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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1310—1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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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0活宝,倒霉的左岸
  左岸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是很平淡幸福的,虽然出身不好、童年不幸,可他遇到一个不错的师傅,给了他一段别样的人生。
  师傅对他要求严格,可也教了他不少本事,在成长的路上,有师傅的存在,让他没有因为失去父母的教导而长歪,变成不事生产,只知玩乐的纨绔大少。
  左岸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即使成为杀手,他也是这个行业的第一人,杀手行业所有的规则都束缚不了他,直到……
  遇到豆豆!
  遇到豆豆后,他的人生就是各种杯具的迭加。
  在师傅心中,他不再是最重要的,豆豆才是。他忍了。
  在杀手联盟,哪怕他做得再好,也比不上豆豆犯傻。他忍了。
  在出任务时,他时不时就要放下自己的任务,去支援豆豆。他也忍了。
  在家休息时,他还经常收到消息,要他去把迷路的豆豆领回来,他还是忍了。
  可现在,他真得忍不了!
  他窝在深山老林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养好了伤,也摆脱了他那长公主老娘的追杀,可为什么他还没下山就遇到豆豆。
  “你怎么在这?”左岸一脸震惊,不待豆豆回答,又继续追问:“那个孩子呢?”
  依豆豆的本事,那个孩子在豆豆手中,活不过七天,所以他才会算好时间和路程,务必要豆豆在七天内,把孩子送到凤轻尘手上。
  “呜呜呜,左岸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呀。”豆豆根本没有听到左岸的话,一见左岸双眼猛得放光,嗖的一声就扑了上去。
  左岸身形一闪,豆豆扑了个空,咚的一声摔倒在,不过豆豆并不在意,抱不到人就改抱左岸的腿:“左岸,我好想你呀,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再找不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豆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无视左岸的黑脸,哭诉自己这一个月来的辛苦。
  凤轻尘派了人给他带路,可半路他不小心把人给甩了,然后一直走,一直走,身上的银子花光了,他也不知怎么的,越走越找不到人烟。
  十天,他已经整整十天没有看到一个活人,左岸再不出现,他就不是发馊而是发臭了。
  “左岸,没有你我怎么办呀,我……”
  “那个孩子呢?”左岸又问了一遍,豆豆哭到一半被打断,急忙回了一句:“给凤轻尘了。”
  然后继续哭,哭自己这一路的艰辛,哭自己为了找到左岸吃了多少哭,哭自己多么的伟大。
  “左岸,我发现我真得太伟大了,为了来找你,我差点……”
  “放开。”左岸满头黑线,抬脚就想将豆豆踢开,可豆豆却有野兽般的灵敏,左岸刚一动,他就抱得更紧。
  “左岸,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来找你,你肯定不会让我死在路上,师傅说得果然没有错,只要找到你,我就不用担心会死在路了。左岸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再也不去师傅面前告你的仗……”
  豆豆说得激动,左岸却听得想要杀人人,什么时候变成,他找豆豆了?他什么时候去找豆豆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豆豆再嚎下去,说不定追杀他的人,又要赶过来了。
  豆豆这是来找他,还是来折磨他的?
  左岸不愿意浪费自己的口水,踢不开豆豆,便拖着豆豆走了两步,本以为这孩子吃痛会放手,可不想他根本不在乎,任左岸拖着他,衣服磨破了,膝盖出血了都不肯放手。
  呜呜呜……他都饿了好多天了,要是左岸把他丢下,他肯定会死在这里,然后臭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
  豆豆的缠功天下第一,面对豆豆正常人只有屈服的份,左岸几次没有把人甩开,只好蹲下来,掰开豆豆的手指。
  豆豆一脸茫然地看着左岸,不解地问道:“左岸,你怎么了?”
  “我很好。”只是遇上了你,变得很不好。
  左岸面无表情的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任豆豆手指扣得再紧,也不是左岸的对手。
  很快,左岸的脚就逃离了豆豆的魔爪,左岸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豆豆在地上躺了半天,也没明白左岸这是怎么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左岸就只剩下一个小影子了。
  “左岸,你等等我,你不能过河拆桥,你不能利用完了我就丢,左岸,要不是我帮你把孩子送给凤轻尘,你肯定送不过去,左岸……”豆豆健步如飞,那速度哪里像是饿了十几天的人。
  “闭嘴!”左岸实在受不了,转身吼道,豆豆吓得立马禁声,一抽一抽地看着左岸,那迷茫无辜的样子,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左岸狠狠地瞪了豆豆一眼,最终还是败倒在豆豆的粗神经下:“还不快走。”
  “耶……我就知道左岸你最好了。”豆豆高兴地跳了起来,非常狗腿地跟在左岸身后,把左岸不在凤府期间,凤府发生的事一一告诉左岸。
  当左岸听到豆豆说,他告诉凤轻尘那个孩子是九皇叔的,左岸脸色大变:“你告诉凤轻尘,那是九皇叔的孩子?”
  左岸突然转身,豆豆一个不察,直接撞在左岸身上:“好痛。左岸,你突然停下来的干吗?”
  豆豆揉了揉撞红的鼻子,眼中闪着泪花。
  呜呜呜,痛死他了……
  左岸才不管豆豆会不会痛死,继续追问:“你快回答我,你到底和凤轻尘说了什么?”凤轻尘不会一怒之下,把他弟弟给杀了吧?
  天啊!
  左岸万分后悔,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绝不带豆豆出门,更不会把孩子交给豆豆,即使豆豆是最好的人选。
  毕竟,那些人绝不会相信,豆豆这么一个二货,武功高强,身后背的“包袱”是个孩子。
  “说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说呀,那不是九皇叔的孩子嘛,我告诉凤轻尘有什么不对吗?凤轻尘对我那么好,我绝不能骗她。”豆豆理直气壮,半点不认为自己有错。
  凤轻尘没有骂他,他肯定是做对了,豆豆用力地点头,表示自己是对的!
  “凤轻尘对你好过吗?”左岸那叫一个气呀,和凤轻尘相比,他才是做得最多的那个人,为什么豆豆就记得凤轻尘对他好,不记得他这些年来,为豆豆忙里忙外呢?
  “当然,凤轻尘对我最好了。”豆豆不假思索的答道,亮晶晶的眸子,干净的不沾一丝阴晦。
  左岸气得无话可说,他真想把豆豆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笨成这个样子,还能活下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1311傻眼,这都是什么事
  凤轻尘对豆豆好?
  开什么前朝玩笑,凤轻尘只是没有杀豆豆罢了,如果不杀就是好,那这世界还有不好的存在吗?
  再说,凤轻尘不杀豆豆,也不是因为她对豆豆好,而是她根本不敢对豆豆下杀手。
  左岸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道:“谁告诉你,那是九皇叔的孩子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我自己猜得,厉害吧?”豆豆一脸得意,挺了挺小身板,一副你快夸我,你快夸我的傲娇样。
  要不是想还想从豆嘴里,问出那个孩子的情况,左岸肯定会一拳打过去。
  豆豆这张脸实在太欠扁了!
  “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女人的嫉妒心他是见识过的,他那公主老娘,可没少折腾他那宰相老爹,要不然,他那爹也不会子嗣不丰,养大的孩子都不成才。
  “不知道耶,我出来之前,是思行在照顾他,看上去粉粉的。”豆豆歪着脑袋,努力回想那个孩子的样子,结果他只记得那一包便便,差点没把他臭死。
  左岸一直知道豆豆不靠谱,既然得知小弟没事,左岸也就不再问,凤轻尘虽是个心狠手辣外加冷血的,可她既然没有一开始就弄死那个孩子,之后肯定也不会出手,顶多不待见罢了。
  自家弟弟,他还不稀罕凤轻尘待见,不过解释清楚却是很有必要,怎么说他弟弟还要凤轻尘养,他一个大男人可不会带孩子。
  从山上下来,左岸先给豆豆吃了一顿饱饭,回头两人都略作收拾了一下,免得吓坏外面的人。
  在山里呆了一个多月,饶是洗得再干净,也没法把那身邋遢与落魄洗掉,左岸也不在意,这个样子正好,免得被人发现。
  作为杀手,他有各种制作身份的门路,左岸给两人捏造一个西陵的假身份和路引后,便带着豆豆光明正大的上路,可是……
  左岸把一切都想好了,唯独没有想到豆豆的奇葩,这孩子居然在路上说漏了嘴,然后悲催的左岸再次被长公主的人盯上。
  好在,左岸在山里住久了,到现在还是一副原始人的模样,又为了掩人耳目做一些乔装,硬是没让人认出来。不然长公主知道是左岸出的手,肯定不会相信那个孩子死了。
  长公主虽然没有养过左岸,却知道左岸重情,不然左岸也不会帮她杀人。
  左岸身上的伤大好,再加上有豆豆在,虽然被人追杀的狼狈,但好在没有什么损伤,只不过被人盯得太紧,这两人也不敢直接回东陵,而是先潜入南陵,想着从南陵再回东陵。
  南陵这个时候正和北陵打仗,之前又查出长公主与南陵锦凡勾结的事,左岸和豆豆潜入南陵后,长公主的人就不敢动了,怕自己这一进去,会被南陵捏住小辫子。
  “呼……总算逃离了那只母老虎的地盘,我诅咒她不得好死。”豆豆好容易过了两天好日子,结果被长公主的人逼得东躲西藏,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呀。
  左岸冷冷地看了豆豆一眼:“你嘴里的母老虎,是我母亲。”
  不管怎么不待见长公主,左岸也不想听到,豆豆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毕竟母子一场。
  “啪。”豆豆很干脆的自打嘴巴:“我说错话了行不,好了,好了,我们休息一下,明天去东陵吧,我想凤轻尘和思行了,这都两个月没见了,凤轻尘和思行肯定也想我了。”
  豆豆一脸陶醉,心里幻想自己回到东陵,凤轻尘和孙思行崇拜的眼神。
  看看,爷多厉害,没有人带路,一样能找到左岸,还能把左岸顺利带回来了。
  左岸已经无力纠正豆豆的观念,反正凤轻尘现在对豆豆也不错,过去的就过去呗,更何况,当为初是豆豆先要杀凤轻尘,凤轻尘会先下手为强,也是正常。
  左岸和豆豆在南陵休整了两天,正准备找关系弄个假证回东陵,却听说东陵边境出事,这伙正闭城,不许进出。
  “这是怎么了?最近流年不利吗?先是西陵和东陵打仗,接着又是南陵和北陵打,现在东陵和南陵边境又出事了?”豆豆默默望天,是不是天有异相,战星降世,所以各国才不停的地打仗,打仗。
  别说豆豆不靠谱,和豆豆有同想法的人,还有符临,符临这段时间一直在夜观天象,每天都看到半夜,却什么也不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相比神庙后人的身份,皇上更看重的符临的能力,知道这事也只是召符临问了两句,得到符临似尔非尔的回答,皇上也没有深究。
  作为一个踏着兄弟尸体上位皇帝,皇上对命是不怎么相信的,如果他信命了,他还有今天嘛。
  闭城,只对出城管得严格,绝不允许任何人出城。对于进城的人相对来说要松一下。左岸与豆豆便钻了一个空子,在守卫换班时潜了进去。
  半夜三更,街道空荡荡的,时不时就有巡逻的士兵,看上去比皇城还要严格。
  “肯定出了大事。”豆豆一脸笃定,说完后又看向左岸,让左岸夸他。
  左岸懒得搭理他,事情都这么明显,需要豆豆画蛇添足说一句嘛。
  踏踏踏……有一阵巡逻士兵走了过去,左岸小心地将自己的身形,隐在暗处,贴着墙角行走。
  正常情况下,防卫最森严的地方,就是重要人物所呆的地方,想要探消息就得去那里。
  左岸查看了几处,最后发现驿站守卫相当森严,左岸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
  他和九皇叔是一条战线的人,东陵发生大事,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九皇叔,他多探得一点消息,于他和九皇叔都有好处。
  豆豆这人虽不着调,可办正事时他却不会捣乱,乖乖地跟在左岸身后,那紧绷的小脸,看上去还挺像回事的。
  两人很顺利的避开了外面的护卫,潜到驿站内院,可不等两人靠近,就听到暗处有人高喊一声:“捉刺客,有人潜入驿站。”
  左岸和豆豆脸色一凝,心中暗道,难不成是有皇家人过来,不然这护卫怎么这么厉害,他们才刚到就被人发现。
  这地杀手来说,可真是耻辱!
  两人不敢多想,相视一眼,便各自散开,却不想暗处突然出现数道身影,将两人团团围住。
  “打。”既然被人发现了,免不了一场恶战,左岸和豆豆也不客气,抽剑就与对方打了起来。
  这一交手,两人就发现,好像不太对劲……
  1312路上,帮忙查找真凶
  对方的招式,怎么那么熟悉?
  左岸和豆豆同时看向对方,可这里黑漆漆的,再加上对方攻击猛烈,左岸和豆豆根本来不及交换意见。
  两人无法,只得专心应战,暗卫数对一,一时间左岸和豆豆倒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一群人就在暗处打得火热,不多时护卫与司家十八骑也出现了。
  司家十八骑,早已找好位置,张弓搭箭对准屋顶上的人影,护卫也举着火把,咚咚咚的将小院团团围住。
  火把一举,照得整个院子如同白日,就是屋顶也不放过,只是这一看,众人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左岸和豆豆一看是熟人,立马停了下来,暗卫一时收不住攻势,一剑刺了过去,待看清是谁后,暗卫立马将剑打偏,然后……
  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下去。
  左岸和豆豆可没空同情他们,趁暗卫发呆之际,一脚一个将人踢了下去:“出息了,用我教的招式,对付我。”
  豆豆哼哼两声,表示不满。
  暗卫从屋顶摔下来,那叫一个痛呀,可面对左岸和豆豆,暗卫却不敢抱怨,他们可没少在左岸和豆豆手上吃亏。
  司家十八骑是聪明人,知道没有危险立马就退了出去。
  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九皇叔在这?”左岸才不会和豆豆一样没品,拿暗卫出气,他关心正事。
  “是的,九皇叔和凤姑娘都在,请左公子稍候,我这就去通报。”护卫头领也是认识左岸的,不过左岸不认识他。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就成,你告诉我他们在哪。”豆豆更是自来熟。
  他想给凤轻尘一个惊喜。
  看护卫头领一脸为难,左岸真想把豆豆的嘴堵上。
  这个时间点,九皇叔和凤轻尘肯定在睡觉,他们刚刚探查时,可没有发现哪间屋子有亮光。
  左岸给豆豆使了个眼色,可豆豆硬是没有看到,只催着护卫带他去找九皇叔和凤轻尘,还特别提醒护卫,不要提前告诉凤轻尘他们来了,免得没有惊喜。
  护卫没办法,只得给暗卫使个眼色,让暗卫先去通报,免得这位豆爷直接冲到凤姑娘和王爷的房间。
  要知道,豆豆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
  护卫可没胆把豆豆带进凤轻尘的房间,想方设法的劝说,在左岸的帮助下总算把豆爷安抚住,让他在花厅里等。
  九皇叔和凤轻尘也来得快,到没有让豆豆待太久
  豆豆一看到凤轻尘就坐不住了,直奔凤轻尘身边,无视九皇叔的冷脸,拉着凤轻尘的手就道:“凤轻尘,快看,快看,我帮你把左岸找回来了。”
  那得意的样子,真叫人手痒。
  “豆豆真厉害。”凤轻尘扯了扯嘴皮,算是安抚了。
  “那是,我也觉得我很厉害。不对……凤轻尘,我说了不要叫我豆豆,叫我欧阳,不然我翻脸。”对名字,豆豆很坚持。
  凤轻尘满头黑线,不过看到豆豆这张喜感的脸,心情到是好了许多。
  “咳咳……”九皇叔不满地咳了一声。
  把他和凤轻尘堵在门口,这算是什么回事。
  豆豆寻声望去,看到九皇叔双眼一亮,立马卖乖:“九皇叔,你儿子我帮你送到凤轻尘手上了,你放心那孩子没死。”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九皇叔的脸就更黑了,也顾不得站在门口,就问道:“谁告诉你,那是本王的儿子?”
  左岸突然觉得全身一冷,很淡定地别过脸,他真得不忍心看豆豆凄惨的下场。
  豆豆完全没有感觉到杀气,张口就道:“左岸说得。”
  咚……左岸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他什么时候说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大部分是我猜出来的。”
  好在,在左岸震惊过后,豆豆又补了一句。
  左岸擦了擦冷汗,拍了拍自己那颗狂跳的心。
  这种事,可不能再来一次。
  “你到是会猜,本王承你这个情。”九皇叔不是豆豆,他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这事他记下来了,他会秋后找豆豆算账。
  “这是怎么了?我说错话了?”豆豆看九皇叔不理他,径直往花厅里走,一脸不解地看向凤轻尘。
  凤轻尘非常好心的安慰道:“没,欧阳你做得很好。”
  凤轻尘如豆豆的愿,没叫出豆豆,把豆豆乐得瞬间就忘了九皇叔的冷颜。
  四人各自坐下,左岸简单的说了一下西陵的事,便问九皇叔和凤轻尘遇到什么事了,好好地怎么会闭城。
  凤轻尘把文渊先生的事说了一遍,豆豆听得一知半解,左岸倒是觉得这事很奇怪,多问了一句:“这不像是九皇叔你的风格,你怎么会让人钻了这么大的漏子。”
  虽说迎接文渊先生到东陵不能隐去踪迹,必是要一路声张,以显示东陵对文渊先生的看重,可依九皇叔的谨慎,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一到东陵就让人在眼皮底下,杀了文渊先生。
  “和九皇叔无关。是文渊先生执意要下车,而且不准身边的人去找九皇叔。”凤轻尘为九皇叔解释了起来。
  文渊先生的脾气,凤轻尘是知道,他要想做的事任何人都拦不住。
  “文渊先生?他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吗?难道他想死?”左岸不解了,多年杀手生涯让他看得很明白,越是有威望、有权势的人越是怕死。
  文渊先生的举动,在他看来无疑是找死。
  九皇叔闭了闭眼,说道:“也许,他认为没有人敢动他,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是的,没有人敢动文渊先生,只要出手就会有痕迹,只要查到出手之人,对方立刻就会声名扫地。
  文渊先生只是一个文人,他不和任何权贵交好,他的生死关乎不到大局,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冒险去杀文渊先生。
  “君子坦荡荡,文渊先生应该是没有想到,会有人用这种方法暗杀他。他刚到东陵,有学子给他请安问好,他要拒绝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凤轻尘倒不认为,文渊先生下马车有什么不对。
  文人重名声,也重礼仪,这么多学子名士辛苦赶来见文渊先生,文渊先生要是不下马车,定会被文人唾骂,说他狂妄自大,自恃甚高。
  名人,也不好做。
  “现在追究完全没有用,不管文渊先生,当时为何会不顾劝阻下马车,都改变不了他已死的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凶手,展家人已经在路上,文渊先生的死讯瞒不住了。”凤轻尘看九皇叔和左岸不说话,又补了一句。
  左岸淡淡一笑,看了九皇叔一眼,说道:“这事,也许我能帮上忙。”
  1313水滴,最后一个见文渊先生的人
  九皇叔和凤轻尘虽然为文渊先生找了无数说词,可心里都不相信,文渊先生会好好地挥开护卫,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这里面肯定有隐情,只是这种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一来有损文渊先生的名声,二来九皇叔有推卸责任的嫌疑。
  九皇叔和凤轻尘有默契的把这事压下,带着左岸去看文渊先生的尸体。
  文渊先生的尸体用冰冷冻了起来,暂时没有腐烂,左岸看了一下致死的伤口,便肯定的道:“文渊先生死于水滴。”
  “水滴?那是什么?”凤轻尘问道。
  “一种暗器的手法,它射入人的体内后,就好像水珠落在纸上,溅开……”为了让凤轻尘看得更明白,左岸拿水滴做了演示。
  水滴啪的落地桌上,朝四周溅开,和文渊先生的伤口很相似。
  “使用这种暗器,不需要靠得太近,只要对准了就行,出手之人定不在文渊先生身边。”左岸又拿水珠朝墙面射去,效果是一样的。
  “啊,我想起来,师父说过有一个人很擅长使用水滴。”豆豆突然跳了一起,一脸激动的道:“轻尘,我可以帮你找凶手。”
  左岸淡淡地扫了豆豆一眼,抢在豆豆前道:“你说的是三寸丁吧。”
  “对对对,就是他。师父说他用水滴到了出神入华的地步,江湖上少有对手,百米外就可以取人性命。”豆豆用力点头,一说完才发现左岸抢了他的功劳,气得大骂:“混蛋左岸,这明明是我先想到,你居然抢答。”
  “……”左岸默默地看了豆豆一眼,什么也不骨说,凤轻尘好声安慰一通,豆豆才安静下来,九皇叔开口问道:“三寸丁是个什么人?”
  “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在杀手联盟也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看到那个伤口,左岸已经可以肯定,下手的人就是三寸丁。
  三尺一米,也就是说对方是成年人不错,但不是成年人的身高。
  “我们居然把这个可能漏掉了,一直在查找成年人,却忘了这世间有一种人叫侏儒。”凤轻尘捂额。
  羞愧呀,丢脸呀。要是她师姐知道,肯定会气得拿解剖刀灭了她。
  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呀!亲……
  “特殊情况,没有想到也是正常。”九皇叔这算是安慰了,凤轻尘吸吸鼻子,点了点头。
  “去抓人吧,免得夜长梦多。”凤轻尘就知道自己不是做刑侦的料,懊恼过后便放下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那人很狡猾,武功也不弱,他一向以孩童样子示人,要让他跑了就难找了。”一个孩童模样的人,放在人群中完全没有杀伤力,很多人都会被他给骗了。
  这一夜,大家肯定是没法睡了,保险起见九皇叔亲自带人,去查找那个特殊“孩童”的存在。
  这座城,每家每户有什么人,破庙住了哪些人,幕僚都摸得清清楚楚,九皇叔一说三寸丁特征,幕僚便找出几座破庙。
  “外来人的,不论是孩童还是成年人,都暂居于此。”
  “左岸、豆豆,你们各带一路人,去这两个地方。”九皇叔拿出地图,指出左岸和豆豆的位置,剩下两个地方九皇叔会亲自带人过去。
  “好。”豆豆拍胸脯保证,九皇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想还是让幕僚跟着豆豆。
  他真不相信豆豆的识路能力。
  半夜三更出兵,动静肯定很大,展颜和明微公主被惊醒,两人前来找凤轻尘。
  “轻尘,发生了什么事?”展颜苍白的脸,因急速行走显得有一丝血色,明微公主一脸淡淡的,跟在展颜身后不说话。
  自从文渊先生死后,明微公主就不怎么话说,看上去比展颜这个正牌女儿还要悲伤。
  凤轻尘自然地看了两人一眼,平静地收回视线,说道:“找到凶手了,九皇叔正带人去抓凶手。”
  “找到凶手了?”明微公主比展颜还要激动,凤轻尘抬眸,正好看到她的手指有些不自然。
  想到左岸的提醒,凤轻尘别有深意地看了明微公主一眼,她记得明微公主在在进入东陵境内的前一天,去找过文渊先生。
  当然,作为文渊先生半个弟子,明微公主去找文渊先生很正常,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一个细节,凤轻尘都不想放过。
  凤轻尘不想打草惊蛇,自然不会多观注明微公主,把事情的经过和展颜简单是的说了一遍,为了试探明微公主,凤轻尘特意说出三寸丁这个人。
  明微公主之前一直佯装平静,可这伙却有些坐不住了,几次想要起身,却被凤轻尘忽视过去了。
  三人坐了半个时辰,明微公主暗示展颜时间不早了,她们该回去了,凤轻尘却道:“颜儿,你不想第一时间看到杀害先生的凶手吗?”
  此言一出,不管明微公主如何劝,展颜都不肯走,明微公主心中暗自着急,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盯着茶杯发呆,却不知这个样子更加惹人注意。
  凤轻尘越发肯定,文渊先生的死和明微公主有关,心中暗自决定,回头让九皇叔去查一查明微公主最近做了什么。
  就算不是她下得手,她也是帮凶。
  时间悄然流逝,三人都等得有些急了,展颜更是时不时就伸长脖子往外看,因为凤轻尘要求,展颜身边的下人被带到了隔间,没法让下人出去打听。
  一个时辰后,屋外终于传来动静,下人来报:“姑娘,王爷回来了,让你带着药箱过去。”
  “王爷受伤了?”凤轻尘立刻站了起来,都忘了问抓到凶手没。
  “王爷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别人。”具体是谁,那下人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九皇叔身上没有血迹。
  听到九皇叔无事,凤轻尘暗松了口气,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和展颜、明微公主说了一句,便回房拿药箱。
  “我和你一起去。”展颜急着要见杀父凶手,顾不得此时已晚,外面一群男子。
  凤轻尘点了点头,让展颜等等她。
  凤轻尘小跑的回房,提着药箱大步往外走,那速度绝不是展颜这个娇娇女可以跟得上,不过展颜好强,即使跑得气喘吁吁也不叫凤轻尘放缓速度。
  以前,有爹在她可以不用和凤轻尘一样辛苦,可现在不行……
  她和凤轻尘一样,都是无父无母无兄弟的人,没有保护她了,她必须要坚强,不然她只会沦为家族联姻的棋子……
  1314交待,王锦凌和展家人快到了
  受伤的人是豆豆。
  说起来,也是豆豆倒霉,九皇叔带人跑了两个地方,没有找到三寸丁,却让豆豆碰上了。
  三寸丁武功不弱,尤其是那一手叫水滴的暗器,更是使出神入化,别说豆豆,就是左岸和九皇叔单独遇上他,也不一定能讨到好。
  豆豆是出奇不意,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然他就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了,被水滴打击要害,绝对能要命。
  豆豆比较幸福,他没有伤到要害而是伤在腰上,那银珠卡腰侧,血流不止,豆豆捂着自己伤口,一脸傻笑。
  虽然受了伤,可他是英雄,他抓到了凶手,可很快豆豆就笑不出来,凤轻尘说豆豆伤到了肾。
  “轻尘,你确定我是伤到了肾?”豆豆嘴巴一瘪,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作为男人,伤到肾什么的,那得多倒霉,他还有花魁没睡呢,他可不能当个不行的男人。
  “伤口太小,我还要再一步检查。”依水滴的威力,伤到肾的可能是九成,从伤口流血的情况下来看,凤轻尘初步断定,豆豆这是肾破裂大出血。
  听凤轻尘这么说,豆豆心里好受了一点,眼巴巴地看着凤轻尘,一副我只能靠你的可怜样。
  凤轻尘不想打击豆豆,指挥人把豆豆抬进去,九皇叔审讯三寸丁去了,这里只有凤轻尘做主。
  豆豆被放在简易的手术台上,除了左岸外,其他人都被凤轻尘赶了出去。
  凤轻尘在屋内点了十几盏灯,给自己换上衣服,盘上头发、带好口罩,当凤轻尘把手套带好,取出刀子和镊子时,豆豆瑟缩了一下:“我怎么感觉,你这是要给我分尸。”
  “分尸?你想太多了,就你还不值得我出手。”凤轻尘从手术箱里,取出医用手术放大镜,带着头上。
  “轻尘,你这个样子好吓人。”豆豆指着凤轻尘,一脸别扭。
  冷着一张脸,头上又带一个奇怪的东西,把半张脸都遮了起来,远远看上去就像鬼,豆豆庆幸这里灯够多,不然他一准吓死。
  凤轻尘连个眼神都没给豆豆,取出麻醉剂,给豆豆做局部麻醉,针一扎进去豆豆就扭动,凤轻尘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躺好,别乱动。”
  “好,只是轻尘,你确定你这是要救我,不是要杀我?”豆豆躺在那里,额头不停地沁出汗珠,可见他也是疼狠了,只是不习惯嚎叫。
  “左岸,你过来守着豆豆,陪他说话,让他不要动。”麻醉没有这么快起效,凤轻尘却不能等,不然豆豆因失血而死,她就罪过了。
  “好。”左岸黑着一张脸,可是……
  他和和豆豆说什么?
  “你让左岸陪我说话?凤轻尘你找错了人吧,左岸哪里是会说话的料,要不你陪我说话吧。”豆豆一脸嫌弃地看着左岸。
  他还真看不上左岸,他宁可和思行聊天,也不愿意对着左岸这张冷脸,活像他欠了银子没还似的。
  凤轻尘却没空管他,豆豆的伤口很麻烦,外面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口子,可里面却被银珠给击碎了,有几条血管都破了,凤轻尘必须将伤口切开,取出银珠,同时查看里面伤得到底有多重。
  凤轻尘握住手术刀,比了一下手术切口,便下刀,刀片割破肉,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但豆豆却痛得大叫:“啊……痛死我了。”
  “按住他。”凤轻尘给左岸下令:“别让他动,一旦出了差错,他这辈子就了。”
  豆豆伤得可是肾部,一个不好,可是会毁男人幸福的,凤轻尘可不敢马虎。
  “呜呜呜……轻尘,你这是谋杀,痛死我了,你居然拿刀割我的肉,你这个坏人,我要告诉师父,说你欺负我。”豆豆一双眼红得像兔子,脸都白了,可却克制自己不动。
  他知道凤轻尘不会害他,他能感觉得出,凤轻尘这个人面冷心热。
  “很快就好了,忍一忍。”凤轻尘面无表情的说道。
  虽说,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可凤轻尘只有一个人,所有的活计她都得一个人做,打针、查找器具、拿药,最主要的……
  她根本没有想到,豆豆伤得这么重,她手术箱里只有基本的外伤药,智能医疗包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可她现在拿不出来。
  她现在只能把银珠取出来,快点给豆豆做肾修补手术,只要手术完成的好,豆豆以后还是可以很幸福的,毕竟豆豆还年轻,恢复能力强。
  凤轻尘埋头给豆豆做修补手术,根本没有发现豆豆痛晕了过去,就算发现她也会无视。豆豆肾破裂引起大出血,幸亏医治及时,不然他这小命都悬。
  左岸一直静静地守在豆豆身边,时不时地看凤轻尘一眼。
  屋内很亮,凤轻尘虽然带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头上,可左岸还是能看到她此时的表情。
  坚硬,冰冷。和他杀人时的样子很像。
  手术花了两个时辰,待到手术结束时,天已大亮,凤轻尘打了个手术结,完美了收工:“找个大夫,给他开几副药,他需要补精气。”
  血流太多了,她也没有给豆豆输血,这伙豆豆那张脸白得像纸一样,她看着都不忍。
  虽然豆豆总给她添乱,可她还是喜欢活蹦乱跳的豆豆。
  “你不就是大夫吗?还找什么大夫?”左岸看凤轻尘熟练地给豆豆包扎伤口,不解地问道。
  凤轻尘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左岸:“你非要我告诉你,我不会开药方,你才满意吗?”
  熟知她的人,哪个不知道她不擅长中医,不会开药方,就算偶尔开个治风寒的药方,还要得要思行把关。
  中医讲究一人一方,即使同一个病症,不同的病人用量也会有讲究,她现在还没到那个火候了。
  “呃……”他这不是忘了嘛。
  “好了,豆豆的情况很好,你让人好好照顾他,我给他喂了退热的药,一个时辰后,我再来看他。”凤轻尘收拾好药箱,提起药箱就走人。
  她要回去,给豆豆找药。
  凤轻尘回到屋内,九皇叔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凤轻尘沐浴出来就看到九皇叔坐在房里,桌上有几碟小点心。
  凤轻尘正想问,从三寸丁口中问出什么没,九皇叔就先道:“本王刚刚收到消息,王锦凌和展家人快到了。”
  就来了?
  凤轻尘愣了一下,随即又庆幸,他们找到了行凶之人,虽不能安抚展家的怒火,但好歹能给对方一个交待了……

  1315对策,这消息来得太及时
  行凶的人抓到了,可却没有从对方的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对幕后指使者,更是没有一点头绪。
  “你有用刑吗?”凤轻尘吃完小碟里的点心,喝了口茶,才开口说话。
  他们怀疑的对象有一大把,可能的对象也有一大把,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没有会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
  三寸丁是个关键人物,要不能出事。
  九皇叔摇头:“这个时候,本王不会对他用刑。”要用刑,也得当着展家人的面。
  “没用刑就好了,免得展家人和锦凌到了,还有以为我们屈打成招,随便推个人出来顶罪。”显然,凤轻尘和九皇叔相到一块了。
  “对他用刑也无用,他只是一个接生意的杀手,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一定知道委托人是谁。”三寸丁知道他伤的人是豆豆,精神已经崩溃了一半,不需要动刑,他主动就会招认。
  豆豆可是杀手联盟那几个老怪物的宝,三寸丁伤了豆豆,就算九皇叔肯放过他,杀手联盟也不会放过他。
  招认,是最好的选择。
  “说起这事,我觉得你可以从明微公主下手,不是我针对她,而是她这几天真得不太正常。”凤轻尘将自己的怀疑,还有昨天晚上明微公主的异常说了起来。
  九皇叔点了点头:“本王也怀疑过这件事与她有关,只是不知她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文渊先生的死,就算有其他人插手,南陵锦凡也脱不了干系。他一直让人暗中监视明微公主,只不过她安静得好,没有任何异常,就算是怀疑他也拿不证据。
  “左岸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文渊先生似乎真得是寻死,三寸丁说文渊先生下马车时,刻意露出要害,要不然三寸丁也不会一击就让文渊先生瞬间毙命。”九皇叔想到昨晚三寸丁说得话,心中越发肯定,一定是有人掌控了什么,逼得文渊先生不得不死。
  “你有查出什么吗?”凤轻尘问道。
  九皇叔摇了摇头:“去展家和稷下学宫的人,还没有回来,不过就算查到了用处也不会太大,这是南陵和东陵针对本王设得局,没有那么容易跳出去。
  文渊先生已死,就算本王挖出文渊先生的死因,也不会有人相信,反倒会认为本王为脱罪,故意往文渊先生身上泼脏水,要知道能逼死文渊先生的绝不是什么小事。”
  “这倒是,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不会有相信,毕竟文渊先生的死,对东陵和南陵并没有什么益处。”皇上和南陵锦凡还真是下血本了,为了整倒九皇叔,居然推文渊先生出来送死。
  如果真掌握了文渊先生什么把柄,活着的文渊先生比死的,对帝王来说用处更大。
  “确实没有什么益处,文渊先生死在东陵,外界便会传出,东陵对文人不重视,不看重有才之人。”不管是科举,还是世家推荐制,都是为了给帝王选拔有才干的人,帝王对有才之人一向都采取拉拢,毕竟皇帝也需要人为他办事。
  不然文渊先生和稷下学宫,也不会有如此超然的地位。
  “如果皇上把你推出来,平息那些文人学子的怒火,他们还会对东陵不满吗?”凤轻尘相信,这种事那位皇上绝对做得出来。
  九皇叔也相信,他那位皇兄对他绝不会念半点兄弟情,换做是他,他也不会。
  “所以,本王就打算,先下手为强。”九皇叔高深莫测的道,凤轻尘看了九皇叔一眼,看他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问。
  “你有对策就好。”
  九皇叔露出一抹浅笑,转而问道:“欧阳豆豆什么时候能醒?”
  “他?今天下午就可以醒了,怎么,你找他有事?”凤轻尘可不相信,九皇叔会关心豆豆的病情。
  “嗯,本王需要他帮忙。”有豆豆这个杀手联盟吉祥物在,很多事情会好办许多。
  凤轻尘一点就透,吃惊的问道:“你想让豆豆出面,让那三寸丁做假证?”
  “什么叫做假证,本王是让他说出幕后动手之人。”九皇叔看凤轻尘那呆样,忍不住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本王要给展家一个交待,怎么可以只推一个杀手出去。”
  “你要把罪名栽在谁身上?”说得好像多为展家着想是的,可凤轻尘却明白,九皇叔蔫坏了。
  只不过这人选可不好挑,要让天下人相信,对方有杀文渊先生的动机,还有杀文渊先生的实力,可不容易。
  “佛曰不可说。”九皇叔这次没有满足凤轻尘的好奇心,而是一脸神秘的道。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我去看豆豆了,你要不要一起过去?”要人家豆豆帮忙,总得表现一下吧,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行呀。
  “不用了。本王不去看他,他也不敢拒绝本王。”虚伪的亲怀,用在豆豆身上太浪费。“本王要去安排接待展家一行人的事。”
  凤轻尘想到豆豆有多怕九皇叔,便默默地点头。
  豆豆那就是一个受,在九皇叔面前完全没有节操可言,九皇叔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如凤轻尘所说的那样,豆豆当天下午就醒了,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晚上就能下地行走了。
  这变态的恢复能力。
  迄今为止,凤轻尘就发现只有蓝九卿的恢复能力,可以和豆豆一较高下。这两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天生的,而是用药物养出来的。
  毕竟,天生恢复力强的人,真心不多见,一次出现俩那更是不科学。
  九皇叔做事很谨慎,就是天天往豆豆那里跑得凤轻尘,都不知道九皇叔什么带走了豆豆,让豆豆和三寸丁说了什么,更不用提别人了。
  因展家人和王锦凌要到了,九皇叔这两天行别忙,就连晚上也没有回去休息,可把凤轻尘心疼坏了。
  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而被凤轻尘惦记的九皇叔,此时正在看属下送来的消息,当他看到南陵展家的调查时,九皇叔冰冷的面容,露出一抹极寒的笑:“原来是这样,难怪文渊先生选择死。只是……文渊先生难道不知,这种事有一个人能查出来,就有第二人能知道嘛。”
  啪……九皇叔将手中的消息,放回盒子,想到明天就到王锦凌,九皇叔露出一抹算计得逞的笑。
  这一次,王锦凌必须妥协!
  同样的消息,可以威胁文渊先生,当然也能威胁敬重文渊先生的王锦凌!
  1316卑鄙,本王从来不是君子
  虽说凶手抓到了,九皇叔也下令解除封锁,可这座城依旧是进容易出难。一般人不会进来,而那些别有用心的探子进来了,想出去却是做梦。
  边关的城本就冷清,九皇叔这一戒严,又使得这座城更加得寂静,大街上行走的人个个放轻脚步,街道两边的叫卖声也没有了,没有需要轻易不外出。
  百姓刚开始提心吊胆,生怕那些官差随便抓人,后来观望了几天,发现没有他们什么事,才照常劳作。
  王锦凌的到来,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浪,知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王锦凌自己也很低调,一路轻车简从,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个骑马日夜赶路的男子,是名满天下的大公子。
  别人不知,不代表九皇叔不知,王锦凌刚到达城门口,还未表明自己的身份,九皇叔安排的人就上前,把王锦凌迎了进去:“大公子,请……”
  来人没有表明身份,可在这里,能只手遮天的就只有九皇叔,王锦凌当然不会惧,大方的跟着来人进城。
  他此时风尘仆仆,也确实需要梳洗一下才能见人。
  一个时辰后,除了气色差一点外,王锦凌又是那个气质高贵的大公子,只不过这几天风吹雨淋的,看上去多了一份稳重、成熟。
  九皇叔并没有让展颜去见王锦凌,也没有告诉凤轻尘王锦凌已来的事,而是直接把人请到书房。
  有些事,他们要先谈好,没有意外,下午展家的人就要到了。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眼神相交的那一刻似有火花闪过,只有一刹那,两人很快就移开了眼,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没有任何虚伪的寒暄,王锦凌也不需要九皇叔招呼,自然地在首位坐下,微微抬眸,问道:“这件事,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你想听什么样的解释?依王家的情节网,本王能查到的,大公子你不可能查不到。”九皇叔靠在椅子,一派闲适,完全没有谈正事的样子。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剑拔弩张,也没有一丝火药味,可书房的气氛却压抑至极,王锦凌眉头微皱,直白的说道:“先生是因你而死,即使下手的人不是你,你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为了打压九皇叔,那些人又怎么会对文渊先生下杀手,文渊先生是受九皇叔牵连而死,无论如何九皇叔都要给外人一个交待。
  这一点就是九皇叔也能不否认,前提是他昨天没有收到那份情报。有那份情报在,文渊先生为谁而死,还真不好说。
  九皇叔不愿意浪费口水,直接将那份情报抽了出来,摊在桌上:“大公子最好看看这个,我们再来谈先生是因为谁而死。”
  有这份证据在,无论是王锦凌还是展家,都只能妥协。
  王锦凌眉头微皱,看九皇叔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隐隐不安,起身拿过桌上的情报,站在书桌前就翻阅了起来,越看王锦凌越心惊。
  “这不可能。”哗啦一声,那份情节从王锦凌从中滑了出来,散了一地,王锦凌也震惊地后退一步。
  “本王有没有造假,大公子派人查一查就知道,本王能查出来的东西,大公子要查也不是什么难事。”看王锦凌吃惊的样子,九皇叔就知道这一局他稳胜。
  “原来是这样。”王锦凌知道九皇叔没有必要说谎,他刚刚看得东西,绝对是真的。
  王锦凌暗暗吸了口气,闭上眼,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大公子爽快。”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九皇叔满意地点头。
  有王锦凌出手,这件事便十拿九稳,九皇叔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本王要你指证,幕后暗杀文渊先生的人,是稷下学宫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纷争,稷下学宫也一样。文渊先生占了宫主之位,人又年轻,让其他人在有生之年,几乎没有成为宫主的可能。
  稷下学宫有不少副宫主,论学识、名声丝毫不比文渊先生差,会有不甘心的人对文渊先生出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事情。
  “不可能,你这是要毁稷下学宫的名声。”王锦凌想也不想就拒绝,可九皇叔哪容得他说不。
  “你不想毁稷下学宫,那本王就毁了展家。这世间没有两全的法子,你只能保一个。”前朝灭亡后,稷下学宫的地位越来越超然。身为上位者,九皇叔对稷下学宫也越来越不喜。
  只是一个学院,可影响却越来越大,再这样行去,也许会成为第二个神庙。
  王锦凌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冷静:“先生人已死,你就不能让他走得安心吗?”
  “他是安心了,可本王呢?他想死本王不会拦,可他的死给本王带来了麻烦。他让本王不安心,那大家都别安心。”文渊先生最在乎的就是展家和稷下学宫,他想用自己的死,保全这两个地方,可九皇叔不同意。
  “本王的时间有限,展家和稷下学宫。大公子,你挑一个。”九皇叔不容商量的说道。
  “你卑鄙,不管是展家还是稷下学宫,他们都是无辜,把他们牵扯进来,这不是君子所为,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王锦凌气得快要吐血,明明是皇权斗争,九皇叔却牺牲他人。
  “本王不是你,本王从来不是君子,本王只求达到目的。至于无辜?本王难道就不无辜吗?”这件事,从头到尾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个,他只不过将计就计罢了。
  “为什么不把真正的幕后凶手找出来?”王锦凌相信,依九皇叔的实力,要查并不是难事。
  “没有必要,有多少人参与这件事本王不清楚,但本王很清楚,一旦事情败露,那些人定会推南陵锦凡出来顶罪。他已经是落水狗,本王有必要把这件事算在他头上吗?”南陵锦凡已经废了,他身上背了叛国罪,再加一条谋害文渊先生的罪名,于他而言不痛不痒。
  而稷下学宫不同,稷下学宫背负这个罪名,就会名声扫地,它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再也不是那么高尚与超然。
  稷下学宫在九州大陆是圣地,他借这个机会,把稷下学宫的龌龊展露在人前,让大家看清楚,所谓品德高尚的大儒不过如此。
  到时候,看稷下学宫的人以后还拿什么张摇,拿什么显摆自己的高尚。
  1317失手,九皇叔失神了
  话说到这里,王锦凌还有什么不明白,九皇叔这是打定主意,要毁了稷下学宫,而他还要做帮凶。
  王锦凌痛苦的闭上眼,问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我出来指证稷下学宫?
  “因为你是大公子,你是文渊先生的弟子,你是稷下学宫杰出的学子。最主要你是王家家主,你说的话才有人信。”九皇叔缓慢而低沉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王锦凌的心上。
  因为他是王锦凌,因为他名声斐然,要权有权、要名有名,稷下学宫的权势与他无关。所以,他的话更有说服力,由他来指证稷下学宫,没有人会怀疑……
  名声,他王锦凌有一天也会为名声而累。
  王锦凌睁开眼,看着九皇叔,缓慢而沉重地点头:“我答应你!”
  九皇叔不是君子,所以他绝不会君子的给王锦凌多想的时间。事情谈完后,九皇叔也不管王锦凌有没有想清楚,便带他去看文渊先生的尸骨,同时告诉凤轻尘和展颜,王锦凌来了。
  凤轻尘正好在给豆豆换药,要晚一点才能过来,展颜先一步来到花厅,看到王锦凌未语泪先流。
  “锦凌哥哥,你终于来了,爹,爹他死了。”展颜一双眼红得像核桃,身子虚弱的风一吹就倒。
  王锦凌没有上前安抚,而是淡淡地点了个头:“我已经去见过先生了,先生走得很安详,人死不能复出,你别太伤心,让先生不安心。”
  说到最后,王锦凌鼻子一酸。
  先生就是为了展颜而死!
  “谢谢锦凌哥哥。”展颜抽泣了两声,哽咽的道:“锦凌哥哥有你在就好,这些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没有父亲,没有为她撑起一片天地的人,她才明白她之前所学的琴棋书画,都无法谋生。
  她纵使饱读诗书,有才女之名,可终归是个女子,明知父亲的死和九皇叔有关,她却不能报仇,只能在九皇叔的保护下,等家人到来为她主持公道。
  “小颜你放心。先生的事我会办好,不会让先生枉死,你是先生的女儿,没有人能伤害你。”说到“女儿”二字,王锦凌略一顿,展颜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人,根本没有注意。
  “我相信锦凌哥哥。”展颜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干了泪,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明亮而坚定,王锦凌却不愿意看。
  看到展颜,他就会想到先生的死。为了先生他会让展颜过得无忧无虑,可也只能是这样,他无法像以前那样,把展颜当成妹妹一样疼爱了。
  历经丧父之痛,展颜有很多话要和王锦凌,可王锦凌却始终一脸淡淡的,并不怎么接话,展颜是个聪慧的女子,要不是沉浸在悲伤中,她早就发现了王锦凌的异常。
  “锦凌哥哥,你怎么了?”展颜一脸担忧地看着王锦凌。
  “我,有些累。”本想说“没事”,可王锦凌确实想要好好静一静,他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展颜。
  展颜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站了起来,歉意的道:“对不起锦凌哥哥,我忘了你刚到,你快去休息吧,我不打扰你。”
  展颜恋恋不舍的离去,可直到她走出门,都没有听到王锦装挽留。
  凤轻尘过来时,就看到王锦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好像被悲伤笼罩。凤轻尘不由自主地放低脚步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凤轻尘在王锦凌面前站了半天,可王锦凌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凤轻尘吓了一跳,轻声的问道:“锦凌,你没事吧?”
  “啊?”王锦凌一怔,猛得抬头,发现凤轻尘站在自己面前,连忙说道:“没事,刚刚想事情去了。”
  “没事就好,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累,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多日未见,再加上当日不告而别,凤轻尘确实是想和王锦凌聊聊,不过现在时机不对。
  “我没事。”王锦凌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为表示自己很好,还特意站了起来,只不过身形一晃,差点跌倒。
  凤轻尘摇了摇头:“你这个样子还说没事,有什么事稍候在说,你先去休息吧。”
  凤轻尘不容王锦凌拒绝,招来下人,让他们安顿好王锦凌。
  王锦凌拒绝无效,再加上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怎么样,只好接受凤轻尘的好意。
  匆匆见了王锦凌一面,知道王锦凌没有因为文渊先生的死,而怪罪他们凤轻尘也高兴,出来时遇到九皇叔,凤轻尘诧异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最近九皇叔忙得连影子都找不到,也不怪凤轻尘见到九皇叔哪此惊讶了。
  “怎么?本王在这里很奇怪吗?”说这话就表示九皇叔不高兴了,可偏偏他一点情绪起伏也没有,外人根本听不出来,可凤轻尘听出来了。
  想到九皇叔为何说出这般酸气十足的话,凤轻尘忍不住婉尔一笑,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灵光,流光溢彩,让九皇叔忍不住失神。
  以前的凤轻尘是个青涩的女孩,虽然身形比一般女子婀娜,可却没有成熟女人的风情,偶尔眼波中流转出醉的风情,也会和她青涩的长相有些违和,可现在……
  一切都极其自然,凤轻尘的风清好像融入到骨子里,让人忍不住心醉,九皇叔盯着凤轻尘发呆……
  “咦?怎么了,今天一个个都发呆。”凤轻尘看九皇叔一脸失神,颇为不解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可九皇叔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王锦凌的失神,凤轻尘还可以解释,他因文渊先生的死太过悲伤,再加上连夜赶路过于疲倦导致,可九皇叔呢?
  凤轻尘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机警的人怎么可能失神,不会是出事了吧?
  凤轻尘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扣住九皇叔的手,却不想九皇叔因为有人靠近,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反手就一甩。
  凤轻尘哪里是九皇叔的对手,再加上她根本没有想过,九皇叔会出手,毫无防力求间,直接被九皇叔摔飞了出去,凤轻尘一脸震惊,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九皇叔也回过神来,脸色一变,立马上前试图拉住凤轻尘了,冷硬的眸子满是歉意。
  他到底做了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比九皇叔快一步蹿了出来,在凤轻尘要撞向墙面时,一把抱住凤轻尘:“小心。”
  1318手脚,摆平展家人
  及时出手,救下凤轻尘的人是左岸。
  因文渊先生的死,九皇叔担心暗处还有危险,便让左岸暗中保护凤轻尘。原本左岸看到九皇叔在,打算消失片刻,可不想一转头就看到这一幕。
  左岸很君子,待凤轻尘站稳后便消失了,聪明地把空间留给九皇叔和凤轻尘。
  刚刚的事,九皇叔需要给凤轻尘好好解释一番。
  九皇叔看凤轻尘没事,冷静了下来:“刚刚的事,是本王一时失手。”
  凤轻尘是真是吓了一跳,要是没有左岸,她这次肯定会见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又听到九皇叔不痛不痒的话,忍不住反讽道:“你确定是失手吗?”
  她明明在九皇叔眼中,看到排斥与厌恶。
  她知道九皇叔不喜与女子接触,初见时九皇叔也对她流露出厌恶的情绪。直到后来两人接触多了,才好转。
  这么久过去了,凤轻尘都快忘了九皇叔会有这种眼神看她。
  “本王一时失神。”九皇叔有些懊恼,他刚刚确实是因凤轻尘的风采而怔忡,可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出手伤凤轻尘。
  “你最近很忙吗?”凤轻尘没有在失不失神的问题上,多做纠缠。九皇叔心志坚硬,绝不可能好好地失神。
  九皇叔不假思索地点头:“很忙。”
  “你最近见过哪些人?”凤轻尘一脸担忧,九皇叔原本还有些抗拒凤轻尘问太多,可想到他差点伤到凤轻尘,便将最近见过的人一一道来。
  只有幕僚和暗卫,而且都是跟在九皇叔身边五年以上的人,唯一见到“外人”就是王锦凌。
  “那在吃食方面呢?和平时是否有异?”凤轻尘不死心,继续问道。
  九皇叔思索了一下便摇头:“轻尘,你在怀疑什么?本王刚刚只是失神。”至少,他自己没有感到不对。
  “你刚刚的样子很不对劲,你甩开我的那一瞬间,眼中流露出来的是厌恶与排斥,就像你看其他女人一样。”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在那一瞬间凤轻尘还是觉得心痛。
  任谁,看到心爱的男人厌恶的眼神,都不可能不伤心,即使只有一瞬间,可和伤心比起来,凤轻尘更担心九皇叔出事。
  “不可能。”九皇叔想也不想就否定。凤轻尘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他怎么可能用那样的眼神。
  “这种事我不会骗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查一查身边的人和物,你刚刚失神的时间很久。”连在床上都保持三分冷静的九皇叔,怎么突然失神这么久,还差点误伤她。
  不等九皇叔回答,凤轻尘便转身离去。
  刚刚一惊一诈真是吓到她了,她的心现在还跳得厉害。
  “你去哪?”九皇叔伸手拉住凤轻尘,可不希望凤轻尘这样就地走了,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
  “嘶……”凤轻尘痛叫一声,甩开九皇叔:“放手。”
  “怎么了?”九皇叔没有松开凤轻尘,反倒把凤轻尘的手握住,看到凤轻尘腕处的淤青,九皇叔一脸震惊:“这是本王刚刚弄的?”
  “松开。”凤轻尘皱眉,要不是疼得厉害,她肯定不会说。
  九皇叔松开了凤轻尘的手,只是眼神一盯粘在凤轻尘的手腕上,喃喃自问:“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的手受伤是事实,你最好查查身边的人和物,我怀疑有你对你动了手脚。”凤轻尘看九皇叔还不信她,也有些生气,留下这话就走了。
  她的手还要擦药。
  凤轻尘的话九皇叔听进去了,只是他最近不是一般的忙,要排查身边的人和事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他现在根本抽不出空来。
  和凤轻尘分开后,九皇叔就一直在思索最近发生的事,反复再三也没有想出不寻常的事,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展家人的又到了。
  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九皇叔便把这事放下了,专心应对展家人。
  展家人不愧为是书香世家,即使恨不得把九皇叔杀人,也没有恶语相向,只是那态度……
  实在让人喜欢。
  九皇叔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用高傲和不屑的姿态来看他,完全把他当下等人看待,他真不明白展家哪来的自信。
  即使展家在南陵,他是东陵的亲王,可也是皇室中人,真不明白展家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九皇叔摇了摇头,展家人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文渊先生的死对展家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一个亲人,还让展家失去了原有的体面与尊贵。
  没有文渊先生在,别说皇室就是普通的钟鼎之家,也不会把展家放在眼里,展家的败落就在眼前,真不值得王锦凌出手维护。
  九皇叔没有找虐的体质,要不是看在文渊先生的面子上,他真不愿意理会展家人,九皇叔例行公事的,安排这些人去见文渊先生的尸体,又让展颜和他们见面。
  展颜和展家人相见便是一场大哭,展颜直接扑在她祖母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九皇叔因为知道一些事,便特意多看了一眼。
  展颜的祖母抱着展颜,嘴里叫着“儿呀,儿呀,你受苦。”“委屈了”一类的话,可眼神却是冰冷,甚至隐含杀意。
  一家子龌龊事。
  九皇叔不愿意和展家人打交道,便把王锦凌推了出来,另外三寸丁和他的供词,九皇叔也让人送到王锦凌的手上。
  有三寸丁帮忙,九皇叔很容易捏造一段某位大儒买凶杀人的证据,当然三寸丁并没有供出买凶的人是谁,只有一个大概的线索,到时候让展家人顺着线索去查就好了。
  展家人很清高,也很高傲,这件事他们本就占理,所以对指使起九皇叔,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见九皇叔居然当甩手掌柜,把他们推给王锦凌,展颜的大伯不干了,不顾护卫的阻拦,直接闯到书房,对着九皇叔吼道:“九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六弟死在你手上,你居然不闻不问,皇子皇孙就了不起嘛,皇子皇孙就能随便杀人嘛。”
  这是直接把文渊先生的死,赖在九皇叔头上了。
  “王爷。”护卫惨白着一张脸,低头认错。
  展家人,他们不敢下狠手。
  “没你们的事,下去吧。”九皇叔并不生气,只是冷冷的看着展颜的大伯。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展大伯,突然就孬了,逞强的说了一句:“你,你想做什么?”
  “本王什么也不想做,原本想要给你们展家留一分体面,可惜你们给脸不要脸。”九皇叔抽出之前给王锦凌看的情报,直接甩到展大伯的脸上:“好好看清楚,再来和本王说话。”
  1319中风,悲剧一出接一出
  九皇叔把东西甩出去后,便耐心地等展颜大伯看完,如九皇叔所料,展颜大伯根本无法接受……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展颜大伯不停地摇头,手中的资料散乱了一步,整个人好像瞬间苍老了数岁一般,不停地对着九皇叔摇头,满心期待九皇叔能说一句,这不是真的!
  九皇叔收回视线,冷酷的道:“是不是真的,去问问你母亲。本王没闲情给你解释。”
  说完,就让人把展颜的大伯“送”出去,至于手上的资料,当然是要留下来,万一流传出去了,九皇叔拿什么让王锦凌妥协。
  展颜大伯浑浑噩噩来到内院,进屋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坐在那里抹眼泪,展颜大伯心中一痛,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母亲……”
  “这是怎么了?”展母连忙擦干眼泪,让下人把展大伯扶起来,展大伯却不肯:“母亲,我有事想要问您,你让他们都下去吧。”
  展母心一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一脸凝重地把人挥退:“大郎起来说话,都可以做祖父的人,动不动就跪,成合体统。”
  “母亲,儿子不孝,想要问你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展大伯明白,查问父母之事乃是不孝之举,他必须跪着问。
  即使父亲有错,那人也是他父亲。
  展母脸色一变,不自然地看了展大伯一眼,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了,你问吧。”
  展母松口,展大伯反倒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展母看不去,才道:“你是问颜儿的事吧?”
  “母亲,颜儿她真是……”展大伯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
  展母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闭眼点头:“没错,她是你父亲的女儿。”最后一句话,就像是泣血一般,可见展母此时有多心疼。
  虽然已经知道了,可听到展母证实,展大伯整个人还是懵了,瘫坐在地上:“颜儿真是父亲和六弟妹生的?难怪,难怪六弟这些年都不回家,直到父亲死时才肯回来。我好糊涂呀,我好糊涂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自从颜儿出生后,六弟就不再去后院,也不亲近女色,六弟他好苦呀,好苦呀。”
  四十多岁的人,硬是哭得像个孩子。
  “父亲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呀。六弟这些年为展家牺牲了多少,这世间要什么女子没有,父亲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展大伯边哭边骂,展母亦是面露痛苦之色,看儿子越说越不像样,却又得不打断:“好了,别再说了,你父亲已经死了,再说这些也没有用。”
  “他死了,他到是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管,可六弟呢?为了他犯下的错,六弟这一生都毁了,为了展颜那个奸生女,甚至连命都搭上了。母亲,你可知六弟是为展颜才会死的。”展大伯悲痛难忍,扑在展母的脚下,将自己在九皇叔那里看到的资料,说了个七七八八。
  “你说得是真的?”展母的手不停地颤抖,脸皮也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这是中风的征兆。
  展大伯没发注意到展母的异常,一个劲的点头:“母亲,儿没有骗你。有人拿这件事威胁六弟,要六弟死。我那个傻弟弟真是读书读傻了,不仅拿展颜这个孽种当亲生女儿对待,居然还真相信威胁他的人,他守承诺可那些人怎么会和他一样守承诺,他死了让我们怎么办?要死也是展颜那个贱种死,六弟他太傻了……”
  “我的儿,我的儿……”展母大受刺激,整个身子都在哆嗦,没两下人就栽了下去。
  “母亲,母亲……来人呀,快来人呀。”展大伯慌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可他跪在久了,双腿都不停使唤,再加上展母重量不轻,母子二人重重跌倒在上。
  屋内一团乱,下人半抱半拖,把展母抬上床,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喂药丸,折腾了半天展母也没有醒。
  展家随行来的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给展母看了脉后,摇了摇头:“老夫人怒气攻心,中风了。”
  “中风?你是我说母亲她会瘫在床上?”中风是个什么情况,展大伯很明白,正因为明白他才害怕。
  展家已经失去了文渊先生,现在全靠老夫人撑着,老夫人要是瘫在床上,展家可就真正倒了。
  “要看老夫人醒来后会如何,老夫人的情况不太乐观,大爷你要做好准备。”大夫是展家的供奉大夫,自然不会隐瞒什么。
  展大伯听到后,整个人的都懵了,双手不停地颤抖,大夫怕他也中风,立马拿出银针,准备给展大伯扎一针,却不想一回头人去不见。
  “大爷呢?”
  “出,出去了。”下人结结巴巴,不敢说展大伯嘴里一直骂着:“都是那个孽种的错,我要杀了她。”
  展大伯从房内出来,就直冲展颜的院子,九皇叔收到消息,让人告诉王锦凌。
  展家的事已不需要九皇叔处理,九皇叔要做的是,平息其他人的质疑。
  要制造证据毕竟不是容易的事情,九皇叔方方面面都要处理好。
  王锦凌得知九皇叔把展颜的事情告诉了展大伯,立刻赶到展母的院子,正好遇上冲出来的展大伯,当然也听到展大伯嘴里那句孽种。
  王锦凌见展大伯气势汹汹的往前冲,眉头微皱,远远便侧身避开,身后的护卫立马上前了挡住展大伯的去路:“展大爷。”
  “让开。”展大伯怒火正盛,看到有人不长眼冲上来,抬脚就踹,好在王锦凌的护卫训练有素,再加上展大伯一介文人,力气有限。
  “大伯。”王锦凌适时上前,展颜大伯看到王锦凌那张温润的脸,怒气消了三分:“锦凌,是你呀,有事吗?”
  “锦凌托大叫你一声大伯,肯定大伯听锦凌一句劝。”王锦凌这话说得很直接,展大伯面色一变,有些不自然地道:“你也知道了?”
  这是家丑,展大伯不希望外扬,哪怕这个是他弟弟的得意门生。
  “师父待我如子。请大伯放心,锦凌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王锦凌即表明知道,又表明自己即使知道,也会和不知一样。
  “锦凌,好好,你是个好的,你是个好的,我六弟没有看错人。”展大伯就像找到宣泄口一样,拍着王锦凌的肩膀,哽咽的道。
  初知这样的大秘密,展大伯都快疯了,现在王锦凌和他一起,展大伯觉得事情也没有那么糟,至少展家的名声不会毁。
  “大伯,这里人来人往,我们进去再说。”王锦凌安抚的一笑,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这个笑有多苦。
  师父用自己的死掩住的秘密,最终还是暴露出来,虽然知道的人只有少数,可这也不是师父想要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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