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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逍遥侯 - 正文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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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二自马车上脚尖一点,手中‘断肠刀’迎向苍鹰铁威雄。但听一阵金戈相撞之声,祝二飞回马车,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无丝毫改色。苍鹰铁威雄飞回原地,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吃亏不小。
  群雄皆惊。武功从不见长于江湖的千叶世家,会出来一个武功高强的无名赶车老头让人匪夷所思。
  就在群雄皆惊之时,如月的长剑已刺入柳长风的心口。
  柳长风手抓住如月的长剑,呆呆望着如月,双目暗然,不知忏悔、愧疚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得到如此的报应,全家覆没在这邙山顶。
  如月满腔怒火瞪着垂死的灭门仇人,拔出长剑,手一挥,随着一蓬血雨,柳长风头颅飞向空中,如月跪在地上:
  “爷爷、奶奶,爹娘,月儿为您报仇了。”
  邙山顶上有此变故,武林群雄谁也没料到。柳家十余口眨眼间全军覆没,点苍弟子目睹柳家丧命,掌门吃亏,个个满腔怒火,手按剑柄,却不敢上前,因为明镜手中的‘鬼难逃’正对准他们。如此歹毒暗器,谁也不敢往上撞。
  但此刻群雄面前不容点苍派示弱,在江湖同道面前威信尽失。苍鹰铁威雄一举剑,指着千叶影儿:“小妖女,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能辨真伪,却如此心狠手辣,灭了柳师弟全家,点苍如不为柳师弟报仇,如何对得起柳师弟在天之灵?”
  “老夫可以作证。”祝二突然开口:“如月这丫头就是我从柳长风手中救下的,当时我路过渔村,听到哭喊声,寻了过去,看到一切,在柳长风那淫贼丧心病狂,要摔死如月时,老夫出手相救,发了三枚金钱镖,尽入柳长风的后背,并趁机救走如月。铁掌门,如果不信,可当着天下英雄检视。”
  祝二此言一出,铁威雄呆住,十六年前柳长风重伤在家,他曾探望,只说被人暗算,后背着了三枚金钱镖,却万万没想到里面还隐藏这么一段故事,一时无话可说。
  华山派掌门静云师太开了口:“即便是柳长风此罪当诛,但铁掌门在此,也应交由点苍按门规处罚,千叶姑娘如此越俎代庖,且手段如此残忍。”
  千叶影儿对静云师太冷然一笑:“十年前华山为贵派李川长老报仇,何时将关西大帮秦帮的帮规放在眼里?怎不将凶手秦帮副帮主郭凯交给秦帮处理,反而借机灭了秦帮。那时,师太为何越俎代庖、手段如此残忍?柳长风奸淫毒杀手无寸铁、无缚鸡之力的如月全家妇孺时,师太又在哪里,怎不指责柳贼手段如此残忍?”
  千叶影儿敢如此数落自己,脾气本就暴躁的静云师太一张粉脸涨成猪肝色,怒喝一声:“放肆!”
  人扑向千叶影儿。
  “回去!”祝二一声暴喝,身形暴起。
  一阵对掌声响、飞沙走石之后,祝二飞回马车,静云师太落回原处,二人正是旗鼓相当。
  群雄发出啊的惊叹,这车夫名不见经传,连战两大掌门人,未落下风。静云师太更是位列江湖高手第十三位,交手却未得任何便宜,群雄怎不震惊,静云师太更是脸上挂不住,人一落地,手按在剑柄。
  正要再出手,只听九幽修罗教总坛里响起洪亮的钟声,接连三声,穿过呼啸的冷风,在群雄的耳旁回荡。
  不知发生何事,群雄张首翘望,静云师太与祝二也暂时住手。
  九幽修罗教总坛的宽大铁门嘎吱嘎吱缓缓打开,一对约五十名黑衣黑巾武士步出石堡,个个背插长剑,手执弓箭。城堡前的九幽修罗教教众闪开一条大道,躬身抱拳,齐声高喊:
  “恭迎少教主!恭迎少教主!”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六章救如玉力战群雄
  黑巾武士后面步出胖瘦二婆,二婆的后面款款行出一位身材硕长的妙龄姑娘,白裙曳地,一尘不染,红红的秀发迎风飘逸。虽然一袭白色纱巾蒙面,但群豪仍能感觉到巾后的惊世骇俗的美容和冷艳,少女的一步一态,都是秋水为神,琼花作骨;一走一停,便得香心如诉,娇韵欲流。武林群豪都屏住呼吸,静静而又贪婪地望向少女。群雄中更有不少人突然间有些呼吸急促,低头不敢再望。
  九幽修罗教少教主甄如玉在火磷箭手和胖瘦二婆两护法的簇拥下,带着彩云、霁月两名贴身丫环缓缓来到天下群雄面前。
  千叶影儿对甄如玉施礼道:“千叶影儿见过少教主。”
  甄如玉淡淡回礼,人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回头问道:“他还好吗?”
  “他、他、还好。”一时间千叶影儿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好就好。”甄如玉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去。来到肖万雄和凌云面前。
  二人急忙上前:“贤侄女,你怎么出来?”
  “二位叔叔辛苦了,如玉连累你们受累了。”深深施了一礼。
  肖万雄和凌云连忙还礼:“有我们两个老骨头和众位坛主教众在,绝不会让贤侄女受任何委屈。”
  “谢谢两位叔叔和大家,但如玉怎能让诸位叔叔与我爹浴血奋战才有今日的圣教毁在如玉手里?”甄如玉转向群豪:
  “甄如玉所做所为,今日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待会儿大家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我甄如玉绝不会眨下眼。但是,如果有人想借此找我九幽修罗教的麻烦,却是痴心妄想。”
  自怀中掏出一物,高高举起,正是教主信物‘修罗令’。九幽修罗教教众立刻黑压压单膝跪倒在地,齐声高喊道:“请教主发令!”
  “如玉今日要自行解决此事,吾教中人不得插手。如玉今日如有不测,有肖护法暂代理教主一职,统领教中事务。教主至今下落不明,日后找到教主后,回归教主之位。如教主不幸,寻回教主遗骸并为教主报仇者为我教下任教主。”
  教众颤声应是,已现呜咽之声。
  甄如玉再一晃手中‘修罗令’:“火磷箭手听令!如有人胆敢侵犯我总坛,杀戮我教弟子,杀无赦!”
  “是!”震天欲聋喊声中城墙上和两侧山顶冒出无数火把和无数黑衣黑巾箭手,举箭对准下面群雄,箭头上裹着一团黑黑的物事。跟随甄如玉出来的五十名黑衣火磷箭手也一字散开,手中箭对准群雄。
  一听火磷箭手之名,群雄无不大惊失色,据说这箭上火磷阴毒无比,被火点着后一旦沾身,焚烧不止,一直烧到骨子里,可说生不如死。如今被上百名火磷箭手团团围住,群雄立刻慌乱起来。
  少林三武僧和武当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及其他剑派掌门都皱上眉头。虽说大家上山前曾讨论过如何对付这火磷箭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距离交手,让对方无法放箭,如今全部落空,不由暗自着急。
  甄如玉被纱巾蒙着美丽脸庞异常安静,环视群雄:“那十二个人都是本姑娘杀的,谁要报仇就请一起上吧。”
  原来甄如玉在城堡里听报外面战况,得知千叶影儿智辨群雄,为自己解脱,但别玉寒并未现身,只道是别玉寒绝情寡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伤心之下,为了自己的名节和别玉寒的无情,今日要血洒邙山。
  千叶影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甄如玉会破罐子破摔,把这所有的都一下子拦下来,自己的一番心血全部东流,一时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群雄也是哗然,却无法辨别是真是假,只想如何能够破了这火磷箭手,转危为安才是。
  但那些一心要来报仇的听了甄如玉承认自己做了一切,此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人群。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去围攻一个女子,一时下不了手。
  犹豫间,只见一魁梧大汉喝道:“我儿死在你手中,老夫不报此仇,我吴家寨枉立于这江湖之上。”手举刀落,冲甄如玉当头一刀劈下。
  虽然身为岭南吴家寨的老大,但比起九幽修罗教的少教主相差甚远,不过十余招已刀飞人亡。
  人群中又冲出一男一女,双剑刺向甄如玉,正是开封府双剑侠侣石天荣、李秀婉夫妇,要为死去的独子报仇。石天荣乃是武林三大堡之一白云堡堡主一袋烟谢阳的内弟,李秀婉是天山剑派的女徒,不看僧面看佛面,加上夫妻俩热情大方,行侠好义,因此双剑侠侣名气响亮于开封中原地界。但二人却不是武林第四高手九幽修罗教教主九幽摄魂甄不凡女儿的对手,不到五十余合,双双负伤败阵。
  那些要来寻仇的见先是带头的崆峒派和江南柳家,一死一伤,如今岭南吴老大、开封府双剑侠侣又败下阵来,恐怕报仇无望了,激愤之下,再不顾江湖规矩,呐喊声中冲出十几人,围住甄如玉,想要将其斩于乱刀群功之下。
  九幽修罗教的人个个气得吐血,骂这些自誉为江湖侠士、名门大派的人以多攻少、厚颜无耻不要脸。见少教主危机,脾气向来急躁的凌云大喝一声扑了上去。
  几个坛主见机跟了上去,七大剑派见状,立刻有人迎上,一场混战开始了。
  少林觉悲大师见眼前一片混战,惨叫连连,如此下去必是双方死伤无数。加上火磷箭手在旁虎视眈眈,己方能活着出去的恐怕寥寥无几,急切间只有拿下甄如玉作为人质,止住这场混战再说。冲师弟觉情大师和觉苦大师一使眼色,高喝一声阿弥陀佛,腾空而起,三幅黄色袈纱在风中飘洒,如三朵黄云罩向甄如玉。
  肖万雄不顾自己受伤,一咬牙提起真气,迎向觉悲大师。
  同时洛阳分坛坛主‘无霜剑’秋无霜与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拦住觉情大师和觉苦大师。
  觉悲大师志在甄如玉,不愿与肖万雄纠缠,施展少林绝技‘大力金刚掌’拍向肖万雄。
  受伤的肖万雄不敢硬接,以绵掌以柔克刚的招式拦上,但觉悲大师掌到跟前突然改掌为指,使出另一绝技‘无相劫指’无声点向对方掌腕大穴。肖万雄撤掌向后退了一步,改掌为拳击向对方的五指。
  觉悲大师却抓住肖万雄向后退步的间隙,人在空中,借着肖万雄击出的那拳翻身冲向甄如玉。肖万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会借自己之力扑向甄如玉,呆了一呆,即刻追去,却为时已晚,相差对方已是数步之遥。
  甄如玉此刻刚击开曹彤的剑,眼角瞥见一团黄云罩向自己,当时娇喝一声,左手九幽掌右手修罗剑,腾空而起击向那片黄云。觉悲大师左手‘分水功’、右手‘无定指’口中同时猛喝一声,正是少林另一门绝技‘佛门狮子吼’。
  甄如玉剑掌被对方击开,刚要换招,耳边突听到一声猛喝,心中一惊,脑子一阵剧痛,神志不清,人当即向下落去。
  蒙面纱巾被风扬起吹落,露出美丽绝伦的艳容,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惊叹声。
  觉悲大师挡开甄如玉的剑掌,见对方为‘佛门狮子吼’所镇摄,心中一喜,向面前的甄如玉抓去。
  就在这时,背后几缕阴沉沉的指风袭向自己,不愿放弃如此大好机会的他只好施展‘袈纱伏魔功’绝技,将袈纱鼓成球状,撞向背后的指风,但听一声闷哼,袭击之人显然被‘袈纱伏魔功’的真气所伤。
  觉悲大师顾不上回头查看背后袭击之人,加速扑向即将着地的甄如玉。手就要沾着甄如玉的衣裙,甄如玉突然向一边滑去,觉悲大师定睛一看,却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细索无息地缠住甄如玉,将其带往一侧。
  此时的觉悲大师全力下冲,无法再向上提拔身子去追甄如玉,但他不愧是少林三武僧之首、精通六种少林绝技的‘觉’字辈第一高手,急切间改抓向甄如玉的指为掌,在地上一拍,人斜飞起来追向甄如玉,同时躲过肖万雄隔空拍来的一掌。
  可惜接连换了几个身法,却未能抓住甄如玉,觉悲大师此刻真气已尽,只好落到地上。
  这时空中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堂堂少林寺得道高僧,竟如此卑鄙,做起背后暗算人的无耻勾当。”
  觉悲大师抬起头,只见晕厥的甄如玉正被一自人群头顶飞来的英俊青年抱住,落到地上。
  长身而立,一袭白衣,正是快马赶到的别玉寒。男的玉树临风,仪态不凡,女的冷艳娇媚、美仑美奂,真是天生地造的一对佳人,人群中射来不少羡慕嫉妒的眼光。
  觉悲大师本想先抓甄如玉,化解这场混战,然后相机解决这场纠纷,即便不能使双方化解彼此的仇恨,但不至于两败俱伤,或者利用手中的甄如玉让九幽修罗教签订城下之盟,给武林朋友一个交待。如今偷鸡不成反被别玉寒当着群雄的面臭骂一顿,气得有话说不出,光秃秃的圆脑袋一阵青一阵红。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双方停止打斗,别玉寒将怀抱中的甄如玉递给上前的彩云、霁月:“快让千叶姑娘给如玉查看一下伤势。”
  二女应声退下。
  别玉寒扶起自背后袭击阻挡觉悲大师之人,却是一身女装打扮的花妖:“谢花兄及时出手相救。”
  “贱妾应该的。”面色苍白的花妖细声细气回答,人群中发出格格笑声。
  别玉寒冷冷扫视群雄一眼:“如玉是在下的妻子,她纵有万般不是,各位也该先跟本人打个招呼,如此兴师动众,欺负一弱小女子,难道这就是诸位的行侠仗义之道?”
  群雄在崆峒、江南柳家等发出的英雄帖中曾提及甄如玉与淫书生别玉寒狼狈为奸、但被其玩弄后甩掉,如今有人竟称甄如玉为妻子,难道真有此事,此人莫非就是……?
  “淫书生!他就是淫书生别玉寒!”群雄中有人认出别玉寒。
  “‘三花二淫一嫖客,最淫书生别玉寒’,他就是别玉寒。”
  “听说他挑了龙虎镖局、一脚伤了长江帮少帮主‘霸王公子’洪长江、剑败‘八剑堡’大公子‘公子剑’卢谦。”
  “那算什么?他一剑就削掉了京狮堂总堂主铁掌稽飞的脑袋。”
  人群中不少人从北方而来,听过见过别玉寒在京城的所做所为,立刻在人群中低语传播开来。
  “原来他与姓甄的真有一腿。听说他与千叶影儿、火凤凰杜隽也有一下子。小子真他妈的有福气。”有人愤愤不平,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抡不到自己头上。
  “还有峨嵋双娇燕,燕掌门与夫人就在此,恐怕有这花花肠子的好看。”有人幸灾乐祸,前面的人听了心里舒服好多。
  “你就是别玉寒?”觉悲大师厉声喝问。
  “正是!”
  “好,老衲等此来邙山,正是为你而来。”一挥手,人群中跃出十二名僧人,站到少林三武僧身后,每人一柄禅杖。
  “即是冲在下而来,为何背后偷袭他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觉悲大师光秃秃的圆脑袋又是一阵红光闪过,瞪了别玉寒一眼,然后双手合思源中文网十:“阿弥陀佛,既然正主在此,贫道自是不再管此处之事,请别施主随我等到嵩山一行,给我寺方丈一个交待。”
  知道少林为龙虎镖局之事早晚要找上,既然当初敢挑了龙虎镖局,就不怕今日,别玉寒正要开口,人群中跳出八名灰衣精壮汉子,为首一人喊道:“大师且慢。这姓别的淫贼是我唐门‘毒杀令’要杀之人,我等既然在此,龙虎镖局的事还是这里解决的好。”
  来人正是唐门八雄,为首的正是位居八雄之首的唐门大公子,武林五公子中的‘毒公子’唐天雄。
  唐门发出‘毒杀令’追杀别玉寒后,八人自四川来到中原,正逢七大剑派邙山讨伐九幽修罗教,既然英雄帖上说甄如玉与别玉寒有男女之情,也许别玉寒也会赶来,谁知在邙山看双方打斗半天却未见别玉寒出现。正感失望之时,突见别玉寒从天而降,大好时机,自不甘让少林寺将人带走。
  别玉寒冷眼看去,唐门八雄个个短小精悍,灰色皮衣上面缝了许多口袋,显然是盛装暗器用的,每人的双手都戴着一副鹿皮手套。为首的‘毒公子’唐天雄如鬼般吓人,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一双小吊吊眼翻弄着,白眼珠多,黑眼珠少,阴深深可怖得让人不愿看上一眼。
  虽说同为龙虎镖局之事,但二者分属白道和黑道,少林不愿与唐门联手。觉悲大师一合十:“既然唐施主如此说,老衲就成全唐施主罢了,但还望唐施主广布善心,手下留情才是。”
  ‘毒公子’唐天雄一愣,没想到少林僧人如此好说话,拱手相让,看来对龙虎镖局之事也只是表面热心做做给江湖人看而已,心中对觉悲大师不满。上前一步,手中玩弄着一把薄薄窄窄的柳叶飞刀,阴阳怪气冲别玉寒喊道:“姓别的淫贼,你知道我唐门为何对你发出‘毒杀令’?”
  别玉寒白了他一眼,扭转了头。
  见对方对自己如此不屑一顾,唐天雄大怒,唐门可说是武林黑道老大,黑白两道、绿林草莽无不避让唐门三分?如今别玉寒在群雄面前看都不看他一眼,气得唐天雄喝了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手未见动,三点寒星悄无声息地奔向别玉寒,不知何时多出两把飞刀,且后发先至。但凭这一手出刀无形、刀出无声、梅花三弄,正是唐门暗器手法的精髓,可见其已得发放暗器之真谛,人群中有人立时喝彩。
  别玉寒随随便便站在那里,一只手背负着,看也不看,右手玉萧信手一挥,当、当、当三只飞刀被磕飞:“要杀人,一刀足够,何必多浪费两把刀?”
  唐天雄差点鼻子气歪了,腾身扑向别玉寒,双手连扬处,满天星、飞蝗石、铁莲子、青蜂钉、甩手箭、琵琶锥、飞鱼镖等数不清的暗器漫天花雨向别玉寒飞来。
  唐门的暗器都淬有剧毒,群雄早就远远躲开,使原本空出作为打斗的地方更加宽敞。别玉寒空中连三翻个跟头,巧妙躲过唐天雄的暗器。
  唐门八雄其余七位一看,吆喝一声加入进来,一时间天暗了下来,别玉寒的头上周围铺天盖地尽是各种暗器。无法躲闪,无处藏匿,千叶影儿主仆紧张地目不转睛盯着场中别玉寒。
  好个别玉寒,身子原地急速旋转起来,快的让人只看到一团白影,如云似雾,所有的暗器都跟着白影旋转起来。
  唐门八雄手未停,心中却已七上八下地很紧张,要知唐门的暗器手法五花八门,有快、有慢,有直、有弯,有的旋转,有的急飞,有的后发先至,有的空中相击,化作满天星,此刻却只围着对方转而打不进去。
  心里想着,麻烦就来了,突听别玉寒大喝一声,白影突然停止,旋转的暗器四下纷飞,反射向唐门八雄,去势较来时更为迅猛。
  唐门八雄大惊,立刻施展起唐门的轻功向后拼命跃起躲闪自己的暗器,更有几个施展起天下所有人逃命时都会用的招式就地十八滚,盼自己滚得越远越好。群雄暗幸自己早先躲远了,否则,此时此刻必被央及池鱼。
  暗器过后,唐门八雄伤了七人,另一人因为闪到同伴身后才躲过此劫,正是八雄中老大、‘毒公子’唐天雄。
  唐天雄刚站直身,便看到别玉寒如风一般飘向自己。
  眼看就要命丧对方手中,突听斜后方一声娇喝:“休伤我兄!”,一道剑光挟着一蓬暗器扑向别玉寒。
  别玉寒恨唐门八雄使用暗器如此狠毒,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也想借此镇住这帮武林豪杰,否则,今日恐怕会斗个没完没了。伤了七人,方要给那让自己看了就恶心的‘毒公子’一点手段看看,感到右后方一股剑气夹着暗器袭向自己后背。
  玉萧向后一划,箫声响处磕飞暗器,迎向对方长剑。只听当的一声,剑被磕飞,伴着一声啊的尖叫,向后飞去。别玉寒回头一瞥,见一少女被自己震得向城墙撞去,刚才自己力用得太大,不知伤了少女没有?
  连忙放弃唐天雄,脚尖一点,反追向少女,手中逍遥索同时射出,缠住即将撞到城墙的少女。
  方要接住少女,千叶影儿喊道:“小心!”
  背后传来飞刀袭来的风声,别玉寒本要跃开,但看少女必将被射成刺猥,只好一提真气,借着逍遥索的力量向前加速,来到少女跟前时,一把抱住少女,脚下却不停,向城墙奔去。脚点城墙,人向上连跃。
  只听啪啪啪三排飞刀每排十二把钉在脚下的石头上。三十六把飞刀成扇形排开,距离相同,深度相同,能够将飞刀使出如此境界的人江湖中绝对不多。
  别玉寒猛一点脚下城墙,人如苍鹰般优美飞向空中,滑翔着落在唐天雄面前。
  群雄哗然,别玉寒轻功如此之好,只见白衣飘影,不见人形,抱着一人竟能竟快过了飞刀。
  满天飞花地甩出三十六把飞刀,不可谓不疾,手法不可谓不巧,刀上的毒更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竟没沾着对方一寸衣襟,唐天雄沮丧透顶,再无斗志。
  别玉寒望向唐天雄,两眼冷得让以毒公子自称的唐天雄打了个机灵:“她好像叫你兄长?”
  “对!她是本公子的妹妹唐筠。”
  “你妹妹方才不顾一切就你,你却为了取本人的性命连自己亲生妹妹的命都不顾了。”此时别玉寒已将唐筠轻轻放到地上。
  唐筠惊魂未定,那支方才握剑的右手和半边身子麻木得毫无知觉,瞪着一双美丽无邪的杏眼,惊恐万状地望着哥哥和别玉寒。
  唐天雄阴阴一笑:“不错!‘毒杀令’一出,唐门中人都要赴汤蹈火,本公子的名号你忘了?‘毒公子’向来是六亲不认,更不能让妹妹给你这大淫贼玷污了。”
  “好!今日你唐大公子就先为这‘毒杀令’赴汤蹈火吧。”身子微晃,人已来到唐天雄跟前。唐天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挥向别玉寒。
  别玉寒手中玉萧一迎,长剑飞向空中,唐天雄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别玉寒手已举起拍向他的天灵盖,唐筠突然喊道:“别杀我哥哥!”
  这一喊救了唐天雄一命,别玉寒收回掌,一脚踹出,唐天雄惨叫着被踢飞向空中,伴着一蓬血雨,落到唐门八雄其他七人脚前,七人此刻已拔出身上暗器,涂了解药和创伤药,抬起唐天雄,向山下奔去。
  唐筠左手捡起哥哥和自己的剑,默默望了别玉寒一眼,追向唐门八雄。
  四下无声,群雄相视无语,几十年来唐门‘毒杀令’从未如此败过,八个唐门年轻一代的骄骄者,联手竟不堪对方一击,而别玉寒救唐筠所露的那手轻功更是匪夷所思,亲眼看到都难以相信。
  少林三武僧也暗暗皱眉,这小子如此俊的武功,今日带往少林恐怕非得一场激战不可。
  正想着,一声暴喝:“好功夫!老夫来会会你。”一人已扑向别玉寒,正是武林排名尚在静云师太前面的峨嵋掌门人燕辰。
  别玉寒立刻赶到一股力道滚涌着奔向自己,他并不知对方就是峨嵋掌门、双娇燕的父亲,只觉得对方内力非同寻常,忙提气凝神应战。
  峨嵋双娇燕怎么也没想到此刻父亲突然对别玉寒出手,忙齐声大喊:“爹爹,爹爹,快住手。”
  霍灵芝喝道:“你们住口。”
  高翔也忙拽两位师妹,燕怡雪一把将师兄的手打开:“不要你管。”
  二女拉住霍灵芝的手,使劲摇着:“妈妈,别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们就见不着爹娘了。”
  “妈妈,咱们不能恩将仇报。”
  霍灵芝听了皱眉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小淫贼这么坏,敢欺负到我的乖女儿头上,爹爹现在为你们出气,怎么你俩反倒为他求起情来?”
  燕怡婷赶紧将京狮堂的事给母亲讲述一遍。霍灵芝听后紧盯着两个女儿的眼睛:“那他没有欺负你们,做出对不起你们的事?”
  “说什么呢?妈!人家一路上对我们彬彬有礼,咱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母女这边说着,场中打得越来越激烈。原来峨嵋掌门夫妇见两个掌上明珠私自下山不归,放心不下便带着门徒下山,一来寻找两个丫头,二来到邙山同七大剑派中其他门派回合讨伐九幽修罗教,刚来到中原地界便听说江湖上出了个大淫贼,专门勾引江湖女子,十美中的火凤凰、千叶家的大小姐和九幽修罗教的少教主都被其骗入手中,连自己的两只小燕子也被这小子击落入情网,成为他的玩物。
  燕辰听了气得七窍生烟,发誓要生吞活剥了这姓别的不可。昨夜夫妻俩与其他门派商量今日对阵九幽修罗教之事而很晚才归,今晨见了两个丫头又惊又喜,骂了两句便带着门徒等回合其他门派上山,未及询问二女,才闹出这场误会。
  别玉寒见来人内功深厚,听双娇燕惊叫才知是峨嵋掌门燕辰,想起皇上给的小册子,燕辰此刻掌影万千,排山倒海般扑来,使的应该是以混元一气功发出的峨嵋绝技‘千佛手’。不敢大意,又不愿出手伤了对方,毕竟与燕家姐妹一路上吃在一起,说在一起,即使不算朋友也是熟人,对熟人的父亲下手,他别玉寒实在做不来。如此一来,只好见招拆招,在燕辰全力怒攻下反而落了下风,看得千叶影儿着急万分。
  燕辰打得心里也是暗暗吃惊,这小子武功还真不得了,自己的混元一气功和‘千佛手’已发挥到八成功力,竟然伤不了他,天下英雄面前可不能丢了峨嵋的门面,当下手上加劲,将功力加至九成。
  别玉寒更是危机,见对方如此拼命,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既然对方如此无情,自己也顾不得燕家姐妹的面子和情分,一招‘赤龙升天’腾空而起,挥拳施展‘龟龙八式’另一招‘龟头反击’,击向也要升空追击的燕辰。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急速窜来,喊道:“师兄快住手。”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七章刀剑龙风
  正是霍灵芝。
  燕辰被妻子一喊,未再追击,向后一个倒跃,落在霍灵芝旁边。但听蓬的一声,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被击了一个大坑。
  燕辰吓了一跳,这一拳威力真他妈的非凡,自己要接下来还真他妈的不容易,老婆叫的真是时候。
  心里不服,又要跃起,霍灵芝一把拉住他,密语传音道:“不要打了,里面有蹊跷。别公子是雪儿和婷儿的救命恩人。”
  燕辰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霍灵芝冲别玉寒一抱拳:“谢别公子在京狮堂救了雪儿和婷儿。”
  “恰逢其时,举手之劳而已,燕夫人不必客气。”别玉寒抱拳回礼。
  霍灵芝即是燕辰岸的老婆,也是同门师妹,最听霍灵芝的话,听她如此说,不会有假,便随妻子回到峨嵋派中,边走边回头喊道:“小子好功夫,有时间咱们在切磋切磋。”
  别玉寒微笑不语,一场打斗又这么莫明其妙地在群雄面前结束了。
  觉悲大师冲别玉寒合十道:“别施主好俊的功夫,令老衲甚为钦佩,但老衲师兄弟奉方丈之命来请别施主到少林一行,还请别施主跟随老衲前往少林,老衲等感激不尽。”
  “龙虎镖局之事,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少林寺执武林之牛耳,对黑白是非自该有公论,在下看不出有必要专门到少林寺跑一趟,打扰诸位的清修。”
  “大胆!你是说少林寺到这里来就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了。”觉情大师大师在少林三武僧中脾气最为暴躁,当即喝道。
  “那是你说的,本人可没说,本人在说少林寺执武林之牛耳对黑白是非分得清清楚楚,别某跑一趟少林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别玉寒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立刻不客气回答。
  “你?”觉情大师气得一摔袈纱,就要冲出,但被觉悲大师伸手拦住:
  “别公子,少林虽是方外之地,但即立足江湖,自是‘仁、义、信’当先,黑白是非分得清。雷总镖头是我少林俗家弟子,我少林如对雷总镖头一家之事不闻不问,当是不仁、不义、对少林弟子更是不信。更何况公子打赌摘了龙虎镖局的牌子,赌者服输,无可厚非,但接连暗杀雷家三个公子,让雷氏一门从此绝后,手段如此阴狠,实为天理不容,江湖难容,少林更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老衲等希望别公子能给少林一个交待。”
  “什么?”别玉寒吓了一跳,难道王幽兰除了三公子子母连环雷胜之后,还杀了雷胜两个哥哥?以王幽兰的性格,非常有可能,这下黄山神尼师徒与少林和唐门真成了解不开的冤家了。
  暗叹一声,却不愿说出是王幽兰所为:“在下虽与龙虎镖局打赌摘了龙虎镖局的牌子,但却未取龙虎镖局任何一条人命,既然大师认为雷家三位公子被杀与在下有关,本人不妨调查一番,日后亲到嵩山,给少林一个解释,如何?”
  “哼!施主好大的口气,就凭施主这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当我等是三岁小孩了?”一直苦着一张脸未开口的觉苦大师突然哼道。
  “那依大师之意?”别玉寒问道。
  “今天跟我们到少林一趟,将你的意思说给方丈大师,请方丈大师定夺。”
  “如果本人说不呢?”
  “那施主就赢了老衲师兄弟三人。”
  “哈哈哈,大师名为神僧,说出的话如此霸道。”别玉寒当下不怒反笑:“好,本人也正要看看武林鼻祖少林有何绝学。”想起逍遥子曾战胜当时武林第一高手少林方丈无痴大师,豪气大增,要试试真正的少林绝学。
  “施主一身好功夫,我等不敢托大,师兄弟三人练有合击之术,看来今日不得不在施主面前献丑。”时至今日,尚未听说江湖任何人曾让少林三武僧联手过,觉悲大师此言一出,群雄对别玉寒更是刮目相看。
  “这样更省事,内人被大师所伤,生死不知,早打完本人也好早点看看内人的伤势。”
  觉悲大师脸上又是一红,一挥手,觉情、觉苦不见伸臂蹬腿,身影飘开,无声无息落在别玉寒两侧,与觉悲成三角围住别玉寒,单凭这一飘,少林高僧武功修为可想而知。
  “少林高僧也会玩车轮战这样的下三滥,趁人之危。”明镜突然嚷道。
  天下群雄前面小丫头如此一喊,少林三武僧脸上挂不住,老脸一红,觉悲大师合十道:“别施主连战两场,请歇息片刻,恢复一下体力。”说着三未神僧席地端坐,闭目合十,静修起来。
  “少林神僧果然有些气度。”本想说不用了,但见三人已经席地而坐,便闭目运起逍遥神功。片刻间精神大增,疲惫之气消失殆尽,两目一睁,精光四射:“在下准备好了,三位大师请。”
  少林三武僧双目一睁,唱声阿弥陀佛,跃向空中,同时大喝一声,正是‘佛门狮子吼’,吼声中三僧自三个方向击向别玉寒,觉悲双手连弹,使出‘无扰指’‘摩诃指’。觉情一掌拍来,却是七十二绝技中最为刚猛的‘大力金刚掌’。觉悲大师苦着脸拍出了阴柔武功‘般若掌’。四种绝技同时击向中间的别玉寒,配合的天衣无缝。
  别玉寒脚未点,一招‘赤龙升天’腾空而起,自三人合击的间隙钻出。三僧再喝一声,分别使出‘烈阳掌’‘陀罗爪’。绝悲大师更是双腿连环,提出‘佛影腿’中最为精妙的‘千影万腿佛’。
  别玉寒叫声好,一招‘神龙摆尾’闪开觉苦的‘陀罗爪’,左手捏指成锥,‘爪点马眼’刺向觉情的‘烈阳掌’,右手玉萧一晃,使出玉萧十三式中最为精妙的‘千萧万影’,无数萧影迎向绝悲大师的‘千影万腿佛’。
  绝悲大师立刻赶到无数冷风刺向自己双腿要穴,一时不知如何破这精妙的点穴术,双腿回收,身子翻转,两手连弹,却是七十二绝技中极为难练的‘二指禅’。
  别玉寒冷笑一声,逍遥神功使到八成,无数萧影立刻化作四股冷风,迎上觉悲大师的‘二指禅’。指萧相撞,觉悲大师立刻赶到对方内力汹涌而至,难以抵挡。
  觉悲大师连忙向后飞去,左手一招‘分水功’,想分开别玉寒的内力,右手‘点石功’,连点别玉寒射向自己的四股冷风。向后连飞十余丈,别玉寒却如蚁附体,紧随而至,丝毫不惧自己的‘点石洞穿’的功力。心下大急,方要变招,别玉寒欺入觉悲大师护体神功,玉萧点向觉悲大师胸前大穴。
  觉悲大师突然感觉无限悲哀,双目圆睁,双掌齐齐推出,以十成功力击向别玉寒,要玉石俱焚。此刻觉情、觉苦见对方应付自己为虚,对付师兄为实,忙各自使出一招‘大力金刚掌’中的‘力撼华山’和‘无相劫指’中的‘无相劫神’连点别玉寒后背七处大穴。
  顷刻间,别玉寒背腹受敌,即使伤了觉悲,自己也要被‘力撼华山’和‘无相劫神’击中点倒,立刻毙命。
  好个别玉寒,肩膀一晃,人突然消失,绝悲大师奋力击出的一掌突然击空,迎向了师弟的‘力撼华山’和‘无相劫神’,三股掌力指力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响,三人立刻向后飞去。
  觉悲大师人自空中失去重心迭落地上,一人自背后扶住自己,手有意无意地顶在自己的脊柱大穴上。
  “大师站好了。”正是别玉寒。
  望着刚刚落地喘息的觉情、觉苦,脸色苍白,显然亦被震伤。对方能在如此光景下自少林三武僧合击中巧妙躲开,其内力、智慧、胆略都非常人所有。
  师兄弟三人受伤无法再战,觉悲大师暗叹一声,双手合十,凄凉道:“阿弥陀佛,别施主好身手,老衲领教了。”
  别玉寒从三人无与伦比的掌力中巧妙脱出,反败为胜,使出全身力气,有点气喘,此刻飘身闪开,回礼道:“大师承让了。”
  “老衲在少林等待别公子造访。”
  “好,不论如何,别某一定会拜访少林禅寺,给少林一个说法。如果内人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别某也要给大师讨个说法。”
  “好!正月十五元宵之日,少林庙门大开迎接别施主。”觉悲一声唱诺,与两位师弟带领十二少林僧人飞身下山。
  少林派一撤,群雄立刻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办才好?武当清云、红云两位道长本与少林同来为七大剑派住持公道,如今少林走了人,自己被推到前面。但二人在江湖虽是德高望重,但武功却并非上上之选。少林三武僧名震武林,恐怕武林十大高手中任何一人也难挡三人合击,但联手一战转眼间败北下山,自己更不是对手。
  再看七大剑派,崆峒掌门重伤,江南柳家全军覆没,点苍丢尽了面子,峨嵋莫明其妙地突然视姓别的为救命恩人,芙蓉剑庄、飘香剑庄事不管己高高挂起,天山本就只来了两名长老,十名弟子,华山静云神尼虽对九幽修罗教深恶痛绝,但已孤掌难鸣。众人不知如何收场才好,一时怔在那里。
  就在这时,空中一声长笑,笑声中一声暴喝:“我来会会你这淫贼!”
  但见一道人影自群雄头顶飞来,白衣飘飘,神俊洒脱,话音未落,手中利器已是寒光闪闪,阳光下耀目地奔别玉寒急射而来。
  别玉寒见到寒光,手中玉萧一抖,使出‘逍遥八剑’中的‘与天逍遥’,迎向自空中飞来的雷霆一击。萧剑相撞,接连当、当、当十几声清脆但震撼人心的响声,随即分开。
  别玉寒屈膝半跪,以萧拄地,脸上闪过一阵苍白,眼中寒光暴露,盯住袭向自己之人。
  对方一袭银白色长衣,质地上乘,宽大的袖口和衣领绣着一圈金色的花纹。挺拔的身材,玉树临风,英俊白净的脸上一缕修剪整齐的小胡子,透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盛气凌人的神态。
  手中一把奇怪的兵刃斜指着别玉寒,一边笔直锋利如剑,另一侧弯弯如月。如此有凌云之气,举止大雅,气象不凡的江湖之士,别玉寒还是第一次看到。
  “洞庭十八盟盟主龙风!”人群中有人惊喜地叫道。
  来人正是‘武林四杰’之首、新登洞庭十八盟盟主而风劲江南武林的龙风。手中握着奇怪兵刃正是龙风成名兵器‘剑刀’。
  “身为洞庭十八盟盟主,做的却是投机取巧、乘人之危之事。”说话的是千叶影儿,明镜、如月闪身跃到别玉寒身旁,每人每手举着一个‘鬼难逃’,对准前面的龙风。
  自己独创的得意杀招‘天刀地剑’,看似无奇,却是内含一十八剑,剑剑气势磅礴之外透着阴险凌厉,连罩对方十八死穴,穴穴夺人性命,此招之下从未有人活命,加之对方刚刚力拼少林三武僧,内力尚未恢复,进攻时机拿捏恰到好处,却仍被对方破去,刀下逃生。
  眼望对着自己的四只‘鬼难逃’,和正缓缓站起的别玉寒,知道今次再难得手。
  “哈、哈、哈!”心中却大为震惊,人却大笑,‘剑刀’也归回剑鞘:“如果在下投机取巧、乘人之危,也不会站在这儿,姓别的也不会从容不迫了。”
  转望别玉寒:“阁下好功夫,难怪能伤唐门八雄,败少林三武僧,却不走正道,甘心落为淫秽下流之徒。自古正斜不两立,阁下如果命大,能活着下少林,龙某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正午在黄鹤楼恭候阁下,为江湖除害。”
  一直冷冷盯着龙风未说一句话的别玉寒此刻才开口:“在下会给阁下一个为江湖除害的机会,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哈、哈、哈!有气魄,龙某就喜欢这样的,二月二不见不散。”哈哈笑声中人一闪而失,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有华山论剑位居第一‘神龙见首不见尾’乔天当年的风采。
  龙风就如雨后天空出现的彩虹,刚刚划过邙山,带来一道耀眼的明亮,便忽地消失不见。这明亮在别玉寒的眼里太耀眼了,震撼了他的心。出道江湖以来,这是他遇到的最为精妙、最为凶险的一招,虽然如影儿所说,龙风投机取巧,趁自己力斗少林三神僧后内力不济、尚未运气调理之时突然袭击,但对方的功力招式太吓人了,比阴妖偷袭皇上那一剑还要猛毒。
  此刻的他恐怕拦不住对方,任由龙风来去如无人之境。
  江湖后俊中武功第一的龙风也未得手,看来今日取胜无望了,武当清云道长对别玉寒稽首道:“别施主来此化解一场流血,也是江湖之幸。贫道等就此下山,日后再会别施主。”
  别玉寒回礼,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带着随行六名年轻道士飘然下山。
  少林武当一走,华山、点苍在静云师太和苍鹰铁威雄带领下悻悻不平下山而去。崆峒此次与柳家广发英雄帖,联合七大剑派上山兴师问罪,却落了个一死一伤,此刻赶紧抬起掌门,跟在华山、点苍后面狼狈下山。天山派、芙蓉剑庄和飘香剑庄还有其他门派及看热闹的跟着纷纷下山,谁也不愿走晚了挨上九幽修罗教一箭。
  峨嵋派走在最后,此时燕辰已听她们母女说明事情真相,过来向别玉寒道谢辞别,然后带着峨嵋门徒下山而去。
  燕怡婷依依不舍、满脸惆怅,被燕怡雪拽了两下才不甘地随父母下山。
  高翔看在眼里,恨恨地瞪了眼别玉寒,射出嫉妒狠毒的炽烈。
  刚刚还人马沸腾的邙山转眼人去山空,只有九幽修罗教教众个个在寒风中岿然不动。
  江湖群豪刚消失不见,别玉寒一阵摇晃,向前栽去。身后的祝二一把扶住他,千叶影儿赶忙将一粒丸药塞入别玉寒的嘴中。别玉寒睁开眼睛,摆摆手:“我没事。”就地打坐运起逍遥神功。
  此时肖万雄因为救甄如玉而再动真气,诱发内伤而被抬到堡内,凌云见此,大喝道:“教中弟子听令!关闭山门,封锁总坛,火磷箭队巡山,周围二十里,凡擅闯者,滞留者,杀无赦!”
  火磷箭手应声结队而去。
  “十二坛主听令!散布四周为别公子护法,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十二分坛主应声散向四周。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别玉寒睁开眼睛,一跃而起:“谢谢影儿,如玉没事吧?”
  “甄小姐没事了,只是身子虚些,我让婆婆点了她的睡穴,正在堡里休息。她对寒兄还有些成见,寒兄要多些耐心才是。”千叶影儿答道。
  “知道了。”
  “影儿还要恭喜寒兄。”望着莫明其妙的别玉寒,千叶影儿红脸嘻嘻一笑,来了个万福:“甄姑娘怀孕了。恭喜寒兄要做爹了。”
  “什么?什么?”别玉寒做梦业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一把抓住千叶影儿的双手:“你说的是真的?”
  “千大夫的话什么时候假过?”千叶影儿一厥小嘴瞪他。
  “谢谢影儿,谢谢影儿。”别玉寒拼命摇着千叶影儿的双臂。
  千叶影儿不好意思地脸都红了:“又不是我怀孕,谢我干吗?”
  “你也快了,你也快了。”别玉寒语无伦次。
  “讨厌!”千叶影儿更是娇羞。
  别玉寒就要往堡里跑去,千叶影儿一把拽住他,在他耳旁低语几句才放开他。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八章订情修罗教
  甄如玉的绣楼座落在九幽修罗教总坛内后面一个美丽的独院里,闺房内香烛高燃,窗几明亮一尘不染,屋内没有任何多余的桌椅物品,一切显得优雅宁静,空气中飘着不知名的淡香,却让人陶醉。
  绣床香帐轻放,甄如玉安睡其中,盖着一床白里淡粉色绣着红花绿叶的香被,隔帐望去,甄如玉娇媚的睡态可说是天上神仙,人间绝色,还有雾里看花的朦胧。别玉寒掀开香帐,坐在床沿,轻轻点开甄如玉的睡穴,却顺手划过她的麻穴。
  甄如玉睁开美丽的眼睛,看到别玉寒,浑身一颤。
  别玉寒冲她一笑:“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
  “谁让你来的?滚,滚,我今生都不想再看到你。”甄如玉发疯似地尖叫道,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被点了麻穴,挣扎着骂道:“你敢点我穴道,我要杀了你,快给我解开,快给我解开。”
  “对不起,如玉,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别玉寒轻轻握住甄如玉纤细的手,当然不敢轻易解开她的穴道。
  “原谅,我这辈子死都不原谅你。”双臂不能动,只好任别玉寒抓住她的手,将头转向一侧,不看别玉寒。
  别玉寒将甄如玉的手捧到自己脸上,轻轻来回摩擦着,声音充满柔情蜜意:“如玉,你的心我是最清楚的,怪只怪我伤了你的心,辜负了你的一腔真情。你不原谅,我并不怪你,但你看在肚子里孩儿的份上,就给他爹一次机会好吗?”
  甄如玉猛地转过头,咬牙切齿道:“他不是你的孩子,是谁的都可以,就是不是你的。”
  “谁的都可以,只要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就是我的孩子。”别玉寒仍是微笑着,一点不脑。

  “不是你的孩子,他不是你的孩子,死我都不会给你生孩子。”甄如玉仍是发狂地吼叫。
  “看来只有用最后一招了。”别玉寒想道,对着甄如玉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纯洁的,宜昌客栈醒来我看到了床上那片嫣红。只可恨我为了自己的面子才赶你走,还不愿面对现实,但我总算及时赶到,没有铸成终身大错,否则我会悔恨一辈子的……”
  “我别玉寒这么傻,竟放掉这么温柔、善解人意的妻子,真是世界上头号大傻瓜。”手却顺着甄如玉的双臂轻柔向上划去,先摸手,再摸肘,顺着胳膊往里走,话未完,手已顺着娇嫩光滑的肩滑了进去。甄如玉双目瞪着别玉寒,苦于身子不能动,只好任由他往下摸去。心里想恨,那种触摸却勾起身体深处的神秘感觉,久违的酥痒不争气地缓缓升起。
  “如玉,我永远都忘不了长江船上的沐浴,北上客栈的蜜爱,你与阿隽的温柔。”手已抓住曾经被曾经揉捏了不知多少遍的香乳,仍旧是那样的富有弹性,似乎较前更为丰满,柔软。
  “你不用在这里演戏,去找你的表妹,你的影儿,还有……”别玉寒的浑厚结实的嘴唇已压上来,紧紧咬住她那红的娇艳如樱桃的香唇。
  “嗯,嗯,嗯”甄如玉使劲挣扎,往常就不是对手的她此刻如何又是对手,无助地任由别玉寒亲吻着自己,嗯嗯声越来越低,喘息越来越重。
  更可气的是别玉寒的手也不老实,早将她身上的裙子撕开,没有了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的温柔,多了不少粗狂和野蛮。上面吻着,下面抓住了那对久别之后忽然归来的白鸽子。
  甄如玉浑身一颤。
  手再往下走,将甄如玉那双修长丰腴、光滑如玉的大腿分开,轻轻压上,屁股往前一顶,甄如玉又是一颤,别玉寒感到一些湿热的润滑,滑进入她的体内。
  久经风流场的他此刻多了老练和稳重,不急不燥,耐着性子一双手上下游走,旧地重游,尽情搜寻着往日的风景点,还有那比以往更加丰腴却尚未凸起的腹部;一张口尽是甜言花语,柔情无限,还不时轻咬她的嘴唇;一条枪却抓紧时机进进出出,忽快忽慢,就是不停留。
  多路的进攻让那种久违的难受排山倒海般自全身各处冲了过来,顷刻间将她淹没,连抓住一根稻草的机会都没有,无助的她失声痛哭,一口咬住别玉寒的肩膀。
  剧痛传来,别玉寒并未退缩,任由她咬着自己,继续抽动,端得是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甄如玉渐渐松开口,轻声呻吟起来,一双手、一双腿在即近昏迷的兴奋中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别玉寒,别玉寒见时机已到,悄悄解开甄如玉的穴道,二人昏天黑地起来。
  有人说,当一个女人把身子交给你后,她的心就是你的了;当一个女人把身心都交给了你,又为你怀上孩子时,她这一辈子都会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地跟定你,虽然她恨你无情,恨你寡义,怨你有千般的不是,怪你有万般的辜负。
  甄如玉是一个冰雪美丽的绝代佳人,更偏偏是一个认定这种道理的女人,日日刻骨相思,铭心离苦,加之已沾雨露的她,对鱼水之欢更是回味无穷,此时早已忘掉心中的仇怨,完完全全沉醉于性爱与情欲之中。
  深深陶醉在性爱中的甄如玉突然张开美丽而充血的双眼,双手推住别玉寒的胸膛:“别,别伤着孩子。”
  “我知道,我只进了不到一半,给孩子打个招呼,告他一声爹来看他来了。”
  甄如玉听了本要笑,但又勾起自己未婚先孕、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还有江湖人士的白眼,又掉起了眼泪,别玉寒将泪珠轻轻舔掉。
  甄如玉用手温柔地抚摸被自己咬出血的两排牙印:“对不起,还痛吗?”
  “想到如玉就要让我当爹了,再咬很些我也不痛。”
  “谁说的,人家不给你生。”甄如玉娇羞道。
  “那岂不要烂在肚里?你就成胖婆婆了。”
  “讨厌!”伸出粉拳捶打别玉寒。
  别玉寒笑着伸手摸摸甄如玉滚圆的香臀,似乎比几个月前丰满了许多:“别人怀孕都是大肚子,我怎么没把你肚子吹起来,屁股倒肥了。我得问问千大夫去。”甄如玉羞得将脸深深埋进别玉寒的怀里。
  别玉寒又扭动起屁股,跟儿子打招呼去。
  甄如玉连忙加紧腿:“不准进了,你的那么大,会伤着孩子的。”
  “知道,我就门口呆会儿,门口呆会儿,也让儿子认识认识他爹。”别玉寒坏笑道。
  “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甄如玉娇羞地白了心上人一眼,松开了腿。
  别玉寒温温柔柔地在口上蹭来蹭去,和孩子打着招呼,就这么在门口一呆就是半天,将本就仍身虚的甄如玉弄得实在忍无可忍,最后柔弱地叫了两声,泄了身子。
  当甄如玉在别玉寒的怀中美美地醒来时,窗外的天已暗了。甄如玉想到九幽修罗教的护法、坛主还有千叶影儿等人在外面等着,慌忙自别玉寒的怀中爬起。
  别玉寒贼贼坏坏的一笑:“我还没够呢。”伸手去拽甄如玉。
  甄如玉娇羞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埋怨道:“都是你,天都黑了,那么多人还在外面等着呢。”披衣起身,不好意思叫霁月、彩云进来,赶紧自己上妆。
  已穿好衣服的别玉寒来到甄如玉跟前,拿起眉笔:“如玉,今儿我给你画眉。”说着用心画起。
  不一会儿,别玉寒便画好了眉,甄如玉对着铜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寒郎画的真好。”
  突然抬头看着别玉寒,酸酸地问道:“你是不是天天给她们画眉,才会画得这么好?”
  闻到酸味的别玉寒轻轻握住甄如玉的手:“你冤枉我了,小时候表妹常常求我给她画眉,才学会的。这么多年不画,我还怕会把江湖第二大美人给画成了丑八怪呢。”
  轻轻偎依到别玉寒的怀中:“以后不准你随便给别的女人画眉。”
  “遵夫人之命。”
  二人携手来到九幽修罗教的大厅里,四大护法、十二坛主还有千叶影儿等人都聚坐在这里,沉岩一行此刻也赶到正坐在这儿。
  只听一声高唱:“别公子、少教主到!”
  见别玉寒、甄如玉二人进来,众人赶忙站起,四大护法、十二坛主齐声高喝:“见过少教主,见过别公子。谢别公子出手相助吾教。”
  别玉寒摆手说道不客气,甄如玉道:“这里没有外人,各位叔叔不要客气,就像在自个家里随便坐吧。”
  四大护法、十二坛主谢过依次坐下。甄如玉来到肖万雄身前,关怀地询问:“肖叔叔,你的伤怎么样了?”
  “得千叶姑娘医治,服了还魂丹,还能不起死回生?再说你肖叔叔拼打了半辈子,受了多少回伤,死不了的。”
  甄如玉来到千叶影儿面前,盈盈下拜:“千叶姐姐对如玉和九幽修罗教的大恩大德如玉难以回报,以后千叶姐姐只要吩咐一声,我九幽修罗教万死不辞。”
  千叶影儿连忙将甄如玉搀起:“少教主言重了,影儿并未做什么,都是别公子武功惊人,技压群雄,赶跑了七大剑派,要谢少教主应该谢别公子才是。”
  甄如玉瞄了一眼别玉寒,两颊生红,却不好意思开口,肖万雄打了圆场:“都是自家人,大家不要那么客气了,请少教主,别公子和千叶姑娘上坐,咱们好好喝上两盅。”
  别玉寒居中,甄如玉和千叶影儿分坐两旁,肖万雄、凌云、胖瘦二婆和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同桌陪酒。沉岩、杜隽和阿娇自是同桌而坐,倒是威震邙山的祝二仍是跑到自己的马车那儿独饮去了,大家谁也那他没办法。
  酒过三巡,十二坛主纷纷上来敬酒,甄如玉已有了早孕反应,见不得油腥和酒味,便全都敬给了别玉寒。一番热闹后,别玉寒自怀中掏出一枚鸡蛋大小黄黄发光的夜明珠,厅中很多人立刻睁大眼睛,甚至发出赞叹的嘘声,别玉寒将其放到桌面上:“四位护法,甄教主不在,你们就是如玉最亲近的亲人了,玉寒匆忙来到邙山提亲,没带什么礼,就以这颗夜明珠为聘礼,请求四位护法允许如玉嫁入别家。”
  甄如玉粉面俏红,羞得低下头。护法之首肖万雄哈哈大笑:“好好,如玉侄女能嫁给别公子这样的人中之龙。是我九幽修罗教的福份,我没问题。”凌云和胖瘦二婆也乐呵呵点头同意。见甄如玉低头羞得不语,肖万雄调侃道:“别我们在这儿叫唤了半天,如玉不同意,岂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瞎折腾吗?”
  甄如玉气得跺脚道:“肖叔叔再拿如玉开心,如玉可不依了。”
  别玉寒岔开道:“玉寒这里谢过四位护法的爱戴。玉寒要到武昌一趟,见过千叶大当家后就把婚期定下。”想到如玉就要大起来的肚子,接道:“婚期不会太远,玉寒一定下日子就立刻通知诸位。”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明天你要拜堂成亲都没问题。”凌云开口乐道。甄如玉瞪了他一眼,撒娇道:“凌叔叔恨不能早点把如玉赶出去才好。”
  “你如呆在这九幽修罗教里变成老姑娘,我们怎么对得起大哥。”
  提及父亲,想到自己苦尽甘来就要嫁人做妈妈了,爹爹却不知在何处,甄如玉一阵黯然,忍不住要掉泪。肖万雄见状赶紧向千叶影儿敬酒:“如此这般,肖某在此先祝贺千叶姑娘了。”
  千叶影儿也是两颊生红,低头不语。明代至中后期,已成为一个淫风甚炽的时代,大小城市妓院盛行,娼妓满天下。武林之人刀尖上过日子,朝不保夕,酒肉之外就是找女人寻欢作乐,引娼挟妓、眠花宿柳更是不在话下,何况讨上个三妻四妾,无人当作什么大事来提,像别玉寒这样的潇洒英俊、文武全才的翩翩公子在当时不讨几个老婆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是以大家纷纷站起祝酒,反无人挑剔,阿娇、杜隽早已接受这一切,一切都成了自然。
  酒酣饭饱之后,大家被安排到九幽修罗教专门为贵客准备的贵宾楼里安歇,别玉寒一行四人又被甄如玉请到绣楼,霁月、彩云专门准备了醒酒的香茗和精致小碟,只有别玉寒和如玉、影儿、杜隽和阿娇五人,叙述分别后的情景,想起别玉寒白天对自己的粗暴,甄如玉瞪了别玉寒一眼,娇嗔道:“他越来越坏了,真是个大淫贼,竟强暴人家。”
  “要怪你就怪影儿,是她教我的绝着,对我说什么来着?噢,‘实在不行就强上霸王弓,做了再说’。”别玉寒想起影儿对自己的耳语,格格乐起来。
  千叶影儿脸腾地红了,又气又窘,抓起桌上的花生米投向别玉寒:“你这个死别玉寒,人家帮你,你竟出卖人家,看以后谁再管你?”
  众女格格笑得前仰后翻。就在这时,霁月进来报道:“飞马牧场杜场主到了总堡。”
  “什么?我爹爹来了?在哪儿?在哪儿?”笑得正响的杜隽腾地起来,向外跑去。
  西北第一大牧场飞马牧场场主马仙杜一眼正坐在大厅,由肖万雄和凌云座陪。杜隽一阵风似跑进来,扑进杜一眼的怀中:“爹爹,你怎么来了?”
  “想我的宝贝闺女,就来了呗。”看到女儿比以往更加娇艳水灵,十分高兴,将女儿搂在怀中看了又看。
  “爹爹,看,这是皇上赐给隽儿的金鞭。”杜隽解下腰间的金鞭让爹爹看。
  “哎哟,皇上御赐金鞭怎能用来打马?以后用爹爹这牛筋马鞭才是。”把手中马鞭递给杜隽。
  正说着,别玉寒一行进来大厅,别玉寒冲杜一眼拱手躬身使礼:“数月不见,杜老伯可好?”
  杜一眼赶忙放开杜隽,快步来到别玉寒跟前回礼:“好,好,别公子此时比我们初次相见时更加神采奕奕,风流倜傥。短短数月,别公子名响京城,威震邙山,可说是年轻英俊第一人啊。”
  “杜老伯过奖,令玉寒汗颜了。但老伯当初所托,玉寒却是不辱使命,可以将阿隽完璧归赵了。”
  站在别玉寒身旁的阿娇嘀咕道:“是完壁么?”
  把端着茶杯坐在那里的肖万雄和凌云吓了一跳,刚喝如口中的一口热茶差点儿没吐了出来。
  这丫头说话真冲。
  别玉寒瞪了阿娇一眼,低声喝斥:“不许胡说八道。”
  杜隽也嗔怪阿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给爹爹听,尽现娇羞不胜之态,红着脸把手上的白色珠子露出来,平素火辣辣的她此刻娇羞低声道:“这是别大哥送给隽儿的聘礼。”
  肖万雄乐道:“这又是一件好事。但只有聘礼没有媒人哪行?杜场主不嫌弃,老夫就给他们俩做个月下老人如何。”
  “有肖长老做媒,那是再好不过了,谢谢肖护法。”肖护法此举也是解了杜一眼心中的疑虑。
  来时路上听说别玉寒在天下武林面前公然称甄如玉为自己的妻子,不知隽儿如何了,来到后见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围在别玉寒周围,个个不输自己的女儿,真不知自己的女儿会否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被始乱终弃受了委屈,如今有了九幽修罗教大护法这句话,自己也就无了后顾之忧。
  “杜老伯”别玉寒刚开口,凌云打断他:“别公子怎么还叫老伯?”
  别玉寒脸一红:“小婿玉寒见过岳父大人。”
  杜一眼乐呵呵地忙将别玉寒搀起:“不必多礼,贤婿快请入座。”
  甄如玉、千叶影儿和阿娇上前见礼,杜一眼笑对杜隽道:“以后得改改你那脾气,好好与众姐妹相处。”
  杜隽红脸点头。凌云哈哈大笑道:“一龙四凤,别公子好能耐,好能耐。”
  四女听了个个两颊通红,低头不语,甄如玉拿眼直怪凌叔叔口无遮拦。
  酒席摆好,众人再次入席,一为杜场主接风,二来庆祝别玉寒娶杜隽为妻,别玉寒只好再端起酒杯。
  唉,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酒,就没喝完的时候。
  席间,别玉寒问杜一眼怎么到邙山来了?杜一眼喝了口酒:“老夫有事来到中原,听到七大剑派汇聚邙山,既然与贤婿也有关联,老夫便决定顺路来趟邙山,看看热闹,也报着一线希望能在这儿见到贤婿和隽儿,谁知紧干慢干,还是错过了这热闹,没能看到贤婿大战群雄的丰采。”
  “爹爹到中原办什么事?还要亲自出马?”想起几月前宜昌城外发生的事,杜隽心有余悸。
  “江南三星牧场近日从咱们牧场购买了三百匹马,虽说由‘跑马帮’负责贩运,但数目极大,老夫放心不下,也想借此看看我这宝贝女儿,所以就一同来了。听到邙山之事,老夫先带几个人奔来这儿,明日还要离开,赶到洛阳与他们回合,顺便给南宫老爷子祝寿去。”
  听到爹爹明日就要走,杜隽的脸立刻黯淡下来,刚见到爹,明日就又分手。别玉寒看在眼里,劝杜隽道:“咱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父亲还会来的。”
  杜隽感激地笑了笑。
  想起皇上给过的小册子,别玉寒问道:“洛阳可是唐王的属地?”
  “对,对。”肖万雄接过来:“说来也巧,唐王过两天也要过五十大寿,就在南宫世家老家主南宫政寿宴第二天。南宫政十年前因练功走火入魔而偏瘫,他的二女儿南宫蕊接掌家门。这南宫蕊虽娇似一朵随时都会被风刮折的鲜花,位列武林十美之六,但武功颇为高测莫深,治家更是甚有手段,使得南宫政走火入魔后一度衰败的南宫世家扶摇直上,大有重振南宫世家的意思。”
  “这唐王与武林可有来往?”别玉寒并未关心南宫蕊和南宫世家。
  “并未听说唐王与武林有多大的联络,但身在唐王的属地,各门各派在洛阳的都要表示表示,到时祝贺的除了附近的蕃王,当地武林肯定也不会少。如不是我教有今日之战,洛阳分坛秋坛主也会代表我教前往祝寿。”
  这江山是姓朱的,各地蕃王就是朝廷在各处的权力象征,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想起皇上的交待,别玉寒决定趁此机会看一看这唐王和各路王爷,于是问千叶影儿:“如果咱们转道洛阳,是否要延迟好多天才可到武昌。”
  千叶影儿冰雪聪明,答道:“如果从洛阳顺洛水转汉江顺流而下,不会比从这儿直接南下多上几天时间,寒兄可是想到这九朝古都看看?”
  “玉寒有这个意思,也正好让杜隽与岳父大人多待一段时间。既然如此,如果如玉身子可以,咱们明日一早就上路?”询问的目光扫向甄如玉。
  “如玉听寒郎的。明日一早如玉将教中事务安排一下就同大家一起出发。”
  第二天一早,甄如玉携别玉寒一同来到大厅,四大护法及十二分坛主已聚齐在大厅。甄如玉并未如往常坐到高高在上的教主椅子上,反而与别玉寒并排站到护法坛主面前:
  “爹爹至今毫无下落,如玉本无德无能担当这教主之职,不过是各位叔叔抬爱而已。如今如玉就要嫁与寒郎,自不可再担任教主一职,今日离开前请众位叔叔商议推举新的教主,领导和光大我九幽修罗教。”
  众人谁也没想到甄如玉突然提到不再担任少教主一职。肖万雄上前一步:“如玉侄女,甄教主至今下落不明,也许哪天就会突然回来谁也不知,这教主之位还是侄女担当才是,嫁人也没关系。”
  众人齐声应是,但已有身孕的甄如玉经历此次感情波澜和江湖险恶后,对江湖已生厌倦,只想一心斯守在心上人身旁,决意不再插手教中之事,一口回绝。
  见事已如此,凌云站出来:“既然如玉侄女不肯就任,老夫看不如就让别公子担当这教主一职,一来别公子即是教主的女婿,也算是我教之人,再则别公子的武功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对我九幽修罗教更是有拯救于危难之中的大恩大德,出任教主一职自是最好不过。”
  众人更是响应,要请别玉寒入座教主席位。
  别玉寒淡淡一笑,婉言谢绝:“别某何德何能,岂敢窥视这教主之位?各位还是在你们教中选吧。”
  别玉寒坚持不肯,众人相互望去,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推举肖万雄和凌云两位护法,二人因结义大哥甄教主生死未知,坚辞不干。
  别玉寒见如此下去何时才能离开邙山?心中一动,开口制止众人议论:“在下提一点建议,诸位听听如何?”
  众人见是别玉寒发话,大厅内立刻鸦雀无声。
  “甄教主如今虽下落不明,但生死未卜,大家如此讨论教主之位,未免让外人看在眼里,以为甄教主已驾鹤西去,这样不好。但如今江湖暗潮滚滚,九幽修罗教也不可一日无主。不如设立副教主一职,由肖护法担任,代理教中事务。以后如甄教主回来,自仍是教主之职。如甄教主不幸已驾鹤西去,在座护法及坛主中谁找到教主遗体或为教主报仇者当为新任教主。如是教徒中他人办得此事,当重奖升为分坛坛主。玉寒即是贵教的女婿,自会为贵教分忧解难,需要帮忙时玉寒万死不辞,大家看如何?”
  大家齐声说好主意,甄如玉高兴地一挥手,举起九幽令牌:“诸位护法及坛主听令。”
  众护法和十二分坛主躬身拱手,迎接教主之令。
  “肖叔叔与爹爹和凌叔叔还有诸位叔叔一起为吾教成立立下赫赫战功,又是护法之首,理应担当副教主一职,如玉今请肖叔叔担任副教主。凌叔叔为大护法,总坛刑罚堂堂主‘无情鬼手’李奇升任护法之职。洛阳分坛坛主‘无霜剑’秋无霜升任总坛刑罚堂堂主,目前继续兼任洛阳分坛坛主。”
  肖万雄迈步出列,双手一拱,恭恭敬敬接过九幽令:“肖某不才,但少教主及大家如此推举老夫,老夫就暂时代理教中事务,大事同诸位护法商议后决定。待教主回来或新教主选定,老夫必将教中事务及九幽令交还给教主。”
  环视一周,见大家无异议,一举令牌,喝道:“总坛刑罚堂堂主兼洛阳分坛坛主秋无霜听令!”
  “本堂主在!”秋无霜跨步出列。
  “你带领洛阳分坛人马立刻赶回洛阳,为少教主和别公子一行准备住处,负责少教主一行在洛阳的安全,不得有误!”
  “是!”秋无霜迈步出厅,带领手下快马赶回洛阳。
  “武昌分坛坛主翁泉听令!”
  “本坛在!”武昌分坛坛主‘断魂刀’翁泉躬身出列。
  “立刻赶回武昌府,为迎接少教主和别公子一行做准备。”
  “是!”‘断魂刀’翁泉快步出厅。
  “穆、杰二护法,请你二人随同保护少教主。”
  胖瘦二婆本就视甄如玉为己出,形影不离,自是领命。
  “各坛主回去后严格控制手下,近期内尽量不与七大剑派发生冲突。”
  “是!”众分坛主齐声应命。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九章疯狂的洛阳之夜
  肖万雄和九幽修罗教众护法、分坛主一直将别玉寒、甄如玉和杜一眼一行送至邙山脚下方才依依不舍分手。
  甄如玉身孕在身,已有恶心、呕吐的感觉,便与千叶影儿待在车里。
  阿娇想学骑马,便骑上甄如玉的红狮。一行人快马加鞭,第二日晚便到了洛阳,望着洛阳城高大的城墙,阿娇长长舒了口气:“妈呀,终于到洛阳了,我的屁股都快成两半儿啦。”
  “本来就是两半儿,再颠也分不成三半儿。”别玉寒笑道。
  阿娇使劲瞪了他一眼。
  这时一阵烟尘自城门滚滚而来,却是‘无霜剑’秋无霜带着手下骑马出城迎接来了。秋无霜身后马上是一位壮年汉子,右手缠着绷带,见到甄如玉在马车上撩起车帘,立刻躬身,与身后几人齐齐敬礼:“见过少教主,见过穆护法、杰护法。”
  甄如玉点头算是政回礼,惊问道:“陶副坛主的手臂是怎么了?”
  ‘无霜剑’秋无霜立刻接过:“没什么大事,陶副坛主受了点轻伤,回分坛后再向少教主汇报。”
  在‘无霜剑’秋无霜的引见下,身后几个人纷纷上前与别玉寒、沉岩和杜一眼、千叶影儿等相见,这些人是洛阳分坛的主干,负伤中年汉子正是洛阳分坛副坛主‘拼命三拳’陶亮。
  大家进城,送杜一眼回到跑马帮和飞马牧场居住的地方后,来到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大家大厅坐下,秋无霜吩咐上来早已准备好的酒菜,三巡酒过,甄如玉再次问起陶亮为何受伤?
  “无霜正要禀告,在无霜赶往总堡后,洞庭十八盟的西湘寨寨主‘西湘一锤’邓坤带人来到洛阳,妄想抢我分坛的生意,双方打了起来,各有伤亡,陶副坛主手臂也被邓坤的锤擦伤。”
  “属下失职,请少教主、护法处罚。”
  “算了,陶副坛主不必在意,应该好生养伤才是。”
  “谢少教主。”
  “洞庭十八盟?那不是龙风的手下么?”别玉寒问道。
  “对,如不是龙风当了他们的盟主,他们还敢他妈的这么耀武扬威?往日见了我九幽修罗教跟九孙子似的。”陶亮咧嘴骂道。
  “这龙风是何方神圣?”别玉寒问道,扭头看了看同是‘武林四杰’的沉岩,沉岩令他失望地摇摇头。
  千叶影儿接道:“江湖中还真没人知道这龙风的来历,三年前他横空出世,凭手中那把剑刀,连扫祁连山十二寨,挡平伏牛山二十四盗,一夜之间灭了太湖八雄,出道虽晚,却一跃成为‘武林四杰’之首。交手之人无人能看出他的武功来历。”
  “‘武林四杰’里那一个都有这样的经历。”秋无霜看了一眼沉岩:“沉兄不也曾独剑连挑关西十八魔,勇斗岭南五虎,剑伤湘西九匪,哪个不是响当当的硬角色?”
  秋无霜说得不错,‘武林四杰’能成为武林后俊中的代表人物,将来的武林中流砥柱,无不有赫赫的经历。芙蓉剑庄少庄主‘左掌右剑’白天雷,凭着一掌一剑,八年前便灭了冀北五雄,掌劈鄂西十二匪,剑刺巫山八怪。别玉寒见过的阴阳刀东方腾云也曾刀劈西山匪窝十二头目,横扫张家口马匪张家四兄弟,在京城与大漠神驼铁忽尔的大弟子大漠十三鹰之首天鹰乌兰秃比武五百余招未见胜负,名震京城塞外。‘武林四杰’的名号虽说是指四人武功高强,为年轻一代骄骄者,更是因为他们杀的都是恶人,颇具侠义之道,与中原五公子那些仅仅靠着家业而称霸的世家纨胯子弟不同。
  “英雄不提当年勇,何况这江湖之中卧虎藏龙,人外有人,秋堂主不提也罢。”沉岩说完喝了杯中酒,这次北行,让他见识了不少年轻一代中的高人,王幽兰,荒唐公子,还有这龙风和别玉寒,可说是山外青山楼外楼,锐气被挫不少,虽与碧儿温柔乡里走了不少回,但手下的功夫练的更勤了。
  “可‘武林四杰’中谁也没有这龙风狂妄,一夜之间收复了分裂五十年的洞庭十八盟,做了盟主,使洞庭十八盟一下子跃居为与一门一教并排齐驾的大帮派。”秋无霜道。
  ‘一门’是指唐门,而‘一教’便是九幽修罗教,一夜之间,龙风便超越二帮三堡四大世家,直追九幽修罗教和唐门,大家都听出秋无霜说话的口气很有点不服气。
  “不是‘武林四杰’其他人没有这个实力,但龙风却是第一个向位居武林前二十之列的高手挑战。”千叶影儿赶紧接过来:“据说华山掌门静云师太曾输在他的手下。”
  “排在第七的大江帮帮主霸王枪洪雷据说对其很欣赏,才与洞庭十八盟联手控制长江中下游一带,如今更想向江北扩展。”
  “那也不能让洞庭十八盟灭了我九幽修罗教的威风,占据我九幽修罗教的地盘。”瘦婆冷哼道,一张干瘪的脸更加阴沉可怖。
  “龙风在邙山上露的那一招杀机甚盛,莫测高深,世上能躲过这一招的人恐怕不多,在下也是拼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挡住那一招。如果当时他要取在下的性命,玉寒恐怕挡不住第二招。此人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大家不要争一时之气,尽量少与他们冲突才是。”别玉寒连忙嘱咐道。
  在座的除了沉岩、甄如玉和陶亮外,其余人都见到了那一招,别玉寒此时一提,众人的脖子上冷冷的,打个机灵,一时说不上话来。
  半天,甄如玉担心地问道:“他向寒郎挑战的事,该如何办才好?”
  别玉寒哈哈一笑,握住甄如玉的手:“正如龙风所说,等我不死,能从少林寺走出来,再去接受他的挑战吧。”
  在座的影儿、杜隽几个突然间感到酒喝在口中这么的苦涩,都放下杯筷。
  别玉寒见状,连忙劝酒,几个女子再提不起心情,酒席就要这么冷了下来,突然有人来报:
  “南宫世家南宫蕊小姐派人来见少教主和别公子。”
  甄如玉和别玉寒一惊,虽说自己一行大摇大摆走入这洛阳城,但南宫世家如此快便得知消息并派人前来,消息如此之灵,效率如此之快,对这南宫蕊立刻刮目相看。秋无霜一挥手:“请他进来说话。”
  走进来一位五旬老者,身材魁梧,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家高手,秋无霜站起拱手:“想不到竟是廖总管亲自来访,秋某有失远迎,万望见谅。”
  南宫世家总管廖自谦拱手回礼,扫了一眼众人:“秋坛主客气了,得知甄少教主与别公子等来到洛阳,我家姑娘本要亲自登门拜访,无奈为老家主的生日忙前忙后,一时无法脱身,特命老夫前来请少教主、别公子、沉公子和千叶姑娘一行赏脸明日到南宫家一坐,以尽地主之谊。”
  甄如玉道:“我等此次到洛阳来就是要为南宫家主贺寿的,还要廖总管亲自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请廖总管回去转告南宫小姐,我等明日定前往府上拜寿。”
  廖自谦告辞后,别玉寒怎么也想不出为何南宫蕊要请他这个天下第一大淫贼到府上。身为武林十美之一,对他这样的人应该唯恐避之不及才是,人多又不好问影儿等,只好埋在心里。
  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由陶亮在分坛留守,别玉寒、、甄如玉、沉岩、千叶影儿和秋无霜、还有阿娇和杜隽,加上胖瘦二婆九人前往祝寿,祝伯带着明镜、如月、彩云、霁月和龙兄鼠弟在南宫世家府外接应,并由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派出暗桩监视。
  南宫世家虽与九幽修罗教表面上彼此客气,但作为洛阳地方两大江湖势力,明争没有,暗斗不止,更加彼此戒备着,万一南宫蕊摆起鸿门宴,也有两手准备。多个心眼总是好的,小心能驶万里船嘛。
  一行人被安置在分坛后院两座跨院里,沉岩住在较小的一座,碧儿偷偷跟了过去。明镜、如月则是住入对面厢房。大的跨院,有一个正室和四个厢房,外加一个门房,祝二占据了门房,胖瘦二婆占据一间厢房,彩云和霁月住在左侧小厢房。别玉寒被安排住在正室,甄如玉、千叶影儿、阿娇和杜隽分住四个厢房。
  千叶影儿夜里怕别玉寒纠缠,早早躲进了明镜、如月住的厢房。
  夜幕降临,明月高挂,深秋初冬的夜晚格外安静,一条人影悄悄自正室闪出,一闪来到甄如玉门前,轻轻敲门。
  “谁呀?”传来甄如玉的声音。
  “是我,快开门。”别玉寒怕被分坛巡夜的听到,以密声传音回答。
  “是寒郎啊,这么晚有事么?”甄如玉打开房门。别玉寒闪身进屋,反脚将门踢上,抱起甄如玉往床上奔去。
  “寒郎,这里是分坛,别人知道了会笑话的。”甄如玉急急嗔怪道。
  “咱不让他们知道。”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但见甄如玉此刻亦喜亦羞,秀眉低垂,姿致动作,妙出自然,毫无造作。望着眼前美人娇态,真是‘青春之夜,红炜之下,美人乃脱罗裙,解绣肼;颊似花围,腰如束素。情婉转以潜舒,眼低迷而下顾’
  “看什么呢?又不是没见过。”见别玉寒痴痴呆望着自己,甄如玉娇羞嗔道。
  “小别胜新婚,咱俩几个月没见,我可憋不住了。”
  “有影儿、杜隽三姐妹陪你,怎的还喂不饱?难道这胃口竟是越来越大的了?”甄如玉惊问。
  “唉,别提了,影儿守着最后那道关,哪个紧啊,真是‘玉门关外战鼓槌,玉门关内爱谁谁,将军一把门紧闭,芳草湿湿香乱飞。’那丫头应该去守山海关才是。”
  甄如玉格格笑了起来,笑了半截,突然停住,恨恨瞪了别玉寒一眼。
  “再说阿隽和阿娇那两个丫头,人倒是越来越俊俏水灵,但床上的功夫越来越差,竟是越发不顶用了,可惜了那身嫩肉。”
  “你怎么说话这么露骨难听?”甄如玉更羞了,此刻已被别玉寒扒了个精光,赶紧将头埋到别玉寒的怀里。
  别玉寒一番调情,下身涨得难耐,说声到了该给儿子打招呼了,分开甄如玉雪白光滑的美腿,身子一挺,进入甄如玉的身子里。
  甄如玉浑身一颤,忙用手抓住,吃了一惊,在邙山被他强行干的房事,自己又被点了穴道,今日一抓,竟与往日不同,忙问道:“几月不见,怎地竟长大了许多?”
  “嘿嘿,每天吃那二两肉全补那儿了。”别玉寒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就要长驱直入。
  甄如玉抓住不放:“只准进一点点,会伤了孩子的。”
  “进进出出的,那可不好把握,要不锯一截放里面?”别玉寒下流地坏坏一笑。
  “那我就找锯子去。”甄如玉瞪他一眼,手一使劲。
  别玉寒一咧嘴,方要开口,门外传来笑声:“我这里有刀,剁起来更麻利。”
  却是阿娇的声音。
  甄如玉慌忙将别玉寒踹开,身子一滚用被子裹住赤裸的娇躯,门已被推开,阿娇进来,后面跟着杜隽,二人脸上都是一副贼贼的坏笑。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别玉寒又窘又恼,冲二人喝道。
  “救甄姐姐呀。”杜隽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别玉寒气得尚未说话,阿娇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瞪着别玉寒:“表哥平素也是怜香惜玉的主儿,今日怎的这么不像话呢?甄姐姐是有身孕的人,你还拿那不知死活的玩意儿往里捅,捅坏了孩子怎么办?回南京我告姨父去。”
  “这事能告诉你姨父吗?”别玉寒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拿这胡搅蛮缠、软硬不吃的表妹没办法,忙喊道: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进去了吗?我进去了吗?我在跟如玉逗乐呢,把你表哥说得就这点出息?”
  “表哥什么出息我们可知道。”阿娇来到床边款款坐下,一指搭在别玉寒腰间被高高撑起的被子:“天天支帐篷,这就是表哥的出息。”
  “我掐死你的心都有。”别玉寒咬牙切齿。
  阿娇一笑:“点到痛处了吧。”
  “那还穷凶极恶?”杜隽不失时机敲敲边鼓。
  “既是两位妹妹找寒郎来,寒郎快跟两位妹妹走吧,两天奔波,如玉也需要休息才是。”这时甄如玉才露出满是羞红的脑袋,羞怒地赶别玉寒赶快走。
  “甄姐姐,你也真是的。”杜隽怪起甄如玉:“遇到这么个喂不饱的色狼,该说不的时候就要说不,何况姐姐还有着身孕,难不成姐姐也是等不及、顾不得的了?”
  杜隽的话,让甄如玉羞得无地自容,急忙辩解:“才不是呢。是他跑进人家的房间来的。”
  别玉寒白了杜隽一眼,训道:“哪个像你们俩凡事净往歪处想,咱们四个多日未见,现在正好,快躺下大家聊聊,亲热亲热才是。”说着趟到甄如玉的身旁,左搂甄如玉,右抱杜隽。
  二人想起自金陵北上时一龙二凤的夜夜,更是满脸娇红。
  阿娇依着别玉寒的膝盖坐在表哥两腿中间,手却不闲,伸进被子,玩弄起表哥那仍旧胖乎乎的硬物。
  本就攒了一腔热火无处发泄的他此刻被阿娇撩拨着,更是涨得难受,不由自主地挺起屁股。
  甄如玉看在眼里,笑骂道:“两个死丫头,自己想男人了,反把如玉骂了一通,我这才是个冤呢。”
  话未骂完,别玉寒喊声说得是,翻身将杜隽压在身下,挺身往里冲去。
  杜隽先是听了别玉寒和甄如玉的对话,再被别玉寒搂抱着摸来摸去,早已春情泛滥,下面成灾,别玉寒的枪虽粗长,却也熟门熟路轻易而入。杜隽本是最丰满结实,干劲最足、欲望最烈的,但也顶不住别玉寒上来一番狂轰滥炸,肥硕的香臀再无力奉迎,躺在床上化作一团烂泥,随着别玉寒的每一次冲刺而颤动一下,呻吟一句,竟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
  甄如玉看在眼里,忙止住别玉寒。别玉寒正嗷嗷叫着在兴头上,如何能停的下来?一把拽过甄如玉,甄如玉只好舍身去堵炮眼。
  小别胜新婚,凉了多日的干柴被别玉寒的火柴棒一碰便燃起熊熊大火,但怀有身孕的甄如玉欲火虽旺,无奈承受的能力有限,又担心伤到胎气,阿娇面前更有些放不开,早早的草草地败下阵来。
  最后轮到阿娇,像只小狗似跪趴在床上,别玉寒双手扶住一对香臀,身子照样一挺,阿娇发出一声无法承受的低吟。
  甄如玉脸上潮红缓缓退去,睁开眼瞄向威武雄壮的老公,无意间发现老公正在进出阿娇的小菊花,吓得差点儿晕过去,刚刚退去的潮红又爬上脸,骂别玉寒道:“什么时候干起这样脏的事情,真真成了大淫贼了?变态!阿娇怎堪忍受?不准这样欺负阿娇妹妹。”
  “是阿娇逼的,前门不开,只好走后门了,走个折中路线嘛。只是前边那片小花园要肥了那个武昌余衙内了。”
  “放你的臭狗屁。”阿娇回头骂道。
  甄如玉看阿娇,被别玉寒顶得咩咩叫着往前一冲一冲的,仿佛是被拽住两支后腿的绵羊,无助地挣扎哀叫,脸上竟是与杜隽高氵朝时一样陶醉的表情。
  那地方也是好玩的?甄如玉越发看不明白了。
  别玉寒这儿热火朝天,隔院沉岩那儿也没闲着,身处九幽修罗教的分坛内,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好和碧儿偷偷摸摸起来。碧儿被沉岩双手摸得浑身火烧火潦的,嘤嘤唧唧地只往沉岩怀里钻。
  此刻的沉岩已不是在京城大院里初尝禁果的那个毛小子,几番儿女之情,加上跟着别玉寒耳闻目染,懂得男女间的事有时是急不得的,要慢慢地温温地将女人的欲火烧旺了才好玩,故而半推半就就是不动真格的,一双手反而摸得更急了,尤其是两根讨厌的手指在碧儿的后背划来划去,有意无意地划到股沟,顺着股沟划过小菊花,来到秘密花园,中指沾上一点点润滑的爱液,继续划过泛滥的小溪,来到小溪尽头那颗圆润的相思红豆,稍微用力一捏,碧儿浑身颤抖不已。
  似乎是故意恶作剧,麻痒刚传来,沉岩讨厌的手指忽然离开,碧儿感到失落,立刻双腿夹紧沉岩的手,不让离去,头向后仰,香唇搜寻着对方浑厚性感的嘴唇,一只手伸到沉岩两腿之间,握住那根坚硬,揉搓着不再撒手。
  那双夹紧自己手的双腿不住磨蹭着,手已是完全沾满爱液,知道碧儿春心大动,欲火被撩起的无法自制,自己也被揉搓的就要涨破了,一翻身,骑到碧儿的身上,探入花园最深秘密处,深深浅浅寻找起来。
  “沉哥哥真厉害!”完完全全满足的碧儿偎依在沉岩宽广结实的怀中,小手在沉岩汗津津的胸膛上轻轻划着。
  “跟别玉寒那小子比呢?”沉岩仍旧握着碧儿胸前一只肥肥软软的白鸽子。
  “哼,跟别公子比?是不是也想弄个三妻四妾?”碧儿在他的胸膛上狠狠掐了一把。
  沉岩嗷地夸张的叫了一声,将白鸽子抓得更紧:“我可不敢那么想。”
  “真的吗?在京城看着冷大小姐眼都直了。”
  “哪有啊,冷大人的千金我沉岩岂敢有非分之想。”
  “那你是说我这一个丫环爱怎么糟蹋就糟蹋,无所谓了。”碧儿小嘴厥了老高。
  “谁说的?我可从没这么想过。”赶紧将碧儿紧紧搂在怀中:“我沉岩也是个孤儿,爹娘是谁在哪都不知道,怎会欺负碧儿?”
  碧儿幽幽叹了口气:“影儿姐姐说了,沉哥哥有富贵之相,以后必是大福大贵之人。碧儿是个丫环,怎敢对沉哥哥指手划脚,更不敢窥视正座,只要沉哥哥对碧儿好就行了。”
  沉岩心中感动,一翻身将碧儿压在身下,再次开始情与肉的激烈碰撞。
  大清早,明镜、如月、彩云、霁月端来精致的早点,千叶影儿也过来坐下,别玉寒问道:
  “沉岩过来么?”
  霁月道:“回姑爷,碧儿已将早点端到沉大侠房中,不会过来了。”
  “那咱们吃吧。”别玉寒首先坐下,四女跟着坐下,四个丫环站在身后侍候。
  “影儿,昨夜睡得可好?”别玉寒喝了清香的口小米粥,问坐在身旁的千叶影儿。
  “挺好的。”千叶影儿回答道,回问道:“寒兄和几位姐姐睡得可好?”
  “不太好,床太小。”别玉寒答道。
  千叶影儿装做没听见,低头喝自己面前的小米粥。
  “肯定没有影儿姐姐睡得好。”杜隽答道:“不用坚守阵地,把关护寨,睡起来才美才香。”
  “得了便宜卖乖。”千叶影儿瞪了她一眼:“哪天晚上你不是睡得鼾声特响。”
  “人家累嘛。”杜隽斜瞄了别玉寒一眼。
  千叶影儿不敢再接下去,再往下,这火凤凰还不知要蹦出什么难以入耳的话来,四个丫头站在身后呢。
  坐在别玉寒另一侧的甄如玉开口道:“昨天寒郎还做了首诗称赞影儿姐姐呢。”
  “是吗?”千叶影儿似乎有些出乎意料,抬头望望别玉寒,又望望甄如玉:“说来给影儿听听。”
  甄如玉歪头想了想,轻声念道:“玉门关外战鼓槌,玉门关内爱谁谁,将军一把门紧闭,芳草湿湿香乱飞。”
  众女格格大笑,连站在身后尚初谙春情的四个丫头也捂嘴而乐,满脸娇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千叶影儿恨恨地瞪了别玉寒一眼骂道,小手在桌子下面狠狠拧了别玉寒一下。
  别玉寒夸张地大叫一声:“千大夫就是千大夫,专捡痛的地方掐。”
  “让你坏,哪个地方最痛我掐哪儿。”千叶影儿的小虎爪耀武扬威地在别玉寒面门前晃来晃去,大有再不听话就掐死你的气概。
  双手一指自己两腿之间,别玉寒贼贼坏笑:“这儿最痛。”
  仿佛被突然点了穴,千叶影儿的脸刷地红了,爪子停在空中抓不下去。
  众女哈哈大笑,别玉寒更是幸灾乐祸挂满全脸。
  吃过早饭,按照昨夜商量好的,一行九人带着狄氏兄弟、四个丫环和祝伯应邀赶往南宫世家。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章祸起萧墙
  南宫世家座落在洛阳城里最繁华的南大街尽头,不远处就是南城门,城门外就是洛水。高大森严的朱红色围墙将南宫世家高高矗立在这九朝古都的繁华地段。沉重的朱门又将矗立在繁华古都的南宫世家所有的高贵和威严关闭起来,高高在上。门口车水马龙,尽是胯刀背剑之辈,尽显四大世家之一南宫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
  也许是南宫老爷子办寿的缘故,南宫世家比别玉寒所见过的千叶世家和东方世家都要气派和热闹。门口几个身穿一色藏蓝长袍的男子繁忙地迎接前来祝寿的客人,可说不已乐乎。
  站在玉石台阶最上面的五旬魁梧老者见到别玉寒一行来到,慌忙步下玉石台阶迎上,正是南宫世家总管廖自谦。
  “别公子,甄教主和诸位贵客来到,小的未能远迎,请诸位赎罪。廖某已通报我家小姐,马上就到,几位里面请。”
  正说着,朱色大门里走出几位男女,为首一女子款款行来,袅袅婷婷、摇曳生姿,楚楚姿色中透着端凝沉静,来到一行人面前敛衽而拜:“别公子、甄少教主、沉大侠等来到洛阳,能给南宫家一个机会以尽地主之谊,南宫蕊代表爹爹和几位叔叔这里谢过诸位。”
  说话不紧不慢,语润词圆,语气沉稳自信,鬓影衣香之处落落大方,毫无造作。人虽袅婷,却气质凛然,一看就是一个能拿主意、有主见、大宅豪门的女主人。
  别玉寒等人忙回住礼,南宫蕊来到千叶影儿、杜隽跟前敛衽施礼:“与少教主、千叶和杜隽几位姐姐心仪已久,今日能够同时得见,实是阿蕊之喜,南宫家之福。”

  千叶影儿、杜隽还有甄如玉忙敛衽回礼。武林十美来到一起,彼此之间少不得相互恭维称赞一番,南宫蕊望了望阿娇,千叶影儿忙介绍说这是别公子的表妹阿娇。
  “别公子竟有这么标致的表妹,真是让人喜欢。”说着南宫蕊拉住阿娇的手一番寒喧。
  接着介绍自己身后几人,都是南宫世家位重之人,四个是她的叔叔,南宫政的大弟二家主南宫郯,二弟三家主南宫搴,叔伯弟弟南宫世家长老南宫歧、南宫伟,后面是一年约三十的英俊青年男子,南宫郯的大儿子、南宫蕊的堂弟南宫泰武。一行人彼此介绍寒喧过,南宫蕊前面带路,迈入南宫世家高大的朱门。
  转过影壁,走过宽大的院子,来到温暖的大厅,里面摆满了八仙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果盘和酒菜,中间一根点燃的巨大香烛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八仙桌子周围坐满了来客,除了背刀胯剑的就是各方豪门绅士。
  彼此之间纷纷低声低语,满脸的惊奇与不信,别玉寒当然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因为来这里的路上秋无霜也是满脸惊奇与不信地告诉别玉寒:
  “飞鹰堡涉嫌谋反被朝廷封了,发出了通缉令。”
  京狮堂刚被灭了,堂堂武林三大堡之首的飞鹰堡一夜之间又灰飞烟灭,大堡主大力鹰爪王童刚、二堡主阎罗爪童杰亡命江湖不知所终,武林十大成了被通缉的要犯,怎不令江湖震惊?
  当然如果在座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江湖第一大淫贼所赐,更会惊得掉了下巴,无法享受南宫家热情的美酒佳肴。
  一行人穿过人群,来到大厅最前面靠左一张桌子,飞马牧场场主马仙杜一眼一人已在此桌,杜隽高兴万分跑过去坐在父亲旁边。杜一眼明白自己一个西北牧场的牧场主能在武林群雄、地方豪绅中恭居前排全是沾了女婿的光,对别玉寒更是满意和殷勤。
  最前面正中和靠右八仙大桌也坐了不少人,有几个别玉寒曾见过一面,有飘香剑庄三庄主‘飘香一剑’曹彤,芙蓉剑庄总管梁煦,还有京城来的东方世家大当家东方不灭的弟弟东方不古和大官家吴鹏飞。
  当然还有一个别玉寒也认识,就是千叶影儿的哥哥千叶强。千叶影儿冲哥哥点点头算是见过自家兄长。
  千叶强也仅点点头,不肯起身与他们同坐一桌以示自己是与天下武林白道站在一起,不与淫贼为伍,眼睛却凶狠地瞪向别玉寒。当眼光转到没戴面巾的甄如玉美如天仙的脸庞,千叶强充满凶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由凶狠变为贪婪,再转为嫉妒、凶狠,当然嫉妒、凶狠的目光又是对着别玉寒,心中暗暗骂道:
  “这个死淫贼,真不知哪儿修来的他妈的艳福,将武林十美一下抱入怀仨,连对自己冷冰冰的南宫蕊对这小子也透着一股热乎劲。哼,只要我千叶强在世,就绝不让你得到千叶影儿这死丫头。”胸中无名之火越烧越旺,千叶强暗暗起誓。
  倒是‘无霜剑’秋无霜,来到两张桌子前,同认识的打招呼见礼,然后又向坐在东方不古身旁的一位年过四旬的白净汉子拱手打招呼,却是杭州府慕容家的三当家慕容百。
  对曾到邙山围攻九幽修罗教的清云、红云两位道长和曹彤、梁煦冷眼向相。群雄面前自是不甘示弱,四人同样一副冷脸孔,如不是南宫家大喜的日子,肖副教主有令不准擅惹事端,双方准得打起来。
  只听一声高唱:“老家主到!”
  喧哗的群雄立刻静寂,只见一辆轮椅缓缓推出,轮椅上坐着一位年近六旬老者,红光满‘面,甚是福态。
  南宫蕊伴随左侧,右边是一位淡雅娴香、娇而不俗的漂亮少妇,长得同南宫蕊很相像。后面跟着南宫郯、南宫搴,南宫歧,南宫伟,南宫泰武,还有总管廖自谦和四大护院护法。
  推轮椅的是位浓眉大眼、健壮威武的修长青年,别玉寒看到此人,大吃一惊,差点站了起来,此人正是自己当年在泰山遭难时救了自己的两个青少年中年长的那位。
  忙问秋无霜,才知威武青年就是南宫蕊的姐夫、武林四杰‘风云雷电’中的‘左掌右剑’白天雷,也是芙蓉剑庄少庄主。
  身旁那位风韵飘逸的少妇就是南宫政的大女儿、白天雷的妻子南宫叶。
  一行人来到大厅群雄面前,南宫政拱手道:“老朽何德何能?能得各位朋友远途跋涉为老朽过寿,老朽在此有礼了。”
  群雄纷纷起立还礼,并举起手中酒杯,祝寿南宫政。
  一套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陈词滥调之后,南宫政摆手谢过让大家坐下,南宫世家诸位亦依次在南宫政的两旁椅子坐下。
  南宫政清了清喉咙:“老夫五年前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虽侥幸留得一条命,却武功尽失。幸得小女蕊儿在几位叔叔的帮助和各位的抬爱下使我南宫世家不倒于武林,老朽在此谢过各位。”
  环视一周,南宫政自怀中掏出一拳头大小的碧玉印章:“今日趁这个日子,诸位江湖朋友在此,老夫正式将南宫世家的掌印交给蕊儿,由蕊儿自今日起正式接任家主之位”
  “慢!”南宫郯大喝一声,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大弟,你敢违反长老会的决定?”南宫政武功虽失,但武林一派宗师和南宫世家家主的威风仍在,当时冲南宫郯喝道。
  自小就怕哥哥南宫政的南宫郯当时一抖,但随即胸膛一挺:“长老会上我南宫郯就没同意,是大家逼我接受的。”
  “你虽不同意,但表决后你也表示遵守长老会的决定。”南宫政气愤喝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那时没办法。”
  “你是说你现在有办法了?”南宫政冷笑道。
  南宫郯冷冷回笑:“有那么点办法。”
  “是吗?”南宫政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却无人听命行动,转头看南宫蕊和身边其他人都紧皱眉头,脸色发暗。
  大吃一惊,再看在座英雄,不少都表情相似,自己腹中也传来一阵绞痛,一指南宫郯:“好,好,你竟敢下毒?”
  “有什么不敢?”南宫郯哈哈大笑,笑声尚在大厅回荡,南宫郯突然止笑冲南宫政大喝:“我在香烛中混入专门对付练武之人的‘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两种毒药,如果没有解药,中毒之人不但武功尽失,两个时辰之内肠断魂飞,一命呜呼。”
  “你为何这么做?”南宫政虽武功尽失,‘十香软筋散’不起作用,但腹中剧痛越来越剧。
  “为什么?”南宫郯怒视南宫政:“就因为你是老大,自小就压在我头上。那倒也罢,你本就样样比我强。但你走火入魔后,却将家中之事交给十五岁不到的女儿,根本不将我等为南宫家出生入死的功臣放在眼里。如今更要传位给她,我等竟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还把我当成你的弟弟吗?”
  南宫家主的寿宴变成了内讧、夺权之争,在座武林豪杰和豪绅都中毒成了陪葬品,群雄豪绅个个是又惊又怒。
  千叶影儿忙将一颗‘百灵丹’放入口中,在桌子下面递给别玉寒一颗,低声道:“快服下。”
  别玉寒默默运功,发现自己并未中毒,密语传音告诉影儿和甄如玉,将‘百灵丹’偷偷弹入甄如玉的口中,嘱其赶快服下运功驱毒,同时手握甄如玉的玉腕,以内功输助其解毒。
  别玉寒没有中毒,千叶影儿放下心,又递给别玉寒几颗,让其偷偷分发同桌其他人。但阿娇没有武功,杜隽武功很低,两人忍不住腹中绞痛,已弯腰爬在桌上呻吟起来。
  别玉寒看在眼里,暗暗着急,抬头见南宫泰武将刀架在南宫政的脖子上,同时四大护院护法的刀架在南宫蕊、南宫雪、白天雷和总管廖自谦的脖子上,南宫搴,南宫歧,南宫伟又惊又恐,不知所措。
  此刻十几名头缠白巾手握长刀的精壮家丁冲进大厅里,虎视眈眈围住群雄,只要你一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像切瓜似切下你的头。
  “哪你要怎样?”南宫政怒喝。
  “哈哈哈。”南宫郯哈哈大笑:“我要杀了你的女儿,掌管南宫世家,重振我南宫雄风。”
  形势已完全为南宫郯所控,杀南宫蕊就如杀只鸡,不,简直比杀只鸡还容易;夜夜做梦都想的南宫家主之位如今只有一步之遥,不,自己已经是家主了。想到此,南宫郯笑得更响,笑得更得意,得意地笑得他想停都停不住。
  哈哈大笑声中,别玉寒突然手指连弹,人同时飞出,一条白色的绳索卷向南宫政,架在南宫蕊、南宫香、白天雷和总管廖脖子上的刀应声落地,四大护法捂腕而退,原来是被别玉寒弹出的花生米击中腕部穴道。
  击向南宫政身后的南宫泰武的那粒花生米却是袭向他的眼睛而非手腕。南宫泰武立时察觉,手腕一动,刀挡开了花生米。
  刀下的人质南宫政却被别玉寒的逍遥索凌空拽开。
  好个南宫郯,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呆,但不愧为南宫世家数一数二的高手,大喝一声,凌空而起,一掌击向仍在空中的南宫政后背。
  但听一声娇喝,坐在那里一直未发一言的南宫蕊一跃而起,双手连弹,迎向空中的南宫郯和挥刀同时扑上的南宫泰武。
  父子俩大惊失色,空中连翻几个跟头,落在十丈开外,捂住流血的手臂,齐声惊道:
  “疯魔指!”
  ‘疯魔指’是南宫家众多武功中最难练最狠毒的武功,只有将南宫家独门内功‘无幻无觉’练到第八重时,才能练这‘疯魔指’!
  只有将‘无幻无觉’练到第九重才能将‘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两种毒药逼住并施展武功!
  ‘无幻无觉’初练容易,越练越难,南宫政当年就是为了将‘无幻无觉’练到第九重时而走火入魔的,但年纪轻轻的南宫蕊练成了。
  如非出生南宫世家的南宫郯父子知道其厉害,此刻已倒地毙命了!
  已经到手的胜利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拱手攘了出去,南宫郯父子满脸的沮丧、愤怒、和对南宫蕊练成南宫家绝世武功的嫉妒。南宫蕊身影如蝶般乱飞,瞬间连点南宫蕊、南宫香、白天雷和总管廖自谦数处穴道止毒,最后,姿态优美地落在南宫郯父子面前:
  “南宫家的家法两位应该知道的。家法第一条,犯上作乱,加害本族长辈者,千刀万刮。”
  南宫郯父子面露惧色,望着面前娇美如花的南宫蕊如见了蛇蝎,浑身颤抖。
  南宫蕊一张俏丽动人的脸越来越冷,双手张开,伸出十指,南宫郯父子绝望地闭上了眼,双拳紧握,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此时,门外一声高喊:“洞庭湖十八盟盟主龙风到。”
  一身白衣,飘逸如仙,正是在邙山交过手的龙风,身后跟着五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其中一个肿着半颗脸。
  龙风来到南宫政面前拱手施礼:“龙某贺寿来迟,还请南宫老家主恕罪。”
  南宫政拱手回礼:“南宫政过生日,惊动了龙盟主,也是罪过,只是家有突变,不能款待盟主,还请见谅。”
  点点头,龙风转向南宫蕊:“南宫小姐好。”
  “盟主好。”南宫蕊一双眼并未离开南宫郯父子。
  龙风怒瞪南宫郯父子,手握剑柄:“虽说这是南宫家的家务事,但你南宫郯名响武林,却以‘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歹毒之药殃及无辜,毒害在座武林同道,却是罪不可赦,龙某今日就要为武林同道讨个公道。”
  剑刀已在手。
  南宫郯突然哈哈大笑,面目狰狞:“我南宫郯今日自是难逃一死,但有这么多朋友随我父子一同赴极乐世界,我南宫郯今生又有何求?”
  “只要你交出解药,龙某会向南宫家主和南宫小姐求情,饶你一死。”
  “我南宫郯今日如此,她父女岂会放过我等,不如今日大家一起死了,也是个干净痛快。”
  “你以为大家都会随你同赴黄泉吗?恐怕你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说话的是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盈盈站起,不疾不徐来到别玉寒身旁:“‘十香软筋散’和‘断肠香’虽毒,却也不是什么无药可解的绝世毒药,你看别公子与在下还有其他人不是挺好的吗?”
  此刻别玉寒一桌的人毒已解,胖瘦二婆、沉岩、秋无霜还有甄如玉内力深厚,此刻已恢复内力。
  胖瘦二婆恼羞成怒,喝一声‘南宫郯你找死!’挥剑扑向南宫郯。
  空中白光一闪,胖瘦二婆人剑向后飞去。白光一闪即失,龙风的剑刀已入鞘。
  人落地,胖瘦二婆冲龙风喊道:“你敢偷袭老婆子,好,你洞庭十八盟找岔我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的事还没找你算帐,今儿一块了解。”
  挥剑又要冲上,别玉寒一伸手拦住二人。
  龙风嘿嘿一笑:“洞庭十八盟与九幽修罗教的事日后再说,但龙某出手并非偷袭二位,二位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值得龙某偷袭,在下出手是为了救这里的武林朋友。你们二人把南宫郯杀了,这么多中毒的侠士和绅士岂不要等死?”
  所有中毒的人恶狠狠瞪向胖瘦二婆,仿佛二人才是下毒的罪魁祸首。
  千叶影儿跨前一步:“龙公子这话有点言过其实、危言耸听了,南宫郯即使死了,在座的诸位也未比就送了命。”
  “难道千叶姑娘要拿这数百人的命来打赌?别忘了人命关天,离两个时辰不多了。”龙风讥讽道。
  “人生何处不赌命?人在江湖,脑袋朝不保夕,影儿不才,还真想赌一赌这数百条人命。”
  南宫郯突然自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高举在空中:“老夫这就把解药毁了,如果你千叶影儿能够救了这些人的命,老夫父子当场自尽。如果你救不了这些人,老夫黄泉路上也有不少伴,你说老夫没这么大的面子,但老夫成全千叶姑娘给了老夫这么大的面子。”
  群雄一会儿咬牙切齿怒视千叶影儿,马上又乞求地望向南宫政和南宫蕊,然后又转向南宫郯,满脸恐惧,唯恐他将解药毁了。
  几个还能说出话来的竭嘶底里喊道:
  “不能赌!”
  “不能毁!”
  千叶世家虽是举世名医之家,但两个时辰内靠千叶影儿一人一下子解毒就这么多人的命,没人敢打赌她能做的到,何况要拿自己的命为本钱?
  除非她有千叶家传绝世灵药‘还魂丹’还要几百颗才行。即是绝世灵药,又怎会有几百颗?
  南宫政不愧是武林大宗师,南宫世家家主,当下一举手:“你南宫郯如此丧心病狂,天伦丧尽,理应当诛。但我南宫政毕竟与你一个父母所生,自不会像你这毫无人性,自断手足。不论你南宫郯是否留下解药,我南宫政今日都会放你一条生路。今日在天下群雄面前,南宫政正式宣布,南宫郯父子不再是我南宫世家之人,你我兄弟一刀两断,过了今日便是路人,所有愿意跟你南宫郯走的,不得阻拦。”
  如此宣布,既相信、支持了千叶影儿,又不得罪天下武林,如果南宫郯不留下解药,势必与在座各门各派接下仇冤,将来武林中如丧家之犬,无处藏身。
  当不了家主,反而得罪了武林同道,南宫郯是万万没有算计到的,此刻被赶出家门,再得罪江湖同道,岂不是自投死路?
  南宫郯干笑一声:“我南宫郯从来也没想过与在座的各位朋友过不去,只是情非得已,累及了各位,南宫郯这里给各位赔罪,解药放此,开水冲开后每人一碗即刻,南宫郯告辞。”说话间父子二人已消失在厅外,四名护院护法及参与叛乱的家丁如丧家之犬灰溜溜跟在后面飞奔出南宫世家。
  群雄服药解了毒,鬼门关前莫明其妙走了一遭,大有再造之感,心悸之余再无心情祝寿,除了少数与南宫世家关系密切的,大都草草离去,离去时对别玉寒和千叶影儿怒目而视,却纷纷来到龙风面前表达谢意。
  遭此祸起萧墙,南宫世家的人也不便挽留,将客人送出大门。
  重排酒宴,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留下,南宫蕊将别玉寒一行介绍给父亲南宫政。南宫政仔细端详别玉寒,哈哈大笑:“年轻人,好功夫!老夫这里谢过别公子出手相救了。别公子与龙盟主可是老夫见过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俊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老了。”
  “老家主过奖了,别某雕虫小技,不入大家之眼。”
  “别公子过谦了。公子的武功别出心裁,独具一格,老夫眼拙,看不出别公子出自何门?”
  场中所有人都望向别玉寒,龙风一双眼睛更是妁妁望着别玉寒。
  “别某无门无派,乃是孤魂野鬼,让南宫家主失望了。”别玉寒一言带过。
  龙风妁妁目光变为失望。南宫父女同样失望的表情难以掩盖。
  介绍到白天雷,别玉寒打断南宫政,冲白天雷深深鞠了一躬:“别某从未想到还有这么一天,能够当面谢白大侠救命之恩。”
  在场所有人包括千叶影儿和甄如玉等女子都吓了一跳,白天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呐呐问道:
  “天雷不记得在哪里救过别大侠?”
  “白大侠还记得八年前在泰山脚下从陆老六双斧下救过一个书生的事?”别玉寒问道。
  行侠仗义无数的白天雷想了半天,才道:“对了,是有此事,你就是那位书生?”白天雷睁大眼睛,不信地望着别玉寒,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位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年轻人就是当年被吓昏了的胆怯书生。
  “正是在下,世事弄人,不知当年与白大侠一起救了在下的那位英俊少年现在何处?”
  “她她,她现在不在,等日后见了一定给你们介绍。”白天雷结结巴巴道。
  南宫叶走过来挽住丈夫的臂膀,亲热地对别玉寒说:“白大哥当日救了别公子,今日别公子救了我全家和白大哥,也是合著你们俩有着缘分。”
  此等意外,让别玉寒和南宫家都着实大喜,彼此频频敬酒。龙风与别玉寒虽同在一桌,但彼此话不投机,南宫政几次想为两人做个和事佬,取消黄鹤楼比武之事,但二人都故意推过,只好作罢。
  龙风带来的和九幽修罗教的更是分桌而坐,那位肿着半颗脸的彪形大汉正是与洛阳分坛副坛主‘拼命三拳’陶亮交过手的洞庭十八盟西湘寨寨主‘西湘一锤’邓坤,看了也没从陶亮那儿讨了多大便宜,秋无霜瞪了一眼邓坤,如不是在南宫世家,非给他点颜色看看。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一章赌输赢风流四风划拳排先后
  “明明是表哥和影儿姐解了南宫家的围,便宜却都让姓龙的给占了去,真不是个好东西。”离开南宫世家的路上,阿娇愤愤不平道。
  “影儿姐姐明明能解毒,龙风为什么不给影儿姐一个机会?”杜隽跟着抱打不平。
  “也许龙风真是为武林群雄着想呢。”千叶影儿道。
  “他分明是在袒护南宫郯。”甄如玉插口道。
  “至少这龙风总是来的那么巧。”别玉寒望着远方的天空,若有所思。
  回到九幽修罗教洛阳分坛大家休息一会儿,刚吃过晚饭,前面来报白天雷南宫叶夫妇求见别公子,别玉寒连忙带领甄如玉、千叶影儿几个迎了出去。白天雷脸有些个红:“不好意思,又来打扰诸位,实在是内人非要再找几位姑娘聊天儿不可,还请别公子及几位姑娘恕罪才是。”
  “人家是因几位唱姐妹白天匆忙离开我家,怕是招待不周,怠慢了几位姐妹,妹妹特让我特来赔个不是,哪里是聊天?”南宫叶撒娇地白了白天雷一眼。
  “没有怠慢,没有怠慢。”别玉寒连忙将两位让进来。拽上沉岩秋无霜四个男人到大厅喝酒去了,南宫叶与四位女子来到内室聊天。
  “南宫大小姐与白大侠郎才女貌,如此相互辉映,难怪江胡上人称‘银剑玉叶’。”甄如玉拉著南宫叶的手道。
  “甄妹妹和几位妹妹与别公子才是男俊女美,真正江湖佳话,只是便宜了姓别的小子,一下子得到这么多妹妹,难怪江湖上这么多人偾偾不平呢。”南宫叶赞叹不已:“连我们那位都说别公子好福气。”
  “那南宫姐姐还不招俩姐妹作伴?”杜隽问道。
  “那不行,我当时就拧了他一下,对他说,这辈子你就只有看着的份了,敢招一个狐狸精进门我就阉了你。”说着手使劲在空中一抓,众女格格乐了起来。
  待到天近三更,白天雷夫妇方才离开。沐浴过后,众女将别玉寒团团围住,双臂卡腰,学着南宫叶的口气冲别玉寒齐声喊道:
  “你敢再多招一个狐狸精进门,我们就阉了你。”
  别玉寒格格一乐,仰面躺倒在大床上:“没问题,只要你们几个能满足的了你老公,我就搂着你们四个狐狸精美美过一辈子,何不是快活赛神仙,可惜啊。”重重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千叶影儿不解他可惜什么,叹气什么。
  “可惜你们几个丫头服侍不了你老公这天下第一大淫贼。”看了看自己腿间,摇摇头:“就这么一个小肉杈,那么难伺候?”
  四位老婆羞气得红着脸使劲掐他,杜隽嚷道:“是小肉杈吗?是小肉杈吗?是根大肉棍。”
  “是表哥的二脑袋。”阿娇跟着喊。
  “说真的,那是你表哥的命根子。”千叶影儿笑道:“阿娇你不信,照那儿怼一拳,准把你这武功高强的表哥给制服了。”
  “真的?”阿娇兴奋地挥起小粉拳,往别玉寒腿间冲去。
  别玉寒赶紧将腿夹紧,抱怨千叶影儿:“你这千大夫哪是大夫?整个一屠夫。”
  “你说的难伺候,我们就换个法子伺候伺候你。”千叶影儿笑道。
  “既然是你们老公的命根子,你们就要好好爱护,把它照顾好才是。”别玉寒望了一眼眼前四个美女:“说实在的,别玉寒有你们四个娇美无比的人间仙子做老婆,如此艳福齐天,不知是哪辈子修的福气,岂敢再望陇得蜀,贪得无厌?”
  “这句还像是句人话。”一直在旁边乐呵的甄如玉开口道。
  “一龙四凤走江湖,马飞关山撒风流。快哉,快哉。”喝了不少酒,别玉寒出口吟道。
  “一龙四凤走江湖,马飞关山撒风流。真好,撒得让天下的男人流一地的口水。”杜隽高兴地拍手叫好。
  “不过,前提是今晚你们想办法让老公高昂的二脑袋给你们低下头。”
  “真的?”阿娇不信地叫道,望着表哥腿间高高搭起的帐篷:“如果这帐篷塌了,你就不再惹花沾草了?”
  别玉寒点点头。
  “一言为定!”杜隽马上接道,生怕别玉寒改变主意:“反正我们三个人呢,还有千大夫当预备队。”
  “我不算数。”千叶影儿叫道。
  “你想让这死小子给你招十个八个狐狸精进门才行?”阿娇冲千叶影儿叫嚷。
  “那那,那今晚也不能给他,否则我这坚持了半天的清白岂不都付诸东流了?”千叶影儿俏脸菲红,白了别玉寒一眼。
  “好好,你就留着吧,也不怕时间长了烂里面。”杜隽嘟囔道。
  千叶影儿大窘,伸手要掐杜隽:“这话你也说出口,跟着你别大哥学不出好来。”
  杜隽赶忙躲开。阿娇冲千叶影儿叫道:“你还清白呢。你既看了,也摸了,还啃了”
  “你还说?”千叶影儿又羞又怒,转身要跑。
  阿娇一卡腰:“你敢走,走我就给明镜、如月讲你在这边看、摸、啃的事。”
  这句话最管用,千叶影儿立刻站住,气气地坐下。
  这边打闹着,别玉寒旁边待不住了,高声叫嚷:“本人胀得要死了,谁先上?”
  千叶影儿淬他一口:“那就胀死吧。”
  四女交头接耳,商量了半天没有结果。别玉寒建议:“要不你们就出拳,谁输谁先上如何?”
  “干这事还有出拳的?亏你想的出来,真是个江湖混混。”甄如玉骂他。
  “简直就是个江湖大魔头。”杜隽道。
  “是大色魔。”千叶影儿跟道。
  骂归骂,但却是个好主意,阿娇小时便常与表哥划拳出剪刀锤子布的,自是拍手叫好。杜隽跟着答应,四女只好划拳,还背过身子不让别玉寒看。
  一番激烈吆喝,讨价还价,最聪明的千叶影儿反而第一个输了,只好慢吞吞来到别玉寒跟前,撅嘴将别玉寒的内裤扒掉,小手握住了勃然大物,轻吐香舌,舔了起来。
  别玉寒舒服地吐口气:“千大夫就是千大夫,手到病除,舒服多了。”
  千叶影儿牙关一使劲,虽自不会太用力,别玉寒大叫一声,吓了一身冷汗:“千大夫不要草菅人命,你上下牙一打架,她们三个岂不成了守着太监的活寡妇?”
  “看你以后还胡说八道?”千叶影儿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舒服之余,别玉寒暗自惊叫一声‘不好’,如果四个丫头都这么一直舔下去,光舔不练,迟早要被她们征服了。想到此,一把拽过千叶影儿,将其颠倒过来,喊道:“反着亲亲。”
  千叶影儿只好爬在别玉寒的身上,倒着咬住那条巨龙,刚含住转动舌尖,别玉寒的头一猛子扎到她两腿之间。千叶影儿嘤的一声,瘫倒在别玉寒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口中那玩意儿?
  三女一看千叶影儿这么一下子便交了枪,第二输的阿娇骂声影儿姐没出息,从千叶影儿的嘴中拔出别玉寒的二脑袋,放入自己口中。
  别玉寒双手抱着千叶影儿的香臀,使劲快速猛攻小小相思红豆,转眼之间千叶影儿双腿连颤,腿间喷出一股白白的香液,人瘫痪在别玉寒身上。
  别玉寒一把将她推落到床上,拽过阿娇,依葫芦画瓢咬上红豆。甄如玉只好上前含住巨龙。
  阿娇比千叶影儿能忍耐的多,两腿之间虽然麻痒酥软的感觉不断传来,但仍咬着牙,帮着甄如玉攻击巨龙,二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块一慢,一轻一重,一舔一搔地拨弄着巨龙。
  别玉寒感觉腿间要爆炸了,伸舌舔向阿娇的菊花小穴。
  阿娇一声轻叫,屁股往上一挪就要躲开。别玉寒可不给她机会,双手抱紧阿娇丰满雪白的屁股,连舔菊花,阿娇再也忍耐不住,叫了一声,人瘫了过去。
  要拽甄如玉,被她一闪躲过:“不准动人家。”
  别玉寒翻身跃起,一把将甄如玉按在身下,一挺腰骄龙入海,快意畅游起来。同时腾出一只手抓住杜隽拎过来,按在丰硕的左乳上,另一支手滑向茂密的丛林,探寻到深谷顶上的小豆豆,揉搓起来,一根指头不时划向深谷,进进出出。
  身高马大、丰满健壮的火凤凰床上功夫还是比其他三人要强的多,立刻迎上身子,刻意奉迎。倒是甄如玉即兴奋又紧张,很快便阴精离身,浇在别玉寒巨龙上。
  巨龙受此刺激,更是暴涨,别玉寒将其拔出,趴在杜隽的身上。杜隽早已香液四溢,做好迎宾纳客的准备,加上巨龙上沾满甄如玉的阴精,异常光滑,理应轻松进入,但巨龙粗大了许多,进入时杜隽啊地叫了一声,柳眉皱了一皱。
  别玉寒顾不得怜香惜玉,如驰马疆场,拚命驰骋,屡捣黄龙。杜隽咬紧牙关,挺臀相迎。
  二人交手三百回合,杜隽再也忍受不住,大叫一声,浑身一抖,瘫在床上,三女见状,面露绝望。
  就在这时,别玉寒咆哮一声,拔出了巨龙,一股白浆狂喷而出,撒了杜隽一脸。众女惊喜高喊:“射了,射了。”
  连脸都来不及擦一下,任其往下流淌着,杜隽便被三女围住,像是欢迎凯旋的勇士般被紧紧抱入怀中。
  “高兴的太早了。”四女回头望去,只见别玉寒腿间巨龙并未低下头,仍是高昂地仰头而立。
  “还不快点塌下来?”阿娇怒气冲冲地伸手冲巨龙就是一巴掌。
  等了好久,射过后的巨龙毫无低头投降的意思,四女又绝望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运着功呢。”千叶影儿突然问道。
  甄如玉和杜隽忙搔别玉寒的痒,让他泄气。别玉寒哈哈大笑,拼命摆手发誓说自己没有运功。
  半天不见别玉寒胯间巨龙疲软,四女失望之余咬咬牙,再次披挂上阵,云里来雨里去,反复四次,无奈别玉寒挥动长枪大戟,次次直捣黄龙,回回攻破贺兰,四女百般挣扎抵抗,却已浑身再无丝毫力气,只好绝望地求饶罢战。
  就连最为强悍的杜隽声声娇啼、扭摆挣扎不已,最后也坚持不住,气喘吁吁地自别玉寒身上倒下,无力地断续道:“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兴风作浪、翻云覆雨的滋味真他妈的舒服,可惜还没尽兴。”别玉寒看看泄了四次仍然雄起不倒的巨龙和四位反复承受雨露后娇艳妩媚而又一脸慵懒的美娘子,不甘地摇摇头。
  千叶影儿小手揉着酸痛的香腮,甄如玉按着肚子,阿娇捂著菊花小穴,与脱力的杜隽齐齐鼓着小嘴瞪着别玉寒那副得了好卖乖的样子,齐声惊骂:
  “你不是人。”
  一番折腾,几番风雨,东方已朦朦发亮,一龙四凤疲倦地挤在一张大床上入了梦乡,天大亮,别玉寒才叫醒甄如玉和千叶影儿,三人悄悄出了屋子,留下劳累过度仍呼呼大睡的杜隽和阿娇。
  四个丫环早候在外屋,伺候三人梳洗和早点后,由秋无霜出面,和沉岩、胖瘦婆婆还有陶亮赶赴唐王朱常泰的寿宴。
  迈进唐王府高大的朱漆大门,早有知客总管迎上,九幽修罗教是江湖第一大教,分坛在洛阳是仅次于南宫世家的地方一霸,唐王府也不敢怠慢,连忙接过寿礼,将众人让到大厅里第二排一张宽大的八仙桌旁。
  别玉寒放眼观看,此刻已来了不少贺寿客,与南宫家的寿宴不同,这里少了江湖豪杰,多了官吏和地方豪绅。前排更是坐满了大小的地方父母官,秋无霜指着端坐前排正中桌子两名举止傲慢的官吏悄悄告诉别玉寒:
  “河南提督左大人和洛阳知府梁大人。”
  虽说开国始祖朱元章立法番王不得擅自干预当地朝政,但河南洛阳毕竟是唐王属地,当地官员自不敢得罪,反而尽示阿谀逢迎之能,更何况唐王还是当朝皇叔?
  就在这时,南宫家主南宫蕊带着姐姐南宫叶和姐夫白天雷、总管廖自谦进来。见过河南提督左汉权和洛阳知府梁由兴,与其他相熟的地方豪绅大家打过招呼后,来到别玉寒所在桌子,彼此拱手问好。
  南宫蕊俏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因昨日家中内乱而带来的疲惫和沮丧,反而举止大方得体,矜持有礼。
  见过礼后,南宫世家的人被安排坐在别玉寒一行左侧的桌子上。南宫叶扭过身来,望望甄、千两位,关心问道:
  “两位妹妹为何如此疲惫,满脸倦容?”
  甄如玉与千叶影儿大窘,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看别玉寒。
  还是千叶影儿机智,娇嗔地瞪了南宫叶一眼:“叶姐姐还说呢,如不是在你们家喝了那么多的酒,姐姐又到我们那里接着喝酒打闹,把大家搞的疲惫不堪,差点儿来不了这里。你不见阿娇、杜隽两位妹妹累得都没起床随行么?”
  “是吗?”南宫雪望望千叶影儿,又看看甄如玉,一脸的奇怪:“我怎么就没觉得这么累呢?好像喝的不比你们四个妹妹少。”
  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听门外高声喝唱:“汉王、福王驾到。”
  厅内众人包括河南提督左汉权和洛阳知府梁由兴纷纷站起,别玉寒和南宫世家一行随着站起,转身望向门外。汉王、福王的到来反而解了二女的围,二女趁机偷偷瞪了别玉寒一眼,怪他昨夜太荒唐。
  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位衣着华丽的男子,前面一位年约五旬有余,身材硕长,四方脸堂,浓眉大眼,堂堂相貌上一双炯炯神目更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年轻时必是位风流倜当、自命不凡的美男子。
  身后那位却矮矮胖胖,上面看肥头大耳、油光瓦亮的大猪脑袋上一双小眼睛被鼓鼓囊囊的眼泡深埋着几乎睁不开。往下看滚圆滚粗的大肚皮向前伸着,使他不得不使劲向后折着身子来扛住这过于庞大的肚皮。
  如此滑稽的胖子让别玉寒想起京城相遇的乔肥爷。二人并排进来,又让他想起龙兄鼠弟俩的可笑模样。
  正在大厅里陪着河南提督左汉权的唐王长子朱由灵立刻迎上,左汉权带领地方百官跟着迎上半跪行礼:
  “由灵见过汉王、福王两位王叔,给二位王叔请安。”
  “河南提督左汉权见过二位王爷。”
  “洛阳知府梁由兴见过二位王爷,给二位王爷请安。”
  “”大小官员纷纷上前请安,英俊的汉王朱常浩挥手搀起朱由灵和左汉权:“大家请起,大家请起,不必多礼。”
  福王常洵也许太胖,急于找地方歇息一下这身累赘,毫不客气地来到前排正中桌子旁坐下:
  “由灵,你爹呢,还没出来。”
  “回王叔,爹爹已换过寿服,马上就出来,侄儿已派人禀告爹爹两位王叔到,爹爹应该马上就出来才是。”
  话音刚落,只听哈哈大笑声自内堂传来,快步走出一位年约六旬的老人,浑身罩着华丽的印满‘寿’字的寿服,正是今日过六十大寿的寿星唐王朱常泰。
  朱常泰快步来到汉王、福王跟前,冲二人拱手谢道:“两位王弟远道而来,为劣兄道寿,劣兄诚惶诚恐,这里谢过了。”作揖拜谢。
  汉王、福王连忙还礼,汉王笑道:“王兄六十大寿,为弟如何不来?小第这里祝王兄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福王跟着祝寿。
  “祝唐王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大厅中众客在唐王进来时全都起身相迎,此刻随着汉王、福王高喝祝寿。
  “谢谢诸位,谢谢诸位!”唐王拱手谢礼,端起面前精美的银杯:“来,本王敬汉王、福王和在座的各位一杯。”一饮而尽。
  “谢唐王!”众客跟着一饮而尽,一排家丁和侍女手端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鱼贯而入,分放各桌上,大家立刻猜拳划令,鸡鸭鱼肉大吃大喝起来。
  别玉寒手端酒杯,静静望着端座前排主席的三位王爷和两位大人。
  从皇上那本小册子得知,唐王朱常泰,虽排在已故光宗之后为神宗次子,但因是贵人所出,后为其母失宠所累而早早被发配到西北兰州做属王,还是光宗即位后念及兄弟之情而重新发往洛阳为王,光宗驾崩后唐王不为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所喜,吃过亏的唐王为此战战兢兢待在洛阳不敢离开半步,一心远离权力中心。不知为何两位王爷和当地大吏纷纷赶来为无权无利的唐王祝寿?
  说起来汉王、福王要比唐王风光的多,福王本极为神宗喜欢,但因后宫廷杖之案失宠而发之开封为王,属地要比唐王大的多。汉王为神宗幼子,最为神宗疼爱,只因排在最后而无法坏了祖宗规矩立为太子,神宗只好封其为汉宁善王定居武昌府,掌管两湖属地,为三王中属地最大者。
  更不可思议的是大明朝历届皇帝最忌讳番王相互走动串连,尤其是太祖燕王北平发兵,历经四年的靖康之难而夺了皇位后更是下令番王未得奉诏,不得擅自离开自己属地。从今日之势看这条圣旨已是形同虚设。
  沉思应酬间,天色已晚,酒席将散,别玉寒一行别过唐王,方要出了王府,南宫蕊一行走过来。
  “别兄与几位妹妹可要在洛阳多待上几日?也好让小妹尽一尽地主之谊,以谢别兄昨日出手相救,解我南宫家之危的大恩。”南宫蕊问别玉寒。
  “区区小事,南宫小姐不必挂怀,我等来洛阳本就绕了弯子,耽误了行程,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赶往武昌府,只好来日再聚了,实在对不起,辜负了南宫小姐的一片热心。”
  “别公子是走陆路还是水路?”失望在南宫蕊的脸上一闪而过。
  “水路,那样顺些。”
  “真的,那太好了。”南宫叶叫了起来:“我和天雷哥哥明日也要返回芙蓉剑庄,正好顺路,咱们结伴如何?”
  “好啊。”几个丫头昨日与南宫叶很谈得来,听南宫雪要结伴同行,高兴答应。
  “那样正好,蕊儿明日在码头的牡丹楼为大家饯行。”这么订下来,南宫蕊带着南宫世家一行人告辞而去。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二章夜探唐王府洛水辞佳人
  回到分坛,四个丫环早已将醒酒汤和香茗准备好,大家洗漱完毕,别玉寒找了件深色长袍穿上,又让明镜找来一黑色毛巾,装扮起来。
  众女冰雪聪明,见他如此,知道要去办事。千叶影儿放不下心:“寒兄,让祝伯跟你一道去吧?”
  “不用了,我就是到处转一转,看一看。”
  “洛阳的青楼多着呢,别转那儿出不来了。”阿娇叫道。
  “有可能,应付你们四个还真有点黔驴技穷,得去观摩取经学点新东西才行。”别玉寒嘻皮笑脸回道。
  “快滚吧。”甄如玉一把将他推出门,四女扭捏着格格笑了起来。
  别玉寒离开分坛世,四下无人,一纵身上了房顶,施展轻功朝着唐王府方向奔去。来到唐王府,隐身一颗大树上向内观望,发现唐王府内仍沉浸在过生日的气氛中,四处虽有家丁巡逻,并无武林高手隐藏,向前奔去,小心逐楼察看。
  首先来到大厅,闪到屋檐下,一只脚钩住屋檐柱子,翻身倒下,轻轻捅破窗户纸向里望去。只见唐王乐呵呵地正在逐件观阅今日收到的生日礼物。
  “王爷,汉王和福王从未来贺过寿,为何今次前来?”唐王身旁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艳少妇,手中把玩着一青铜古玩:“还送了这价值连城的秦鼎和本朝唐解元的画?”
  “本王也不知啊,爱妃。”唐王正在端详着手中的一副画,正是本朝唐解元的秋香三笑图:“二人只说为了祝寿,并未提出任何条件。管他呢,不要白不要,先留着再说。”
  如此礼物虽然贵重,但在皇家也并非什么,可为何两人却如此说?如果三王之间并无过多走动和亲近,为何今次亲来贺寿?还带来了如此贵重的礼物?
  别玉寒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见二人只顾清点礼物,并未谈及值得注意的东西,便一翻身上了房顶,往前搜索。
  来到一处小巧玲珑十分别致的院落,院中屋子里传来阵阵笑声,别玉寒顺着笑声偷偷来到窗前,用舌头轻轻舔破窗户纸,往里望去。
  一个身材窈窕、楚楚依人的美貌少女倒趴在一副高高鼓起的大肚皮上,一双洁白的手交替搓弄着因过大的肚子而显得十份渺小的小棍棍,香舌不时舔上两下。
  姑娘肥硕的香臀上一只肥胖的白手不停地又摸又掐,有时还在股间滑来滑去,手上粘呼呼的,姑娘的腰肢随着那支手扭动着,嘴里哼哼唧唧的,似乎不胜折磨,却又透著舒服的享受。
  “这胖福王还挺懂房中之术。”别玉寒看得心跳加速,腿间充血加剧。既然福王忙于此道,不再多看,翻身上了房顶,继续探查。
  来到后花园一处僻静的别致小院,别玉寒藏身在花圃中,探头望向屋中,只见汉王正静静地坐在灯下读书,火苗一明一暗闪烁地映照着汉王英俊的脸庞。
  别玉寒在花圃中待了一柱香的功夫,并无任何人前来,只见汉王起身,吹灭油灯。
  看来汉王要休息了,今夜无任何收获了,以后要找人暗中监视几位王爷,如未与飞鹰堡和其他江湖派别有联络,也好给皇上个交待,想着站起身,脚下一点飞身离开唐王。
  别玉寒刚离开唐王府后花园不久,一道人影自后花园的另一侧敏捷地跃入唐王府,不着一点痕迹,显然轻功十分高强。可惜别玉寒早走一步,未能察觉。
  “孩儿见过父王。”那人来到汉王室内,向汉王一躬身。
  “龙儿来了。”黑黝黝的屋子里,汉王背对着门,面壁而立,虽然有人进屋,却没有转身,也没有点亮油灯。
  “姓别的确实武功高深莫测。”
  “知道了,他刚来过唐王府。”
  “哦?看来他真的在为皇帝小儿做事呢。”
  “嗯,朱由检在冷府宴请别玉寒,还借用冷府的书房密谈,当然就是避人耳目,一定是要他查明谁是幕后之人。”
  “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尽快除掉他才是。”
  “以他一人之力本不足为奇,但有时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汤,不能大意,何况他现在极有可能借重九幽修罗教的力量。”
  “如果不是当时孩儿接到父王指令到洞庭湖去,这姓甄的和九幽修罗教都已经是我囊中之物。谁知算计了半天,最后却阴错阳差,让别玉寒在宜昌得了便宜。”
  “有得必有失,龙儿不必过分介意。”汉王顿了顿:“现在就看少林如何对待姓别的了。”
  “父王放心,即便少林不把他……”
  “不能掉以轻心。”汉王打断儿子:“告诉烟儿和婉儿,调集人手,埋伏嵩山脚下,即使姓别的活著出了少林,也不能让他下得嵩山。下得嵩山,也要他脱一层皮,黄鹤楼一战他必败无疑。”
  “是,孩儿这就去办。”
  儿子走了,汉王却仍旧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半天,长叹一声,一举右手,打了个响指。
  一个蓝衣老者立刻闪身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明天一早返回武昌。”
  “是。”
  回到分坛,四女还在灯下聊天儿等着他,见别玉寒进来,忙问都去了哪里?
  别玉寒讲起在福王屋子里所见所闻,把四女羞脸红耳赤,纷纷拧他。少不得五人胡闹一番,才相拥而睡。
  第二天清晨,别玉寒找来秋无霜和陶亮:“秋堂主,陶副坛主,如今江湖风云变幻,暗潮汹涌,加之洞庭十八盟妄想进占洛阳,你们要小心才是。”
  二人此时对别玉寒自是言遵计从,立声应是。
  “龙风昨日到洛阳来恐怕没有祝寿那么简单,咱们首先要借昨日南宫家变之事争取与南宫家和平相处,联合南宫家共同对抗洞庭十八盟,更要小心别让洞庭十八盟和南宫家结盟才是。我想南宫蕊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不会再让其他大的门派进入南宫世家的地盘,所以一定要尽量联合南宫家共同对外,才能阻止洞庭十八盟北进九幽修罗教的地盘。”
  百年来洛阳一直是南宫世家的领地,当初教主甄不凡就是利用南宫政走火入魔而使南宫家无瑕他顾时借机进入洛阳,建立分坛。

  如今南宫蕊羽毛渐丰,开始有了要夺回被九幽修罗教占据的地盘和生意的打算和动作,如今如能二者化解甚至联合最为理想,否则难免会两败俱伤,而使洞庭十八盟趁虚而入,甚至二者联合铲除九幽修罗教在洛阳的分坛,秋无霜和陶亮听了别玉寒的话,点头称是。
  “另外要尽量暗中注意唐王府和官府,小心江湖其他门派与王爷和官府联合对付九幽修罗教,人在江湖,不能只看江湖,眼界要放宽,才能不吃亏。同时与肖副教主商议一下,将本人的意思同开封和武昌分坛交待一下,事情要做的不留痕迹。不要听人挑拨,轻易与朝廷和官府作对。看看飞鹰堡,一个不慎,全盘皆输,放眼诺大一个江湖,竟无他童刚兄弟的立足之地,前车之鉴啊。”
  “别公子说得极是,秋某立刻就办。”
  “如有任何异动,立刻同肖副教主商议,不可轻举妄动,也告诉在下和如玉一声,在下尽力帮忙就是。”
  “谢公子!”秋无霜和陶亮站起,拱手相谢。
  “京狮堂,飞鹰堡,那只是开始,江湖不再平静了。”别玉寒望着远处的滚滚的白云,自言自语道。
  牡丹楼紧靠洛水,是洛阳城码头最大最繁华的酒楼,迎送往来客人总是要在这里进酒饯行,每日里好不热闹。但今日酒楼的二楼异常安静,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因为洛阳城里最有势力的南宫家包了整个二楼,新任家主南宫蕊正在宴请别玉寒一行。
  “别公子,大恩不言谢,只要不违背南宫家的利益,不有违江湖道义,任何时候需要南宫蕊,南宫蕊万死不辞,来干了这杯。”南宫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日的南宫蕊一身杏黄色长裙,雅致利落,多了少女的温柔,少了世家之主的霸气和居高临下。但话一出口,不但分寸拿捏的好,还明明白白表示了虽然别玉寒对南宫世家有恩,但也不会违背江湖道义和南宫世家的利益。
  “谢家主,别某只是巧遇而使援手,别无他意。”别玉寒跟着一饮而尽:“秋堂主已答应九幽修罗教会与南宫世家保持目前的和平共处场面,两家合作使洛阳成为江湖太平之地。南宫世家是洛阳城第一家,还望南宫家主多担待提携九幽修罗教才是。”
  “别公子过奖了,南宫家从无争霸江湖的勃勃野心,但也不会坐视别人欺负我南宫家,南宫蕊会与肖副教主和秋堂主合作维持洛阳这片天的。”
  有了南宫蕊这番表示,看来短期内洞庭十八盟想要和南宫世家结盟对抗九幽修罗教是要费些周章才行,唐王也会处于九幽修罗教的监视之下,这次洛阳之行也算没白来。
  心情舒畅之余,别玉寒开怀畅饮,男的喝的个个脸红脖子粗,女的个个媚眼含春,娇艳欲滴。半醉半醒之中,一行人连同白天雷夫妇上了大船,扬帆顺洛水而下。
  透过蒙松醉眼,看着站立在洛水岸边的南宫蕊。其神其态,令别玉寒想起曹植的。
  借着酒劲诗兴大发,信口吟出: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朗朗声中,一群英俊男女随流而去,冲入江湖,迎向未知却充满美好希望的明天。
  朗朗声中,岸边南宫蕊挥着手,转眄流精,光润玉颜,杏黄衣裙在晨风中飘逸,宛如诗中的洛神。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哼,还想着那个王幽兰呢。”阿娇突然开口,将大家沉醉在诗情画意中的气氛一扫而尽。
  这个表妹自小就专与他捣乱,往他的诗画故意泼冷水,让他又恼又气,可又那她没办法。别玉寒瞪了她一眼,住口不言。
  南宫叶赶忙拽住阿娇:“阿娇妹妹,这王幽兰是谁,还值得别公子当着你们姐妹的面高歌颂她?”
  “叶姐姐你不知道这王幽兰?她可是最近名震京城的夺命仙子,黄山神尼的爱徒。”杜隽旁边叫道。
  “这王幽兰虽是黄山神尼的爱徒,武功却是打不过我表哥的。可表哥竟被这女人赶进百花园,你说我这表哥”
  “等等,百花园是什么地方?”南宫叶打断阿娇。
  “京城最有名的妓院。”
  “啊!”南宫叶睁大眼睛望着别玉寒:“有这么多貌美如仙的姐妹跟着你,你还去那种脏地方?太对不起几个姐妹了吧。”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躲难去了,什么事都没干。”
  “哪儿不能躲,偏躲那里去,我看是别有用心。”南宫叶嚷道。
  “我是慌不择路,误打误撞到了哪儿的。”别玉寒双手连摆,拼命解释。
  “不对吧,好像你还见着了乔肥爷,躺在小桃花的大床上。”
  “为了小桃花还醋劲大发,和荒唐公子在妓院大打出手来着。”阿娇和杜隽争相对别玉寒鞭挞。
  “原来你是个花心大萝卜,怪不得江湖叫你,叫你”虽说是结过婚,毕竟这几个字太过淫秽,南宫叶一时说不出口。
  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阿娇、杜隽再加上这心直口快的南宫叶,别玉寒只恨自己在牡丹楼喝的太少了,应该喝得一醉不醒,不省人事,一觉睡到武昌府才对。
  “你可没对我说过这个王姑娘。”甄如玉挽住他的胳膊,悄悄问他,醋味自然随着话音飘到别玉寒的鼻子里。
  “阿娇,过来给如玉解释清楚,不然,到武昌我立刻把你送进武昌府。”
  “你敢?”阿娇来到甄如玉跟前:“如玉姐,你想开些,反正他去那里时已经不是童子鸡了,纯洁还是留给咱们了嘛。”
  “啊?!”众女都长大口,盯着阿娇,连旁边聊天的沉岩和白天雷都笑了。
  “不许胡说八道。”别玉寒面红耳赤,呵斥表妹。
  “谁让你在那儿‘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摇头摆尾的发酸呢,听着‘气若幽兰’我心里有气。”转身对甄如玉悄悄道:“我们说得都是事实,不过表哥是全身而退,没做那脏事,表哥一回来千大夫就检查过了。”
  “谁检查了?你尽胡说八道。”千叶影儿气得要拧阿娇,阿娇忙身闪身躲开。
  就在大家热热闹闹顺洛水而下时,洛阳城南土地庙里阴森可怖,一排蒙面黑衣人守在门外。庙内土地神坛上坐著两名蒙面人,对面五把椅子上亦坐著五名蒙面人。
  “启禀左右信使,这别玉寒三番两次坏了我们的大事,多少心血付之东流,此人不除,终是心腹大患。”坐在左手第一把椅子上的蒙面人冲神坛上二人拱手道。
  “飞鹰堂主说得有理,这别玉寒武功厉害的吓人,如今更有九幽修罗教在后面撑腰,南宫世家和千叶世家恐怕也会先后成为他的后盾,令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此人。但他已得罪少林和唐门,咱们可以借少林、唐门除掉此人。”神坛上右侧之人阴沉沉开口。
  “即使除不去此人,也会令其元气大伤,咱们再除去此人,要省掉不少气力。”神坛上左侧之人接道。
  “对!我与右使会同飞鹰、毒龙、京狮三堂在别玉寒少林比武后半路阻杀此人,白虎、黑豹二堂随时阻挡九幽修落罗教和其他白道门派营救别玉寒,务必致此人与死地。”
  “丐帮决定明年六月初一在洛阳龙门石窟选新帮主,此事该如何处置?”其中一名蒙面人问道。
  “交给黑豹堂去办。”
  “遵命!”五名蒙面人转身飘然而去,神坛上两名被称为左右信使的蒙面人对望一眼,如流星般越窗而去,一闪不见,土地庙又恢复了他应有的死寂。
  初冬的洛水较其他季节冷清了许多,宽阔的江面上很少有船只来往,异常肃静。太阳慢慢西下,晚霞迎红了半边天,岸边被晚霞映红了的枫林随着北风瑟瑟摇摆,使得倒在江中的影子翩翩起舞。只有大船上不时传出少女天真无邪的朗朗笑声,划破寂静的江面,盖过枫林的瑟瑟声,飘向远方。
  太阳完全落山,天色由鲜红转为灰暗时,大船转入汉江不久便到了襄阳,停靠在码头。
  “顺江而下,水急船快,尚未与白兄促膝长谈,便要分手,实在可惜可憾。”别玉寒对白天雷拱手道别。
  “白某深有同感,如不是别兄执意赶往武昌,白某定请大家到芙蓉剑庄一叙。”白天雷拱手回礼。
  “既然没谈够,何不到芙蓉剑庄住上一晚,来个彻夜长谈?”南宫叶插口道:“我与几位妹妹还聊口呢。”
  别玉寒摇头道:“下次吧,我们还是赶往武昌的好。”
  “如玉妹妹身子不适,你这么不停颠簸,也太不心疼如玉妹妹了。再说休息一晚,又耽误不了多少路程。”
  “我没事,大家还是继续赶路吧。”甄如玉嗔怪地瞪了阿娇什么都说,连自己怀孕的事情都告诉了南宫叶,毕竞自己尚在闺中,未婚先孕是丢人的事
  “怎么?看不起我芙蓉剑庄?”一向脾气急燥的南宫叶真要急了。
  千叶影儿知道大家着急赶回武昌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感激,开口道:“南宫姐姐说得也在理,既然到了襄阳,不到芙蓉剑庄拜访一下白老夫人,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岂不是让他人笑话我们不知江湖礼数?咱们就到芙蓉剑庄拜见一下白老夫人,明日一早赶路,如果风顺水急,一切顺利的话,太阳落山后我们也能到武昌,寒兄和甄姐姐几位看如何?”
  杜隽和阿娇自是爱凑热闹的,立刻拍手称好,别玉寒和甄如玉听千叶影儿如此说,看看南宫叶真要急了,自己如再说不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只好点头答应。南宫叶高兴地拽过甄如玉和千叶影儿前面带路,车马飞奔芙蓉剑庄而去。
  芙蓉剑庄位于襄阳城外临汉江的凤凰山上,别玉寒在庄前山坡下勒马站住扬鞭指着漫山遍野的矮树和树后隐约可现的庄园对白天雷说:“白兄居住的真是一个好处所,但看这漫山遍野的芙蓉,花开时节必是美不可言,神仙也要羡慕不已啊。”
  白天雷笑道:“别兄过奖了。”
  “一点都不过奖。”白天雷刚开口,南宫叶打断他:“当芙蓉开遍山野时,这里整个就是花的山,花的海,整个剑庄都充满了花香,一不小心你便会把花香带进襄阳城里,飘到汉江对岸。有一次,我回洛阳,蕊儿妹妹追着问我身上涂了什么香料?”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南宫叶一瞪眼:“笑什么笑?我说的可是真的。”
  大家笑得更响了。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三章芙蓉剑白馨
  说笑声中,大家已转过漫山遍野的芙蓉花树,来到雄伟中不失秀丽的芙蓉剑庄前。朱漆大门巍然屹立,‘芙蓉剑庄’四个镀金大字高挂正中。不愧是名镇江湖的名庄,三十年前芙蓉庄主以三十二路芙蓉剑法名列武林白道前十之后,芙蓉剑庄便迄立江湖不倒,气势亦更加磅礴。
  刚到门前,紧闭的大门突然大开,先行回庄的芙蓉剑庄总管梁煦带领几个家丁迎上前来:
  “少庄主、少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天雷夫妇点点头,梁煦冲别玉寒一行拱手见礼:“梁煦见过别公子,甄少教主,沉少侠和几位姑娘,梁煦见过两位护法。”
  甄如玉随同别玉寒一行回过礼,胖瘦二婆却因同为七大剑派的芙蓉剑庄参与围攻总坛之事而耿耿于怀,对梁煦爱理不理。
  梁煦有点尴尬,但身为主人又不便发火,别玉寒见此,对梁煦拱手道:“短短数日,别某与梁总管三度想见,看来也是与芙蓉剑庄有缘,跑都跑不掉的。”
  “那当然,那当在然。”梁煦赶忙回礼。
  “当然跑不掉,别忘了你八年前便同芙蓉剑庄结缘了。”南宫叶插口道。
  说话间众人进了大门,越过宽敞而精美的院子,来到大厅,大厅正中端坐着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妇女。身材硕长,面容俏丽,虽然岁月仍是在脸上留下少许痕迹,但仍是风韵犹存,神采自若,年轻时必是艳惊四方的美人胚子。
  白天雷夫妇来到中年妇女面前双双跪倒行礼:“儿子、儿媳见过母亲大人,给母亲请安。”
  上面坐的正是芙蓉剑庄主人、白天雷的母亲袁佩香。袁佩香二十多年前曾是武林有名的美女,因是芙蓉剑庄的大小姐,从来都是一身绣满芙蓉花的长裙,加之一套芙蓉剑法名镇江湖,更有芙蓉仙子之称。
  芙蓉仙子袁佩香一双美目利剑般扫过众人,对白天雷道:“雷儿、阿雪起来吧,还不快招呼客人入座。”
  “是!”白天雷站起,伸手让座。
  别玉寒一行向芙蓉仙子见礼谢过后依次入座,家丁端上热气腾腾的香茗。
  芙蓉仙子端起茶杯:“各位今日到我芙蓉剑庄,使蔽庄蓬荜生辉,老身这里先以茶代酒,谢过诸位。”
  说完优雅地浅饮一口转向甄如玉:“甄少教主,前日邙山之事,梁总管都已向老身叙过,得罪之处还请少教主和两位护法见谅,老身这里给少教主赔罪了。”
  “那本是误会,事情已过,夫人不必挂怀。”甄如玉忙端起茶杯回礼,胖瘦二婆仍是阴着脸不动茶杯。
  芙蓉仙子袁佩香也不与二人介意,盯住别玉寒,一双美目清澈见底,寒冷如冰,。片刻之后炯炯目光才变得柔和,轻声问道:
  “别少侠短短一个多月,扬名京城,威震邙山,在洛阳更是有勇又谋,让人钦佩,少侠武功如此卓绝,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别玉寒面显苦笑,恐怕现在江湖上人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来历,想从中探出点什么,冲袁佩香一笑:
  “说来也许庄主夫人不信,玉寒无门无派,只不过在穷山僻洞里瞎学了几招而已。”
  “别公子能无师自通,在短短几年里练成绝世武功,实在佩服。”袁佩香话虽这么说,别玉寒听出她已从梁煦那里得知自己与白天雷的事,自不会相信自己短短八年里练就如此绝学。
  但也无法解释,只好回道:“雕虫小技,庄主夫人过奖了。”
  袁佩香张口还要说什么,突然一股特别的香气扑来,门外奔进一位妙龄少女,转眼来到白天雷夫妇面前,拉住南宫叶的手,兴奋地叫道:“哥、嫂,你们回来了,想死馨儿了。”
  别玉寒定睛望去,只见进来的姑娘眼睛不算大,笑起来眯成一条缝往下弯,如两轮细细的弯月。鼻子不高不挺,就如一个白白净净透明的玻璃球,嘴唇有点儿厚,大大的嘴巴在唇角微微上翘,笑时翘得更明显,但这样的五官凑到一起,合着如云堆的翠髻,绽开的香唇露出颗颗含香榴齿,却造就了一个丽比芙蓉的美人胚子。
  加上一身用红线绣出朵朵绽开芙蓉花的白色长裙,更是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丰姿绰约,笑时带起两道明显的唇沟,加上异常晶莹雪白的皮肤使得天真的笑容如裙子上开放的芙蓉,甜蜜、纯真、动人。
  “这一定是白天雷的妹妹,武林十美中排名尚在影儿前面位居第四的芙蓉剑白馨,真是一白遮百丑,白皙的肌肤能会让一个少女增添多少美艳?单看这身皮肤就称得上肌肤胜雪,光滑如膏。”别玉寒在心中想道。
  武林十美,除了排名第九的五毒教主苗蔚兰的女儿冷罗刹和那名据说江湖上很难见到的第三华山女徒外,别玉寒都见到了,但唯独这位芙蓉剑却最为特别。不由暗暗叹息:“老天爷真是造化人,随随便便将美女们弃之不要的东西拼凑在一起,涂上无瑕的白色便又是一副美丽的图画。如果说女人因为美丽而甜蜜,白馨却让男人知道,女人是因为甜蜜而美丽的。”
  芙蓉剑本人不就正是一朵晶莹剔透、开苞绽放的出水芙蓉花?
  别玉寒还在呆想,只听袁佩香轻喝道:“馨儿,这么多客人面前不可造次。”
  白馨这才转过身望向别玉寒一行,看到眼前几个清丽脱俗的美丽少女,惊叫道:“怎么这么多美丽的姑娘一起来到了芙蓉剑庄?难不成我们芙蓉剑庄有什么喜事?”平素她常笑嫂子肚皮不争气,要让哥哥再找个嫂子来气南宫叶,今次见了这么多美女,以为真要给哥哥添房呢。
  “瞎说什么呢?她们可都是你的伙伴,来看你的。”南宫叶告诉她。
  “是吗?我来猜猜看。”眯起眼睛望着几位女子,冰雪聪明的她一指杜隽:“你一身红衣,娇艳如火,应该是火凤凰杜隽妹妹。”
  杜隽站起施礼:“杜隽见过白姐姐。”
  “你红红的头发,笔挺的鼻子,冷艳无比,还带有西域女子的神态,应该是甄少教主才是。”
  “白姑娘好。”甄如玉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一句。
  白馨望着阿娇,一时愣在那儿无法开口,不知眼前这位明眸皓齿的娇美人是哪一位?
  袁佩香喝住白馨:“馨儿,客人面前不得无礼,哪有如此看着人家的。”
  白馨闻言蹦回到母亲身旁,南宫叶笑道:“她可不是武林十美中人物,是别公子的表妹。”
  “别公子?”白馨抬头看看别玉寒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沉岩,有点莫名其妙。南宫叶站起来,拉住白馨:“还是我来给你介绍吧。”
  来到千叶影儿面前:“这位是女诸葛千叶姑娘。”
  话未完,白馨已拉著千叶影儿的手,相互问好。
  “这位是你常挂在嘴边的独剑沉岩。”白馨白如羊脂的俏脸泛起一片红晕,向沉岩使礼。
  沉岩忙抱拳回礼。
  “好啦,这里还有一位你的老朋友等着你见呢。”
  “阿叶!”袁佩香低声斥道。别玉寒当然明白袁佩香为何呵斥南宫叶,自己是江湖第一大淫贼,白馨如与自己是老朋友,那岂不是说她芙蓉剑庄的大小姐不干不净?
  南宫叶却没想这么多,拉着白馨来到别玉寒面前:“你可是这位别公子的救命恩人。”
  “什么?”白馨与别玉寒同时叫道。白天雷哈哈哈一笑,对别玉寒道:“不好意思,别兄,在我岳丈家你问起在泰山救你的另一位朋友,天雷卖了个关子没有告诉别兄,那位朋友就是舍妹白馨。”
  别玉寒定睛细看,似乎仍能从眼前这位美丽的脸庞上找到一许八年前那位脂粉气很浓的少年的容貌,只是事隔八年,女大十八变,加之当年白馨女扮男装,确实辨认不出。
  立刻抱拳对白馨使礼:“别玉寒谢白小姐当年泰山救命之恩。”
  此时,白天雷已在白馨的耳边耳语了一番,白馨惊得张大了嘴巴,纤纤细指指着别玉寒:
  “你,你,你就是那个泰山脚下被陆老六吓飞了魂,尿了一裤子的落魄书生?”
  “馨儿,不得无礼。”女孩子家哪能说出这样的话,袁佩香摇头呵斥。
  众女捂嘴偷乐。
  自己当时被吓晕了过去,醒来已是好几天后的事了,但白馨如此当众一说,还真把别玉寒弄了个面红耳赤,当下喃喃道:“正是在下。”
  “你怎么到芙蓉剑庄来了?是不是又碰上王老五,李老七的,被我哥或是沉大侠给救了?”
  谁也没想到她会迸出这么一句,把众女给逗得扑哧一声乐了。
  别玉寒也是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才是。连白天雷夫妇也格格乐了,南宫叶笑道:
  “人家早已不是那个尿裤子的昔日阿蒙了。”
  正要往下说,梁煦迈步进门:“禀夫人,有位自称姓王的姑娘要见少爷。”
  “现在庄里有客,让她改日再来。”说着袁佩香望向白天雷。
  白天雷也是一头雾水,问梁煦:“梁总管,她可禀明何事?不急就按娘的意思改日让她再来。”
  “老夫说了,但她不肯走,说是来找少爷比武的。”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芙蓉剑庄撒野。”白馨娇叱一声,腾身向外跃去。
  大厅墙上的一柄长剑随着一道长虹落入她的手中,人剑合一冲向厅外。
  怕白馨有闪失,袁佩香、白天雷夫妇连忙跟出。
  别玉寒一听便知是王幽兰来到芙蓉剑庄,自京城六部路口炸咋之后便没有了她的消息,连忙和大家一起跟着出去。
  来到大门外,只见白馨与王幽兰已战在一起。
  白馨尽得其母芙蓉仙子的真传,三十二路芙蓉剑惟妙惟肖,对王幽兰展开猛攻。
  但王幽兰不愧是江湖第二高手的徒弟,功力、招式都强上对方不止一筹,转眼之间二十招过去,王幽兰突然加力,左手刀荡开白馨的剑,右手刀劈向白馨头颅,凌厉万分。
  白馨招式一换,一招‘芙蓉随风摆’,人向左飘去,躲开王幽兰的右手刀。
  谁知王幽兰两刀看似凶猛,却都是虚招,见白馨向左躲去,身子前冲,双脚连环踢向白馨。
  白馨人在空中,来不及撤剑,只好左手凌空一掌拍向王幽兰踢向自己的脚,人借机向后飞去。
  王幽兰并不放过这个机会,双脚连环,瞬间踢出一十三下,如雨般奔向白馨,白馨吓得花容失色,人拼命向后躲。
  眼看无法幸免,腰间一紧,人凌空向后加速飞去,刚刚躲过王幽兰的脚。
  白馨以剑柱地,一张白嫩的俏脸变得苍白如雪。
  同样一身白裙、美如天仙的王幽兰冷冷看她一眼:“我说过,你是武林十美,靠的是脸蛋,何必逞强?”
  白馨恼羞成怒,一挺身,又要上前再战,身旁的袁佩香一把拦住。
  王幽兰面罩寒霜,瞪着别玉寒冷笑一声:“姓别的,我与白小姐只是比武而已,白姑娘是芙蓉剑庄的大小姐,我岂能当着庄主夫人和大少爷的面踢翻白小姐?谁用你在这里对芙蓉剑庄大献殷勤?敢不成是天下第一大淫贼的本性难改,对白大小姐起了什么坏心眼吧?”
  “哼,你这丫头啥事做不出来?雷胜得罪了你,你把人家三兄弟一锅端,让雷傲天老来绝了后。刚才如出手晚了,你不把白大小姐踹死才怪?”别玉寒心里想着,却未说出口,惹急了这丫头,非再找他拼命不可。
  “哼!我道是何人这么大胆,敢到芙蓉剑庄来撒野,原来是黄山神尼的高徒。”芙蓉仙子袁佩香望着眼前这位美如仙子却杀气腾腾的少女冷哼道:
  “我芙蓉剑庄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也不是任人践踏的地方,不要说是你,就是你师父她本人来也不敢对芙蓉剑庄如此。”
  “我师父并没对芙蓉剑庄怎样,本姑娘只不过是找你儿子切磋一下武功,看看‘武林四杰’有什么绝学而已,庄主夫人何必看得如此重?”
  “放肆!”芙蓉仙子袁佩香喝道:“不要以为你赢了馨儿一招便在这里目中无人,芙蓉剑庄今日如任你在此放肆,传到江湖上去还有何脸面?”
  想想三十年前自己的父亲芙蓉剑客凭着三十二路芙蓉剑法,威震武林,挤身武林白道十大,江湖剑客无不对芙蓉剑庄敬畏三分。自父亲和夫婿‘五鸣掌’先后病故后名声大不如前,靠自己苦苦支撑,才将儿子培养成人,渐渐恢复昔日的威严。此刻见王幽兰无缘无故上门邀武,岂能不怒?但对方毕竟是个后辈,转身对白天雷:
  “天雷,人家找上门来,你想躲都不行,去会会黄山神尼的高徒,见识一下江湖第二的绝世神功,开开眼界。”
  白天雷迈步上前,在王幽兰面前三丈外站定,冲她一抱拳:“白某有幸,能够让王姑娘看得上眼,只好在此献丑了,但白某有言在先,白某失手只表明在下学技不精,与四杰中其他人无关。”
  看到白天雷,王幽兰呆了一呆,但未等她开口,沉岩应道:“白兄不要客气,沉某和东方腾云都已败在王姑娘手下。”
  不但白天雷,芙蓉剑庄其他人都吃了一惊。‘武林四杰’能有一半儿已败在这美貌女子手里,白天雷今日之战恐不容乐观。
  白天雷不敢大意,缓缓摘下腰间宝剑。剑鞘黑黝黝的不见任何华丽,但剑柄镶着红蓝白绿紫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在夕阳中折射出七道缤纷的光彩。拨剑在手,将剑鞘扔给总管梁煦:“王姑娘请!”
  剑比通常的宝剑要薄,要窄,却要长上两三寸,青锋在夕阳下泛出淡淡的绿光,肯定是把吹毫断发的名器。剑尖泛出淡淡暗红,难道是饮了对手太多的血?
  “好剑!这应该就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七星芙蓉剑吧。”王幽兰看在眼里,缓缓拔出自己的双刀:“谢白少庄主赐教。不论胜败,比试后本姑娘要向白少庄主请教一事,尚请白少庄主赏脸。”
  “只要是白某力所能及的,白某一定照办。”不知对方来此是何目的,白天雷自不敢答应,扔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应付她。
  “好,请白少庄主接招。”王幽兰双刀一分,脚尖一点,人飞向白天雷。
  白天雷一声好,手一挥,一道长虹划过,宝剑迎向双刀。
  黄山神尼的武功以轻功见长,柳叶刀更是走得轻灵飘逸,只见王幽兰如燕子般上下翻飞,四处游走,身法变幻无常,煞是好看。
  白天雷轻功虽没有王幽兰好,但芙蓉剑法亦走的是快捷灵巧之途,但见漫天剑影,化作剑光重重,剑光中不时传来一声暴喝,左掌打出白家名响江湖的绝学‘五鸣掌’,袭向王幽兰。
  二人你来我往,剑刀相向,转眼间二百多招已过,王幽兰随着白天雷的掌劲,人向后飞去。
  白天雷刚要追上,王幽兰人忽地飘回,双刀刺向白天雷,正是黄山神尼的绝学‘燕子三飞’。
  别玉寒等见过王幽兰施展此技,沉岩还有后来的东方腾云都败在此招下,暗叫不好。
  白天雷突然感到劲风扑面而来,躲闪不及,大喝一声,左手冲王幽兰拍出一掌,王幽兰再次飞逸,旋即扑了回来。
  如此几个反复,白天雷感到压力越来越大,有不支之感。但作为芙蓉剑庄少庄主,在自己门前败在一年青女子手里,他白天雷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大喝一声双手握剑使出芙蓉剑法最后一招‘芙蓉随风去’追随王幽兰腾向空中。
  旁边观战的白馨、南宫叶等见白天雷使出芙蓉剑法中与敌同归与尽的招式,惊得张口结舌。
  芙蓉仙子袁佩香人腾向空中,左手拍向白天雷,右手食中二指并拢,以指代剑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射向王幽兰。
  王幽兰此刻正头上脚下,双刀俯冲腾空而起的白天雷,眼看刀剑就要相接,胜负立判,一股劲气自一侧袭向自己。
  王幽兰大吃一惊,忙双刀一分,一刀仍扑白天雷,一刀迎向袭向自己的劲气,方与两道劲力接实,一招‘燕子窜云’,借着袭向自己的力道向上飞去,连翻五六个跟头,落在十丈开外,黑发纷飞,长裙被白天雷的长剑撕开一条口子,露出半截光滑无瑕的肩膀。
  王幽兰面色苍白,一阵呼吸急促后,吐出一口鲜血,显然仓促迎敌,施展本门最厉害的逃命的轻功招式,仍是受了伤。
  “堂堂芙蓉剑庄庄主竟是擅长偷袭的无耻之徒。”王幽兰抬起一臂,用袖口缓缓擦去唇角血迹。
  “哼!老身如要偷袭你,你就不会还有命在这儿说话了。”芙蓉仙子袁佩香冷哼道,心里却暗暗吃惊,自己为了不让独子有所闪失,出手相救儿子,但大部分劲力使向王幽兰,等于与儿子夹击对方,但对方竟能如此轻易逃脱,看来黄山神尼一派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这丫头武功在年轻一代中也是上上之选,如今如何处置此事着实让她头痛,因为王幽兰的师父黄山神尼人高气傲,如得知今日之事,必不与芙蓉剑庄甘休。
  别玉寒看到芙蓉仙子突然出手,一时犹豫不知应该是否出手相助王幽兰,虽说自己对王幽兰一直有股怪怪的感觉,但这丫头到处比武挑衅,挑战东方世家不说,连雷傲天三个儿子统统给杀了,使雷傲天突然老来无人送终,得罪了少林、唐门武林两大阀。如今她又来挑战芙蓉剑庄,白天雷兄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出手帮她王幽兰。
  可王幽兰在京城曾帮过自己的大忙,犹豫间,王幽兰已伤在芙蓉仙子母子手下。
  见王幽兰受伤,怕芙蓉仙子趁机出手,别玉寒迈前一步:“王姑娘,大家无怨无仇,何必大动干戈?芙蓉庄主即已手下留情,我看王姑娘就住手,以免彼此伤了和气。”
  “不要你这淫贼管!”王幽兰正在伤心,见别玉寒非但没帮她,还替对方说话,气得挥手冲别玉寒尖叫。
  挥手时,一块玉佩自撕破的长裙里滑落出来,在胸前左右摇晃,月光下柔和的光芒如绒似水。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十四章你是小兰再见叫花
  别玉寒看到王幽兰脖子上摇摆不定的玉佩,怔在那里。半天才讷讷问道:“你,你怎么有这块玉佩?你那来的这块玉佩?”
  听到别玉寒突然问起这块玉佩,王幽兰的脸一阵苍白,浑身发抖。一双眼死死盯着别玉寒,突然扭身飞奔而去。
  “小兰,你是小兰?小兰!”别玉寒大声喊道,飞身腾空而起,冲王幽兰的背影追去。
  望着别玉寒矫健的身影如闪电般一掠而过,藏在一颗大树后的王幽兰擦去眼角两滴清泪,向另一方向奔去。
  一盏茶功夫,别玉寒顺着王幽兰飞逝而去的方向追出二十余里,连翻两座山头,却未见王幽兰的身影。
  自己的轻功虽不比王幽兰强,但当初与乔肥爷京城西一番比试也没被甩掉,今日为追王幽兰更是用尽全力,却未发现她的影子,看来王幽兰一定是暗中藏在某处,躲着不见自己。
  “为什么她要躲告着自己?知道了自己就是八年前那位受她照顾的落魄书生,她为什么不见自己,给自己一个向她道谢的机会?”望着夜幕中灰茫茫的群山,别玉寒百思不得其解,不住地问自己。
  想起王幽兰知道自己就是八年前那个书生,不但没有惊喜和兴奋,相反,离开前望向自己的一眼充满悲伤和愤恨,心里一抖,身子莫名地有点发冷。
  看再也无望找到王幽兰,怅然地叹口气,转身返往芙蓉剑庄。
  再翻过前面山头便是芙蓉山庄,大家一定等着急了,别玉寒不由加快步伐向前奔去。突然听到不远树林里隐隐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小兰。”别玉寒又惊又喜,长身奔入林中。只见不远处一位一身白裙的长发女子背对着别玉寒依树而泣,正是王幽兰。
  别玉寒大喜,一跃跳到女子身后:“小兰,小兰。”
  白衣女子一转身,纤手扬起,无数银针扑面而来,笑声随着银针一同飘来。别玉寒身子咚地向后仰去,人擦着地面向后风一样快速飘去,刚才站着的地方此刻扎满了银针。
  “一针?!”飘落到三丈外的别玉寒冷冷喝道。
  “不错,正是本姑娘。”面前是位美如天仙的美少女,长相、身材和衣服发式都与王幽兰很接近,难怪别玉寒会把她当成王幽兰。
  一针仍是笑靥如花:“难道别公子与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也存三分戒心?”
  心中却在骂别玉寒是个大滑头,这么黑的夜里,这么近的距离,自己扮成王幽兰的样子,还能让他躲过自己想来万无一失的银针。
  “不是别某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存有戒心,而是姑娘不是在下喜欢的女孩子。”此刻的别玉寒对一针假扮王幽兰很不高兴,冷冷回道:“你不该假扮王姑娘来欺骗在下。”
  “我扮了么?人家在这里伤心落泪,你突然喊着小兰,小兰的,冲人家袭来,人家还以为是歹徒非礼呢,慌忙撒出银针自保,你差点儿吓死人家,还怪别人。”一针夸张地捂著胸脯,一对香乳诱人地起伏着。
  “装蒜。”别玉寒心里骂道,此刻心情低落,不愿与其纠缠,冷冷道“你还有一次机会,把握好了,三次过后,别怪别某翻脸无情。”
  人向林外飘去。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我不是王姑娘。”情急之下急忙喊道,不打自招。
  “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别,与王姑娘的兰香不同,裙子也捂的太严了。”别玉寒的声音自林外飘来,人已不见。
  “哼!”一针听了气得直跺脚。原来一针京城两度暗杀别玉寒失败后一直若即若离地跟踪别玉寒一行,寻找机会伺机再动手。别玉寒离开洛阳顺洛水而下,在襄阳下船后,一针后面悄悄跟着来到芙蓉剑庄,躲在庄外树林里准备天黑后偷偷入庄刺杀别玉寒。突见王幽兰来到芙蓉剑庄挑战白天雷,偷偷趴在墙角黑暗处观看打斗。
  谁知情形突变,王幽兰掩面奔出,躲在暗处的一针见王幽兰躲到一颗大树后待别玉寒追往远处后向另一方向奔去后立刻计上心来,巧扮王幽兰等待追王幽兰不果而归的别玉寒,想着突施杀手,一举得手。没成想这死别玉寒会闻到自己与王幽兰不同的香粉味而识破自己,功败垂成。自当年父亲从中国京城带回京城胭脂斋的这种香粉,自己便爱不释手,遭灭门后这香粉成了自己对父亲的追思,所以一直独钟这种香粉,没想到此刻倒坏了自己的大事。
  想到此,一针气得跺脚大骂:“死别玉寒,如果哪天本姑娘逮着你,首先割了你的鼻子。”一跃冲往山下。
  再说别玉寒回到芙蓉剑庄,众女一看别玉寒垂头丧气的样子便知道准是没追上王幽兰或是王幽兰不肯理他,大家赶紧献好为其搬椅端茶,芙蓉剑庄的人也从阿娇、杜隽等那里知道了王幽兰的来历,白馨搔着头,不肯相信地问别玉寒:
  “别大哥,她真的就是泰山脚下客栈里那位小姑娘?我怎么看都不像。我记得那丫头人虽长得清秀,却一副农家人形像,这位王姑娘可是美如天仙,还有这么俊的武功。”
  “馨儿。”白馨还要说,袁佩香喝断她,转向别玉寒:“对不起,别公子。老身也没想到这王姑娘是别公子的救命恩人,还与天雷、馨儿有所渊源,刚才为了救人,出手重了,还请别公子见谅。”
  “庄主说哪里话?庄主出手是为了救人,如不是庄主出手,在下也要出手献丑。再说,如不是庄主出手,在下还不知道王姑娘就是当年救过在下的小兰,从这点上来说,在下还要感谢庄主才是。”
  “只要别公子不记恨老身就行了,感谢不敢当。”袁佩香面露难色:“本想留别公子一行在芙蓉剑庄留宿,但不巧庄里的十间客房都在进行年底装修,要腾出几间偏房来照顾大家吧,太挤了,传出江湖让江湖人笑我芙蓉剑庄待客无礼。所以老身刚才让梁总管到襄阳城里最大的龙阳客栈要了两桌上好酒席和十间上房,委屈别公子一行暂住客栈一夜,老身同时催他们加班完工,明后日便可迎公子一行回庄多住些日子。”
  “庄主太客气了,我等突然造访,已给贵庄带来极大不便,岂敢再打乱贵庄的宁静与安排。”别玉寒连忙推辞道:“再说我等亦是急着赶往武昌府,与白少庄主伉丽一道路过襄阳,便慕名拜访庄主,如今拜见了庄主,心愿已了。今晚在襄阳住宿一晚,明日一早便要赶路,万请庄主不可为我等大动干戈,扰了贵庄才是。”
  “我看大家还是先到龙阳客栈吃晚饭,大家边吃边聊明日的安排,如何?”白天雷建议道。
  大家应声道好。袁佩香声称自己久不走江湖,由儿子、儿媳陪大家前往,并向别玉寒等告罪。别玉寒等向袁佩香告辞,大家起身赶往襄阳城里的龙阳客栈。
  没有袁佩香在场,大家反而放开手脚,在龙阳客栈里大家围坐两桌酒席,高谈阔论,举杯频频,不一会儿,个个红晕满面。
  坐在另一桌的狄龙兄弟已喝得舌头不直,嘟嘟囔囔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逗得同桌几个丫环乐得格格不停。
  看到对面的别玉寒举止潇洒,谈笑风生,一副丰神秀绝、风流倜当的样子,芙蓉剑白馨怎么也想不到当年泰山脚下那个胆小如鼠的白面书生,一摇变成了一位武功高强的英俊青年,还得到武林十美中三个姐妹的同时垂青。
  张着一双因喝过酒而有些朦朦胧胧的小眼睛盯着别玉寒看,突然别玉寒转过头来,目光正好与她的相对,白馨赶紧慌乱地将头低下,脸上漂过一阵烁热。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老一中两名衣服破烂的叫花子。老的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生就一副偷鸡摸狗之相,加上颏下飘着一撮白花花山羊胡子,整就一老山羊形像。中年叫花子倒是身高马大,不像是要得着上顿没下顿的叫花子。
  两位叫花子来到一张桌子前坐下,中年叫花子冲店小二喊道:“小二,来五斤狗肉,两坛女儿红。”
  “出去,出去!我们还有客人呢。”小二冲二人喊道:“快到门外等着,待会儿客人有吃剩的我给你们留着。还想吃狗肉喝酒?本店那上好女儿红是你们叫化子喝的吗?”
  中年叫花子大怒,一拍桌子,就要开骂,门外突然飞进一物,卡在店小二的嘴里。
  骂声随着飘进大堂:“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叫花子喝你们店的女儿红是你们店的福气,再罗嗦,把你炖了吃。”
  伴着骂声,进来一名小叫花,手中举着一只肥大的鸡腿。
  别玉寒、阿娇等一看,呆在那儿。
  这不是在京城偷了王幽兰送给别玉寒手帕还勒索了二两银子的小叫花吗?
  小叫花子仿佛没看到别玉寒一行,来到两个叫花子所在的桌子一屁股坐下。
  小二这才将嘴里的鸡腿拽出,看了看小叫花子啃了一半的鸡腿,再看小叫花子甩开袖子擦擦鼻涕,哇的一声赶紧捂住嘴,向后院跑去。
  老年叫化看看小叫花子,小眼睛一瞪:“我们都要饿死了,你倒啃着块鸡屁股,不慌不忙的。”
  “饿了?那好办,店小二那块鸡腿还没吃完呢,我给您捡起擦擦。”说着弯腰去捡店小二刚才仍在地上的鸡腿。
  “得了,得了。饿不死我早晚也得让你给气死。”老叫花子赶紧一伸叫化竿子,将地上鸡腿挑出门外。
  “我可是一片孝心啊,你不要别怪我。”小叫花子抱着手中鸡腿又啃了起来。
  “你吐了半天的吐沫在上面,又塞到小二的臭嘴里,想想我简直要吐了,还孝顺我,呸。”
  “咱们臭要饭的可是吃百家饭的,哪顿不是别人嘴里吐出来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白色手绢,擦擦鼻子擦擦鸡腿,又是一口,香喷喷的嚼了起来。
  别玉寒眼圆了,小叫花子手里的白手绢上绣着一朵盛开的红兰花,正是王幽兰的手帕。
  这小叫花子哪里又弄来一条同样的手帕?难道是从王幽兰那儿偷来的?那么他应该见过甚至知道王幽兰落脚何处?
  别玉寒这里想着,两个叫花子还在吵着,似乎习以为常、见惯了不为怪。可一向干净有洁癖的众女孩受不了了,尤其是芙蓉剑白馨,哇的一声赶紧捂住嘴,将要吐出的东西生生给咽了回去。
  胸口火辣辣、又酸又苦反胃的味道,让白馨难受得不得了,看着还在斗口叫花子,一拍桌子,顾不上女孩子家的矜持,骂了起来:“哪里来的臭叫花子,敢到襄阳城里来撒野,给我滚的远远的,否则本姑娘剁了你的爪子,让你只有看鸡腿的份。”
  小叫花子用手在鼻子前扇了两扇,阴阳怪气道:“都说我们叫花子臭,没想到穿金戴银的富贵大小姐也会放臭屁,熏死我了,熏死我了,鸡腿都臭了。”说着‘啪’的一声将鸡腿扔出大厅。
  刚刚到茅房吐过的店小二此刻正好回来,刚一露头,随着那声啪,一只鸡腿又飞进口中,店小二哇的一声,扭头又跑回茅房。
  芙蓉剑庄的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种气?还是在自己的地界上,手一按,人腾空而起,飞向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坐着未动,眼看白馨的掌就要触及小叫化,旁边的老叫花子叫道:“别脏了小姐这么白净的手。”伸出脏兮兮的手抓向白馨的掌。
  身为千金大小姐的白馨怎能让脏叫化子碰到自己的身子,娇喝一声,掌劲外吐,凌空拍向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妈呀喊了一声,人不躲反而向白馨撞去。
  白馨大惊,生怕被脏叫花子撞到弄脏自己的裙子,在即将被撞到的刹那间人向后飞去。
  白馨满脸羞红,恼羞成怒地就要拔剑,白天雷喝住她:“馨儿,不许胡闹。”
  虽然白馨的掌力不强,但拍到身上也能伤筋动骨,一命呜呼,对方能从容穿过白馨的掌劲,使得是极为高明的沾衣十八跌功夫。仅这一手,不但白馨不是对手,自己上去也不见得行,定睛观望,想找出对方是丐帮里何方神圣,有如此功力,敢挑战芙蓉剑庄。
  人一晃,老叫花坐回原处,冲小叫花嘿嘿一乐:“就兴你拿条破手绢晃来晃去的?老叫花也有擦鼻涕的了。”说着,擦鼻涕的手中多了一条白手帕,五颜六色的芙蓉花绣的娇艳无比。
  白馨一见自己心爱的手帕被叫花子偷去擦鼻涕,气得差点就要哭了,一拧身,长剑刺向老叫花。
  剑到跟前,老叫花不见了人影。出身七大剑派的白馨自不是绣花枕头,冷哼一声,剑头反转,自腋下快速刺向身后。仍旧刺空,心头一惊,挽起团团剑花护主身后,人慌忙向前飘去。
  老叫花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老叫花借你条手绢用一下,就要老叫花的命,比你爹妈的臭脾气还要大。”
  随着话声,老叫花飘落下来,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老前辈既然与先父和家母相识,白天雷请教老丈大名。”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父母,白天雷赶忙拦住妹妹,出口相问,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老叫花小白眼翻了两翻,头朝天不理白天雷。
  白天雷见此叫花戏弄妹妹在先,冷眼自己在后,心里有气,便要发作。
  “白少庄主不要生气。”千叶影儿突然开口:“这个老叫花只不过是个沿街乞讨的老花子而已,更非丐帮中人,何来的大名?白少庄主何必与此等人一般见识?”
  “哪里来的臭丫头说话这么没规矩,敢小视老叫花。”老叫花瞪了千叶影儿一眼,下巴的一撮山羊胡子只抖,真是吹胡子瞪眼。
  “你别吹胡子瞪眼,我问你一件江湖上关于丐帮的消息,你听过没有?”千叶影儿笑嘻嘻的。
  “别的不敢说,丐帮的事只管问,没有我老叫花不知道的。”老叫花白眼珠连翻两翻,甚是自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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