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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老大 - 第十三章污点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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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夫·桑塔基诺代表黑手党接受自第五修正案以来最大的法庭传训,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像是出席一场盛大的舞会,多尔的律师团团围拥在他周围,记者把他当做明星,旁听席坐着他的喽罗和几个家族的探听者,义愤填膺的民众代表希望他终身监禁。
  在主席席位对面另一面坐着被联邦调查局护卫的杰夫不认识的证人,其中包括1个14岁的少年,杰夫满不在乎的态度已经激怒了专门委员会。
  法兰克参议员主持了听证会。
  “告诉我们,巴迪,4月11日,星期四那天晚上发生什么。”
  那名少年面前放着话筒,他对眼前的场面感到惊慌,他的母亲搂着肩膀。
  “先生,在警察局里已经做了记录。”
  “更多的公众希望他能勇敢地亲口说出。”
  “那天晚上,我和史蒂夫悄悄地溜出家门,”他开始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想出去看电影……。”
  “向往男子汉的生活?”
  “是的,看完电影,我们决定来一杯。”会场充满了笑声。
  “后来,我们来到一个酒吧间,其实我们没带更多的钱。”像是重复了多次的台词。
  “一个男人答应带我们参加宴会,我们非常高兴,后来,我们就坐进他的轿车。”
  “还记得开向什么位置。”
  “在黑暗中记不清了,我们认识的街道并不多。”
  “后来呢?”伯克·马歇尔显示出奇的耐心,而所有人因为陈述的答案急得团团转,杰夫开始抽起他的方头雪茄。
  “我们来到一幢私人的大楼,史蒂夫说的,他看到过类似的建筑。里面全是穿着花花绿绿的男人。”不用说,这是一个同性恋的聚会。
  “他们给我们抽大麻烟,喝威士忌,每一个看起来都很友善,后来我感到头痛,史蒂夫在那里给他们表演吸白粉,”他开始抽泣,“我躲进了厕所,又有两个小男孩被带进来。”
  “你在厕所听见什么了?”
  “有两个男人一边撒尿一边交谈,他们在谈杀死霍华德州长那件事。”
  “可以复述一下吗?”
  “他们说‘托尼被杰夫给吓着了,明天我要像扔馅饼一样把州长扔下飞机,’还说,‘杰夫这回真够大方的,先付了我一万’他管另一个人叫‘宝贝’。”
  会场被他模仿的词语弄得哄堂大笑。
  伯克·马歇尔敲着桌子,请求人们肃静。
  男孩憋得脸通红,脸上挂着泪,他说完其余的部分。“我趴在窗口呕吐,后来就从窗口摔下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被扔进一个臭水池旁……。”他的母亲脸上露出羞辱的表情。
  接着,一名芝加哥警探拿出了巴迪的口供和另外三名男孩的验尸报告,还有图片,他们遭受性虐待致杀,身上布满了紫痕和烟头的烫伤。
  “我们不想把同性恋者疯狂的虐待行为和杰夫先生的清白扯在一起,如果其中的罪人出庭做供例外,一个16岁男孩吸着大麻烟,被威士忌灌醉,神志不清地从窗子跳了出去,他在这段混乱的意识过程所听到的片字只语做为证供,是不足取的。”
  辩护律师说。
  “好吧,听听关于杰夫·桑塔基诺在同私宅的电话记录,”伯克·马歇尔手里拿着mci公司的电话记录,“一个半小时的长途电话通往拉斯维加斯水晶酒店的总统套房,那里正好住着一名名叫托尼·卡西诺的客人,他曾经为卡洛·甘比诺先生服务,而另二个电话打给一个名叫罗森·拉格尔的人。”
  “做为私人权力我无须解释,”杰夫还没有放下他的雪茄烟,“如果罪名证明不实,我要指控专门委员会越权违法。”
  “那么,再听听来自芝加哥工会方面的事情吧。”伯克·马歇尔已经预计他有那么一手,“也就是来自关于罗森·拉格尔的证供。”
  萨利·卡巴奇诺是一个勇敢和富有正义感的人,他相信他的政府并愿意为它尽忠,和他加入联邦调查局时宣誓尽忠心情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他也是个意裔的美国人,正准备在肯塔基州的乔治敦花两年时间完成对纽约黑手党最彻底的指控,对他而言,是完成一本“津津有味”的回忆录。
  托尼花了巨额的贿赂找到负责起诉的检控官,他叫罗斯·利德曼,他奔波于萨利·卡巴奇诺和法庭之间,很担心由于得罪了所有黑手党而遭到不测,已经有人拿他的妻儿做威胁。他本指望能大出风头,事实上,他已经达到了,成功地摧毁了科隆坡家族几个核心人物,让他们服罪认法了,但是他能想象得到黑手党最无情的报复。
  他们在铁路旁的一家小酒店见的面,不时传来的火车汽笛声把屋子震得发颤,为了避免被邦联调查局的人发现,他们中途换了好几次车。托尼脸上做了化妆,贴了胡子,眼眉加粗,皮肤经过处理后像舞台上的戏子,显得发黑,罗斯的路线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他在图书馆得到这张图,标注了他换车的地址。
  托尼提早到的,为了让他放心,他的手下人占领了这家饭馆,相互装做不认识,认真地品尝很糟糕的饭食。托尼和罗斯坐在一间用布帘隔开的包间里,他们要了煎牛排和红葡萄酒。
  寒暄结束后,托尼把提供的条件列在一张纸上,罗斯像阅看菜单一样,匆匆地浏览一遍,然后用打火机把它点着烧毁。
  上面包括三个发着香味的条件:一幢私有别墅;50万美元;以及黑手党组织的原谅,因为他们认为换任何一个检控官都会这样做。
  罗斯一边唠唠叨叨说着孩子学习的状况,一边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他的答复,当然是等菜都端上来以后。
  他首先表示接受,然后急速地写下萨利受保护的地点:肯塔基州乔治敦自由路136号私人住宅,3名警卫以及当地受委托的警局,他下午3点和家人去一家桥牌俱乐部消遣。
  纸片在他们之间点燃,托尼踩了踩落在地下的灰烬,他很满意地笑了,把手边的黑色包递过去,罗斯还给他一只同样的黑皮包,交易就这样结束了。
  “这里的饭菜实在太糟糕了,还有那可怕的火车声,但还是为你的健康干杯。”
  罗斯提前走了,托尼看着盘里的煎牛排,吸了一口气说:“真是一块嚼不动的肉。”
  他的手下也陆续走了,他们必须另找一家餐厅换换口味。
  布茨在门外的汽车上等着他。
  “我们又得回到酒店大吃一顿了。”
  好莱坞拍摄的《轻骑手》,地点选择了南方和西部的一些小镇,其中包括肯塔基州的乔治敦,给小镇带一大群穿戴光怪陆离的他们称之为演员的人。每天晚上他们占据了当地仅有的几家俱乐部,汤姆·迈克斯使小镇上的青年妇女精神狂乱,记者随后而至,乔治敦成为他们肆意践踏的舞台,因为他们代表最新式的美国文明,吸毒和超短裙一夜之间轰炸着所有老式人们的神经。
  联邦调查局认为这种混乱的环境要保护一个遭受黑手党追杀的人很不适合。萨利表示他自己能保护自己,他是经过训练的特工,而且在黑手党组织卧底时还学到一些新本事,能轻易地徒手将三个人击倒。
  最后总部还是决定把他送往阿肯色州费耶特维尔和斯普林代尔的希尔比利山谷,萨利·卡巴奇诺的指控工作刚刚开始,他所记录的犯罪事实还需要一段整理的时间。

  齐亚托把这部电影交给了约翰·福特,他在私人豪宅接待了托尼的代表鲍勃·福斯,他已经全面接手托尼·卡西诺个人在好莱坞的投资,《灵欲春宵》在第二年开始在几个州解禁,约翰·福特是齐亚托手里的a级大牌导演。
  “你有全美国最优秀的乳房,”他在长长的餐桌上赞美凯文斯,“我20岁时就把这当做一种研究。”他爱吃新鲜的鲑鱼。
  鲍勃·福斯用餐布擦嘴,齐亚托每天都享受皇帝一样的宴席,所有好莱坞风韵犹存或是刚刚出名的女子都愿意和他睡觉,他斯文有礼,并懂得怜香惜玉。
  “托尼先生将参与你所有影片的投资,我们可以买下派拉蒙公司的一部分股份,直到完全拥有它。”
  “我们的行动会受到影业会的制止,鲍勃,我安居乐业,年事已高,加利福尼亚不希望大海里只有鲸鱼。”
  “洛克菲勒已经形成了南部各州的铁路大联盟,好莱坞有近300家制片公司,60年电影联播网在推进影业的垄断。”
  “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资金这么做,那需要几百个亿。”
  “托尼会这样认为,我们赚钱为赚到更多的钱。”
  凯文斯则在关心她的角色,她伸出手去碰齐亚托的手,这个头发发白的老头专心致志地吃着他的鱼。
  “托尼先生是我所见到最出色的人,他从不说虚话。”
  “他利用人的弱点在完成他的事业,用钱贿赂官员,用枪令软弱的人就范,用他的婊子来演电影,”齐亚托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我喜欢这一点,勇气和技巧。”
  凯文斯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表示不介意对她本人的轻蔑,桌子点着用餐的蜡烛,烛光使她看起来像一尊女神。
  “肯塔基州的外景地还不够令人满意,”鲍勃·福斯推开椅子,“托尼将为他非专业的选择追加费用。谢谢你的晚餐,齐亚托先生。”
  这个人看起来很知趣,凯文斯想,在鲍勃离开餐厅时,凯文斯动作更大了一些。
  齐亚托放下刀叉,喝了一小杯红葡萄酒。
  “你很适合好莱坞,小猫,”齐亚托拉着她的手说,“我这个年龄更需要年轻的身体来温暖。”
  “是的,尽管我想尽量把自己表现成一个淑女,可是,我对表演已急不可耐了。”
  “你还要上许多课,当然床上的课我负责。”
  托尼把任务交给了圭里亚诺,黑手党委员会答应出100万美元,托尼认为这个价恰到好处,很划算。他很信任圭里亚诺,这个毒贩有散布在全国各地的杀手,几乎都是他从监狱选购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他们起初的姓名,大多居住很偏僻的小镇,杀人是他们领略外面世界的惟一机会。
  油漆匠埃努曼埃尔是一个波多黎各人,查尔斯来自克利夫兰,是个神职人员,瑞朴在洛杉矶机场接到这两个傻头傻脑的人。他们坐车子时不爱吭声,也不吸烟,查尔斯手里拿着圣经,因为长期的修道院生活而脸色苍白,波多黎各人嘴里嚼着口香糖,不时观望着窗外的景色,瑞朴对这两个人抱有一种同情的态度。
  “你杀过很多人吗?”瑞朴一直是圭里亚诺手下最有名的杀手,他问那名教士。
  “有50多名,其中包括我父亲,我每天都为他们祈祷,他们和我一样都很肮脏。”
  他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触着薄薄的纸页,十分正经地说。
  接送他们的直升飞机第二天起飞,中午抵达州首府史密斯堡,在那里他们得到接应人提供的一辆破的美洲虎车,随即很快穿行在65号公路上。
  一个受到安全保护的芝加哥工会代表在讲罗森·拉格尔的事,他们在霍华德州长抵达芝加哥时,接受罗森·拉格尔的有关指令,开始在通往机场的道路上罢工,还包括拉布雷大街,抗议州议会对出租车的严厉管制。
  “罗森认为我出的题目不错,工会方面也是一样,我并没有认为这里面有什么不妥,当我发现罢工与州长的死有某种内在联系时,我才认为是受人指使,成了傻瓜,工会很多人都受过罗森·拉格尔的好处,已经成为习以为常的事了。”
  “罢工是合法的,而且有很好理由,巧合的是,州长在联邦调查局的护卫下不得不选择另外的交通工具,”一部分人发笑,多尔继续说,“罗森·拉格尔并无能力唆使工会,因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剧场售票员,他无法用手中的钱去贿赂一个庞大的工会。而且,此人无任何犯罪记录,头一天他买了三场电影的票,然后躺在家里看电视,我有足够的证人证明他每一分钟都进行着合法的行动,他甚至连老婆也没有打。”
  有三名男子和两名妇女在事件后的10分钟内看见一架直升飞机停落在附近的军事机场上,陆军部的官员对此否认,因为包括联邦特工都没有看清楚飞机上的标志。
  “两天之中,那些飞机被调出去执行任务,这有详细的飞机记录,除此以外,机场上只有不少鸟来光顾。”那位军官说。
  指令是在得到罗斯检控官的确认以后发出的,他还是在那家图书馆向托尼传递消息。在这一期间,他们放弃任何接触方式,罗斯继续对已控告的黑手党徒进行指控,没有人责怪他,所有的黑手党头目都知道他在做什么,牺牲个把小卒子有什么关系。
  联邦调查局开始得意洋洋地在电视和报纸上出尽风头,《纽约时报》说出了他们的万丈雄心“不出5年,人们将忘掉黑手党这个名称,所有新出现的罪犯都是些冒险的个人行为,警察将很容易收拾这些街头小混混。”
  西格里诺不得不请求唐的保护,他知道托尼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卖他的人,他了解托尼的为人。
  在长岛的别墅里他求见了唐。
  唐在这场斗争中扮演了一个非常精明的角色,他一直很巧妙地利用西格里诺,他认为西格里诺富有艺术天才。而且在好莱坞有很好的名声,是一流的化妆师,莱昂里诺死了以后,影响了他在好莱坞扩展势力的机会,而托尼正抓住了这一点。而现在他寄希望于海湾西方公司,他的大笔资金开始通过这家公司成为伸向派拉蒙公司的黑手,西格里诺可以帮他经营影业的投资。
  “我和托尼达成了谅解,禁止任何内部的屠杀行为,你欺骗他的友情,是出自我的诡计,他明白这一点。而且,做为酬劳你和卡尔将去好莱坞,我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位置,那时会继续发挥你的天才,没有人会干扰你,我不会允许的。”
  “感谢你,教父,”西格里诺几乎感动得流下眼泪,“我喜欢好莱坞,我会为您投资的影片负责的,还能看到数不清的美人,我不知怎样来感谢您。”
  “你是我的孩子,”唐站起来拍拍他的双肩,“而且我一直对你的才能坚信不移,不是吗,10年前我就向你投资了。”
  载着萨利·卡巴奇诺的军用直升飞机从乔治敦起飞。《轻骑手》已经正式开拍了,估计在这个小镇要逗留半个月,当地的警察局松了一口气,那些像恶棍的演员几乎把这里搅得一团糟。一些善良无知的姑娘主动向汤姆·迈克斯大牌演员卖身求欢,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摄影组一走,问题就解决了,萨利·卡巴奇诺才是这个小镇护卫的中心呢,警察局就差要移至他家办公了。

  瑞朴和他两个结识的朋友一直在路上奔波,从一州到另一个州,飞机、火车、汽车使他们眼花缭乱。瑞朴已经领略到追杀这名联邦特工的苦处了,但是他的价码很诱人,为此他们每个人都能分到10万美金,而且可以免费享受一次去维加斯的休假。
  那名教士不吃肉,也不喝酒精饮品,每顿饭他只简单地吃点蔬菜或水果沙拉,喝点橙汁或苏打水。而波多黎各人却是个贪食的人,各种风味的菜他一概不拒绝,爱吃大块的牛排肉,经常在车上吃薯片喝啤酒做为消遣,睡着时不停地打着饱嗝。
  瑞朴但愿及早地结束这次旅行,离开这两个行为怪僻的人。
  难道我们非得雇佣精神病人来当杀手吗,他望着阿肯色州的黑夜林区,他们都拒绝开车,见他妈的鬼吧。瑞朴吸了一点可卡因,提提神,他又拧开收音机,他们总不会反对音乐吧。
  萨利被护送的路线和被追杀的路线有些区别,他一直受军方的保护,而且有华府军方以及联邦调查局总部的签字,他被当做国家英雄保护起来,而且得到最高级别的待遇。他这次迁移当做一次豪华的旅行,军用机场为他和家人准备了一切,舒适的房间,可口的饭菜,有时还有小小的娱乐:用不同枪支去打野鸭。
  希尔比利山谷只有一家小餐馆和几幢别墅,在这里,西北部民主党经常搞一些政治性的野餐会。餐馆里有烤制精美的火鸡,联邦调查局许诺说:“等到吃腻了火鸡,就回到华盛顿。”萨利对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已经完全适应了,他对受到特许采访他的记者说:“他们的日子比我难过得多,等待他们的只有监狱,而我得到的是整个国家的保护。”
  他们把那辆美洲虎车停在山谷的丛林中,溪水哗哗地流动,空气清爽,从车座下拿下了各自的武器。波多黎各人拿着一把22口径的手枪,瑞朴拿的是一把带有消音器的勃朗宁手枪,射击时只发出很小的响声。教士则带着微型冲锋机,手里还拿着那本圣经,为他所杀的人祈祷,接应他们的汽车则从公路慢慢驶来。
  瑞朴在车上安装了定时炸弹,时间确定在1个半小时,这段时间足够把山谷里所有的人杀净。
  萨利和他的妻子在卧室已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他们的孩子在另一间小居室里,三个联邦调查局特工轮流值班。院子里的灯打着的,山谷有不少动物在叫,所有的窗户都安装了铁栅栏,出卖这一消息会很快被查出来的,因为知道这一秘密只有联邦调查局内部。
  月光隐在黑云之中,偶而探探头,看来要下雨,他们三个在65号公路就换好运动鞋,鞋是新买的,而且是从洛杉矶带来的。
  枪经常特殊处理,而且他们都戴着手套,只要把枪扔在现场就行了,他们身上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连纽扣都经过细致的检查,这次谋杀的后果谁都明白,联邦调查局会不遗余力进行报复的。
  因为他们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污辱,无法向华府交代,高级官员会就此被罢官。
  踩在碎石和野草上,他们脚步尽量放轻,像猫一样行走,瑞朴非常佩服他们的专业性,谨慎而又沉稳,没有丝毫的慌张。一点多余的声响也没有,足足过了20分钟,他们都没有戴表,却能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个杀手最出奇的本能就是精确地掌握时间和空间,每1秒钟都能改变一切。
  在阿肯色州的同行已经给他们提供这幢别墅最详细的施工图纸,只用了3个小时他们就得到了,这种效率是罕见的,只有严格纪律的黑手党能做到。这幢住宅的内部构造都在他们心里,每间居室的位置、楼梯、窗户、电源及电话线,除非他们改动家具的位置,否则,他们走进去就像走自己的家。
  每一个小时,温泉镇警察局就向萨利的住宅打一遍电话,这是他们没有预计到的,危险从他们切断电话线开始。那名执勤的特工身上披着毯子,电话机就挂在门的一侧,他耳朵里插着耳塞,一把手枪和一瓶威士忌放在他躺椅边的桌子上。他们只有一周的执勤任务,他眯着眼睛在那里打盹,明天警察将会给他们送来2条凶猛的狼犬,那么一切都变得更加简单了。
  波多黎各人从墙角向他靠近,他蹲伏着,像一只埋伏在草丛扑向猎物的豹子,瑞朴和教士在观望着,他们同时把枪口对准在客厅里躺在沙发上休息的两名特工。
  埃曼努矣尔站在那名特工的身后,身体靠住椅子,举起枪在他的太阳穴的位置开了一枪,子弹留在他的脑子里,他身子一歪,手臂耷拉下来,就像刚刚睡着一样,子弹的声音很小,立刻被山风吹没了。
  瑞朴和查尔斯轻手轻脚走到他的身边,瑞朴打了手势,他们打开了门。那两名特工没有任何警觉,鼾声说明他们做这种警卫的辛苦。
  三个人的身影笼罩着他们、他们躺在沙发里,衣服也没有脱,桌子上摆着火腿和炸的鸡块,杯子里留有未喝尽的残酒。
  杰夫的指控并没有成立,没有任何可靠的事实证明他和黑手党组织有关,听证会推迟一周,专门委员会要从被指控的黑手党徒找到一些证据,只要有人提供,他即可判有罪。
  专门委员会为此充满信心,同时芝加哥警方正大肆在杰夫党徒活动的场所里搜索受虐待男童被害的证据,军部也要求提供更准确的答案,联邦调查局也决定扣押罗森·拉格尔。
  托尼秘密飞往迈阿密,他乘坐的是萨莱诺提供的私人飞机,西莉亚在机场迎接了他,拉·法伊自从霍华德事件后,一直也躲在中情局的安乐窝里。
  西莉亚很亲热地拥抱了他,眼睛闪着一个女人在热恋中才有的那种光芒,她个子几乎和托尼一样高,穿着紧身的牛仔裤,衬衫扎在腰间,臀部和大腿露出迷人的线条。托尼松开西莉亚,和拉·法伊拥抱,他感激地说:“你令我骄傲。”
  “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还是惯常的那种口气,这个杀人恶魔变得越发理智了,他穿着很讲究的鞋和西服,这套西服至少值4000美元呢,简直如同一个有拉丁气味的男子汉,如鲁迈夫·瓦伦蒂诺一样,嘴角流露出对世间的嘲讽态度。
  “我非常想念你。”她脸上洋溢着燃烧的热情,“听说你身上用了刑。”
  “是啊,进了那间小屋,简直比得上到地狱漫游,他们用赶牛的电刺棒在我的体内不断地施放着电,实验我身上的电阻反应。”托尼打趣地说。
  “我会为你所受的伤害感到难过的,”西莉亚说,“我很在意你的一切。”
  他们坐进了豪华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拉·法伊开着车,西莉亚搀着他的手臂坐在后座。他们在谈论科尼利厄斯公司的军火买卖,“我们发了大财,”她快乐地说,“因为阿富汗反政府武装需要数不清的武器,我们得到了金子和成吨的鸦片,这样我们就能掌管沃尔特的钱柜了。”
  赫尔旅馆继续给中央情报局的成员提供着享乐,按着契约,他们把军火利润的10%用在其中,也就是中央情报局已经拥这家旅馆的股份。

  他们通过这家旅馆提供的美酒和性享受操纵着华府高级官员,这些利益是共享的,还包括必要的贿赂,巴特·鲍威尔掌握其中的一切,托尼·卡西诺也在考虑着其中所包含的巨大的危险性,黑手党是设法和一个政府搞平衡,中央情报局是制造“暗杀和神话”最强硬的组织。
  这使得托尼不得不重新考虑和史密斯的关系,中情局会很注意组织成员和任何人之间的关系。鲍威尔让史密斯成为他们之间接洽人,同时在监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托尼决定放弃他们之间非事务性的会面。
  抵达赫尔旅馆后,托尼走进那间豪华的办公室,他开始翻阅登记簿,这是他秘密的财富,中情局绝对不允许的。所有负责保安的都是他们的人,西莉亚只负责服务工作,史密斯替他秘密收集着材料。
  他和西莉亚正一起喝着咖啡,一边愉快交谈。
  西莉亚对托尼流露出敬慕。
  “我想给艾尔参议员当情人,他是个有趣的人,严肃而有些神经质,他说他爱慕我。”
  “所有男人都会对你这样说的。”
  “可我只爱你一个人,我接触政治人物的原因是因为我酷爱政治,而且艾尔有可能选择我做妻子。”
  “不要期望过高,政治人物都是些小丑,他们个个拈花惹草,都不愿对此事负责。”
  “我要为这位民主党的提名候选人而工作,反对共和党的集团经济。”
  “我心目中并无党派之分,只知道人应该得到什么,不受任何人的操纵,我有我的规则。”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放弃管理这家旅馆的权利,当然这将是我永远的家园,我讨厌那些阴谋、军火、毒品和谎言,托尼,我要让自己变成撒旦吗?”
  “我不相信上帝,就像我并不相信来生,我按我的意愿行事,亲爱的,”托尼轻轻抚摸她的肩头,“你相信一个变态狂来指导国家的未来吗?正义和仁慈只不过是小孩玩的把戏。”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西莉亚坐在他的怀里,“如果我成为参议员,会保护黑手党的,因为我爱你。”
  “为了你的辞职,我们亲吻吧,你这个政治狂人。”
  瑞朴和他的同伙分别在两个特工头上开了两枪,波多黎各人抓起一个炸鸡块扔进嘴里,他们接着原定目标行事,瑞朴和教士走向萨利和他妻子的房间,埃曼努埃尔走向他们儿子的房间。
  门上了暗锁,瑞朴估摸着他们房间的床边一定安装了警铃,他尽量试着打开这把锁,但很难对付,波多黎各人也同样对坚固的门锁束手无策。
  温泉镇警察局在他们割断电话线20分钟后准时打来电话,他们试着挂了几次,证明萨利·卡巴奇诺出了问题,他们派出12名警察,同时向史密斯堡州警察局汇报,两架直升飞机在40分钟后将赶到希尔比利山谷。
  瑞朴俯在查尔斯耳边说出他的想法,查尔斯用手枪打开门锁,他用微型冲锋枪扫射卧室大床的位置,他们很快换了枪支,瑞朴给波多黎各人打了一个手势,他们在车里曾经研究过这个方案,枪口对准后,瑞朴喊了一声:“开火。”三支枪同时射向不同的位置。
  暗杀很成功,两扇门很快地被踹开,瑞朴仍然保持着连续射击,事实证明,子弹很准确地射到床上人的身体里。他们进屋发现强壮的萨利和他的爱妻倒在血泊中,萨利一只手试图去按警铃,然而此刻却耷拉在地毯上,血染红了整个床褥。瑞朴掀开床单,检查一下他们赤裸裸的身体,低声说:“萨利,黑手党请你吃圣餐。”从头到下身又扫射一通,然后他们把枪丢在他们的身上。
  那个孩子被惊醒了,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埃曼努矣尔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地掀开被单朝那个瘦弱的身体开枪,那个男孩哀叫了几声,抽搐了一下不再动弹了,露出惊恐的眼神,埃曼努矣尔分别朝他两个眼睛开枪,然后扔下枪关上了房门。
  离开现场后,他们选择着快步奔跑,只要离开阿肯色州,意味着一夜间他们拥有了财富,每个人都这么想,只是用途不同而已。瑞朴身体肥胖,比那两个怪僻的职业杀手慢一些,他们都看到道旁停着一辆运货的卡车,美洲虎车在山谷停着,正静静地等待爆炸呢。
  卡车司机在看见他们奔跑过来时,发动了车,嘴上挂着微笑,真是一项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从身旁拿起一支带有消音器的冲锋枪,许久没有动用枪支了。有证件证明他和瑞朴是泰森食品公司的运输司机,车上拉着被屠宰完速冻的肉鸡,运往几布伦县,公司有运输记录,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拉开门,用枪对准跑在前面的两个杀手,在他们还没有明白过来时,就开始开枪,那两个人发出几声绝望的惨叫。
  他走下车对他们的尸体重新扫射一遍,瑞朴走过来踢踢他们的头,枪扔在他们身边,谁也查不出他们的身份,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只有教士手里紧攥着那本圣经,留给他在地狱阅读吧,而波多黎各人最后的美食就是那块炸鸡腿,他和联邦特工分享的晚餐。
  货车离开后20分钟,行动迟缓的警察才赶到,两架直升机也同时到达,在搜查美洲虎车时他们遇到了爆炸,两个警察上了天,希尔比利山谷又多了两个亡魂。直升飞机重新升空搜索65号公路,货车和别的来往车辆受到检查,这是意料之中的,和他们同时被检查的是一辆廉价福特车上的五个男女,他们吸了过量的毒品,在公路上脱掉裤子,把赤裸的屁股从车窗伸出去吹凉风,这是当地嬉皮士的做法。
  瑞朴和同伴的证件被检验通过,他们看起来有良好的公司作风,身穿制服,口中没含酒精气味,他们说听到了山谷的爆炸,以为是民主党聚餐会上燃放的礼花,那声音在山谷中不停地回荡,他们甚至没有超速驾驶,他们留下证件号码和公司的电话号码,以便警察进一步核验。
  重新回到车上,他们才互相通报姓名,瑞朴不能忍受车上没有可卡因和威士忌,他拧大收音机做为消遣,特里·柯克帕里克则不喜欢他这样。
  “我久仰你大名,可不喜欢你动这个鬼玩意,我是车的主人。”
  “去你妈的,特里,我们都发了财,却拿不出什么来庆祝,我不想让你睡着。”
  “王八蛋,我们要决斗吗?”
  “算了,”瑞朴关掉收音机,“这是你的地盘,等你上洛杉矶时,我一定把你揍得屁滚尿流,‘瑞朴是最棒的’,连圭里亚诺先生也这么说。”
  “可是要得到我的护送才成,城里人总能学到一些新派的玩意。”
  “特里,我请求借20美元,到前面的加油站小酌一杯。”
  “回你的洛杉矶去享受吧,那里苹果猪排让我发腻。”
  “那么啤酒呢?”
  “我不想被公司解雇。”
  “该死的,那是圭里亚诺的公司,他会为你求情的,你这头猪,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朋友。”
  车猛地停下了。
  “闭嘴,否则我请你下车,没有人敢叫我猪,我的货车天天都拉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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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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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苹果蠹蛾的道路没关系,没关系,我对我说,没关系。——维涅狄克特埃洛费耶夫苹果蠹蛾的道路一只蚂蚁在抬一只死苍蝇。它不看路,将苍蝇掉了个过儿,然后爬了回去。苍蝇比蚂蚁的个头儿要大三倍。阿迪娜抽回胳膊肘儿,她不想封住苍蝇的路。阿迪娜的膝盖旁有一块沥青在闪亮,它在阳光下沸腾了。她用手沾了一下。手的后面顿时拉出一根沥青丝,在空气中变硬,折断。这只蚂蚁有一个大头针的头,太阳在里面根本没有地方燃烧。它在灼。 [点击阅读]
狗年月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你讲。不,您讲!要不,就由你讲吧。也许该由演员开始?难道该由稻草人,由所有这些稀里糊涂的稻草人开始?要不,就是我们想等着,等到这八颗行星在宝瓶座中聚集在一块儿?请您开始吧!当时,到底还是您的狗叫了。可是在我的狗叫之前,您的狗已经叫了,而且是狗咬狗。 [点击阅读]
狼穴巨款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1945年3月。北海上刮着凛烈的寒风。在纳粹德国一个秘密潜艇基地里,一艘潜艇固定在巨大的墩柱上。流线型的舰首在晨曦中显得轮廓格外明晰。在潜艇的腰部有一块跳板,一长队孩子正踏着跳板登上潜艇。他们彼此手挽手走着、仰起脸看着这艘奇怪的黑色船舶。有个人拿着名单在核对孩子们的名字。在潜艇的瞭望塔里,站着一个纳粹海军军官和一个穿黑大衣的高个子男人。 [点击阅读]
猎奇的后果
作者:佚名
章节:43 人气:0
摘要:他是一个过于无聊而又喜好猎奇的人。据说有个侦探小说家(他就是因为大无聊才开始看世上惟一刺激的东西——侦探小说的)曾担心地指出,总是沉迷在血腥的犯罪案中,最终会无法满足于小说,而走上真正的犯罪道路,比如说犯下杀人罪等等。我们故事里的主人公就确确实实做了那位侦探小说家所担心的事情。由于猎奇心理作祟,最终犯下了可怕的罪行。猎奇之徒啊,你们千万不要走得太远。这个故事就是你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点击阅读]
猫与鼠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君特-格拉斯在完成了第一部叙事性长篇小说《铁皮鼓》之后,我想写一本较为短小的书,即一部中篇小说。我之所以有意识地选择一种受到严格限制的体裁,是为了在接下去的一本书即长篇小说《狗年月》中重新遵循一项详尽的史诗般的计划。我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长大的,根据自己的认识,我在《猫与鼠》里叙述了学校与军队之间的对立,意识形态和荒谬的英雄崇拜对学生的毒化。 [点击阅读]
王子与贫儿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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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爱德华:爱德华和汤姆这两个少年,是这篇故事的主角。他们两个人,由于偶然的巧合,不仅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两个人的面貌也很相似,但两个人的命运却有天壤之别。爱德华是英国的王子,汤姆则是个小乞丐。有一天,爱德华王子在宫苑里散步,看到一个卫兵正在怒责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由于同情心,他就带这少年进入王宫,想不到却因此发生一连串意想不到的事情,差一点几就丧失了英国王位的继承权。 [点击阅读]
玩偶世家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本剧作者亨利克·易卜生(1928-1906),是挪威人民引以自豪的戏剧大师、欧洲近代戏剧新纪元的开创者,他在戏剧史上享有同莎士比亚和莫里哀一样不朽的声誉。从二十年代起,我国读者就熟知这个伟大的名字;当时在我国的反封建斗争和争取妇女解放的斗争中,他的一些名著曾经起过不少的促进作用。易卜生出生于挪威海滨一个小城斯基恩。 [点击阅读]
环游黑海历险记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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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范-密泰恩和他的仆人布吕诺在散步、观望和聊天,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君士坦丁堡的托普哈内广场一向因人群的来往和喧哗而热闹啡凡,但在8月16日那一天的晚上6点钟,却静悄悄地毫无生气,几乎是一片荒凉。从通向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港口高处看下去,仍能发现它迷人的景色,但里面却没有什么人。勉强有一些外国人匆匆而过,走上狭窄、肮脏、泥泞、有黄狗挡道的通向佩拉郊区的小街。 [点击阅读]
玻璃球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引言——试释玻璃球游戏及其历史一般而言,对于浅薄者来说,对不存在的事物也许较之于具体事物容易叙述,因为他可以不负责任地付诸语言,然而,对于虔诚而严谨的历史学家来说,情况恰恰相反。但是,向人们叙述某些既无法证实其存在,又无法推测其未来的事物,尽管难如登天,但却更为必要。虔诚而严谨的人们在一定程度上把它们作为业已存在的事物予以探讨,这恰恰使他们向着存在的和有可能新诞生的事物走近了一步。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