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寓所谜案 - 第十七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第二天早上,斯莱克普督过来看我。我想,他对我的态度正在缓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可能忘记闹钟的事了。
  “哦,先生,”他招呼我说,“我已经查出了您接到的那次电话。”
  “真的吗?”我急切地问道。
  “这非常奇怪。这次电话是从‘老屋’的北门房打来的。
  现在,那个门房是空的,看门人已经领到年金退休了,新的看门人还没有住进去。那个地方空荡荡的,又很方便——房后的一扇宙户是开着的。在电话上没有指纹——已经被擦干净了。这很耐人寻味。”
  “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次电话是有意打来,要支开您。因此,凶手事先是经过周密谋划的。如果这只是一次无害的玩笑,指纹就不会如此细心地掠掉了。”
  “不会的。我明白这一点。”
  “这也表明,凶手非常熟悉‘老屋’和它的环境。不是普罗瑟罗太大打来的电话。我能说出她那天下午每一段时间里做的事。有六个仆人发誓说,她在家里一直呆到五点半。
  然后,车来了,将普罗瑟罗上校和她送到村子里去。上校去看老兵昆顿,谈有关马的事。普罗瑟罗太大在杂货店和鱼店买了点东西,从那儿直接从后面的小路回来,马普尔小姐就是在那儿看见她的。所有的店里的人都说,她没有随身带包。那老太太是对的。”
  “她往往是对的。”我温和地说。
  “并且,普罗瑟罗小姐五点三十分时在马奇贝纳姆那边。”
  “完全如此,”我说,“我的侄儿也在那里。”
  “这就可以排除她了。女佣似乎很正常——有点歇斯底里和不安,但你还能指望什么呢?当然,我也盯上了男管家——他负责通报来客和诸如此类的事情。但我不认为,他知道有关的一切情况。”
  “好像您的询问结果非常令人不满意,警督。”
  “结果令人不满意,又令人满意,先生。我发现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可以说,是一件完全出乎意料的事。”
  “是吗?”
  “您记得您的邻居普赖斯-里德利太大昨天早上吵吵嚷嚷、暴跳如雷那件事吗?是关于匿名电话的事。”
  “怎么样?”我说。
  “哦,我们追查那次电话,只是想叫她别来吵闹。您知道这次该死的电话是从哪儿打来的吗?”
  “电话局?”我猜测道。
  “不,克莱蒙特先生。那次电话是从劳伦斯-列丁先生的住所打来的。”
  “什么?”我惊奇地喊道。
  “是的。有点奇怪,不是吗?列丁先生与此事无关。在六点三十分这个时间,他正在与斯通博土一起去‘蓝野猪’旅馆的途中,全村人都能看见。但问题就在这儿。耐人寻味,喂?有人走进那所空住所,使用了电话,这人是谁?在一天之内就有两次奇怪的电话。这不由使你认为,这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如果这两次电话不是由同一个人打的,我就不姓斯莱克。”

  “但出于什么动机呢?”
  “哦,那就是我们得查出的东西了。第二次电话似乎没有特别的动机,但一定有什么目的。您看见其中的奥妙了吗?列丁先生的房于被用来打电话,列丁先生的手枪,这一切都使列丁先生涉嫌此案。”
  “如果第一次电话是从他的住所打的,就更是这样了。
  我反驳道。
  “啊,但我已经想清楚了这一点。列丁先生在大多数下午干什么?他去‘老屋’给普罗瑟罗小姐作画。并且,他从住所骑摩托出发,经过北门房。现在,您明白从那儿打电话的原因了吧。凶手并不知道吵架的事,也不知道列丁先生不再去‘老屋’了。”
  我思考了一下,以便弄懂警督的推理。我觉得,这番推理似乎符合逻辑、无懈可击。
  “列丁先生住所电话的听筒上有指纹吗?”我问道。
  “没有,”警督不快地说,“昨天早上,那个为他做家务的该死的老太婆去了那里,把指纹擦干净了。”他生气地沉默了一阵。“毕竟,她是个蠢老婆子。记不清她什么时间最后看见手枪的。在案发的那天早上,枪可能在那里,也可能不在。‘她确信,她说不准。’这不是一码事吗?”
  “作为例行公事,我去看斯通博士,”他继续说,“我得说,他对此事是够愉快的了。昨天大约两点半,他和克拉姆小姐去到那个土堆——或坟墓——不管你们管它叫什么,整个下午都呆在那里。斯通博士一个人先回来,她稍后回来。他说,他没有听到枪声,但承认他当时心不在焉。但是,这一切都证实了我们的判断。”
  “只是你们还没有抓到凶手。”我说。
  “哼,”警督说,“您从电话中听到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很有可能普赖斯-里德利太太听到的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愿那声枪响没有碰巧在电话结束时响起——噢,我就会知道从哪儿着手了。”
  “哪儿?”
  “啊!这一点最好保密,先生。”
  我厚着脸建议喝一杯波尔图葡萄酒。我有一些非常可口的陈年佳酿波尔图。上午十一点通常不是饮波尔图的时间,但我想这对于斯莱克警督来说没有什么关系。当然,这对于佳酿波尔图是太浪费了,但一个人不必拘泥于这类事。
  当斯莱克警督喝完第二杯酒后,开始变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这就是这种独特的波尔图葡萄酒的效力。
  “我想,这件事给你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先生,”他说,“您会保密吗?千万别让这事在教区传开。”
  我向他保证做到。
  “考虑到整个事情是在您的家里发生的,似乎您有权知道。”
  “我自己也这样看。”我说。

  “哦,先生,案发前一天晚上去看普罗瑟罗上校的那位女士怎么样?”
  “莱斯特朗兹太太!”我喊道,我的声音因为惊奇而很大。
  警督向我抛来充满责备的一瞥。
  “别这么大声嚷嚷,先生。莱斯特朗兹太太是我盯上的女人。您还记得我给您讲过的话吗——敲诈。”
  “这几乎不能成为谋杀的理由。那样不就是杀鸡取卵吗?即使您的推测是对的,我一点也不承认会是那种情况。”
  警督像人们常做的那样对我眨眨眼睛。
  “啊!她可是那种男人们总会挺身相护的女人。听着,先生。设想她过去成功地敲诈过这位老先生。时光流逝了几年,她又风闻他的行踪,来到这里想再次得手。但是,这时情况已经改变。法律已经采取了不同的立场。今天,告发敲诈的人可被提供各种便利——不准在报纸上披露他们的姓名。设想普罗瑟罗上校采取了新的对付办法,说他要让法律惩罚她,她的处境就糟了。他们对敲诈罪是判得很重的。这样,事实就正好相反。拯救她自己的惟一办法就是干净利落地除掉他。”
  我沉默了。我得承认,警督推论出的这个案子似乎是有理的。我的头脑中只有一点使得这种推论不能接受——莱斯特朗兹太大的人格。
  “我不同意您的看法,警督。”我说,“我想,莱斯特朗兹太太似乎不是个潜在的敲诈者。她——哦,按照老的说法,她可是位淑女。”
  他向我抛来带有怜悯的目光。
  “啊!好吧,先生,”他耐着性子说,“您是位牧师。您对现实情况了解还不到一半。她是个淑女!如果您知道了我所知道的一些事情,会吃惊的。”
  “我并不仅是指社会地位。我甚至设想莱斯特朗兹太大属于下层阶级。我所指的是个人修养的问题。”
  “您和我看待她的眼光不同,先生。我是个男人,但我也是个警官。他们不能凭他们的个人修养蒙骗我。哎,这个女人能够将一把刀子捅进您的身体,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奇怪,比起相信莱斯特朗兹太太能够敲诈他人来,我更轻易地相信她会谋杀他人。
  “但是,她当然不可能同时给邻居老太太打电话和向普罗瑟罗上校开枪。”警督继续说。
  他猛地一拍大腿说出了几句话。
  “我借了,”他喊道,“那次电话的用意,又是个不在现场的证据。知道我们会把它与第一次电话联系起来。我将调查这件事。她也许贿赂某个村子里的小伙子替她打电话。这小伙子绝对想不到打电话会与谋杀有关。”
  警督匆匆离去。
  “马普尔小姐要见您,”格丽泽尔达说,将她的头伸进门来。“她送来一张语无伦次的便条——全是蜘蛛网似的字迹和着重线。大部分我都认不清。显然,她自己不能离开家。

  赶快过去看看她,看是怎么一回事。我的那些老太太一会儿就来,我也会去的。我讨厌老太大,她们给你讲她们的腿病,有时候还坚持要让你看。今天下午进行审理真是太好了!省得去看唱诗班俱乐部的板球比赛了。”
  我匆匆走着,心中苦苦思索马普尔小姐要我去的原因。
  我发现马普尔小姐有点慌张。她面色涨红,有些语无伦次。
  “我的侄儿,”她解释说,“我的侄儿,雷蒙德-韦斯特,那位作家,他今天来了。好一阵慌乱呀。我得自己照管每一件事。您不能指望一个女佣会适当地铺床,当然,我们今晚得吃一顿肉餐。男人们需要这样多的肉,不是吗?还有饮料——家里当然得有一些饮料,还有吸管。”
  “如果我能做点什么——”我开口说道。
  “哦:您真好。但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有足够的时间。
  他带来自己的烟斗和烟,我很高兴,因为这省得我去了解,该买哪种烟才合他的口味。但也很遗憾,因为要很长时间烟味才会散去。当然,我每天清晨打开窗户,让烟味散净。雷蒙德起床很晚,我想作家常常是这样。我想,他写的书构思精巧,不过人们其实并不像他虚构的那样令人不快。聪明的年轻人对生活的了解很肤浅,您说是吗?”
  “您愿意带他到牧师寓所来吃饭吗?”我问道,仍然摸不透我为什么被叫来。
  “喔!不,谢谢您,”马普尔小姐说。“您太好了!”她又说了一句。
  “我想,您要见我——呢——是有什么事吧?”我终于脱口而出。
  “喔!当然。在这一阵激动中,我忘了这件事了。”她突然停止了讲话,冲她的女佣喊道:“埃米莉——埃米莉。不是这些床单。是饰有交织字母的那些,别放得离火太近。”
  她关上门,然后踮着脚尖走回到我的跟前。
  “是昨夜发生的一件很稀奇的事,”她解释说,“我想,您会愿意听的,尽管目前这件事不能说明什么。我昨夜没有睡意——为这件伤心事纳闷不己。于是我起床,看着窗外。您猜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着她,想知道究竞。
  “格拉迪斯-克拉姆,”马普尔小姐一字一顿地说,“千真万确,带着一只手提箱走进森林。”
  “手提箱?”
  “这难道不是很反常吗?她在半夜带着手提箱进森林干什么?”
  “您瞧,”马普尔小姐说,“我敢说这与谋杀无关。但这是件奇特的事。刚好在目前情况下,我们都感到必须注意奇特的事。”
  “太惊人了,”我说,“她准备——呃——碰巧要到墓地睡觉吗?”
  “无论如何,她没有,”马普尔小姐说,“因为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她回来了,手提箱却没带回来。”
或许您还会喜欢:
嫌疑人x的献身
作者:佚名
章节:56 人气:0
摘要:上午七点三十五分,石神像平常一样离开公寓。虽已进入三月,风还是相当冷,他把下巴埋在围巾里迈步走出。走上马路前,他先瞥了一眼脚踏车停车场。那里放着几辆车,但是没有他在意的绿色脚踏车。往南大约走个二十公尺,就来到大马路,是新大桥路。往左,也就是往东走的话就是朝江户川区的线路,往西走则会到日本桥。日本桥前是隅田川,架在河上的桥就是新大桥。要去石神的上班地点,这样一直往南走就是最短的路线。 [点击阅读]
孤独与深思
作者:佚名
章节:53 人气:0
摘要:一、生平1839年3月16日,普吕多姆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两岁时父亲去世,这位未来的诗人便与寡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一起住在巴黎和巴黎南部的夏特内。据《泰晤士文学副刊》说,他很小时名字前就加上了家人用于他父亲的昵称“苏利”。普吕多姆以全班数学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准备进入一所理工学院,可是一场结膜炎打碎了他成为机械师的一切希望。 [点击阅读]
学生街杀人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从收音机里缓缓流淌出的路唐纳森的演奏,作为此时在场两人心情的BGM明显有些不合适。光平盘腿坐在原地,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间立刻被沉默所支配。广美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她把日本茶倒进两个茶碗里,然后把较大的一个茶碗放到了光平面前。这个茶碗是附近一个寿司店开张的时,抽奖获得的奖品。 [点击阅读]
宇宙尽头餐馆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0
摘要:有一种理论宣称,如果任何一个人真正发现了宇宙存在的原因、宇宙存在的目的,宇宙就会立刻消失,被某种更为怪异、更难以理解的玩意儿取代。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宣称,上述事件已经发生了。迄今为止,故事的发展如下:起初,创造出了宇宙。这激怒了许多人,被普遍视为一种恶劣行径。许多种族相信宇宙是由某种神所创造的。 [点击阅读]
安德的影子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0
摘要:严格地说,这本书不是一个续集,因为这本书开始的时候也是《安德的游戏》开始的时候,结束也一样,两者从时间上非常接近,而且几乎发生在完全相同的地方。实际上,它应该说是同一个故事的另一种讲法,有很多相同的角色和设定,不过是采用另一个人的视角。很难说究竟该怎么给这本书做个论断。一本孪生小说?一本平行小说?如果我能够把那个科学术语移植到文学内,也许称为“视差”小说更贴切一点。 [点击阅读]
安德的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84 人气:0
摘要:“我用他的眼睛来观察,用他的耳朵来聆听,我告诉你他是独特的,至少他非常接近于我们要找的人。”“这话你已经对他的哥哥说过。”“由于某些原因,他哥哥已经被测试过不符合需要,但这和他的能力无关。”“他的姐姐也是这样,我很怀疑他会不会也是这样,他的性格太过柔弱,很容易屈服于别人的意愿。”“但不会是对他的敌人。”“那么我们怎么做?将他无时不刻的置于敌人之中?”“我们没有选择。”“我想你喜欢这孩子。 [点击阅读]
安迪密恩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0
摘要:01你不应读此。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知道和弥赛亚[1](我们的弥赛亚)做爱是什么感觉,那你就不该继续读下去,因为你只是个窥婬狂而已。如果你读这本书,只因你是诗人那部《诗篇》的忠实爱好者,对海伯利安朝圣者的余生之事十分着迷且好奇,那你将会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生活并死去,那是在我出生前三个世纪的事情了。 [点击阅读]
宠物公墓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耶稣对他的门徒说:“我们的朋友拉撒路睡了,我去叫醒他。”门徒互相看看,有些人不知道耶稣的话是带有比喻含义的,他们笑着说:“主啊,他若睡了,就必好了。”耶稣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说:“拉撒路死了……如今我们去他那儿吧。”——摘自《约翰福音》第01章路易斯·克利德3岁就失去了父亲,也从不知道祖父是谁,他从没料想到在自己步入中年时,却遇到了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点击阅读]
寂静的春天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寂静的春天前言副总统阿尔·戈尔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它是一座丰碑,它为思想的力量比政治家的力量更强大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1962年,当《寂静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时,公众政策中还没有“环境”这一款项。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矶,烟雾已经成为一些事件的起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没有对公众的健康构成太大的威胁。 [点击阅读]
寓所谜案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我不知道到底从哪儿开始这个故事,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某个星期三在牧师寓所的午餐时分开始。席间的交谈大部分与将要叙述的故事无关,但还是包含得有一两件有启发的事件,这些事件会影响到故事的发展。我刚切完了一些煮熟的牛肉(顺带一句,牛肉非常硬),在回到我的座位上时,我说,任何人如果谋杀了普罗瑟罗上校,将会是对整个世界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讲的这番话,倒是与我的这身衣服不太相称。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