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砂之器 - 第十二部分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195侦察会议
  今西:尽管这对老夫妻对秀夫百般疼爱,但也许他已经流浪惯了,或思念父亲,总要追随其后……
  196两旁一排排房子的村路(黎明前)
  幽静的马路,还没有一个行人。
  秀夫手持小包皮袱走着。
  最悄悄地从派出所溜出来的。
  秀夫不时地抹一把眼睛。
  不,是泪水不断涌出。
  秀夫边哭边远离派出所而去。
  197三木巡警
  身上穿着睡衣,就慌里慌张地挂电话。
  身后是惊慌失措的妻子。
  ***
  三木蹬着自行车,一溜烟地驰骋在撒满朝阳的村路上。
  ***
  在向扫路的杂货店的老太婆打听什么。
  ***
  沿河的道路。
  让卡车停卜,匆忙地问了几句。
  ***
  三木在撒满阳光的角嵩道路上蹬着自行车,蹬着,拚命地蹬着。
  ***
  透过竹丛和灌木林的缝隙,可以看见骑着自行车的三木的姿影。
  秀夫从山冈的茂密树丛中,看着蹬车过来的三木。
  迫近跟前的三木。
  咬紧牙根的秀夫。
  可是,按捺不住,情不自禁地站立起来,想要飞奔出去。
  但是,三木没有发觉,还在拼命地蹬着。
  三木;秀夫!秀——夫——!
  喊着秀夫的名字,从秀夫的跟前走过去了。
  真想放声痛哭一场!压抑着象要进发的感情、目送三木的秀夫。
  198RCB音乐厅大厅
  在指挥的和贺。
  不知怎的,紧紧咬着嘴唇。
  199侦察会议
  今西坐下来。
  处长:(提问)于是那个失踪的本浦秀夫,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总之来到了大贩,被和贺英藏收留下来,当了伙计,是这样的吧?
  今西:是的,昭和十九年年底,就当了和贺自行车铺的小伙计,到了昭和二十三年,伪造户籍,才变成和贺英良。以后的经历,全部材料都写得很清楚了。他经过发愤苦学,京都府立一中毕业上东京后,艺术大学的鸟丸教授看中了他的天才,才造成了今天。
  处长:(点烟)和贺英良的确一帆风顺,青云直上啊……就在这个时候,想不到三木谦一会出现在眼前……他杀人的动机,是生怕败露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伪造户籍的事吧。
  今西:啊,这点只好等和贺自供罗,但这种推测是站得住脚的。看来三木这个人,不会轻易泄露和贺的底细的。可他谈起米非得涉及过去那些重要的问题不可。
  拿出笔记本,打开。
  今西:根据伊势二见浦扇屋旅馆女佣人的旁证,三木谦一乘二十点三十五分的夜行列车离开伊势。这班车到达东京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十分……他没有旁的事。据推测通过查电话簿或者别的办法,马上同和贺联系上了,他们两人很快就见了面。
  众人的视线集中投到今西身上。

  今西:看来,在蒲田托列斯酒吧的会见,是第二次了。
  定睛注视着今西的众人。
  今西:那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第二次见面呢?……这是三木对和贺的强烈希望,不,是强烈主张他去见见他那风烛残年的父亲本浦千代吉的缘故。
  处长:什么?本浦千代吉还活着吗?!
  众人同处长一样,屏息静气地盯住今西。
  演奏进入高潮阶段的《宿命》的乐曲声。
  科长:(轻轻地)关于这方面的情况,今西前天刚外调回来,还没整理出书面材料。今西,你口头说说吧。
  今西站起来,但没有发言,沉默地注视着自己跟前。
  雄浑有力、逐渐推向最高潮的《宿命》的乐曲声。
  200濑户内海
  浮现着的海岛。
  字幕:
  国立疗养院光风园。
  201同上光风园的一个房间
  本浦千代吉,人虽衰老,但还活着。不过身体很衰弱,视力也很差了。他频频眨巴着眼睛,惊奇地望着来访者。
  对面的今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西:(少顷,和蔼地)您是本浦千代吉大爷吧?
  千代吉:(好容易才应声)……是。
  今西:突然来打扰您,不为别的,只想打听这个人,不知您认识不?
  今西从兜段取出和贺的照片,放在桌面上。
  千代吉显出惊奇的脸色,慢慢支赶身板,把眼睛几乎贴在照片上看着,直勾勾地看着。
  屏住呼吸的今西。
  千代吉全神都凝聚在眼睛上。
  千代吉的眼睛注视着照片。
  和贺的脸……变成一个人的脸,变成秀夫、秀夫的脸。
  这个秀夫的脸,又变成和贺、和贺的脸。
  唯有这个人的脸部所具有的特征,就活象胶片的正片和副片迭合在一块似的。不,岂止这样,连左眼角下的伤疤也如此明显地吻合。——是秀夫的脸、和贺的脸。
  千代吉:呜——呜——呜——!
  他不知从哪儿来的这么一股力气,放声呻吟开了。
  这既不是欢乐,也不是悲伤,而是凄厉的呻吟声。
  202RCB音乐厅大厅
  雄壮、激越、宛如怒涛般的乐声。
  和贺着了迷似的在继续指挥。
  203侦察会议
  全场寂然无声。
  处长:那么,本浦千代吉完全认出和贺就是秀夫罗。
  204光风园的一个房间
  衰老的千代吉,整个身躯简直象钢铁般的僵硬,全剧精神和整个肉体都在支撑着他似的。
  今西:您不认识这个人吗?
  千代吉点头。
  今西:没碰过面,也不曾见过?
  千代吉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今西:那,象这张照片的人……比如说您最了解的六七岁的孩子中,有没有看上去象这个青年的呢?
  千代吉:呜——呜——呜——!
  将手撑在桌上,但已经支撑不住了,整个身子趴在照片上。

  千代吉哭了。
  痛哭,抖动全身,心潮起伏。
  放声痛哭,嘶声叫喊。
  千代吉:不、不、不认识!不认识、这、这、个人呀!
  205RCB音乐厅大厅
  和贺在指挥。
  从额上淌下的汗珠。不,岂止是汗珠,渗到眼角上的泪水顺脸颊流了下来。耳边响起唠叨、恳求、诉苦乃至执拗的三木的声音: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现在去见你父亲,就不能完成你这番即将完成的最伟大的事业了?……这,这事我不明白。他是你唯一的一个亲人……而且你们父子还曾有过这么一段辛酸的经历啊!那为什么……我就是把绳子套在……套在你的脖子上,也要把你拖去!”
  206侦察会议
  今西:在主治大夫和护士长都在场的情况下,检查了千代吉的私人物品,约有五十封来信,全部拿来了,这全都是三木谦一寄来的,别人的来信和明信片一概没有。也就是说,对千代吉说来,在这个人世间,三木谦一是唯一同他通信的人。
  今西取出一迭信和明信片。
  今西:根据这些信件判断,三水和千代吉通信约有二十四年了……从他辞去警察职务直到回到江见为止,还持续不断地通信。来信几乎全是关于千代吉的独生子秀夫的……秀夫在哪儿……临终也要见他一眼,哪怕是只见一眼……千代吉的信,只有这样一个内;而三木每次回信都反复地说:你的儿子是个很有前途的聪明孩子,一定在某些方面已经很有出息了。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来看你的,一定……
  207RCB音乐厅大厅
  和贺在弹奏钢琴。
  全神贯注地弹奏着。
  钢琴协奏曲进入了最高潮。
  ***
  挤得水泄不通的一二楼的观众席。
  全场观众深受感动,着了迷似的专注地倾听着。
  208RCB音乐厅正门外
  警察厅的警车驶来。
  吉村、今西下车,走了进去。
  字幕:
  带着逮捕证,去逮捕和贺英良。
  209同上大厅的人口
  两人通过廊道,走近大厅的入口。
  吉村开门。
  音乐声暴风雨般向两人袭来。
  两人原地站立不动。
  过了一会儿,今西看着左边的楼梯。
  吉村瞧见他那副样干,关上了门,两人朝左边走去。
  210同上大厅
  从通向底层的楼梯走下去的今西和吉林。
  在底层休息厅走廊上走着的今西和吉村。
  今西那股子闷闷不乐的情绪已经过去了。
  吉村;今西……从三木那儿听到他父亲还在人世的时候,和贺其实是恨不得马上插翼飞去见面的吧。
  今西:那当然罗!不,他现在正同他父亲会面呢!
  吉村:啊?
  吉村不禁愣愣地望着今西。
  今西:对他来说,只能在音乐……在音乐里同他父亲相逢啊!

  尽头又是楼梯,两人走了上去。
  不论走到哪儿,都可以听到各处扩音器传来的音乐声。
  在上楼梯的两人,又跨上接连的另一道楼梯,一打开门就是照明室。
  两人进入室内,穿过去推开门,走出外边。
  象再次向两人涌过来似的,从楼下传来了音乐声。
  眼下可以看见大型交响乐队的活动和正在弹奏钢琴的和贺的身影。
  两人沿着通到舞台侧翼的螺旋梯走下去。
  今西走到中途,停下脚步。
  眼前就是倾以全力弹奏钢琴的和贺英良。
  ***
  用尽全身力气在继续弹奏钢琴的和贺。
  满脸布上了汗珠,不,不仅是汗珠,泪水也一齐沿面颊流了下来。
  ***
  在螺旋梯的中途一直站住不动的今西。
  咬紧牙关,绷紧着脸。
  和贺的钢琴接近尾声——不,很快就要结束了。
  ***
  和贺——弹奏完了钢琴。
  交响乐拖着悠长的尾声,结束了这首《宿命》的乐曲。
  观众席上腾起雷鸣般的掌声。
  在前面观众席上的青年男女,兴奋地纷纷站起,跑近舞台。
  和贺从钢琴前立起。
  但他既不面对观众席,也不转向交响乐队,仍旧茫然地站立着。对他来说,已经听不见任何声响了。
  仿佛是在真空里,呆若木鸡地站立着。
  ***
  观众的掌声,越来越热烈;涌向舞台的男男女女,越来越多;交响乐队各自敲着乐器,问这位作曲家、钢琴演奏家、指挥和贺祝福。
  ***
  和贺仿佛独自置身于真空之中。
  一种什么声音,从远处隐约传到他的耳际——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人,生下来或是活下去,都得受它的支配……”
  突然间,和贺才恍然听见会场内的一切现实的声音,好不容易又恢复了现实的自己。
  和贺——仰起脸来。然后面向观众席鞠了一躬。
  腾起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
  停在螺旋梯上的两人,又接着往下走。
  静悄悄地一步步走下舞台侧翼的今西的背影。
  象是在一片要求重演的掌声中,又开始演奏起《宿命》这首乐曲。
  字幕:
  由于医学的进步,麻疯病有了特效药,现在不断有
  人完全病愈,重新回到社会上来。
  只有根深蒂固地轻视科学对科学、抱有偏见的人,才拒绝接受治疗;现在哪儿也找不到象在战前发病的本浦千代吉那样的病人了。
  但是————
  211父与子的旅途
  给人印象最深的静止画面。
  字幕:
  在人生的旅途上,纵然形式千变万化,然而惟独父与子的“宿命”却是永恒的!
  在雄浑有力的余韵声中,那首宿命的乐曲结束了。
  (渐隐)
  剧终
或许您还会喜欢:
银湖宝藏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六月天,中午时分,“小鲨鱼”号——最大的客货两用轮船中的一艘,正以它那强有力的桨轮拍打着江上的潮水。它清早就离开了小石城,现在即将抵达路易士堡。从外表看,这艘轮船同在德国河流中常见到的轮船很不相同。下部结构,仿佛是一艘大而低矮的艇。由于北美江河上有许多浅滩,这种结构可以避免一些事故。小艇上面,仿佛是一幢三层的楼房。甲板底下,安装着锅炉和汽轮机,堆放着煤和货物。 [点击阅读]
镜中恶魔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我们的心仍旧战栗1987年我到德国后曾在柏林生活了三年。当时柏林还是一座有一堵“移动的”墙的城市。有些日子这堵墙就立在街的尽头,而在另一些日子它又不在那里了。我深信:那墙由生活在不毛之地的动物驮在背上游走。兔子和乌鸦,这些被射杀的动物就像枪管一样令我感到恐惧。墙消失了,被射杀的动物逃到乡下去了。可能它们逃亡时心也怦怦地跳,就像此前许多遭追杀者那样。当时正值严冬,墙的后方一片荒凉犹如不毛之地。 [点击阅读]
阴谋与爱情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第一场乐师家里的一房间。米勒正从圈椅里站起来,把大提琴靠在一旁。米勒太太坐在桌旁喝咖啡,还穿着睡衣。米勒(很快地踱来踱去)事情就这么定了。情况正变得严重起来。我的女儿和男爵少爷已成为众人的话柄。我的家已遭人笑骂。宰相会得到风声的——一句话,我不准那位贵公子再进咱家的门。 [点击阅读]
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p{text-indent:2em;}一“世间的事物,还有许多未被写下来的,这或出于无知,或出于健忘,要是写了下来,那确实是令人鼓舞的……”半个世纪以前,我出生于俄罗斯中部,在我父亲乡间的一个庄园里。我们没有自己的生与死的感觉。 [点击阅读]
随感集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0
摘要:白开元译1梦,我心灵的流萤,梦,我心灵的水晶,在沉闷漆黑的子夜,闪射着熠熠光泽。2火花奋翼,赢得瞬间的韵律,在飞翔中熄灭,它感到喜悦。3我的深爱如阳光普照,以灿烂的自由将你拥抱。4①亲爱的,我羁留旅途,光阴枉掷,樱花已凋零,喜的是遍野的映山红显现出你慰藉的笑容。--------①这首诗是赠给徐志摩的。1924年泰戈尔访毕,诗人徐志摩是他的翻译。 [点击阅读]
隐身人
作者:佚名
章节:58 人气:0
摘要: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使二月初的高原变得格外寒冷。一个陌生人,冒着刺骨的寒风和漫天飞舞的雪花,从布兰勃赫斯特火车站走来。他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一顶软毡帽的帽檐几乎遮住了他整个脸,只露出光亮的鼻尖。套着厚手套的手,费力地提着一只黑色小皮箱。雪花飘落在他的胸前、肩头,黑色的小皮箱也盖上了白白的一层。这位冻得四肢僵直的旅客跌跌撞撞地走进“车马旅店”,随即把皮箱往地上一扔。“快生个火。 [点击阅读]
隔墙有眼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1六点钟过了。一小时前去专务董事办公室的会计科科长还没有回来。专务董事兼营业部主任有单独的办公室,和会计科分开。天空分外清澄。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已很薄弱,暮色苍茫。室内灯光幽暗。十来个科员没精打采,桌上虽然摊开着贴本,却无所事事。五点钟下班时间一过,其他科只剩下两三个人影,唯有这会计科像座孤岛似地亮着灯,人人满脸倦容。 [点击阅读]
雪国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一】你好,川端康成自杀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个没有牵挂的人了,为了美的事业,他穷尽了一生的心血,直到七十三岁高龄,还每周三次伏案写作。但他身体不好,创作与《雪国》齐名的《古都》后,住进了医院内科,多年持续不断用安眠药,从写作《古都》之前,就到了滥用的地步。 [点击阅读]
雪地上的女尸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0
摘要:1“非常抱歉……”赫尔克里-波洛先生答道。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打断得不鲁莽,很委婉且富有技巧性,确切他说是说服,而不是制造矛盾与不和的打断。“请不要马上拒绝,波洛先生。这件事事关重大,对你的合作我们将感激不尽。”“你大热情了。 [点击阅读]
雪莱诗集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孤独者1在芸芸众生的人海里,你敢否与世隔绝,独善其身?任周围的人们闹腾,你却漠不关心;冷落,估计,像一朵花在荒凉的沙漠里,不愿向着微风吐馨?2即使一个巴利阿人在印度丛林中,孤单、瘦削、受尽同胞的厌恶,他的命运之杯虽苦,犹胜似一个不懂得爱的可怜虫:背着致命的负荷,贻害无穷,那永远摆脱不了的担负。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