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红龙 - 32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32
  芝加哥警方被迫在媒体的闪电战式的袭击中工作,每晚的新闻中都有下一个月圆日的日期倒计牌。还有十一天。
  芝加哥的居民很恐慌。
  与此同时,本来已经该下院线的恐怖电影上座率开始回升了。迷惑和恐惧。有“牙仙”字样的T恤衫风靡了旁客摇滚乐市场后,制衣商又出了一款新样子,上面写着“红龙是一夜夫妻的站台。”两款T恤衫的销售平分秋色。
  杰克·克劳福德只得在葬礼的新闻发布会上亲自出马,同警察局的官员一起亮相。他从上面得到指示要让联邦调查局在这个案子中的行动更为人知;他可没让更多人听到,因为他在会上没发言。
  当耗费大量人力的警察局调查找不到新目标可以继续的时候,他们就转向原先调查过的地点,在同一个地点反反复复地调查。
  无论格雷厄姆去哪里都会发现侦探、摄像机、匆匆忙忙的穿制服的人群,还有没完没了地播报个不停的收音机。
  克劳福德傍晚从新闻发布会上生了一肚子气回来,发现格雷厄姆在一间安静的没人用的陪审团休息室里,它位于联邦政府检察官办公室上面的一个楼层。
  柔和的灯光低低地照在绿色毛毡铺的桌子上,上面有格雷厄姆散开的文件和照片。他脱掉了外衣和解开了领带,瘫在椅子里,双眼凝视着两张照片。利兹家的镶框照片立在他面前,在葡萄酒瓶边立着的写字板上夹着一张照片,是雅各比一家人的。
  格雷厄姆的照片让克劳福德想起拳击手的可以折迭的神龛。他们无论到哪个酒店房间都能将神龛随意打开摆放。没有劳厄兹的照片。他怀疑格雷厄姆根本没有考虑劳厄兹的案情。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和格雷厄姆之间不能有隔阂。
  “这里像个台球场。”克劳福德说。
  “你把他们都摆平了?”格雷厄姆脸色苍白却很清醒。他手里握着一品脱的橙汁。
  “真他妈的。”克劳福德咣当一声坐在一把椅子里,“要是你想在那思考问题的话,那简直就像在火车上接尿一样难。”
  “有什么新闻吗?”
  “局长被一个问题问得直冒汗,被电视拍到挠他的睾丸。这是我看到的惟一值得注意的事。你要是不信就看六点和十一点的电视新闻。”
  “喝点橙汁吗?”
  “还不如让我吞铁丝网呢。”
  “好。我得再来点。”格雷厄姆拉长了脸。他的双眼太明亮了。“汽油查得怎么样了?”
  “上帝保佑利萨·雷克吧。在泛芝加哥地区有四十一个瑟伍克直销加油站。欧斯伯恩组长的小伙子们拥进所有的站点,检查开面包车和货车购买瓶装汽油的人。目前还没发现什么,不过他们还没查完所有的班次。瑟伍克还有一百八十六个其他的分站——分布在八个州。我们已经向各管辖地区通报并寻求协作了,得查一阵子了。要是上帝爱我的话,就让他用信用卡付账。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要是他自己会捣鼓虹吸管,你的想像就泡汤了。”
  “我请局长别说任何类似‘牙仙’也许在这个地区附近居住的话,这儿的人已经够害怕的了。要是他这样说出去,今晚上醉鬼们回家的时候,这地方的枪响一定像在朝鲜半岛一样。”
  “你还是觉得他在附近?”
  “你不这样认为吗?从这儿可以推断的,威尔。”他拿起劳厄兹的验尸报告半戴着眼镜瞥着看。
  “他脑袋上的淤伤比嘴上的伤晚,晚大概五到八个小时,他们不能肯定。看这里,嘴伤比他们把劳厄兹送到医院的时间晚几个小时。嘴唇虽然也被烧焦了,但从嘴巴上的伤口可以检查出来。有滞留的氯仿在他的……见鬼,在他的呼吸的某个地方吧。你认为‘牙仙’咬他的时候他昏迷着吗?”
  “不,他一定会让他清醒的。”
  “我也这么想。好,他拍了一下劳厄兹的脑袋就把他带走了——那是在车库里。他必须用氯仿让他安静,直到把他带到一个不会有人注意的地方。在咬完他以后的几个小时之内又把他带回来。”
  “他可以就在他的面包车的车厢里干所有的这一切,把车停在某个地方。”格雷厄姆说。
  克劳福德在鼻子边上做着按摩,说出话来有扩音器的效果。“你忘了轮椅上的轮子。贝弗莉发现了两种地毯的绒毛,羊毛的和化纤的。化纤毯可能在面包车里原来就有,可谁会在面包车里铺羊毛毯呢?在能出租的地方你见过多少条羊毛毯?很少吧?羊毛毯只会在家里用,威尔。而且椅子上的尘土和霉菌证明椅子保存的地方是个暗处,一个落满灰尘的地窖。”
  “也许吧。”
  “现在你来看这个。”克劳福德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兰德·玛纳里公路地图册。他在《美国公路里程与行车速度》地图上画了个圈。“弗雷迪死亡大概有十五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了,他受的伤比这个时间还要长。我来做几个假定。我不喜欢假定,但是……你笑什么?”
  “我想起你在昆迪克做实地演练的时候——当一个学员告诉你他假定什么的时候。”
  “我不记得了。来看这个——”
  “你让他在黑板上写‘假定’这个词,然后你拿起粉笔开始在词下面画线,又冲着他的脸嚷:‘当你假定的时候,你在我们俩之间瞎扯淡。’①我记得如此。”
  [①克劳福德这里做了个文字游戏。他把英文“假定”一词——assume分解成ass(驴),u(口语中you“你”的缩略),me(我),然后套用短语make an ass表达他对假定的排斥。]
  “他欠在屁股上挨瑞一脚来清醒清醒。现在听我说,如果我们推断他周二下午在芝加哥市区与劳厄兹一起出了城,在抓到劳厄兹的地方玩弄了一会儿,然后他开车回来。他不可能跑到离芝加哥车程超过六小时的地方。好,这个环绕芝加哥的圈里就是六个小时开车的距离。看,这个范围的形状不是正圆,因为有些路段行驶速度比另一些路段快。”

  “也许他就待在这里。”
  “是有可能,可这是他所能到的最远的地方。”
  “这么说你把范围缩小到芝加哥,或者在一个区域里包括密尔沃基、麦迪逊、迪比克、圣路易斯、印第安那城、辛辛那提、托莱多和底特律,这还不是所有的。”
  “比这要小。我们知道他看到《国民闲话报》的时候非常早,大概在周一晚上。”
  “他也有可能在芝加哥干的。”
  “我知道。可是只要在芝加哥以外的地方,有很多地区都不可能在周一晚上有报纸。这是《国民闲话报》发行部提供的一份单子——报纸在周一晚空运或公路运输到达的地区。你看,这样就只留下了密尔沃基、圣路易斯、印第安那城、辛辛那提和底特律。他们把报纸运到机场和大概九十家昼夜开的书报亭,不包括芝加哥的卖报点。我请当地办事处的人在查。也许会有一个卖报的能回忆起在周一晚上买《国民闲话报》的一个古怪的顾客。”
  “也许。这是个很漂亮的进展,杰克。”
  很显然他的脑子根本没在这里。
  换了一个普通的联邦调查员,克劳福德会威胁让他终身在阿留申群岛供职以示警戒。可是面对格雷厄姆,他却说:“我弟弟下午打来电话,说莫莉离开了他的住所。”
  “是的。”
  “一个安全的地方,是吗?”
  格雷厄姆知道克劳福德很清楚地知道她在哪里。
  “威利的祖父母家。”
  “哦,见到小孙子他们会很高兴的。”克劳福德等待着。
  格雷厄姆还是没有回应。
  “一切都正常,我希望。”
  “我在工作,杰克,别操心了。她只不过是待在那里觉得恐怖。”
  格雷厄姆扒拉开一堆葬礼上拍的照片,准备从下面拎出一个系着绳的包裹。
  “那是什么?”
  “从拜伦·麦特卡夫那里来的,雅各比家的律师。布赖恩·吉利尔给我转来的。没事。”
  “等会儿,让我看看。”克劳福德用他满是汗毛的手指翻着包裹,直到他看到S.F.的签章。“桑泊·菲德力·安奈沃斯,联邦调查局爆炸物品科科长证明这包裹已经用荧光镜检查过了。
  “总是检查,总在别人检查过以后还要自己查一遍。”
  “我从来都要自己查的,杰克。”
  “是切斯特给你的吗?”
  “对。”
  “他在给你之前给你看这个章了吗?”

  “他先查看了然后给的我。”
  格雷厄姆剪开了绳子。“这是有关雅各比家房子遗嘱检验的所有文件的副本,我让麦特卡夫寄给我的——我们可以在利兹家的材料来了以后和它做个比较。”
  “我们有个律师专门做这些事。”
  “我需要看这些东西。我不了解雅各比一家,杰克。他们也刚到在镇上。我去伯明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个月,相关的信息已经分散消失得找不到了。我对利兹一家有感觉,我对雅各比一家却没有,我需要了解他们,想找他们在底特律的朋友谈话,我还需要在伯明翰再待些日子。”
  “我这里需要你。”
  “听我说,他让劳厄兹遭难完全是为了泄愤。是我们和劳厄兹把他激怒了。‘牙仙’与劳厄兹惟一的关联是我们造的。劳厄兹的案情里有一点可以利用的线索,警察们已经在跟踪了。劳厄兹对他只不过是个眼中钉,而利兹家和雅各比家才是他的真正的需求。我们必须找出他们两家的共同点。要是我们能抓到他的话,这是惟一的方式。”
  “所以你在这里用到了雅各比的资料。”克劳福德说。“你在找什么?什么样的线索?”
  “任何该死的线索,杰克,现在手头上的,一个医疗方面的假设。”格雷厄姆从包裹里拿出美国国税局房产税的表格。“劳厄兹被捆在轮椅上,与医疗有关。沃拉蕊·利兹在死前的六月份做过外科手术——记得她的日记吗?她乳腺里有一个良性肿瘤,又与医疗有关。我在想雅各比太太是不是也做过手术。”
  “我不记得在验尸报告里有任何手术方面的记录。”
  “没有,可也许是在外表看不出来的部位。她的病史资料分散在底特律和伯明翰两个城市,也许某些东西在中间遗失了。如果她做了某个手术,应该有扣除额的申请或者保险索赔。”
  “一个流动的护理员,你觉得?在两个地方都工作过——底特律(或伯明翰)和亚特兰大?”
  “要是你在精神病院待过,你能很容易地学会日常的操作。你可以成为一名护理,等你出院的时候还能干这行。”格雷厄姆说。
  “想吃晚饭吗?”
  “我等一会儿再吃,吃完饭以后我的脑子就迟钝了。”
  他准备离开。在光线昏暗的门口克劳福德回头看了看格雷厄姆。他不喜欢看到的这幕情景。格雷厄姆在伏案仔细研究,在头前的灯光映照下,他脸上的凹陷更明显了。死者从照片里盯着他看。这房间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对案件的侦破来说把格雷厄姆重新派到外面去会不会更好?克劳福德不忍心看他在屋子里苦熬着而什么结果也得出不来。可要是他能看出线索呢?
  克劳福德优秀的管理直觉里没有仁慈。直觉告诉他可以放手让格雷厄姆去干。
或许您还会喜欢:
嫌疑人x的献身
作者:佚名
章节:56 人气:0
摘要:上午七点三十五分,石神像平常一样离开公寓。虽已进入三月,风还是相当冷,他把下巴埋在围巾里迈步走出。走上马路前,他先瞥了一眼脚踏车停车场。那里放着几辆车,但是没有他在意的绿色脚踏车。往南大约走个二十公尺,就来到大马路,是新大桥路。往左,也就是往东走的话就是朝江户川区的线路,往西走则会到日本桥。日本桥前是隅田川,架在河上的桥就是新大桥。要去石神的上班地点,这样一直往南走就是最短的路线。 [点击阅读]
孤独与深思
作者:佚名
章节:53 人气:0
摘要:一、生平1839年3月16日,普吕多姆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两岁时父亲去世,这位未来的诗人便与寡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一起住在巴黎和巴黎南部的夏特内。据《泰晤士文学副刊》说,他很小时名字前就加上了家人用于他父亲的昵称“苏利”。普吕多姆以全班数学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准备进入一所理工学院,可是一场结膜炎打碎了他成为机械师的一切希望。 [点击阅读]
学生街杀人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从收音机里缓缓流淌出的路唐纳森的演奏,作为此时在场两人心情的BGM明显有些不合适。光平盘腿坐在原地,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间立刻被沉默所支配。广美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她把日本茶倒进两个茶碗里,然后把较大的一个茶碗放到了光平面前。这个茶碗是附近一个寿司店开张的时,抽奖获得的奖品。 [点击阅读]
宇宙尽头餐馆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0
摘要:有一种理论宣称,如果任何一个人真正发现了宇宙存在的原因、宇宙存在的目的,宇宙就会立刻消失,被某种更为怪异、更难以理解的玩意儿取代。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宣称,上述事件已经发生了。迄今为止,故事的发展如下:起初,创造出了宇宙。这激怒了许多人,被普遍视为一种恶劣行径。许多种族相信宇宙是由某种神所创造的。 [点击阅读]
安德的影子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0
摘要:严格地说,这本书不是一个续集,因为这本书开始的时候也是《安德的游戏》开始的时候,结束也一样,两者从时间上非常接近,而且几乎发生在完全相同的地方。实际上,它应该说是同一个故事的另一种讲法,有很多相同的角色和设定,不过是采用另一个人的视角。很难说究竟该怎么给这本书做个论断。一本孪生小说?一本平行小说?如果我能够把那个科学术语移植到文学内,也许称为“视差”小说更贴切一点。 [点击阅读]
安德的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84 人气:0
摘要:“我用他的眼睛来观察,用他的耳朵来聆听,我告诉你他是独特的,至少他非常接近于我们要找的人。”“这话你已经对他的哥哥说过。”“由于某些原因,他哥哥已经被测试过不符合需要,但这和他的能力无关。”“他的姐姐也是这样,我很怀疑他会不会也是这样,他的性格太过柔弱,很容易屈服于别人的意愿。”“但不会是对他的敌人。”“那么我们怎么做?将他无时不刻的置于敌人之中?”“我们没有选择。”“我想你喜欢这孩子。 [点击阅读]
安迪密恩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0
摘要:01你不应读此。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知道和弥赛亚[1](我们的弥赛亚)做爱是什么感觉,那你就不该继续读下去,因为你只是个窥婬狂而已。如果你读这本书,只因你是诗人那部《诗篇》的忠实爱好者,对海伯利安朝圣者的余生之事十分着迷且好奇,那你将会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生活并死去,那是在我出生前三个世纪的事情了。 [点击阅读]
宠物公墓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耶稣对他的门徒说:“我们的朋友拉撒路睡了,我去叫醒他。”门徒互相看看,有些人不知道耶稣的话是带有比喻含义的,他们笑着说:“主啊,他若睡了,就必好了。”耶稣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说:“拉撒路死了……如今我们去他那儿吧。”——摘自《约翰福音》第01章路易斯·克利德3岁就失去了父亲,也从不知道祖父是谁,他从没料想到在自己步入中年时,却遇到了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点击阅读]
寂静的春天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寂静的春天前言副总统阿尔·戈尔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它是一座丰碑,它为思想的力量比政治家的力量更强大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1962年,当《寂静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时,公众政策中还没有“环境”这一款项。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矶,烟雾已经成为一些事件的起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没有对公众的健康构成太大的威胁。 [点击阅读]
寓所谜案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我不知道到底从哪儿开始这个故事,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某个星期三在牧师寓所的午餐时分开始。席间的交谈大部分与将要叙述的故事无关,但还是包含得有一两件有启发的事件,这些事件会影响到故事的发展。我刚切完了一些煮熟的牛肉(顺带一句,牛肉非常硬),在回到我的座位上时,我说,任何人如果谋杀了普罗瑟罗上校,将会是对整个世界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讲的这番话,倒是与我的这身衣服不太相称。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