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莫言《红高粱家族》 - 莫言《红高粱家族》——第11节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爷爷后悔,后悔不该心慈手软。绑到冷麻子那天,爷爷只跟他要了一百条步枪,五支花机关枪,五十匹马。本来应该先把这八挺机枪要来,但是忘了,或者说当时爷爷觉得机枪没有大用,多年的土匪生涯使他只认短枪,不认长枪。如果把机枪写到“票价”上,就不会有今天冷麻子的猖狂。
  重伤的胶高大队队员在头触绿草芽的同时,把手里的手榴弹撇出去,一声单薄锐利的爆炸,在河堤后,机枪飞向半空,又落下来。投弹者趴在河堤漫坡上,一动不动了,只有血还在流,流得苦涩艰难,速度缓慢。爷爷为他感叹。
  冷麻子的机枪全部报销。爷爷喊:“豆官!”
  父亲被两具沉重的尸体压住,正在无意识地装死,他想自己也许已经死了,满身热哄哄的腥血,不知是尸体上流出还是自己身上流出。听到爷爷喊叫,他从尸体下抬起头,用胳膊肘子擦一把血脸,喘息着说:“爹,我在这里……”
  堤后冷麻子的部队像雨后蘑菇般冒出来,端枪往下冲,一百米外,苏醒过来的胶高大队开了火,他们从五乱子马队里缴获得的花机关枪打得十分脆,冷支队的人像乌龟一样把脖子缩下去。
  爷爷掀起尸首,把父亲扒出来。
  “挂彩了吗?”爷爷问。
  父亲活动了一下手脚说:“没有,腚上的伤是才刚让八路打的。”
  “弟兄们,逃命去吧!”爷爷说。
  二十几个血迹斑斑的铁板会员拄着枪站起来,大摇大摆地向北走去。胶高大队没有对他们开枪。冷支队开了几枪,但子弹都是对天放的,飞得极高极远,打着刺耳的呼啸。
  背后放了一枪,爷爷感到脖颈上像挨了一巴掌,遍身的热量都向这儿汇集。爷爷伸手一摸,满巴掌鲜血。爷爷回过头,看见花花肠子涂在地上的黑眼像青蛙一样伏着,大黑眼珠子一眨巴、一眨巴、又一眨巴,两滴金黄色的眼泪挂在他的眼睑上。爷爷对着黑眼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便拉着父亲,转身慢慢走。
  在他们背后,又响了一枪。
  爷爷长叹一声。父亲回头看到,黑眼的太阳穴上有一乌黑的小洞,一线白色的液体挂在被枪烟喷得半焦的脸上。
  傍晚时分,冷支队把负隅顽抗的胶高大队和爷爷的铁板会包皮皮皮围在奶奶的殡葬仪仗里。弹药耗尽的两支残兵败将缩在一起,磨牙吮齿,眼睛血红,盯着步步逼十近的冷支队刚刚赶来增援的七中队。夕阳落照,流光晚霞,濡染着痛苦呻吟的黑色大地。土地上横躺竖卧着数不清的高密东北乡的吃着鲜红的高粱米长大的儿女们,他们的血流成了小溪,汇进了血的河流。吃尸成性的乌鸦们被血腥味吸引,忘记了归巢,在战场上盘旋,它们多半围着马的尸体盘旋,就像馋嘴孩子吃东西,总是先捞大个的。
  奶奶的棺材已经从大罩里漏出来,棺材上白斑点点,都是子弹的痕迹,在数小时前,棺材是八路、铁板会与冷支队战斗的屏障。路边的祭棚里,烤熟的鸡鸭猪羊被打得稀烂,在战斗过程中,八路们一边吃着祭品一边放枪。
  几个胶高大队队员端着刺刀往前冲,冷支队的子弹把他们打翻在地。
  “举起手来,投降!”冷支队端着枪高呼。

  爷爷看看江小脚,江小脚看看爷爷,谁也没有说话,但几乎是同时举起了双手。
  胶高大队的残兵败将和爷爷的败将残兵,都跟着举起了沾满鲜血的手。
  戴着白手套的冷支队长由护兵簇拥着走过来,打着哈哈说:“余司令,江大队长,我们又见面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二位现在想什么呢?”
  爷爷悲怆地说:“后悔啊!”
  江大队长说:“我要向延安汇报国民党在胶东战场上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滔天罪行!”
  冷麻子抽了江大队长一马鞭,骂道:“土八路,骨头不硬嘴硬!”
  “押到村里去!”冷支队长对着部下挥了挥手。
  冷支队当夜宿在我们村里,胶高大队队员和铁板会员被押在一座席棚里,十二个手抱花机关枪的冷支队队员,团团围着席棚,为了别人的生命,所有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伤兵的呻吟声和年轻人思念母亲、妻子或情人的哭泣声一夜未绝。父亲像受伤的鸟儿一样依偎在爷爷的怀里,他听着爷爷急一阵慢一阵的心跳声,像聆听着铿锵的音乐。在温柔的南风的抚摸下,父亲酣然入睡。他梦见一个既像奶妈又像倩儿的女人,用热乎乎的手指拨弄着他的伤疤皱结的鸡子头,一阵惊雷般的颤动从他脊椎里滚过……父亲猛然惊醒,怅然若失,田野里传来活死人的哀鸣,他回忆着梦中的情景,又惊又怕,他不敢告诉爷爷,悄悄坐起,从席缝里看着狭窄的银河。他猛然想到:用不了多久,我就十六岁啦!
  天亮之后。冷支队的人拆了几架席棚,弄出了几大团绳子,把俘虏们五个一串绑起来,赶到铁板会昨夜拴马的湾子边垂柳树上拴起来。江小脚、爷爷、父亲三人一串,拴在最边上一棵树上,父亲在前,爷爷在中,江小脚在后。父亲的脚下是马尿和成的稀泥和一堆散乱的马粪,整个的马粪团被人脚踢破,露出了光滑的马粪粘膜裹着的草渣和高粱米粒。骑骡郎中和他的骡子已被吃成血糊糊的骨架,湾边一棵孤独的树下突兀着余大牙的坟墓,那棵睡莲还在,水涨莲高,巴掌大的新莲叶贴在水面上。满湾子密集的、鹅黄色的浮萍,常被游泳的癞蛤蟆冲开一条条绿色水面,但很快就合拢了。越过村边颓平的土围子,父亲看到今天的田野里留着昨天的痕迹,殡葬仪仗死在路上,像一条被打烂了的巨蟒。十几个冷支队的人用斧头刺刀劈割着死马的肉体。清冽的空气里,游荡着一股股暗红的血腥味。
  父亲听到胶高大队队长江小脚长叹一声,便恨恨地回了头,爷爷也回了头。父亲看到爷爷和江小脚四目相觑,面上神色凄凉,疲惫的眼睑下,眼珠子都黯淡无光。爷爷臂上的伤口恶化了,腐肉的气味四溢,不时把密集在死骡子和死人骨架上的红头绿苍蝇招来,江小脚脚上的绷带脱落了。像一截肠衣样挂在脚腕上,那处被爷爷打出的伤口上还在流着一丝丝的黑血。
  父亲看到爷爷和江小脚对视着,都好象要开口说话,但终究没说。父亲也叹了一口气,便转回了头、去瞭望氤氲着乳白色雾霭的辽阔黑土平原,平原上那些屈死的冤魂正在号啕,父亲耳鸣如鼓,目光迷蒙中,看见冷支队的人搬着、抬着、提着一块块血淋淋的马肉走到湾子边来,在他们头上,一只乌鸦叼着一段马肠子,困难地往柳树上飞。

  被拴在柳树上的胶高大队队员和铁板会会员合计有八十余人,铁板会员有二十余人,与胶高大队队员混着绑成串。父亲看到有一个年过四十的铁板会员在哭泣,他的颧骨上可能是被手榴弹皮子崩出了一条大口子,眼泪就往那条口子里流。在他身旁那个胶高大队队员用肩膀撞撞他,说:“姐夫!别哭了,有朝一日去找张竹溪报仇!”老铁板会员把头歪到肩上,用肮脏的衣服沾沾肮脏的脸,抽搐着鼻子说:“我不是哭你姐姐!她反正是死了,哭也哭不活了,我是哭我们,我们原来都是临庄隔疃的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沾亲,就是带故,为什么弄到这步田地!我是哭你外甥,我儿子,大银子,他才十八,跟着我入了铁板会,一心眼替你姐姐报仇,可是仇没报了,就被你们给毁了。你们用扎枪把他扎死了,他都下跪了,我亲眼看到他下跪了,可你们还是扎死了他!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杂种!你们家里不是也有儿子吗?”
  老铁板会员眼里的泪水被愤怒的烈火烧干了,他昂着狰狞可怖的头颅,对着同样被细麻绳反剪了双肩的胶高大队衣衫褴褛的队员们咆哮着:“畜生!你们有本事打日本去!打黄皮子去!打我们铁板会干什么!你们这些汉奸!里通外国的张邦昌!秦桧……”
  “姐夫,姐夫,你别发火。”他的在胶高大队当兵的小舅子在一旁劝道。
  “谁是你的姐夫!对着你外甥甩他妈的手榴弹时就忘了你还有姐夫啦?你们共产八路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妻子儿女?”老铁板会员脸上的伤口因为激怒迸裂,渗出了黑油油的血。
  “老头,你别一面子情理!要不是你们铁板会绑我们江大队长的票,敲诈了我们一百条枪,我们也不会打你们,我们打你们就是为了夺回抗日的武器,壮大抗日的武装,走上抗日的战场,去做抗日的先锋!”胶高大队的一个小头目忍无可忍地反驳老铁板会员的谬论。
  父亲同样忍无可忍地用他正处在变声期的嘶哑喉咙苍声苍气地说:“是你们先偷了我们藏在井里的枪,偷了我们晾在墙上的狗皮,我们才绑你们的票!”
  父亲用力咳出一口愤怒的粘痰,对准胶高大队小头目那张可恶的面孔射去,粘痰没有射中小头目的脸,却歪打正着在一个大高个子、背稍有点驼的铁板会会员额头上。
  那个队员腻歪得挤鼻子弄眼,满脸痛苦表情,他抻着头,把脸放在柳树皮上摩擦着。直擦得额头发绿,痰迹尚存。他转过身——打他一枪他也不会这样恼火——骂道:“豆官,偶操你活娘!”
  俘虏们还是笑了,尽管他们的胳膊都被细麻绳勒得酸麻胀痛、都不知前边有什么样的厄运等着他们。
  爷爷苦笑一声,说:“还争什么!都是败军之将。”
  爷爷一语未了,就感到伤臂被猛地牵扯了一下,猛回身,绳子松了,见江小脚面如香灰,侧歪在地。那只受伤的脚肿胀得像个烂冬瓜一样,流出一些非脓非血的粥状液体。
  胶高大队队员们扑上来,但立刻又被绳子拉回去。他们只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昏迷不醒的大队长。

  太阳冲出雾霭的海洋,金光四顾,普天之下涂抹着血样的温柔和厚爱。冷支队的火头军正在利用铁板会昨天用过的锅灶熬高粱米稀饭,锅里粥声沸沸,粘稠有力,鱼鳔般的拳大粥泡在金光中凸起,又在金光中破碎,血腥味中、尸臭味中,又搀进了高粱米饭的香气。四个冷支队中人,抬着两扇门板,门板上放着大块的马肉,整条的马腿,来到湾子边。他们充满同情地打量着拴在柳树上的俘虏们,俘虏们有的在看昏厥在地的江小脚,有的在看村北土围子上拖着大枪踱步的哨兵,哨兵的枪刺发出一道道弯弯曲曲的银蛇样的光芒,有的在看墨水河上空那些粉红色的、轻薄鳔绡般袅袅飘摇的垂天雾霭。父亲在看那四个来到湾子边洗马肉的冷支队队员。
  他们把门板放在湾水边,门板立刻倾斜起来,血水汩汩地下流,汇集到门板边缘,细小的血液焦急地射进湾子里,打在那些鹅黄色的浮萍上。有十几叶浮萍翻转,灰绿色的叶底朝了天。鹅黄色浮萍折射出温暖的紫红色光线,映照着冷支队队员麻木不仁的面孔。
  这么多的浮萍!一个精瘦的像鹭鸶的冷支队队员说,像绿马皮一样遮满了湾。
  这湾子里的水可够脏的。
  人家说喝了这湾里的水要得麻风病。
  怎么会呢?
  若干年前这湾子里浸泡过两个麻风病人,连湾里的鲤鱼都烂腮烂眼圈。
  眼不见为净。以水为净。
  高脚鹭鸶样精瘦队员的脚陷进湾边淤泥里,他急速地倒动着脚,淤泥滋滋有声地从他的鞋边上漫起,粘到他的翻毛日本大皮靴上。
  父亲想起在墨水河大桥伏击战后,冷支队的队员抢着从死鬼子脚上剥大皮靴的情景。他们剥下鬼子的大皮靴,就一腚坐下,把自己脚上的布鞋脱下来扔掉。父亲记得那些换上了日本皮靴的冷支队队员,就像刚挂了新铁掌的骡马一样,走起路来,蹑手蹑脚,带着一种受宠若惊的惶恐表情。
  冷支队队员用木板把密密匝匝的浮萍往外拨去,露出了一块绿得发黑的水。远处的浮萍立即挤过来填补空白。
  浮萍漂移时发出的声音粘稠滑腻,父亲听着,感到浑身不适。
  一条褐色的水蛇从浮萍中跃起核桃大的铲头状脑袋,呆了片刻,整个蛇体也跃出水面,奋力在湾子里游动,绿色浮萍在它身后画出了一线蜿蜒的曲线,但很快就消逝了。水蛇游动一阵,倏然入水,一片浮萍翻乱,但顷刻又平复了。
  父亲看到冷支队的四个队员都直着眼看那条水蛇。湾边淤泥淹没了他们的脚踝,他们也忘了动。
  水蛇不见了。四个冷支队队员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拿木棍的队员继续拨浮萍。高个子队员提起一条马腿,噗通一声捣进水里,溅起的水花像绿色的花束一样向四处开放。
  你轻一点他娘的。那个持着一柄双刃利斧的队员嘟哝着。高个子队员提着马腿上下捣动着,萍浮纷纷四散。
  持斧的队员说,行喽,差不多就行喽,反正要下锅煮。
  高个队员把马腿扔到门板上,持斧队员用斧头剁那马腿,剁出一些重浊的声音,像用棍子打水面一样。
或许您还会喜欢:
北平无战事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2
摘要:简介:1948年,太平洋战争结束后三年,北平经济崩溃、民生凋敝,看似平静的北平城内暗流汹涌。国共两党决战之际,以蒋经国为首的国民党少壮派,突然对涉嫌通共的国民党空军王牌飞行员方孟敖委以重任,将其飞行大队改编为国防部经济稽查大队,前往北平调查民食调配物资的贪腐案,藉此打击以方孟敖的父亲、国民党中央银行北平分行行长方步亭为核心的孔宋家族贪腐势力, [点击阅读]
村子
作者:佚名
章节:84 人气:2
摘要:祝永达在村口那棵松树下碰见马秀萍是很偶然的事情,当时,他不可能产生这样的念头:有朝一日娶马秀萍为妻,从此甜甜美美地活人过日子。那是!”979年早春二月的一个晌午。走在田地里的祝永达觉得明媚的春天仿佛是从他脚底下生长出来的,解冻了的土地酥软而仁慈,从枯萎的色泽中挣脱出来的麦苗儿扑面而来。远远近近的村庄里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鸡鸣狗吠声和空气中逸散出的各种细微的声音在表示大地苏醒了活跃了。 [点击阅读]
第二个太阳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2
摘要:一一列火车向南急驶。其中一节平板车上装载着一辆小吉普和一辆中型吉普。兵团副司令秦震坐在小吉普司机旁边他的坐位上。雨水在风挡玻璃上狂泻奔流,风把雨水旋进吉普车厢里面,凉渗渗的大雨点扑在秦震的脸上,他的美式军大衣和微微敞开的军装上衣的领口,都淋湿了,雨水聚汇起来,顺着脖颈流注到胸膛上。参谋、警卫员几次请他搬到后面中型吉普电台车上去,他却断然拒绝了。因为在这种历史转折关头,他宁愿在暴风雨里猛进。 [点击阅读]
红塔乐园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皮皮鲁属虎,他的同学也都属虎。他们盼望在虎年能有一番奇特的经历。果然,在虎年中,属虎的皮皮鲁和他的同学们经历了一场难忘的故事--皮皮鲁上课的时候盼放学。下课铃响了,他又怕放学。放学以后干什么去呢?“皮皮鲁,咱们找个地方玩吧!”这天下午放学后,苏宇在学校门口等着皮皮鲁。“玩什么?”皮皮鲁两手一摊,感到没什么可玩。一群麻雀落在电线上。“要是有个足球场就好了。”苏宇叹了口气。“少年宫有!”田莉眼睛一亮。 [点击阅读]
芙蓉镇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2
摘要:小说描写了1963—1979年间我国南方农村的社会风情,揭露了左倾思潮的危害,歌颂了十一届三中全会路线的胜利。当三年困难时期结束,农村经济开始复苏时,胡玉青在粮站主任谷燕山和大队书记黎满庚支持下,在镇上摆起了米豆腐摊子,生意兴隆。 [点击阅读]
金瓯缺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2
摘要:序写历史小说有写历史小说的困难。不熟悉史实,则不会原原本本地写成有条有理、丝丝入扣的文章。姚雪垠同志的《李自成》就是在刻苦钻研的基础上,搜罗了大量的资料,用去伪存真、剔异求同的科研手法才理出一个线索来的,所以历史知识就是最基本的一个必要条件。 [点击阅读]
鲁迅《呐喊》
作者:鲁迅
章节:38 人气:2
摘要:《呐喊》是鲁迅1918年至1922年所作的短篇小说的结集,作品真实地描绘了从辛亥革命到五四时期的社会生活,揭示了种种深层次的社会矛盾,对中国旧有制度及陈腐的传统观念进行了深刻的剖析和比较彻底的否定,表现出对民族生存浓重的忧患意识和对社会变革的强烈愿望。这部小说集于1923年8月由北京新潮出版社出版,集中有《狂人日记》、《药》、《明天》、《阿Q正传》等十四篇小说,出版后得到很大回响。 [点击阅读]
Q版语文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2
摘要:从前啊,有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七个白雪公主和一个小矮人,而且白雪公主们爱穿着高叉泳衣去打猎(哎呀,不好……不好意思啊,作者又跑题了。真是低能且变态!)。森林里住着一只美若天仙的猪妈妈,(听猪五郎说的)猪妈妈生了三只可爱的猪娃娃。猪娃娃一天天长大了,猪妈妈想,该是他们独立生活的时候了。猪长大了,都是要独立谋生的。于是在孩子们生日这天,她把三只小猪叫到身边。 [点击阅读]
三家巷
作者:佚名
章节:40 人气:2
摘要:公历一千八百九十年,那时候还是前清光绪年间。铁匠周大和他老婆,带着一个儿子,搬到广州市三家巷来住。周大为人和顺,手艺精良,打出来的剪刀又好使,样子又好,真是人人称赞。他自从出师以后,就在西门口一间旗下人开的正岐利剪刀铺子里当伙计,几十年没换过东家。他老婆也贤德勤俭,会绣金线,手艺也很巧。夫妇俩省吃俭用,慢慢就积攒下几个钱来,日子倒也过得满欢喜。 [点击阅读]
三毛《撒哈拉的故事》
作者:三毛
章节:18 人气:2
摘要:三毛,我亲爱的女儿:自你决定去撒哈拉大漠后,我们的心就没有一天安静过,怕你吃苦,怕你寂寞,更担心你难以适应沙漠的日常生活。但每次接你来信好像都在天堂,心情愉快,对生活充满信心。物质上的缺乏,气候的骤变,并没有影响你的情绪。我想可能是沙漠美丽的景色*深深地迷惑了你,夕阳中的蜃楼,一望无垠的黄沙,一向是你所神住。一旦投入其中,谁能体会?谁能领略?所以,这次你去撒哈拉,我和你父亲都没有阻止。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