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老母塔之夜 - 12.米里迪塔人的板斧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米里迪塔人位置选得很好,因为它非常适合这次预谋的行动。这个米里迪塔人既可以迅速穿过灌木林来到我们身边,也可以迅速隐退。他突如其来的出现肯定会使我们惊慌失措。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镇静下来之前,我就被他击中或者打死。在我的惊魂未定的同伴们想到要追赶杀人凶手之前,他已经回到安全地带。
  这当然是个如意算盘,可是拨子之前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为了使之落空,我在最后两秒钟才收紧套索。
  这种在训练有素的敌人手中可以变得很可怕的武器,并不像许多人所想像的是美国造。所有拥有畜群的游牧民族,都使用它,只是形状不同,方式方法各异。匈牙利人用的是绳子,而俄罗斯人则是用皮带。土库曼人握的是柔软的绳索,与蒙古人、通古斯人和吉尔吉斯一样,都是用套索从畜群中捕捉单个动物。
  因此,在这次旅途中,带上套索的想法,有点可笑。我用它便于与游牧民族交往,我的皮鞭长十米,是几股拧成的,多次出色地作出贡献。大家知道,我好几年前就把它切断了,停止使用了。因此,我必须顺便提一下,后来我用皮带编织了一套新的。当然,它不如以前的那么好。
  现在,我把套索的上端固定于前面缰绳的套图上,想套住这个米里迪塔人。他大概还没有见过套索,当然就不知道怎样防御。为了不使他过早识破我的意图,我没有把套圈放在手臂上,而是挂在马鞍扣上。我把打熊的猎枪拿在手里,因为它是惟一能够对付斧头的武器。板斧也是一种艺术品,只有训练有素的人,才能用枪托挡住甩向自己的板斧,并把它拨到一边,自己不受伤害。挡得不好,是很危险的。不仅要看清斧头的飞行路线和将要达到的位置,而且要准确地区分快速旋转的斧头本身,分清哪是柄,哪是斧板。否则,即使枪托碰上了斧头,斧头也会围绕枪托旋转,还是打中自己。最重要的是两只手的力量要均衡,否则斧头和枪托一齐碰到脸上,因为这种碰撞是猛烈的。而且,枪托还要有一定的斜度,才能使斧头成锐角撞击地面,并以钝角向外面翻滚。这‘些需要体力、训练和敏锐的目光。
  现在的位置是:我坐在马背上,正对着同伴们去的方向。我的左边是米里迪塔人。我注视着他,知道他在尽力望着那几个骑马者。一个匆忙的、不耐烦的动作暴露了他的不满:苏耶夫没有遵循他用树枝暗示的方向。如果我没有要哈勒夫不靠近右边走的话,我的同伴们过去的时候,就会离米里迪塔人近得多。所以,他们是沿空旷的平地边缘过去的,这肯定让偷袭者特别恼火。
  现在,我看见骑马的人来了。他也应该看见我。零散的灌木丛使他不能一一区分所在的人。他不能确信,我是不是真的在他们里面。不过,他对这一点还是满有把握的,于是马上采取行动,先慢后快,一匹马迅速冲了过来。
  我跟着米里迪塔人,右手握着子弹盒,并且使我和他之间总是隔着一丛树。这大概是多余的,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于前面,并没有往后看一眼。松软的地面减轻了马蹄的响声。他自己的马也有响声。这样就使得他不可能听到我在他的后面。他肯定会在几秒钟之内作出决定的。我一点也不害怕,充其量也只有他的斧头能使我发愁。
  这个米里迪塔人还必须经过两片灌木丛。现在,他正在经过最后一片树林,进入平地。他发出一声尖叫,想吓唬我们,并且勒马举枪就射,可是枪不响。他不只瞄准一次,第二次又大喝一声,这一声表现出失望,烦恼。他发现我不在。
  我的同伴们也勒住了马。哈勒夫发出一阵大笑。
  “你想拿我们怎么办?”他问,“你为什么把一张脸切成两瓣,好像要把你自己的头连同脸上的膏药都吞掉似的?”
  “你们这些狗崽子!”这个米里迪塔人破口大骂。
  “你生气了?大概是因为没有看见你要找的人吧?四周都看看!”
  这个血亲复仇者在马鞍上回转头,看见了我。我离他只有十五步左右。
  “找我?”我微微一笑。
  他骑马绕着我转,再次举起枪,叫喊:
  “是的。我找你。你这个魔鬼!你认识我?”
  我没有动,只表示认识。
  “你杀了我的哥哥!你要得到血亲报复。我不想用土耳其方式从后面射击,而是从前面。”
  “不要开枪,因为我们大家都是子弹打不进的!”
  “我倒要瞧瞧!打死你!”
  他扣动板机。雷管响了,子弹却没有射出去。
  “看见了吧?”我哈哈大笑。“我警告过你,你不信!”
  我举起打熊的猎枪,装成要射击的样子。他从腰带上解开板斧,怒气冲天地叫喊:
  “猎枪没有打中你,这把斧头可要打中你!”
  他旋转着斧头,绕着头部转,然后向我的头上甩过来。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肯定是要把头盖劈开的,哪怕我回击时仅仅差一根头发丝。
  我马上听到了斧头的飒飒声,像一阵低沉而又尖厉的叫声。我睁大眼睛盯住了米里迪塔人胳膊的动作。我仍然稳稳地坐在马鞍上,两手握枪。然后是一个闪电般的碰撞,碰到了枪上,斧头撞着枪托,飞弹开去。如果不挡的话,就正中我的额头。
  这位血亲复仇者的缰绳从左手脱落,他惊慌失措。现在,他除了手枪,再没有武器了。对手枪,我用不着害怕。
  “你看,我也藐视你的斧头!”我对他说,“你可是报复我了。注意!”
  我把打熊的猎枪对准他。这使得他又动了起来。他抓起缰绳,策马迅速逃离,到了平地,这正中我的下怀。
  我骑到哈勒夫身边,把子弹盒交给他,这东西现在变成了我的累赘。他接过盒子,急忙警告我:
  “快,快!否则,他就逃跑了!”
  “不着急!我们有时间。要让这位善良的裁缝阿夫里特看看一个骑手,舒特肯定是不能与之较量的。骑马随我来!”
  一声短哨,我的烈马犹如离弦之箭。我把缰绳放到马的脖子上,躬起身子,顾不得痛脚的阻碍了。途中,我把套圈从马鞍扣上取到左臂上,使它能有序抛出。我用右手握着活结,重新用缰绳和腿部压力来操纵马,因为这个聪明的动物知道要做什么了。
  这位米里迪塔人现在才沿着直线逃跑。他这一着是愚蠢的,因为这样一来,我的子弹很容易击中他。对我来说,很容易用这种方法瞄准,如果我打算对他开枪的话。在这个方向上,是最宽阔的空旷平原。所以,我向左拐弯,那儿又有灌木林。烈马无须我催促,像一头好猎犬一样马上向左飞奔。我和那个米里迪塔人大约相距四十匹马的长度,可是不到一分钟,我就只离他两匹马远了。
  “站住!我命令!”我高声喊道。
  这个米里迪塔人向我转过身。他已经准备好手枪,举枪就朝我射击。我从瞄准镜看到,他没有对准我,便甩开套索的活结。套索像一个大圆圈飘扬在骑手的头上。这时,我勒住我的牡马,把它往回拉。一次猛烈的拉扯,一声喊叫,烈马站住了。棕色马继续奔跑,米里迪塔人躺在地上。胳膊上和身上都被拉紧的活结捆着。我看见他动弹不得,就没有急忙下马。他再不能前进一步。
  我朝他走近几步,看见他双眼紧闭,毫无力气。我坐在马鞍上,吻了吻我的马,对它的努力表示感谢。这匹宝马接受我的这份柔情。它把脖子转过来,想用舌头舔我,可是够不着。它便试图用尾巴碰我。为了使它高兴,我弯下身子,伸出手,它那漂亮的尾巴十次甩到我的手里。它高兴得大声嘶叫。
  过了一会儿,同伴们来了。我感到惊讶的是,裁缝的那匹又老又瘦的马奔跑起来多么轻松。似乎这匹老马只要能撒开步子奔跑,就很高兴。瘦小的侏儒坐在马鞍上,好像是合二而一一样。我觉得,这匹马也和其主子一样,是伪善的。
  “他死了?”他们到达后,哈勒夫问。
  “不知道。看看!”
  他跳下来,检查俘虏。
  “本尼西,这个米里迪塔人只睡了一会儿。这是他的斧头。”
  哈勒夫把他捡起来的这件精良的武器递给我。受伤的斧柄是用珍珠状鱼皮包覆的。斧板本身是一件古老、精致、漂亮的雕刻品。一面刻的是阿拉伯文“我必须对我说句话”;另一面写着“得福享福!”制作这件工艺品的艺术家怀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情绪。
  “现在,阿夫里特,你这位巨大的造物,你对这匹马有什么要说的?”哈勒夫问。

  “它是无与伦比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匹马。”被问者答道。他用行家的眼光观察着这匹牡马。这种眼光里面有着一种不会被人误解的贪婪。大家看到,他在极力掩饰这种欲望。
  “美!”哈勒夫说,对这种称赞感到满意。“那你对它的主人有什么说的?”
  “他有资格拥有这样一匹马,因为他骑得好。”
  “好?阿夫里特,你想到了什么!你也骑得好。可是你与他比较,不过是牛背上的一只蛙罢了。谁问你,他骑得如何?我指的是另一码事。我的本尼西没有讲过光彩夺目的话?”
  “讲过。这个我当然承认。”
  “当然?你必须承认,你是迫不得已。难道他没有证明,那个米里迪塔人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个儿童,一个还不会扣上衣纽扣的孩子。本尼西多么巧妙地用计战胜了那个血亲复仇者!你想到过没有,他又一次偷偷跟踪了他?”
  “没想到,哈勒夫。”
  “我马上就知道了。你的头脑像一块蛋糕,被火烤得又黑又干,食之无味。那个米里迪塔人没有看到我们的本尼西时,是多么惊慌!他看见他竟在他后面时,感到多么恐惧?他多么准确地击中了他!你知道他的枪为什么射不出吗?”
  “因为枪失灵。”
  “不,因为我们是枪弹不入的。懂吗?你这个可怜裁缝中最可怜的裁缝!然后是扔板斧!你能引开斧头吗?”
  “用我可怜的灵魂保证,不能!”
  “用你那可怜的灵魂,你永远做不成一件事,因为你的灵魂只不过是一根长长的、不可救药的东西,像一条蚯蚓,白白地钻到你的体内来寻找聪明的思想。接着是猎取!你看见过怎么用皮带把骑马人从马上甩下来吗?”
  “从未见过。”
  “我看也是。你没有见的东西还多着哩。我们懂得并且能够做到的,还有成千上万是你不懂的。你的舒特怎么能敌得过我们的本尼西?我们的计谋和勇气像螺钉一样,能够钻进他的身体!”
  “我的舒特?不要这样说!”
  “你为他辩护!”
  “我不是这么想的!”
  “你不是说过,那个舒特比我们优越,会毁掉我们?”
  “我那样说,是好意提醒你们。”
  “我也好意告诉你,你将来要闭上你的鸟嘴!我们不需要提醒。我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们了解自己,也了解敌人。敌人反对我们,如同细草反对棕榈,不堪一击。那个舒特如同这个躺在地上的米里迪塔人,只能给我们垫脚。所有为他效劳的人,将被我们一网打尽,如同抽烟者把烟草送进烟斗一样。”
  “哈勒夫,我做错了什么事,使你这么严厉和愤怒地对我说话?”
  “你把舒特置于我们之上!这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没有看见过著名的英雄。可是,你在这儿看见英雄好汉,他们把舒特看作一只苍蝇,用手轻轻一捏,就把他捏得粉碎!”
  为了不让正在兴头上的矮小的哈勒夫变得太“高大”,我打断他的话:
  “我站在这个米里迪塔人后面的时候,听到一声口哨。是谁吹的?”
  “这位裁缝。”
  “为什么?”
  “他说,有一条狗从灌木林跑过。”
  “是的,长官,我看得很清楚。”裁缝急急忙忙地解释。
  “这只动物与你有什么关系?”
  “它多半是走错了,我们可以把它带到下一个村子。它多半是那儿的。”
  “原来如此!这个米里迪塔人看来是懂这种口哨的。”
  “肯定不懂。”
  “他马上翻身上马。他似乎与苏耶夫有预约。苏耶夫通过吹口哨宣布我们在他近处。这是他们俩人的愚蠢之处,因为他们用这种方式暴露了他们是有默契的。但愿这个探子落到我手里,那时我们将让他注意到这种行为有多愚蠢。”
  “你不想看看这个米里迪塔人?他在动。”
  地上躺着的人用腿动了动,换了个姿势。我看到,他睁开了眼睛,愤怒地盯着我。
  “现在,”我问他,“你对这次冒险的结局怎么看?”
  “该死!”他回答。
  “你的嘴讲不出好听的话,可是我认为你是好人。”
  “不管你认为有多好,我知道,你会杀死我!”
  “你错了。我要是想杀你,今天有的是机会。”
  “那你是要对我来更厉害的了?”
  “你想到那儿去了?”我试探地说。
  “有很多方式,不马上杀死血亲复仇者。”
  “例如,让他受折磨,就像你们对我们所做的那样。”
  “是撒旦把你们呼唤出来的!”这个米里迪塔人恶狠狠地说。
  “不是。如果撒旦想支持我们,我们宁愿呆在茅屋里。”
  “可是,你们有魔鬼缠身,因为你们大家都是防弹的。”
  “你认为这需要撒旦帮助?这种本事,自己可以练,无须外人帮助。任何人,只要聪明到那种程度,并且学一学,都可以做到。我们既不怕你的子弹,也不怕你的散铅。这种散铅,你今天已经非常仔细地装在枪膛里了。”
  “原来是你拿了我的猎枪?”
  “不是我。枪就挂在马鞍上,你的马带着它走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装了散铅?”
  “凡是我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能回到什干屈去,而是必须跟随与你共谋的盟友。”
  “我?往哪儿?”
  “你知道得很清楚。他们难道不是走在你的前头,到恩格吕去了吗?”
  “长官,谁对你说的?”
  “我的梦。我在梦中看见他们在瓦尔屈河那边的高地上等你。你来了,下马,寻找他们,对他们说,我们终于动身了。然后,你们一起骑马同行。可是,你很快与他们分了手,独自一人到这儿来,要苏耶夫把我们交到你手中。”
  “苏耶夫!”他恐惧地叫唤。
  他的目光搜索着裁缝,并找到了他。我看见矮子暗中提醒他的目光。这种目光看来使这个米里迪塔人得到安慰,因为他问:
  “苏耶夫是谁?”
  “你的朋友。”
  “我不认识苏耶夫。”
  “如果我在你眼前鞭打他,你也许会认出他来。你与你的伙伴预先约定,如果你今天不来,就说明我死了。如果你的袭击失败,你今天晚上就到他们那儿去。现在,你的袭击失败了,你想去吗?”
  这个血亲复仇者不知道怎样对待我,便用低沉的声调说:
  “我不明白,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一切的。但是,我不需要了解真相。要杀就杀,不必多言!”
  “你为什么要我杀你?”
  “因为我要你的命。”
  “对我来说,这不是理由,因为我是基督教徒,不以恶报恶。”
  “那你是不懂血亲复仇法?”
  “我懂。”
  “可是,你并不杀我?”
  “不杀。我对你进行了自卫,你根本没有做什么。这就够了。我们基督教徒不实行血亲复仇。因此,在我们那儿,谋杀是一种死罪。你是受血亲复仇法驱使前来进行谋杀的。你要服从法律,我不能怪罪你。”
  他像在梦中一样看着我,因为他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但是,”我接着说,“你想想,我是不是结下了血亲仇。我被关在里面,不能不解放自己。我不得不开枪,并且不知道坐在上面的是你的哥哥。我的子弹打中了他,这是他自己的过错。他知道我们手中有武器。坐在那上面,是他的愚蠢。”
  “长官,你的话包含着许多真理!”
  “你的哥哥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让我们受折磨?我做的是什么?我让他生病了?侮辱他了?偷了他的东西?或者对他进行了抢劫?没有!我去,是打听舒特的情况。他可以告诉我,也可以不告诉我,他有自由。那样,我会和和气气告别。我怎么成了他的敌人?”
  “因为他的朋友是你的敌人,因为你想毁掉舒特。”
  “我也没有这种想法。”
  “你找他,杀死了他的连襟德塞利姆。你就要受到血亲报复,在报复中死去。”
  “我没有杀死德塞利姆。他偷我的马,从马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脖子。我怎么会是谋杀者呢?”
  “你应该让他逃走嘛!可是,你追赶他。”
  “难道我不让别人偷我的马,就要陷入血亲复仇?听着,我对你们是尊重的,因为我认为,你们是勇敢的、胸怀坦荡的汉子。现在看来,你们只不过是一群懦弱的、专耍阴谋诡计的乌合之众。你们是可怜的小偷。如果我们以后夺回你们掠夺的物品,你们就说,要对我们进行血亲报复。什么逻辑!现在我看出了,你们的好特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二流子,所有为他效力的人都是可耻的帮凶。我对他们根本不予重视。好吧,起来,滚开!我不怕你。对我开枪好了,什么时候想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随你的便。哈勒夫,把他的套索解开!”

  “本尼西!”小个子恐惧地叫喊,“你疯了?”
  “没有疯。松绑!”
  “我不干!”
  “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他没有对我进行背后偷袭,而是公开地、面对面地与我斗。他在开枪之前,讲了一段动听的话。在他讲话的时候,只要我愿意,我是可以对他开枪的。他不是那种伪善的杀人犯。我也就不想把他当作那种人处理。把套索解开!”
  现在,哈勒夫顺从了,给这个米里迪塔人松了绑。这个人站了起来。如果我们以为他会马上跑开的话,那就错了。他伸了伸被紧紧捆绑过的胳膊,走到我前面。
  “长官,”他说,“我不明白你的做法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了!你可以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对我没有什么要求?”
  “没有。”
  “也不要保证不再伤害你?”
  “没有这么想过!”
  “可是,我一定要杀你!”
  “随时可以尝试!”
  “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今天晚上要去找我的朋友们。”
  “我明白,却不反对。”
  从他的脸上可以觉察到内心在斗争。自负与忍让,仇恨与感激,相持不下。然后他说:
  “如果我接受你给予的自由,你会把我当做懦夫吗?”
  “不会。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而且会认为自己是个勇敢的人。”
  “那好。我想接受你给予的生命。如果我为了放弃复仇,而让杀害我的人送给我一条命,别人不会说我的闲话。我们之间仍然是血亲复仇关系,但是暂时可以不提。我看见我的斧头挂在你的腰带上。尽管我知道,它本应是你的战利品,但是我请求你认为,我是自愿交给你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这是一个标记,表示血亲复仇暂时不提。一旦你把它还给我,血亲复仇就重新开始。”
  “只要我保留着斧头,我们之间的战斗就不发生?”
  “是的。在这个意义上,你愿意拿走我的武器吗?”
  “我拿着。”
  “我的马跑到哪儿去了?”
  “在那边灌木林里吃草。”
  “那我就走了。长官,我乐意伸手与你告别,但是你的手上沾有我哥哥的血。只有为了杀死你,我才能碰你。再见!”
  “再见!”
  他向那边走去,在远处再次回头向我打招呼,然后走到马身边,骑马走了。
  直到今天,我还保存着这把斧头。血亲复仇一直在沉睡,大概是不会再醒来了。
  矮裁缝高度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尽管我已经说了承诺的话,他仍然极有把握地认为,我会派人去杀死这个米里迪塔人。他没有让我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对这件事的结局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表现出极大的惊讶。
  哈勒夫显然不满意。如果我给他一个任务,给这个人五十大鞭,然后再放他走,那他就会很高兴。姑且不说这种做法是不是得体,光是通过这一个行动,我就增加了一个仇恨更深的死敌。不过,我现在不再惧怕他了。哈勒夫不敢指责我,就把他的气都发到所谓的裁缝身上。
  “你这个做针线活的男人,你在意血亲复仇,不管其他。你到底怎么看?”
  “他可以为了抢劫雨袭击你们,并杀死你们。他杀你们,也并不是为血亲复仇,而是作为强盗。”
  “安拉是伟大的。但是,你们的品德是渺小的,”哈勒夫愤慨地说,“如果我向邻居保证,不偷他的南瓜,而是在第二天夜里拿走他的西瓜,这对邻居有什么好处?你们是一丘之貉!”
  我打断这种对话,问道:
  “到耶塞吕还有多远?”
  “个把钟头。”苏耶夫热情地回答。
  “那么,我们可以在那儿逗留,休息一下。那儿有客栈?”
  “有。我认识店主。”
  “你建议我们在哪个客栈过夜?”
  “在基利塞利。我认识它的老板。”
  “到那儿还要多久?”
  “从耶塞吕动身四个钟头。”
  “你为什么选择那个村子?”
  “那是个美丽的地方,位于穆斯塔伐平原。所有的东西都便宜,人民富裕,这是令人心动的。”
  “从那儿到于斯屈布有多远?”
  “八个钟头。”
  “好,我们就留宿基利塞利。”
  裁缝作为向导走在前面,似乎并不关心我们。奥斯克和奥马尔跟在他后面,所以我就能够与哈勒夫谈话,而不会让他听见。
  “本尼西,”哈勒夫好奇地问,“你不是也相信,他就是那个苏耶夫吗?”
  我只点了点头。哈勒夫从侧面瞟了我一眼,接着问:
  “你是讲过要打五十大板?”
  “苏耶夫要得到这么多板,但不是现在。”
  “他得到的也够多的了。我很奇怪,你明明把他当做我们的敌人,却告诉他那么多的情况。”
  “是有意的。”
  “是呀。你总是有你的秘密意图。你看得比我们远。所以,你装作相信这个告密的裁缝。要是我,就打他一顿,让他躺在这儿。”
  “为了收获苦果。他在我们身边,就会把他的盟友对付我们的计划告诉我们。今天晚上,他们要发动一次攻势。他们把这看作最后一次攻势,以为是会成功的。今天晚上,我们大家要被杀死。事态怎样发展,我还不知道。”
  “我们会知道吗?”
  “会的,而且是通过裁缝。从他的所作所为,我们会可靠地得出结论。”
  “这么说来,我得睁大眼睛。”
  “我不得不请求你这样做。我不能亲自过问所有的事情。由于脚不方便,我又得守在房间里。外面的事情,你们三个必须关照。我们首先应该知道,阿拉扎、巴鲁德-埃尔阿马萨特和其他几个人在什么地方,他们什么时候与裁缝交谈,他们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怎么样谋杀我们。”
  “本尼西,这可是要费许多手脚的!现在,我们可以高兴的是,最恨我们的敌人之一得到释放了。”
  “你指的是那个米里迪塔人?”
  “是的。这个人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是不会来的。”
  “我却认为,他肯定会来。”
  “来帮强盗?”
  “恰恰相反,是来帮我们,反对他们。”
  “这个,我不相信!”
  “我相信。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他之所以成为我们的敌人,仅仅因为我们的子弹打中了他的哥哥,而不是因为舒特。我认为,哈耶达尔现在看得起我们,而看不起那些人的阴谋诡计。他知道,我给了他一条命。谁不爱自己的生命?因此,他觉得有义务感谢我们。”
  “你对其他的人也会照顾吗?他们感谢你吗?”
  “不。但是,他们也不过是可怜的无赖。如果他们也具有他的品格、他的坦荡胸怀,那我们早就与他们了结了。我深信他会来。他的到来也许对我们有利。”
  正如裁缝所说的,我们大约经过一个小时就到了耶塞吕。这是一个地势高的村子,没有什么特色。我们在客栈旁边停下,吃了一点东西:酸奶加玉米糕;给马喂了料和水。
  我注意到,裁缝一看见村子,就走到我们的前头去了,说是给我们预订休息场地。哈勒夫看了我一眼,摇着头问:
  “你知道为什么?”
  “他要先到客栈说好,不要叫他苏耶夫,而要叫他阿夫里特。”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肯定也是事先对我们什干屈的店主说了这么几句话。”
  “也许,他在那儿只用这个名字。”
  “要么,就是店主也反对我们。”
  “有可能,但我不信。”
  吃完点心,我们继续赶路,很快就翻过高地的西侧,到达所提到的摩拉瓦平原。这段路走了好几个小时,而且宽阔。我们穿过丰收在望的肥沃的田野,横过连接恩格吕和科曼诺瓦的公路。四个钟头后,基利塞利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不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却有魅力。没有山,因此,我们觉得路边的树林更好看,因为生长着四季常青树。我们走进了色彩斑斓的果树林,在露天果园里,南方水果正在成熟,左右两边都是辽阔的、富裕的、正在收割的农田。我们到达村边时,看见一个大鱼塘。晶莹的清水像镜子一样,映出一座大花园的树木倒影。这座花园属于一所建筑物,这所建筑物的宫殿式的外表,在一个穷乡僻壤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一座什么建筑?”我问我们的向导。
  “一座宫殿。”他答道。

  “谁的?”
  “店主的。我们将在这儿过夜。”
  “可是,在我们看来,这座宫殿并不是开放的客栈。”
  “不,长官。”
  “你不是说有一个客栈吗?”
  “我想过,客栈和宫殿都是一样。我认识这座宫殿的主人。他特别好客,高兴地欢迎你们。”
  “他是什么人?”
  “一个土耳其人,生于索洛尼基,在这儿安家做生意,叫穆拉德-哈布拉姆-阿迦。”向导接着介绍,“这个阿迦是中年人,身材高而瘦,无胡须。”
  我对一个又高又瘦、无胡须的土耳其人没有好感。我不可能把一个善良、正直和诚恳的土耳其人想像成半个或者整个骷髅。而且,我有过一段经历:在奥斯曼帝国,人们对每个中等瘦长身材而且无胡须的人,都必须尊重。我的表情可能不怎么好看,因为裁缝间我:
  “你不喜欢我带你们到他那儿去?”
  “不是。我认为五个大男人请求到一个陌生的人家里做客,是不谦虚的。”
  “并不是你们求他,而是阿迦派人请你们。”
  “我觉得新鲜!”
  “我想向你们说明,穆拉德很喜欢看见客人。我经常去看他,他总是命令我带些外国人去,如果他不需要在你们面前感到羞耻的话。他不仅喜欢外国人,而且是个博学的、周游过世界的人,像你一样。你们将互相产生好感。此外,他很富,款待十个、二十个客人,根本不在乎。”
  一个博学的、世界知名的人!这有吸引力。为了使我更愿意去,裁缝补充说:
  “你住在公园的一套漂亮的房子里,能够得到一个富人所拥有的一切。”
  “他有书吗?”
  “一个大书室。”
  这样一来,一切疑虑当然就都没有了。我派裁缝打前站,为我们通报。
  我和哈勒夫聊起这个富有而又博学的土耳其人,以及我的猜想。我们其实并不需要通报,他早已通过强盗们了解到,我们会来。这时,哈勒夫的马突然受惊。
  我们骑到池塘旁边,水面上一条船径直向我们驶过来。船头上坐着一位年轻姑娘,用有力的手臂划船。她身穿保加利亚未婚女子的衣服,头上缠着一条红围巾,露出两根又长又粗的大辫子。
  这位保加利亚女子可能很匆忙,因为船还没有绑在岸上,她就跳出船舱,想迅速把我们接过去。她的红装、匆忙,甚至还有别的什么,使哈勒夫的马受了惊。这匹马向前踏了一步,用蹄子擦了姑娘一下,把她撞倒了。我的马也稍微受了一下惊吓,直立起来。这位保加利亚女子竭力站起来,不料弄反了方向,朝我的马下走过来,由于害怕而大声喊叫。
  “安静!你让我的马受惊了!”我向她喊道,“平静下来,站着别动。”
  烈马虽然还蹦了一下,但是没有踏上她。她得以站起来。她想跑开,我命令她:
  “站住!等一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她站住了脚,抬头看着我。这是一张真正的保加利亚少女的脸,善良、圆润、丰满,矮矮的鼻梁,温柔的眼睛。从衣服看,她很穷,而且赤着脚。看来,哈勒夫的马把她踢痛了,因为她提起了一只脚。
  “我叫安卡。”她回答。
  “双亲还健在?”
  “是的,长官。”
  “兄弟姐妹?”
  “四个。”
  “有未婚夫吗?”
  一朵红云掠过她充满朝气的面颊,尽管如此,她还是迅速回答:
  “有。一个英俊的青年!”
  “他叫什么名字?”
  “亚尼克。他是个奴隶。”
  “那么,你们两个都不富裕?”
  “假如我们有财产,我早就是他的妻子了。不过,我们在积蓄钱。”
  “多少?”
  “我一千皮阿斯特,他也要一千。”
  “你们打算怎么办?”
  “那时,我们迁移到斯科匹亚,租佃一块园林。我们的父母都住在那儿。他的父亲是园艺匠,我的父亲也是。”
  “钱积蓄得怎么样啦?数目是不是有所增加?”
  “很慢,长官。我的工资很少,还要寄点给父亲,他只是个佃户。”
  这使我感到高兴。这个保加利亚女子看来诚实、正派。她从微薄的工资中拿出一份给父亲,明明知道这样会推迟她渴望已久的幸福。
  “你痛吗?”我问。
  “这匹马踢了我。”
  大概不很严重,因为她站得直。我摸了摸腰带,拿出一些零钱,也许是五十,也许是七十皮阿斯特,递给她。
  “你一定要去看看医生和开点药,安卡,把伤治好。这儿有点钱,付药费。”
  她本想很快来接,但是手又缩了回去。她说:
  “这个,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
  “我也许不需要去看医生,也不需要去药房,所以不要用钱。”
  “拿去吧,作为我送给你的!”
  她表现出特别令人喜欢的神态,难为情地问:
  “为什么?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事情。”
  “作为赠送,并不要求做事。放到你的存款里面去,或者寄给你父亲吧。他可能需要钱。”
  “长官,你的心真好。我将把这笔钱寄给我父亲。他会为你向上帝之母祈祷,虽然你是个穆斯林。”
  “我不是穆斯林,而是基督徒。”
  “我更高兴。我是天主教徒,我的未婚夫也一样。”
  “我到过罗马,见过圣父,他的周围是红衣主教。”
  “啊,要是你能给我讲讲就好了!”
  这种愿望大概很难出自一个女性的好奇心,但是可以出自一颗善良的心。从她闪闪发光的眼睛中可以看得出来。
  “我很乐意这样做,安卡,但是我大概不会再见到你。”
  “我看得出,你对这儿不熟悉。你想住在哪儿?”
  “在穆拉德家。”
  “圣母啊!”她惊叫起来,很快走近我,抓住我的马橙皮带。用压低的声音问我:“你就是那位带着三个陪同人员的长官?”
  “我是长官,有三个陪同。我不知道是否有人等我。”
  “你今天从什干屈来?”
  “是的。”
  “那就是你了。”她踮起脚尖,凑得比以前近,轻声对我说:“注意,长官!”
  “你可以大声说话,安卡。这三个人可以听。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要防备谁?”
  “防备穆拉德,我的阿迦。”
  “你为他服务?”我问。
  “对。亚尼克也是。”
  “你的提醒有根据吗?”
  “有人要害你们的命。”
  “这我知道,安卡。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用什么方式?”
  “还不清楚。我偷听到了,亚尼克也听到了。我们听到了一些。从这些情况,我们想到,你们要遇到严重情况。”
  “你能当我的保护人吗?”
  “很愿意,长官,因为你的信仰和我相同,看见过圣父。我将保护你,尽管阿迦将会迫害我们!”
  “如果他迫害你们,我会为你们操心的。”
  “你真的会那样做,长官?”
  “我向你保证。”
  “你会遵守诺言的,因为你是基督徒。现在,我没有更多的话说了,因为我没有时间。我要到厨房去,因为女主人到于斯屈布做客去了。她听到你们要来,一定要马上动身。你们要防范胡穆姆,他是个侍从,阿迦的心腹,恨我,因为我爱亚尼克,而不爱他。你们将住在老母塔。我会让你们得到消息的。如果我不能亲自来,我会派亚尼克来。你们可以相信他。”
  她急急忙忙说完,就赶快走了。
  “长官,我们听见了什么!”奥斯克说,“有多少危险威胁我们!我们离开这儿到客栈去吗?”
  “不。在那儿,我们同样会受到威胁,却没有保护。在这儿,我们找到了助手和朋友。我们可以从他们那儿知道我们必须知道的情况。”
  “本尼西是对的,”哈勒夫同意,“安拉把这个朋友及其未婚夫派来保护我们。基督教肯定是好的,因为它马上与心灵相通。我是穆斯林,不能是基督徒。但是,假如我不是穆斯林,那我要做圣母玛利亚之子的门徒。你们看!告密者裁缝在那儿招手哩!”
  我们到了花园墙角跟前,沿墙边走。大门敞开着,裁缝在门口等我们。
  “快来,快来!”他对着我们叫喊,“你们受到热烈欢迎。阿迦在等你们哩!”
  “他自己不能来迎接?”
  “不能,因为他腿有伤,不能行走。”
  “那我们就太打扰他了。”
  “一点儿也不。阿迦很高兴,在他寂寞的时候,有人来看他,和他聊聊天。生病的人,最怕寂寞。”
  “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将使他感到不寂寞。”
或许您还会喜欢:
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1明明那是别人说过的话,而且我还记得别人说那些话时的情景;可是,我总觉得那才是发自我灵魂深处的话。不过,既然语言得有两个人参与才能成立,也就不能不说是由于我的存在才成为别人的语言的真正的源泉了。有一回,那位核电站的原工程师,也就是和我相互排斥的那个人,他既想让我听见,却又装做自言自语似地说:“没有比选上救场跑垒员①更令人胆战心惊而又最雄心勃勃的了!那是为业余棒球殉难啊。 [点击阅读]
摩尔弗兰德斯
作者:佚名
章节:37 人气:0
摘要:第1章序近来,世人颇感兴趣于长篇小说和浪漫故事,而对个人经历很难信以为真,以致对此人的真名及其它情况都予以隐瞒;鉴于此,对于后面的文字,读者如何看待均随其所愿。可以认为,笔者在本书中写出了她自身的经历,从一开始她就讲述自己为何认为最好隐瞒自己的真名,对此我们毋须多言。 [点击阅读]
放学后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九月十日,星期二的放学后。头顶上方传来“砰”的一声,我反射动作的抬起头,见到三楼窗户丢出某黑色物体,正好在我的上方,我慌忙避开。黑色物体落在我刚才站的地点后,破碎了。那是天竺葵的盆栽!那时放学后,我走在教室大楼旁时发生的事。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钢琴声。我呆然凝视那破碎的陶盆,一瞬,无法理解发生什么事,直到腋下的汗珠沿手臂滴落,我才忽然清醒过来。紧接的瞬间,我拔腿往前跑。 [点击阅读]
数字城堡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丹·布朗(DanBrown)是美国当今最著名的畅销书作家之一。2003年3月出版的《达·芬奇密码》创造了一个书市奇迹,旋风般地横扫了美国各大畅销书榜,至今全球销量已超过800万册。丹·布朗也凭这部小说而大红大紫。丹·布朗出生于美国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从小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埃克塞特镇长大,在阿默斯特学院和菲利普·埃克塞特学院度过了大学生涯,毕业之后留在菲利普·埃克塞特学院教授英语。 [点击阅读]
斯塔福特疑案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布尔纳比少校穿上皮靴,扣好围颈的大衣领,在门旁的架子上拿下一盏避风灯,轻轻地打开小平房的正门,从缝隙向外探视。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典型的英国乡村的景色,就象圣诞卡片和旧式情节剧的节目单上所描绘的一样——白雪茫茫,堆银砌玉。四天来整个英格兰一直大雪飞舞。在达尔特莫尔边缘的高地上,积雪深达数英所。全英格兰的户主都在为水管破裂而哀叹。只需个铝管工友(哪怕是个副手)也是人们求之不得的救星了。寒冬是严峻的。 [点击阅读]
斯泰尔斯庄园奇案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曾经轰动一时,在公众中引起强烈兴趣的“斯泰尔斯庄园案”,现在已经有点冷落下来了。然而,由于随之产生的种种流言蜚语广为流传,我的朋友波洛和那一家的人。都要求我把整个故事写出来。我们相信,这将有效地驳倒那些迄今为止仍在流传的耸人听闻的谣言。因此,我决定把我和这一事件有关的一些情况简略地记下来。我是作为伤病员从前线给遣送回家的;在一所令人相当沮丧的疗养院里挨过了几个月之后,总算给了我一个月的病假。 [点击阅读]
新人呵,醒来吧
作者:佚名
章节:4 人气:0
摘要:去国外旅行时,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我经常要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每次做这种旅行时,我都像一棵无根之草,在陌生的国度里设法处理可能出现的困难。为此我都要做一点准备,至少可以保持心理平衡。实际上,我不过是在旅行时带上出发前一直在读的一系列丛书,不久我将独自一人生活在异国他乡,可是一读到在东京时读的这些书,胆战心惊、急躁、沉靡的我就会得到鼓舞。 [点击阅读]
新人来自火星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侯维瑞赫-乔-威尔斯与另两位作家约翰-高尔斯华绥和阿诺德-贝内持并称为本世纪初英国小说中的现实主义三杰。19世纪中叶,英国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在狄更斯和萨克雷等大师手中达到了灿烂辉煌的高峰。19世纪末、20纪初英国进入帝国主义阶段以后,现实主义小说依然发挥着它的批判作用,从道德、文化、经济、政治等各个方面暴露与抨击资本主义社会的罪恶。 [点击阅读]
新宿鲛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01鲛岛脱下牛仔裤与POLO衫,正要迭好,忽然听见一阵惨叫。鲛岛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关上储物柜,上了锁。钥匙吊在手环上,而手环则用尼龙搭扣绑在手腕上。他用浴巾裹住下身,走出更衣室。这时又听见了一声惨叫。更衣室外是一条走廊。走到尽头,就是桑拿房了。桑拿房前,还有休息室与小睡室。惨叫,就是从小睡室里传来的。小睡室大概二十畳①大,里头只有一个灯泡亮着,特别昏暗。 [点击阅读]
新探案系列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我担心福尔摩斯先生也会变得象那些时髦的男高音歌手一样,在人老艺衰之后,还要频频地向宽厚的观众举行告别演出。是该收场了,不管是真人还是虚构的,福尔摩斯不可不退场。有人认为最好是能够有那么一个专门为虚构的人物而设的奇异的阴间——一个奇妙的、不可能存在的地方,在那里,菲尔丁的花花公子仍然可以向理查逊的美貌女郎求爱,司各特的英雄们仍然可以耀武扬威,狄更斯的欢乐的伦敦佬仍然在插科打诨,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