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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凯恩斯在1919年参加巴黎和会时就已经认识到了通货膨胀对人民和社会所造成的巨大的潜在伤害,他在那本使他一夜成名的小册子《和平的经济后果》中,深刻而尖锐地指出了通货膨胀的实质,而德国1923年的超级通货膨胀已经完全验证了通货膨胀的巨大杀伤力。
这一点恰如40岁发表《黄金和经济自由》的格林斯潘,在文章中格老对通货膨胀的见地与凯恩斯如出一辙,他指出:
“在没有金本位的情况下,将没有任何办法来保护(人民的)储蓄不被通货膨胀所吞噬,将没有安全的财富栖身地。这就是那些福利统计学家激烈反对黄金的秘密。赤字财政简单地说就是没收财富的阴谋,而黄金挡住了这个阴险的过程,它充当着财产权的保护者。如果人们抓住了这一核心要点,就不难理解有人对金本位的恶意诽谤了。”[5.2]
正如格林斯潘所指出的那样,金本位牢牢地遏制了通货膨胀的泛滥势头。从这个意义上讲,凯恩斯和格林斯潘都应该是金本位的坚定拥护者,他们又何以一个后来将黄金贬低为“野蛮的遗迹”,另一个平步青云之后干脆绝口不提黄金的货币地位了呢?
对格林斯潘而言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格林斯潘投入了JP摩根的怀抱,荣任JP摩根公司和其它华尔街银行的董事的时候,他开始明白金融江湖有金融江湖的规矩。
当全世界的聚光灯都聚焦在格林斯潘深不可测的皱纹里的时候,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这个汉献帝背后的曹操——纽约美联储银行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2002年在国会听证会上被德州议员保罗(Ron Paul)追问急了,格林斯潘才表示自己从未背叛1966年的观点,他至今仍然认为黄金是所有货币中的“最终支付手段”,美联储只是“模拟” (Mimic)着金本位制度。
凯恩斯的情况与格林斯潘有所不同。
美国著名学者莫瑞.罗斯帕德(Murray Rothbard)对凯恩斯的人格特征有一个深刻的描述,他认为凯恩斯的极端自我中心主义、以英国统治精英自居和对社会道德的蔑视,对他的思想体系有着直接的影响。
尤其是在英国剑桥大学的秘密组织“使徒会”(Apostle),对凯恩斯的影响尤为巨大。欧美大学中的这种秘密组织,决不像平常人理解的大学同乡会或文学社之类的松散社团,它们更像是深负宗教使命的精英核心,有的历史长达百年,并且是终生保持紧密联系,构成了西方社会统治阶层最坚不可摧的利益集团。
剑桥的“使徒会”由三一学院和国王学院的最优秀的12名成员所组成,这些人不仅要绝顶聪明,而且要出身显赫,每一个人都注定会成为英国统治阶层中的一员。他们每周六在一处秘密会所聚会,讨论范围从哲学、美学到政治、商业。他们有自己严格的清规戒律,同时也蔑视社会的普通道德,他们自认为拥有人类最智慧的头脑,他们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世界的统治者,并相互之间反复灌输这一信念。凯恩斯在写给一位朋友的信中这样说道:“我们这种道德上的优越感是不是有些自大狂?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从来就看不见任何事物(的本质)(因为)他们太愚蠢,或者是太邪恶。”[5.3]
在这个圈子里,除了凯恩思和著名哲学家罗素这样的学者型精英,还包括罗斯切尔德男爵这样的金融巨头。离开剑桥之后,每周六仍然参加“使徒会”秘密会议的成年使徒被称为“天使”,他们积极参与选拔新使徒和其它活动。
比凯恩斯小几岁的维克多.罗斯切尔德(Victor Rothschild),就是那位掌握着整个大英帝国货币发行权的内森.罗斯切尔德的嫡孙,男爵封号的第三代继承人。维克多与凯恩思同是美国“外交协会” (Council of Foreign Relationship)和英国皇家国际事务协会(Royal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的积极倡导者,这两个组织可谓是欧美政界的“中央党校”,近百年来为欧美统治集团输送了大批“干部”。
维克多按欧美家族银行的惯例在美国JP摩根银行工作过一段时间,对华尔街非常熟悉。他还是荷兰壳牌石油公司的董事。维克多曾任英国情报部门(MI5)的高官,后来担任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的安全顾问,他的叔叔爱德蒙.罗斯切尔德男爵被称为“以色列之父”。在维克多的引见和提携下,悟性极高的凯恩斯很快就嗅出了廉价的债务货币和通货膨胀理论,才是当时国际银行家孜孜以求的主攻方向。
凯恩斯对他自己政治上的谎言很少感到不安,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受普通人的道德规范约束。他习惯性地假造数据来符合他的经济理念。恰如罗斯帕德指出的那样,“他认为原则只会妨碍他在正确的时刻取得权力的机会。因此,他愿意随时改变以前的信仰,在特定的情形下,即使为了一枚硬币,他也会这样做。” [5.4]
凯恩斯明白一个经济学家要想他的学说成为“显学”,就必须有金融和政界的大腕们在幕后和台前叫好,按现在的名词叫被“捧红”。当凯恩斯辨明“历史发展的正确方向”之后,他立刻施展出他真正的天赋:雄辩的口才和惊人的推销能力。
在亚当.斯密、李嘉图和马修尔的光环之下,剑桥似乎理所当然的会成为世界经济理论的发源地。作为马修尔亲手挑选的接班人,凯恩斯处在一个极为有利的位置上。1936年,他的主要著作《货币、利息和就业通论》(The General Theory of Employment,Interest and Money)出版之后,国际银行家对这样对他们心思体察入微的经济学理论当然是爱不释手,政治家们对这种“借钱、印钱、花钱”的廉价货币政策则表现出欲就还推的姿态,争论与叫好立刻席卷了学术界。
凯恩斯早已确信他的廉价货币思想必将得到国际银行家和政治家的大力支持,受到最大损害的普通人民本来就“太愚蠢,或者是太邪恶”,剩下来就是搞定学术界了。
首先凯恩斯宣布了以他为代表的现代经济理论和老旧传统经济理论两大阵营的对立,然后进一步宣称,他那本艰涩的新经济“圣经”只有“30岁以下的年青经济学家才能看懂”。这一宣称立刻受到青年经济学家的欢呼,保罗.撒缪尔森在给朋友的信中喜不自胜庆幸自己还不到30岁,他说:“年青真好”。但就是这个撒缪尔森也承认《通论》是一本“写得很糟,组织混乱,充满混淆的书。[5.5]
美国的学者认为,如果这本书是美国中西部一个偏远学院教授写的,可能连发表都困难,更不要说名垂青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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