”金国强反问孔若君。
  “如果是真爱,我会的。”
  “假装崇高。”
  “你起码也应该在这种时刻安慰她,然后再慢慢分手。”
  “你很虚伪。”
  “你是一个混蛋。”
  “随便你怎么说,我不在乎。”金国强走了。

  孔若君怏怏地回家。
  “我看错了,不是金国强。”孔若君一进家门就说。
  殷静在她的房间大哭。刚才她听见孔若君说金国强在楼下,她就一直站在窗前看孔若君叫金国强上来,虽然她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她看懂了。
  “你们一定要看住她,她的身边要24小时有人,不要给她创造想不开的机会。”宋光辉对殷雪涛夫妇说。
  “我晚上陪她睡。”范晓莹说。
  “白天我陪她。”孔若君说。
  “我们的儿子王海涛现在放假在家没事,我们可以让她来陪殷静。”石玮说。
  “我们的儿子宋智明也可以来。”宋光辉说。
  “智明会说笑话,殷静和他在一起不会闷。”崔琳说。
  “大家又商量了一会,决定这些天随时保持联系。殷雪涛和范晓莹心里踏实了些。孔志方,石玮,崔琳和宋光辉告辞了。
  殷雪涛顾不上心疼他的骷髅保龄球,他到厨房做午饭。保龄球馆来电话,问殷教练怎么一上午没露面,学员都等急了。范晓莹供职的证券公司也来电话问她干吗不上班。
  “我的照片呢?”殷静发现她床头柜上的照片不见了。
  孔若君这才想起刚才他急着去医院看效果,忘了将殷雪涛的照片放回原处。
  “对不起,在我这儿。”孔若君将照片还给殷静。
  “你那我的照片干什么?”殷静头一次认真看着孔若君说话。
  “我……”孔若君尴尬。
  范晓莹进来给儿子解围:“孔若君觉得你还是原来的你,所以他……”
  殷静拿着照片看,然后说:“我的眼睛长的好有什么用,看不准人。”
  孔若君和范晓莹不明白殷静的话。
  “我看错了金国强。”殷静叹气。
  “小静,别灰心,你看,今天有这么多人来帮你。和这些人比,大学算什么?金国强算什么?你有3个妈妈,3个爸爸,谁能和你比?”范晓莹声泪俱下。
  “妈妈,你说得对。其实,我今天觉得挺幸福的。如果没有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么为我两肋插刀。有这样的真情亲情,人生足矣!”殷静直接从自己肺腑里往外掏话。
  范晓莹抱住殷静。
  “若君哥哥,过去是我不好,我自恃长的好,瞧不起你,我今天变了样才知道,长得好有什么用?相貌早晚会失去。”殷静对孔若君说,“今天我看到你忙前忙后,我心里知道什么是好看,你别笑话我说酸话。早晨我发脾气说贾宝玉是巫狗,我向你道歉。我心里清楚,我变头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没关系,和贾宝玉更没关系,要不怎么世界上这么多人就我变?这肯定是上帝在教育我。我看到你对贾宝玉那么好,你面对警察的大钳子毫无惧色保护贾宝玉,我真的很感动……。”

  孔若君傻站在那里,他看着殷静的头,觉得她比原来更美了。
  不知什么时候,殷雪涛已经倚在门口听女儿说话。
  “爸,妈,哥,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自杀。如果早10年,我肯定会自杀。为什么?现在有英特网呀!英特网就是给我这种人准备的,长得好的人生活在英特网时代是悲剧。”殷静对亲人说。
  “非常精彩的话!”孔若君由衷地赞赏。
  殷雪涛说:“从小我就听'坏事变好事'这句话,今天我才体会到。今天我真的觉得有很多变化,比如我和若君的关系,和宋光辉他们的关系,我活到今天才明白好多事……。。”
  四个人抱在一起。贾宝玉从孔若君的床下出来,挨个在他们腿上偎蹭。
  下午,范晓莹和殷雪涛去上班,孔若君对殷雪涛说:“爸爸,你放心去吧,我陪殷静。”
  殷雪涛居然在女儿变狗头的当天眉开眼笑:孔若君终于管他叫爸爸了。
  殷静过去对上网不感兴趣,就像大多数长得好的女孩儿都对上网这种戴着面罩的生活方式嗤之以鼻生怕浪费了自己的宝贵资源一样。
  下午,孔若君指导殷静上网。
  “你要先给自己起一个网名。”孔若君和殷静肩并肩坐在电脑前。
  “你的网名是什么?”殷静问。
  “牛肉干。”
  “好玩。”殷静说,“我叫'狗头'怎么样?”
  “酷!”孔若君批准。
  殷静以狗头的名义开始网上生活。
  在一个网站的聊天室里,网友们正在聊殷静变头的新闻,殷静和孔若君参加进去大发高论。
  晚上,殷雪涛和殷静下班回家,他们看到孔若君和殷静在电脑前开心的样子,心里踏实了。
  孔志方和石玮,崔琳和宋光辉前后脚来电话询问殷静的现状。当他们获悉殷静的变化时,难以置信。
  孔如君注意到,殷静去卫生间时不用一次性纸坐垫了。
  夜间熄灯后,孔若君躺在床上睡不着。昨天晚上他在电脑中给殷静换头与今天殷静变头真的只是巧合吗?怎么会这么巧?可这之间怎么可能有联系?
  孔若君的眼睛在黑暗中突然一亮:那数码相机和《鬼斧神工》再找人做一次试验!
  “拿谁做试验呢?这是违法的事吧?”孔如君问自己。
  “肯定不会成功,否则真是天下大乱了。”孔若君对自己说。
  孔若君决定试。
  试验目标锁定在小区居委会主任身上。居委会主任对所有狗都深恶痛绝,她曾多次和贾宝玉过不去。有一次贾宝玉想对她表示友好,没想到吓得她摔了一跤。起来后非说自己坚固如初的骨头折断了,还去医院拍了片子。她到派出所告贾宝玉的状,要求片警驱逐贾宝玉。后来孔志方托了人,才保住贾宝玉。
  次日清晨,孔若君别有用心地早起床。他知道,每天早晨,居委会主任都率领一帮年龄逾耳顺之年的人在类似于哀乐旋律的音乐伴奏下晨练。

  孔若君拿着数码相机下楼,他居心叵测地占据了小区花园里距离晨练最近的一个石凳。参加晨练的人开始陆续到来,孔若君没有看到居委会主任。
  先到的人随意地伸胳膊蹬腿。孔若君看见居委会主任拎着录音机出现了。
  人们和居委会主任打招呼,居委会主任将录音机放在地上,按下按钮。
  准哀乐的旋律响起,人们整齐地操练起来,象是在预演彩排什么的。
  孔若君举起数码照相机,对准全神贯注晨练的居委会主任,他按下快门。孔若君从数码相机的视窗中检验拍摄效果,他很满意。保险期间,孔若君又给居委会主任补拍了一张。
  没人注意孔若君。
  孔若君回家时,范晓莹已经起床了。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去了?”范晓莹惊奇爱睡懒觉的儿子今天起得如此早。
  “孔若君举起手中的数码相机,说:“我去拍照。”
  范晓莹这才想起孔若君拿到孔志方送的生日礼物后就遇到了殷静变头的事,儿子还没顾上玩数码相机。
  “好吗?”范晓莹问儿子对数码相机的感觉。
  “真不错。”孔若君一边说一边回自己的房间。
  “你今天还要多陪殷静。”范晓莹叮嘱儿子,“上午王海涛和宋智明也来,你们一起玩。”
  “没问题。”孔若君赶上门前说。
  孔若君迫不及待地做到电脑前,他用导线将数码相机和电脑连接在一起,数码相机里变成数字的居委会主任顺着导线进入孔若君的电脑,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居委会主任。
  孔若君再从电脑里调出贾宝玉的图片,孔若君打开他的《鬼斧神工》软件,准备施行换头。
  当孔若君将贾宝玉的头裁下移到居委会主任的头上时,他突然停止了操作。
  “万一成功了,居委会主任的头变成的又是贾宝玉的头,贾宝玉和两个人的异变有关系,它可真的就在劫难逃了。”孔若君想。
  可孔若君家只有贾宝玉一只狗,不换它的换谁的?
  楼下的一声犬吠提醒了孔若君:小区里有那么多宠物狗,拿数码相机随便去拍一只不就行了!
  孔若君拿着数码相机再次下楼,他很顺利地拍摄到一只哈巴狗。狗的主任根本没发现。
  “你这一趟一趟的是干吗呢?”范晓莹一边在厨房做早餐一边探头问孔若君。
  “刚才我没拍好,又去补拍了一次。”孔若君匆忙进自己的房间。
  孔若君屏住呼吸,它通过《鬼斧神工》将哈巴狗的头嫁接到居委会主任身上。
  电脑问孔若君:确实要完成此次移花接木吗?
  孔若君作了个深呼吸,他稍事犹豫后,依然按下了确定键。
或许您还会喜欢:
罗兰小语
作者:佚名
章节:74 人气:0
摘要:我流着泪写这些故事,为那把母“鸡”当做妈妈的孩子,为那被老师误解,被父母否定的孩子,为我们这一代失去了的天伦之乐。什么时候不再看到被亏待而流泪的孩子呢?什么时候重拾我们的天伦之乐呢? [点击阅读]
美的历程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中国还很少专门的艺术博物馆。你去过天安门前的中国历史博物馆吗?如果你对那些史实并不十分熟悉,那么,作一次美的巡礼又如何呢?那人面含鱼的彩陶盆,那古色斑斓的青铜器,那琳琅满目的汉代工艺品,那秀骨清像的北朝雕塑,那笔走龙蛇的晋唐书法,那道不尽说不完的宋元山水画,还有那些著名的诗人作家们屈原、陶潜、李白、杜甫、曹雪芹...... [点击阅读]
致青春
作者:佚名
章节:179 人气:0
摘要:9月10日,南国的盛夏,烈日炎炎。大学新鲜人郑微憋红了一张脸,和出租车司机一起将她的两个大皮箱半拖半拽从车尾箱里卸了下来。她轻轻抬头用手背擦汗,透过树叶间隙直射下来的、耀眼的阳光让她眼前短暂的一黑,突然的高温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掏了掏,翻出了出门前妈妈给她备下的零钱,递给身边的出租车司机,笑眯眯地说道:“谢谢啊,叔叔。 [点击阅读]
花田半亩
作者:佚名
章节:46 人气:0
摘要:我们教的中文,是主张从良好情怀的心里发芽的中文。这样的一颗心,田维无疑是有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目光里那一种超乎她年龄的沉静,对于我们都意味着些什么了。经常与死神波澜不惊地对视的人,是了不起的人。田维作为中文女学子,之所以对汉字心怀庄重,我以为也许还是基于这样的想法——要写,就认认真真地写。而且,当成一次宝贵的机会来对待。这令我不但愀然,亦以肃然,遂起敬。 [点击阅读]
莎菲女士的日记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0
摘要:十二月二十四今天又刮风!天还没亮,就被风刮醒了。伙计又跑进来生火炉。我知道,这是怎样都不能再睡得着了的,我也知道,不起来,便会头昏,睡在被窝里是太爱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上去。医生说顶好能多睡,多吃,莫看书,莫想事,偏这就不能,夜晚总得到两三点才能睡着,天不亮又醒了。象这样刮风天,真不能不令人想到许多使人焦躁的事。 [点击阅读]
莫言《会唱歌的墙》
作者:莫言
章节:31 人气:0
摘要:第一次去青岛之前,实际上我已经对青岛很熟悉。距今三十年前,正是人民公社的鼎盛时期。全村人分成了几个小队,集中在一起劳动,虽然穷,但的确很欢乐。其中一个女的,名字叫做方兰花的,其夫在青岛当兵,开小吉普的,据说是海军的陆战队,穿灰色的军装,很是神气。青岛离我们家不远,这个当兵的经常开着小吉普回来,把方兰花拉去住。方兰花回来,与我们一起干活时,就把她在青岛见到的好光景、吃到的好东西说给我们听。 [点击阅读]
莫言《天堂蒜薹之歌》
作者:莫言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莫言十九年前,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件极具爆炸性的事件——数千农民因为切身利益受到了严重的侵害,自发地聚集起来,包皮皮围了县政府,砸了办公设备,酿成了震惊全国的蒜薹事件——促使我放下正在创作着的家族小说,用了三十五天的时间,写出了这部义愤填膺的长篇小说。在初版的卷首,我曾经杜撰了一段斯大林语录:小说家总是想远离政治,小说却自己逼十近了政治。 [点击阅读]
莫言《檀香刑》
作者:莫言
章节:20 人气:0
摘要:一那天早晨,俺公爹赵甲做梦也想不到再过七天他就要死在俺的手里;死得胜过一条忠于职守的老狗。俺也想不到,一个女流之辈俺竟然能够手持利刃杀了自己的公爹。俺更想不到,这个半年前仿佛从天而降的公爹,竟然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俺公爹头戴着红缨子瓜皮小帽、穿着长袍马褂、手捻着佛珠在院子里晃来晃去时,八成似一个告老还乡的员外郎,九成似一个子孙满堂的老太爷。 [点击阅读]
莫言《生死疲劳》
作者:莫言
章节:59 人气:0
摘要:《生死疲劳》叙述了1950年到2000年中国农村50年的历史,围绕土地这个沉重的话题,阐释了农民与土地的种种关系,并透过生死轮回的艺术图像,展示了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农民的生活和他们顽强、乐观、坚韧的精神。小说的叙述者,是土地改革时被枪毙的一个地主,他认为自己虽有财富,并无罪恶,因此在阴间里他为自己喊冤。 [点击阅读]
莫言《红蝗》
作者:莫言
章节:10 人气:0
摘要:第二天凌晨太阳出土前约有十至十五分钟光景,我行走在一片尚未开垦的荒地上。初夏老春,残冬和初春的记忆淡漠。荒地上杂草丛生,草黑绿、结实、枯瘦。轻盈的薄雾迅速消逝着。尽管有雾,但空气还是异常干燥。当一只穿着牛皮凉鞋和另一只穿着羊皮凉鞋的脚无情地践踏着生命力极端顽强的野草时,我在心里思念着一个刚刚打过我两个耳光的女人。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