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 - 第五部(8)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p{text-indent:2em;}“阿列克谢·阿尔谢尼耶夫。笔记。”
  我坐着思考了好久,写什么呢?我一个劲地抽烟,整个房间烟雾腾腾,但是不感到苦恼,只是有些优郁,内心是平静的。最后我写道:
  “H公爵到编辑部来过,他是著名的托尔斯泰的信徒。他有一份关于图拉省饥民救济捐款和支出情况的报告,要求发表。他很胖,但不魁梧,穿一双高加索式样的软靴,戴一顶卡拉库尔羊皮帽,大衣领子也是卡拉库尔羊羔皮做的。这些穿戴虽然破旧,却很贵重,而且干干净净。灰色软上衣腰里系着皮带,显出圆滚滚的肚子,鼻子上架着金边的夹鼻眼镜。他待人谦逊,但他那端正优雅、油光水滑、白白净净的面孔和冷冰冰的眼睛使我极为不舒服,我立即对他产生恶感。当然,我不是托尔斯泰的信徒,但也完全不象人们所想象的那样。我希望生活和人都美好,能激起爱和欢乐的感情,我只憎恨有碍于爱和欢乐的东西。
  “前几天我沿着博尔霍夫大街往上走,看到了一幅太阳西沉的景象:天寒地冻,西边天空渐渐清澈,一片青绿、透明、寒冷的天空映着明净的暮光,照着整个城市,勾起人们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和忧愁。人行道上站着一个衣衫褴褛、脸冻得青紫的老人。他是个流浪乐师,正拉着破旧的手摇风琴;那长笛般的哨声、颤音、沙哑声,那从哨声和沙哑声之中进发出来的浪漫曲调,那样悠远,带着异国情调和古风,弥漫了这凛冽的黄昏,也使人内心充满忧伤——唤起种种梦想和怜借之情……
  “我到处感到苦闷或恐惧。两星期前我看到的一件事至今还历历在目。也是个黄昏。只不过阴沉晦黯。我偶然走进一座不大的教堂,看见传道高台近旁离地板很近的黑暗处,摇曳着烛光。我走近一看,不禁呆若木鸡:三支小蜡烛粘在一口小棺材的前端,凄楚地微弱地照着四边围满纸花的粉红色小棺材,照着躺在里面的黑皮肤、凸前额的婴儿。要不是他的小脸现出瓷器一般的颜色,紧闭的凸眼皮呈雪青色,小嘴嘬成三角形,要不是这永恒的宁静和永世的孤独的气氛,他完全象是睡着了!
  “我已写出并发表了两篇小说,不过全是虚构的,令人不快。一篇讲饥饿的农夫,我没有见过这些人,也谈不上怜悯他们;另一篇写的是地主破产这个过时的题材,内容也是臆造的。其实我想写的只是破产地主P的屋前那株高大的银白色杨树,再就是他书房柜子上的鹞鹰标本,它张开驳杂的褐色翅膀,一只闪闪发光的黄玻璃眼睛永远朝下望着,假使写破产,我也只想描写它诗意的一面,写那感伤动人的东西:贫瘠的土地,贫穷残败的庄园,花园,奴仆,马匹,猎狗以及把前房让给后辈而自己栖息后房的‘老东家’。还要说说‘少东家’:他们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不名一文,然而自视血统高贵,是高人一等的贵族阶层。贵族式这檐帽、斜领衬衫、灯笼裤、长统靴……聚到一块就是酗酒,抽烟,夸夸其谈,拿古老的装香摈酒的高脚杯喝伏特加,将空弹上进枪膛,狂笑着朝蜡烛开枪,把烛火射灭。这些‘少东家’中有个姓口的,完全离开破落的庄园,搬到磨坊去和情妇一起住在小木房里,当然,磨坊早已停业了,这情妇几乎没有鼻子,他们睡在木板床上,铺着麦秸,或者睡‘在花园里’,也就是木屋近旁的一棵苹果树下。苹果树枝上还挂着一块破镜子,镜子里映着白云。闲极无聊时,他就坐在树下,用石头去打鸭群,那是磨坊附近水湾里农夫放养的,每扔一块石头,鸭子就立刻嘎嘎直叫,喧闹着成群结队地扑到水中。

  “瞎老头格拉西姆是我家的旧仆,跟所有的瞎子一样,走路时微微翘起脸,好象在倾听,凭一根棍子本能地摸索道路。他住在村头一间小破房子里,孤苦伶什,只有一只鹌鹑为伴。那鹌鹑在韧皮编的笼子里一个劲地扑腾,撞到麻布做的顶篷上,日复一日,头上的毛都秃了。格拉西姆虽说眼瞎,可到了夏季,总是一大清早到地里去捉鹌鹑,聆听它们抑扬顿挫的音调,暖风吹拂到瞎子脸上,鸟声随风飘进田野。格拉西姆说,鹌鹑离捕网愈近,叫声就一下比一下热烈,一下比一下响亮,一下比一下更让捕鸟人紧张,那种揪心的感觉比世上一切东西都美。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大公无私的诗人!”
  --------------------
  ①波尼马——指八○至一四○厘米高的矮马。
  十五
  我不愿到编辑部去吃早饭,于是来到莫斯科大街上,走进一家小酒馆。我喝了几杯伏特加,要了条鲜鱼下酒,我盯着盘里切成薄片的鱼头,心想:“这也值得记下来,鲱鱼有珠母色的腮。”接着我吃了一道沙锅炖的酸白菜焖鱼。酒馆里人客满座,低矮的餐厅里,飘散着薄饼和煎胡瓜鱼的气味和呛人的油烟。白衣跑堂弓着背,仰着后脑勺穿来穿去,象跳舞一般。体现了俄罗斯精神的老板,神气活现地站在柜台后面,斜着眼监视着每一个跑堂,既严厉又笃信上帝,这是他早已演惯了的角色。在小市民围坐的桌子中间,轻轻地走动着几个黑衣修女,她们穿着粗笨的带提靴环的靴子,身材矮小,象白嘴鸦一样。她们默默地向小市民们鞠躬,递上封面上饰有银边十字架的小黑书,小市民们蹙起眉头,从钱包里挑出几枚难看的戈比……这一切似乎是我的梦的继续,伏特加、酸白菜焖鱼和童年的回忆使我微微有些醉意了,泪水不由涌了上来……回到客栈后,我躺下就睡着了。醒来时已是薄暮时分,心情惆怅和懊悔。我对着镜梳了梳头,发现自己的头发太长,艺术家的风度太过分了,看着不舒服,就上理发馆去。理发店里坐着一个矮胖子,围着自罩布,脑袋亮光光的,一双兜风耳,活脱脱象只蝙蝠。理发师在他的上唇和两颊上涂上一层厚得出奇的肥皂泡沫,拿把刺刀灵巧地刮了又涂,涂了又刮。这一次是从下往上刮的,轻轻几下,就草率完事。蝙蝠叉开两腿,抬起半截身子,拉开罩布,弯下腰去,一只手按住胸部,另一只手洗那通红的脸。
  “洒点花露水吗?”理发师问。
  “要一点。”蝙蝠说。

  于是理发师用喷子咝咝地喷了点花露水,又用一条毛巾轻轻地沾了沾蝙蝠的湿润的双颊。
  “先生,请!”他揭掉罩布,话音清晰地说。蝙蝠便站起来了,那模样可真吓人:一双大耳伸在大大的脑袋上,面孔又大又瘦,象张红羊皮,刮过的脸上,眼睛发出婴孩一般的亮光,嘴一张,黑洞洞的。他身材矮小,宽肩膀,躯干短得象蜘蛛,而且腿又细,象鞑靼人那样弯着。他塞给理发师一点小费,穿上漂亮的黑大衣,戴上圆顶礼帽,点起一支雪茄,走了。理发师转过身来对我说:
  “您知道他是谁吗?是头号富商叶尔玛科夫。您知道他一向给多少小费吗?您瞧!”
  他伸开手掌,开心地笑着说:
  “不多不少,两戈比!”
  理完发,我又习惯性地上街溜达溜达。孤独和忧愁使我早已养成上教堂的习惯,一看见教堂的庭院,我就进去了。诵经台周围高高的烛台上,成束的蜡烛发出灼热的光,照得教堂里暖融融的,充溢着一种忧郁的节日气氛。台上放着一个铜十字架,十字架上镶着假宝石,神职人员站在台前,满含怜悯和悲伤之情唱道:“主啊,我们在你的十字架前礼拜……”暮色里,一位大个子老头儿站在门口,他穿一件长长的厚呢外衣,一双皮套鞋,身材粗壮结实,象一匹老马。他也跟着唱,似乎在教训什么人,声音低沉而严厉。诵经台旁的人群中站着一个香客,他面前的金黄色的烛光和煦地照着他。他长得象穴居人一样干瘦,清癯发黑的脸孔低垂着,严肃而冷静。又长又黑的头发一绺绺地象原始人、僧人和妇女那样耷拉在两颊上,几乎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左手紧握一根长木杖,日积月累,木杖被磨得光亮亮的。他背后背着个黑皮囊,独个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和别人保持着距离。我看他,热泪盈眶,胸中升腾起无法抑制的对俄罗斯、对祖国、对她全部蒙昧的古代缅怀和感伤之情。有个人站在我后面,用蜡烛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下面,我转过脸一瞧:原来是个老太婆,她穿一件肥大的外衣,披一条大围巾,弓着身子在我背后,暴着一枚牙齿。她说:“敬十字架用的,老爷!”她的小手冻得冰冷僵硬,指甲青紫,我顺从地接着蜡烛,很高兴,于是朝耀眼夺目的烛台迈了一步,笨拙地把这支蜡烛同其它的蜡烛搁在一起。我的笨拙动作使我感到客臊,突然,我起了一个念头;“走!”于是,我后退一步,鞠了躬,迅速而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向大门走去,身后留下教堂中舒适可爱的光明和温暖。台阶上,迎接我的是阴冷的黑暗和在高空中呼啸的风……我戴上帽子,对自己说:“走!”决定到斯摩棱斯克去。
  为什么要到斯摩梭斯克去?我想望过勃良斯克的一切,勃良斯克森林,勃良斯克绿林好汉……我拐进一条胡同,走进一家小酒馆。有个无赖正坐在桌旁低着头,借酒装疯,大声叫道:“我自作自受,落得当苦役的下场!”这是一出俄国人惯演的顾影自怜的把戏。另一张桌旁有个人仰着头,嫌恶地望着他,那人蓄着两撇稀疏的小黑胡子,脖子细长,喉包尖而大,在颈前薄薄的皮肤下面蠕动,看来是个小偷。柜台旁有一个高个子女人,酒气醺天,晃晃荡荡地摇着身子,她的连衣裙湿漉漉的,紧贴在两条细腿上,显然是个洗衣妇。她敲着柜台,正向掌柜诉说什么人的卑鄙行径,手指控洗得干干净净,象玻璃一样放亮。一只盛着伏特加的棱形酒杯摆在她面前,她间或端起来拿在手中,却总没喝,一会儿又放下来,接着话题说下去。我想喝点啤酒,可是酒馆里空气霉湿,冲鼻难闻,灯光也太暗,还有水从结了冰的小窗台上,从窗台上的一堆烂抹布上流下来……

  偏巧,阿维洛娃家的餐室里来了几位客人。“啊,我们可爱的诗人!”她说,“你们还不认识吧?”我吻了吻她的手,又同客人们寒暄了一番。同阿维洛娃坐在一起的是一位老先生。满面皱纹,唇髭剪得齐齐整整,还染成了揭色,头上的假发也是褐色的,身穿白丝背心和黑色常礼服。他赶忙站起来,鞠了躬,谦恭地回敬了我,动作出奇地灵活,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称。我挺喜欢他的常礼服大襟上镶着黑缏,一见之下不禁动了心,极想自己有那么一件才好。桌子正中坐着一位太太,爱絮絮叨叨又善于词令,她向我伸出象海豹的鳍脚一样结实丰满的手,手光滑得象枕形肉包子一般,上面可以看到手套接缝留下的一行行齿形压痕。她口齿伶俐,说话急促,还多少带点喘息。她完全没有脖子似的,身子相当肥胖,特别是后背和两腋附近。她腰间的紧身束得紧紧的,象卵石一样滚圆、梆硬,肩膀上搭着一块烟灰色毛皮。毛皮的气味掺和着沁人心肺的香水、毛料衣服、温暖的身体的气味,浓烈得真叫人难以透气。
  十点钟,客人们起身告辞了,临行恭维了主人一番。
  阿维洛娃笑了起来。
  “哎,总算走了!到我房里坐坐吧,该把这儿的气窗打开……咳,亲爱的,您怎么啦?”她娇嗔地说,同时向我伸出两只手。
  我握着她的手说:
  “明天我要走了……”
  她惶惑地看了看我:
  “上哪儿?”
  “斯摩棱斯克。”
  “为啥?”
  “我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
  “去了斯摩棱斯克又会怎么样呢?来,咱们坐下来吧……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坐到沙发上,沙发上罩着的是夏天用的条子斜纹布套。
  “您看这斜纹布,”我说,“跟火车上的一模一样。甚至看见这斜纹布我的心就不能平静,连它也催我走呢。”
  她往里坐,两只脚就露在我眼前。
  “不过,为什么去斯摩棱斯克?”她问,用疑惑不解的眼光盯着我。
  “然后去维切布斯克……波洛茨……”
  “为啥,”
  “不知道。首先,我很喜欢这几个地名:斯摩梭斯克,维切布斯克,波洛茨克……”
  “这不是开玩笑吧?”
或许您还会喜欢:
阿甘正传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2
摘要:朋友:当白痴的滋味可不像巧克力。别人会嘲笑你,对你不耐烦,态度恶劣。呐,人家说,要善待不幸的人,可是我告诉你——事实不一定是这样。话虽如此,我并不埋怨,因为我自认生活过得很有意思,可以这么说。我生下来就是个白痴:我的智商将近七十,这个数字跟我的智力相符,他们是这么说的。 [点击阅读]
马克吐温作品集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2
摘要:本文是作者根据自己1868年在纽约采访州长竞选的素材写成的一篇政治讽刺小说。作者以夸张的漫画式的笔触,艺术地再现了美国社会中竞选的种种秽事丑闻,揭露了竞选的虚伪性和欺骗性。这篇小说以独立党候选人“我”的自白与大量的新闻、匿名信等引文的对照构成完整的故事,用犀利、夸张、含蓄的语言表达了作者对腐败政治的愤怒谴责。 [点击阅读]
魔山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2
摘要:一《魔山》是德国大文豪托马斯·曼震撼世界文坛的力作,是德国现代小说的里程碑。美国著名作家辛克莱·刘易斯对《魔山》的评价很高,他于一九三○年看了这部书后曾说:“我觉得《魔山》是整个欧洲生活的精髓。”确实,它不愧为反映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欧洲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一九二九年托马斯·曼获诺贝尔文学奖,《魔山》起了决定性作用,这是评论界公认的事实。二关于托马斯·曼,我国读者并不陌生。 [点击阅读]
1973年的弹子球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喜欢听人讲陌生的地方,近乎病态地喜欢。有一段时间——10年前的事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逢人就问自己生身故乡和成长期间住过的地方的事。那个时代似乎极端缺乏愿意听人讲话那一类型的人,所以无论哪一个都对我讲得十分投入。甚至有素不相识的人在哪里听说我这个嗜好而特意跑来一吐为快。他们简直像往枯井里扔石子一样向我说各种各样——委实各种各样——的事,说罢全都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点击阅读]
24个比利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序言本书叙述的是一则真实故事──威廉.密里根是美国史上第一位犯下重罪,结果却获判无罪的嫌犯,因为他是一位多重人格分裂者。他不像精神病或一般小说上所记载的其他多重人格病患一样使用杜撰的假名,从被逮捕到被控诉开始,他一直都是争论性的公众人物。他的面孔出现在各报章杂志的头版和封面上,心智检查的结果不仅出现在夜间电视新闻节目,更成了报纸的头条新闻,迅速传遍全世界。 [点击阅读]
ABC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在我的这本记叙性的书中,我摒弃了常规,仅仅以第一人称叙述了我亲自处理过的一些案件和勘查过的现场,而其它章节是以第三人称的方式写的。我希冀读者相信书中的情节是真实的。虽然在描述各种不同人物的思想及感情上过于细腻,可是我保证,这都是我当时精细的笔录。此外,我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还亲自对它们进行过校对。 [点击阅读]
H庄园的一次午餐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埃莉诺·凯瑟琳·卡莱尔,您被指控于本年七月二十七日杀害了玛丽·杰勒德。您是否承认自己是有罪的?”埃莉诺·卡莱尔笔直地站立着。她那傲然高昂的头、生气勃勃的蓝色眼睛使人惊讶。她的头发像煤炭一样乌黑。修剪应时的眉毛形成两条细线。法庭笼罩在一片沉闷而紧张的寂静中。 [点击阅读]
一个人的好天气
作者:佚名
章节:40 人气:0
摘要:正文第1节:春天(1)春天一个雨天,我来到了这个家。有间屋子的门楣上摆着一排漂亮的镜框,里面全是猫的照片。再往屋里一看,从左面墙开始,隔过中间窗户,一直转到右面墙的一半,又挂了快一圈儿猫的照片,我懒得去数多少张了。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有的猫不理睬我,有的猫死盯着我。整个房间就像个佛龛,令人窒息。我呆呆地站在门口。"这围脖真好看哪。 [点击阅读]
一朵桔梗花
作者:佚名
章节:37 人气:0
摘要:1.一串白藤花序幕花街上,点着常夜灯。如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可是大正(注:日本年号,1911-1926)末年,在那个伸入濑户内海的小小港埠里,有一所即今是当时也使人觉得凄寂的风化区,名字就叫“常夜坡”。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到如今还常常会想起那整晚点着的白花花、冷清清的灯光;奇异的是每次想起,它总是那么凄冷,了无生气。 [点击阅读]
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阿里阿德理-奥列弗夫人在朋友朱迪思-巴特勒家作客。一天德雷克夫人家准备给村里的孩子们开个晚会,奥列弗夫人便跟朋友一道前去帮忙。德雷克夫人家热闹非凡.女人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进进出出地搬着椅子、小桌子、花瓶什么的.还搬来许多老南瓜,有条不紊地放在选定的位置上。今天要举行的是万圣节前夜晚会,邀请了一群十至十七岁的孩子作客。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