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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1450—14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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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0发飙,勾引人的手段
  凤轻尘醒来时,九皇叔已不在房内,被子也是冷冰冰的,看样子起来了很久,凤轻尘也不担心,有大军保护谁能伤九皇叔。
  凤轻尘慢条斯礼的梳洗,便去找安平公主和其他的陪嫁女官,快要进北陵了,大家也要认识一下。
  之前,她一直忙着安排自己的人马进北陵,也没空和众女官联络感情。
  安平公主对凤轻尘很客气,甚至带一点讨好的意味,可其他的女官,却看凤轻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同样是陪嫁女官,凤轻尘和她们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九皇叔把她们这群女官当猪一样圈在一起,没事不许她们走动了,却天天和凤轻尘粘在一起,也放任凤轻尘到处走。
  凤轻尘有她们没有的自由,和九皇叔的宠溺,这群十五六岁的少女,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她们深深地嫉妒凤轻尘。
  见凤轻尘进来,有几个胆大的少女高傲的别开脸,一副不屑与凤轻尘为伍的样子,还有一个开口讽刺:“我当是谁来呢,原来是凤女官。凤女官好大的架子,居然还要公主等你,难不成到了北陵,也要公主看你的脸色?”
  “大胆。”凤轻尘还没有说话,安平公主就变脸了:“掌嘴。”
  那少女却一点不怕,继续说道:“公主,难道我说错了吗?公主殿下,奴婢提醒你最好多多防着这位凤女官。像凤女官这么有手段的女人,到了北陵一定能把三皇子迷得神魂颠倒,到时候三皇子做出宠妾灭妻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那少女一身绛红,下巴微台,神情骄傲,就像一只……火鸡。
  凤轻尘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少女一眼:“兵部赵侍郎的女儿?哦不……应该叫前侍郎,听说你父亲犯了事,流放西北了。”
  赵侍郎是受东陵子洛牵连,这位赵女官恨安平公主和凤轻尘也能理解。
  “是又如何。”绛红少女眼神一黯,随即又的张扬了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不如何,只是我和西北的官员有点交情,你说我让他们多多照顾一下赵侍郎会如何?”凤轻尘笑得很温柔,安平公主和其他女官却一个个全身发寒。
  她们很清楚,凤轻尘话中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凤轻尘,你……你少说大话,你以为你是谁,有本事指挥西北的官员?你不过和我们一样,都是送去北陵的礼物罢了。”赵女官有些怯,可她已骑虎难下。
  凤轻尘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当众挑衅她的贵女。她知道东陵那些贵女不喜欢她,可却没人有胆敢当众辱骂她,顶多在背后说几句,这位赵女官还真是没有脑子。
  凤轻尘摇了摇头,同情地看着对方:“赵侍郎生出你这样的女儿,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成事不足几事有余。赵女官,你以为你还是朝廷命官之女吗?”
  “我和你一样,都是女官。”赵女官死咬着这一点不放,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和凤轻尘争。
  争什么?争九皇叔的宠溺?
  这孩子得多天真。
  凤轻尘摇了摇头,拍了拍巴掌,就有两个小兵走进来:“凤姑娘。”
  “这位女官脑子不清醒,送她去清醒清醒。”凤轻尘冷冷地扫向众人,除了安平公主外,其他人皆闪躲,不敢与凤轻尘对视。
  做贼心虚。
  “凤轻尘,你敢。你是女官我也是女官,你有什么资格命令他们动我。”赵女官脸色一白,拼命叫喊,凤轻尘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小兵快点把人拉出去。
  吵死了。
  两小兵不敢怠慢,连忙把人拖了出去,门帘掀开,一阵寒风吹进来,众人直哆嗦,脸上血色全无。
  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
  “凤,凤女官好。”有几个胆小的,双腿都软了,看样子随时要跪下。
  “众位女官好。”凤轻尘朝众人点了点头,神情自然地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公主,时辰不早了,轻尘就不打扰公主用早膳了。众位女官可要好好服侍公主,要让公主不满了,外面那位就是你们的下场。”她原本是想来联络一下同僚感情,大家一起吃个早饭,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算了,自己吃早膳去。
  凤轻尘走出去,门帘又是一动,众人又一阵哆嗦:“公主,她,她,她……”
  “我提醒过你们,别去惹她。怎么,你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现在出了事,想要本宫替你们出面?”安平公主鄙夷地看着众人。
  她让着凤轻尘不错,可并不表示她会让着这些陪嫁女官,不过是犯官之后,算什么东西。她没有母亲、兄长撑腰又如何,她依旧东陵的公主,比这些人尊贵一百倍。
  安平公主独自用膳,众女官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敢动。
  九皇叔依旧不见人影,凤轻尘也没有去打听,用过早膳后便去找军医,和他们一起去病营,为受伤和生病的士兵医治。
  凤轻尘的到来,让众士兵很惊讶,那些知道凤轻尘医术的小兵,一个个一脸激动:‘凤姑娘,没想到你还会来给我们治病,我们还以来……’有军医在,你就不管我们了。
  “军医忙不过来,我来帮忙。”几十万大军,只有六位军医,这些军医几乎每天都不得闲。
  凤轻尘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军医,自然知道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下,军医有多辛苦。
  “凤姑娘你真是好人,也不嫌弃我们这些个当兵的。”有个十五岁的少年,摸着脑袋,腼腆的笑着
  “我还记得去年,凤姑娘和孙小神医在京城赠药救人,要不是有凤姑娘和孙小神医在,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你说凤姑娘这么好的人,皇上怎么会把凤姑娘送去北陵。皇上是要凤姑娘去医治北陵的百姓吗?”
  “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不顾咱们东陵的百姓,管北陵的百姓做什么?”
  九皇叔过来找人时,就看到凤轻尘一身布衣,满头大汗,在伤兵中走来走去,满满一大箱药越来越少,而那些伤兵的言论,凤轻尘一句都没有听到。
  九皇叔没有进去打扰,而是站在营帐外,默默地看着凤轻尘,眼神柔和,有巡视的小兵看到,上前来行礼也被九皇叔打发了。
  如果此刻是永恒,那该多好。他愿意天天等凤轻尘,然后一起回家,回他们的家!
  可惜,北陵已经来人,他们明天就要踏入北陵境内,此行……吉凶难定!
  1451雪盲,北陵的计划
  东陵和北陵的交界处已经很冷了,可踏入北陵境内,凤轻尘才知道边关的那点冷实在不算什么,因为北陵还是大雪漫天,让凤轻尘有一种瞬间穿越的感觉。
  官道上积了厚厚一层积雪,两边极少有山峦树木,地势一样高,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官道上,走在最前方的是北陵大将军司徒,他领着五千人开路,中间则是安平公主的嫁妆和陪嫁人员,多达两千人。
  这两千人除了九皇叔和司家十八骑,按理都是要留在北陵,不能再回东陵,包括凤轻尘。
  最后还是北陵的兵马,有三千多人。北陵是不会允许东陵的兵马,进入北陵境内,更不用说去北陵皇都了。
  护送九皇叔的五千人马,暂时留在边关,等九皇叔返回东陵时,他们再护送九皇叔回东陵皇城。
  九皇叔和凤轻尘一行人在雪地走了三天,陪嫁的当中有好几个人眼睛不适。北陵大军中有随行的军医,军医诊治的结果是水土不服,休息两天就好了。
  凤轻尘却知道,这些人应该看久了雪,得了雪盲症,可她却没有机会和九皇叔说话,更不用提去给那几个医治了。
  这几天,不仅仅是凤轻尘,就是九皇叔也一直被北陵人盯着,走到哪都有北陵的人跟在身后,很多事都不方便做。
  虽然不满,可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受人管。他们手上没有兵,北陵却有八千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实力决定一切,对方表面上对他们也足够尊敬,私底下的小动作,他们也只能私下反击,不然撕破脸动起手,吃亏的就是他们。
  是夜,众人入城时,凤轻尘终于找到机会,把雪盲症的事情和症状告诉九皇叔。
  雪盲症发现得早不严重,休息两天就能好,但要是再次看雪,依旧会再度患上雪盲症,到时候会越来越严重,甚至会瞎。
  “你是说,北陵人知道却故意不告诉我们?”九皇叔毕竟是习武之人,再加上他没有一直盯着雪地看,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凤轻尘点了点头:“北陵人没道理不知,你看他们带的帽子,帽沿前有一层黑纱,那块黑纱就是用来阻隔雪面亮光用的。”
  “北陵人想要做什么?”弄瞎他们所有人,或者弄瞎他?
  从边关到北陵皇都要走一个半月的路,他们要是不了解那雪盲的症状,的确有很多人会瞎,包括他自己。
  “不知道,不过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凤轻尘觉得这事针对九皇叔的可能性很高,因为只有九皇叔有那个价值。
  北陵很缺粮,如果有人拿粮食换九皇叔的命,他们绝对会冒险。
  北陵人擅战,却因为所处的环境极难种植粮食,粮食一直都是从三国九城购买。
  为了防止北陵壮大,东陵联合西陵、南陵、九城,严格控制卖给北陵的粮食,让北陵人勉强能活下去,人一多便会饿死。
  北陵的人口不可能不增涨,可卖给北陵的粮食却不肯往上涨,这几年,北陵一直靠走私才能买到粮食,勉强维持生存。
  可是,走私来的粮食价格极高,北陵人要用命去打猎、采药,才能换到勉强可以过活的粮食。
  为了买粮食,北陵越来越穷,年轻的汉子每年也要死上万,再这么下去,不需要三国九城出兵,北陵就会活活困死在这片雪地里。
  显然,九皇叔也认为,北陵这次应该是针对他。安平公主和凤轻尘坐在马车里,得雪盲症的可能性极低,那些陪嫁的人没有什么价值,最有价值的就是他。
  “想要弄瞎本王?”九皇叔哼了一声:“本王成全他们,倒要看看这群人要做什么。”
  又走了两日,九皇叔也喊起眼睛痛,军医来看发现九皇叔果然患了雪盲症。不过,军医依旧是那套说词,让九皇叔休息两天,也别一直闷在马车里,时不时看看外面,多多习惯就好。
  让雪盲症患者看白茫茫的雪地,对方不是庸医就是想要谋财害命,明显对方是第二种。
  九皇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对方的意见,一回到马车内,十八骑就把凤轻尘准备好的冷牛乳给九皇叔滴上。
  一旦得了雪盲症,可用鲜人乳或鲜牛奶滴眼,每次5—6滴,每隔3—5分钟滴一次,使用的牛奶要煮沸冷透才可用。
  要不是有对策,凤轻尘也不会让九皇叔去冒险,因为九皇叔是真得患了雪盲症,不过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为了不让北陵的人起疑,九皇叔时不时就看向外面,不过眼睛却没有盯着雪看,而是盯着马车的车轮。
  他可不想真瞎。
  暗中监视的人,不知九皇叔早已知道他们的计划,正在盘算九皇叔的眼睛,什么时候看不到。
  又走了七八天,东陵又有不少人眼睛刺痛看不见,十八骑也轮流装了一回,总之就是要打消北陵人的戒心。
  北陵人一路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直到某一天九皇叔说眼睛看不见了,北陵人才有反应,不过这反应也是担心九皇叔,要求择近道尽快到皇都,让太医给九皇叔医治。
  作为一个眼睛突然看不到的人,九皇叔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凤轻尘一行人便改走小道。
  小道两旁不再是空旷平原,望不到边际的雪地,道路两边不缺山峦树木,偶尔还能看到树枝。
  自从改走小道后,东陵的人再也没有叫眼睛疼。
  司徒将军虽说不用担心路上的安危,但却没有保证他们每天晚上,能和走官道一样找到城镇入住。
  这一天,雪越下越大,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前面却没一丝人烟,众人没法继续往前,只能在林中寻块空地,搭起临时的营帐避风雪。
  北陵的兵马自是不怕,这么点风雪对他们造成不了半点影响,只是苦了东陵的人,哪怕是十八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风雪。
  “真不是一般人。”十八骑集体望天,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无能。
  幸亏有北陵的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然他连在雪地生火,都要废上半天功夫,能在北陵活下来的,都是真汉子!
  他们佩服北陵军人的坚毅,如果这群北陵军人不暗算九皇叔,也许他们能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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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2后手,坑死人不偿命
  北陵的将士虽然看不起东陵人,但也不会无故刁难,看十八骑“笨手笨脚”,半天也没搭好营帐,北陵人直接把人撞开:“娘们似的。”
  呃……十八骑一个踉跄,差点摔在雪地里,想要反驳,可他们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搭起的营帐,人家三两下就扎得结结实实,还真是无法反驳。
  真想把凤姑娘叫出来——十八骑想到凤轻尘搭营帐的英姿,满脸羞愧。
  众人都在营账内休息,风雪被挡在了外边,北陵的将士们正在营帐里烤肉吃饭,气氛很热闹,相比东陵这边就安静了许多,因为……
  “九皇叔,你的眼睛还好吗?”安平公主下了马车,整个人裹得像球,在女官的陪同下,给九皇叔请安。
  “嗯。”九皇叔眼睛上,绑了一条黑布,外界的一切都看不到,安平公主虽然担心,可面对冷漠疏离的九皇叔,却不敢多问,只说了几句客套话,请凤轻尘好好照顾九皇叔便走了。
  众女官上次被凤轻尘地敲打后,就再不敢闹了,一个个乖巧至极,就怕凤轻尘让人把她们丢出去“清醒”。在这“清醒”一个时辰,可不是着凉那么简单,这真会要人命。
  “东陵的王爷你不用担心,你的眼睛我们的御医一定能医好,我北陵的御医是最好的大夫,皇室有专治眼疾的秘药。”司徒将军说话时还特意瞥了凤轻尘一眼,似乎在说:你医术好又如何,还不是医不好。
  雪盲症有地域局限性,除北陵这一片片雪的地方,其地方的人得雪盲症的可能极低,就算有也不会是养尊处优的王爷。
  大雪天亲王贵族极少外出,就算外出也是坐在马车里,北陵人对凤轻尘医不好九皇叔的眼睛,并不怀疑。
  凤轻尘年纪摆在那里,就算医术好也仅限于小病小痛,这种奇怪的病症一般只有见识多广的大夫才会知道。
  真看不起人。
  凤轻尘抬头看了司徒将军一眼,对上那双如狼一般凶狠的眸子,凤轻尘又淡定的别开,只是在司徒将军眼中,凤轻尘却是怕了。
  “哈哈哈……东陵的女子就是胆小,我北陵的女子可是敢与雪狼博斗。”司徒将军笑得得意非凡,凤轻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看不起人的下场,会很惨。
  “别气。”九皇叔伸手拍了拍凤轻尘的背,给凤轻尘顺毛。
  “有什么好气的。”没有外人在,凤轻尘也不在乎形象,在九皇叔身边坐下,将毛毯卷在自己身上,把自己裹得像个球,同时怨念地看了九皇叔一眼。
  呜呜呜,她都裹成球了,可还是冷。九皇叔才穿一件棉衣,居然身上都是暖暖的,内力什么的你实在太不公平了。
  九皇叔唇角微动,侧过身将毯子认真地拉好,抱凤轻尘抱到自己身上:“习惯就好。”
  “一辈子都习惯不了。”太冷了,身上没有一处暖的。
  “事情办完了,我们就走。北陵确实不适合人住,不过用来练兵倒不错。”四国九城九皇叔都走过一遍,脑中已经将各地要做什么划分好了。
  凤轻尘点头,正准备趴在九皇叔身上休息一下,突然双眼一亮,抬头看向九皇叔,同一时刻九皇叔“看向”凤轻尘。
  “有声音。”凤轻尘轻声说道,九皇叔默默点头,凤轻尘掀掉身上的毛毯就要起来,却被九皇叔按住:“别动,不会有危险。”
  “我出去看看。”凤轻尘当然知道,北陵人不会直接对他们下杀手。北陵也怕九皇叔的报复,也怕各国谴责,自然不会光明正大对九皇叔下杀手。
  当然,北陵没有把握,光明正大能弄死九皇叔,到时候让九皇叔逃出去了,倒霉的还是北陵。

  “好冷。”凤轻尘朝手心呵了口气,正准备出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营外一阵脚步声,好像是朝林中走去。
  “王爷,姑娘。林中好像有人,司徒将军带人过去了。”十八骑适时上前报告,凤轻尘回头看了九皇叔一眼:“来了。”
  她到要看看,这大雪天的什么人会出现在荒郊野外,凤轻尘和九皇叔说了一声,便和十八骑一起出去了。
  没办法,九皇叔要装瞎子,许多事情不方便出面。
  “走,咱们也去看看。”凤轻尘带着十八骑,就要往林中走,北陵的将士上前假意劝说二句,便放任凤轻尘离去。
  凤轻尘摇头,北陵人果然不擅长用计,多好的计划却因这些人粗陋的表现,露出了马脚,让人不想留心都不成。
  凤轻尘带着十八骑赶到时,就看到司徒将军的人马,正与一群白衣人打地难解难分。
  那一群白衣人,身上的衣服和雪的颜色一样,打着打着就不见了踪影,司徒将军一行似乎吃了大亏,雪地上的血迹似乎全是北陵将士留下的。
  顺着打斗往左,就看到——景阳先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出现还真是可疑。看样子这位景阳先生,也不是一位普通大儒。凤轻尘勾唇一笑,朝十八骑下令:“杀。”
  不管这些雪衣人是谁的,先杀了再说,也顺便让北陵的将士看清楚,他们身边的护卫是不是娘们。
  “是。”十八骑终于揪到显露身手的机会,张弓搭箭一气呵成,不过是一个瞬息间,黑色的长箭便飞了出去。
  “咄咄~”每一箭都夹杂着雷霆之力,呼啸而出,气势夺人,任风雪再大也阻挡不了它半分。
  “好快的箭。”司徒将军望了过去,狼眸一动,幽光闪现,景阳先生也顺势看过来,他看得不是十八骑,而是凤轻尘。
  “噗!”
  雪衣人速度快,十八骑的箭也不是吃素的,十八只箭飞出,箭箭命中雪衣人,有六箭直接命中要害,雪衣人倒地不起,剩下的雪衣人各个中箭受伤,再也无法和雪地融为一体。
  “杀了他们!”司徒将军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下令。
  不留活口?凤轻尘眉毛一挑,十八骑也看向凤轻尘,寻问下一步如何做。
  凤轻尘摆了摆手,示意十八骑不要动。
  人家既然不留活口,他们能如何?抢一个活口出来审讯?
  北陵人不会给他们机会,这个局本就是布给他们看的,关键人物已经出现了,这些人自然是灭口。
  1453狼堡,一环接一环的算计
  北陵的士兵没有伤亡,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简单的止血后,便准备往回走,当然把景阳先生和他随行的护卫也带上了。
  回去的路上,北陵士兵看十八骑的眼光也有些不同,他们没想到这群连营帐都不会扎的人,居然是弓箭高手。
  那一箭,没有十几年功夫,根本练不出来。
  司徒将军倒是没啥表情,和凤轻尘道了声谢,便带着人马往前走,也不管身后的凤轻尘能不能跟上,直接就把人甩在身后。
  这是干什么?故意留机会,让我派人去查?我偏不查——凤轻尘半点不急,慢悠悠地往前走。
  十八骑寻机会上前,问凤轻尘要不要去查看一下那几俱尸体。
  司徒将军并没有将尸体处理,而是简单的用雪掩埋了一下。
  “不用,走吧。”就算查出什么,也不一定是真的,何必浪费时间。
  众人很快就回营地,凤轻尘拍了拍身上的雪,正准备回营帐,司徒将军上前将她缠住。
  凤轻尘也想看这些人要做什么,便顺水推舟留了下来。
  一落座,司徒将军就赞道:“没想到凤姑娘看上去瘦瘦弱弱,却有一手好骑术,胆识魄力也丝毫不比我北陵女子差。”
  北陵的女人和男人一样彪悍,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凤轻尘坐在外面倒没有什么突兀之处。
  “我父亲是东陵大将。”凤轻尘这一句话,便为自己解释清楚。
  “我差点忘了,凤姑娘可是凤战将军的女儿,虎父怎么会有犬女。”司徒将军猛拍脑门,声音之大就是凤轻尘也替他疼。
  “司徒将军过奖了,不知刚刚追杀景阳先生的是何人。”凤轻尘看位北陵大将根本不擅长套关系,便主动开口。
  “你认识先生?”司徒将军吃惊地看着凤轻尘,两人隔得很近,凤轻尘还能看到这位大将军局促的眼神。
  这位司徒将军根本不擅长演戏,真该让他去和苏文清学学,实在不行也可以学九皇叔,不管说真话还是假话,都是一副冷傲的样子,这样一来反倒让人分不清真假。
  看到景阳走过来,凤轻尘不在盯着司徒将军,而是盯着火瞧:“在东陵,和先生有一面之缘。”
  “不是一面之缘,凤姑娘对我有救之恩,再加这一次,凤姑娘救了我两次。”景阳说话时,朝凤轻尘行了个大礼。
  凤轻尘侧头看着景阳先生,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就这么受景阳先生一礼。
  这凤姑娘也太自大了——司徒将军眉头紧皱。
  北陵的将士也颇为不满,认为凤轻尘太失礼了。
  凤轻尘看着景阳,面无表情,眼睛瞪得滚圆,等景阳一揖到底,才一脸慌乱地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先生切不可行此大礼,我实在受不起。”
  说完,直接跳到司徒将军身后,一副惶恐的样子。
  原来是吓呆了,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经不起大场面——司徒将军了然,众将士也明了,只有景阳眼中闪过一抹郁气。
  他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不过看在凤离族的面子上,他不和凤轻尘计较。
  “凤姑娘于景阳有救命之恩,景阳感谢姑娘是应该的。”
  景阳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在众兵痞的衬托下异常耀眼,众将士看景阳的眼神,也是羡慕与崇拜。
  北陵人尚武是为了活下去,读书识字的人极少,读书人在北陵的地位很高,司徒将军对景阳就非常客气。
  景阳不愧为心机深沉之辈,很快就将刚刚的事放下,当司徒将军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时,景阳苦笑一声:“司徒将军可知狼堡?”
  “狼堡?先生莫不是从狼堡而来?”司徒将军大吃一惊,景阳摇头:“不是,我还没有到狼堡,便遇到了危险,这次要不是遇到司徒将军,我恐怕会葬身雪地。”
  “先生福大命大,即使我不路过先生也不会有事。只是先生去狼堡做什么?狼堡那地方极神秘又危险,先生此举实在太冒险了。”司徒将军眉头紧皱,景阳叹了口气:“我也知狼堡危险,可只有狼堡才有天眼珠。”
  “天眼珠,先生要天眼珠做什么?”司徒将军追问,声音有些大,凤轻尘觉得这两人一唱一和,应该是为了说给她听的,看在两人卖力表演的份上,凤轻尘老老实实地竖起耳朵听。
  她也想知道,这群人弄瞎九皇叔的眼睛,有什么目的。
  “天眼珠不是我要,我是为寒月山庄庄主所求。将军应该知道,寒月庄主是我师兄,他的眼睛看不见,请遍天下名医都没有办法,只有狼堡的天眼珠能让师兄双眼复明。为了师兄,哪怕再危险我也要去试一试。”景阳看向林中,一脸坚定。
  司徒将军起身,朝景阳双手抱拳,一脸佩服的道:“先生高义,在下佩服。”
  “将军言重了,我不过是为师兄尽一点力,当不起将军的称赞。”景阳站起来还礼,一脸谦虚,将学者风度演绎的淋漓尽致,凤轻尘暗暗佩服。
  要不是她知晓雪盲症,这伙定会被这两人所骗。
  眼瞎,狼堡,天眼珠。
  这两人一唱一和,是要引九皇叔去狼堡?
  “先生,将军。天眼珠是什么?能让失明者双眼复明?”凤轻尘出声寻问。
  “呃……”司徒将军有些迟疑,景阳却一副没有心计的样子,将天眼珠的功效说了出来:“天眼珠是狼堡的秘药,可以医治眼疾,让失明者复明,不管因何而失明,都能让双眼恢复,被喻为仙药。”
  “天眼珠真这么厉害?那当初大公子怎么不来求药?”什么药,让生出一对眼角膜,她倒是想要看看。
  “王家派人去过狼堡,未入堡便全部死了。”景阳眼露悲伤,似在为死者可惜:“这些年,有不少人前往狼堡求药,可真正能拿到天眼珠的不过两三人。狼堡很神秘,我带人在雪地寻了半个月,才找到路,可还未进入狼堡,便被狼堡人发现。”
  景阳一脸黯然,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没有天眼珠,师兄恐怕此生都没机会重见光明。”
  “先生不必悲伤,寒月庄主定不想你为了天眼珠,而牺牲性命。”司徒将军出声安慰,凤轻尘不再说话,默默地坐在一边打哈欠。
  这出戏还真是精彩,先是九皇叔得雪盲症,在北陵军医客意误导下,病情加重直至看不见。
  然后,走小道意外遇上为师兄求药景阳,接着由景阳说出狼堡和天眼珠,一切自然到让人无法怀疑。
  要是九皇叔的眼睛真得瞎了,他们肯定会上当,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他们也会冒险去寻狼堡求药。
  要是九皇叔因此死在狼堡,那也和北陵无关……
  给读者的话:有木有人想到了灰太狼!哈哈。
  1454守护,凤轻尘是块肥肉
  从景阳和司徒将军的对话中,凤轻尘差不多猜到了对方的用意,没有多呆便借口照顾九皇叔回营帐了。
  即使营帐内没有外人,九皇叔也没有把眼睛上的绷带拆带,凤轻尘进来,就看到九皇叔捧着一卷书坐在坑上,凤轻尘忍不住笑道:“明明看不清,还装模作样。”
  “本王在听书。”九皇叔放下书卷,亦笑。
  “你都听到了?”凤轻尘明白九皇叔说的是什么。
  “眼睛看不见的人,耳朵自然灵敏。”九皇叔并不隐瞒凤轻尘,那两人说话可没有防止谁。
  “正好,省了我再说一遍。”凤轻尘梳洗干净后,便在九皇叔身侧窝下,还是这里暖和。
  “既然知道他们的计划,你有什么打算?”凤轻尘将冰冷的双手,塞到九皇叔衣服里,冻得九皇叔身子一僵:“调皮。”
  凤轻尘嘻嘻一笑,冰冷的手心覆在九皇叔的腰间:“说吧,打算怎么教训他们。”有仇不报,一向不是九皇叔的作风,当然也不是她的风格。
  “先说说你的想法。”九皇叔将凤轻尘双手,从衣襟里抽出来,握在手上,替她暖手,凤轻尘顺势靠在九皇叔的怀里,略一思索便道:“我对那狼堡很好奇,再说你眼睛都看不见了,我们去见识一下狼堡也不错。”
  “你不怕有危险?”九皇叔见凤轻尘除了手冰冷外,双脚也是冰寒的,便把人抱在怀中。
  有个免费的暖炉,凤轻尘自是不会拒绝,整个人都卷在九皇叔的身上。
  “从景阳和司徒将军的对话中,可以推断狼堡和他们没有关系,狼堡也不会为他们所用,怕什么。”那几个死在雪地里的雪衣人,绝不是什么狼堡的人。
  “没有人能收买狼堡,不过狼堡确实不好惹,司徒将军说得没有错,狼堡即神秘又危险,这几年找狼堡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人能找到。”想到关于狼堡的传说,九皇叔到是有些意动。
  去看看也好。
  “找狼堡干什么?别告诉我那些人都是为了求药?”凤轻尘可不相信,这天下有那么多不死的人。
  “当然不是,你当这天下有那么多瞎子,就算瞎了大部分人也会认命,毕竟除非有权有势,一般人可没有胆量和狼堡对上,为了一双眼睛牺牲性命。”就连王家不也放弃了。
  “那是为什么?狼堡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引来那么多人关注。”凤轻尘坐直身子,一脸认真。
  北陵的事,她都关注。
  九皇叔也不隐瞒,说道:“在北陵建国之前,北陵这块地方只有一个部落居住,那就是狼族,传说狼族是为守护凤离王而存在,而狼王就住在狼堡,北陵最神秘的地方。”
  “守护凤离王?这么说凤离族人选择在北陵雪山隐居,难道是为了狼族?”要知道北陵气候极恶劣,凤离族选择在这此隐居,可要吃很多苦头,也不利于子嗣繁衍。
  “具体的本王也不清楚,要见了凤离族人才知晓,狼王只守护凤离王,可不会管普通族人。”对前朝的大世家,九皇叔知道的不少,可涉及家族安全之事,却不会让外人知晓。
  狼族与凤离族的关系,九皇叔知晓的也不多,只知有这么一个种族存在,前朝破灭便隐在暗处。
  凤轻尘点头表示了解,心中盘算着去狼堡一事。
  正好她和九皇叔还愁找不到留在北陵的理由,这下好了,他们直接说去找狼堡,给九皇叔求天眼珠,想必北陵那些人会很高兴。
  再完美的计划,也抵不上被人提前知晓,司徒和景阳就是错算凤轻尘的医术,认为凤轻尘没有见过雪盲之症。
  弄清对方的用意后,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九皇叔和凤轻尘都没啥睡意,两人便靠在一起说着北陵的人和事。
  不多时,就听到营帐外一阵响动,凤轻尘没有起来的意思,让十八骑去打听一下。
  北陵人崇拜强者,十八骑之前露得那一手,让许多北陵将士对他们刮目相看,十八骑很快就问出发生了什么事。
  寒月庄主收到景阳发生的求救信号,连夜赶来接人,打听到景阳先生无事,正在向司徒将军道谢。
  十八骑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位寒月庄主果然是个瞎子,回头据实给九皇叔和凤轻尘汇报,两人一脸相视一笑。
  为了诱他们上当,对方这出戏安排得不是一般圆满,连这种小细节都考虑到了,生怕他们不上当。
  九皇叔将凤轻尘搂在怀里,下额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摩挲:“你可真是本王的福星。”
  要不是有凤轻尘,他这次十有八九会中招,毕竟这是在北陵,等到谷主来了,他的眼睛也许已经瞎了,那时候他就不得不去狼堡了。
  “这么说,是我在守护你了?”凤轻尘想到狼族的事,觉得颇有意思:“可惜,你不姓蓝。凤离王只替蓝氏守江山。”
  凤轻尘这话只是玩笑,九皇叔却是一怔,随即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凤轻尘不解地戳戳九皇叔:“怎么了?”
  “你不是觉得那位景阳先生来历不凡吗?”如果说之前是怀疑,现在就是肯定了。
  毕竟景阳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凤轻尘。
  “确实,他绝不是普通的书生。”能让九皇叔和王锦凌同时提醒,要她远离的人,能简单到哪里去。
  “为什么?”九皇叔笑问,凤轻尘也不避讳,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很简单,稷下学宫那种读书人齐聚地方,等级森严,要没有人暗中相助,景阳一个孤儿根本不可能读书识字,成为前任宫主关门弟子。哪怕是天才,在没有学习的机会下,也只是比普通人多点小聪明罢了,他背后肯定有人。”
  “你说得没有错,他的确不是一般人,因为他是……蓝氏皇族后人。”九皇叔说到最后,语气森冷。
  凤轻尘一怔,茫然地看着九皇叔:“你确定?”
  好大的胆子,同时又不得不赞一句明。孤儿出身,稷下学宫的弟子,这样的身份根本不会让人联系到前朝。
  前朝皇族后人,活着人个个躲躲藏藏,哪有这么大胆,招摇过市的。
  “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可以肯下。凤离族只为蓝氏守护江山,他不姓蓝不会对你这么上心,而外人……蓝氏皇族不会放心。”原本还以为,景阳只和蓝氏有关,接近凤轻尘是为打探消息。
  现在九皇叔可肯定,景阳就是蓝氏皇子。狼堡,恐怕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为了凤轻尘,为了掳获凤轻尘的芳心。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想到在东陵,景阳不顾拒绝上门的姿态,凤轻尘悟了。
  她就说,她一个声名扫地女人,哪点入了景阳这个大名士的眼,原来是因为她的身份。
  看来,在蓝氏人眼中,她就是一块肥肉!
  1455皇都,御医是来验伤的
  景阳是个聪明人,为了让整件事更自然,他自是不会留下来,当天晚上便随寒月庄主走了。
  司徒第二天告诉凤轻尘,景阳先生留话给凤轻尘,说他现在暂居寒月山庄,如果凤轻尘有空,希望凤轻尘能去一趟寒月山庄,帮寒月庄主看一下双眼。

  “安平公主大婚后,我就去。”凤轻尘给了司徒将军明确的答案,把司徒将军吓了一跳:“凤姑娘,你是陪嫁女官,公主大婚后你恐怕没有自由吧。”
  “谁告诉你,我是陪嫁女官了?”凤轻尘看了司徒将军一眼,转身离去,留下司徒将军一个人在原地抓后脑勺:怎么不是吗?景阳先生还说,要去皇宫求皇上,还凤姑娘自由身,难道用不上了?
  到底哪里出了错,怎么事情和他们计划的不一样?
  司徒将军的疑惑,无人解答,不管是九皇叔还是凤轻尘,都没有把景阳这号人放在心上,更不用提司徒将军了。
  景阳是蓝氏后人又如何,只会使阴谋手段,背后害人,未免落了下乘,这样的人哪有半点皇室气度。
  九皇叔和凤轻尘不想在北陵生事,北陵也达成让九皇叔瞎眼的目的,接下来的路自然很顺利,一个月后九皇叔和凤轻尘顺利抵达北陵皇都。
  当然,九皇叔的眼睛依旧没有任何起色,沿路上九皇叔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司徒将军还是能发现凤轻尘的急切与不安。
  司徒将军心中窃喜,面上却是十分镇定的安慰:“凤姑娘放心,我国的御医最擅长医治眼疾,九皇叔的眼睛不会有事。九皇叔的眼睛又不像寒月庄主那般,没有复明的希望。”
  “九皇叔的眼睛真会没事吗?九皇叔最近一直说眼睛疼,一见光就流眼泪,什么都看不清。”凤轻尘这几天都瘦了。
  事实上,是因为天太冷,再加上一路吃得太油腻,凤轻尘胃口差。可落在司徒将军眼中,凤轻尘却是忧心过重,以至于神形消瘦。
  司徒将军再三保证,九皇叔的眼睛肯定能治。
  凤轻尘隔三差五就去演出戏,把司徒将军骗得团团转,倒是缓解了旅途的枯燥,只是苦了安平公主,以为九皇叔的眼睛真看不见了,每天都担心得要死。
  一到皇都,还没有安定下来,安平公主就提出,让司徒将军进宫,请御医给九皇叔医眼睛的事,凤轻尘当然附和。
  司徒将军没有推拒,待九皇叔一行人在驿馆安顿好,便风尘仆仆地进宫
  到了北陵皇都,是龙也得盘着。不管九皇叔在东陵多嚣张,在北陵也只能按北陵的规矩办事。如果御医诊治九皇叔眼睛没救了,九皇叔也只能认了。
  “轻尘,皇叔的眼睛真会好吗?”安平公主的担心不似做假,凤轻尘审势地打量了安平一眼:“你很关心吗?”安平和九皇叔的关系可不怎么样,九皇叔瞎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
  “他怎么说也是我皇叔。”安平低下头,眼露委屈。
  在异国他乡,九皇叔是她唯一的亲人,虽然这个亲人很快也要走。
  “你放心吧,九皇叔不会有事。北陵的御医不是擅长医眼疾嘛。”凤轻尘出言安慰,至于安平公主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与她无关了。
  安平公主却不怎么相信:“你都医不好,北陵的御医能医好吗?”
  “术业有专攻,我并不擅长医眼疾。”她擅长的心脏科,她不就医好了前太子与秦宝儿嘛。
  想到秦宝儿,凤轻尘略略皱眉。
  来北陵前,她收到江南的信,说是秦宝儿身体大好,却依旧留在江南,没有走的打算。
  “大公子的眼睛你都医好了,你怎么就医不好九皇叔的眼疾。”安平公主不信,她总觉得凤轻尘和九皇叔怪怪的。
  不得不说,这姑娘真相了。
  “不一样的。大公子的眼睛没有伤,九皇叔的眼睛是伤了,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症,我师父也没有说过,所以我也不知从何下手。”凤轻尘真没有撒谎,她还真没有医过雪盲症患者,因为……
  军方的人去雪地执行任务,都是全副武装,怎么可以得雪盲症。
  “那九皇叔的眼睛怎么办?”安平公主担忧地问道。
  “北陵皇室不是有秘药嘛,我们要相信司徒将军。”凤轻尘言词恳切,安平公主也只能点应是,只是眉眼间的愁绪并末消散:“我总觉得那个司徒将军不太靠谱。”
  公主殿下,你终于聪明了——凤轻尘一脸欣慰地看着安平,把安平看得莫名其妙。
  “殿下,司徒将军带着太医来了,三皇子也来了。”宫女正好进来,打断两人的对视。
  “三皇子?他来干什么?”安平公主皱眉,对北陵凤谦,安平公主没有好感,要不是北陵凤谦执意要娶她,东陵随便从宗室挑个公主就行了,怎么也不需要她这位嫡长公主和亲。
  “三皇子说来看望九皇叔。”宫女本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没想到安平公主一点也不高兴,也不敢多说。
  “公主,先让御医给九皇叔看病吧,至于三皇子,公主乃是待嫁新娘,如果不想见,不见便是。”凤轻尘不知道北陵的御医到底有多少本事,她得跟着才行,要是拆穿了九皇叔的眼疾,那就不好玩了。
  “嗯,你看着办吧,我累了先下去休息。皇叔那里你多照应一点,有什么事告诉我一声。”在马车上坐了了几个月,安平公主确实乏了,要不是担心九皇叔,早就休息去了。
  “公主慢走。”不管怎么样,凤轻尘礼数不缺,把安平公主打发了,才去见三皇子和御医。
  凤轻尘和三皇子并不熟,告罪一声,说九皇叔不方便待客,把北陵凤谦和司徒将军丢在花厅,只带着御医去九皇叔的卧室。
  北陵凤谦和司徒将军想要跟进去,被凤轻尘以九皇叔不喜外人打扰,给打发了。
  这位御医明面是来医治九皇叔的眼睛,而实际上却是来给九皇叔验伤的,医术自是不差,凤轻尘虽然在九皇叔眼睛上动了些手脚,可毕竟不是真的伤了。
  凤轻尘真怕这位御医水平高,把九皇叔的眼伤给拆穿了,一路小心地打量这位御医,同时琢磨着要怎么办做,才能让众人都相信,九皇叔是真得瞎了。
  结果,凤轻尘还没有想到妥当的说词,九皇叔就先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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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6高招,必须要相信
  “噗……”
  御医一近身,九皇叔就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剑把人杀了,血飙了一地,溅了凤轻尘一身。
  九皇叔动手前,没有任何预兆,就是凤轻尘也没有反应过来,那说御医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双眼一翻便倒在地上。
  好倒霉的人呀,怎么就撞在九皇叔手上,死得不明不白。
  “九,九皇叔……”凤轻尘怔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骂:这男人反应也在太快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吓死她了。
  “嗯。”九皇叔扬了扬手中的剑:“可以叫了。”
  叫?叫啥?
  一般人真反应不过来,可凤轻尘是谁,九皇叔一出手,她就知道九皇叔要做什么。
  “啊……”凤轻尘一声尖叫,引来北陵凤谦与司徒将军,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凤轻尘大声哭喊:“九皇叔,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滚!给本王滚,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九皇叔你别这样,你的眼睛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的。”不过喊两声,凤轻尘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哑了,不过这样更逼真。
  “本王不需要你可怜,滚……”
  咚……北陵凤谦与司徒将军破门而入,被屋内的场景吓呆了。
  御医倒在血泊里,九皇叔握着一把长剑,乱砍乱杀,凤轻尘衣服上都有剑口子,身上还有血。
  “发生什么事了?”北陵凤谦讷讷地问道,九皇叔身形一转,长剑直指北陵凤谦:“滚出去,本王不见客。”
  长剑直接朝北陵凤谦刺去。
  “殿下小心。”幸亏司徒将军手快,一把将北陵凤谦推开:“王爷请息怒。”这话是对九皇叔说得。
  “息怒?”九皇叔周身散发冰冷寒气,双眼空洞无神,“盯”着司徒将军:“你们北陵人弄瞎了本王的眼睛,现在还医不好,你让本王怎么息怒?”
  带血的剑,直指司徒将军,吓得司徒将军连连后退,三两步就跌出门外,大冷天额头硬是冒出一层薄汗。
  这杀气腾腾的九皇叔真得好可怕,就像地域阎罗一样。
  “九,九皇叔,你冷静一点,到底怎么一回事?”司徒将军跌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一点一点往后挪。
  娘呀,他是大将军,要死也是死在战场上,要死在九皇叔剑下,那可真是丢人。
  “御医说,说九皇叔的眼睛没得治了。”凤轻尘一抹眼睛,双眼红通通的,强压着悲伤说道。
  “不,不可能。九皇叔的眼睛怎么会没得治。不会的……其他东陵人的眼睛不是好了嘛。”司徒将军想要窃喜,可此情此景他哪有功夫高兴,他只想九皇叔把剑拿开。
  被人用剑指着的感觉真糟糕。
  “凤,凤姑娘你让九皇叔把剑拿开,咱们有话好说。御医,我再去找个御医来看,也许这位御医看错了。”司徒将军这个时候绝对是本色演出,真心劝说九皇叔息怒,有事先放过他再说。
  “我也这么说,可这位御医说,他是九州大陆最擅长医眼疾的大夫,如果他说医不好的眼疾,就是玄医谷谷主看了也没有用。”凤轻尘编瞎话的本事也渐长。
  九皇叔可没有给御医说话的机会,不过凤轻尘这个推断也没有错,北陵要给九皇叔检查眼睛,肯定要派医术好的,免得被九皇叔糊弄了。
  “凤姑娘你呢?你也医不好,你的医术可是连玄医谷谷主也称好。”北陵凤谦看向凤轻尘:“凤姑娘当初不是医好了大公子的眼疾嘛,现在怎么会医不好九皇叔的眼睛?”
  北陵凤谦相信九皇叔的眼睛是真出事了,可却担心凤轻尘这个变数,他去过东陵,自然知道凤轻尘的事。
  凤轻尘一脸失落的摇头:“不一样的。大公子的眼睛并没有毛病,他的眼睛里只少一层薄膜,给大公子找到合适的放入眼中,大公子就能看到了。可九皇叔他的眼睛……”
  说到这里,凤轻尘便说不下去了,北陵凤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病证凤轻尘没有见过,那是正常,其他三国九城的人,极少来北陵,来北陵也不会走那条道。
  要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安排东陵一行人走那条官道了。
  听到凤轻尘的话,九皇叔连手中的剑都握不稳了,剑刃不停地颤动,上面的血珠霹雳啪啦的往下落,全部落在司徒将军的身上。
  我的娘呀。
  司徒将军悄悄抬头,发现九皇叔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好像失了魂魄一要,当下便悄悄地往后退,直到退出九皇叔剑尖可指向的范围,才狼狈地爬了起来。
  东陵九皇叔果然废了。司徒将军一脸可惜的看着九皇叔,好好一个人才,就因为看多了雪而废,实在是可惜了。
  不过,司徒将军并没有心软,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东陵九对北陵来说是威胁,能不着痕迹的除掉,于北陵有利。
  “我,我再去宫里找御医,求皇上把皇室的秘药给九皇叔用,看看能不能有用。”司徒将军双手抱拳,北陵凤谦也连忙道:“凤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定会尽心医治九皇叔的眼睛。”
  “麻烦你们了。”凤轻尘勉强道谢,九皇叔则如同冰雕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浓浓的绝望气息。
  北陵凤谦和司徒将军即觉得可惜,又有些庆幸。
  东陵九这样的人物,他们正面迎上没有什么胜算,只有如此了!
  司徒将军和北陵凤谦一走,凤轻尘便把九皇叔院中的人全部打发走,只留下十八骑,正想让十八骑暗中查一下,北陵各位皇子之间的情况,就听到九皇叔说:“备水,本王要沐浴。”
  呃……王爷,这不是重点——十八骑面面相觑,为什么这么严肃的时候,九皇叔还记得沐浴。
  这是北陵,常年下雪的地方,在北陵就是一年不洗澡,也不会脏到哪里去,不过一个半月,计较什么。
  有洁癖的男人伤不起。凤轻尘没办法,只得让人给九皇叔烧水,让九皇叔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至于其他的事,等九皇叔沐浴完再说。
  男、女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如何。十八骑只得退下,先去给九皇叔处理善后。
  杀了北陵的御医,总得要表示一下,不然传出去就是九皇叔残暴嗜血,仗势欺人。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可真相只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为了不让北陵借机问责,十八骑必须要把九皇叔,被北陵人弄瞎眼睛的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
  只有错在北陵,九皇叔在北陵做得再过分,北陵也不敢拿九皇叔怎么样!
  1457试探,豆豆来了
  司徒将军和北陵凤谦进宫复命,把九皇叔盛怒拔剑杀人的事,详细地告诉了北陵皇上。
  “你们确定,东陵九的眼睛看不见了?”北陵皇上依旧怀疑,东陵九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有这么好算计嘛。
  “皇上,末将以项上人头保证,东陵九确实看不见,末将看到他的眼睛,和寒月庄主一样。”司徒将军回想与九皇叔对视的画面,可以肯定九皇叔的眼睛,确实是瞎了,至于能不能好,那就不能确定了。
  “儿臣也可以肯定,东陵九确实是真看不见。儿臣在东陵与他有短暂的接触,东陵九那人稳重如山,一举一动都好像都带着深意,不管面对什么事都能从容应对,好像从来没有动过怒。”
  “那样的一个人,真正是风采逼人,站在他身旁除了大公子外,其他人都会黯然失色。”北陵凤谦毫不掩对九皇叔的赞赏,可后快便叹了口气,语带惋惜的道:“可惜,今日一见,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暴戾无常,整个人阴沉疯狂,完全没有之前所见的从容与自信。儿臣认为,除了眼睛看不到我,没有别的事能让东陵九变成这个样子。”
  北陵凤谦又详细地描述了,九皇叔在东陵的一举一动,司徒将军连连附和,他初见九皇叔也是这样,如同神人一般,一个举手、一个抬足,都说不出来的好看。
  北陵皇上打消了疑虑,可却没有放下心来:“明进去晚朕设宴,宴会上你们再试探一二,朕不希望这件事出现偏差。”
  “末将领命。”
  “儿臣领命!”
  凤轻尘和九皇叔虽不知,北陵皇上与三皇子和司徒将军的对话,可两人也知要取信于北陵人,没那么简单。
  “明天的宴会,是北陵最后的试探机会,北陵人不会放过明天的机会。”凤轻尘半眯着眼靠在九皇叔怀里,任九皇叔给她擦拭长发,整个人慵懒得像一只纯种波斯猫。
  没办法,这地方太冷了,一冷凤轻尘就不想动,只想窝在九皇叔身边取暖。
  “想找死,本王会成全他们。”他眼睛突然瞎了嘛,凶残暴戾一点也是正常,要是从容对那反倒让人怀疑。
  “能不动手就别动手,到时候安平在北陵会很辛苦。”九皇叔杀一个人,就表示得罪一个家族,他们倒是不怕,拍拍屁股走人,可安平的下半生都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这么担心安平了。”九皇叔这是不高兴了,凤轻尘关心的人还真多。
  嘶……凤轻尘吃痛,一把抢过九皇叔手上的毛巾,自己擦了起来:“安平她是你侄女。”
  “又不是你侄女,你管她死活,当初她要你的命。”九皇叔又把毛毛巾抢了过来:“坐好,这次不会弄痛你。”
  “我心软呗,懒得跟一个宠坏的大小姐计较。”在凤轻尘眼中,安平确实是宠坏的孩子,本性并不坏:“再说了,她很担心你。”
  “她是担心本王瞎了,没法给她撑腰。”皇家的孩子,哪有纯粹的感情。
  “有东陵在,她哪里需要你给她撑腰,只要东陵不灭,北陵凤谦就不敢对安平怎么样。”这就是有娘家的好处,娘家强硬,夫家就不敢虐待,哪怕安平公主无法生孩子,北陵凤谦也不敢拿安平怎么样。
  “东陵?你指望皇上给她撑腰?你太看得起安平了,依皇上的性子,他不恨死安平就是好的。别忘了安平的母后与皇兄是因为什么罪名获罪。”九皇叔一脸嘲讽,幽深的眸子闪着精光,要是司徒将军看到,肯定会大呼活见鬼了。
  他白天明明看到的是一双空洞的眸子,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说好了。
  “安平好歹救了他一命。”凤轻尘知道九皇叔说得对,可与安平公主相比,她更不爽北陵这群人。

  混蛋,居然敢算计九皇叔,想把九皇叔弄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不知道,救皇上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嘛,皇上也给了安平恩典。”要不然,洛王就是死罪。
  东陵皇室那一团糟心的事儿呀。
  凤轻尘摇了摇头:“懒得管你们家的事,我们还是好好计划一下,怎么给北陵一个教训。”
  “放心,本王不会放过这些算计本王的人。”九皇叔撩起凤轻尘的长发,确定每一缕都干了,才将毛巾放在一边:“好了,可以安寝了。”
  这几天一直睡在荒郊野外,也确实要好好休息,不然哪有精力应对北陵这群魑魅魍魉。
  “嗯。”凤轻尘起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
  “出什么事了?”凤轻尘身子一僵,连忙看向九皇叔,提醒他装瞎子。
  这还让不让人活——九皇叔周身寒气加重,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哪个混蛋找他麻烦,白天黑夜的来试探。
  “我要见凤轻尘!”屋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凤轻尘,凤轻尘,你快出来,我快要死了。”
  “豆豆?”凤轻尘和九皇叔异口同声说道。
  “我出去看看,可别被十八骑射成马蜂窝了。”许久不见豆豆,凤轻尘真担心豆豆迷路,然后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等等,披上一件外衣。”九皇叔按住凤轻尘,替凤轻尘系好披风的带子,才让凤轻尘出去。
  他是瞎子,他不方便出门,所以……只能辛苦凤轻尘了。
  火红的狐狸披风,在黑夜异常醒目,凤轻尘一出来就吸引了豆豆的目光,豆豆不顾正在与十八骑交手,高兴地挥手:“凤轻尘,凤轻尘,我在这,快来救我。”
  十八骑看豆豆那欢乐样,就知是友非敌,不需要凤轻尘喊就收手了:“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责罚。”
  十八骑觉得自己真心苦逼,他们都不知道这位大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一眨眼人就接近了内院。
  倒霉!
  “没事,你们退下。”凤轻尘知道豆豆的本事,不是十八骑警觉心太差,而是豆豆太强。
  “凤轻尘,我好想你呀,我终于找到你了。”十八骑一走,豆豆就蹿到凤轻尘身边,一把抱住凤轻尘的胳膊,用力的蹭。
  好暖和呀,这红通通的长毛,一看就保暖,好想要一件。
  “站好。”凤轻尘差点摔倒,推了一把豆豆。
  豆豆不敢闹,唰的一下就站直,委屈的道:“站好了。”
  凤轻尘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豆豆,发现……豆豆就像难民一样,整个人瘦得就只剩下骨头,衬得那颗脑袋老大了。
  好好一孩子,怎么养成这样了。
  “你怎么成这样了,你不是去找你师父了吗?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凤轻尘放缓语气,小心寻问。
  这孩子,这小模样真招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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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8捣乱,豆爷出马
  听到凤轻尘问起,豆豆差点哭了出来,他这一路就是一部心酸史呀。
  “轻尘,我好可怜呀,你不知道我这一路可惨了。”说着说着,又抱着凤轻尘的胳膊蹭。
  他好冷呀,好饿呀,好可怜呀!
  “好好说话。”凤轻尘再次推开豆豆,看豆豆穿得单薄,皱眉问道:“怎么落魄成这样。”
  “我没银子嘛。”豆豆说得理直气壮,凤轻尘却气得不行:“你出门前,我好像给了你两千两,银子呢?”
  “银子?啊……”豆豆一拍脑门,献宝似的掏出一本破书:“差点忘了这事。喏,你看……这可是古籍哦。卖书跟我的人说,这本书是前朝皇室秘书,价值万金,人家看我长得帅,才卖我两千两。”
  “你是说,你两千两银子,就买了这本书?”凤轻尘接过豆豆手里所谓的古书,翻开一看……
  前面几页一堆看不懂的话,中间就是普通的伤寒论,书店二两银子一本。
  欧阳豆豆,你个败家子!
  凤轻尘咬牙切齿,就在她准备教训豆豆一顿时,豆豆突然把手塞到她怀里:“轻尘,这是我特意找来送给你的,快藏起来别让人看到。”
  豆豆讨好地看着凤轻尘,如果有尾巴,他这伙肯定会摇两下。
  这家伙,还以为自己捡到了便宜,正得瑟呢。
  凤轻尘一肚子的气,可是……
  看豆豆这样,她实在发不出火,这孩子把吃饭的银子买书,居然是为了送她。好吧,她承认她感动到了。
  这傻孩子,真招人疼。
  凤轻尘伸手揉了揉豆豆的脑袋:“下次别这么破费了,我有一大屋子的医书。”
  “那不一样,你的是你的,我送你的是我送你的。”豆豆笑得像朵花一样,随即又蔫巴了下来:“轻尘,我好饿,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
  “怎么不早说。”凤轻尘将医书收起来,招来下人:“带欧阳少爷下去梳洗,让厨房准备吃食。”
  “是。”凤轻尘和九皇叔院子里的下人,都是从东陵带来的,虽然不知欧阳少爷是什么人,可凤轻尘的命令他们却不敢多问。
  “欧阳少爷请。”下人客气而恭敬,豆豆一脸呆萌:“欧阳少爷是叫我?”
  “除了你,这里还有人姓欧阳吗?”凤轻尘拿书往豆豆脑袋上一拍:“还不快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我这不是不习惯嘛。轻尘……记得,给我准备好多好吃的,我好饿呀。”豆豆一蹦一跳,凤轻尘也放心了。
  这孩子瘦归瘦,可身体还健康。
  “他还好吗?”凤轻尘一进屋,九皇叔就问道。
  九皇叔也不想担心,可那么一个二傻的货,独自在外面真得很容易出事。
  “就是瘦得很,其他的都好,精神不错。”凤轻尘将手中的书递给九皇叔:“两千两。”
  九皇叔在屋内已经听到了,接过书,看也不看就丢在桌子上:“也只能骗到他。”
  “确实,骗子遇上他真走运。”凤轻尘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这也太败家了,回头得说说他。”
  “嗯。”九皇叔点了点头:“他有没有说,怎么找到我们的?”
  “估计是迷路了。”凤轻尘不作他想。
  果然,第二天就从豆豆嘴里,知道了他迷路的本事。
  “你来北陵大半年,还没有找到你师父?”凤轻尘真心佩服豆豆,这是什么本事,居然可以笨到这个地步,不容易呀。
  “没有,不知道师父去哪里了。”豆豆蹲在椅子上,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那可怜的模样,让凤轻尘不忍责怪。
  “那你的引路蜂呢?有它们在你就算找不到人,也能回东陵,或者和我们联系。”
  凤轻尘不提引路蜂还好,一提豆豆就直哭了:“我的引路蜂死了,刚到北陵就冻死了。呜呜呜……轻尘,这是什么地方呀,怎么那么冷,一路上我都快冷死了。”
  有内力不错,可大半年吃不饱,他再强的内力也扛不住呀。
  “没有引路蜂,你也可以回东陵嘛,原路返回你总不会走错。”这孩子,真不走运。
  豆豆低头认错:“我在雪地里迷路了,走不出去。”怕凤轻尘嘲笑,豆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骂:“老子睁开眼,全他妈的都是雪,到处都长一个样,我哪里分得清东南西北。不是我的错,是这里雪太多。”
  “对对对,不是你的错。那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凤轻尘连忙安抚,就怕豆豆炸毛。
  “说起这个,我发现我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豆豆炸毛容易,顺毛也快,立马就放下了,一脸得意的道:“我在雪林里,遇到一群商人,他们被狼群围攻,我出手救了他们,他们就请我当保镖。
  我就跟着他们从雪林走了出来,然后到小城镇,又听说东陵和亲的事,就来皇都瞧瞧,看看能不能碰到认识的人,结果我运气真好,一到皇都就听说是九皇叔来了。这不,我就来了……”
  原来是遇到了商队,难怪能活着走出雪林,凤轻尘点头,她就说凭豆豆的本事,要从雪林走出来,实在太考验他的智商了。
  真为豆豆的智商捉急呀。
  “好了,好了,现在找到我们就好了。你安心在这里住下,等安平公主大婚后,我们就陪你找师父。”再放任豆豆随便跑,她真怕豆豆会死在雪地里而没有人知道。
  豆豆连连点头,拍胸脯保证自己不会乱跑。
  开玩笑,这里全是雪,他跑出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十八骑原本还在想,豆豆肯定是江湖高手一类,结果……
  这么二的货,居然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了。
  十八骑对豆豆那点点儿崇拜,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豆豆这个时候出现,对凤轻尘和九皇叔来说绝对是好事,至少豆豆能陪九皇叔出席今晚的宴会。
  晚上,九皇叔、凤轻尘、安平公主与豆豆一同进宫,参加北陵皇上,为他们设得欢迎宴,宴席男女宾客,分开而坐。
  凤轻尘陪着安平公主,坐在女眷一起。至于九皇叔,则由豆豆陪着。
  此时,就不得不提一下,九皇叔当初进宫,不仅让皇上下定了和亲的日子,还把凤轻尘的身份,从陪嫁女官改成送嫁女官。
  一字之差,却代表两种身份。凤轻尘不是作为安平公主的陪嫁品,永远留在北陵,而是等安平公主大婚后,凤轻尘就可以回去了。
  当然,九皇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说动皇上。
  毕竟,皇上那人无利不起早,没有足够的利益,又怎么能让皇上改变。或者说,皇上当初让凤轻尘陪嫁,就是等着九皇叔去宫里求他。
  明知是陷阱,九皇叔也只能跳……
  1459豆爷,你无敌了
  突然瞎了,即使是有武功的人,也不可能瞬间就适应看不见的生活,北陵对九皇叔的试探很简单,那就是处处让九皇叔不自在,给九皇叔造成障碍。
  九皇叔进宫时,除了脸色难看一点外,并没有其他的不寻常,举手投足间依旧贵气十足,从容优雅。
  与北陵人的彪悍、粗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不过九皇叔的双眼被黑布缠住,稍稍减了几分气势。
  像九皇叔这样的贵客,自有专人招待,北陵皇上就让北陵凤谦与太傅一同,迎接九皇叔。
  “九王爷,你还好吗?”北陵凤谦关切的问道。
  九皇叔不像在驿站那般暴戾,冷冷地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大步往里走,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北陵凤谦皱眉,眼中闪过一抹怀疑,太傅拉了拉北陵凤谦的衣摆,低声说道:“殿下,东陵九这个人好强,他这是故意装出来的,你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很僵硬。”
  姜果然是老得辣。
  北陵凤谦连连点头:“太傅说得没出。”九皇叔要是认命了,让人搀扶,反倒要引人怀疑
  北陵凤谦也明一个有急才主,见状连忙上前,在九皇身边提醒:“九王爷,你小心脚下,这是汉白玉石,很滑。”
  “九王爷,你左前方有棵树,别撞上了。”
  “九王爷,你走错方向了,应该往左才是。”
  北陵凤谦一路喋喋不休地给九皇叔提示,不仅没有换得九皇叔好感,反倒让九皇叔的脸越来越黑。
  “三皇子,本王自己会走。”九皇叔冷冷地打落,高傲自信,一如东陵初见。
  北陵凤谦也不生气:“王爷你眼睛不方便,小王提醒你是应该的。”
  “谁说本王眼睛不方便,本王好得很。”他说得是实话,可肯定不会有人信。
  “小王当然知道,王爷只是暂时不便。王爷,小王引你入席。”北陵凤谦脸上的笑容略有几分僵。
  猛虎瞎了依旧阳猛虎,九皇叔那通身的气势,一般人真心受不住,北陵凤谦在九皇叔的威压下,双腿都在打抖,心中暗骂九皇叔瞎了也不省事。
  “不用了,本王自己会走。”九皇叔摆手,完全不接受北陵凤谦的好意,大步就往里走。
  豆豆嘟了嘟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死瞎子,明明瞎了也不承认,还要小爷照顾你,真是的……”一抬头,发现九皇叔不见了,豆豆连忙追上去:“九皇叔,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那个少年是谁?”太傅走到北陵凤谦身边,指着站在九皇叔身边的豆豆。
  他刚则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一路上都是那个少年,在提醒九皇叔怎么走。
  “听说是东陵欧阳家的少爷,说是凤轻尘的朋友,前段时间护送一个商队来东陵,银子被人骗了,找到了凤轻尘。”欧阳豆豆的来历,北陵凤谦昨天就查到了,没有任何问题,他的出现应该是巧合。
  “那个少年武功不错,他一直在旁边提醒九皇叔,老夫要没有猜错,东陵九应该是真瞎了,只是那人好面子,在人前不肯示弱。”太傅摸着胡须,一脸凝重地点头。
  他自信自己这双眼,没有看出。
  “我刚刚听到那少年嘀咕,东陵九的眼肯于应该是真出了问题。听那个商队的人说,这位欧阳性子很单纯,藏不住事,回头我们找机会缠住他问问。从他嘴里套话,肯定比从凤轻尘和东陵九嘴里套话容易。”北陵凤谦指着豆豆,眼露精光。
  太傅笑着点头:“到时候还请三皇子缠着东陵九,老夫去会会那位小友。”
  九皇叔和豆豆的位置很靠前,北陵凤谦与太傅的位置就在他们旁边,司徒将军则在对面,除了背后外,九皇叔哪里都有人盯着。
  九皇叔入席后什么也没有动,只端着一杯酒轻啜,豆豆一看就知不懂宫廷礼仪,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引来了不少注目,不过……
  豆爷是什么人,他会把这些人的目光放在眼里才有鬼,照样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于是……北陵皇上还没来,九皇叔的案前,就一片凌乱,可惜九皇叔看不到。
  北陵凤谦召来宫女,让她上前收拾,不想人还未靠近,九皇叔一个酒杯就砸了过去:“滚。”
  那宫女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额头渗出一丝血迹。
  没死。豆豆看了一眼,继续吃。
  众人却吓了一跳,齐齐看向九皇叔,豆豆这才不疾不徐的道:“哦……忘了说啦,九皇叔讨厌脂粉味。你让个太监来收拾。”
  “是小王疏忽了。”北陵凤谦并不在意,又招来太监收拾。其他官员见状,连忙交头接耳:“听说东陵的那位王爷,一到咱们北陵眼睛就瞎了,脾气都变了。”
  “阴沉沉的,看着就吓人。”
  ……
  太监收拾餐盘时,动作很小心,就怕惹恼了九皇叔,可再小心还是出了意外,在太监端起脏盘子时,突然脚一软,手上那一堆脏盘子,就朝九皇叔砸去。
  距离很近,要是九皇叔能看到也许能躲过,可九皇叔看不到,光凭声音再作反应,肯定会被脏盘子砸中。
  北陵凤谦和司徒将军都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倒要看看,喜洁成癖的九皇叔,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可是……
  他们都失望了。
  在盘子砸向九皇叔的刹那,豆豆出手了。
  没有人看到豆豆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豆豆伸手,拖住那堆盘子:“小心啦!”豆豆的手很稳,连一滴汤汁都没有洒出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太监反应过来,连连磕头。
  “下去吧,下次注意一点。”
  “是。是。”太监抱着盘子就跑,豆豆痞痞地的耸了耸肩,待要坐下去时才发现,众人都看着他:“你们看着我干吗?”
  当然是看你坏我们好事!
  北陵凤谦咬牙切齿,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假假地笑道:“欧阳少侠好身手。”
  “一般般啦。”豆豆毫不谦虚,挥了挥手。
  北陵凤谦欲再说什么,就听到太监高唱皇上驾到,北陵凤谦只得把心思收起来。
  九皇叔被黑布覆盖的双眼,也轻轻地动了动,手指轻轻地桌面上划了一下。
  他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果然,北陵皇上一走进来,就听到侍卫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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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一件晚上发生的事……阿彩家客厅的大吊灯突然砸了下来。万幸没有砸到人。阿彩相当幸运,五分钟前还站在吊灯下看电视,要是多看五分钟,那么……后果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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