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三个火枪手 - 大仲马《三剑客》在线阅读——第20章旅途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早晨两点钟,我们的四位冒险家从圣德尼门出了巴黎。四下里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默默地走着,都不自觉地受到黑暗的影响,觉得仿佛到处都有伏兵。
  直到曙光初露,他们才开始讲话;随着朝阳升起,快乐也回来了:就像战斗的前夕,一颗颗心怦怦直跳,眼睛里含着笑,他们觉得就像对永诀的人生,真是值得留恋。
  然而,这队旅行者的外貌,十分令人生畏:火枪手们的黑马,他们的军人气派,以及这些高贵的战友们行进中队列整齐的骑兵习惯,无不暴露了他们严加掩饰的身份。
  跟在后面的四个跟班也都全副武装。
  早晨八点钟光景,他们顺利地抵达了尚蒂利。该吃早饭了。他们看见一家客店的招牌上,画着圣徒马丹将自己的斗篷的一半给一个穷人遮身,便走到这家客店前下马,吩咐跟班们不要卸下马鞍子,以备随时出发。
  他们进到客堂里,围着餐桌坐下。
  一位从达马丹那条路来的绅士,与他们同坐在一桌用早餐。他同这几位旅伴寒暄,这几位也同他寒暄;他举杯祝这几位身体健康,这几位也向他举杯还礼。
  但是,当穆斯克东跑来说马已经备好了,四位旅伴站起准备离开餐桌时,陌生人却向波托斯建议为红衣主教的健康干杯。波托斯回答说,他很乐意,如果对方愿意为国王的健康干杯的话。陌生人大声说,除了红衣主教阁下,他不知道还有谁是国王。波托斯骂他醉鬼,那人就拔出了剑。
  “你做了件蠢事。”阿托斯说,“现在无论如何不能退让啦。
  杀掉这家伙,然后尽快赶上我们。”
  其他三个人跃身上马,疾驰而去。波托斯对他的敌人说,他要使出他最拿手的剑术,把他全身刺满窟窿。
  “少了一个!”走出五百步,阿托斯说道。
  “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找上波托斯,而没找上别人呢?”阿拉米斯问道。
  “因为波托斯说话的声音比我们都高,那人把他当成头儿了。”达达尼昂说。
  “我就说这个加斯科尼小青年是个智囊嘛。”
  几个旅伴继续赶路。
  他们在博韦停了两小时,一是让马喘喘气,二是等待波托斯。两个钟头过去了,既没见波托斯赶来,也没有他的一点音讯,他们只好继续赶路。
  离博韦一法里的一个地方,道路夹在两个陡坡之间,路面的石板被掀掉了。他们看见十来个人在那里挖坑,清除车辙里的泥泞。
  阿拉米斯怕那些人挖得四溅的泥巴弄脏马靴,便没好气地斥责他们。阿托斯想阻止他,但已经太迟了。那些工人开始嘲笑几个旅伴。他们的放肆无礼甚至使阿托斯也头脑变得不冷静,催动坐骑向他们之中的一个冲过去。
  于是,那些人全都退到沟边,每人拿起一支火枪。结果我们这七位旅行者成了名副其实的枪靶子。阿拉米斯的肩膀被一颗子弹打穿;穆斯克东也中了一颗,嵌进了腰下部的肌肉里。不过,只有穆斯克东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倒不是他伤得很严重,而是因为他见不得伤口,大概他觉得自己的伤比实际上要危险。
  “中埋伏啦。”达达尼昂说,“别还击,快走吧。”
  阿拉米斯尽管受了伤,还是拼命抓住马鬃,让马驮着同其他人一块跑。穆斯克东的马也跟了上来,背上没有驮人,跟着队伍奔跑。
  “这样我们倒是有一匹替换的马了。”阿托斯说。
  “我更希望有顶帽子,”达达尼昂说,“我的帽子被一颗子弹打飞了。天哪,还算幸运,我带的信没藏在帽子里。”
  “这倒是。”阿拉米斯说,“不过等会儿可怜的波托斯经过那里时,一定会被他们打死的。”
  “波托斯如果还活着,现该赶上我们了。”阿托斯说道,“我认为那个醉鬼一到决斗场地,酒就醒了的。”
  虽然马都很疲劳,再坚持不了多久它们恐怕都跑不动了,但他们还是奔驰了两个钟头。
  几个旅行者抄了一条近便的小路,希望这样可以减少麻烦。可是,走到伤心镇,阿拉米斯说他再也不能朝前走了。的确,阿拉米斯这个人,别看他那样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也真够勇敢顽强的,否则根本跑不到这里。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必须有人扶着,他在马背上才能坐稳。到了一家小酒店前面,两个伙伴把他扶下马,并且给他留下了巴赞。路上发生遭遇战,这个跟班除了碍手碍脚,一点用处也没有。其他人重新上路,希望赶到亚眠去过夜。
  他们再上路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主人加上格里默和普朗歇两个仆人了。阿托斯说道:
  “他妈的!老子再也不上他们的当了。从这里到加莱,我绝不再开口,也不拔剑了。我发誓……”
  “别发誓啦,”达达尼昂说,“还是快跑吧,只要马还跑得动。”
  他用刺马锥刺马肚子,马儿受到狠狠的刺激,又来劲儿了。他们半夜到亚眠,在金百合花客店前面下了马。
  店主看上去是天底下最老实的人。他一手端着蜡烛,一手摘下棉布小帽,迎接几位旅客。他想把两位旅客分别安置在两个舒适的房间里,可惜那两个房间位于客店的两头,达达尼昂和阿托斯拒绝了。店主说,那可就没有适合两位大人住的房间了。两位旅客说他们可以合住一个房间,只要在地板上给他们扔两床垫子就成。店主说这不成,但他们非坚持这样住不可,于是只好尊重他们的意愿。

  他们刚把床铺好,从里面将门顶严,突然听见有人敲朝院子的护窗板。他们问是谁,听出是两个跟班的声音,才打开窗户。
  果然是普朗歇和格里默。
  “马由格里默一个人照看就够了。”普朗歇说,“如果两位先生同意,我打横睡在你们的门口。这样,你们就放心谁也靠不到你们身边了。”
  “那么,你睡在什么东西上呢?”达达尼昂问道。
  “这就是我的床。”普朗歇说。
  他指指一捆麦秸。
  “你来吧。”达达尼昂说,“你说得对。这个店主那副模样我觉得不对头,显得太殷勤了。”
  “我也觉得不对劲。”阿托斯说。
  普朗歇打窗户里爬进房间,横躺在门口,格里默则跑进马厩关起门来睡,保证早晨五点钟他和四匹马全都作好上路的准备。
  这一夜相当平静。早晨两点钟,有人试图开门,但普朗歇被惊醒了,叫道:“什么人?”门外的人回答说走错了门,就离开了。
  早晨四点钟,马厩里传出一阵吵闹声,原来是格里默想叫醒几位马夫,他们就揍他。两位旅客打开窗户,只见那位可怜的跟班失去了知觉,脑袋被叉子柄豁开了一条口子。
  普朗歇下到院子里准备给马套鞍子,发现马脚都跛了。只有穆斯克东那一匹脚没有跛。这匹马昨晚五、六个小时没有驮人,本来还可以继续赶路的,可是请来为店主的马放血的兽医,却不可思议地弄错了,给它放了血。
  情况变得令人不安。这接二连三的事故,也许是偶然的巧合,但也很可能是某种-阴-谋的结果。阿托斯和达达尼昂出了房间。普朗歇打算去附近打听能否买到三匹马,一出客店,就看见门外拴着鞍具齐备,矫健雄壮的两匹骏马。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他打听马的主人哪儿去了,人家告诉他,马的主人昨晚在店里过夜,现在正同店主在结账。
  阿托斯下楼以后也去付账,达达尼昂和普朗歇站在临街的大门口等他。店主在后面的一间矮屋子里,有人请阿托斯去那里。
  阿托斯毫无戒心进了那个房间,掏出两个比斯托尔付账。店主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桌子的一个抽屉是开着的。他接过阿托斯递给他的钱,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嚷嚷说钱是假的,扬言要把阿托斯连同他的伙伴,作为伪币制造犯抓起来。
  “真是怪事!”阿托斯进逼上前说道,“老子要割掉你的耳杂。”
  这时,从旁门进来四个全副武装的人,扑向阿托斯。
  “我上当啦!”阿托斯尽力扯开嗓门喊道,“快跑,达达尼昂!
  刺呀,刺马快跑!”接着他连放两响手|枪,
  达达尼昂和普朗歇不等喊第二遍,解开门口的两匹马,跃上马背,用马刺狠刺马肚皮,像离弦的箭一般跑了。
  “你看见阿托斯怎样了吗?”达达尼昂一边奔驰一边问普朗歇。
  “啊!先生,”普朗歇答道,“我看见他两枪就撂倒了两个。
  透过玻璃门,我好像看见他跟另外两个斗上剑了。”
  “阿托斯真是一条好汉!”达达尼昂喃喃道,“一想到要抛下他,真叫人难过!不过,前面几步远,也许有人埋伏好了在等我们呢。前进,普朗歇,前进!你是好样儿的。”
  “我对您说过,先生,”普朗歇说,“庇卡底人嘛,要在实践中才能看出他们的本色*。再说,这一带是我的故乡,这激励了我。”
  主仆二人更狠地刺马,一口气就跑到了圣奥梅尔。他们怕出意外,将缰绳挽在手臂上,让马喘喘气,自己就站在街边吃了点东西,吃完之后又立即上路。
  走到距加莱城门还有百十来步的地方,达达尼昂的马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办法让它起来了,它的鼻子和眼睛直流血。
  只剩下普朗歇的马了,但也没有办法让它再前进。
  幸好,正如刚才所说,他们距加莱城门只有百十来步远了,便将两匹马留在大路边,朝港口跑去。普朗歇叫主人注意,在他们前头五十来步远,有一位带着跟班的绅士。
  他们迅速赶上那位绅士。那位绅士看上去有急事,马靴上全是尘土,询问是否马上可以渡海去英国。
  “本来再容易不过了。”一艘正准备张帆的船上的船家说,“可是今天早上来了一道命令,没有红衣主教的特别许可证明,不准放行一人。”
  “我有许可证明,”绅士说着掏出一纸公文,“您看。”
  “请去找港务监督签字,”船家说,“然后请赏光来乘我这条船。”
  “港务监督在哪儿?”
  “在他的别墅里。”
  “他的别墅在什么地方?”
  “离城四分之一法里。瞧,在这里就望得见,那座山丘脚下那栋石板盖的房子就是。”
  “很好!”绅士说道。
  他带着跟班,向港务监督的别墅走去。
  达达尼昂和普朗歇与他拉开五百步的距离跟在后面。

  一出了城,达达尼昂便加快了脚步,在绅士要进入一片小树林子的时候赶上了他。
  “先生,”达达尼昂对绅士说,“您好像有急事。”
  “急得不得了,先生。”
  “这真叫我失望,”达达尼昂说,“因为我也有急事,想请您帮个忙。”
  “帮什么忙?”
  “让我头一个去办。”
  “办不到,”绅士说,“我四十四小时走了六十法里,必须在明天中午赶到伦敦。”
  “我四十小时赶了同样多路,而且必须在明天早上十点钟赶到伦敦。”
  “很抱歉,先生,不过我是头一个到的,岂能第二个去办。”
  “很抱歉,先生,不过我是第二个到的,非头一个去办不可。”
  “我是为国王效劳。”绅士说。
  “我是为自己办事。”达达尼昂说。
  “看来您是故意找茬儿。”
  “那还用说,就是要找您的茬儿。”
  “您要怎样?”
  “您可想知道?”
  “当然。”
  “好吧,我要您身上所带的那张许可证,因为我没有,而又必须有。”
  “我想您是开玩笑吧。”
  “我从来不开玩笑。”
  “让我过去。”
  “您过不去。”
  “胆大包天的年轻人,我会敲掉您的脑袋。喂!吕班!拿我的手|枪来。”
  “普朗歇,”达达尼昂叫道,“你收拾跟班,我来对付主人。”
  普朗歇前面立了一功,胆子大了,向吕班猛扑过去。他强壮有力,一下子把吕班摔倒在地上,用膝盖顶住他的胸膛。
  “干您的活儿吧,先生,”普朗歇说,“我的已经干好啦。”
  绅士见此情景,拔出剑,向达达尼昂劈过来,可是他遇到了厉害的对手。
  三秒钟之内,达达尼昂就刺中了他三剑,每刺一剑说一声:
  “一剑为阿托斯报仇!一剑为波托斯报仇!一剑为阿拉米斯报仇!”
  绅士挨了第三剑,像一堆东西倒了下去。
  达达尼昂以为他死了,或者至少失去了知觉,便走近去取许可证,正要伸手去搜他身,受伤的绅士抬起他没有扔掉的剑,给达达尼昂当胸刺了一剑,说:
  “一剑为你自己报仇!”
  “一剑为我自己报仇!最厉害的留在最后!”达达尼昂愤怒地吼道,朝绅士的肚子刺了第四剑,把他钉在了地上。
  这回绅士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
  达达尼昂刚才看见绅士把许可证放回了一个口袋,现在伸手进去一摸就摸到了。证明上写的是瓦尔德伯爵。
  伯爵是一位二十五岁光景的英俊小伙子。达达尼昂最后看他一眼,只见他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或许已经死了。他叹息一声,深感天命不可思议,它使人相互杀戮,而为的却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这世间的那些人的利益。
  但是,达达尼昂立刻从沉思中被惊醒了,因为吕班正在嚎叫,拼命喊救命。
  普朗歇用手扼住他的咽喉,使劲掐住不放。
  “先生,我这样掐住他,他就不喊叫,这可以肯定,可是只要我一松手,他就会又喊起来。凭这一点我就知道他是诺曼底人,诺曼底人都是挺顽固的。”
  果然,吕班虽然被掐住了脖子,还是试图叫喊。
  “等一下!”达达尼昂说。
  他掏出手绢,堵住吕班的嘴。
  “现在咱们把他捆在一颗树上。”普朗歇说。
  他们把吕班结结实实捆在树上,又把瓦尔德伯爵拖到他的跟班旁边。天开始黑了,这主仆二人一个被捆缚,一个受了伤,又处在这片树林子里,离外边有一段距离,所以他们显然要在这里待到第二天了。
  “现在去港务监督家里。”达达尼昂说。
  “可是,您好像受了伤?”普朗歇问道。
  “没关系,先办最紧迫的事吧,然后再来看我的伤口。再说,我觉得伤得并不怎么严重。”
  两个人大步朝那位尊贵的官员别墅走去。
  门房通报瓦尔德先生来访。
  达达尼昂被带到里边。
  “您有红衣主教的特许证明吗?”港务监督问。
  “有,先生,”达达尼昂回答,“这就是。”
  “哦!哦!这证明手续完备,清清楚楚。”
  “这很自然,”达达尼昂回答,“我是红衣主教最忠实的部下之一。”
  “主教大人似乎要阻止什么人去英国。”
  “是的,一个名叫达达尼昂的人,一位贝亚恩绅士,他与三个朋友一同从巴黎出发,想去伦敦。”
  “您认识他吗?”港务监督问。
  “认识谁?”
  “认识达达尼昂吗?”
  “非常熟。”
  “那么请把他的相貌特征告诉我。”
  “这太容易了。”
  于是,达达尼昂详细介绍了瓦尔德伯爵的相貌特征。
  “他有人同行吗?”港务监督问道。
  “有,一个叫吕班的跟班。”
  “我们会严密注意他们的。只要捉住了他们,红衣主教大人可以放心,我们将严加防范,把他们押送到巴黎。”

  “这样一来,监督先生,”达达尼昂说,“您们会得到红衣主教嘉奖的。”
  “您回来后能见到主教大人吗,伯爵先生?”
  “肯定能见到。”
  “请您告诉他,在下忠心为他效劳。”
  “一定办到。”
  听到这肯定的回答,港务监督很高兴,签署了通行证,交给达达尼昂。
  达达尼昂怕耽误时间,没有说更多的恭维话,只向港务监督施个礼,说声谢谢,就退了出来。
  一到外面,他与普朗歇拔腿就跑,绕了一个大弯子,避开那片树林,从另一个门进了城。
  那艘船待在那儿准备起航,船家站在码头上等候。
  “怎么样?”一见到达达尼昂他就问道。
  “这是签了字的通行证。”达达尼昂说。
  “另一位绅士呢?”
  “他今天走不成啦。”达达尼昂答道,“不过您放心,我出两个人的钱。”
  “那我们就动身吧。”船家说。
  “动身吧!”达达尼昂答道。
  他和普朗歇跳到一条舢板上,五分钟之后,就登上了船。
  他们走得真及时,因为船航行了半法里之后,达达尼昂看见一片火光一闪,随即传来一声炮响。
  这是通知封锁港口的号炮。
  现在该看看伤口了。幸好不出达达尼昂所料,伤得并不特别严重:剑尖碰到一根肋骨,从旁边滑了过去,而且衬衣立刻粘住了伤口,流血不多。
  达达尼昂已经筋疲力尽,船家在甲板上给他扔了床垫子,他往上面一倒就睡着了。
  第二天拂晓,距英国海岸只有三四法里了。夜里风小,船航行得不快。
  十点钟,船在杜弗尔港抛了锚。
  十点半钟,达达尼昂踏上了英国的土地,大声嚷道:
  “终于到岸啦!”
  不过事情还没成功,还得赶到伦敦。英国的驿站服务相当周到。达达尼昂和普朗歇各租了一匹矮马,一个驿夫在前面引路,他们走了四个钟头,就到了英国京城的城门下。
  达达尼昂从没到过伦敦,又一句英语也不会说,但是他把白金汉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逢人就问,问到的人都告诉他去公爵的府邸怎么走。
  公爵正与国王在温莎打猎。
  达达尼昂要求见公爵的亲信跟班。这个跟班一直陪公爵到处旅行,能说一口地道的法语。达达尼昂对他说,他从巴黎赶来,是为了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必须立刻告诉他的主人。
  那个跟班名叫帕特里克,他是英国首相的首相。达达尼昂说话的信任态度说服了他。他叫人备了两匹马,答应带这位年轻的禁军去见白金汉。普朗歇呢,被人从马背上扶下来时,都像根木头一样不能动弹了,这可怜的小伙子累坏了,而达达尼昂却像铁打的金刚。
  他们赶到国王的行宫,到了那里一打听,国王和白金汉带着鹰,正在两、三法里外的沼泽地里打猎。
  他们用了二十分钟赶到那地方。帕特里克立刻听见了主人呼唤鹰的声音。
  “我该向公爵大人通报谁来了呢?”帕特里克问道。
  “就说是有天晚上在萨马丽丹对面新桥上找公爵吵架的一个青年人。”
  “好古怪的介绍!”
  “你会看到,它比其他介绍更管用。”
  帕特里克策马奔跑到公爵身边,用我们上面提到的说法,通知公爵有一位信使在等他。
  白金汉立刻明白来人是达达尼昂,估计法国发生了什么事,是来给他送消息的。他立刻问送消息来的人在哪里,但他老远就认出了禁军的服装,所以打马径直奔到达达尼昂身边。
  帕特里克出于谨慎待在一旁。
  “王后没有发生不幸吧?”白金汉急切地问道,把自己的全部思想和全部爱情倾注在这句问话里。
  “我相信没有,不过她正面临着某种巨大的危险,只有大人能帮助她化险为夷。”
  “我?”白金汉大声说,“什么事?能为她效点劳,我十分幸福。说吧,请说!”
  “请把这封信拿去。”达达尼昂说。
  “这封信!这封信是谁写的?”
  “我想是王后陛下写的。”
  “王后陛下写的!”白金汉说,脸刷的变得惨白,达达尼昂都怀疑是不是他感到不舒服。
  白金汉弄掉封信的火漆。
  “这里怎么撕破了?”他指着一个被戳破了的可以透过光亮的地方问道。
  “噢!噢!”达达尼昂说,“我没有注意到。那是瓦尔德伯爵的剑刺的,那一剑差点穿透我的胸膛。”
  “您负伤了?”白金汉公爵一边拆信一边问道。
  “啊!没什么,”达达尼昂说,“划破一点儿皮。”
  “天哪!我在信里看到了什么!”公爵叫起来,“帕特里克,你呆在这里别走开,或者不如去找国王陛下,不管他在什么地方,您都得找到他,对他说我恳求他原谅,因为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我赶回伦敦。走吧,先生,走吧。”
  两个人打马向京城疾驰而去。
  ------------------
或许您还会喜欢:
天涯过客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请各位旅客系上安全带!”机上的乘客个个睡眼惺忪地在身旁摸索着,有人伸着懒腰,他们凭经验知道不可能已经抵达日内瓦。当机舱长威严的声音再度宣布:“请系上安全带!”时,细碎的瞌睡声漫成一片呻吟。那干涩的声音透过扩音机,分别以德、法、英文解释着:由于恶劣天气的影响,机上乘客将有短时间会感到不适。史德福-纳宇爵士张口打了个大呵欠,伸着双手把身子挺得高高的,再轻轻扭动两下,才依依不舍地从好梦中醒来。 [点击阅读]
天路历程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约翰.本仁写过一部自传,书名为《丰盛的恩典》,讲述神对罪人的恩典。约翰.本仁1628年生于英国,他的家乡靠近裴德福郡。他的父亲是一个补锅匠(这种职业早已被淘汰),专营焊接和修补锅碗瓢盆以及其他金属制品。在17世纪中叶,补锅匠奔走于各个乡村之间,挨家挨户地兜揽生意。如果有人要修理东西,他们就在顾主家中作活,完工以后顾主当场付钱。按当时的社会标准,这是一份相当卑贱的职业。 [点击阅读]
天黑前的夏天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一个女子双臂交叉,站在自家后屋台阶上,等待着什么。在想事儿吗?她可不这么认为。她是在试图抓住某个东西,让它赤条条地躺在跟前,好让她细细端详,看个真切明白。最近一段日子里,她脑海里的种种想法多如衣架上的衣服,她一件件取下“试穿”。任凭自己嘴里冒出童谣般老掉牙的话语,因为遇到重要事件,人们总是习惯套用老话表明态度,而老话却多为陈词滥调。 [点击阅读]
太阳照常升起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欧内斯特.海明威,ErnestHemingway,1899-1961,美国小说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海明威1899年7月21日生于芝加哥市郊橡胶园小镇。父亲是医生和体育爱好者,母亲从事音乐教育。6个兄弟姐妹中,他排行第二,从小酷爱体育、捕鱼和狩猎。中学毕业后曾去法国等地旅行,回国后当过见习记者。第一次大战爆发后,他志愿赴意大利当战地救护车司机。1918年夏在前线被炮弹炸成重伤,回国休养。 [点击阅读]
失去的世界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她的父亲亨格顿先生是世界上最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心肠好,但绝对是以愚蠢的白我为中心。我毫不怀疑他心里深信,我每周来三次是因为陪着他是一种快乐。想到将有这样一个岳父真叫人扫兴,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能使我与格拉迪斯分开。那天晚上有一个小时或者还多一点,我听着他那单调的谈话。最后他跳了起来,说了些关于我平时不动脑筋的话,就进他的房间换衣服,出席会议去了。终于我单独和格拉迪斯一起了。 [点击阅读]
失落的秘符
作者:佚名
章节:135 人气:0
摘要:圣殿堂晚上8:33秘密就是怎样死。自鸿蒙之初,怎样死一直是个秘密。三十四岁的宣誓者低头凝视着掌中的人头骷髅。这骷髅是空的,像一只碗,里面盛满了血红色的酒。环绕四周的兄弟们都披挂着他们团体标志性的全套礼服:小羊皮围裙、饰带、白手套。他们的颈项上,礼仪场合佩戴的宝石闪烁发光,像阒无声息的幽灵之眼。他们共守一个秘密,宣誓互为兄弟。“时间已到。”一个声音低语道。 [点击阅读]
女妖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庄司武彦是个二十五岁的未婚青年,他父亲是银座有限公司的京丸股份公司的董事长。京丸是战后发迹的美术古董商,他为了扩大经营,组建了京丸股份公司。武彦的父亲是这家公司的股东。武彦去年毕业于大学的文科,至今也没有找工作。他也不愿在父亲的公司做事,但又不是游手好闲之辈,所以整天闷在家里看书。他可以说是个文学青年,但只爱好一般的文学作品,尤其对推理文学有着特殊的兴趣,是文学青年中为数不多的侦探小说迷。 [点击阅读]
如此之爱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风野的妻子并不知道衿子的住处,但是清楚他与她来往。可是妻子从不问衿子的地址和电话。话说回来,即使真被妻子询问,风野也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妻子的不闻不问,风野才得以安心。但是恰恰如此又给风野带来些许担忧。风野作为职业作家出道不久,上门约稿者还不多。万一他不在家,就很可能失去难得的机遇。风野以前曾打算把衿子的电话告诉一两个有交情的编辑,可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唐突也就作罢了。 [点击阅读]
妖怪博士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时值春天的一个星期日的傍晚,天空被一片厚厚的乌云覆盖着,显得格外闷热。一个小学生吹着口哨,漫不经心地走在麻布六本木附近的一条高级住宅街上。他叫相川泰二,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刚才去小朋友家玩了以后,正赶着回家。他家就住在麻布这一带叫笄町的地方。马路两边全是些豪宅大院,高高的围墙连成一片。走过几家大院,在一家神社的门前,可以看见里面的一片小树林。这条马路平时就是行人稀少,今天更显得格外地空寂。 [点击阅读]
威尼斯之死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二十世纪某年的一个春日午后,古斯塔夫-阿申巴赫——在他五十岁生日以后,他在正式场合就以冯-阿申巴赫闻名——从慕尼黑摄政王街的邸宅里独个儿出来漫步。当时,欧洲大陆形势险恶,好儿个月来阴云密布。整整一个上午,作家繁重的、绞脑汁的工作累得精疲力竭,这些工作一直需要他以慎密周到、深入细致和一丝不苟的精神从事。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