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隔墙有眼 - 凶手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1
  特快“鸽子号”,十二点三十分驶离东京站。
  龙雄给乘这列火车赴大额的专务董事送行。小个子的专务在人群包皮围下,显得更加小了。在发车前,周围的人说说笑笑,气氛好像很融洽,但觉得有些凄然。
  专务会大胶任分店经理,其实是明升暗降。显然是为了三千万元支票被诈骗的事。这对他也是一项处分。
  不用说,送行的人全是昭和电器制造公司的职员。在这种场合,送行的人不会兴冲冲的,人们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当事人不能不客气些。有的人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虽然谈笑风生,部透着虚伪的成份。
  龙雄离开那群人,站在后面,还没有机会跟专务说句话。与其站在人群里随便打个招呼,不如站在远处默默送行。
  列车开动了。众人挥着手。专务也从车窗中探出身子,从挥舞的手中渐渐离去。
  专务也在挥手,这对他的视线突然停留在站在后面的龙雄身上。他尽力伸出手使劲挥动。龙雄这才用力地向他频频招手。感情如同旋风般地起了波澜。
  当列车红色的尾灯出现在眼前,送行的人们渐渐散去。站台上一片空虚。人们三三两两,懒洋洋地踏上出口的楼梯。
  龙雄打算今夜就写辞呈。休假的期限早已过了。靠着专务的力量,才把假期延长到今日。龙雄事事都仰仗他的照顾。
  他还像一开始那样,劲头十足,可是至今还没有一点头绪,始终是徒劳无益的访任而已。什么时候能窥探到途径,此刻尚难预料。事到如今,他决不灰心丧气。
  他考虑到辞职,就是为了腾出时间去寻找突破口。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家伙,逼得一个人自杀,又把另一个人赶下台,不把他揪出来决不罢休。这想法很固执,他不能容忍这种人在大街.上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当专务的孤寂身影从他视野中消失时,他胸中的怒火更加燃烧起来了。
  混口饭吃,他想总会有办法的。在这种时候,幸亏自己是独身。一个人,那点退职金足可维持一年的生活。想到自己还年轻力壮,更促使他决心辞职。
  龙雄往前走着,有人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
  一个穿戴整齐、上了年纪的人冲着他微笑。他一时没认出来,原来是公司法律顾问濑沼。浙语律师常出入董事室,龙雄认识他,但从来没有说过话。见他亲密地拍拍他的肩膀,一时不知所措,便向他一鞠躬。
  “董事终于到西面去了。”濑沼和龙雄肩并肩走着,一边说道。他也是来送行的。
  “有劳您特意来送行,多谢了。”
  龙雄以公司职员身份向他道谢,又行了一礼。濑沼也点头还礼,注视龙雄的脸,没话找话似地说。
  “近来没见你来上班。”
  “是的,我休息了两个月。”
  在行色匆匆的旅客的人流中,两人慢慢地走着。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濑沼问。
  “不,我在休假。”
  “晤。那就好。”
  闲聊刚完,律师突然迸出一句话来。
  “要保重身体呵。你还年轻,危险的事,尽可能避而远之。”
  龙雄转过脸去看他,律师放声笑了起来。
  “哈哈,……再见。”
  哈哈一笑,转身就走。身子朝前弯的濑沼三步并作两步从龙雄面前走掉了。他的驼背转瞬间消失在熙攘的人群里。
  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接了他一下,律师的话闪烁其词,该如何解释呢?龙雄迷惆不知所措,受到了冲击。未及去分析他的话,他首先有了直感.
  —律师知道我的事了?
  这是忠告,还是警告?
  龙雄想知道,这句话出于善意,还是出于敌意?
  仔细一想,濑沼知道龙雄所做的事,也并不奇怪。可能他是听董事说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用平常的口吻来说服自己,却让人猜谜一样,真不可思议。
  龙雄转念又一想,也许这话不便正面谈,这也可以考虑。这话确实是不能公开讲,律师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那样说的吧。
  在出站口,龙雄下意识地递过车票,这才喉咙干渴得厉害。天气异常闷热。赤日炎炎,火伞高张,照着广场和马路对面的丸之内大厦。从晦暗的车站里望过去,此景宛如镶嵌在镜框里的风景园。
  龙雄猛地停住脚步。方才他没注意,原来律师弓着腰的背影就在眼前,正向右拐过去,龙雄还没看清,律师已推开一扇门,悠然地消失在里面。门上的字,龙雄不看便知。那是头等、二等候车室。
  龙雄听得自己的心在悸动。这难道是不期而合吗?
  案子发生的前夜,他和关野科长来过这儿。科长要在这儿等一个人。对方在这儿拉开序幕,逼迫科长走上自杀的绝路。现在,濑沼律师也弓着腰,走进这间有过一段因缘的候车室。
  既然是候车室,谁都可以进去,这不足为怪。走到门前的时候,觉得这不过是巧合,但龙雄的心里仍然一阵子骚动。他掏出香烟点燃为的是稳住脚步,指尖在簌簌发抖,说明自己内心不安。
  他站了一二分钟,终于忍不住向门口踱去,几乎是紧贴着门,朝玻璃门内张望。
  穿蓝军装的外国兵,有的结队站着,有的靠在沙发上。曾几何时,他和科长一起来过。物是人非,车站毫无变化。不料,龙雄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律师颇有特征的背影站在那里,面对着律师那个人,遮着半边胜,却也是一个见过的人。
  不等看清那人的面貌,龙雄首先认出了那顶帽子——贝雷帽。没错,就是在红月亮酒吧坐在他身旁的顾客。
  律师的背驼得更圆了。他在听“贝雷帽”说话。
  两人继续站着说话。龙雄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们。
  他朝里边凝视,一边陡然想起那晚的黑衣女人,也是这样隔着玻璃门往里张望,此刻自己的姿势不也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吗?
  —对,那个女人当时也是这样往里瞧的。
  龙雄从切身的经验中得知,人得到某种启发,往往出于偶然。由此他产生了一个直感。
  —科长那时已被人瞄上了。
  的确,这个推测不会错。说不出什么理由,恍惚之中,在他脑海里浮现出上崎绘津子和红月亮酒吧老板娘的身影。
  谈话好像结束了。律师吃力地靠在沙发上。“贝雷帽”则朝门口径直走了过来。
  龙雄赶紧闪开。
  突然跑走,会使别人觉得奇怪。龙雄便慢条斯及地朝月台方向走去。结果失算了。
  脚步一直追到背后。
  “你好啊!”就在龙雄背后打招呼说。
  龙雄意识到刚才一定被发现了,于是回过头来。“贝雷帽”严峻的脸孔上堆着笑,依旧是在红月亮酒吧里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张笑脸。
  “‘哦,你好!”龙雄不得已应声道。
  “对不起,我认得你这身西服,所以过来招呼你。”
  原来如此。龙雄不禁苦笑了一声。平时总是穿这套西服,这也难怪。
  “近来不常见你啊。我几乎每晚必去。”“贝雷帽”窥伺地说。他指的是晦涩的红月亮酒吧。
  “你常去,那不错啊。”龙雄笑道,“不过,小职员常去也去不起啊,太贵了。”
  “是太贵。”“贝雷帽”应声道,“托您的福,终于也吊上个把女孩子了。哈哈,要下本钱啊。”
  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香烟熏黄的牙齿。龙雄提高警惕,但对方好像并无别的意思。
  “你不去玩玩赛马吗?”
  问得很唐突,龙雄顿时想起他同红月亮酒吧的酒保谈过赛马的事。
  “不,我是个外行。”
  “那太遗憾了。”“贝雷帽”确是很遗憾的样子,注视着龙雄。
  “我现在就去府中赛马场。”
  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赛马表,拿在手中晃了晃说。
  “今天下午的比赛挺有意思,怎么样?不跟我去看看热闹吗?”
  “我实在没有兴趣的。”
  “会有你感兴趣的,干脆一起去吧!”
  他的话过于固执,“有你”似乎是故意说给龙雄听的。
  “我确实有别的事。”龙雄嫌他太烦,使这样说道。
  “是吗?那就没有法号罗。太遗憾了。”
  好歹回绝了,举了举手,说声:“回见。”“贝雷帽”离开龙雄,急忙踏上二号月台的楼梯。
  从背后看,那身西装是便宜货,而且皱得没有样儿,但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他和濑沼认识。龙华感到其中有一条无形的线索。

  在商店街的一家咖啡馆里,龙雄一口气喝下一瓶橘子水。喉咙里干渴得厉害。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唱片,一边吸着烟。各种各样的思绪在脑子里浮现。
  专务董事临行前那孤寂的身影还在眼前晃动。他又想起关野科长自杀前在电话里告诉家人“暂时不回家了”这句话,依稀看见科长在内汤河原黑暗的山林里徜徉徘徊的身影。
  然而,此时此刻访俊徘徊不知所措不正是自己吗?迄今为止,究党掌握了多少线索?只不过影影绰绰地觉得三千万元的巨款从“倒票爷”流进右翼组织的金库里。
  而且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被别人嗤笑为想入非非,也无可奈何。
  尽管出现了一些可疑的人物,如山杉喜太郎、舟板英明、上俯绘津子、红月亮酒吧老板娘等等,仔细一想也可以说是自己凭空想出来的人物,没有任何根据。而关键人物崛口这个“倒票爷”,更是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那么,自己不就是追寻一个完全虚幻的影子,空忙一阵吗?绝对不是。的确有某种反响。那天走出红月亮酒吧时,自己不是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揍吗?这证明敌人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事情很棘手,但决不灰心丧气。方向没有错,敌人已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了。
  想到这儿,龙雄不由得意识到另一件事。
  访问岩尾议员,原来以为是自己轻举妄动,现在看来未必如此。如果他是同伙,那一定会向同伙通风报信,其结果,必定会出现某种征候。这就是机会。没想到这次会见竟起了试探的作用。太妙了。不但不是轻举妄动,简直是意外的成功。龙雄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龙滩上刻站起来,雕到电话机旁。田村是否也掌握了什么征候了呢?——龙雄这样思忖着。
  电话里立刻传来了田村的声音。
  “你的电话来得正好,我正想方设法同你联系哩!”田村的声音很低,但相当兴奋。
  “什么?出什么事了吗?”龙雄一任。
  “不,没什么事。我了解了一点情况。”
  “什么事?电话里不便讲,我马上去你那里。”
  “不必了。还是电话里讲吧。马上赶着发稿。”
  “那你说吧!”
  “晤。关于倒票爷的事,我现在知道那伙人进行交易的地点了。”
  “在哪儿?”
  “东京站的候车室。他们大抵利用头等、二等候车室,在那儿接头。这是可靠方面的情报。喂,喂,你听清了吗?喂,喂。”
  东京站的头等、二等候车室!
  龙雄忘了放下听筒,站在那儿出神,他脑子转个不停。
  他想到的,不单是关野科长最初去车站那晚上的种种情景。
  科长在遗书中提到的濑沼律师极力主张事情不用外传。“贝雷帽”在红月亮酒吧喝酒,自已被袭击是从里面出来之后发生的。这两件事,现在已经有了眉目。
  濑沼和“贝雷帽”方才不就在候车室里谈论什么事吗?
  律师那句话看来是对自己的警告。
  龙雄把周围出现的人物,全当作敌人。
  然而,他后来感到最后悔的是,无意中拒绝了“贝雷帽”的邀请,没去赛马场。
  2
  太阳当空高照。粗大的喜马拉雅杉树,只在树根分投下一圈圈的浓底无数的纸片散乱在地上。人们在那上面徘徊倘佯。
  “贝雷帽”赶到这儿时,售票处空空荡荡。检票处也人影稀少。比赛似乎已经开场。他缓步向赛场走去。
  马匹在远处奔腾。对于心不在焉的人来说,那奔腾的马的吼声好似一片虚空。
  只有扩音器里报道着比赛的情况。“贝雷帽”从下面朝看台上望去。
  几千张脸孔都盯住马匹奔驰的方向。要从中找出他的脸来,谈何容易。“贝雷帽”双手插在裤兜里,慢腾腾地迈着步子。从别人看来,他的动作过于缓慢了,显得无精打采。
  欢声四起,人头攒动。色彩缤纷的赛马到达了决胜点。看台上的人向四处涌动。
  天气晴朗,草坪绿草如茵,白色的栅栏在绿茵中格外显眼,远处农家的屋顶上洒满了阳光。
  “贝雷帽”点燃了烟,改变了方向,跟在人流后面,但眼睛不住地搜寻着“他”。
  售票处又挤满了人。“贝雷帽”也挤了进去。他把手插在裤兜里,并不打算买马票,只是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他侧着身子,便于看清别人的面孔。
  售票处有一长排窗口,有的窗口忙,有的廖口闲。“贝雷帽”在窗口前挪动着身子,别人还以为他游移不定,不知买什么马票好。
  从检票处涌来一股人流。售票处更加热闹了。“贝雷帽”也被挤来挤去,他的眼睛跟着东张西望,追得更紧了。
  他的眼睛忽然落在某个场所不动了。以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这儿也是售票处。
  这里人很少。上面挂着“千元券售票处”的牌子。
  “贝雷帽”踱过去,在那儿等他。对了,“他”准会到这儿来。“贝雷帽”的眼神里出现了这种自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窗口前的人逐渐减少。买马票的人匆忙地动作起来。售票截至前最后五分钟的铃响了。可是“他”还没有出现。
  “贝雷帽”朝赛场方向走去。忽然停住了脚步。一个穿醒目的蓝西装的男子朝这边走来,气急败坏地直奔窗口,伸进手去,一会儿手里夹着六七张纸片。
  “贝雷帽”笑容满面地拍拍蓝西装的后背。
  “哦,你来了。”
  那男子盯住“贝雷帽”凝视片刻咧嘴笑道:“啊!您好。先生也买马票吗?”
  “看光景你的运气不坏啊。”“贝雷帽”指点着他手中的几张马票,说道。
  “不见得。从清早起一个劲儿输,刚才,马厩中的一个家伙露了点口风,我赶紧跑来买了这几张,不知道中不中。”
  “原来如此,你押的是冷门。”
  两人肩并肩朝看台走去。走在“贝雷帽”身旁的人,正是“贝雷帽”要找的“他”。
  马已经开始跑了。赛马场风景优美,青葱碧绿,如同公园一样。一群马整齐地排成一行,向前奔驰,绕了一圈,又在眼前飞奔。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又气得在跺脚。四周人声鼎沸,像海啸一般。
  “畜生!”
  他把手中的马券撕成碎片,举手一扬,散落在脚底下。周围的人开始陆续离去。
  马已跑过了决胜点,他还仁立在那里盯住不放。
  “这次没中?”
  “贝雷帽”像是在安慰输掉七千元的地似地,这么问了一句。
  “是那家伙告诉我的,真岂有此理!”
  他咂了一下着头,脸上并不显得多么沮丧。
  “你专门押冷门,是不是想发大财?”
  “那倒不是,我原以为他的情报是可靠的。”
  他近开了步子,“贝雷帽”跟在一旁。
  “你买的几号?”
  “三号和五号。殿军和后卫各要了两张。全吹了。”
  “怪不得。”
  “贝雷帽”没说出自己的看法。
  “先生,您怎样?”他问道。
  “今天我先歇歇。从早晨起好像不走运,我得谨慎些。”
  “你是玩牢靠的。”
  两人来到检票处。出场的马正在慢慢地转圈。
  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赛马表,一匹一匹对着比较。脸上的表情甚为认真,鼻尖上冒着汗。
  “你看,这回该买几号?”他突然问道。
  “这个…”“贝雷帽”脸上露出一丝狼狈相。“二号和四号怎么样?看来有点意思。”语调里好像没有把握。
  “顺?你也是钻冷门啊。”他不大起劲地说了一句。
  他俩又回到售票处,二——四号只开了一个窗口,没有人过来买。女售票员看着自己的手,摆弄着玩。
  他对百元券的售票处不屑一顾,又踱到千元券的窗口,伸进手去。当他缩回手时,“贝雷帽”瞥见他手中握着十来张纸片。
  他向看台走去,“贝雷帽”依然跟在他身旁。
  “先生,您买了吗?”
  “买了三张一百元的,我可不能像你这样阔气。”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望着刚起跑的马。
  然而,这一场比赛结束时,他又将十来张马票撕得粉碎。一万元钞票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堆纸屑,纷纷扬扬地洒落到地上。

  “又输了。”
  他又咂了两下舌头,声音比方才响得多,脸色也不大好看。
  “看样子今天不会中了。”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啊!嗓门干透了。”又向“贝雷帽”表示邀请,“先生,喝杯啤酒会,怎么样?”
  小卖部里空无一人。
  “来两瓶啤酒。”他付了款,擦着火柴点燃了烟。他气呼呼的,举止显得很粗暴。
  “输掉多少?”
  “贝雷帽”给他斟啤酒,问道。他一只手伸出三个指头。
  “三万元?嗯,损失不小。”“贝雷帽”眯起眼睛看着对方。
  “平时身上带多少钱呢?"“也就是五张左右。”
  “五张?五万元吗?真是一笔大数目。和我辈不在一个档次上。”“贝雷帽”
  感叹地说,嘴角上还留着啤酒的泡沫。
  “看来,还是你们手头阔绰。”
  “那是原先赢了攒下的。”他嚼着舌头说,“反正是赢了输,输了再赢,周而复始,倒来倒去。”
  “你很会买啊!”“贝雷帽”夸奖他。
  门上影子错杂,映出人流滚滚。
  “等会儿还买不买?”
  “先休息一下吧,不换换手气不行。”他端起杯子大口喝着啤酒说。
  “你说休息,今晚店里也不去了吗?”
  听“贝雷帽”这么一说,他看了看手表。
  “糟了!已经这个时候了。稍微迟了一点,该和店里打个招呼。”
  他站起来,问女招待电话在什么地方,接着迈着大步走了过去。“贝雷帽”眼睛骨溜溜一转,目送他的背影,斟上啤酒。
  他在打电话,声音传不到这儿来。起初他直着身子,渐渐弓起背,耳朵贴在话筒上,索兴弯下腰。像是专心地听对方说话。“贝雷帽”坐的地方离他较远,看不到当时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当然是会有变化的。
  他放下话筒,茫然若失地站了一会儿,足足有一分钟,眼睛的焦点定在墙上某一点上,一动不动。接着,像弹簧似的,把身子一转,大步流星地走回到“贝雷帽”
  身旁。
  “贝雷帽”注视他的脸,但没有发现他神态的变化。
  “今晚我不去上班了。”要说变化,就在这句话里。“贝雷帽”不动声色。
  “腑?你休息?”
  “不知怎么搞的,提不起精神来。”
  “泄劲了?”
  “有一点。你还去买吗?”
  “这个……怎么都行。”“贝雷帽”含糊其词地答道。
  “我要回去了。找个地方喝一杯,失陷了。”
  “等一等!”“贝雷帽”“噬”地一声把杯子放到桌上。
  “别这样嘛,我也倒胃口了。和你一块儿回去吧。”
  “那就一起走吧。”
  他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贝雷帽”只顾喝完最后一杯酒,没发现。
  “那就走吧!”
  比赛又开始了。扩音器在广播。售票处附近买票的人稀稀落落。喜马拉雅杉树拖着长长的影子。杂役在打扫地面。
  两人肩并肩走出了赛马场大门。他向出租汽车停车场走去。
  “去新宿!”他上了车,对司机说。
  “新宿?想在新宿再喝一杯吗?”“贝雷帽”坐在他身旁说。
  “那一带舒服,痛快。先生,你去哪儿?还是老地方银座?”
  “晤。”回答不很痛快,“这样吧,我也会新宿,和你一块儿喝,怎么样?行不行?”
  “那当然好。”他的眼光又一闪。
  汽车在甲州街上奔驰。暮色苍茫。
  “先生,你今天手气怎么样?”
  “你问的是赛马的事吗?”“贝雷帽”反问道。
  “嗯,你今天赢了没有?”
  “没有。从早晨起没中过。”
  “第四场比赛,你买了几号?”
  “第四场?……”“贝雷帽”想了一下,“买的是几号来着?记得是三号和五号。”
  “三号?哦!那是‘日出’吗?真可惜,在紧要关头落到后面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贝雷帽”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匹马在重要的比赛中,会是一匹强劲的马。上次在中山赛马场,天下着雨,它还跑了第一。它起跑很快。五号是‘峰光’吧?”
  “是的。”
  “跑了个第一,比‘鹰市’落后六匹马的距离,按那匹马的实力来说,不该技下这么远。上次在店中赛马场你去看了吗?”
  “没有,那一次机会错过了。”
  “同‘滨风’只一头之差。那匹马有实力,它怕挤,一挤就完了。要看赛马场的情况怎么样。那么,第五场您买的几号?”
  “第五场?”“贝雷帽”的神情显得有点不自在。“是二号吧?”
  “二号?”
  “不对,是六号。”
  “是‘月王’吗?那一匹也不怎么样。”
  “不错,是六号。除了六号以外,还买了一张连环号三号。”“贝雷帽”颇为自信地说。
  “三号是‘星元’。那匹马在第三拐角处被挤住了,结果脱不开身。听说在驯马的时候跑得相当快,到了赛马场就不行了。”
  “是那样。”“贝雷帽”随声时和。其实毛病出在哪里,他也没有把握。
  “先生,您对赛马还很内行理!”
  “马马虎虎,喜欢而且。”
  他的眼光阴冷,嘴角上露出一丝暧昧的微笑,新宿的高楼大厦就在眼前了。
  3
  在新宿歌舞使百,“贝雷帽”和地走进一家小酒馆饮酒。
  不知不觉间,外面已黑了下来。下班回来的职员们和迷恋灯红酒绿的男人们挤满了店堂。
  桌上摆着两盘下酒菜:醋拌凉菜和海睑苗拌乌贼片。旁边放着三壶酒。
  “原以为你只喝洋酒,没想到你对日本酒也很爱好。”“贝雷帽”端起酒壶给他斟酒。
  “您两种酒都来得?”
  “还行,不过我更喜欢日本酒,今晚慢慢地喝它一个够。”
  “慢慢喝嘛,好是好,”他眼睛骨溜溜一转,瞅了“贝雷帽”一眼,“不过,我已经想回去了。”
  “还有别的事要忙吗?”
  “倒没有什么大事,只觉得心里没劲。”
  “你可不是那种外行人,输了几张马票就垂头丧气吧。来!喝两杯。醉了,我送你回去。家在哪儿?”
  “我家嘛,”这时他的眼神又复杂地一闪,“在目黑。”
  “晤。目黑吗?目黑的哪一边?”
  “您简直在拷问我。”
  “贝雷帽”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神情。
  “对不起。我想叫车送你回去才这样问的。我住在品J!D,正顺路。”
  “我住在目黑佑天寺附近。”
  “贝雷帽”点了点头,没敢深问下去。
  “既然没有别的事,那就再喝两盅。我一个人回去也太冷清。我来付账好了。”
  “不用,钱我有。”
  最后,又要了两壶酒。刚喝完,他便抢着付账,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迭一千元的钞票,没有夹在钱包皮里,塞回去后袋子鼓了出来。
  两人走出小酒馆。此刻行人熙熙攘攘。有抱着乐器到酒店挨门串户卖唱的。有勾肩搭背边走边嚷嚷,招摇过市。
  “真热闹,就这样回去吗?”“贝雷帽”问。
  “回去,你不必送我了。”他答道。
  “再喝两盅嘛,我看你还没有辞,同我一起唱名个烂醉如泥。怎么样?”
  “喝醉了,可有好戏看了,是吗?”他嘴上露出一丝拧笑。
  “醉了才百无禁忌哩。”“贝雷帽”说,“我看你是个好样的,我舍不得就这样同你分手。我是喝‘梯子酒’的。再睹我喝一通吧。地袋那边还有一家酒店,酒很不错。我来付账,算是我回请你,走吧!”
  难道“贝雷帽”醉了吗?死缠住他不放。猛然看见一辆出租汽车是空车,“贝雷帽”拼命把手,抓住胳膊坐进车里。
  “我决不放你走。”听“贝雷帽”的声音已经醉醒醒的了。
  他默不作声。“贝雷帽”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路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池袋西口,两人连喝了两家酒馆后,已经酩酊大醉了。他脸色铁青,从最后一家酒馆出来后说:
  “先生,我已经醉了,我想回去。”
  “是吗?要回去吗?好,我送你。”“贝雷帽”东倒西歪拍拍他的背背说。
  “不用送了。我一个人能回去。”他拒绝道。

  “那可不行,你已经醉了。咱们说好的,我一定要送你。”
  “一个人能行。”
  “不,不,别这样说,我来送你。”
  “路很远,给您添麻烦。我一个人没事儿。”
  “远怕什么?反正是顺路,我送你到家门口。”
  两个醉汉相持不下,正巧一辆出租汽车看见他们,停了下来,解决了他们的争执。司机伸手打开车门,“贝雷帽”把他推进车里。这时,他意外地觉出对手很有劲。
  “去自黑!”“贝雷帽”吩咐司机说。
  汽车顺着环形路向西往回开。在黑漆漆的马路上,车灯像箭一般扫来扫去。十分钟后,又驶进灯火辉煌、繁华热闹的新宿。
  经过伊势丹前的十字路口,一直靠在座位上,仿佛已朦胧入睡的他,猛地抬起头来,喊道:
  “牌车!”
  车轮“嗤”的一声停住了。
  “……什么事?”“贝雷帽”也坐了起来。
  “我要在这儿下车。”
  他打开车门,一只脚踩到地面上,“贝雷帽”也欠起身来。
  “怎么?不回目黑了?”
  “想在这儿再喝一回,再见!”
  “等一等。”
  “贝雷帽”一骨碌跟在他后面也下了车。
  “那么,我也奉陪。咱们一直互相搭档,别嫌弃我呀!”
  “客人,车钱。’!
  司机叫要车费。“贝雷帽”答应着,从裤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一百元钞票,另一只手紧紧挽住他的一条胳膊。
  “先生,你也太缠人了。”
  他“啧啧”地咂着舌头说。“贝雷帽”泰然处之,没拿他当回事。
  “别这样说。一喝醉,我就不愿意一个人孤零零的,你要去哪家酒店?在什么地方?”
  他不作回答,气鼓鼓地径直往前走。“贝雷帽”紧跟着他,一步也不离。
  “是这边吗?”
  他穿过大街,又走过几条胡同。虽然喝得醉醺醺的,步子却迈得很大,很快。
  奇怪的是“贝雷帽”也不认输,走得也飞快。
  走过一段黑路,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路很窄,两旁的店家挂着一排排灯笼,当作招牌。小酒店紧密地排开,都是用木头搭的临时板房。女招待在门口招徕顾客。
  “好阿哥——”三四个女招待一齐跑来小声地招呼着。
  “这地方倒挺有意思。”
  “贝雷帽”抽着鼻子闻了闻。煮东西香喷喷的味道里,夹着尿臭。房子旁边便是公共厕所。
  他走进一家酒店。“贝雷帽”自然也跟着进去。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叼着香烟,站在柜台里招呼他们:“您二位来了。”小小的店堂里坐上五六个客人就挤得满登登的了。有先来的两个客人,工人模样,脸晒得黑黝黝的,正在喝烧酒。
  一个女人挨到他身旁坐下问:
  “您要点什么?”
  “啤酒。”他说。
  “我也一样。”
  “贝雷帽”说着,掏出香烟,神情严峻地朝店堂里扫了一眼。铺面很窄,能用的地方全用上了。炉灶、货架、还摆着一架电视机。
  “您的啤酒。”
  两人接过冒着泡的酒杯。喝剩半杯时,他用手招呼女招待,贴着脸,咬着耳朵不知说些什么。徐娘半老的女人若无其事地给“贝雷帽”斟啤酒,一边问道:
  “您觉得这啤酒怎么样?”
  年轻的女人菀尔一笑,对“贝雷帽”使了个眼色。
  “您舒服吗?”
  他在女人的膀子上拍了一下。那女人慢慢地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从客人后面向里边走去。
  “先生,”他对捏着酒杯的“贝雷帽”低声说道,“我上楼和方才那个女的玩玩去,您在这儿等我,还是先回去?”
  他嘻皮笑脸的。“贝雷帽”仰起头,盯住天花板,似乎已领会他的意思,露出为难、犹豫不决的神色。
  “喝完去还不行吗?”
  “贝雷帽”问,可是他笑了起来。
  “那好。我等你,算我倒拥。什么时候完事?”
  “三十分钟。”
  “我可是等你呵。咱们一起回去。”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开门走了出去。然后侧着身子从挨着隔壁铺子的过道中,打开旁门,进到里边。“贝雷帽”看清他的去向,转身回到店里。
  老板娘眼角堆满皱纹,笑道:
  “您真的等他?少见。”
  “贝雷帽”接过啤酒杯问:
  “这一带全干这种营生?”
  “差不多,没法子。您要说出去那就糟了。”
  “我不会说的。我那伙伴常到这里来吗?”
  “不,是头一次。”
  “真的吗?”
  “真的。”老板娘一本正经地说。
  “呢?他对这里倒挺熟的。”
  “贝雷帽”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看看手表,他走了才十分钟。于是嚼着五香豆,又喝起啤酒来。第二次看表,过了二十分钟。
  “嘻嘻,等急了吧?”
  “真不像话!”
  三十分钟过去了。“贝雷帽”开始着急起来,猛地将杯子一敲,问道:
  “喂,你这店里只有两个门吧。”
  老板娘一怔,望着“贝雷帽”的脸。瞧他目光锐利。
  “是的。”老板娘觉察到“贝雷帽”在钉什么人,不由得变了脸色说。
  “好!”“贝雷帽”推倒椅子站了起来,冲到里边,噎隆地跑上狭窄的楼梯。
  纸拉门就在楼梯口。“贝雷帽”使劲敲敲门。纸拉门很不结实,立刻就晃动起来。
  “喂!”
  没人应声,又敲。
  “来了。”女的在里边答应。
  “我可要开门了。”
  “请吧。”
  “贝雷帽”把门推开。女的站在花被子旁边,正扣着短裙上的扣子。没见他的人影。
  “他呢?”“贝雷帽”大吼一声。
  “回去了。”女的抬头看他。“贝雷帽”朝屋里扫了一眼,三铺席大的房间,一目了然。红铺盖占了半间屋子。小桌顶上的搁板架摆着布娃娃。墙上斜贴着电影明星照片,此外.还挂着一件睡衣。窗上可看见外面的霓虹灯。
  “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
  “贝雷帽”跑下楼梯,想赶快跑出夹道,可是夹道窄,怎么也跑不快。好不容易跑到街上,左顾右盼。人群中不见像他的身影。他想朝一边跑去,猛地收住了脚步。
  他两眼一转,仿佛想起了什么。房间里确乎有个壁橱。
  “贝雷帽”于是慢慢地往回走,侧着身子穿过夹道。来到门口,正想拖腿上楼梯的时候,好像听见卖唱的走进酒店,吉他弹起快节奏的曼波舞曲。顾客门拍手相和,跟着唱了起来。
  音乐声盖过了上楼时吱嘎吱嘎的脚步声。
  “贝雷帽”猛地一下拉开门。被褥照旧摊开在那里,可是空无一人。他抬脚迈了进去。
  亮锃锃的东西倏地在眼前一晃,刚要抽回身子,那个人扑了过来。“贝雷帽”
  觉得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在腰眼上。
  “慢,等一下。”
  “贝雷帽”眼睛瞪得大大的。楼下闹翻了天。弹吉他的,打拍子的大声喧哗。
  那个人一言不发,好像用不着说什么,把枪紧紧顶住“贝雷帽”身上,“嗓”地一声,枪声显得格外沉闷。
  “贝雷帽”的帽子被打飞了,他倒在花被子上,房间里硝烟弥漫。
  那个人凝视着对手。倒下的人在爬行,手脚如同虫子的触角,东抓西摸。
  楼下的吉他声还在继续,拍手的声音停了下来,有人在说话。
  那人骑在爬行的人身上,被压在下面的人,骇然睁着大眼,翻出了白眼珠。
  “畜生,你是个密探吧?赛马你不懂装懂。还不怕穷酸,用请客来诱我上钩,见你的鬼去吧!”
  那人满头大汗,一只手按住“贝雷帽”的脑袋,一只手拿枪撬开他的嘴巴。他闭住嘴,咬紧牙关,拼死反抗。
  那人像摆弄机件似的,硬撬开他的牙。枪口捅进嘴里,那样子好似嘴里衔着一把手枪。“喷”的一声,声音比刚才大得多,硝烟弥漫。他的嘴像石榴开花,鲜血四溅。
  吉他声如同断了弦,嘎然而止。那人跑下楼去,仰面撞倒正要上楼来看情况的年轻女人。那人跑进小夹道,侧着身子,想快又跑不快,急得像爬泳一般,刚出夹道,便撒开腿,一溜烟跑掉了。
  店里的人喊声四起,乱作一团。这时,那人早已溜之大吉,不见踪影了。
或许您还会喜欢:
犯罪团伙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托马斯·贝雷斯福德夫人在长沙发上挪动了一下身子,百无聊赖地朝窗外看去。窗外视野并不深远,被街对面的一小排房子所遮挡。贝雷斯福德夫人长叹一口气,继而又哈欠连天。“我真希望,”她说道,“出点什么事。”她丈夫抬头瞪了她一眼。塔彭丝又叹了一口气,迷茫地闭上了眼睛。“汤米和塔彭丝还是结了婚,”她诵诗般地说道,“婚后还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六年之后,他们竞能仍然和睦相处。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点击阅读]
狐狸那时已是猎人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苹果蠹蛾的道路没关系,没关系,我对我说,没关系。——维涅狄克特埃洛费耶夫苹果蠹蛾的道路一只蚂蚁在抬一只死苍蝇。它不看路,将苍蝇掉了个过儿,然后爬了回去。苍蝇比蚂蚁的个头儿要大三倍。阿迪娜抽回胳膊肘儿,她不想封住苍蝇的路。阿迪娜的膝盖旁有一块沥青在闪亮,它在阳光下沸腾了。她用手沾了一下。手的后面顿时拉出一根沥青丝,在空气中变硬,折断。这只蚂蚁有一个大头针的头,太阳在里面根本没有地方燃烧。它在灼。 [点击阅读]
狗年月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你讲。不,您讲!要不,就由你讲吧。也许该由演员开始?难道该由稻草人,由所有这些稀里糊涂的稻草人开始?要不,就是我们想等着,等到这八颗行星在宝瓶座中聚集在一块儿?请您开始吧!当时,到底还是您的狗叫了。可是在我的狗叫之前,您的狗已经叫了,而且是狗咬狗。 [点击阅读]
狼穴巨款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1945年3月。北海上刮着凛烈的寒风。在纳粹德国一个秘密潜艇基地里,一艘潜艇固定在巨大的墩柱上。流线型的舰首在晨曦中显得轮廓格外明晰。在潜艇的腰部有一块跳板,一长队孩子正踏着跳板登上潜艇。他们彼此手挽手走着、仰起脸看着这艘奇怪的黑色船舶。有个人拿着名单在核对孩子们的名字。在潜艇的瞭望塔里,站着一个纳粹海军军官和一个穿黑大衣的高个子男人。 [点击阅读]
猎奇的后果
作者:佚名
章节:43 人气:0
摘要:他是一个过于无聊而又喜好猎奇的人。据说有个侦探小说家(他就是因为大无聊才开始看世上惟一刺激的东西——侦探小说的)曾担心地指出,总是沉迷在血腥的犯罪案中,最终会无法满足于小说,而走上真正的犯罪道路,比如说犯下杀人罪等等。我们故事里的主人公就确确实实做了那位侦探小说家所担心的事情。由于猎奇心理作祟,最终犯下了可怕的罪行。猎奇之徒啊,你们千万不要走得太远。这个故事就是你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点击阅读]
猫与鼠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君特-格拉斯在完成了第一部叙事性长篇小说《铁皮鼓》之后,我想写一本较为短小的书,即一部中篇小说。我之所以有意识地选择一种受到严格限制的体裁,是为了在接下去的一本书即长篇小说《狗年月》中重新遵循一项详尽的史诗般的计划。我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长大的,根据自己的认识,我在《猫与鼠》里叙述了学校与军队之间的对立,意识形态和荒谬的英雄崇拜对学生的毒化。 [点击阅读]
王子与贫儿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爱德华:爱德华和汤姆这两个少年,是这篇故事的主角。他们两个人,由于偶然的巧合,不仅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两个人的面貌也很相似,但两个人的命运却有天壤之别。爱德华是英国的王子,汤姆则是个小乞丐。有一天,爱德华王子在宫苑里散步,看到一个卫兵正在怒责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由于同情心,他就带这少年进入王宫,想不到却因此发生一连串意想不到的事情,差一点几就丧失了英国王位的继承权。 [点击阅读]
玩偶世家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本剧作者亨利克·易卜生(1928-1906),是挪威人民引以自豪的戏剧大师、欧洲近代戏剧新纪元的开创者,他在戏剧史上享有同莎士比亚和莫里哀一样不朽的声誉。从二十年代起,我国读者就熟知这个伟大的名字;当时在我国的反封建斗争和争取妇女解放的斗争中,他的一些名著曾经起过不少的促进作用。易卜生出生于挪威海滨一个小城斯基恩。 [点击阅读]
环游黑海历险记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0
摘要:范-密泰恩和他的仆人布吕诺在散步、观望和聊天,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君士坦丁堡的托普哈内广场一向因人群的来往和喧哗而热闹啡凡,但在8月16日那一天的晚上6点钟,却静悄悄地毫无生气,几乎是一片荒凉。从通向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港口高处看下去,仍能发现它迷人的景色,但里面却没有什么人。勉强有一些外国人匆匆而过,走上狭窄、肮脏、泥泞、有黄狗挡道的通向佩拉郊区的小街。 [点击阅读]
玻璃球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引言——试释玻璃球游戏及其历史一般而言,对于浅薄者来说,对不存在的事物也许较之于具体事物容易叙述,因为他可以不负责任地付诸语言,然而,对于虔诚而严谨的历史学家来说,情况恰恰相反。但是,向人们叙述某些既无法证实其存在,又无法推测其未来的事物,尽管难如登天,但却更为必要。虔诚而严谨的人们在一定程度上把它们作为业已存在的事物予以探讨,这恰恰使他们向着存在的和有可能新诞生的事物走近了一步。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