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红与黑 - 第二卷 第27章 教会里最好的职位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就这样,主教职位和于连,第—次在这个女人的头脑中联系在一起了,她迟早要分配法国教会里最好的职位。这种好处不大会让于连动心;此时此刻,他的心思用不到那些跟他眼下的不幸无关的事情上去:一切都加重了他的不幸,例如,看见自己的卧室,就让他受不了,晚上,当他端着蜡烛回来,每一件家具,每一种小饰物,都像是开口说话,尖刻地宣布他的不幸的新细节。
  “今天,我还有—件苦活儿,”他回房时对自已说,并且带着一种久违多时的欢快口气,“希望这第二封信和第一封一样乏味。”
  果然,它比第—封还要乏味。他觉得他抄的东西那么荒唐,到后来就一行行写下去,根本不想是什么意思。
  “这比我在伦敦时外交老师让我抄写的闵斯特尔条约的正式文献还要夸张,”他对自己说。
  这时,他才想起德·费瓦克夫人的那几封信,他忘了还给那个庄重的西班牙人唐·迭戈·比斯托斯。他找出来。果然和那个年轻的俄国贵族的信几乎一样地不知所云,模棱两可,空洞无物,什么都想说,末了什么也没说,“这种风格真是一把风吹琴,”于连想,“在这种关于虚无、死亡、无限之类的玄想中,我看害怕被人取笑这种可恶的心理才是真实的。”
  经过我们删节的这种独白连续地被重复了两个礼拜。抄着类似《启示录》注释的东西酣然入睡,第二天神情忧郁地去送信,把马送回马厩时希望看见玛蒂尔德的裙子,工作,晚上要是德·费瓦克夫人不来德。拉莫尔府,他就去歌剧院,这就是于连生活中单调乏味的一件件大事。要是德·责庄克夫人来侯爵夫人家,他的生活就比较有趣了;他可以从元帅夫人帽子底下偷看玛蒂尔德的眼睛,说起话来也滔滔不绝。他那些别致而感伤的句子开始具有一种更动人、更高雅的结构。

  他清楚地感觉到,在玛蒂尔德看来,他说的那些东西都是荒谬绝伦的,然而他想以措辞的高雅来打动她。“我说的东西越虚假,我越应该讨她喜欢,”于连想;于是,他肆无忌惮地夸大自然的某些方面。他很快发现,为了在元帅夫人眼中不显庸俗,尤其应该避免简单而合理的思想。他或者这样继续说下去,或者缩短他的夸夸其谈,全凭他在必须讨好的两位贵妇眼中看到的是成功还是冷淡。
  总之,他的生活不像在无所作为中度日那么可怕了。
  “可是,”一天晚上,他对自己说,“我现在已在抄第十五封了,前十四封都准确无误地交给了元帅夫人的卫士了。我快荣幸地塞满她那书桌的所有抽屉了。然而她对待我就像我根本没有写过信一样!这一切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我的坚持不懈会不会让她跟我一样地感到厌烦呢?应该承认,科拉索夫的朋友,热恋里奇蒙的美丽的贵格会女教徒的那个俄国人,当时一定是个可怕的人;没有人比他更讨厌了。”

  正如常人偶然后见一员大将在指挥作战,于连根本不懂年轻的俄国人对美丽的英国女人的心灵展开的攻击。前四十封信只是请求原谅写信的冒昧。这个温柔的人儿也许感到无比烦闷,应该让她养成接到一些信的习惯,这些信也许比她的日常生活少一些平庸。
  一天早晨,于连收到—封信,他认出了德·费瓦克文人的纹章,您忙撕开封口,几天前他是绝不只能如此急切的:不过是一张晚餐的请柬。
  于连跑去看科拉索夫亲王的指示。不幸的是,在原来应当简洁明了的地方,年轻的俄国人却想自己如多拉那样轻薄油滑;于连想不出他该在元帅夫人的晚宴上取什么样的道德立常
  客厅极其富画堂皇,金光闪闪,一如杜伊勒里宫里狄安娜画廊,护壁板上挂着一些油画。画上有明显的涂抹痕迹。于连后来才知道,女主人觉得这些画的主题不甚雅观,遂命人加以修改。“好一个道德的世纪!”他想。
  在客厅里,他注意到有三个人参加过秘密记录的起草。其中一位是德·某某主教大人,元帅夫人的叔父,他掌管教士的俸禄,据说对他这个侄女是有求必应。“我迈了多大的一步啊,”于连心想,不禁苦笑,“而这一步对我来说又是多么地无所谓!我现在跟有名的德·某某主教一起吃饭。”

  晚宴平平常常,谈话也让人不耐烦。“这是一本拙劣的书的目录,”于连想,“人类思想的所有最重大的主题都被洋洋自得地淡到了。听上三分钟,就会自问,占上风的究竟是言者的夸张呢,还是其可恶的无知。”
  读者大概已经忘了那个叫唐博的小文人,院士的侄儿,未来的教授,他似乎负责用卑劣的诽谤来毒化德·拉莫尔府上的客厅的空气。
  于连正是从这个小人那里第一次想到,德·费瓦克夫人不回他的信,却可能宽容地对待支配他写信的那种感情。想到于连的成功,唐博先生那卑鄙的灵魂被撕裂了;然而另一方面,一个有才能的人跟一个傻瓜一样,没有分身之术,“如果索莱尔成为高尚的元帅夫人的情夫,”未来的教授心想,“她会把他安排在教会里的那个好位置上,而我就会在德·拉莫尔府里把他摆脱掉。”
  彼拉神甫先生也为于连在德·费瓦克府上取得的成功,大大训斥了他一番。在严峻的詹森派教徒和道德高尚的元帅夫人的追求风气改良和巩固王政的耶稣会的客厅之间,存在着一种宗派的嫉妒。
或许您还会喜欢:
丧钟为谁而鸣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0
摘要:海明为、海明微、海明威,其实是一个人,美国著名小说家,英文名Hemingway,中文通常翻译为海明威,也有作品翻译为海鸣威,仅有少数地方翻译为海明为或海明微。由于均为音译,根据相关规定,外国人名可以选用同音字,因此,以上翻译都不能算错。海明威生于l899年,逝世于1961年,1954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海明威是一位具有独创性*的小说家。 [点击阅读]
个人的体验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鸟俯视着野鹿般昂然而优雅地摆在陈列架上的精美的非洲地图,很有克制地发出轻微的叹息。书店店员们从制服外衣里探出来的脖颈和手腕,星星点点凸起了鸡皮疙瘩。对于鸟的叹息,她们没有给予特别注意。暮色已深,初夏的暑热,犹如一个死去的巨人的体温,从覆盖地表的大气里全然脱落。人们都在幽暗的潜意识里摸摸索索地追寻白天残存在皮肤上的温暖记忆,最终只能无奈地吐出含混暧昧的叹息。 [点击阅读]
中短篇小说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0
摘要:——泰戈尔短篇小说浅谈——黄志坤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RobindranathTagore,1861.5.7——1941.8.7)是一位驰名世界的印度诗人、作家、艺术家、哲学家和社会活动家。他勤奋好学孜孜不倦,在60多年的创作生涯中给人们留下了50多部清新隽永的诗集,10余部脍炙人口的中、长篇小说,90多篇绚丽多采的短篇小说,40余个寓意深刻的剧本,以及大量的故事、散文、论著、游记、书简等著作。 [点击阅读]
丰饶之海
作者:佚名
章节:170 人气:0
摘要:同学们在学校里议论日俄战争的时候,松枝清显询问他的最要好的朋友本多繁邦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情。繁邦也是往事依稀,只是模模糊糊还记得被人带到门外看过庆祝胜利的提灯游行。战争结束那一年,他们都已经十一岁,清显觉得理应有更加鲜明的记忆。同学们津津乐道当年的情景,大抵都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再添加一些自己隐约含糊的记忆罢了。松枝家族中,清显的两个叔叔就是在那场战争中阵亡的。祖母因此至今还享受遗属抚恤金。 [点击阅读]
九三年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九三年》是雨果晚年的重要作品,这是他的最后一部小说。他在《笑面人》(一八六九)的序中说过,他还要写两部续集:《君主政治》和《九三年久前者始终没有写成,后者写于一八七二年十二月至一八七三年六月,一八七四年出版。这时,雨果已经流亡归来;他在芒什海峡的泽西岛和盖尔内西岛度过了漫长的十九年,始终采取与倒行逆施的拿破仑第三誓不两立的态度,直到第二帝国崩溃,他才凯旋般返回巴黎。 [点击阅读]
了不起的盖茨比
作者:佚名
章节:45 人气:0
摘要:那就戴顶金帽子,如果能打动她的心肠;如果你能跳得高,就为她也跳一跳,跳到她高呼:“情郎,戴金帽、跳得高的情郎,我一定得把你要!”托马斯-帕克-丹维里埃①——①这是作者的第一部小说《人间天堂》中的一个人物。我年纪还轻,阅历不深的时候,我父亲教导过我一句话,我至今还念念不忘。 [点击阅读]
交际花盛衰记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0
摘要:阿尔丰斯-赛拉菲诺-迪-波西亚亲王殿下①①阿尔丰斯-赛拉菲诺-迪-波西亚亲王(一八○——一八七三),一八三三年巴尔扎克曾在米兰这位亲王家作客。这部作品主要描写巴黎,是近日在您府上构思而成的。请允许我将您的名字列于卷首。这是在您的花园里成长,受怀念之情浇灌的一束文学之花。当我漫步在boschetti②中,那里的榆树林促使我回忆起香榭丽舍大街,这怀念之情牵动我的乡愁时,是您减轻了我的忧思。 [点击阅读]
人性的优点
作者:佚名
章节:4 人气:0
摘要:1、改变人一生的24个字最重要的是,不要去看远处模糊的,而要去做手边清楚的事。1871年春天,一个年轻人,作为一名蒙特瑞综合医院的医科学生,他的生活中充满了忧虑:怎样才能通过期末考试?该做些什么事情?该到什么地方去?怎样才能开业?怎样才能谋生?他拿起一本书,看到了对他的前途有着很大影响的24个字。这24个字使1871年这位年轻的医科学生成为当时最著名的医学家。 [点击阅读]
人性的记录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公众的记忆力是短暂的。曾几何时。埃奇韦尔男爵四世-乔治-艾尔弗雷德-圣文森特-马什被害一案引起巨大轰动和好奇,而今一切已成旧事,皆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更新的轰动一时的消息。人们谈起这案子时从未公开说及我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我得说,这全都是由于他本人的意愿。他自己不想出现在案子里。也正如他本人所希望的,功劳就算到别人头上。更何况。按照波洛自己独特的观点,这案子是他的一个失败。 [点击阅读]
人是世上的大野鸡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坑地阵亡战士纪念碑四周长满了玫瑰。这是一片茂密的灌木林。杂乱丛生,小草透不过气来。白色的小花开着,像纸一样卷起。花儿簌簌作响。天色破晓,就快天亮了。每天早上独自穿过马路去往磨坊的路上,温迪施数着一天的时光。在纪念碑前,他数着年头。每当自行车过了纪念碑后的第一棵杨树,他数着天数,从那儿他骑向同一个坑地。夜晚,每当温迪施锁上磨坊,他又数上一遍年头和天数。他远远地看着小小的白玫瑰、阵亡战士纪念碑和杨树。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