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远大前程 - 第30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次日清晨,我在蓝野猪饭店梳洗之时,仔细考虑了一番,决定要和我的监护人谈一谈奥立克的为人,说我十分怀疑他是否合适在郝维仙小姐家中被委以如此重任。“唔,皮普,自然他是不合适的,”我的监护人早就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胸有成竹地说道,“因为凡是被委以重任的人都是不合适的。”从他的语气中可以窥见,奥立克并不例外地也是不合适的这一点使他很高兴。于是我便据己所知,把奥立克的为人处世向他述说了一遍,他听得很满意。“皮普,你说得很好,”他对我的话作了评论,然后得出结论道,“我马上就去把这位老兄打发走。”他这种立竿见影的行动令我吃了一惊,我倒有些迟疑起来,甚至还对他暗示,说这位老兄是很难对付的。“噢,不难对付,”我的监护人摆弄起他的那块手帕,非常有信心地说道,“我倒想看看他会怎么和我争辩。”
  我和贾格斯先生已决定乘中午的一斑马车一起回伦敦。因为我吃早饭时一直担心着彭波契克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以致连拿杯子的力气都要没有了,于是趁这个机会我便对他说,既是他要出去办事,我也准备出去散散步。我告诉他我想沿着到伦敦去的大路走,一旦马车赶上来,请他让马车夫停一下,好让我上车。于是,我一吃过早饭便溜出了蓝野猪饭店。我兜了一个两英里路的大圈子,绕到彭波契克住宅后面的旷野,再转上大街,摆脱了那个陷讲,才感到有些安全。
  又一次漫步在这个安静古老的小镇上,我感到十分欣慰,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倒也自觉得意。有时冒出一些人认出了我,甚至睁大眼目送我远去。也有一两位生意人特意从他们的店铺中冲出来,在我前面走上几步路,然后突然回过头来,装作忘掉什么东西似的,和我迎面而过。每遇这种场合,我真不知道究竟谁演得差劲:他们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则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由于我的特殊身份,我感到十分满意自在。可是命运总在捉弄人,偏偏让我碰上特拉布裁缝的小伙计,那个作恶多端的小坏蛋。
  我沿街道而行,随意放目测览,忽然在街道的一处看到特拉布的小伙计从前面走来,手中拿着一只空空的天蓝色口袋拍打着自己。我暗自思忖,如果我装作泰然自若毫不介意的样子看到他,于我会大为有利,也不至于使他萌生恶念。我便装成这种神情前行,心中暗自庆幸,这一招可望成功。可就在这时,特拉布小伙计的两只膝盖相互打着颤撞在了一起,头发也倒竖起来把帽子顶得掉在了地上。他四肢抖动,跌跌冲冲地走到路中间,向过往行人发出求救的呼声:“扶我一下,吓死我了!”他装得好像被我的庄严高贵吓得魂不附体,悔悟不及,变成了精神病。我从他身旁经过时,他满嘴牙齿上下打战,格格的响个不停,还趴在地上的尘埃之中,表现出一副彻底的奴才相。
  这使我难以忍受,但比起下面的事来还根本不算什么。我向前走了还不到两百码,又看到特拉布的小伙计向我走来,使我感到无可名状的恐惧、惊奇和气愤。他是绕过一处拐角来的。他把蓝袋子搭在肩头,眼中闪着诚恳和勤俭的光辉,神色愉快活泼,正朝着特拉布裁缝铺的方向走去。他一发现我在前面吃了一惊,于是又像刚才遇到我时那样发作起来,不过这次他的情感发作是旋转式的。他跌跌冲冲地围着我转,两个膝盖碰撞着直打晃,两只手高高举起,仿佛在祈求上苍保佑。他那受折磨的样子引得一群路过看热闹的人高兴非凡,而我却感到十分尴尬。
  我继续向前还没有走到邮局,这时又看到特拉布的小伙计穿进了一条后街小巷。这一次,他又变换了他的方法,把蓝色的袋子披在身上,像我穿大衣一样,沿着石铺路摆出四方步从对面的人行道出发向我走过来。有一群快乐的少年伙伴围在他左右,他一次一次地对他们挥着手并且呼喊着:“不认识你啊!”特拉布的小伙计对我恶意发泄、激怒和伤害的程度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这时他走过我的身边,把领子拉高,一手拧着鬓发,一手插在腰上,脸上露出装出来的嘻嘻假笑,把胳膊肘及腰身都扭动起来,对跟着他的一群人拉长了语调叫道:“不认识你,不认识你,的的确确不认识你!”他一直跟着我,不断地羞辱我,追着我嘴里格格格地叫着,那声音就像我当铁匠时常听到的一只大公鸡惨败后的凄鸣。他一直把我赶过了桥,使我痛苦得无地自容。总之,我被他逐出了这个小镇,进入乡野,他才悻悻地离去。
  处在如此场合,对待特拉布的小伙计,我要么亲手结束他的性命,要么就只有这样,任他摆布,逆来顺受。我若是在大街上和他相斗,也只能给他些颜色作一点儿惩罚,并不能要他的命,那么这样不但无益,反而羞辱自己,给别人留下笑柄。何况这是一个谁都没有办法的混小子,是一条沿来游去伤害不着的蛇,被捕蛇者追到了墙角,又从捕蛇者的裤裆下窜走,还自以为得意地发出轻蔑的狂叫。不过,第二天我还是为此事给特拉布发了一封信,告诉他维护社会公益是人人的责任,而特拉布忘掉了自己的责任,竟雇用了一名对体面人士有所损害的讨厌的伙计,为此我不得不和他断绝业务上的往来。

  贾格斯先生所乘坐的马车及时赶到,我便登上车厢,一路无事,平安抵达伦敦,不过,内心却并不平静,因为我的心已经飞走。一到伦敦,我就想到没去乔那里是我的不对,为忏悔此事,便买了些鳕鱼和一桶牡蛎捎给乔,然后口到了巴纳德旅馆。
  一进去便看到赫伯特正吃着冻肉,见到我回来,非常高兴。我叫讨债鬼到咖啡店去再买一份晚餐,觉得当晚必须和我的心腹好友一抒情怀。既然是知已之间的知心话,无疑,把讨债鬼留在厅堂中是不合适的(我所谓的厅堂是指和我们仅隔一壁的地方,那里可以从钥匙洞里听到谈话),所以叫他到戏院去看戏。我时常都是这样被逼得要给他找些活干,而且要换些花样,结果证明他是反仆为主,我却由主变奴了。有时我简直黔驴技穷,甚至让他跑到海德公园广场去对一对时间。
  晚饭吃罢,我们坐定下来,脚都放在炉栅上,我对赫伯特说道:“我亲爱的赫伯特,我想和你谈些贴心话。”
  他答道:“我亲爱的汉德尔,你对我如此看重,我是很感激的。”
  “赫伯特,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说道,“但和另一个人有关。”
  赫伯特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上,歪着头看炉火,茫然地看了一会儿后,又转过头来看我,因为我没有再讲下去。
  “赫伯特,”我把手搁在他的膝盖上说道,“我爱——我崇拜——埃斯苔娜。”
  赫伯特听了我的话后并未感到大吃一惊,相反却理所当然、从容不迫地说道:“确实如此,怎么呢?”
  “哎呀,赫伯特。这就是你全部的回答吗?就是‘怎么呢’这三个字?”
  “我是要你说下去,你的下文是什么?”赫伯特说道,“当然,我是知道这件事的。”
  “你怎么会知道的?”我问道。
  “汉德尔,我怎么会知道?你忘了,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啊。”
  “你没有告诉过我!就说你要去理发吧,你没有告诉我,但是我已经意识到你要去理发,再说你崇拜她,自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你一直爱她。你把手提箱拎到这里来,其实你已经把对她的爱也一起拎到这里来了。你没有告诉过我吗?怎么,你整天整天地在告诉我,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从看到她的第一天开始就爱上她了,尽管当时你还很小哩!”
  “你说得太好了,那么,”听了他的新鲜见解,感到他对此也很有兴趣,我说道,“我告诉你,我一直在崇拜着她。她现在已从国外归来,出落得秀丽无比,真可谓天生佳丽。昨天我在那儿见到了她。过去我崇拜她,今天我更加倍地崇拜她了。”
  “汉德尔,你太幸运了,”赫伯特说道,“你已经被选中了,你的命运已安排给她了。如果下面所谈的话不至于触动你的隐私,我敢斗胆提醒你慎思一下。其实这在我们之间是公开的事实。你了解埃斯苔娜对于爱情抱有什么看法吗?”
  我忧郁地摇摇头,说:“她和我之间还相隔甚远呢。”
  “要沉着耐心,我亲爱的汉德尔,会有时间的,会有时间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真是不好意思,”我答道,“不过,既有所思,还是把所想的说出来为好。你称我为幸运儿,当然,我是幸运的,因为昨天我是个打铁的孩子,而今天,我该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你想找个词,就叫你好小子吧!”赫伯特微笑着说,用一只手拍着我的后背,“所以叫你好小子,是因为你既急躁又犹豫不决,既大胆又胆小羞怯,既注重实际,又耽于梦想,一切奇怪的矛盾在你身上都兼而有之。”
  我由于思考在我身上是不是具有这种奇怪的矛盾组合,所以停了一会儿没有言语。总的说来,我不承认他的分析,不过又觉得他所说的也不值得反驳。
  于是我说道:“赫伯特,我问你我今天该算个什么样的人时,其实是想到了自己的看法。你说我很幸运,我知道,我的平步青云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而是靠幸运之神的力量。这的确是幸运的。不过,只要我一想起埃斯苔娜——”

  “你知道你不会不想她的!”赫伯特双眼盯住炉火,打断了我的话头;我想他所说的话是善意的,是对我的同情。
  “只要我一想起埃斯苔娜,亲爱的赫伯特,我好像就失去了自主性,对一切感到迷惘,任何机会都把握不住。我又能告诉你什么呢?正如你所说,我们撇开隐私不谈,我认为我的远大前程全取决于一个人,可不知道此人是谁,而且此人能否永远对我如此呢?从好的方面来说,这前程也是不能确定的,让人无法安心,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我说了这些,心中的疑虑总算吐尽、虽然我早就有或多或少的疑虑积压在心头,不过昨天我才感到这疑虑压得万分沉重。
  “听我说,汉德尔,”赫伯特仍然兴高采烈地答道,“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情感方面的失意而已,我们因此都会拿着放大镜对别人尽情挑剔。同样,在我看来,我们集中于审视挑剔的方面,恰巧忽视一个重大的优点。你不是曾对我说过,你的监护人贾格斯先生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你能得到的不仅仅是遗产,是吗?即使他还没有告诉过你,不过,这件事是关系重大的。我看,你也会知道,在伦敦那么多人当中,贾格斯先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他没有可靠的把握,会和你建立如此的关系吗?”
  我说我无法否认这是一个很有力的理由。不过,我的口气似乎只是因为既成事实,也就不容反对而已(人们通常都是这样),倒好像想要否定它才是。
  “依我看这理由不仅仅是有力,”赫伯特说道,“你根本想不出比这更为有力的看法;至于别的问题,你只有等待你的监护人在适当的时候给你讲清楚,他也只有等待他的客户在适当时候给予他指示。从年龄说,你即将二十一岁了,那时你会更弄清些眉目。总而言之,你会慢慢地了解,最后,终究会真相大白的。”
  “你真是乐观主义的天性!”我非常钦佩他这种爽快乐观的处事方法。
  赫伯特说道:“我有的就是乐观天性,除掉乐观天性我一无所有。我必须向你说明,我刚才所说的这些话并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我父亲的话。他谈到你的事情时,我只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这件事办得非常稳妥,要么贾格斯先生是不会插手介人的。’现在,且不论我父亲和我自己。你既把诚心给我,我也该报你以诚心,但良药苦口,忠言必定逆耳,这会儿我打算让你对我讨厌至极、怨恨不已。”
  “我看你不会成功的。”我说道。
  “噢,我会的,一定成功!”他答道,“一、二、三,我开始说了。汉德尔,我的好朋友,”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可态度是非常认真的。“从我们把脚放在炉格上开始谈话起,我就一直思忖着,埃斯苔娜这件事,只要你的监护人没有和你提起过,她肯定不是你接受遗产的一个附加条件。从你和我的谈话中,我知道贾格斯先生,无论直接或间接,都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是不是?举例来说吧,他从来没有向你暗示过说你的恩主对你的婚姻大事自有看法,对吗?”
  “没有暗示过。”
  “那好,汉德尔,我可对天发誓,我绝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既然你与她一无牵连,难道就不能趁早和她罢手么?我这样说,肯定是不中听的。”
  我把面孔转向一边,一阵难过,就好像一阵从大海吹来的风,飘过沼泽地,直向我的心窝扑来。当年的那个早晨,我离开铁匠铺,在慢慢消去的雾气中,把手放在村庄的指路牌上,突然一种相同的难以抑制的情感也曾使我伤心痛苦。我们相对无言了一会儿。
  “问题明摆着是这样,不过,亲爱的汉德尔,”赫伯特好像没有感到当时的沉默,继续说下去,“你还是个孩子,在你的心胸中所蕴藏的本性和环境结合在一起,便形成了强烈的、根深蒂固的罗曼蒂克幻想,这就是问题的严重所在。你不妨想一下,埃斯苔娜是如何教养的,想一下郝维仙小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以及她目前的处境。当然我这席话是讨人嫌的,你会把我恨之入骨的,但我以为,你这样下去将走向自毁之路。”
  “赫伯特,我心中明白,”我的面孔依然没对着他,说道,“可就是没有办法。”
  “你真的不能和她罢手?”
  “我不可能和她罢手。”
  “汉德尔,你难道不能试一下?”
  “不能试,不可能试。”
  “好吧!”赫伯特说着站起身来,灵活地抖动了一下身子,仿佛他刚刚睡醒似的,把火又拨旺了一些。“现在我改变方针,该说些你中意的话了!”

  于是他在房间里转个圈子,拉起窗帘,把椅子搬到原位,整理一下放得乱七八糟的书籍,看了一下厅堂,又看一看信箱中有什么东西,然后关上门,又回到炉边的椅子上,坐好后,用两臂抱着他的左腿,说道:
  “汉德尔,我来说几句我父亲和我的事。当然,恐怕一个做儿子的没有必要评论父亲的所作所为,不过我认为我父亲对家庭事务的管理特别不在行。”
  “赫伯特,你们家不是一向丰衣足食嘛。”我说着,用意是振奋他的精神。
  “哦,也许是这样吧!我看,只有清道夫会赞成,只有那个在后街上开旧船具店的老板会赞成吧。汉德尔,我们还是规规矩矩地来谈这件事吧,不必说假的,对我家的情况你和我一样知道得清清楚楚。我想我父亲早年时并没有想过要自暴自弃,如果有过这个时候,那也早已成为历史了。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下,你在你们乡间有没有注意过这样一种家庭,由于父母的婚姻不如意,所以子女们却特别想着要早早成亲?”
  这个问题太稀奇了,我也回答不出,只有再反问他:“真有这种事吗?”
  “正因为我不知道,才问你呢,”赫伯特说道,“因为这个问题和我的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那不到十四岁就死了的可怜妹妹夏绿蒂就是一个例子,而且是明显的例子。现在那个小珍妮也是这样。夏绿蒂一心一意想着婚姻大事,追求家庭的幸福,可却这样草草地结束了短促的一生。现在就连穿着童装的小阿里克斯也已经在伦敦西郊的国家植物园里找到个小对象。我看,我们家中除了那个吃奶的婴儿外,全都订婚了。”
  “那就是说,你也订婚了?”我问道。
  赫伯特答道:“我也订婚了,不过,这还是个秘密。”
  我向他保证,一定为他保守秘密。当然,我请他让我有幸了解其中详情。他在评论我的弱点时说得有理有节,头头是道,这次我倒想了解一下他的阳刚何在。
  “可以问一问她的名字吗?”我说道。
  “她叫克拉娜。”赫伯特答道。
  “她的家在伦敦吗?”
  “在伦敦。或许我应该提一下,”我们一谈到这个有趣的问题,赫伯特便显然表现出奇怪的沮丧和恭顺,说道,“要按照我母亲那种毫无意义的门第观念,她的出身是很卑微的。她的父亲在一条客轮上管理伙食什么的,我想,该是事务长这类的职务。”
  “她父亲现在干什么?”我问道。
  “现在他生病在家。”赫伯特答道。
  “那么生活呢——?”
  “他在二楼。”赫伯特答道,完全所答非所问,因为我是问他依靠什么生活,“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因为自从我认识克拉娜以来,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楼上的房间中。不过,我常常听到他的声音。他有时大吵大闹、大喊大叫,甚至用一根可怕的东西猛烈地乱敲地板。”他说着望着我,然后又开心地大笑起来,这时又恢复了他通常那种活泼生动的神气。
  “你不想见见他吗?”我问道。
  “噢,当然了,我常常期望见到他。”赫伯特答道,“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由不得要想到他就快把天花板跌破摔下来了。但是,我不知道这些横梁还能支撑多久。”
  这时他又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又一次显出恭顺的样子,并且告诉我,只要一赚到了钱,他就准备和这位年轻的姑娘结婚,接着又用一条不证自明的真理补充他的想法,却反而使他情绪低落了。“人所皆知,正在观望形势的人是不可能结婚的。”
  我们傍着火炉坐着,默默无语。我也在思忖,要得到一笔资本真是难以实现的幻影。我无意中把手伸进口袋,发现有一张折起的报纸,一时发生兴趣,便掏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戏报,正是乔上次给我的。戏报是关于一个著名地方演员来伦敦演出的新闻,而且这个演员据说可以和罗西乌齐名。我一看不由得大叫起来:“我的天啦,就是今天晚上演出!”
  这一来我们的话题立刻改变,匆忙决定要到戏院去欣赏演出。我这时没有忘记向赫伯特作出保证,不管实际上可能还是不可能,对于他的婚事我一定做到大力帮忙。赫伯特也告诉我,他的未婚妻已经久闻我的大名,并表示要约请我去她家做客。于是我和赫伯特两人热情地握着手,以表示两人内心的相互真诚。然后,我们吹灭蜡烛,给炉火加添了燃料,锁上门,离家去寻访沃甫赛先生并游览哈姆莱特的丹麦王国去了
或许您还会喜欢:
人生的智慧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出版说明叔本华(1788-1860)是德国着名哲学家,唯意志主义和现代悲观主义创始人。自称“性格遗传自父亲,而智慧遗传自母亲”。他一生未婚,没有子女,以狗为伴。他于年写了《附录与补遗》一书,《人生的智慧》是该书中的一部分。在书中他以优雅的文体,格言式的笔触阐述了自己对人生的看法。《人生的智慧》使沉寂多年的叔本华一举成名。 [点击阅读]
人类群星闪耀时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作品简介StefanZweig斯蒂芬·茨威格茨威格于1881年出生在奥地利维也纳一个富裕的犹太工厂主家庭,青年时代曾在维也纳和柏林攻读哲学和文学,获得博士学位。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起,茨威格便“以德语创作赢得了不让于英、法语作品的广泛声誉”。 [点击阅读]
人鱼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眼前是突兀林立的岩石群。多摩河上游的这片布满岩石的区域,地势险峻,令垂钓者望而却步。几年前,曾发现一女子被人推下悬崖赤裸裸地嵌陷在岩石缝中。岩石区怪石嶙峋、地势凶险,当初,调查现场的警官也是费尽周折才踏进这片岩石区域的。一个少女划破清澈的溪流浮出水面。十四五岁的样子,赤身倮体,一丝不挂。望着眼前的情景,垂钓者的两颊不由得痉挛起来。直到方才为止,在不断敲打、吞噬着岩石的激流中还不曾出现过任何物体。 [点击阅读]
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第一章我被传讯了。周四上午十点整。我总是经常被传讯:周二上午十点整,周六上午十点整,周三或者周一。几年就像一周似的,我感到惊讶的是,夏末一过,冬天又即将来临了。在去有轨电车的路上,结着白色浆果的灌木丛又从篱笆上垂挂下来了。像下面被缝上的珠光纽扣,也许一直长到地里,或者就像小馒头。对转动鸟嘴的白色鸟头来说,这些浆果太小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到白色鸟头。想得人直犯晕。 [点击阅读]
从地球到月球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在南北战争时期,美国马里兰州中部的巴尔的摩城成立了一个很有势力的新俱乐部。我们知道,当时在这些以造船、经商和机械制造为业的人们中间,军事才能是怎样蓬勃地发展起来的。许多普普通通的商人,也没有受到西点军校的训练,就跨出他们的柜台,摇身一变,当上了尉官、校官,甚至将军,过了不久,他们在“作战技术”上就和旧大陆的那些同行不相上下,同时也和他们一样,仗着大量的炮弹、金钱和生命,打了几次胜仗。 [点击阅读]
他们来到巴格达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一克罗斯毕上尉从银行里走出来,好象刚刚兑换完支票,发现自己存折上的钱比估计的还要多一些,因此满面春风,喜气溢于形色。克罗斯毕上尉看上去很自鸣得意,他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五短身材,粗壮结实,脸色红润,蓄着很短的带军人风度的小胡子,走起路来有点摇晃,衣着稍许有点惹人注目。他爱听有趣的故事,人们都很喜欢他。他愉快乐观,普普通通,待人和善,尚未结婚,没有什么超凡拔群之处。在东方,象克罗斯毕这样的人很多。 [点击阅读]
他杀的疑惑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最早发现山桥启太郎死去的,是山桥的夫人佐代子。那天,山桥从早晨起就失去了踪影。其实,说“从早晨起”还不正确。山桥离开自己家的时候,是前一天晚上9点以后。他从公司下班回家,吃了晚饭以后,说有一些东西要写,便去了附近当作工作室的公寓里。山桥在学生时代起就喜欢写诗歌和小说,还亲自主恃着一份《同人》杂志,屡次在文艺类杂志的有奖征稿中人眩对他来说,写作几乎已经超越了纯兴趣的阶段。 [点击阅读]
以眨眼干杯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她有个大目的1以深蓝色的蓝宝石为中心,围绕镶嵌着一圈小小的钻石。把这些宝石连接到一起的,是灿灿发光的黄金。卖点在于其非凡的品质。项链、挂坠、耳环、再加上一对手镯,共计七千四百三十万日元。旁边是一条用红宝石、钻石和水晶组合而成的项链,二千八百万日元。耳环,一千万日元--双层玻璃的背后,仿佛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颗小小的石头,其价格甚至要超过一个大活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它们是那样地耀眼夺目。 [点击阅读]
伊利亚特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荷马史诗》是希腊最早的一部史诗,包括《伊里亚特》和《奥德赛》两部分,相传是由盲诗人荷马所作,实际上它产生于民间口头文学。伊里亚特(ΙΛΙΑΣ,Ilias,Iliad,又译《伊利昂记》,今译《伊利亚特》。)是古希腊盲诗人荷马(Homer,800BC-600BC)的叙事诗史诗。是重要的古希腊文学作品,也是整个西方的经典之一。 [点击阅读]
伊豆的舞女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道路变得曲曲折折的,眼看着就要到天城山的山顶了,正在这么想的时候,阵雨已经把从密的杉树林笼罩成白花花的一片,以惊人的速度从山脚下向我追来.那年我二十岁,头戴高等学校的学生帽,身穿藏青色碎白花纹的上衣,围着裙子,肩上挂着书包.我独自旅行到伊豆来,已经是第四天了.在修善寺温泉住了一夜,在汤岛温泉住了两夜,然后穿着高齿的木屐登上了天城山.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