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悬崖上的谋杀 - 第十六章博比成了律师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霍金斯先生吗?”
  “我在。”博比嘴里含着一大块咸肉和鸡蛋,声音有些含混。
  “有电话找你。”
  博比喝了一大口咖啡,揩揩嘴站起来。电话在黑乎乎的过道上,他拿起听筒。
  “你好。”是弗兰基的声音。
  “你好,弗兰基。”博比说得很轻率。
  “我是弗朗西丝·德温特小姐,”对方的语气很严厉,“是霍金斯先生吗?”
  “是的,小姐。”
  “我十点钟用车,去伦敦。”
  “是,小姐。”
  博比挂上了听筒。
  “什么时候说‘小姐’,什么时候说‘小姐阁下’,”博比这么想道,“我应当明白,但我没说好。这种事会让一个真牌的司机或男管家把我识破。”
  那一头,弗兰基挂上听筒,面对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故作轻松地说:“今天得去伦敦一趟。真叫人为难,全是因为父亲小题大做。”
  “不过,”罗杰尔问,“你今晚赶回来吗?”
  “噢,回来!”
  “我本来想问问你,能不能让我搭车去伦敦?”罗杰尔很随便地问道。
  弗兰基回答前略略停了一下,然后才欣然答道:“啊,当然可以。”
  “不过我重新考虑了一下,又觉得今天不去了。”罗杰尔接着说,“亨利的模样比平时更古怪。不管怎么说,我很不想让西尔维亚单独同他在一起。”
  “我明白了。”弗兰基说。
  “你自己开车?”从电话机旁离开时,罗杰尔不在意地问道。
  “是的,但我要带上霍金斯。我还要买点东西,自己不开车很不方便,因为你总不能到处停车。”
  “那当然。”
  他不再说话了。车驶来时,博比举止标准,直挺挺地坐在车上。罗杰尔出屋到门阶上送弗兰基。
  “再见。”弗兰基说。
  在这种情形下,她没想到伸手,但罗杰尔抓住她的手握了好一阵。
  “你肯定回来吗?”他再次以强调的语气问。
  弗兰基笑了:“当然回来,我说的只是今天傍晚再见。”
  “别再出什么车祸了。”
  “如果你高兴,我让霍金斯开车。”
  她跃上车坐在博比身边,博比触了触帽子。轿车顺着车道启动时,罗杰尔还站在阶梯上,目光追随着轿车。
  “博比,”弗兰基说,“罗杰尔也许爱上我了,你认为可能吗?”
  “他?”
  “是呀,我只是猜测。”
  “我以为你很懂得先兆。”
  他说话时心不在焉,弗兰基迅速地瞥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吗?”弗兰基问。
  “不错,有事。弗兰基,我发现了照片上的那个人:”“你是说……是那张……你多次谈到的,在死者衣袋里的那张照片?”
  “不错。”
  “博比!我本来有些事要告诉你,但与此相比就算不了什么了。你在哪儿发现她的?”
  博比猛地把头缩回肩头:“在尼科尔森医生的戒毒所。”
  “快告诉我。”
  博比小心翼翼地叙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弗兰基听得大气都不出一口。
  “这么说,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她说,“尼科尔森医生与这一切密切相关!我很畏惧那个人。”

  “他这人怎么样?”
  “唔,魁梧有力。他盯住你看,镜片后面目不转睛。你感觉到他对你无所不晓。”
  “你什么时候遇见他的?”
  “他来吃晚饭的时候。”
  她讲述晚餐桌上的事,以及尼科尔森医生不停地跟她纠缠“车祸”的细枝末节的情况。
  “我觉得他很多疑。”她最后说。
  “他那样一个劲追问细节,肯定很奇怪。”博比说,“你怎么看这件事的主因呢?”
  “晤,我正开始思考你关于有个贩毒团伙的说法,当时对这个说法,我太过于要强了,那绝不是个很差劲的猜测。”
  “是个以尼科尔森为头的团伙?”
  “是的,戒毒所的事务对做那种事来说,是一个极好的伪装。他可以在完全合法的条件下,取得某些药品的来源。在装作治疗吸毒病人的同时,他的确可能向病人提供毒品。”
  “看起来道理很充分。”博比赞同道。
  “我还没给你说亨利·巴辛顿一弗伦奇的事。”
  博比聚精会神地倾听弗兰基对房主人那种怪癖的叙述。
  “他的妻子没起疑心?”
  “我肯定她没怀疑。”
  “她人怎么样?聪明吗?”
  “我还没拿得很准。不,我看她并不很聪明。而且在某些方面她看上去相当厉害,但是个坦诚待人的女人,使人很愉快。”
  “我们那位巴辛顿一弗伦奇呢?”
  “我很伤脑筋,”弗兰基说得很慢,“博比,你认为我们有完全冤枉他的可能吗?”
  “胡说!”博比说,“我们费尽全力才断定他一定是个坏蛋。”
  “是因为照片的事?”
  “就是因为照片。没人可能去调换照片。”
  “我知道,”弗兰基说,“但那件小事就是我们敌视他的全部理由。”
  “这完全足够了。”
  “我也这么想,不过呢……”
  “嗯?”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认为他是无辜的,与这件事毫无牵连。”
  博比眼神严厉地盯着弗兰基。“你说他爱上你了,还是你爱上他了?”他说得很有礼貌。
  弗兰基的脸刷一下红了。
  “别这么胡说,博比。我只是怀疑他是否有清白无辜的可能,就是这样。”
  “我看没这种可能。特别是现在我们已经发现那个年轻女人就在附近。这似乎是确凿的事实。如果我们再有死者是什么人的蛛丝马迹…”
  “噢,我有了。我在信中告诉过你。我差不多可以肯定被害人是个叫艾伦·卡斯泰尔斯的人。”
  她再一次转入了叙述。
  “你瞧,”博比说,“我们真的正在取得进展。现在我们必须加把劲,多多少少,推想出犯罪事实。我们来把掌握的情况分析一下,弄明白我们可以着手哪些工作。”
  他住口片刻,汽车好像也跟着放慢了速度。于是他再次使劲用脚蹬加速器,同时也踩着刹车板。
  “首先,我们要肯定你说的有关艾伦·卡斯泰尔斯的话是正确的。他当然符合条件,他就是那种人,过着浪迹天涯的生活,在英格兰熟人、朋友很少,而且如果他失踪了,几乎不会被人想起和寻找。说到此,很好。艾伦·卡斯泰尔斯是同一些人到斯泰弗利来的,你说那些人是……”

  “里文顿。有可能调查的渠道。实际上,我看我们应该接着干。”
  “我们是要干的。很好,卡斯泰尔斯同里文顿一家来到了斯泰弗利。这件事有什么含义呢?”
  “你是说,他是故意让他们带他来的?”
  “正是如此。要不这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他们带来后,如我所说是偶然碰上了那个年轻女人?我推测他从前认识她,要不他不会随身带着她的照片。”
  “换种可能是,”弗兰基见解独到地说,“他已经在追踪尼科尔森和他的团伙了。”
  “而且利用里文顿一家作为自然而然地到世界这一部分来的掩护。”
  “这是完全全可能的推论,”弗兰基说,“他一直在追踪这个团伙。”
  “或许只是追踪那个年轻女人。”
  “那个女人?”
  “对。她也许被诱拐了。他可能来英格兰找她。”
  “晤,不过如果他在斯泰弗利发现了她,那他为什么又离开这儿到威尔士去呢?”
  “显然,还有很多事我们不知道。”博比说。
  “埃文斯,”弗兰基若有所思地说,“我们还没有获得有关埃文斯的任何线索。有关埃文斯的事必须在威尔士去做。”
  他俩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弗兰基被四周的环境惊醒过来。
  “我的天哪,我们到普特奈山了,好像才五分钟似的。我们打算上哪儿?打算干什么呢?”
  “那是因为你在说话。我连为什么进城的原因都不知道。”
  “进城只是为了同你谈话找的一个借口。我总不能被人看见在斯泰弗利的街巷里同我的司机走着聊天,那样风险太大。我用那封父亲寄来的假信作为开车进城的借口,以便好在路上同你说话,就连这样也差点儿被巴辛顿一弗伦奇来搭车给毁了。”
  “那样可就槽透了。”
  “也没什么。即使我们带上他,送他到他去的地方后,我们还可以到布鲁克大街的家中去谈。总之,我看我们最好还是这样做。你的车行住所也许被人监视了。”
  博比同意这个说法,而且叙述了有人到马奇博尔特打听他的那件事。
  “我们去德温特家的邱宅吧,”弗兰基说,“那儿除了我的女仆和两个守门人外,没别的人。”
  他们驱车抵达布鲁克大街。弗兰基按响了门铃,一个人先进去。博比留在屋外。不一会,弗兰基又打开门,用手示意他进去。他们上楼到了大客厅,拉下几扇窗帘,从沙发上卸去套子。
  “有件事我忘记给你说了,”弗兰基说,“十六号,就是你中毒的那天,罗杰尔在斯泰弗利,但尼科尔森不在,说是在伦敦出席一个会。他的车是辆深蓝色的塔尔博特车。”
  “而且他有获得吗啡的门路。”博比说。
  他们彼此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看,还缺乏确凿的证据,”博比说,“但条件恰好符合。”

  弗兰基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取了本电话簿回来。
  “你打算做什么?”博比问。
  “我查查姓里文顿的人。”她飞快地翻阅着。
  “A·里文顿父子,建筑商;B·A·C·里文顿,牙医;里文顿博士,住射手山。我看都不是。弗洛伦斯·里文顿小姐;H·里文顿上校,市区参议员,这有点像,住切尔西的泰特大街。”
  她接着往下查找。
  “有个M·R·里文顿,住翁斯洛广场。可能是他。还有个威廉姆·里文顿,在汉普斯特德。我看翁斯洛广场的那家和泰特大街的那家特别像一家人。博比,必须见到里文顿一家,不要耽误。”
  “我认为你说得对。但我们准备说些什么呢?要想出一些绝妙的谎话,弗兰基。我可不善于做这种事。”
  弗兰基想了一会儿。
  “我认为,”弗兰基说,“你必须去。你觉得你可以充当一家律师事务所里地位较低的助手吗?”
  “这看来是个极有绅士派头的角色,”博比说,“我还担心你可能想到的是比这更差劲得多的角色呢。不过,这个角色也不好担当,是吗?”
  “你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律师们从不进行私人拜访,不是吗?他们总是写信,每次六先令八便土,或是写信邀请某人约定在办公室会面。”
  “这种特殊的律师事务所是太不方便了,”弗兰基说,“等一等。”
  她走出房间,回来时拿着一张名片。
  “弗雷德里克·斯普拉格先生,”她说着把名片递给博比,“你就是斯普拉格事务所一名年轻成员,布鲁姆斯伯里广场的斯普拉格和詹金森律师事务所。”
  “你发明了这家事务所,弗兰基?”
  “当然不是。他们是我父亲的律师。”
  “他们会因为冒名顶替起诉我吗?”
  “没事。没有什么年轻的斯普拉格。惟一那位斯普拉格大约一百岁了,总而言之,他听命于我。如果事情出了毛病,我会摆布他的。他是个极其势利的小人,喜欢公爵、伯爵,然而却弄不到他们多少钱。”
  “服装怎么办?我打电话叫巴杰尔送来吗?”
  弗兰基显得很怀疑。
  “我不想贬低你的服装,博比,”她说,“也不想因为你穷或诸如此类的事谴责你。但那些服装会令人信服吗?我认为,我们最好还是袭击父亲的衣柜,他的衣服对你不会太不合身。”
  一刻钟后,博比上穿晨礼服,下着剪裁精良的条纹裤,站在马钦顿伯爵的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
  “你父亲在穿衣服上不亏待自己,”他神态自若地评论道,“有塞维尔·洛①的力量在我身后,我感觉信心大增。”
  “我看你得把胡子粘紧。”弗兰基说,“它正粘上我呢,”博比说,“它是件艺术品,不能匆匆忙忙复制。”
  “那么你最好把它固定,尽管修干净面孔更合理。”
  “它比大胡子好,”博比说,“好了,弗兰基,你认为你父亲可以借给我一顶帽子吗?”
  注释:
  ①塞维尔·洛:伦敦西区街名,高级男装缝制店集中于此。
或许您还会喜欢:
嫌疑人x的献身
作者:佚名
章节:56 人气:0
摘要:上午七点三十五分,石神像平常一样离开公寓。虽已进入三月,风还是相当冷,他把下巴埋在围巾里迈步走出。走上马路前,他先瞥了一眼脚踏车停车场。那里放着几辆车,但是没有他在意的绿色脚踏车。往南大约走个二十公尺,就来到大马路,是新大桥路。往左,也就是往东走的话就是朝江户川区的线路,往西走则会到日本桥。日本桥前是隅田川,架在河上的桥就是新大桥。要去石神的上班地点,这样一直往南走就是最短的路线。 [点击阅读]
孤独与深思
作者:佚名
章节:53 人气:0
摘要:一、生平1839年3月16日,普吕多姆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两岁时父亲去世,这位未来的诗人便与寡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一起住在巴黎和巴黎南部的夏特内。据《泰晤士文学副刊》说,他很小时名字前就加上了家人用于他父亲的昵称“苏利”。普吕多姆以全班数学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准备进入一所理工学院,可是一场结膜炎打碎了他成为机械师的一切希望。 [点击阅读]
学生街杀人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从收音机里缓缓流淌出的路唐纳森的演奏,作为此时在场两人心情的BGM明显有些不合适。光平盘腿坐在原地,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间立刻被沉默所支配。广美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她把日本茶倒进两个茶碗里,然后把较大的一个茶碗放到了光平面前。这个茶碗是附近一个寿司店开张的时,抽奖获得的奖品。 [点击阅读]
宇宙尽头餐馆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0
摘要:有一种理论宣称,如果任何一个人真正发现了宇宙存在的原因、宇宙存在的目的,宇宙就会立刻消失,被某种更为怪异、更难以理解的玩意儿取代。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宣称,上述事件已经发生了。迄今为止,故事的发展如下:起初,创造出了宇宙。这激怒了许多人,被普遍视为一种恶劣行径。许多种族相信宇宙是由某种神所创造的。 [点击阅读]
安德的影子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0
摘要:严格地说,这本书不是一个续集,因为这本书开始的时候也是《安德的游戏》开始的时候,结束也一样,两者从时间上非常接近,而且几乎发生在完全相同的地方。实际上,它应该说是同一个故事的另一种讲法,有很多相同的角色和设定,不过是采用另一个人的视角。很难说究竟该怎么给这本书做个论断。一本孪生小说?一本平行小说?如果我能够把那个科学术语移植到文学内,也许称为“视差”小说更贴切一点。 [点击阅读]
安德的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84 人气:0
摘要:“我用他的眼睛来观察,用他的耳朵来聆听,我告诉你他是独特的,至少他非常接近于我们要找的人。”“这话你已经对他的哥哥说过。”“由于某些原因,他哥哥已经被测试过不符合需要,但这和他的能力无关。”“他的姐姐也是这样,我很怀疑他会不会也是这样,他的性格太过柔弱,很容易屈服于别人的意愿。”“但不会是对他的敌人。”“那么我们怎么做?将他无时不刻的置于敌人之中?”“我们没有选择。”“我想你喜欢这孩子。 [点击阅读]
安迪密恩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0
摘要:01你不应读此。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知道和弥赛亚[1](我们的弥赛亚)做爱是什么感觉,那你就不该继续读下去,因为你只是个窥婬狂而已。如果你读这本书,只因你是诗人那部《诗篇》的忠实爱好者,对海伯利安朝圣者的余生之事十分着迷且好奇,那你将会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生活并死去,那是在我出生前三个世纪的事情了。 [点击阅读]
宠物公墓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耶稣对他的门徒说:“我们的朋友拉撒路睡了,我去叫醒他。”门徒互相看看,有些人不知道耶稣的话是带有比喻含义的,他们笑着说:“主啊,他若睡了,就必好了。”耶稣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说:“拉撒路死了……如今我们去他那儿吧。”——摘自《约翰福音》第01章路易斯·克利德3岁就失去了父亲,也从不知道祖父是谁,他从没料想到在自己步入中年时,却遇到了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点击阅读]
寂静的春天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寂静的春天前言副总统阿尔·戈尔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它是一座丰碑,它为思想的力量比政治家的力量更强大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1962年,当《寂静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时,公众政策中还没有“环境”这一款项。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矶,烟雾已经成为一些事件的起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没有对公众的健康构成太大的威胁。 [点击阅读]
寓所谜案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我不知道到底从哪儿开始这个故事,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某个星期三在牧师寓所的午餐时分开始。席间的交谈大部分与将要叙述的故事无关,但还是包含得有一两件有启发的事件,这些事件会影响到故事的发展。我刚切完了一些煮熟的牛肉(顺带一句,牛肉非常硬),在回到我的座位上时,我说,任何人如果谋杀了普罗瑟罗上校,将会是对整个世界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讲的这番话,倒是与我的这身衣服不太相称。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