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第四十章到达隈卡陀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2月7日,早晨6点钟,爵士发出了启程的信号。夜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仍是乌云密布,太阳光线不能透过一缕。气候并不算太热,白天赶路还受得了。
  地理学家拿出地图,计算了一下,认为沿曲曲折折的海岸走,不如先到50公里外的隈帕河和隈卡陀江汇合的地方——加那瓦夏村。那里有“陆上邮路”经过,可以乘坐马车去奥克兰。于是,行人各自背着自己用的干粮,开始绕着奥地湾的岸边前进。为谨慎起见,他们离得不太远,并且本能地准备好马枪,注意着高低起伏的草原上的动静。地理学家手里拿着精制的地图,用艺术欣赏家的眼光赞美着地图标注的正确性。
  在这一天中,他们经过了一段铺满蚌和乌贼鱼头骨的沙滩,沙里夹杂着大量的过氧化铁和一氧化铁。只要磁石一近地面,就会立刻吸到一层明亮的结晶体。
  一些喜欢在海水中游泳的海生动物被潮水抚弄着,它们见了人也不逃跑。许多海豹,圆圆的头,宽而隆起的额,富于表情的眼睛,呈现出一副和善以至于多情的面孔。无怪乎古代神话都把海生动物诗化了,尽管海豹叫得那样难听,而诗人们还是把它说成会唱歌的美人鱼。人们捕猎这些海兽是为了要它们的油和皮毛,它们聚集在海岸上,是一宗很大的买卖。在海豹中间还有3~4只海象,灰蓝色的皮,有7~8米,特别引起行人的注意。它们懒洋洋地躺在厚厚的沙滩上,挺起可软可硬的长鼻子,做鬼脸地摇着长而卷曲的硬髭毛,这种髭毛一绺一绺的活象公子哥的胡子。小罗伯尔正细心地看着这些有趣的动物,忽然十分惊奇地叫起来:
  “怎么,这些海豹吃石子了!”
  果真,几只海豹大口地吞着岸上的石子。
  “事实,是千真万确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巴加内尔应声说。
  “它们的饲料也太特殊了,这些东西可不容易消化啊!”小罗伯尔说。
  “孩子,它们吃石头不是为了填饱肚皮,而是增加身体的重量,容易沉入水底罢了。不信,它们回到岸上,你会看到它们还会吐出这些石头。”
  “果然,不一会儿,半打海豹有了足够的重量之后,就大肚便便地沿着岸边爬去,钻到水里去了。但是爵士不能浪费宝贵时间等海豹回来,再看它们吐石子了。他催促行人前进,巴加内尔只好带着遗憾的心情离开。
  10点钟,大家停在许多雪花岩的脚下吃早饭。这些岩石纵横撑架着,仿佛古代克勒特人(上古欧洲中部及西部居民)在海岸上支起的大石梁。一片蛙壳滩中有大量新海淡菜,这种淡菜很小,味不好。但是,经过奥比尔的精心加工,在炭火上炙熟了吃,大家还是都吃得香甜可口。
  歇过之后,又沿海湾的岸边前进了。在齿形岸石和峭壁上,他们看见了许多海鸟,有军舰鸟,有超鸥,还有庞大的信天翁呆在岩石尖上一动不动。到下午4点钟,已行了15公里路了,并不辛苦,也不疲乏。女客们要求继续走到晚上。这时,路转了方向,绕过北面那几座山的山脚,便进入隈帕河流域了。

  那片葱郁的地面似乎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地势平坦,路似乎好走,但到了边缘地带就大失所望了。草地的尽头是一片开着小白花的树丛,中间夹杂着高大而繁多的凤尾草。人们想要在小树丛中开辟一条路很难。晚上8点钟,那带哈卡利华塔连山的最初几个山丘总算绕过去了,人们就地宿了营。
  夜里,当然不能放松警惕,他们荷枪实弹地轮流站岗。直到太阳出来为止。夜间一点火也没有点。在新西兰,既无老虎,又无狮子,又无铭熊,没有任何猛兽,而有吃人的土人,他们简直是两只脚的黑斑虎,点了火反会引他们出来。总之,夜里过得去,只是有只大胆的野鼠跑来啃干粮,还有几只沙蝇——土语叫“嘎姆”,螫着人很难受。
  第二天,地理学家一爬起来就比以前放心多了。他对这个新地方不再那么恐惧了。他所害怕的毛利人并未出现,甚至在梦中也没来威吓过他。他对此十分满意,并把这种心情告诉给爵士。
  “我想,”他对哥利纳帆说,“这次轻松的散步可以顺利完成了,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今天晚上我估计可以走到那条河流交汇的地方,上了奥克兰大路,遇到土人的机会就不多了。”
  “离两河相汇处还有多远?”爵士问。
  “25公里,和昨天走的路程差不多。”
  “但是,树丛是我们的拦路虎,我们走得太慢了。”
  “以后不会了,我们沿隈帕河边走,路好走些。”
  “那我们动身吧。”
  起初几个小时的行程,阻力仍不小。新西兰这个地方,在穿过它的丛林开出车路之前,只能容许步行的旅客。那些种类繁多的凤尾草和毛利人一样坚强地捍卫着国土。但是,接近中午,他们到了隈帕河边,从这里沿河岸向北,就没有什么障碍了。
  这里是一片引人入胜的“风景区”,小港纵横,港里的水又清又凉,在灌木丛中活泼地流着,根据植物学家胡克的调查,新西兰已发现了2000种植物,其中五百种是本地特有的。花的种类不多,色彩比较单调,一年生植物几乎没有,但羊齿类、禾本类和伞形类却十分旺盛。
  青葱的地面上,稀稀落落地耸立着一些高树;有开朱红色花朵的“美特罗西得罗”树,有诺福克松树,有枝条密集向上直挺的罗汉柏,还有一种叫作“利木”的柏树,样子和欧洲的柏树相差无几。所有这些树干都被多种多样的凤尾草包围住了。

  在树枝中间,在灌木丛上面,则是鹦鹉的王国,它们飞翔着,喧噪着。一种叫作“卡卡利吉”,绿毛,项下有一条红带;另一种只一般大,叫“南国老人”,棕红色的羽毛,翅膀下面的颜色特别鲜艳。
  麦克那布斯和小罗伯尔居然在行军时也不误打猎,几只鹬鸟和竹鸡成了他们的战利品。奥比尔一边走,一边拔毛,以免停下来会耽搁路程。
  对于地理学家来说,好奇心压倒了旅伴的贪馋,他倒不在乎野味的营养价值,很想捉一只新西兰的特产鸟。他突然想起一种叫“突衣”的鸟,那种鸟生活习惯离奇得很,人们有时叫它“嘲笑专家”,因为它们不断嘲笑;有时又叫它“司铎”,因为它的黑羽毛带有一条白领子服装。
  “这种‘突衣鸟’,”巴加内尔对麦克那布斯说,“冬天长得特别肥,胖得飞不动了,于是自己开胸破肚,把肚子中的脂肪啄出来,以减轻体重。这种做法太奇妙了!”
  “因为太奇妙了,所以你刚才讲过的话,我一点也不相信!”麦克那布斯说。
  地理学家恨不得捉一只这样的鸟,把它胸前鲜血淋淋的伤痕给那死也不肯相信的少校看看,可惜他办不到。
  但是,他却幸运地遇到了一对另外一种怪鸟,这种怪鸟叫“几维”,生物学家叫它“鹬鸵”。它没有翅膀,没有尾巴,每只脚上有四个趾,长着鹬鸟的长嘴壳披着一身的白羽毛和头发一般,样子十分奇特。它随便什么都吃,蛹子、昆虫、蠕虫、种籽,它都吃。这种鸟为了逃避人和猫狗的追捕,才跑到这荒僻的区域中来,渐渐地趋向绝种了。它那种不成形的躯体和可笑的动作,经常引起旅行家的注意。在阿斯罗拉伯号和色勒号来大洋洲探险的时候,法国科学院特请居蒙威尔带这样一只怪鸟回去作标本。但是居氏虽然许给土人种种重酬,却始终没有得到一只活的“几维”鸟。
  巴加内尔运气真好,他居然有幸把两只“几维”鸟逮住,将来送到巴黎动物园,鸟笼子上挂着“雅克·巴加内尔先生赠”
  的牌子,好好满足一下他的好胜心。
  这时,这支旅行队正在精神抖擞地沿着隈帕河岸往下走。这地方荒无人烟,没有留下人行的痕迹,河水在草丛中或沙滩上流淌。行人可以一直望到东面封锁河谷的那带小山,小山奇形怪状,侧影浸在朦胧的雾气里,仿佛是许多巨兽,和生活在洪水前期的那些怪兽差不多,简直可以说是一群长鲸,突然变成了化石。看着这些高低不平的山峦,就可知道这是一片火山岩地质构造。本来,新西兰南北二岛就是火山喷发形成。现在,地火在它的脏腑里奔腾着,使它震动、颤抖,并且有时会从火山口和间歇的沸泉口里冒出来。下午4点钟时,大家已顺利地走了15公里路了,离两河汇合处不到8公里了,到了那里就上奥克兰大路了,并且计划在那里宿营。至于那里到京城,2~3天便可;而且还通邮车,往来于霍克湾和奥克兰之间,半日一次,方便极了。

  “因此,”爵士说,“我们今晚还得露宿一次。”
  “但愿是最后一次!”地理学家说。
  “要是那样就好了。露营实在是一个艰苦的考验。”
  “巴加内尔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河汇合的地方有一个村落,我们找个旅馆,在那里休息一夜,好吗?”门格尔船长问。
  “是的,有个加那瓦夏村,但在毛利人的这种村子,连个客栈,小酒店也难以找到,只有一些土人住的茅棚子罢了。我们不但不能在那里过夜,还要小心地避开它才对。”
  “你老是那么怕毛利人,巴加内尔先生!”爵士说。
  “我亲爱的爵士,对毛利人还是提防着点好。现在毛利人和英国人关系紧张,象我们这样的人,他们只愁抓不到,我可不愿尝试他们盛情款待。因此,我觉得我们还是老实些避开加那瓦夏村,避免和土人碰头为妙。我们一到德鲁里,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休息,恢复旅途的疲劳了。”
  大家很赞成巴加内尔的意见。海伦夫人宁愿在露天过最后一夜,也不愿去做无畏的冒险。玛丽小姐和她都不要求中途停歇,她们继续沿河岸走去。
  两小时后,黄昏笼罩了大地,太阳向西边的地平线上沉下去之前,还利用云层忽然开朗的机会,射出最后的光芒。东边那遥远的山峰被夕阳的光辉染成了一片红色。这仿佛是对旅客们行着一个匆匆的敬礼。
  爵士一行人加紧了脚步,他们知道,在这高纬地带,黄昏是短促的,黑夜很快就要降临,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两河汇合的地方。这时,地面上升起了一片浓雾,路已辨别不清了。
  视觉虽然被暗影蒙蔽,所觉还算灵敏。不久,愈走愈响的流水声告诉大家目的地已接近了。8点钟时,旅行队到了两河汇合处,那里,自然免不了有惊涛的轰鸣声。
  “啊!隈卡陀江终于到了,”地理学家叫道,“到奥克兰的路就在这条江的右岸向上。”
  “我们今夜就在此宿营吧,”少校说,“前面有片阴影,大概是片丛林,正是掩蔽我们的好地方。我们吃完晚饭就休息吧!”
  “今天的晚饭只有饼干和干肉了,不要生火。我们飘然而来,明早飘然而去。真幸运,这片雾叫人家看不见我们,”地理学家说。
  大家到了小树林中,听从了巴加内尔的话,静悄悄地吃了晚饭。由于路途跋涉,个个都疲倦得很,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或许您还会喜欢:
马普尔小姐探案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2
摘要:马普尔小姐的故事——我亲爱的,我想我没告诉过你们——你,雷蒙德,还有你,琼——有关几年前发生的一桩奇特的小案子。不管怎样,我不想让人们觉得我很自负——当然了,我也知道和你们年轻人比起来我根本算不上聪明——雷蒙德会写那些关于令人讨厌的男男女女们的非常现代的书——琼会画那些出众的图画,上面全是一些四四方方的人,身上有的地方非常奇怪地凸了出来——你们都很聪明,我亲爱的, [点击阅读]
4号解剖室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外面一片漆黑,我恍恍忽忽地不知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慢慢地我听到一阵微弱而富有节奏的声音,这是只有轮子才能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丧失意识的人在黑暗中是听不到这么细微的声响的。因此我判断自己已经恢复了知觉,而且我从头到脚都能感受到外界的存在。我还闻到了一种气味——不是橡胶就是塑料薄膜。 [点击阅读]
人性的记录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2
摘要:公众的记忆力是短暂的。曾几何时。埃奇韦尔男爵四世-乔治-艾尔弗雷德-圣文森特-马什被害一案引起巨大轰动和好奇,而今一切已成旧事,皆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更新的轰动一时的消息。人们谈起这案子时从未公开说及我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我得说,这全都是由于他本人的意愿。他自己不想出现在案子里。也正如他本人所希望的,功劳就算到别人头上。更何况。按照波洛自己独特的观点,这案子是他的一个失败。 [点击阅读]
人类群星闪耀时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2
摘要:作品简介StefanZweig斯蒂芬·茨威格茨威格于1881年出生在奥地利维也纳一个富裕的犹太工厂主家庭,青年时代曾在维也纳和柏林攻读哲学和文学,获得博士学位。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起,茨威格便“以德语创作赢得了不让于英、法语作品的广泛声誉”。 [点击阅读]
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第一章我被传讯了。周四上午十点整。我总是经常被传讯:周二上午十点整,周六上午十点整,周三或者周一。几年就像一周似的,我感到惊讶的是,夏末一过,冬天又即将来临了。在去有轨电车的路上,结着白色浆果的灌木丛又从篱笆上垂挂下来了。像下面被缝上的珠光纽扣,也许一直长到地里,或者就像小馒头。对转动鸟嘴的白色鸟头来说,这些浆果太小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到白色鸟头。想得人直犯晕。 [点击阅读]
他杀的疑惑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最早发现山桥启太郎死去的,是山桥的夫人佐代子。那天,山桥从早晨起就失去了踪影。其实,说“从早晨起”还不正确。山桥离开自己家的时候,是前一天晚上9点以后。他从公司下班回家,吃了晚饭以后,说有一些东西要写,便去了附近当作工作室的公寓里。山桥在学生时代起就喜欢写诗歌和小说,还亲自主恃着一份《同人》杂志,屡次在文艺类杂志的有奖征稿中人眩对他来说,写作几乎已经超越了纯兴趣的阶段。 [点击阅读]
伊豆的舞女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道路变得曲曲折折的,眼看着就要到天城山的山顶了,正在这么想的时候,阵雨已经把从密的杉树林笼罩成白花花的一片,以惊人的速度从山脚下向我追来.那年我二十岁,头戴高等学校的学生帽,身穿藏青色碎白花纹的上衣,围着裙子,肩上挂着书包.我独自旅行到伊豆来,已经是第四天了.在修善寺温泉住了一夜,在汤岛温泉住了两夜,然后穿着高齿的木屐登上了天城山. [点击阅读]
关于莉莉周的一切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2
摘要:自从那次涉谷四叶大厦现场演唱会结束之后,已经过了三个月。在这几个月中,事件的余波依旧冲击着莉莉周。 [点击阅读]
其他诗集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2
摘要:[印]戈斯这一时期②,诗人一开始便尝试一种新的样式——散文诗。虽然泰戈尔的大部分翻译作品都采用了散文诗这种形式,然而这些作品的孟加拉文原著,显然都是些出色的韵文。那么,诗人到底为什么动手写起了散文诗呢?人们自然会以为,采用散文诗写作与“散文”③《吉檀迦利》的成功(指英译本)有关,诗人自己也赞同这种观点(《再次集》导言)。 [点击阅读]
再次集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昆虫的天地卡弥尼树的枝丫,悬曳着露水打湿的坚韧的蛛丝。花园曲径的两旁,星散着小小的棕色蚁垤。上午,下午,我穿行其间,忽然发现素馨花枝绽开了花苞,达迦尔树缀满了洁白的花朵。地球上,人的家庭看起来很小,其实不然。昆虫的巢穴何尝不是如此哩。它们不易看清,却处于一切创造的中心。世世代代,它们有许多的忧虑,许多的难处,许多的需求——构成了漫长的历史。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