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真假亨特 - 11.阿云部落的酋长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被我救出的妇人埃拉特说,她现在有足够的力量在马鞍上照顾她的孩子了。她得到的是阿云人的一匹马。看来,她不需要为自己担忧,因为我们没有把她的死敌当朋友。
  我们三人当然骑马,驱赶着走路的人快跑。阿云人的马没有让我们费很多事。贝督因人的骏马越是性烈,就越是愿意跟着它们的主人跑。
  太阳还没有到达天边,我们就看见到处有大大小小的石头。“瓦尔”开始了。越往前走,石头越大,越多,我们终于看到,在我们的南边有大块岩石。夜间通过这种瓦尔是极其困难的。所以,我们只能同意克吕格尔拜在石沙漠开始的地方扎营的决定。
  我们很快也看到,我们前面有营地,里面人来人往。许多好奇的人出来迎接我们。他们注意到,我们不是孤单的,并且听到了所发生的事情,无不惊讶。
  我向克吕格尔拜作了报告。他看来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因为他说:
  “你们三人表现得非常勇敢。不过,我宁愿采取别的方式。”
  “别的方式?您的意思是?”
  “带着这些俘虏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
  “为什么?”
  “他们对处理我们与阿亚尔部落的关系很有好处。”
  “您想告诉我的这种好处,我肯定看不出来。”
  “阿亚尔部落拒绝交纳人头税。这些人用什么方式支付得起这笔钱?”
  “这个部落有多少人头,就交多少马匹、牛羊和骆驼。”
  “就是说,人头税用牲口来支付。春季缺雨,在随之而来的旱季,无数牲畜死亡,畜群的牲畜减少,一些富裕的牧民变成穷人。不进行抢劫的人必须靠牲畜维持生活。可是,他们被迫走向死亡。他们希望作为穆罕默德后代的君主,免除今年的人头税,至少要减少一些。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要他们从稀稀拉拉的畜群中交纳满打满算的税款。他们便陷入更大的困境,感到非常痛心。现在,我们来了,将把他们推入绝境。我相信,如果他们不遭受重大失败,他们将会逃税。他们不陷入更大的困境,是不会投降的,可能直到进行肉搏战。阿亚尔部落在战士的人数上占优势。如果他们战胜我们,我们就必须可耻地回家。这是不允许的。”
  “不能忍受这种耻辱,宁愿战死。”
  “完全正确!但是会出现另一种情况:我们胜利了。但是我们却把阿亚尔部落推入极度贫困之中。饥饿蔓延,疾病和瘟疫流行。你难道愿意出现这种情况吗?”
  “不愿意。但是,为什么不能抽调部落的一部分人到水草丰盛的地方去,获得食物呢?”
  “您的意思是,要阿亚尔部落更换地点,去寻找好的水草,以便增强他们的畜群?那样,他们就到阿尔及利亚,甚至越过边界到的黎波里去。君主就失去了他们,再也不能得到他们的赋税了。您希望这样?”
  “不,决不!”
  “可见,您是不愿意让阿亚尔部落被战胜的。”
  他没有马上回答,非常惊讶地看着我,狼狈地说:
  “对这种希望,我既不能看到,也不理解。”
  “我知道有一个办法使阿亚尔部落交纳人头税,而不损害他们。您从阿云部落把税征收回来。”
  “阿云部落?在多大程度上?”
  “阿云部落比阿亚尔人部落富裕得多,可以比较容易地承受损失。我俘虏他们的首领和十三个陪同,是有双重目的的。第一,我想把他们作为谋杀罪犯处理;第二,通过他们掌握一张王牌,用这张牌赢阿亚尔部落。您想想看,这些人与阿云部落有血亲之仇。我们很容易确定,一派被杀了多少人,另一派要用多少人来偿命。这样一来,阿云部落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我们可以迫使他们这样做,因为他们的酋长在我们手里。”
  克吕格尔拜脸色开朗了。他的岁数这么大,还是差点高兴得跳起来。他握着我的手说:
  “安拉感谢这个宝贵的主意,感谢您想出来的无与伦比的妙计!您是个宝贵的人才!您已得到我的友谊,您可以永远信赖它。”
  “您不再指责我把首长俘虏过来了吧?”
  “不了。”
  “那就请您让他和他的人过来!我们要他做祷告。我还有一件个人的事情要和他了结。他一再骂我是狗,我已经威胁过他,为此他要受到惩罚,他要挨打。”
  “挨打?一个自由的贝督因人只能用血洗刷所换的打。可怕的生死报复。您知道吗?”
  “我知道得很清楚。他并不是完全因为‘狗’这个词,而且还要为他的恶毒和残暴行为受惩罚。他简直是用魔鬼的方式对待手无寸铁的老人、妇女和一个可怜的孩子。我对他说过,他在晚祷之前要受到惩罚,我说到做到。如果您不同意,我就背地里让他浑身变成紫色。”
  “鉴于您已经下定决心,他要末在背地里,要未当着我的面被打,所以这事应该在您喜欢的地方进行。”
  他下令把俘虏从为他设置的营帐带过来,我坐在他的一边,温内图和埃默里坐在他的另一边。军官们在我们周围组成一个半圆。阿云部落酋长及其手下被带了上来。他认识克吕格尔拜,稍微躬了躬身表示问候。这位自由的贝督因人认为,会被降为君主的非自由军官或士兵。但是,他在总监面前是站到坏人位置上。总监斥责他:
  “你是何人?”
  “你是认识我的呀!”首长傲慢地回答。
  “我相信是认识你的,但是你的傲慢的问候告诉我,我错了。难道你是伊斯坦布尔的皇上、大苏丹、信徒们的哈里发?”

  “不是。”酋长回答说。他不知道总监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跟我打招呼时像个苏丹?在他的面前,我是不能抬高我的眼睛的。我倒要打听一下,你是谁!”
  “我是法拉德-埃尔阿斯瓦德,阿云部落的最高酋长。”
  “原来是此人!安拉打开我的眼睛,要我认识你。就是说,你不过是个阿云人而已。然而,你的脖子太硬,不能用尊严的方式问候安拉赐给的千年君主的御林军总监。我将派人把你的脖子扭低一些。”
  “先生,我是个自由的阿云人。”
  “你是杀人犯。”
  “不是杀人犯,而是血亲复仇者。这不碍任何人的事。我们有自己的法律,大家都按照这部法律生活。我们向君主交纳我们所答应的人头税。他不能对我们有更多的要求。他不能过问别的事情。”
  “你对你的权力了解得很清楚,我不想和你争论。但是你对你的义务看来缺乏了解。你把我视为君主的代表,应该通过尊敬我来尊敬他。我让你们后退二十步,然后重新走近,向我问候,你们欠了我的问候。否则,你们将受笞刑。”
  “敢!”黑胡子酋长高声说,“我们是自由人。”
  “在沙漠里,你们是自由的。但是,如果在君主面前,或者在我面前,你们是臣民。后退!”
  他们被克吕格尔拜的威严吓住了,便后退二十步,然后再走近,深鞠躬,把右手放到额头上、嘴巴上和胸前。然后,克吕格尔拜问:
  “萨拉姆何在?你们聋了?”
  “萨拉姆阿赖库姆!”酋长问候,“安拉延长你的生命,送给你天堂的欢乐!”
  “萨拉姆阿赖库姆!安拉延长你的生命,送给你天堂的欢乐!”他的十三个陪同一齐重复着。
  “萨拉姆阿赖库姆!”克吕格尔拜简短地回答,“你们是怎么来的?”
  “有人强迫我们。”酋长回答,“因为我们惩罚阿亚尔人部落的一个妇人,我们与他们有血亲之仇。”
  “谁强迫你们?”
  “坐在你旁边的三个男人。”
  “你们可是十四个人?你们怎么能够说这种话,难道你们不脸红?”
  “我们不需要脸红,因为这些人与魔鬼结成联盟。魔鬼给他们能够抵挡百名战士的武器。”
  “他们不是与魔鬼在一起,而是敬畏上帝。但是,他们是赢得过许多次战斗的勇敢男子汉。”
  “这样看来,你还不了解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一位是阿雷曼人,另一位是英国人,第三位是美国人。他们所有三位都是要住进地狱的非信徒。他们到我们国家来干什么?谁给了他们权力,来干涉我们的事务?这些狗把我们……”
  “住嘴!”总监用威胁的口气命令,“不要侮辱他们,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和客人。”
  然后他换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特别友好的声调说:
  “你们与阿亚尔部落的血亲之仇,从什么时候开始?”
  “将近两年。”
  “我现在向他们进军,与他们战斗。他们就成了我的敌人,与你们一样。”
  “我们知道这个情况,并且希望,你因此把我们视为朋友。”
  “血亲复仇对谁有利,对于你们,还是对于他们?”
  “对于我们。”
  “他们杀死了你们多少人?”
  “没有。”
  “你们杀死他们多少人?”
  “十六个。”
  我知道,总监友好的声调是有原因的。现在,他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说:
  “这对于你们来说,代价是昂贵的。因为我要把你们移交给阿亚尔部落。”
  “你不会这样做!”酋长恐惧地叫喊,“他们是你们的敌人。”
  “他们将因为我把你们交给他们而成为我的朋友。”
  “噢,安拉!他们将会报复,杀死我们。但是,你没有权力把我们移交出去。我们不是你可以任意处置的奴隶。”
  “你们是我的俘虏。我告诉你们,你们走向埋女人的地方,就是走向毁灭。”
  酋长脸色阴沉,看着地上。然后,他抬起头,用锐利的眼光,试探性地盯着总监的脸:
  “你真的要把我们移交出去?”
  “我以我的名义和我的胡须郑重声明!”
  酋长的脸上露出一种仇恨的表情,并且用讽刺的口吻接着说:
  “你大概以为他们会杀死我们?”
  “是的。”
  “你错了。他们不会杀死我们,而是向我们索取复仇的代价。他们宁愿要几匹马、骆驼和羊,而不愿意要我们的血。然后,我们又自由了,又将想到你。我们将对你……”
  他用手做了个威胁的动作,总监装作没有看见,说:
  “可能不仅仅是要几头牲口,而是牵涉更多的问题。”
  “不会。我们知道我们这儿的行情,可以支付得起。”
  这时,总监问我:
  “你的看法如何,长官?”
  “血亲复仇的代价,通常是因人而异,由抵命人决定。因此可以设想,阿云部落给被杀达到阿亚尔部落支付的钱,不会多于阿亚尔部落想逃避的人头税总额。总监知道这种情况,因此希望我理解,使事情朝有利方向转化。我将满足他的期望。”
  “噢,先生,你想与阿亚尔部落谈判我们俘虏的移交问题?”
  “是的。”
  “我请求你允许我来主持这次谈判。”
  “请求有效,因为我知道,我没有更适合的人选。”
  “在这种情况下,阿云部落当然要付出比他们现在想象的多得多的代价。”

  “你的看法?”他高兴地问。
  “是的。阿云部落的酋长把我称作一条狗,一个非信徒。但是,我对古兰经及其各种解释的了解,要比他多。我将向他证明这一点,并且通过以下方式对他侮辱的话语进行惩罚:我在移交俘虏的时候,提出的条件是,为死难的阿亚尔人付出的血的代价,正好等于古兰经及其解释章节所规定的代价。”
  酋长嘲笑道:
  “一个阿雷曼人,一个非信徒,一个基督徒,对古兰经的理解比我们还强,并且根据圣经确定,这个异教徒被傲慢冲昏了头脑。”
  “放尊重点!”我警告他,“晚祷时间未到,你称我为异教徒。你知道古兰经及其解释章节是怎样报道圣经的?”
  “不知道。因为什么也没有报道,否则,我是知道的。”
  “你错了。我将照亮你的无知。听着,先知父亲的父亲阿布德-穆塔里布赞美过上帝,说上帝赠给他十个儿子,要他牺牲他们中间的一个。他的愿望实现了。为了履行他的誓言,他问过卦,他应该把他的十个儿子中的哪一个牺牲掉。这时,阿布德安拉来了,这就是先知后来的父亲。阿布德-穆塔里布带着这个孩子离开麦加城,让他牺牲在城门外。这期间,城里的老百姓闻讯赶来,指责他亵渎神灵,残酷无情。他们试图软化他,唤起他的慈父之心,可是他顶住了一切说情,毅然决然地完成祭把。这时,有一个人走到他身边,请他在动手之前,去询问一个著名的女预言家。阿布德-穆塔里布这样做了。女预言家说,右边可以站阿布德安拉、左边可以放十头牝骆驼,然后,再问卦,看该杀死谁,是孩子,还是牝骆驼。如果卦向阿布德安拉,那就再带十头牝骆驼来,再问卦,如此反复,直到卦向牝骆驼时为止。上帝就是这样说明,多少头牝骆驼与这个孩子的血价值相等。人们按照他的指示做了,卦九次朝孩子,就是说,已经有九十头牝骆驼站在左边。第十次,卦才朝骆驼。阿布德安拉、先知的父亲,就是用这种办法解决了祭祀问题。从那天起,为了纪念这个日子,人血的价格就定为百头牝骆驼。每个虔诚的穆斯林都必须按照这个神圣的习俗办事,你还有什么好说?”
  这个问题是向首长提出的。他低头思索了一阵子,对我投出凶恶的眼光,问:
  “哪位古兰经教师作了这么大的孽,给你这个非信徒来讲授伊斯兰教的秘密?安拉把它焚烧在地狱的烈火中了。”
  “这位教师也是一位基督徒。现在我们来算一算,你们杀害了十六名阿亚尔人,就是一千六百只牝骆驼。如果你们想活命的话,就拿这些来换。”
  “阿亚尔部落难道疯了,会来要这些东西?”
  “是的。他们如果不这样做,会疯得更加厉害。我们把你们交出去,只有一个条件:他们必须向你们索取这么多化骆驼。我们利用你们,给他们出了个主意,他们高兴地接受我们的主意,因为他们可以用这些牝骆驼来支付人头税,并且还剩余许多牲口来补偿自己遭受的损失。”
  “你说话像个小孩。我们从哪儿弄得到一千六百头牝骆驼?”
  “难道不是每头牲口都有一个价吗?而每头牝骆驼不也是有价吗?”
  “难道要我们换成现金?全国都没有这么多现金。我们不付现金,而是以货交换。但是,这个你不懂,你是外国人!”
  “我说过要用现金支付吗?如果你们采用换货贸易,那是没有人反对用实物交换一千六百头牝骆驼的。我知道每一头骆驼、每一头牛、每一匹马、每一只羊的价格,很容易算出你们用多少马、牛、羊来交换牝骆驼。此外,这还不是你们要付出的全部。”
  “还有?”他高声问。
  “是的。你知道古兰经关于萨马赫沙里与拜达维的解释吗?”
  “不知道。”
  “这两个解释者是所有人中最著名的,而且一致地说:谁侮辱另一个人的女人,谁就杀死了她的荣誉,就要用同样的血来偿还;谁要是虐待女人,就是杀死了她丈夫的荣誉,就必须全部偿还。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安拉毁灭你!”他咬牙切齿。
  “你们虐待了我救出的妇人,也就是杀死了她丈夫的荣誉。这相当于全部血价,即一百头牝骆驼。我想发善心,把你们带给她儿子的危险不算在内。但是我向你们发誓,除了为被杀害的人支付一千六百头牝骆驼以外,还要支付那个妇人一百头牝骆驼。她很穷,我想让她通过这次受虐待变得富裕起来。”
  酋长再也忍不住了,往前跳了两步,叫喊:
  “狗!你想干什么,想命令什么!所有这些事情与你有何关系?我的手如果没有被绑起来,我一定要掐死你,拿着这个吧,我要把唾沫吐到你脸上。”
  他真的这样做了,但是我是坐在地上,上身往旁边一闪,他没有吐中。这时克吕格尔拜叫道:
  “把这些狗拖走!否则他们会发疯。他们听得懂我们的意思。我们将不给任何宽松的余地。他们必按古兰经的规定支付血价,并付给那个妇人一百只牝骆驼,如果他们不想送命的话。罪犯们如果钱不够,由他们的部落支付。”
  俘虏们被拖走了。只有酋长的脚被重新绑起来,按我的示意留了下来。
  现在,太阳下山了,晚祷时间到了。在每个商队,都有一个主祷人。如果没有穆斯林牧师、托钵憎、清真寺官员,就由一个熟悉礼仪的俗人主祷。在我们这儿,是我的朋友老赛拉姆。太阳刚刚沾着天边,他就用洪亮的声音呼喊:

  “起来祈祷,起来超脱!真主伟大!我承认,真主之外,再无神灵。我承认,穆罕默德,真主使者!”
  接着是为这次祷告规定的赞美辞,由三十七篇诗歌或段落组成,与带鸦片酊的清真寺香火一起敬献。士兵们全部跪着,脸朝麦加,用人们对某些基督教徒所要求的虔诚和奉献进行祈祷。只有酋长不能祈祷,因为他手脚都被捆绑。他的眼光几乎没有离开我,我发觉他是在用蔑视和讽刺的表情注视着我。他可能是在想,我会忘记所说的在晚祷之前惩罚他的威胁。但是,他错了。最后的祈祷还没有做,话还没有讲出来,我就想让他听到。
  祷告词的最后部分是:
  “神是惟一的,不带同伴的。他是统治,他是赞美。他决定生死,自己不死。在他的手中是善良,他遵守诺言,帮助他的仆人。他提高军队的荣誉,消灭敌人的军队。他是惟一的。除了真主,再无神灵。我们只服务于他。我们是他的仆人,是正直的人,忠实的人,不管非教徒怎样蔑视我们,我们始终如一。真主,世界的主宰,值得赞美。我们在早上和晚上的时间里赞美他!他是天地的赞美,早晚的赞美,上午、下午和中午的赞美!”
  祷告刚刚结束,祈祷者纷纷站起,我命令老上士:
  “准备笞刑!”
  “惩罚谁?”
  “阿云部落酋长。”
  “多少下?”
  “一百。”
  “先生,他会抱怨我们,因为他将好几天不能走路。”
  “不是打脚跟,而是打脚背。”
  “这是另一码事。噢,先生,安拉赐福予你的思想。现在,我们终于又可以祈祷‘女管家’了。好久没有过这种事了。每打一板,点一个名字。请允许我说出名字吧!我喜欢干这事。”
  “可以。”
  他去执行我的委托,很快带着帮手到了岗位。士兵们,主要是军官们,重新集合在总监的帐篷里。
  克吕格尔拜没有反对这次惩罚。我们坐在帐篷入口处,酋长躺在我们面前。对他进行这么重的惩罚,已经不是我的意图了。我根本不喜欢这种行为。他是由于虐待妇女受此重打的,罪有应得。他的态度也不适合对他减刑。
  “一百杖,美好的数字。”埃默里说,“他受得了吗?”
  “肯定的。”
  “上士为他祈祷?”
  “是的。”
  “‘女管家’?一百次杖打,一百次赞美安拉!”
  “我不认为这是麻烦上帝。一百杖和一百次呼唤安拉的名字。这样不会数错。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惩罚。但是,人们向我保证,经常是受罚者大声呼唤安拉的名字,以麻木痛苦。”
  “我确实好奇。”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穆罕默德祷告的结束语“女管家”包含了这一百个在弯腰和举手叫喊的安拉的名字。“女管家”的剧情可能是:
  仁慈者,怜悯者,国王,圣贤,和平,信徒,保护者,强者,施暴者,傲慢者,创造者,工作者,建设者,徒劳无功者,强制者,捐献者,供给者,胜利者,学者,理解者,推广者等等。
  酋长看到笞刑,好像是心不在焉地看着我,然后他的眼睛突然活跃起来,问我:
  “谁,这个人是谁?”
  “笞刑官,”我热心地回答,“他是掌管你的官员。”
  “我要挨一百杖?坏蛋!异教徒!”
  “住嘴,我对你说,住嘴,否则一百五十!”
  “你知道,你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不会的!你有多危险,我今天倒是看得见的。笞刑开始!”
  人们剥掉首长的衣服,松了手上的绑,然后把他的两手分开,绑在由两个士兵紧紧抓住的一根长矛上。另外两个士兵抓住他的脚。他的四肢全部被拉直。现在,酋长躺在地上,肚皮贴地。
  “开始!”我点了点头。
  但是,并没有开始,所有的人都看着老赛拉姆。他伸开双臂,以主祷人的声调喊:
  “这个世界的罪行又大又多,堵塞了坏人的心脏。而正义是清醒的,惩罚并没有昏睡。噢,安拉!噢,穆罕默德!懊,他们所有的哈里发!请你们听听,你们的信徒,你们虔诚的道德宠儿,他们的一百个神圣的、没有罪责的名字。他们是永恒的公正和报复!听听他们的声音吧,但是不要听这些虫子的哀鸣,他们的罪行现在正记录到他的背上。安拉!噢,仁慈者!噢,怜悯者!噢,国王!”
  在提到这三个名字的时候,跟随着头三下杖打。然后,其他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地念。在“噢”的时候,笞刑休息。在念下一个音节的时候,棍杖落下。酋长好像没有生命地躺着,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个音符。但是,在第十五次点名的时候,他的嘴张开,呻吟着。在第十七次点名的时候,他开始咆哮,一起数数:
  “噢,供给者!噢,胜利者!噢,学者!噢,理解者!噢,推广者!”
  这个人挨了足足一百下。但是,这场面我难以忍受。他心灵上所受的痛苦,至少与肉体上所受的痛苦是一样大的。我相信,我可能成为他所憎恨的敌人。
  埃拉特走到我身边,诉说对我的感激之情,感谢对折磨她的人所作的惩罚。她不知道,她是被秘密看管着的。毕竟还是存在着一种可能性,她尽管不是忘恩负义,还有可能逃之夭夭。假如她遇到她的战士,也可能无意地讲述泄露机密。
  我们早早就睡觉了,因为第二天要通过瓦尔,而且越是接近废墟,就越危险。敌人和我们被包围的人都在废墟上。
或许您还会喜欢:
德伯家的苔丝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五月下旬的一个傍晚,一位为编写新郡志而正在考察这一带居民谱系的牧师告诉约翰·德伯:他是该地古老的武士世家德伯氏的后裔。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使这个贫穷的乡村小贩乐得手舞足蹈,他异想天开地要17岁的大女儿苔丝到附近一个有钱的德伯老太那里去认“本家”,幻想借此摆脱经济上的困境。 [点击阅读]
心兽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第一章每朵云里有一个朋友在充满恐惧的世界朋友无非如此连我母亲都说这很正常别提什么朋友想想正经事吧——盖鲁徼?如果我们沉默,别人会不舒服,埃德加说,如果我们说话,别人会觉得可笑。我们面对照片在地上坐得太久。我的双腿坐麻木了。我们用口中的词就像用草中的脚那样乱踩。用沉默也一样。埃德加默然。今天我无法想象一座坟墓。只能想象一根腰带,一扇窗,一个瘤子和一条绳子。我觉得,每一次死亡都是一只袋子。 [点击阅读]
心是孤独的猎手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心是孤独的猎手》曾被评为百部最佳同性恋小说之一,在榜单上名列17,据翻译陈笑黎介绍,这是麦卡勒斯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她一举成名的作品,出版于1940年她23岁之时。故事的背景类似于《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炎热的南方小镇。她说:“小说中两个聋哑男子的同性之爱令人感动,而同性之恋又是若有若无的,时而激烈,时而沉默。 [点击阅读]
心灵鸡汤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上帝造人因为他喜爱听故事。——爱尼·维赛尔我们满怀欣悦地将这本《心灵鸡汤珍藏本》奉献在读者面前。我们知道,本书中的300多个故事会使你们爱得博大深沉,活得充满激|情;会使你们更有信心地去追求梦想与憧憬。在面临挑战、遭受挫折和感到无望之时,这本书会给您以力量;在惶惑、痛苦和失落之际,这本书会给您以慰藉。毫无疑问,它会成为您的终生益友,持续不断地为您生活的方方面面提供深沉的理解和智慧。 [点击阅读]
怪指纹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法医学界的一大权威宗像隆一郎博士自从在丸内大厦设立宗像研究所,开始研究犯罪案件和开办侦探事业以来,已经有好几年了。该研究所不同于普通的民间侦探,若不是连警察当局都感到棘手的疑难案件它是决不想染指的,只有所谓“无头案”才是该研究室最欢迎的研究课题。 [点击阅读]
恐怖的大漠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雷诺被绑架非洲!我向你致意,你这神秘的大地!让我骑在骏马上穿越你那一望无际的空旷草原;让我骑在矫健的骆驼上穿越你那布满了炙热的石头的沙漠;让我在你的棕榈树下漫步,观看你的海市蜃楼美景;让我在你生机盎然的绿洲上思念你的过去,感叹你的现在,梦想你的未来。 [点击阅读]
恐怖谷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我倒以为……"我说。“我应当这样做,"福尔摩斯急躁地说。我自信是一个极有耐性的人;可是,我得承认,他这样嘲笑地打断我的话,的确使我有点不快。因此我严肃地说:“福尔摩斯,说真的,你有时真叫人有点难堪啊。”他全神贯注地沉思,没有即刻回答我的抗议。他一只手支着头,面前放着一口未尝的早餐,两眼凝视着刚从信封中抽出来的那张纸条,然后拿起信封,举到灯前,非常仔细地研究它的外观和封口。 [点击阅读]
恐怖黑唇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第一章恐惧的亡灵复苏1阴谋初露刚刚步入八月份。炎热的太阳就将一切烤得烫人。出租车司机原田光政在这天午后回到家中。他打开大门,从信箱中取出一封信,边看边走进了厨房。走进厨房,原田光政坐在椅子上,准备喝点冷饮,然后再睡上一小时左右的午觉。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已不是拼命干活的年龄了——近六十岁了。难道这是因为自己长期辛劳而自负了吗?人的自知之明,对于原田说来还是有的。 [点击阅读]
恶月之子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仅点燃着烛光的书房里,桌案上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刹那间,我知道我的生活即将面临一场可怕的转变。我不是算命先生,我也不会观看天象,在我眼里,我掌中的手纹完全无法揭露我的未来,我也不像吉普赛人能从湿得的茶叶纹路洞察命理。父亲病在垂危已有数目,昨夜我在他的病榻旁,替他拭去眉毛上的汗珠,听着他吃力的一呼一吸,我心里明白他可能支撑不了多久。我生怕就这样失去他,害怕自己将面临二十八岁生命中首次孤零零的生活。 [点击阅读]
恶魔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决斗茶桌上摆着两只酒杯,杯子里各装有八成透明如水的液体。那是恰似用精密的计量仪器量过一样精确、标准的八成。两只杯子的形状毫无二致,位置距中心点的距离也像用尺子量过似地毫厘不差。两只杯子从杯子中装的,到外形、位置的过于神经质的均等,总给人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茶桌两边,两张大藤椅同样整齐地对面地放在完全对等的位置;椅上,两个男人像木偶一样正襟危坐。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