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江南三部曲 - 第二部-山河入梦 第四章 阳光下的紫云英 10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10
  绕过江堤那片低湿的藕塘,穿过一片茂密的棉花地和数不清的蜂箱,我忽然看见了那条涧边的煤屑公路。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河水黝黑清澈,流得很急,河中长满了芦荻和菖蒲,成群的白鹭涉水而飞。河涧的另一边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紫云英花地。那细碎繁茂的紫色花朵盖住了田埂,沟渠,丘壑,把亮汪汪的水塘挤成了一条缝。天空又蓝又高,一棵孤零零的大楝树矗立在花地中。我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一看到那蜿蜒起伏的煤屑公路,看到那棵大楝树,我的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也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是冥冥中的命运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我知道自己来到什么地方。
  中午的时候,四周阒寂无人。我可以坐在公路边的一个水泥排水管上大声地哭泣,没有人会听得见。
  谭功达从花家舍上船的时候是五点一刻,可他抵达窦庄镇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九点了,他从汽车站的售票窗口买了一张中午十二点的汽车票,这已经是从窦庄开往梅城最早的一个班次了。
  他不知道如何打发剩下的这三个多小时。考虑到在梅城换车时肯定也要耗掉不少时间,当他回到普济,说不定天早就黑了。谭功达看似平静,可心里一直在怦怦狂跳,他火急火燎地在站前广场的小贩和货摊中乱闯了一通,最后靠在一棵大柳树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肥胖的妇人,正坐在树荫下卖凉茶。谭功达朝她看了一眼,马上想起来,一年前,他从窦庄搭船前往花家舍得时候,曾向她打听过渡口的方向。当时,妇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通,竟然预见到右侧的跳板会出事,提醒他要从左边的跳板上船……
  想到这里,谭功达的好奇心又来了,他走到她的茶水摊跟前,对她喊道:“大嫂——”
  那妇人似乎正在打盹,被他一叫,吓了一跳。
  “大嫂,你还认得我吗?”
  那妇人定睛端详了他一番,用手里的扇子驱赶着茶杯上嘤嘤乱飞的苍蝇,露出了那两颗大暴牙:“不认得。不认得。客官是……”
  “去年这个时候,我来问你打听渡口在哪儿,多承你指点。你还让我上船时要走左边的跳板。”
  “想起来了,你这么说我倒有点想起来了,”妇人抿着嘴,可那暴牙还露在外面,“我说呢,也不怪我眼拙!一个生人,隔了一年,谁还能一下子认得出你来?”
  “你怎么知道右边的跳板要出事?”
  “呆子!”妇人大笑起来。她刚才还客气地叫谭功达“客官”,一眨眼的工夫,又叫起他“呆子”来了,“你这人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实话告诉你说,那天早上,我就是坐那条船来的。有一条跳板是新做的,刚刚刷的桐油,还没有干透,我下船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差点跌到湖里去。因此好心提醒你。这事我早已忘了,多亏你还记得。”
  原来是这么回事,谭功达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当中哪有什么神通?他从小矮桌上端起一杯茶,喝了,仍觉得不解渴,又喝了一杯。
  “你是要搭车去梅城吗?”妇人问他。
  “不是的,”谭功达道:“我有急事赶往普济,在梅城换车。可这儿去梅城的车要在十二点才开呢,想想真急人。”
  “呆子呆子,真是个呆子!”那妇人将那破扇子在小矮桌上一拍,嘴里“呆子呆子”地嘀咕了一通,随后比划道:“你既是要去普济,又何必要在梅城换车呢?今天我索性再给你指一条路,好人做到底。你不如坐九点五十的车去官塘,那儿离普济就很近了,如果是抄近路,用不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经她这么一比划,谭功达觉得果然有理,便放下茶杯,抹了抹嘴,转身就走。因他忘了付茶钱,那妇人急于要叫住他,可谭功达竟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九点五十分,发往官塘的班车徐徐离开了窦庄汽车站。谭功达站在车厢里,手里死死地捏着那张薄薄的车票,被拥挤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可谭功达还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里涌出一股狂喜的潮水。佩佩。佩佩。他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仿佛世上所有的难题都已解决;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仿佛他们此刻已经见了面,佩佩就像以前那样歪着头,朝他漾漾一笑。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在普济停下,还是绕过它继续往前走。白天时根本不敢进村,我担心会有人把我认出来,我在村外革命烈士陵园的围墙边坐了一个晚上,又想到了用紫云英花瓣来占卜。
  天快亮的时候,我就看见一个男人朝我走过来了,第一眼我就把他认了出来。很显然,他也认出了我。他快步朝我走来,四下张望,同时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看见竹篱后面一个早起的妇女正用镰刀刮去锅底的烟炱,而在不远处的一个茅缸上,一个老头正在那出恭。他走到我跟前,奇怪地朝我挤了挤眼睛,然后大声说:“你是卖木梳的吗?”
  我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回他道:“是啊,木梳,羊角梳,箅子,什么都有。”
  “那你快把木梳拿出来,让我来瞧瞧啊。”他掀开我挎着的篮子上的破布,假模假式样地朝里边看了看,其实里边除了一只讨饭用的碗之外,什么都没有。
  “嗬,还有这么多的针线!我老婆要看看你的针线,你跟我来吧。”随后他就把我带到了他家里。等到进了屋,拴上房门,他整个人都像是瘫了似的,靠在门上大口喘气。他说,他已经透过窗户瞅了我好一阵子,“我不敢相信是你!可越看越像,你居然还活着!”
  大嫂刚好去娘家走亲戚了。他就替我热了一碗隔夜的麦粥,让我吃了。我把当年为什么要杀人,以及从梅城逃亡之后一年来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他坐在桌边,抽着烟。等我说完了,他又问我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他又问我要走到哪里去。我说,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要么让他们捉了去;要么,哪一天走不动了,随便找个什么地方一躺,头一歪,就拉倒了。他一连抽了好几根烟,眉毛都拧在一块,脸色非常难看。最后,他忽然站起身来,对我说:“你呆在这屋里,一动不要动。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到了中午时,他才回来。他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佩佩,我看你哪也不用去了,就在普济住下吧。”我慌忙说:“这可不行,我不能连累……”我话没说完,他就把眼睛一瞪,道:“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我就问他到底打算把我往哪儿藏,他笑了笑说:“就藏在你上回来住过的老谭家的阁楼上。那幢房子已经成了村里的仓库,很久没人住过了。阁楼在院子的后面,比较隐蔽,我打算让孟四婶去做仓库的保管员,搬过去跟你一起住。你放心,她是我干娘,吃斋念佛,无儿无女,人是靠得住的。她搬过去住,一来可以遮人耳目,二来对你也可以有个照应。我刚才就是去跟她商量这事,她起先还不同意,说这样太冒险了。可经不住我软磨硬泡,最后她向我提出一个条件。她说万一出了事,万一你暴露了,所有的责任都由她一人来承担,就说是她自作主张把你留下的。她说她已经63岁了,早就该死了。”他说孟四婶正在收拾房子,等到半夜无人的时候,再把我接过去。
  谭功达抵达官塘镇,高音喇叭里,电台播音员正在播报十二点。他为抄近路还是继续沿着公路走犹豫不决。天空乌云翻腾,一阵闷雷滚过,大风吹得路边的油菜花纷飞,满地都是。一旦下起雨来,田间的羊肠小道将会变得非常泥泞,还是公路好走一点。可是,当他沿着公路往前走了三、四里地,太阳忽然从云层中又钻了出来,天空又放晴了。

  公路上很少过往的车辆,而且看不到什么行人。当他翻过一条大阪,走下斜坡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前面的三叉路口停着一辆中型吉普车。一个司机模样的人,正把卸下的轮胎往车上搬。谭功达走到近前,从车上跳下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说起话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老乡,麻烦您问一下,我们这会儿要赶往普济,该走哪条路?”
  谭功达不假思索地用手朝左边一指。络腮胡子用手在腰上的枪套上拍了一下,客气地向他道了谢,就回到车里去了。可那个年轻人却笑嘻嘻地对谭功达道:“老乡,你身上又没有带烟?”
  谭功达在身上胡乱拍了一通,终于从上衣的口袋里拍出一包皮烟来,递给他,那人从中取出一支,仍将烟盒还给他。
  “你们这会儿去普济,有什么公干?”
  年轻人回头朝吉普车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我们是鹤壁市的便衣,要去普济拿一个杀人的要犯。听说还是个女的。”年轻人转过身去,正要走,突然就停住了,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而是一脸疑惑地盯着谭功达看。
  “老乡,你怎么了?你的腿,我是说你的腿,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正在这时,吉普车上的喇叭滴滴滴地叫了起来。年轻人一边往后退,一边仍死死地盯着他看。最后,他终于上了车,随着轰鸣的引擎声,吉普车卷起一溜长长的烟尘,在通往普济的公路上消失不见了。
  昨天夜里,他悄悄地溜过来看我。一听说我曾给你偷偷地寄过一封信,气得当场就把茶杯摔碎了。他掐着嗓子把我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后来,孟四婶过来劝他,他连带着又把干娘给数落了一通:“你也是个老糊涂!她年轻不懂事,你怎么也拿捏不出个分寸来?还跑到镇上的邮局替她寄什么信!”
  孟四婶被他骂得哭了起来。最后,他又气汹汹地对我道:“你他娘的不要命不要紧,明天就给老子滚蛋!有多远,滚多远!这件事我连自己老婆都没敢透露半句口风,你却要给他写信!他是个什么人?嗯?你给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秘书,又不是他妈的不知道!全世界就他娘的他一个人最讲原则你知道吗?他是会六亲不认的……”
  我跟他说,实际上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经开始给你写信了。你要是告发我,也不会等到现在。他这才稍稍宽了心。他又问我在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我说什么也没写,只写了一行小字,告诉他我人在普济。信封上的寄件人用的是孟四婶的名字。他呆呆地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地问道:“你这孩子真是太傻了!你……你是不是想让他给你写封回信?是不是这样?”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他也开始抬起袖子擦泪。过了一会儿,又找出些话来安慰我。可我看得出,他的心已经全乱了,出门的时候,居然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摔了一跤。
  这天晚上,我一宿没睡,我倒不是挨了骂心里难受,也不是怕给人家抓了去吃枪子,我在想,你到底会不会把我给出卖了?不想到便罢了,细细一想,还真没什么把握。不管怎么说,普济这个地方还是住不得!为了不连累更多的人,我打算找个机会,悄悄地溜掉。这封信我也不打算寄给你。只是一个人在阁楼里闷着无聊,写着玩罢了。也许明天就把它烧了。
  门前的池塘边站满了人,池塘里倒映出一堆白云、野蔷薇和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的妇女的影子。那些人一看到谭功达,全都不说话了。谭功达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失魂落魄地朝家中走去。

  此刻,他的脑子里只盘算着这样两个念头:第一,姚佩佩已经不在了。她不在了,不在了,不在了……
  第二,佩佩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出卖了她。她一定会这么想!她只能这么想!谭功达将没有任何机会对此加以澄清。她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一点安慰也没有了。她将在忧愁、恐惧、仇恨和彻底的孤绝中死去。
  我是一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亲人。
  天井里到处堆满了印有骷髅图案的农药瓶子。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药粉味。这房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座仓库:储存种子的稻屯、生了锈的犁铧、牛轭杂乱地堆得满院都是。而通往后院的长廊上还搁着一个救火用的水龙。他要从那儿经过,就必须侧过身子。
  谭功达来到后院,看见大树下有一只小板凳,旁边有一只白色的搪瓷盆,和一堆豆荚。也许佩佩是在剥豆子的时候突然被捕的,搪瓷盆里剥好的毛豆撒了一地……
  阁楼的卧室整洁完好,进一步证实了谭功达的判断:那些鲁莽的公安人员抓住她时的兴奋是显而易见的,他们甚至没有顾得上去搜查她的房间,就连桌面上压在头箍下的那封摊开的信,都没有带走。那是一枚红色的头箍。在窗户和床架之间有一条晾衣绳,上面挂着她的一双袜子。谭功达用手捏了捏,还有些潮湿。
  那封信没有写完。显然是因为圆珠笔的墨油用完了,这封信的字迹越来越淡,到了最后,他看见在信件的空白处,有几道圆珠笔尖留下的深深的划痕。
  这封信我也不打算寄给你。只是一个人在阁楼里闷着无聊,写着玩罢了。也许明天就把它烧了。唉,想起五年前,第一次来普济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那时,普济水库的大坝工地出了事,我和你一起下乡,还有白庭禹和司机小王。吉普车开到官塘镇的三岔路口,
  发动机突然熄火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紫云英。哦,紫云英!我问坐在前排的白庭禹,那是什么花,白副县长说,不清楚。我又问小王,小王没有理我,他已经把吉普车的盖板掀开了,我看见一团一团的热气从引擎里冒出来,遮住了他的脸。我又转过身来问你,可你早已靠在灯芯绒的软垫上睡着了,身上有一张摊开的地图。那是一张梅城区域规划图。我一路上看见你在地图上写写划划,还以为你是替十二万梅城人民规划未来的远景呢。
  我悄悄地把地图拿过来一看,当时就吓傻了,因为在地图边的空白处,你用红铅笔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我的名字。我的心一下就乱了。就像在考试前预先偷看了答案,一波一波的疑问和惊喜,像海浪一样朝我打过来,从我的心里,从我的嗓子里,涌出来:难道说——我不敢往下想,也不敢看你的脸。小王正在修车。白庭禹副县长站在路边抽烟。车上就我们两个人。静静的。我一个人呆呆地看着窗外,傻傻地想了半天,最后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看见了远处那片紫云英花地。哦,紫云英!我看见花地中矗立着一棵孤零零的大楝树。恰好,一片浮云的阴影遮住了这棵树。我心里忽然一动,就把眼睛闭上了。心里想,现在我把眼睛闭上,我在心里默默地数十下。如果这事真的能成,等我数到十下的时候,睁开眼睛,就让这片阴影从大楝树上移走吧。可我闭上了眼睛,就再也不敢睁开了。足足等了七八分钟之久,当我睁开眼睛一看,天哪!那片阴影还在那儿……
  它还在那儿。一动不动。而在别的地方,村庄、小河、山坡上,到处都沐浴着灿烂的阳光。苦楝树下那片可怜的小小的紫色花朵,仿佛就是我,永远都在阴影中,永远。它在微风中不安地翕动,若有所思,似火欲燃……
或许您还会喜欢: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作者:佚名
章节:49 人气:0
摘要:因为某些原因,我接触过很多精神病人。辩证点儿的说法是“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是精神病的人”。用词上我不想深究,这也不是必交的工作报告,就这么用吧。其实精神病人很好沟通,没想象的那么难。有相当数量的人逻辑上极为清晰——在他们自己的世界观里。当然,狂躁症的除外,那个得冒点儿风险——被打一类的,做好心理和生理准备就没大问题。我说的生理准备是逃跑。 [点击阅读]
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人民文学出版社决定重印《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我是高兴的。这本书在市场已经绝迹二十多年,只剩有极少几本收藏在黑暗尘封的书库里,或秘藏在个别读者的手中。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有这本书,没有读过,较老的读者也会忘记这本书,因此,它的重新问世,重新在读者中接受考验,我以为是一件好事。作品是属于人民的,社会的,它应该在广大的读者中经受风雨。 [点击阅读]
妻妾成群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0
摘要:第1节四太太颂莲被抬进陈家花园时候是十九岁、她是傍晚时分由四个乡下轿夫抬进花园西侧后门的,仆人们正在井边洗旧毛线,看见那顶轿子悄悄地从月亮门里挤进来,下来一个白衣黑裙的女学生。仆人们以为是在北平读书的大小姐回家了,迎上去一看不是,是一个满脸尘土疲惫不堪的女学生。那一年颂莲留着齐耳的短发,用一条天蓝色*的缎带箍住,她的脸是圆圆的,不施脂粉,但显得有点苍白。 [点击阅读]
孤独六讲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我写过一篇小说叫「因為孤独的缘故」,后来成為一本小说集的书名。2002年联合文学举办一个活动,以「孤独」為主题,邀我作了六场演讲,分别是:情慾孤独、语言孤独、革命孤独、思维孤独、伦理孤独、和暴力孤独。我可以孤独吗?我常常静下来问自己:我可以更孤独一点吗?我渴望孤独,珍惜孤独。好像只有孤独生命可以变得丰富而华丽。我拥抱着一个挚爱的身体时,我知道,自己是彻底的孤独的,我所有的情慾只是无可奈何的佔有。 [点击阅读]
守望的距离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0
摘要:迄今为止,我的散文出过不同的版本和选本。其中,有三种是按时间顺序的完整结集,即:东方出版社1996年6月出版的《守望的距离》,收集了1983年至1995年4月的散文;东方出版社1999年10月出版的《各自的朝圣路》,收集了1995年4月至1998年的散文;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10月出版的《安静》,收集了1999年至2002年8月的散文。 [点击阅读]
寻找罗麦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赵捷和李亦是好朋友。他们中学时不在一个学校,但每天下午放学之后及星期天,他们都同在市少年宫学习。赵捷学舞蹈,李亦学画。他们不知是在一个什么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认识了就成了好朋友。渐渐地,赵捷开始经常去李亦家玩儿。李亦从小丧父,家里就他一个孩子,母亲拉扯着他长大。李亦刚上中学时,母亲改嫁。继父是个老实人,与李亦的母亲在一个工厂里,是工程师。李亦和继父不怎么说话;因为长大了,跟母亲之间的话也少了。 [点击阅读]
少年天子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0
摘要:《少年天子》描写了大清进关后第一个皇帝顺治的一系列政治改革及他与皇贵妃乌云珠的爱情故事。同时也描写了围绕着汉化改革所产生的一系列矛盾斗争。皇太极去世后,6岁的顺治继位成为大清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顺治是位有理想有抱负的皇帝。为了摆脱满族游牧民族落后的生产力水平,提高人民的素质,顺治潜心钻研汉族的文化来丰富自己,巩固大清江山。 [点击阅读]
山楂树之恋
作者:佚名
章节:63 人气:0
摘要:等爱变成习惯◎小左从不回忆与你一起的往事,从不念起你的现在,只是记得,你在心里。我用了一晚上看完了《山楂树之恋》被称为史上最干净的爱情。是先在网上看到这样的评论,好奇心作祟,究竟是怎样纯洁的爱情呢?我是很少看这样的言情小说或是电视剧的,但是看过的一些,总是要被其中的主人公种种的灾难与不幸所感染,并且会在心里设定自己期望的结果,然后就期待结局就是自己安排的这样。 [点击阅读]
张小娴《面包树上的女人》
作者:张小娴
章节:70 人气:0
摘要:一九八六年,我们保中女子中学的排球队一行八人,由教练老文康率领,到泰国集训。我在芭提雅第一次看到面包皮树,树高三十多公尺,会开出雄花和雌花。雌花的形状象一颗圆形的钮扣,它会渐渐长大,最后长成像人头一样的大小,外表粗糙,里面塞满了像生面包皮一样的果肉。将这种果实烤来吃,味道跟烤面包皮非常相似。那个时候,我没有想过,我是一个既想要面包皮,也想要爱情的女人。八六年,我读中七。 [点击阅读]
思无邪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0
摘要:序言在水一方,对镜观诗序言在水一方,对镜观诗法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三百”中,论境界,无句可出其右。在安易如自己的眼中,也许她是慧质兰心的小妖女俏黄蓉吧。不过在我眼里,她恰似何足道眼中的郭襄。一位可以令狷介狂生忘乎所以的远远水中小岛上的温柔少女;一位短剑青驴独行天下博古通今的红颜知己;一位既会使美绝丽绝的“小园艺菊”,又会使霸气十足的“恶犬挡路”的精灵古怪的万事通。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